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梅山庄隔壁》
7.第 7 章
西门吹雪最终还是放任了陆小凤的跟随。或者该这么说,西门吹雪表妹这个名头勾的陆小凤,即使死皮赖脸不招人待见呢,也想看一眼,这西门吹雪的表妹是个什么样。从这看,这人会遭遇那么多凶手是朋友的案子也是活该,谁让他就是爱凑热闹呢?人不坑他坑谁?
而西门吹雪呢,别看他一直都是冷着那么一张脸,谁都不好靠近的摸样。可对朋友却向来包容,不然也不至于每次陆小凤闯祸,他都会出山区擦屁/股。这就是个面冷心热的死傲娇呀!
.................
院子门前,陆小凤笑眯眯的看着那写着‘萼绿幽绝’的石头,手指头不住的撇着小胡子。微微眯起的眼睛看着就像是在辨别什么。
西门吹雪侧目看了看他的表情,什么都不想说,脚步一跨,就踏进了大门内。
“哎,西门,别走那么快啊。这样的好字你怎么都不多赏会儿。”
赏?赏什么赏,他眼睛又没瞎,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看过了,还用多看?
陆小凤见着西门吹雪脚步不停,疾走几步跟上,边走那嘴还边不停的八卦。
“这可是仿的王尚书的笔记,哎,你说,你表妹和这洛阳王家……一般二般的交情,可不敢这么用。”
这个啊,西门吹雪还真知道,毕竟是自家表妹了嘛,老管家他们自然调查的就越发的仔细了,不说祖宗八代,最起码三代内的,是都清楚了。
“那是她父亲的座师。”
若不是因为王家,那玉衡也不至于被牵扯到官场争斗里去,更不至于最后被夺了官职。有了这样的付出,仿个笔迹写个石碑算什么?就是如今玉家人能在姑苏这么安生,也没少了这王家的庇佑。
“咦,我听说这王尚书收徒十分严谨,这是科举座师?还是……”
问这么详细干嘛?你这到底想知道什么?
西门吹雪冷冷的眼神扫了过来,陆小凤下意识的脖子就是一缩。
哎呀,人家真的只是好奇,好奇而已。一般人家若是遇到和这玉琳姑娘一般的情况,不是缩在族里,由着族人庇护,就是想法子将自己赶紧嫁出去。哪有像是这玉琳姑娘这样,不单是敢单独一个人住出来不说,连着自家父亲座师的文笔都敢亮出来吓唬人的?这样的字放在门口,她到底要吓唬的是什么人?
不管目的是什么吧,只从这一个小小的石碑上,陆小凤就觉得,这姑娘的胆色,格局,还有巧思都很不一般。如此之下,能不多好奇几分?
绿萼梅林里,小小的花骨朵正在悄然绽放,将这雪色渲染出一片素雅和宁静。即使是陆小凤这样聒噪的人,进入其中也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神情变得缓和起来。
“好精致,西门,这一上一下,你两家倒是相映成趣了。”
说话间陆小凤还俏皮的冲着西门吹雪眨了眨眼。
“人来了。”
不想和陆小凤废话的西门吹雪抬眼看了看工字房正堂,门口宽檐下,裹着一身青绿色大氅,头戴碧玉簪,清俊的宛如一注绿萼梅的玉琳俏莹莹的站在那里,微笑着看过来。索性便提醒了一句,让陆小凤好歹在姑娘面前注意些形象。
这个提醒是很有道理的,谁不知道陆小凤对待女孩子从来都特别的体贴温柔呢。看,这不是立马就收起了那几分无赖的摸样?
“玉姑娘,贸然来访,叨扰了。”
玉琳对这个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还是很感兴趣的,不过有西门吹雪在,玉琳的注意力永远都不可能分给别人。所以她不过是微微侧身,避开了陆小凤的行礼,垂眸淡然的出声道:
“山中陋居,偏僻之地,能来的自然都是朋友,何来叨扰之说?陆大侠客气了。”
玉琳这话说的是真客气,客气的让陆小凤一时都有些不敢放肆,只能拿眼去看西门吹雪。
这可是你表妹,这么生疏……感觉不对啊。难不成人家不认你这个表哥?
不是不认,而是人家不知道!所以不客气还能如何?
西门吹雪是知道缘故的,也不想你来我往的试探,所以人还没进门,就直来直往的说起了他过来这一趟的缘故。
“我派人跟上了你家西去的队伍。”
嗯?这什么意思?
玉琳眼睛不自觉的瞪大了一圈!
虽然她确实想抱大腿,确实有攻略西门吹雪的计划,可你这……主动成这样不是你的风格啊?
“这……可是有什么不妥?”
玉琳这话说的,西门吹雪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少了几分冷意。
不问为什么要跟着,没有发怒上火,而是询问有什么不妥当!这足可见玉琳对于西门吹雪是信任的,知道他不可能在无缘无故的情况下派人,也不可能莫名其妙上山来说这么一句。
既然这样,西门吹雪自然愿意多说几句,嗯本来上山就有揭破他们亲戚关系的意思对吧!
“我外祖母姓林。”
这消息……石破天惊啊有没有?
玉琳自问,对于陆小凤的各种小说,同人也算是有些了解。可西门吹雪的长辈家人……那真是一个迷!很多衍生作品中,有说玉罗刹是西门吹雪父亲的,但他母亲……几乎没有什么痕迹。
如今猛地一下,西门吹雪自己爆料说,外祖母是宛城林家的人……玉琳感觉头皮都有些涨了好不。
等等,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能让西门吹雪不放心,派人跟着去,难不成……
“这,难不成诗音那里……”
李寻欢的小说里,林诗音确实顺利的到达了保定,并且在那里长大,可这不是综武世界嘛,说不定这世界线一乱,真的就出了岔子?哎呀,若是如此,那自己派去的人,怕是真的未必招架的住啊!
玉琳有些心慌了,对于林诗音,这个悲剧一生的女孩子,玉琳是真的挺可惜的。如今又是表妹,又是年幼的,那心里更是为她多牵挂了几分。这会儿听说有可能出事儿,玉琳是真着急了。连着官宦人家女眷惯有的礼仪都有些顾不得,几步就走下了台阶,来到了西门吹雪的面前。仰着头,捏着拳头,满眼慌张的问:
“出什么事儿了?诗音……可是诗音有什么危险?”
西门吹雪一直是个很细心的人,也是个记忆力很好的人。头一次见面,玉琳第一眼看向他是亮晶晶的眼神他一直没忘。听到自己自报家门时,那一瞬间炸亮的惊喜表情同样也没错过。只是他以往见过太多崇拜仰慕他的人,这些眼神都习惯了,所以并没有在意而已。
如今明明听到了他们是亲戚,本该欣喜关系亲近的小迷妹第一反应却是那个小姑娘的安危……这很好,这说明玉琳是真的将那个女孩放到心上,当成了妹妹在关切。同样的,也说明玉琳的本性……最起码不是江湖中遇到的那些花痴。
“你派去的人手未必够用,那边有万梅山庄的铺子。”
西门吹雪真的很难得说这么多话。
陆小凤在一边看着这两个人,手不自觉的又摸上了自己的小胡子,微笑的表情更显出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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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琐。不用细看就知道,他内心的小作文写的相当有内涵。
“这,这是以防万一?”
哎呀,这次上山是真值了!这西门吹雪的表妹……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心意相通?
陆小凤一直以为,只有他们这样的好兄弟,好朋友,才懂得怎么从西门吹雪的只言片语里领悟他的想法。谁想这个据说才见过一次面的表妹……居然也精通这一招,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自来都爱凑热闹的陆小凤难得学会了安静,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一边看戏,并且露出了姨母笑。
玉琳这会儿可不管这四条眉毛的人是个什么表情,她满心满眼想着的都是林诗音的安危。生怕因为自己,因为这个综武的世界,让这个可怜的姑娘再遭厄运。
“那边能有什么麻烦呢?难不成是堂舅舅一家没的有蹊跷?西门吹雪,你可知道些什么?”
不怪玉琳这么想,毕竟有10年前的灭门惨案在,虽然玉琳并不知道那一场祸事到底是为了什么,也没有能力查。可既然和西门吹雪有关,那……她不信,西门吹雪会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我也在让人查。”
不,西门吹雪并不知道,因为他也是意外才知道了这林家,就是他外祖母的林家。这么短的时间,哪怕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查明白。
不过有了西门吹雪说在查,玉琳倒是稍稍放心了些。
作为一个能每年出门追杀恶徒,而且从不落空的剑神,说他没有一套自己的消息系统,那是不可能的。而有这样的人去查,玉琳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不济,那不是还有陆小凤嘛!
咦,陆小凤?
玉琳终于想起这个人了,然后一眼扫去,就看到了一个好整以暇,正在看戏的陆小鸡!
让人看戏?这没有门票可收戏她可没兴趣给人演。
玉琳忙转身,一边抬手将人往里头引,一边将刚才的话题结束掉。
“那我就等……表哥的消息了。”
终于还是喊出了这一声。哎,表哥表妹这称呼……玉琳感觉自己鸡皮疙瘩起的有点旺盛。
.......................
官道上,一前一后,一大一小两辆马车疾驰着,边上还有6个佩戴者武器的武人骑马随行。只看这架势,路人便知,这必然是官宦人家出行,一个个老远就避了开去。所以也没人知道,这会儿坐在马车里的杨妈妈皱着眉头,神情有多无奈烦忧。
“杨家的,你都愁了一路了,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倒是说啊?”
走了几天,贾婆子就看了几天杨妈妈的苦脸,今儿是真的再也忍不住了。翻着白眼,拍着腿就开始问。
杨妈妈呢,这一路也确实憋的有些难受,所以四下稍稍看了一眼,看那伴着骑行的人都离着有些距离,应该听不到她们说话。便歪头凑到贾婆子耳边,低声道:
“我这不是发愁怎么接人嘛,那边族人都已经定下了送去的地方,咱们这横叉一手……那边到底是长辈。咱们姑娘这……怕是不好弄。”
“怕什么?”
贾婆子想的简单,双手往腰上那么一插,昂着脑袋就来了一句:
“不是说那边姨母已经没了吗?即使送去,教养不一样没人?还不如咱们姑娘这姐姐靠谱呢。再说了,姨夫是亲戚,可那也是没有血缘的男人,该避忌的地方可不少。这么一算,不还是咱们这里更妥当?”
你还别说,若是从这上头想,这接人的理由……似乎也确实还行!
8.第 8 章
“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在官道上响起,一行8匹快马疾驰而过。
玉家往西而去的队伍中,骑马护卫在最后的刘成才耳朵一动,双手一勒马,拉着马转身向后。
“刘兄,怎么了?”
百花谷借来的四名弟子中的领队方全英在队伍最前方,听到后头的动静,回头不解的问:
“可是听到了什么?”
因为要相互作伴走长路,为了以防万一,在相互接触的第一时间,这充当护卫的六人便相互通报了自己所长,方全英知道刘成才武功虽然一般,但耳目十分出色,一路行来但凡有些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监控。
所以这边刘成才一动,他那里立马就警醒了起来。
“后头有快马靠近,约莫七八匹。”
看,就是这么有效率,影子都还没见到呢,这来人数字都说明白了。
方全英一听这话,忙给边上的师弟使了个眼色,让其领着其他人将两辆马车往边上落定,自己则驾驭着马匹,小跑着往刘成才那边靠近。手更是按到了腰带上。
马车里,杨妈妈也听到了动静,心下紧张起来,不等马车停稳,便从怀里拿出匕首,和贾婆子二人移动到窗边,揭开窗户帘子,小心的朝外张望。
这边玉家的人才堪堪停稳,那官道后头隐约的便出现了那疾驰的马队。只是让人戒备的是,这一行骑马之人并未如以往中途相遇的行人那样,快速的从他们身边通过,而是远远的便缓了下来,直到距离刘成才他们五十步的位置停下。
这明显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呀!作为玉家此行出来的领头人,刘成才不等对方开口,便直接朗声询问起来,以求能占几分先机。
“不知来的是哪路朋友?”
“朋友可是玉家人?”
嗯?连着他们是谁家的都知道,这……
“正是,在下玉家护卫刘成才,朋友是……”
“哈哈,自己人,自己人,在下是万梅山庄护卫小队长刘三。”
说话间,这刘三还单手一引,将边上的中年男子给介绍了出来。
“这是成方成管事,我们奉了庄主的令,赶来与你们一起往宛城去的。”
啊?万梅山庄?和我们一起去宛城?这……刘成才一时有些懵,不懂这么一个接人的事儿,怎么就和万梅山庄扯上了关系。想想自家姑娘,刘成才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了后头那辆马车车厢。
官宦人家规矩严谨,那前头的马车车厢是官宦人家的式样,是准备给林家姑娘坐的。杨妈妈她们是奴仆,身份不配,故而即使这会儿并没有主子在,也依然空着那大马车,一行两个妇人一个丫头,都挤在了小马车上。
杨妈妈这会儿正看着外头,所以不单是听到了刘三的话,也看到了对方的人。她小心的端详了一番对方的衣着,虽然不明白这不过是偶有往来的邻居为何会突然赶来与他们一道,但那衣裳上头明显的梅花标记不假。所以在刘成才看过来时,还是皱着眉头微微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一同走着?”
既然不是敌人,杨妈妈也觉得可以一同前行,那行吧,一起吧。不过这为什么……路上还是要弄清楚的,只是这什么时候开口询问,他还要斟酌斟酌。
不,并不用刘成才起头,被成方管事用眼色示意的刘三在汇拢了双方人马,重新启程的第一时间就将刘成才想要知道的事儿,大声的宣告了出来。
“什么?你家和林家也有亲?”
刘成才真不知道居然还有这样的情况,眼睛都快惊的瞪圆了,马车里杨妈妈几个同样不敢置信的竖起了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可不这么说嘛,我们庄主也是才知道。所以啊,就想派咱们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不想这一动才发现,你们家竟是也往那儿去了,还是同一个目标,这,这不就巧到家了嘛,合着弄了半天,咱们这邻居当的,竟是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
这,这,合着刚才说自己人……是这个意思?
“细算起来,咱们庄主和你们家姑娘,是表兄妹,和那林家的姑娘呢,同样也是表兄妹。”
表兄妹?这……西门庄主的外祖母姓林……有点不对啊,一般人这么介绍的话,是不是也该说一下外祖家的姓氏?怎么只提外祖母,这外祖父……
刘成才悄然的往刘三处看了一眼,眼角顺势还看了看那被称为管事的中年男子。
看到成方面无表情,刘三也闭口不提,刘成才心里搁楞了一下。
只怕这外祖家身份有些不好说!
不过这和自家无关,说到底自家是因为林家和这万梅山庄扯上关系的,所以即使这西门庄主的外祖家有什么不对,也干系不到自家头上。
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啊!
刘成才这么想着,含糊着便将想要询问的念头压到了舌头底下,然后反过来说起了感激庆幸的话。
“有你们一起去,那我这心里可就真是安心了,这么多呢,哪怕是那边有什么不妥当的,也有了足够的人手。”
能有什么不妥当呢?双方都没有说出口,可只看玉琳找了百花门的人充当护卫,西门吹雪又添加了8个人,其中一个还是管事来看,双方的主家都预感到了宛城林家那边会有麻烦。
汇拢的两方人马总计17人,两辆马车,14个护卫,这个规模接人……
刘成才看向前方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忧色。
......................
工字房前一排中间的堂屋里,西门吹雪和陆小凤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茶盏,整个屋子里安静无声。
这显然不是陆小凤喜欢的环境,所以他左看右看,端详了一圈这屋子的布置,开口和西门吹雪询问道:
“这屋子建的不错,如此宽阔,却依然能保持温度,便是朱亭家,也不过是如此了。”
西门吹雪抬眼看了看陆小凤,不想和他说话。
就陆小凤的脑子和消息灵通程度,他不信这家伙不知道这房子是谁建的。
陆小凤也习惯了和西门吹雪在一处的时候没有人应答。
没关系,他陆小凤,即使没有捧哏的,自己也能唱出一场大戏。
“你表妹心可真大,就这么让客人在屋子里自己待着,不担心我们卷了她的好物件?”
说话间,他还起身走到了隔开东面次间的多宝阁处,看着上头的一个玉瓶,点头赞了赞。
“这蓝田玉做玉瓶,这样剔透的可少见的很。”
西门吹雪依然喝着茶不做声。
陆小凤虽然常常蹭吃蹭喝,可这并不代表他穷,这样一二百两的东西,可未必真放在眼里。
“这铜壶也颇有些精巧,咦,这东洋漆器的款式怎么没见过?西门,你表妹这日子过得挺精致啊,果然官宦人家底蕴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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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怕不是市舶司出来的精品吧。”
这话西门吹雪就不能不开口了,再往下说,还不定说到什么地方去呢。到底,玉衡是被夺职去官的,但凡是涉及到官场的事儿,在别人家,这种戳人心窝的事儿,还是少说为妙。
“我家的东西也不错。”
听到西门吹雪终于开口,还是那自家做对比,陆小凤背对着西门吹雪的脸上露出了几许得意的笑。转身一边走回自己的座位,一边打趣道:
“我不过是随口猜测罢了,你却立马就给打了补定。西门啊西门,以往可从没见你如此上心过。”
这话说的,西门吹雪表情立马又冷了几度,看向陆小凤的眼神都带着冷气。
“也对。”
陆小凤知道,今儿自己这打趣到了火候了,再跳下去,自己怕是要遭殃,忙跟着找补道:
“世代官宦人家,姻亲故旧不是豪富便是官家,如此几代人下来,即使只留下部分,也不是少数。只能说,这玉家挺疼孩子。”
说到疼孩子,陆小凤抬眼看了看外头,见着玉琳依然不见身影,询问道:
“刚我听那丫头说什么...山下来人求药?怎么,你表妹还亲自管庄子不成?”
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读书、习武才是主家少爷姑娘的主业,外头庄子什么的,除了账册,多半都不会太过上心。这玉家的姑娘……怎么感觉和其他人家的不一样呢?
这个西门吹雪还真知道,毕竟就在隔壁嘛,毕竟还有个老管家日日絮叨不休,关心切切。
“周围百姓,日常可用柴火来换米换钱,求药自然也会有。”
咦,这个陆小凤还真不知道。
“难怪你对她不一样。”
陆小凤为什么能有那么多朋友?那是因为他自来都会用心的去读懂对方。
西门吹雪的冷只是外表,和陆小凤的不羁一样,都只是面对世人的壳。内里,他们其实是一样的人,热血又充满侠气。
所以,西门吹雪认同的都能帮忙解释了,那陆小凤还有什么可说的?自是也乐呵呵的将自己的朋友圈再扩大了一下。
“看来以后到你这里来,我又多了一个去处,哎呀,朋友越来越多了呀。”
西门吹雪其实并不想让陆小凤成为玉琳的朋友。
作为陆小凤的朋友,陆小凤招惹什么女孩他都可以无视,可若是这个女孩是自家人……那情况立马就不同了。
“别给她惹麻烦。”
哎呀,这话就戳陆小凤的心了!虽然他真的常常惹麻烦,可被人当成麻烦源……即使再心大,他也会难过的。
“哎,果然,表哥总是心疼表妹的。”
所以说陆小凤是真的很欠揍。看看,西门吹雪生气了吧!嗖嗖的眼刀子,比外头的雪都冷。
好在这个时候玉琳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提着食盒、捧着酒坛的丫头。一下子就将差点剑拔弩张的场面给缓和了下来。
“晚来天欲雪,欲饮一杯无?”
哎呀,这个提议可真是太贴心了!
陆小凤瞬间忘记了西门吹雪,忘记了刚才的口舌之争,双眼发亮的就往前冲,不等丫头将东西放到一边次间的桌上,一伸手就将那酒坛子拢到了自己的怀里。
手一拍,掀开了酒坛上封口的红泥,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赞道:
“5年的杏花村酒?哈哈,好东西,好东西啊!”
9.第 9 章
酒真的是最能拉近人与人关系的东西!
才小酌了几杯,陆小凤就没了刚来时略带拘束的摸样,当着玉琳的面,都敢和西门吹雪调侃了。
“我说西门,都是亲戚,你看看你,再看看你表妹,知道差距了吗?对待客人要热情。”
西门吹雪端着茶盏的手一顿。
是的,西门吹雪没有喝酒,对于他来说,任何一样有可能影响他挥剑的习惯都不会去碰。所以他的手里永远都是茶。哪怕他已经习惯了每年酿制梅花酒,也依然不能让他动摇。
“梅花酒没了。”
对于陆小凤不知好歹的挑衅,西门吹雪的反击十分戳中要害。
“别啊,说笑而已,怎么认真了呢?”
陆小凤讨饶很快,那笑嘻嘻的样,足见已经不是第一次。
可惜以往用习惯的招数今儿有点不顶用,因为边上还有个玉琳,笑眯眯眼睛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玉琳:
“听说陆小凤的鼻子很灵?”
玉琳问的是西门吹雪,但眼睛看向的却是陆小凤。
果然,陆小凤的脸耷拉下来了,他已经预感到了西门吹雪会说什么。
“我会换个地窖的。”
看,就知道是这样,哎,喝口酒都要斗智斗勇,这日子过得忒精彩了些。
“好在我的鼻子确实够灵,即使你这里不行,还有霍休,他的酒窖我还是找得到的。”
突然听到霍休的名字玉琳表情微微一顿,虽然她很快恢复了过来,但她这点变化还是看到了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的眼里。
“怎么,你认识霍休?”
陆小凤的侦探属性瞬间启动,当然,这并不是说他立马就对玉琳有什么怀疑。
一个刚连续守孝数年的姑娘,15岁之前过着官宦女眷生活的姑娘,愣是谁都不会觉得,她会和江湖有多少关系。哪怕玉家有旁支在江湖门派中,可只看那百花门的医疗属性就知道,玉家人,最起码玉家嫡支和江湖是有距离的。
“没见过,但知道,一个贪婪的人。”
贪婪?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不过霍休和西门吹雪没干系,所以他只是垂头,不发表意见。不过陆小凤不能不出声啊,毕竟那是他的朋友。
“霍休……虽然是小气爱财了些,可人还是不错的,嗯,对朋友不错。”
陆小凤很想说出一连串霍休的好来反驳玉琳,可他想了半天,除了对朋友不错,似乎……还真想不出什么优点。哎,他太难了!
“对朋友不错?”
玉琳笑着重复了一遍陆小凤的话,那疑问的句式让陆小凤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一时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怎么,有问题?”
“有。”
玉琳将手里的酒杯重重的放下,抬眼看了看西门吹雪,见他依然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一般,毫无波澜,便索性不再去管他,转头对陆小凤问道:
“既然是朋友,还相交不错,那你可知他身份?”
身份?什么身份?一个爱做生意,爱财的小老头而已,还能是什么身份?难不成……他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秘密?
自出道以来,一直追着各种秘密跑的陆小凤脸色变了,就是西门吹雪也看了过来,很明显,这冷冰冰的家伙其实好奇心也不比陆小凤小多少,难怪以往陆小凤有事儿总是能一喊就走。
“霍休原名上官木,原为西域「金鹏王朝」的皇亲之一。50多年前,金鹏王朝被哥萨克骑兵攻陷,其与皇亲上官瑾、大将军平独鹤、内务府总管严立本四人一起,受当时的国王所托,携带着金鹏王朝的所有财富来到中原,等待王朝的后人来取回财宝,以待复国。”
玉琳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言辞中的内容却像是一道惊雷,炸的陆小凤和西门吹雪都愣住了。
“霍休,上官木……另外几个变成了谁?”
咦?这问题是不是有些不对?你难道不是该先问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吗?
玉琳懵懂不解的表情很明显,明显的西门吹雪都忍不住开口解释了起来。
“外来覆灭王朝残余,还有复国之念,想必自进入我朝疆域,朝廷就没放松过监控吧?”
你要这么理解……好像也没错。嗯,关键是正好让玉琳不用想理由了,挺好。那……就别怪我继续剧透了啊!哎呀妈呀,这样暗搓搓破坏剧情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爽啊!
玉琳眯眯眼,痛快的对着两个人开说:
“说出他们如今的身份,或许你们还认识。”
哦,这么说……江湖中怕是挺有名?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对视了一眼,心下有了几许不安,不会……也是他的什么朋友吧?
“平独鹤,现在叫独孤一鹤。”
陆小凤表情一僵。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他猜对了!
“严立本,则成了阎铁珊,珠宝最多的阎铁珊。”
陆小凤的嘴角继续往下垂了一咪咪,但看向玉琳的眼神却越发的热切了。独孤一鹤在川地峨眉,阎铁珊在关中,这一南一北相距甚远,可玉琳居然都能知道,这消息灵通的,果然不愧是世宦之家出身,即使只是个双十年华的姑娘,也有如此耳目。
“还有最后一个是谁?”
“最后这个?没变成谁,因为他已经死了。不仅是他死了,大鹏金王和公主上官丹凤这个时候,只怕也快死了。”
陆小凤的脑子还是很快的,玉琳说到这里,他已经猜到了这里头有可能发生的事儿。
“上官瑾的后人想吞了这笔宝藏?所以要杀了大鹏金王和公主?”
“没错,只是这个动手的人忘了很关键的一点,这世上不是只有她姓上官。”
“确实,上官木也姓上官,所以你和我说霍休贪婪,是想说,这一切都是霍休在操纵指使?他利用上官瑾后人的贪婪,杀了大鹏金王和公主,然后他用给大鹏金王父女报仇的借口杀了上官瑾的后人,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这一笔财富的继承人。”
是的,从事后回溯一下剧情,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玉琳很利索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陆小凤已经坐不住了,事情涉及到了他好几个朋友,他不可能无动于衷。所以他站起来,端着酒杯在屋子里走了几步,然后突然回头问玉琳:
“朝廷这么清楚他们的动向,连着后续都猜到了,那么也就是说……朝中有人也盯上了这一笔财富。”
陆小凤说的很肯定,肯定的就好像亲眼见到了一般。
“确实,有人盯上了。”
玉琳回答的同样很肯定,只是这肯定里带上了几分唏嘘。
“是谁?”
“我也想知道是谁,因为我父亲之所以被罢官丢官,和不小心查探到了这事儿的一丝线索有关。”
咦,还涉及到了朝堂争斗?这……
西门吹雪眼睛里的光锐利了几分。
玉琳是他的表妹,那么玉琳的父亲自然也是他的长辈,而且玉家……
“查到了什么?”
陆小凤不知道西门吹雪和玉家的关系,但这个问题也是他想问的,所以他只是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又看了看玉琳,便放下了。
对于朋友,陆小凤总是愿意给出十二万分信任的。他愿意相信,西门吹雪只是因为亲戚关系所以关注。
“我只知道涉及到了皇室宗亲。”
“嘶。”
这个身份……麻烦了。
西门吹雪和陆小凤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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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眼中的震惊和戒备。
虽然他们身处江湖,与朝堂并无关联,可彼此都不是什么政治小白,如何不懂一个皇室宗亲需要大量财富背后的危险可能。
“所以你避到了这里半隐居。”
陆小凤果断地将话题从危险的边界抽离。
玉琳似笑非笑的看了陆小凤一眼,给自己又斟满一杯酒,并缓缓倒入口中,什么话都没说。
不,什么都没说其实就是什么都说了,最起码在面对两个聪明人的时候,说的更是清楚明白。
陆小凤叹息了一声,不再开口。而这时西门吹雪却出声了。
“我就在山下。”
西门吹雪这是做出了庇佑玉琳的承诺。对此,玉琳微笑着举起酒杯,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手掌轻动,将酒水凝结成了薄薄的冰片,再一挥手,那冰片破空而去,牢牢的钉入了一边的廊柱之上。
“怎么样,我这一手可能自保?”
是不是能自保不知道,不过惊住了二人是一定的。
“哈哈哈。”
诧异片刻后,陆小凤突然大笑着开始抚掌,然后对西门吹雪打趣道:
“西门,你想做护花使者似乎并不容易!”
好在西门吹雪涵养够好,不然就冲着陆小凤这话,就得打起来。没这么戳人心窝子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一手功夫……
“江湖未曾听过这样的暗器功夫。”
这不是剑法,所以西门吹雪虽然吃惊却还能冷静分析。
“确实,我也未曾听说过。所以这一手叫什么?”
陆小凤也很好奇,目光灼灼的看向玉琳。
“生死符。”
“生死符?冠名以生死,莫不是这其中还有蹊跷?”
“这生死符一发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直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故名生死。”
玉琳的声音很轻,语句也平淡,但说出来的内容却让陆小凤和西门吹雪背脊生寒,掌心发汗。
“如此折磨,正常人如何承受的住?”
陆小凤龇着牙,为将来有可能惹到玉琳的人哀悼。西门吹雪更直接,眼睛直直的看着玉琳,出口告诫:
“非大奸大恶之人不可轻用。”
这话玉琳自然知道,她也没想过用这个称霸武林不是?她又不是天山童姥。
“我修行这一门暗器已有3年,你可在外听过这一门暗器的名声?”
这话一出口,西门吹雪明显神情放松了好些。只是这一门厉害的不好常用,那玉琳的安全……
“你可还有其他自保之道?”
“对对对,还会什么?若是不成,我这里帮你去寻点秘籍?”
陆小凤确实挺热心,可你当着西门吹雪的面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多余?万梅山庄的书房里普通武功秘籍真的不少的。
“其他?有啊!”
玉琳伸出她那一双玉莹莹的手,左右翻动着给两人看。
“我这一双手可不止会绣花做菜。”
掌上功夫吗?那……虽然威力不如兵器利刃,可江湖上以掌法成名的也不在少数,所以真练好了,确实也挺好。
“掌法好,掌法好啊,姑娘家家的,还是如此更秀气些。不过西门,你可见识过你表妹的武功?”
你又来,这是不和西门吹雪闹,这话就不会说了是吧?
西门吹雪忍不住冲着陆小凤翻了个白眼。
嗯,这会儿的西门吹雪还没有进入人剑合一,以人为剑的境界,所以人虽然冷,人气却还没消失。情绪厉害的时候,小表情还挺多。
这样的西门吹雪……莫名有些可爱啊!
10.第 10 章
陆小凤想撺掇西门吹雪和玉琳打一架,这个想法……真的是做梦。
西门吹雪的性子其实有些懒,除了练剑之外,对很多事儿都表现不热情。一年四次出行,一次只杀一人的江湖行动,看似是行侠仗义,可你若是细看那些被杀的人就知道,这更多实在磨炼自己的剑术。因为他挑选的对手一次比一次高。这么一算……西门吹雪妥妥就是个宅男啊!
这样的人,岂会因为陆小凤的几句话就动手?玉琳又不练剑,实在是没有半点让西门吹雪拿剑的欲望,有这挑唆的功夫,说真的,还不如陆小凤自己上呢!好歹也能达成一下探索欲。
西门吹雪没有惯着陆小凤,这边鄙视完,那头立马就起身开始往外走,招呼都不带打一个的。
“哎哎哎,西门,你走什么?”
你说走什么,不走能不成等你说出更过分的话来?
西门吹雪脚步都没停。
这下陆小凤坐蜡了!
陆小凤是个浪子,在很多女人面前都展示过放浪形骸的一面。但这样的事儿别处可以做,在玉琳这里却不能。
一来玉琳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官宦人家和江湖儿女终究是不一样的。二来则是因为西门吹雪,不管是表哥表妹也好,还是他暗自揣测的另有情愫也罢,一个和自家兄弟关系密切的姑娘,他不得不避嫌。
所以除了跟着一起走出去,陆小凤这会儿真没有第二个选择。
“哎呀,你说你,好好的喝着酒呢就走,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那好菜好酒?”
西门吹雪脚步一顿,冷冷的看了一眼陆小凤手里提着的酒壶。
就陆小凤这样的人,浪费菜可能,浪费酒?呵呵,在玉琳点出了霍休的不妥当之后,失去了一处蹭酒选择的陆小凤怎么可能浪费。
“你该走了。”
“不是,大雪天你赶我走?西门,我们是朋友。”
陆小凤嘴里喊得委屈,眼里却没有半点意外。只有满满的失落和无奈,让他的眼睛多了几分忧郁的颓靡。
“你不缺躲人的地方。”
是啊,陆小凤确实不缺这样的地方,可躲人……西门吹雪这是在预判什么?
站在大门内,静静的听着他们对话的玉琳嘴角翘了翘。
果然,聪明人就是聪明人,这会儿大概已经从以往的蛛丝马迹中预感到了什么吧。也是,他们都是江湖人,还是消息灵通的江湖人,很多事儿是瞒不过他们的耳朵的。
“可我的朋友太多了。”
朋友多,弱点就多,只要搞定了一个朋友,他就没有了逃脱的可能。哎,太受欢迎有时候也是一种错误啊!
“那就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吗?这……确实也是个法子。不过若是这样……
陆小凤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门内,没有送他们意思的玉琳,笑着和西门吹雪道:
“西门,商量个事儿,让你那些铺子帮我搜集点消息?”
西门吹雪虽然没有回头,可他感觉到了陆小凤停步回头的动作,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玉琳一个孤身隐居的姑娘,知道这么多事儿,若是让霍休查到……所以这事儿不仅要主动出击,更要尽快解决。
“好。”
西门吹雪的脚步也停了,一身白衣的他此刻站在一片含苞待放的绿萼梅中,冷冽的不像个凡人。说话的声音也变得缥缈起来。
“仁义山庄。”
他帮忙没问题,可真想要速度起来,光靠他却肯定不成。所以,朋友多,那就用起来,别浪费了!
西门吹雪反应极快的给陆小凤提点了一个地名,想要让他去借助一下那边庞大的人力资源。却不想这边他刚说完仁义山庄的名字,不期然却听到了玉琳呼吸一顿。
西门吹雪闪电般的回头,站在绿萼梅林里,遥遥的朝着玉琳看了过去。不言不语,眼神里全是问询。
玉琳显然没料到西门吹雪会如此敏感。一时也有些懊恼自己沉不住气,但这会儿可不是多想的时候。
说是表哥表妹,可到底算不得交情深厚,信任度更是单薄的很,所以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他们怕是没这么多精力,毕竟还有快活王的事儿在。”
“你连大漠的事儿都知道?”
陆小凤是真的好奇,那都不是朝廷的地界了,这官宦人家的孩子,怎么还能这么上心?便是再怎么当男孩子养大,那不是也应该多顾着京城这样的政权中心吗?
“我也不想知道,只是那边出现了好几次使者被劫的事儿,所以……”
后面的话玉琳不用说,西门吹雪和陆小凤就能自己想明白了。左不过是朝廷没少接到求援和告状的公文罢了。而既然是告状了,那提到快活王这样的地方势力自然也是免不得的。
玉琳的问题解决了,可让她这么一提醒,陆小凤也好,西门吹雪也罢,这眉头却也同样皱起来了。
西面不太平,那常年承接六扇门各种通缉榜单的仁义山庄……确实会在那边多用点心思,而心思用的多了,想要分出人手帮他们搜集消息……
“看来那边最多也就能帮忙查点金鹏王朝以前的事儿,现在的情况,咱们还是要用别处的人手。”
“那就去六扇门。”
西门吹雪也烦了,撒气一般的直接开了大。
“也是,既然朝廷一直盯着,那消息总比咱们多。”
六扇门?那怎么能行,别忘了,还有个金九龄呢。
玉林的心差点漏跳了一下,忙插嘴道:
“除非暗地里托给信人,不然怕是也难。别忘了我爹的下场。”
这句话一出口,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火速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脸恍然的转头对玉琳异口同声的问:
“六扇门里有宗室内应?”
这让玉琳怎么说?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有,而且等级应该不低,不然我爹的书房里,也不会莫名其妙多了罪证,还是六扇门搜出来的。”
这话说的西门吹雪眼神都不对了,原本就没有什么温度的眼睛里,这会儿全是冰冷和杀意。
“或许我该去找金九龄问问?”
陆小凤摸着胡子,不确定的问西门吹雪,眼睛却看向了玉琳。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玉琳隐藏了什么关键没说,忍不住就试探起来。
而玉琳……显然没有陆小凤老奸巨猾,让他这么一试就露出了痕迹。
只见玉琳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一脸你怎么这么倒霉的看向陆小凤,问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你觉得金九龄的收入和他的支出对的起来吗?”
嗯?这是什么问题?不,这好像好真的是大问题。因为西门吹雪的剑已经拿在了手里。
“确实很有问题。”
相马能得多少谢礼?古董辨别能挣多少差价?而金九龄的开销呢?谁不知道他喜好奢靡?
陆小凤其实也已经想到了这些,只是那是他的朋友,所以他还是不甘心的帮忙辩解了一句:
“或许他还有别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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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别的收入,那什么样的收入能供得起他如此大的开销?暗地里当江洋大盗?还是给人当黑手暗子?”
玉琳就差将金九龄有问题说到杠头上了。如此,陆小凤又如何能真的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可接连两个朋友都有问题……陆小凤苦兮兮的看向西门吹雪。
“西门,还好,我还有你和七童。”
这种肉麻兮兮的表白西门吹雪显然很不适应。所以感觉尴尬的他嫌弃的看了一眼陆小凤之后,重新转回了身子,继续往外走,想要拉开和陆小凤的距离。
“哎,怎么又走了?说完了?你等等我啊。”
说不说完的,这两人终究还是离开了这个院子。玉琳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叹口气,挥挥手,让一直等候在门外屋檐下的红玉赶紧去收拾桌子,自己则一脸忧色的回到了工字房后一排的屋子里。
一下子爆出这么两个大雷,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变故,特别是霍休,那可是创建了“青衣楼”的狠人,谁知道他手下有多少杀手?
保险起见,她还是赶紧想法子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吧。
玉琳想到的安全问题西门吹雪也想到了,只是他这个人向来不爱多说。所以玉琳不知道,就在下山之后,西门吹雪人才到家门口,就已经雷厉风行的嘱咐起了老管家。
“拨出一路护卫,看护好山上。”
老管家感觉自己这一刻好似听到了仙音!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哆嗦着问西门吹雪:
“那,那,少爷,这大婚的事儿咱们是不是该准备起来了?”
西门吹雪身子一僵,稳健的步子都有些维持不住了!眼睛更是有一瞬间的迷茫。显然他很不明白,和自己一向默契的老管家这脑子怎么就能岔到这么远的跨度上去。
“不用。”
西门吹雪很想解释一下,可他一看老管家那期盼的眼神,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最终只能吐出这么一句:
“近期或许有麻烦。”
这下什么解释都不用了。因为在老管家这里,显然已经将玉琳当成了自家的少夫人来对待。而自家少夫人有麻烦,那就是他们万梅山庄有麻烦。有人敢找他们麻烦……
“呵呵,老奴明白了,不管是谁,保管有来无回。”
别以为他老了,就提不动刀了,敢上门找他们麻烦,那就做好生死族灭的准备。
老管家这一刻抛却了以往慈和,露出了隐藏在温和表皮下的嗜血狠厉。
能独自养大幼主,并将家业守护扩大的,怎么可能是什么简单人物。江湖不闻只是不愿意让人知道罢了。
“家里剑婢也派几个上去吧,表姑娘身边有人护着,咱们也能放心些。”
别看万梅山庄里里外外似乎人手不多,可个顶个都是他培养出来的好手。有了他们在,哪怕是江湖一流高手来了,也别想悄无声息的杀进来。
“可知道是谁?少爷,咱们不行就先下手为强。”
万梅山庄能有如今的场面,暗地里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血腥风云,老管家能守住,自是不缺杀伐手段。也就是如今西门吹雪的名声起来了,外头的人多了顾忌,这才安生了些。可真有事儿……老管家兴奋劲都上来了!
看着这样的老管家,西门吹雪表情都缓和了起来,追忆的眼神更是带着暖光,说话间温度也上升了几分。
“放心,她也不是软柿子。”
嗯?未来少夫人居然还挺本事?哎呦喂,果然是天作之合!
姨母笑重新登录老管家的脸庞!
11.第 11 章
山腰上,送走了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的玉琳这会儿已经开启了‘买买买’的套路。
这几日,随着玉琳不断地加大柴火换米粮的活动,以及隔日就亲自或派人下山救助佃户农户的举动,行善积分已经累计到了207分。
有了这么多积分,玉琳再去点击抽奖,手自然就松散了些。一上来先来了个建筑三连抽。
“嗯?这是什么?三个变一个?”
玉琳奇怪的看着面板上凸显出来的奇怪建筑,小心的将起放大细看。
整体细长蜿蜒,周围……应该是石头,中间……泉眼?泉池?还是砌了石台隔断的泉池?一个个的,搞的好像花生仁一样。泉眼边上怎么还有半敞开的木屋?不对,这应该是温泉!还是那种类似箱根露天温泉旅馆的款式。
玉琳感觉很惊喜啊!
来到古代什么最让人捉急?对于爱干净的女生来说,洗澡绝对是第一位的。自打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那大木桶已经让她烦的够够的了。即使上头总是飘着花瓣,即使换水有奴婢,即使……可她依然死死的怀念着自己的大浴缸,热水器,莲蓬头!
现在好了,有了温泉,她还愁什么?
果断将其点开,拖到自家小地图上,然后瞅着工字房后头,靠近山林的一角重重的按了下去。
看着地图上多出来的一角,玉琳笑了,起身开始招呼丫头:
“红玉,青萝。”
刚收拾完桌子,正准备往厨房去的两个丫头听到玉琳的喊声,利索的放下手里的提篮,快步往后头走,等着到了门口,齐齐询问:
“姑娘,怎么了?”
看着她们还挽着的衣袖,玉琳眼睛一闪,然后缓了缓神色,嘱咐道:
“让小梅过来帮我收拾一下衣裳,我要去温泉泡个澡。”
系统笼罩下,只要点开的建筑,自动就会出现在园内人的记忆中。所以玉琳这么说,两个丫头并没有露出什么疑惑的神色。恰恰相反,她们比玉琳还激动高兴。
“呀,是了,这个天气泡温泉最是舒服了。”
她们为什么这么高兴?因为只要服侍玉琳洗漱,她们也就能变相的到温泉里享受一二了。
“我记得那温泉有好几个池子,一会儿你让方妈妈将最边上的那个收拾收拾,另外隔出来,你们也能松快松快。”
想到给属下创造福利,玉琳眸光一闪,想到了刚才自己按下去的位置,索性大方了一回。
“那边不是正好靠近库房边上嘛,这样我也利索些,将这池子最西面的位置另开个门,以后那处单日开放给园子里的男人,双日给你们,怎么样,姑娘我贴心吧?”
那真是再没有更贴心的主子了!这可是温泉池子,便是豪富人家,也不可多得的。
“哎呀,姑娘,您怎么就这么好呢。”
青萝和红玉惊喜的对视一眼,随即两人默契十足的一人一边将玉琳的手臂搂住,娇笑着就开始撒娇。闹得玉琳都遭受不住,忍不住开始赶人了。
“好了,别闹了,赶紧喊人去。”
这还不容易,两人不过是快步往门口一走,扬声一嗓子,小梅就脆生生的在不远处应下,快步过来了。
只是人来了,可这收拾衣裳鞋袜什么的却不是立马就成的。毕竟古代闺秀嘛,里里外外的,需要的东西实在是有些多。
瞧着泡温泉的事儿还需要些时间,经过这一打岔,急切地心情有些缓和的玉琳索性转身坐到一边的美人榻上,继续点起了面板。
除去60积分,现在还有147分可用,这剩下的……玉琳张望了一下窗外隐隐灼灼,有些稀松的建筑,暗暗地叹了口气,将手继续放到了建筑上。
这系统的规矩,但凡是点开了建筑,必定会自带人员,或是管事,或是护卫,具体根据点开的房屋来安排。
她这园子里的人手……想想安排个人去接林诗音都捉襟见肘,就知道她缺口有多大了。所以还是趁着这会儿富裕,再点两个吧。不过这一次不好再连着点了,温泉总计只给了两人,一个仆妇方妈妈,一个丫头小竹,从人数上算,还是亏了些。
想到这些,玉琳小心的打量了一番面饭,然后快速的点击了两下。
系统……或许该叫顺心如意系统?这才说人手不够,立马就给出了反馈。新出来的两个建筑一个是给了个大库房,一个则是给了个大厨房。
大库房里给了一个库管,一个账房,让玉琳的这两个后勤岗位实现了双人双岗。再也不用可着一个人死劲薅了。大厨房里呢,不仅是多了个厨娘,还增加了一个帮厨和两个烧火丫头。加上原本的厨子和帮厨,以后小灶也好,大厨房也罢,都有了足够的人手。
只是还是很遗憾啊,给的都是后勤辅助工种,怎么这护卫就这么难抽呢?她想攒上一个排护卫的愿望什么时候能实现啊?
玉琳将两处地方在合适的位置放好,然后遗憾的翻过了建筑类选项,将视线放到了另外两处。日用……这个每日打卡有补充,暂时还能坚持,所以可以放到过几日再抽。再不济过几日50日的累计打卡,也有希望来笔大的。所以还是先顾着武功选项吧!
玉琳看着那50一抽的位置,侧头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周围。
很好,小梅已经去了西面次间打包她的梳头工具了,暂且看不到她这里。
玉琳果断下手,重重的戳了上去。然后……一条鞭子出现在了面板上。
“白蟒鞭7年?”
所以……系统这是让她走奇门兵器的路线?可,她没有鞭子啊!这没有工具,武功7年是怎么练上来的?说出去有人信?
这一点其实不用担心,因为我们的顺心如意系统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喏,这不是,玉琳刚将武功点开,让其灌输到体内,这低调奢华、十分不凡的白色鞭子就突兀的出现在了她的手边,粗细长短怎么看怎么顺手的样子。
“所以,如果抽的是剑法,我这还能得把不错的好兵刃?”
玉琳感觉自己对系统很不了解啊!可以开发的项目好像还有很多。你说,这要是多抽到几次剑法……好像她送西门吹雪的礼物都不用担心不够档次了?
咳咳咳,不要当舔狗,不要当舔狗,不要当舔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玉琳用暗示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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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内心蠢蠢欲动的色女基因重重的压下。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系统面板上。还有57分,再来一次!
“玉箫剑法5年?”
所以……系统你是鬼吗?她刚压下了用抽剑法来获取好剑的想法,然后你立马就来了一个不用剑的剑法?
累觉不爱!玉琳领取了剑法之后,一个顺手就将面饭做了关闭。
对这个近乎能读取她思维的系统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将手边刚出现的墨绿色玉箫和白色鞭子拢到一起放置到美人榻旁的柜子上,玉琳利索的起身就开始往外走。
“小梅好了没?”
“好了,好了,姑娘咱们这就去吗?”
“嗯,走吧。趁着天色好,我也好多泡会儿。”
好好泡泡,争取多泡点幸运值回来。
...................
玉琳披着轻纱,散着头发,慢慢的走进了山石包围的温泉池,一脸舒适。另一边接到西门吹雪嘱咐的老管家却兴奋忙碌的像是喝了鸡血一样。
“怎么样,咱们家碳库存量可还充足?”
“放心吧,便是开年有倒春寒,也不怕不够用的。看,足足两库房呢。”
万梅山庄最后头的日用库房边,管事老余指着库房内堆积的几乎到顶的各种碳,表情十分的自得。
老管家探头看了一眼,满意的笑了。
“很好,很好,这样,你点出1000斤好碳来,让人放到门口去。”
嗯?1000斤?这可是寻常人家,一个炉子3个月的用量。老管家这是……
“这是谁家缺了碳?”
“哦,是送到山上表姑娘家的。”
表姑娘?
哎呦,这下老余也兴奋起来了。
别看他一直待在庄子后半截的地方转悠,可该知道的从来不比别人慢。特别是关于西门吹雪这个少主女人缘方面的大八卦,那是绝对不缺给他送消息的。
这表姑娘……自家少爷可是很上心的。那边搬来才多久啊,就去了两回。这频率,可以说是自家少爷20多年里从没有过的高。
所以庄子里只要是个有脑子的都知道,那表姑娘绝对要重视,很重视,因为那很可能会成为他们的主母呀!
“好好好,我一定挑好的选。对了,老管家,表姑娘那里还有别的需要吗?来的时候可都已经入冬了,那边厚衣裳够不够?被褥呢?对了,还有米啊,盐啊什么的,这都是必须品。当初来的时候看着车不多,不会也没带足吧?这大雪天采买可不容易。咱们都是实在亲戚,很该帮忙才是。”
哎呦,这话可真是说到老管家的心坎里去了。他不怕送得多,就怕送少了不能彰显自家少爷的心意啊!所以啊,老管家立马就乐颠颠的点着头说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样,这些个也备上些,嗯,就按照20个人,一个月的量来备。不管人家是不是真的缺呢,咱们既然要送,就该送全乎些,也省的人家不好意思开口。到底是姑娘家。”
看看这老管家多贴心,只是亲,你这么送,你家少爷知道吗?
12.第 12 章
皑皑白雪下,十来个挑夫排着队,挑着东西往山上走,一点点的靠近了那被山林半遮半掩的清幽园林。
“怎么来了这么些人?”
李老汉眯着眼,戒备的摸了摸怀里的匕首。
他老了,早年又受过重伤,如今已经拿不动大刀了,若真是来找茬的……也不知他这匕首,能宰几个贼子。
哼,想欺负他们家姑娘,除非从他身上踩过去。
“李爷爷,我已经告知张叔了,他这会儿正喊人,应该马上过来。”
在李老汉肃着脸,死死的盯着山下的时候,刚被他招呼着去喊人的小厮孙二蛋喘着粗气疾跑过来回话了。
低头看看着半大的孩子,李老汉刚才还冷着的脸立马露出了几分慈和,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柔声道:
“行,说过了就好,你也去吧,大雪天的,在门口吹风可容易做病。”
孙二蛋又不是真是小孩,十四五的孩子在这个时代,已经能当大人用了。他如何不知道这是李老汉想着让他躲开危险?
这怎么可以!让李爷爷这么大年纪的人顶在前头,他孙二蛋可干不出来。
只见他笑嘻嘻的从后背拿出一根精钢棍,用力的挥舞了几下道:
“李爷爷,我可是学过一些武艺的,若非放心不下小梅,我都想去护卫队凑个人数了。”
见着自家的小子这么有血性,李老头也挺欣慰。细想想,这朝山上来的一溜人……也未必真就是贼人,嗯,就是贼人,等着快到了,再喊人走也来得及,所以现在倒是不如让孩子也长长见识,露露脸。
“那你就陪你李爷爷等着?”
“哎,等着。”
“什么等着?”
说话间,张宝山领着家里还剩下的护卫和小子,一共五人也过来了。因为玉琳让刘成才领了几个人去了宛城接人,这会儿院子里能拿得起兵刃的男丁那真不是一般的少,看看,他凑了半响,也才凑了5个能用的。
哎,但愿来的不是什么厉害人吧!
张宝山吊着心,可面上却不敢露出什么惊慌之色来,生怕露了怯,让这些人更慌了手脚。
“你们爷孙俩倒是够热闹的。说什么巧儿呢?”
“还能是什么,就是我说的那些人呗。说来刚看见的时候,还觉得不对,咱们这搬过来这里,族里都没几个人知道,怎么就有那么些人上山。可到了这会儿再看……张头儿,你眼神比小老儿我好,你看看,他们是不是挑着担子?”
李老头观察了这么些时间,虽然年纪大眼睛是真不怎么样,可这些人走路的速度……按照他的经验,似乎也不是什么江湖人的样子。
不过这事儿还是让张宝山确认一下的好,到底自己这半拉子的看门人,没这些刀剑里吃饭的人眼神好。
张宝山其实走过来的第一时间那眼睛就没从那过来的人群上下去过。看过了那些人走路的摸样,心下已经多少安稳了些,这会儿再听李老汉这么说,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还真是,难不成这是给咱们家送货的?哎,老钱,你知道姑娘最近有没有采买什么东西?”
钱峰手里捏着自己的铁算盘,(别奇怪,江湖上奇门兵器里,这算盘还真有。)翻着小白眼想了半响,还是摇了头。
“最起码我这里没有,莫非是厨房的菜蔬?”
不用猜了,就这么点功夫,眼睛好的已经能看到那一伙儿来人中领头人的大致摸样了。比如张宝山,就皱着眉头,疑惑的道:
“我怎么看着那领头的有些面熟,似乎来过咱们这里?”
“来过咱们这里?谁啊?”
胆大的孙二蛋挤开其他人,急急地朝外探看着,这一看……
“呀,那不是小武哥吗?”
小武哥?这称呼……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他们家似乎没这个人啊!
关键时刻还是李老汉这守门的反应快。
“是山下万梅山庄的阿武?”
“对,李爷爷,是他。”
得,这下什么紧张都没了,厨房的帮厨田一刀更是二话不说,将手里的板砖似的玄铁菜刀往怀里那么一塞,转头就往回走。
“哎,老田,这么就走了?”
“我得做饭了。”
嘿,这人,厨房少了你又不是干不成事儿了,多待会儿又怎么了?爷们多难得能一起凑个热闹?哎,这人啊,自打瘸了腿,精气神都萎靡了,没了早年走镖运货时的豪气。
张宝山看着田一刀的背影,心下暗暗叹息。不过兄弟就是兄弟,该扫尾的还是会扫尾。
“也是,既然没什么危险,那……老钱你留着,看到底挑了什么来,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大冷天的,这门口的风吹着可不好受。”
虽然西门吹雪来了不过两次,可和山下的老管家他们一样,这些个护着姑娘的老爷们心里一样猜测着西门吹雪成为姑爷的可能性。这会儿见着是山下来人,怎么可能真的不八卦一下就走?他们又不是田一刀,人生除了养儿子已经没了目标。
“走什么啊,看看呗,这么些人,还挑着东西,你们说,这是给咱们姑娘送聘礼来了?”
“别胡说,姑娘的名声要紧。”
李老头一听这帮混球口没遮拦的什么都往外说,立马呵斥了起来。不过这大冬天送东西上门……
“许是上次那西门……表少爷来的时候,姑娘和他说了什么。”
对,这是表少爷,是亲戚,亲戚相互走动多正常啊。
李老头虽然武功不怎么样,可岁数在这里摆着呢,二三十岁的青壮们还是挺知道尊老的,所以即使挤眉弄眼的,感觉不可能,却还是听话的点头迎合了一二。
“也是啊,咱们在山上,采买难了些,许是真托了他了。”
“要我说,咱们家人还是少了点,你们看,人家这一拉就这么多人,看着多体面。”
“咱们也就是在山上的人少,要是在族里,拉出一二百都行。”
“一二百?真拉出来,县令都该上门讨饶了。我说……”
“行了,都胡说什么呢。”
听着这些人越说越不像样,张宝山脑袋都疼了,忙不迭的阻止了他们往外扯的话头,伸手指了指已经大概能看得清楚面容的队伍,低声道:
“有外人在,你们这嘴好歹管着点。”
哦,也对,自家官宦人家的体面还是要的对吧。
众人果断掰了掰身姿,装出了一副精英摸样,但这依然遮掩不住他们好奇的小眼神。
这一群人到底挑了什么东西来啊?怎么看着挺重的呢?
阿武这会儿领着人已经走出了最后一片小林子,来到了院子前那一片的缓坡空地上。瞧着通向厨房的侧门开的老大,门口似乎还站着好些人。索性他也就不往那大门处过去了,利索的迎了过来,对着认识的孙二蛋大声招呼着:
“李爷爷,二蛋,我家老管家让我给你们送米粮碳火来了。”
阿武是个机灵人啊,他来了几次,接触的不是青萝这样的大丫头,就是孙二蛋这样的小子,连着门房李老头,也不过是粗略见过一回,对于这院子里到底谁是管事并不是太了解。人,更是不认识。
那怎么办?嘿,喏,这不是,一上来就先喊出了来的目的,为的就是让管事自己站出来。
他的目的达成了,因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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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站出来了。
“是阿武吧,管着外事儿的杨妈妈去宛城了,目前这院子里外事儿暂且由我管着,哦,在下是库房管事钱峰。”
看,这不是就搭上了?
阿武忙不迭的给钱峰行了个礼。然后又转着圈的和来看热闹的众人一并见过,通了姓名,最后才指了指后头已经放下的担子,笑说道:
“老管家说,你们这边采买困难,最近表姑娘又怜贫惜弱的,散出去了不少的粮食,生怕你们冬日封山的时候没得用,便让我送了一批过来。钱管事,您看看,这些可还得用?若是有什么缺的,您可千万别客气,都是自家亲戚,还住的这般近便,不搭把手说出去,我们万梅山庄可就没脸了。”
明明是送上门的好处,落到阿武的嘴里,反过来倒是成了他们万梅山庄占了便宜一般,这说话的水平,听得钱峰好一阵的诧异,上下打量了阿武好几遍,才笑说道:
“万梅山庄还真是出人才,就凭着你这嘴,放出去便是当个掌柜都绰绰有余。”
这话阿武爱听,他就盼着有一天能有这么个差事呢。能帮自家少爷管着铺子的那都是什么人?心腹啊!
“呵呵,我就是个跑腿的,这不都是咱们家少爷和老管家的意思嘛。”
是谁的意思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万梅山庄这次办事儿办的实在是周到,所以钱峰自然不敢怠慢,冲着张宝山对了个眼色,然后笑说道:
“东西该不该收,我得先问过我们家姑娘。不过你们这么辛苦上来,我这里也不好让你们就这么在门口吹冷风。这样,先进来,在李爷爷这里歇个脚,吃口热茶暖暖肚子,等我禀告了姑娘,咱们后头再说,如何?”
如何?自然是好的。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兴师动众的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表姑娘知道自家的好嘛。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等着。”
说是等着,可人往门房后头那一排歇脚屋子去的时候,一众东西却没落下,齐齐的都送到了那屋子里头。你说这玉琳要是不要……呵呵,都进家门了,怕是不好回绝吧。
玉琳确实没想到能送来这么些东西,这会儿看着钱峰让卜妈妈送过来的清单正愣神跟。
“这……怎么突然送了这么些东西来?”
看看着上头的各种物品种类,看看这每一样的数量。好家伙,都赶得上家里库存的7成了。若非她每日能有打卡奖励补充,这一波送上来的东西,怕是能顶她们满园子人一个月的消耗。
“姑娘,要妈妈我说,这必然是那老管家的主意。看看这些东西,这可真是将礼轻情意重做到了十成十。”
都是积年老仆,都是大户人家出身,只要闻到点味儿,就能嗅出一二三来。那万梅山庄老管家想干什么,卜妈妈闭着眼睛都能想明白。左不过就是打着姑娘的主意呗。只是……
“不过,有这样的往来,姑娘,对咱们是好事儿。且不说您这心里,对表少爷是个什么想法,只说这亲戚往来上……这世上终究对女子更苛刻些,有了这么一个表少爷在,咱们家后头日子也能过得轻松些。”
世人苛责?
玉琳缓缓的放下了那清单,悠悠的叹了口气。
虽然这是个武侠世界,可这也同样是个古代世界,男权社会对于女性……真的不友好啊,想想这已经知道的武侠故事里那些女性的身份、结局……
“那就收下吧。只是咱们好歹也是有些体面的人家,即使是亲戚,也不好平白拿了人家的东西。我这里有一瓶九花玉露丸,你拿去给那阿武,就说这是我给表哥傍身用的。对了,青萝,拿纸笔来,我将药效写下,一并给送过去。”
“哎!”
13.第 13 章
“九花玉露丸?”
西门吹雪一手拿着瓷瓶,一手捻起一颗朱红色的药丸放到鼻子下轻嗅。一股淡淡的花香充盈到了他的心腹之间,一呼一吸中,浑身的气血也跟着微微一荡,似有似无的缓和着他略有些疲惫的身躯。
“这药……”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不至于吧,听表姑娘的意思,这药丸子能急救用,应该不错啊。”
西门吹雪没有在意老管家对玉琳的推崇,将药丸放回瓷瓶里后,拿起那写着药效的单子就看了起来。
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西门吹雪心下先暗暗地点了点头。
果然不愧是官宦千金,一手簪花小楷颇有几分卫夫人的摸样。不是江湖中喊打喊杀的女子能比拟的。
只是这药效……补神健体,延年益寿?这样的功效也能急救?
带着几分不确定,西门吹雪重新拿出了一颗药丸,然后用剑指轻轻一摸,刮下药丸上薄薄的一层,送入口中。
“如何?少爷,这药丸如何?”
“药材珍贵,这调和……似乎也迎合了节气轮转,确实是好药。”
就入口后的感触来看,身体损伤之下,确有几分止伤润腑的功效,说是急救……倒也确实能有用。
“那就是好药了?哎呀,表姑娘果然是贴心,少爷,既然这药如此之好,那咱们……是不是该回礼?”
回毛个礼啊!这来来去去的,都多少回了,再这么下去,到底谁回谁怕是都搞不清楚了。
西门吹雪很想叹气,可对着这个将他养大的老管家,又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只能垂头淡淡的道:
“消停些吧,大冬天的。”
虽然老管家很想说,大雪也无法抵挡他想要拉媒保纤的心,可想想这几次自己自作主张的行为……少爷的忍耐力怕是已经到了头了,也不好再过多的刺激。
所以他立马收起了法力,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迎合道:
“也是,大冷天的是有些折腾人,等着小子们缓和几天也来得及。那,少爷您歇着,老奴去先下去了。”
下去吧,再不下去,西门吹雪脑门都该疼了。
........
西门吹雪这里脑门疼不疼的且不说,这会儿已经到了宛城的一行人脑门是真的疼了。你们猜怎么的,他们这边人才刚进了林家大门,那边就有消息说送林诗音去保定的镖局已经来人了!
好嘛,这是直接开启了抢人进行时了?
刘成才立马戒备起来,并扬声对着杨妈妈道:
“妈妈,姑娘可是说了让咱们将人接回去的,这事儿您看怎么处置才好?”
杨妈妈虽然当了多年的外事妈妈,可这样和江湖人抢人的事儿……她也没经历过啊!官宦人家可从没有这么直接开片的粗糙事儿。
好在她脑子快,转头就将皮球丢给了成方成管事。
“成管事,咱们这些人里,您和江湖人接触的最多,您说,这事儿……”
成方原以为这一趟过来,怎么的也要先和林家族人打打嘴仗,谁想这事儿就真这么寸呢!愣是碰到了送人的现场。不过既然碰上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哪怕是为了万梅山庄的面子呢,也不能让这事儿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出去和他们说说。”
成方大踏步的往外走,杨妈妈看了看自己这些人,对着刘成才点了点头:
“你也去吧,两家一起来的,总不能什么都让那边一家扛着。”
刘成才听着这话,二话不说,立马就跟着出了门,其他男丁对视几眼,也陆续跟着出去了,哪怕是百花门来的几个,在方全英的带领下,也一样如此。
这边到底只剩了个姑娘,虽然年纪确实还小,不到男女避忌的时候,可他们是外人,多注意些总是不会错的。
瞧着男丁都走了出去,杨妈妈叹口气,转身就走进了正堂。
6岁的林诗音此时正领着丫头坐在正堂主座上,静静地观望着这边门口的动静。小脸绷的死紧,强作镇定的表情下,慌张、不安、不知所措,统统都写在了眼睛里。看的刚走进来的杨妈妈心下忍不住就是一疼。
没了爹妈的孩子啊,那真的是……浮萍一般,太苦了。
不过再苦再难,有些事儿也该知道知道,不能因为年纪小,就将主子当成了傀儡不是?
杨妈妈恭恭敬敬的给林诗音行了个礼,然后上前几步,温声说起了来意:
“老奴杨氏给表姑娘请安了,姑娘近来可好?我家姑娘得了消息,立马就让老奴带着人过来,一来是给堂舅老爷上柱香,二来则是特意来接您的。”
听到杨妈妈这么说,林诗音微微的点了点头。
林家虽然已经没落了,可到底也曾是富贵门第,官宦人家,该有的排场还是有的,刚才前头乱哄哄的是为了什么,早有忠心的奴仆往来探听清楚,过来分说过一二。所以林诗音对于杨妈妈是谁家的人,已经知道了个一清二楚。
那是姑苏玉家表姐派来的人,玉家……
林诗音眉眼间哀色渐浓,鼻息间也带上了几许抽泣之声。
她听奶妈说了,表姐和她一样,也是失父失母的孤儿!她们是一样的可怜人!
清瘦的林诗音,就像是蹙眉的林黛玉,纤弱的,好像风一吹就会被吹跑了一般,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但这柔弱不能自理的摸样,看到杨妈妈眼里,却眸光一闪,带出了几分不赞同来。
哎呀,这姑娘……和自家姑娘似乎不是一个路数啊,孤儿怎么了?瞧瞧自家姑娘,那日子过的不一样痛快?自强自立,便是姑娘一样也能当家做主,撑起一个家来。
可见这人啊,确实该接到自家去,不然好好的官宦小姐,怕是要养出丫头性子来。
想到这里,杨妈妈的嘴动的越发的快了,急切的想早些将事儿给办了,将人给带回去。
“我们姑娘说了,保定李家那边固然是个不错的去处,可到底那边的夫人已经没了,家中又多是男丁……表姑娘来年就该7岁了,7岁男女不同席,去了怕是也不方便。还不如跟了我们去,以后和姑娘一处坐卧,相互也有个伴儿。”
这个话若是放到江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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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没什么威力,可放在官宦大户人家里,却真的是十足的道理,就是林诗音身边的奶妈听着也是频频点头。
“姑娘,杨妈妈说的在理,虽说李老爷是亲姨夫,可到底不是血亲。倒是表姑娘这里,好歹也能占个长姐如母的名头,教养起来更不容易让人说嘴。”
是,是这样吗?难道不该是以亲戚远近论?
林诗音到底才几岁的年纪,对于这些个人情世故还懵懂,所以听着这些话,脑子越发的糊涂了。情不自禁的转头问自家奶娘:
“可,可族长不是说,亲戚之间是要按照远近论的吗?”
对,林家的族长就是用了这个理由,说服了族人,将林诗音送出去给别家养的。这理由……糊弄糊弄不想承担责任的族人也就罢了,想糊弄他们这些亲戚,哼!
“若是这么说,姑娘姓林,在出嫁前,族人养育那不比外姓亲戚更靠谱?好歹是同一个祖宗呢。”
杨妈妈这话说的虽然不假,却有些打脸,便是林家的下人们听了,都忍不住红了脸,心下对林家族长有了怨怼。
好在杨妈妈到底知道这是在林家,说话做事儿不好太过张扬,这锋芒不过是稍稍一露,便立马收了回来,转头又说起了万梅山庄:
“那边不只有咱们姑娘,山下万梅山庄的主子,江湖上颇有名声的西门吹雪,西门大侠算起来,也是咱们家的亲戚,听说西门庄主的外祖母便是姓林的,还是我们家亲家老爷那一支的姑娘。如此,那西门庄主也算是咱们家姑娘和表姑娘共同的表哥了。有这么一个能耐人在边上护着,表姑娘去了,也能安心。”
哦,还有个表哥?要这么说,那边好像亲戚挺多啊!
林诗音太小,奶娘又不是什么江湖人,对于万梅山庄所知不多,只感觉有哥哥,有姐姐的,自家姑娘去了似乎也挺热闹,挺安全。可外头……
接了镖的镖师打第一眼看到那万梅山庄的牌子,就傻了眼了!
不过是接了一个送人的镖而已,怎么就和万梅山庄扯上了呢?
镖师愣愣的转头问上了林家族长。
“我说,林族长,您家这事儿,到底怎么个事儿啊?我家就接个镖,干活拿点辛苦钱而已,你这……无冤无仇的,别害我啊!”
林族长这会儿其实也挺懵的,他这……送林诗音去保定李家,那可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决定,那是自家堂弟临死前,就和自己商量过的。据说,林长峰的夫人,林诗音的母亲,早年曾和自家姐妹戏言,说是两家要结亲,这才有了这次直接送人过去的事儿。他,他最多就是贪了点,将原本该当成林诗音嫁妆,一并送到保定的东西,私下截留了大半而已。
可这怎么……突然就多了这么多亲戚呢?突然感觉自己干了一件蠢事儿怎么办?
“这,这,要不麻烦您几位先歇会儿?我问清楚了再说?”
问什么问啊,这事儿说到底,那是玉琳的锅,系统的锅,毕竟人林长峰和林族长说起林诗音和李家孩子结亲的事儿的时候,那不是玉琳还没穿过来嘛。
远亲,被退亲的孤女,谁家托孤会托给这样的人?
14.第 14 章
西门吹雪的牌子还是很顶用的,虽然这会儿他还没有‘剑神’的名号,也没和陆小凤、花满楼一起,因为破案而荣誉满身,但他一年四次出门,挑战、斩杀江湖败类的胸围已经让他在江湖中有了不错的威慑力。
所以,当林家的族长回去和族老们商量过后,不过是1个时辰的功夫,林诗音的归处就换了个地方。顺带着,连随身能带走的东西也多了足足5个大箱笼。
“成管事,这保定李家那边……”
看着自己喊来的镖师们被万梅山庄的人转移订单,成了护送林诗音去姑苏的一员,林族长嘴角微微一抽,强忍着吐血割肉的心疼,转过身不去看那一箱箱被抬上马车的箱笼,笑着和成方商量善后。
“放心,回去后我会告知我家少爷,和玉家表姑娘,让他们也送一封信过去,说明一下情况,不会让你难做的。”
成方也知道,既然林族长敢直接雇佣镖师送人过去,那必然是已经和保定那边说好了。所以怎么也要给人家一个交代,不然这事儿可就成了他们两家不懂事儿了。
“说来故去的林老爷和玉家表姑娘的先父还是同科的好友,若是知道了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不定怎么高兴呢,你就别愁眉苦脸的了。”
看着林族长表情不怎么好,成方不知道这里头还有林族长吞下去的肉重新吐出来的痛,只以为是出尔反尔感觉丢了脸才如此,故而还特善心的安慰了这么一句。
可就是这一句,让这贪婪又胆小的林族长心下又是一跳,背脊冷汗都冒出来了!
合着人家之间其实还有这联系?那要是自己这一笔大财没吐出来……保定李家从没来过宛城,对林家家产也不清楚,他好糊弄,可这玉家……滴滴亲的林家外孙女可不好糊弄。那边谁知道有多少早年林家陪嫁出去的人?谁知道他们那些下人里头有多少和这边还有联系?
哎呀,他若是照着之前的做法做成了,那到时候双方消息那么一通……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这两边可都是官宦人家,族人都还做着官呢,对付他们这样没落的人家,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
想到这个,林族长最后一点侥幸之心也灭了,忙不迭的找补道:
“有些话,诗音那孩子还小,我不好说明白,有你在……还请成管事回去,帮忙说一声。”
嗯?还有事儿?
成方矜持的点了点头,示意林族长继续。
“这宅子是林长峰自己另建的,不是祖宅,所以啊,我这边可以找人帮忙看顾几年,但隔三差五的,也得有人过来看几眼。等着诗音大些了,嫁人了,那到时候想怎么处置另说。毕竟这屋子里再不济,那些家具摆设的,多少也值点钱。真放手不管,怕是没几年就得让人偷摸着搬空了,这个我就是再有心,也管不住多少时候。”
嗯,这个没话说,谁的房子谁负责对吧,人族长能帮忙看顾几年已经很不错了。能想到这些,成方觉得,他都得高看着族长一眼,是个负责任的!
看着成方表情和缓,态度也挺好,林族长稍稍松了口气,不过想到这一来就是十来个人的排场,想想双方彼此实力的差距……林族长咬咬牙,一跺脚,将暗地里藏下的最重要的一样一并给吐了出来:
“田产什么的,那没的说,都归了族里,这是规矩。不过城里还有两间一开间门面的小铺子,和一处七间房的小宅子,那是诗音她娘的嫁妆和她爹中举时置办的私产,也该归诗音所有。目前这两个铺子是常年租出去的,宅子呢,则是空关着,契书也在我这里,你回去问问你家少爷,这个该怎么处置,是我这里每年收了租子帮忙送过去呢,还是你们另外接手?”
这个……成方来的时候,倒是已经和老管家有了商量结果。只是先头只顾着争抚养权了,一时没想到罢了,如今既然这林族长自己说了出来,不用他们后续自己查证……那就彼此痛快些吧!
成方容色一肃,伸手拍了拍这个他瞧着挺正派的族长,开诚布公的道:
“这个来时已经有了商量了,若是有产出,一半归族里,作为族中帮忙照顾坟茔和看顾宅邸的费用,另一半则带回去,给林姑娘做日常零花。我家在这边也有铺子人手,这个我会关照这边的负责人,让他们处理的,契书你也索性给我,我带走就是。哦,对了,这个咱们得写个东西下来,一式两份,双方一人一份,也算是相互监督了。”
听到成方这么说,林族长身子都开始哆嗦了!
果然,他猜对了,这些人并不放心他。不然怎么不一上来就告诉他,这附近有他们的人?怎么不说他们对于林诗音的家产都有了规划?可见前头那么长时间没有细问,那都是在试探他呀!
只要他一个应对不好,那就要被他们拿住了把柄。到时候往轻了说,那是好处一样得不到不说,反而毁了名声,丢了族长的名头。往重了说……就西门吹雪以往的做派,怕是宰了自己都有可能,那自己……下场可就惨了,全家都得遭殃。
林族长自己吓自己这么一通想,好吗!明明是冬日,愣是将自己吓的背脊上汗湿了一片!等着再开口,那声音都带上了哆嗦,眼神也有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样好,这样好,这样诗音将来也有了保障,她爹在下头也能放心了。”
成方不知道林族长被吓的够呛,看着他这摸样,还以为是在伤心自家兄弟,为林诗音高兴,越发的感慨这林族长是个重情义的。
可他先入为主的将林族长当成了好人,别人却未必。比如刘成才。
因为他不是交涉的主力,所以出来后就先去查看了镖局的车马。当时想的是,别让人趁着乱子将林姑娘的东西给顺走了!他得看着点。
而这看着点……一来二去的自然就知道了林族长告知镖局的,林姑娘去保定的原本配置:总计4个箱笼,3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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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这是举人家的姑娘该有的行头?寒酸的,怕是寻常富户都比这强些吧!要知道这时候出门,特别是女子出门,那都是要自带被褥的。再加上洗漱,替换衣服什么的,剩下的值钱东西又能有多少?
再看这商量好,该换了去处后,里里外外抬出来的东西:9个箱笼,被褥另算,连主带仆5个人,……刘成才哪里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左不过就是孤女有了靠山,族里人不敢欺负了呗!
不过这些事儿刘成才心里明白,嘴上却没透露出来。
说出来干嘛呢?这会让最要紧的是将人带走,反正这会儿林家这些人也不敢糊弄他们了,那就将这事儿先藏心里,等着回去了,再和姑娘好好说就是了。
不过这心里有数归有数,到底刘成才看向林族长的眼神还是有了变化。那种鄙视,那种不善……让不小心眼睛扫过来,看清楚了的林族长又是好一阵的心慌不安。并对自己刚才想的,这些东面来的人都是套路自己的想法越发的肯定了。
看看,看看,这成管事老狐狸,说话做事,连着表情管理都滴水不漏,可边上的其他人还是露出来了吧?来者不善,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呀!
因为这份心思,当一行人带着林诗音,领着镖局人马,带着几车的行礼物品开启归途的时候,林族长那个小心殷勤的呦,一路送到了城外三里,才堪堪止住了步子。直到跟着一起送行的万梅山庄此地大管事也开始回转,他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卸下了满身的戒备和担忧。
“好家伙,这事儿可算是了结了!不对,还得给保定送信。哎呦,我这事儿管的,没半点好处不说,还遭了这么一趟罪,哎!亏了,真是亏大发了!”
林族长摇头晃脑喊着亏的回家疗伤了!
另一边坐在马车上,由杨妈妈和奶娘陪着,开启东行的林诗音则一脸惊奇的正听着杨妈妈说着自家表姐孤身掌家的传奇经历。
“我们家姑娘本事大着呢,且不说掌家理事如何的拿手,便是武艺也是一等一的,也就是身份在这里摆着,不好出去和人比斗,不然江湖上也是能有些名声的。”
“孤身一人怎么了?是个姑娘怎么了?放眼看去,姑苏哪家敢欺负我们姑娘?”
“我们园子里,如今绿萼梅开的正好,表姑娘去了就知道,那美的,说是仙境也是能的。”
......
林诗音从往东而去开始,她的命运就拐向了另一边。那么被玉琳爆雷的其他人,命运又如何呢?
陆小凤从山上下来,就和西门吹雪分开,独自一人走了。他去了哪里?西门吹雪没问,但只看西门吹雪回来之后,什么都没说就知道,他必然是在等陆小凤的消息。
霍休是陆小凤的朋友,不管事实如何,总要给陆小凤一点时间,给他用事实证明这朋友清白的机会。虽然西门吹雪觉得,这意义并不大!
15.第 15 章
陆小凤一路疾行,前往山西。
对,就是山西!‘珠光宝气阁’后面的山上密林处就是陆小凤此行的目的地。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巧合,巧合让霍休在那边建了个歇脚的宅子。甚至每每去偷美酒的时候,他还觉得这是霍休给他玩心眼,想让他来个灯下黑什么的。可这会儿再琢磨,便是陆小凤也不禁暗暗地心惊霍休的谋算。
他……这怕是从一开始,就盯上了阎铁珊。不仅是盯上了这个人,更盯上了他的财富!
官道上,想明白这一点的陆小凤扯了扯缰绳,立住了马,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
若是如此,那么用了数年,甚至是十数年布局这一切的霍休……自己去了又能问出什么呢?所以他去走这一趟真的有意义吗?除了打草惊蛇,好像并没有其他的用处。
他们是朋友,可也只是朋友!
所有看了看,重新辨别了一番方向,陆小凤拉转马头,重新奔跑起来!
陆小凤从来不是笨蛋,骨子里再讲究侠义,也不妨碍他对于人性的了解。当贪婪的人看到了利益,还是唾手可得的利益,那么一切变数都将成为他们的敌人。
暂时,他还不想面对成为敌人的霍休。所以想知道什么,他需要换一个途径去了解。
不能去六扇门,因为玉琳说了,那里已经被渗透,所以他能去的只有仁义山庄。
仁义山庄在哪里?如果是玉琳肯定找不到,因为某人的小说没有地图!!所有的剧情地点都得靠猜。但陆小凤知道,就在汾阳!为什么?因为仁义山庄的大金主朱富贵在汾阳。
说起来仁义山庄和珠光宝气阁距离不远,可仁义山庄悬赏花红的抛费却好似从没有一笔出自珠光宝气阁,这里头……
很多事情没有细想的时候不觉得,但一旦有了线头,就好像是拨开了云雾,让一切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驾...”
红色的披风随风飞扬,棕色的快马疾驰着踏入仁义山庄的外围。
“红色披风?会是谁?”
冷大疑惑的询问难得来一趟山庄查账的李长青。
“还能是谁?这么张扬的,只能是陆小凤。”
李长青还什么都没说,可一边素有江湖智者之称的齐智却笑着先开了口。
“他?他和咱们可没什么往来。”
冷二不怎么喜欢陆小凤。不是因为陆小凤做了什么错事儿,而是因为其年纪轻轻,就有了偌大的花名,这让一向性子严谨的冷二总觉得这小子不正经。
“来往不来往的不要紧,要紧的是,他为什么会来。”
冷大自来心思细腻,只从陆小凤突然到来这一事上,就察觉到了不对。
“怕是又有了什么麻烦事儿。”
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同的很。陆小凤可不就是个大麻烦嘛。好在他们仁义山庄自来就不怕麻烦。所以几个人不过是对视了几眼,冷家三兄弟就很自觉的齐齐起身,走出了内室,朝着待客的方向而去。
不管怎么说,陆小凤这个人还是要接待的。
“你说会是什么事儿?”
见着冷家兄弟走了出去,李长青忍不住八卦,小声的问起了齐智,想听听这聪明的兄弟的看法。
“我怎么知道?我再聪明也没长天眼。”
好吧,兄弟也有靠不住的时候……李长青看了一眼账册,一甩手就丢到了桌子上,笑说道: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去听听?”
“那小子耳朵可不聋,你既然不想见,就别过去。”
“不用过去,别忘了前次翻修,刚修了一套听铜管。”
好嘛,这种间谍设备,仁义山庄的冷家几位还没用在各路邪道人物身上,倒是让他们先试验了一把,也不知道陆小凤事后知道了,会不会感觉荣幸。
前厅里,陆小凤大踏步进入待客正堂时,冷家三位庄主也准备迎出来,瞧着人已经自己过来了,冷大连忙开始道恼。
“稀客,稀客啊,陆公子今儿怎么突然来我们兄弟这里了?真是难得的很啊。”
你这不打招呼就上门……虽然江湖人,不爱讲究这些,可你来的也太突然了,这是有什么事儿?
陆小凤琢磨了一路的心思,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来好好问问。可这一进门……就让冷大甩了个太极过来,这让他脚步下意识的一顿,脑子也终于醒了几分神。
自己这来的……好像是有些突然,最关键的是,以往他和这仁义山庄……那是真没什么交情啊!
不过不要紧,谁让他是陆小凤呢!
作为朋友遍天下的陆小凤,在攀交情这个事儿上,技能点是点满的。
“我刚得了个和你们多少可能有些牵扯的消息,想着你们未必知道,便过来和你们招呼一声。”
看看,明明是他自己想接重仁义山庄的地理位置和人脉关系查事儿,可这会儿在他的嘴里,生生成了帮忙送信,这水平……老实说,这家伙脑子在线的时候,那是真挺厉害的。
最起码冷家三兄弟听到这话,对视一眼后,立马就重视了起来。
“哦,能让你陆小凤特意过来招呼……事儿怕是不小。”
“确实不小,那阎铁珊是何人,出身哪里你们可知道?”
这个问题……冷家还真知道,毕竟离着这么近对吧,作为一个常年有着大量资金需求的单位,不查一查附近的富豪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霍休呢?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可知道?”
这个倒是不知道了!毕竟那霍休相对神秘,并不属于这附近的常住人口,平日里江湖上也没搞出什么动静,他们确实没怎么太上心。
哦,你们不知道啊,那陆小凤可就有话说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陆小凤口若悬河的开始讲起了故事,对,就是玉琳告诉他的故事,只是从他口中说出来……自然和玉琳说的不一样,毕竟他其实和霍休等人都熟悉,细节上能增加不少内容。
李长青这会儿就在铜管的另一头听着,紧紧皱起的眉头,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平静。而另一边的齐智,明明听的是同一件事儿,可表情却平静的有些过分。
“你怎么看这事儿?”
“这不是陆小凤自己查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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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他不说,那消息渠道的事儿就和咱们无关。倒是这霍休……往日不觉得,这会儿一听,怕是真有什么不对。”
“或许我们可以问问冷血。”
“他?”
说起冷血,李长青眉头皱的越发深了。
“冷大他们虽然认了这个兄弟,可我们都知道,他们不是亲兄弟。咱们这里的事儿,能不麻烦他还是不麻烦的好,欠的人情多了,总是要还的。”
“那又如何?他是谁的儿子不重要,只要他还是诸葛神侯的弟子,是六扇门的神捕,就不用担心还人情还出麻烦来。”
用六扇门和诸葛神侯做后路,你要这么说,那李长青也没什么可说得了。
“那就问问。”
不,暂时还不能问,因为这会儿陆小凤已经说到了六扇门里的事儿,说到了有可能的宗室的插手,这一下,便是齐智也皱眉头了。
“麻烦还真是不小。”
“如何?还问不问冷血?”
齐智想了想,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要问,不仅是要问,还要借着他,和神侯说说才行。六扇门是皇家鹰犬,粘上宗室是大麻烦,他们应该也想清理清理内里的污垢。”
“若是如此,那这事儿怕是要闹大。”
“不用,既然是金鹏王朝的麻烦,那就用他们来解决,想来六扇门也愿意将麻烦在江湖中解决。”
陆小凤不知道,他这边故事还没说完,那边就有两个人开始筹谋起了解决方案。这会儿他才刚说起自己的诉求。
“所以你这次来是……”
“我知道了这样的消息,总是要验证一二的,毕竟霍休是我的朋友,独孤鹤也是我的朋友。”
这样啊,从陆小凤的角度去想,如是他们遇上这样的事儿,想来也会这么处理。
冷大看了看边上一直不出声的冷二,询问道:
“我记得你和天禽门的人关系不错,如今他们的掌门就在阎铁珊那边当总管,从这个方向入手,可还行?”
“等等,天禽门的掌门?谁?”
陆小凤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大消息,一个江湖中没什么人知道的大消息。
“我记得如今珠光宝气阁的总管是霍天青?”
“这可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陆小凤难得的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这让冷大几个心情愉快了起来,连着现场的气氛都变得轻快了几分。
“哦,原来你陆小凤也有不知道的事儿?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话说的真够不客气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样说,陆小凤反而越是从容欢快起来。
也是,越是关系生疏就越是客气,只有关系到了,才会彼此玩笑不是!看来陆小凤这一趟是又走出了一堆的朋友。
“这世上的秘密太多,我有不知道的很稀奇吗?探索未知何尝不是一种乐趣。”
陆小凤笑着说出最豁达的话。这一下,连着一向不喜欢他的冷二也忍不住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这样的陆小凤,真的很难让人不喜欢!
16.第 16 章
将事儿甩给了仁义山庄,接下来……陆小凤觉得,他可以坐等消息上门了。至于霍休这里该怎么办……等着一切都清楚了,再去想怎么处理这些朋友的关系也来得及。
那么他该去哪里坐等呢?
这还用说?自然是去百花楼找花满楼呀。
在这样冷的天,遇上了这样让人心塞的事儿,难不成还要他去万梅山庄吃冷风?受冷脸?别闹了,他没有自虐的爱好,所以还是百花楼里花满楼那温暖的关怀更适合这个时候的他。
不过消息还是要给西门吹雪送去的,或许等他到了百花楼之后再送?
嗯,可以,毕竟都在江南嘛,路也近便些,嗯,还能借用一下花家的渠道,省点钱!哎,最近花销有点大,手头紧呀!他真是太难了!
于是……西门吹雪在万梅山庄等啊等的,等到去宛城接人的一行人都回来了,才堪堪接到了陆小凤送来的信。这速度,这效率,气的西门吹雪坐在书房,板着脸散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冷气。
眼见着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看着自家少爷还没从书房出来,老管家叹了口气,认命的提上了食盒,一步步地往书房走,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还使劲的揉了揉脸,将自己的表情揉出几分笑意来,这才开始推门而入。
“少爷,该吃饭了。”
西门吹雪早就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见着老管家进来,只是抬了抬眼,什么都没说。
老管家早就习惯了自家少爷生气时谁都不爱搭理的摸样,所以很镇定的权当什么都没看见,一边往桌子上放置碗碟,一边絮絮叨叨的继续他的话题:
“刚才我问了成方,那老小子说,这次还好他们去了,不然林家表姑娘还不定让人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想要让西门吹雪将生气的事儿揭过去,最好的法子就是找出另外一个能让西门吹雪上心的事儿来说,让他将注意力转移。
这法子……老管家是铁定没有进修过新闻学的,可这法子却很是精辟、老练,若是让玉琳知道了,怕是能给出一连串的赞来。
“听说……”
听说什么听说,根本就不是听说,而是成方领着众人,护着林诗音往回走的时候,从刘成才那里知道了那林家族长原本的运送箱笼数量罢了。
虽然一开始成方让林族长那一番坦白局给搞错了方向,可他到底是掌控万梅山庄消息渠道的管事,等着听明白了这前后箱笼的数量差异,还有什么是想不明白的?
而自己莫名的让一个乡下族长给忽悠了,嘿,成方那心里滋味能好受?感觉被蒙了,回来能不告状?也就是成方有底线,常年掌控消息渠道的生涯,让他习惯了实话实说,不然还不定给那林族长上多少眼药呢。
不过就是这样,也让西门吹雪听到后,将对陆小凤的怒气转移到了那林家的头上。
“哼,狗肉上不得席面。”
哎呦,真是难得听到西门吹雪这么骂人哎!果然这会儿的西门吹雪还是有人气的,还是有喜怒哀乐的。
有反应就好啊!
老管家暗暗地松了口气,然后引着西门吹雪往餐桌去,一边继续道:
“好在那林族长有眼色,听到咱们去了之后,立马就改了,不然就是老奴我,怕是也要气的亲自过去揍他一顿才能痛快了。”
说到这里,老管家又小心的看了看西门吹雪的脸色。
很好,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已经没了刚才那种浑身散发冷气的样子了。这是缓过来了呀!
“林家表姑娘的事儿,少爷,您看让那边铺子掌柜怎么处理好?”
“就按照成方说的来。”
虽然说就林族长那做派,什么都不给也行,那边也不敢来问他们要,可想想那毕竟是林诗音的母族,将来若是出嫁,怕是还需要那边给林诗音做脸,在加上坟茔的维护……反正不管是西门家,还是玉家都不缺那点子钱,给了就给了吧!
“可是要我给保定去信?”
“是,不单是您这里,山上表姑娘那里,按说也该写一封。”
这个也没问题,毕竟将人半道截来了,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西门吹雪能年纪轻轻就掌控一个山庄,还将名下的产业经营的遍布天下,这人情世故上,他还是懂的,以往看着不管,不过是很多事儿都不需要他插手,有老管家在罢了。但像是这种需要他亲自出面的,他可从来没推却过。只是外人从来只看表面,不会细究这些,所以才不知道。
“一会儿我就写,你明日问问山上,然后一起送吧。”
看,人其实还是很细心的。不过只是这样老管家就满足了吗?肯定不是啊!
“少爷,既然人来了……好歹也是亲戚姑娘,您看,是不是上山去见一见?”
这真的只是去见见那林家表妹?
西门吹雪拿着筷子的手停了,抬眼看向老管家的眼神带着质疑。
“到底只是几岁的姑娘,您去了,也能安心不是。”
这话老管家说的那是义正言辞,还带着一脸的慈悲!
“虽说玉家姑娘确实是个不凡的,可这世人皆迂,没有个撑门立户的男丁在外头站着……便是林家表姑娘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可那跟着来的,怕是也难安心。”
这话倒也算得上真知灼见了!世上的事儿可不就是如此嘛。别说是在寻常人家了,就是在江湖中,那样实力为尊的地方,都不免会有轻视女子的。
“可以,明日准备点能用的,跟我一起上去。”
“哎哎哎,老奴一会儿就去准备。”
达到了目的的老管家那是笑的满脸桃花开,走出门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起来,一路走一路已经开始畅想这两家合一家之后,自家是如何的热闹了。
什么?明日的礼物?这是个事儿?只要寻点小姑娘能用的不就成了?哦,对了,人家父亲刚没,要注意点颜色禁忌,这个还是要小心的。
山下,万梅山庄里,老管家正乐颠颠的为明日做准备。
山上,已经将林诗音安置在了工字房后排西侧屋子里的玉琳,这会儿正拉着林诗音的手说着贴心话。
“你来了,我这边也就热闹了,平日里你都做些什么?读了什么书?”
这是林诗音第一次见到玉琳,以往她虽然听说过自家有这么一门亲戚,可却从没往来过。这贸然住进了玉琳家,以后还将被玉琳抚养,林诗音心里多少是有些寄人篱下的不安和忐忑的。
这会儿听到玉琳问,林诗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奶娘,湿漉漉的小眼神里满满都是问询。
见到她这个动作,玉琳心里就是一个搁楞。
难怪后来李寻欢那样作践她,将她当个物件般送给龙啸云,这丫头都不敢反抗呢,合着骨子里就带着几分软弱呀。这可不行,她玉琳养大的姑娘,怎么能这么没主见?
不过这会儿人刚来,想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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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不是时候。所以玉琳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林诗音,然后顺着她的目光,冷冷的看了那奶娘一眼,确定那奶娘只是关切的看着,并没有插嘴的意思后,静静的等林诗音自己回答。
“我,回表姐的话,诗音才刚学了三百千,其他书还为曾读过。平日,平日跟着奶娘学些个针线,其他,并没有什么了。”
没有了奶娘帮忙,林诗音回答起话来愈发小心了几分,说起自己没有其他才艺时,小脸上还多了几分羞愧,声音也低了一个度。
哎,这姑娘的性子那是真的不成啊,太软了!
玉琳心里哀叹了一声,不过嘴上却说的全是安慰、安抚的话。
“是我问的唐突了,你年纪尚小,刚开始读书也是常理。不过只学针线……”
玉琳用关切的眼神,上下扫了扫林诗音的身子,微微摇头道:
“你这身子看着有些单薄,如此长久下去可不好。这世间女子活得不容易,若是身子不够好,以后吃的苦头就越发的多了。这样,以后你跟着我学些武艺可好?咱们女儿家,不求学的如何厉害,在江湖中博取什么名声,可多少总要有些傍身的本事。免得走出去,让人欺负了去。即使再不济,能强身健体那也是好的。”
啊?学武?真的不是学舞?这,这个他们家可没怎么接触过。即使姨妈家似乎也文武相传,有些家传的武艺,可林家……真的只是寻常的文人世家。她也能学这个吗?
“怎么不能?我不就是例子?”
对哦,表姐也会,那,那就学吧!看表姐一个人就能撑起家来,那么厉害,那跟着学了,自己是不是也能一样厉害?是不是能不用担心被人丢来丢去了?
林诗音想明白这点,立马正色的点了头。
“我听表姐的。”
有这么个乖乖巧巧,听话的表妹,虽然对林诗音的性子多少还是有些怒其不争,可玉琳总体还是很高兴的。
只见她笑着挥挥手,将往来了宛城一趟的小松喊了过来,指着她对林诗音道:
“这是小松,你们这一路伴着来,应该认识了。”
林诗音看着小松,笑着点了点头。
“那以后我就将她给你了,你带来的人不熟悉这里,有她在,你日常也能方便些。”
这也是常理,不管是林诗音还是林家带来的人都没什么异议,看向小松的时候,一个个的,还笑着表达了一番认可和善意。
“另外家里卜妈妈是内管事,方妈妈是温泉管事,杨妈妈是外事管事,你有事儿也可以让小松去喊她们。你要记得,你是我的妹妹,以后既然要一起生活,那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也是这家里的主子。有事儿千万别太客气。”
这一句也是主子、家的话,说的林诗音鼻子一酸,眼睛一红,竟是感动的落起了眼泪来。
“哎呀呀,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掉金豆子了?”
“表姐,我,我这是高兴的。”
一夜之间失了父,没了家,林诗音心里有多惶恐,有多害怕,那真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以为就此,她将成为无根的飘萍,再也没有了自己的家,可谁想,这从没见过面的表姐却告诉她,她也是主子,这里也是她的家,这种重新有了根的感觉,如何能不让这小小的姑娘心潮翻涌,情绪失控。
“我一定会乖乖的听话,表姐,我一定……”
“好好好,表姐都知道,一切都会好的。”
17.第 17 章
林诗音带来的人足足有5个,三个是其奶娘一家三口,剩下的两个则是她的贴身大小丫头。总得来说人不算少,如此……如何安置就成了玉琳必须考虑的事儿。
“让周春去外院厨房帮忙吧,有个正经的活计,他们待着也能安心。那奶兄弟……先学些规矩,等着10岁了,让他跟着孙二蛋他们当个小厮就是了,对了,让张宝山看看,那筋骨能不能学武?若是能,也培养起来,将来诗音总能用上。”
外五间的正堂里,玉琳小声的和卜妈妈吩咐着。眼睛还时不时的往后头扫一眼,生怕惊醒了林诗音。
哎,那真是个水做的姑娘,不过是温言温语的多关切了几句,那小姑娘愣是哭的眼泪都止不住,好容易哄笑了,一转眼又迷瞪起来。
不得已,玉琳只能将这些个本该细细的和她分说的安排先自己吩咐上,等着林诗音醒了再慢慢说明白。
“那他们这一家子安排到哪儿住?”
这个早在杨妈妈他们回来之前,玉琳就已经准备好了。别忘了这一来一去可是要小二十天的,玉琳这里连着50天叠加都抽过一趟了,小无相功7年都抽出来了,累计了这么久的积分,还能点不开几间供下人住的地方?外挂这东西,从来都是很贴心的。
“东面茶房后头不是有个两个小院子嘛,每个院子里都有左右两排好几间,这本就是准备给有家室的人准备的。分他们家两间就是了。对了,说起这个,那边到底谁住过去,你们可商量好了?就那边如今这规模,便是住上七八家,也是能的,怎么也比早先各自分开好些。家不成家的,外人知道了,还不定以为我有多刻薄呢。”
一点即成的房子而已,又不是真的要用人力物力开建,所以给出房屋福利这个事儿,玉琳那是相当的宽容大方。不单是这跟着林诗音来的人立马就给了安置地方,连着自家这些人,也一并考虑了进来。
“和姑娘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大冷天的搬来搬去实在是麻烦,所以大家伙儿想等着开春后再说罢了。”
先头说了,但凡是在这院子里的人,玉琳不管怎么点金手指,他们的脑子里都会自带解释。看,这不是,明明多了两个不小的院子,还稀奇的全空着,可在这些人的印象里,那就不是个事儿。是他们自己不想雪天搬家这么折腾造成的。你说,这事儿玄乎不玄乎?
“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过这想的倒是也在理,大冷天的,确实很多事儿都不方便。”
玉琳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将房子这个漏洞填上,便继续说起了林诗音的事儿。
“那两个丫头……到底是一直贴身照顾的,夜里安排轮着守夜吧。省的她睡着不安稳。”
“哎,那剩下的,就放在外间,和青萝她们一起?”
“可以。另外问问针线房,我让她们前几日准备的大毛衣裳可做好了没有,若是好了,明儿赶紧的给表姑娘送来。咱们这里到底是在山上,冷的很,别让她初来乍到的就病了。”
玉琳是个细致人,哪怕从没有养过孩子呢,这会儿说起来也是一条条的,关心的很是到位。听得卜妈妈直点头。
“这个老奴倒是知道,王得胜媳妇连着赶了几日,已经置办妥当了一整套,只是因为表姑娘还没到,尺寸只能估量着做,这会儿需要稍微改改,明儿一早肯定能送来。”
虽说初来的时候,玉琳领着的人确实不多,这边的屋子呢,也少的可怜。可经过了这么几个月,玉琳不断的在周围日行一善,如今这小小的院子里,人数、屋舍已经激增了好些,说一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也是能的。
听到下头的人办事儿都挺靠谱,玉琳满意了。
“好在有你们,不然我这便是接了人来,怕是也得抓瞎。”
听姑娘说的这么风趣,卜妈妈有些生冷的脸上也不禁多了几许温和的笑意。说起话来,也少了些许恭敬,多了几分亲和。
“说起这个,姑娘,还有个事儿,您得上心了。”
“嗯?什么?你说。”
“表姑娘这岁数……日常教养,姑娘准备怎么办?针线上咱们家不缺人教,习武的事儿,姑娘也揽了过去,那读书呢?琴棋书画的,这些官家闺秀的该学的,难不成都让姑娘自己教不成?”
你别说,这还真是个事儿。不过不要紧,那不是还有西门吹雪嘛,人都来了,想来他这两日怎么也会上山一次,到时候托给他,应该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因为心里有数,所以啊,这会儿玉琳应对起来,那是相当的从容。
“我这边心里已经有了安排,估摸着几日后,就能安排妥当了。”
能当上内院管事,卜妈妈自不是那蠢钝的,垂眸间便知道了玉琳未尽之语里的意思。可也正是因为知道了玉琳的意思,卜妈妈心里的思量越发的多了起来。
山下的表少爷……自家姑娘似乎知之甚详?明明没有见过几次,交谈也不过数语,便能如此,这……莫非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
卜妈妈悄然的抬眼看了看玉琳。
玉琳此时正从容喝茶,在雪日暖阳的光亮中,那侧脸晶莹剔透,眉眼也愈发显得精致秀美。
‘姑娘大了呀,如此……倒是也好。’
这一刻,卜妈妈和山下的老管家诡异的心灵相通起来。言辞上也有了几分靠拢!
“姑娘的意思,可是想让表少爷出点力?也是,好歹是表哥,总不能什么都不管。没得白白的担了哥哥的名头。”
嗯?这话,很不像卜妈妈会说的样子呀!
玉琳侧头,失笑的看着卜妈妈,问道:
“妈妈这话说的,好似让西门吹雪帮忙,他还得感谢咱们给他兜住了脸面?”
“这老奴可不敢想。只不过想着,既然连着去接人,表少爷都那样上心,那想来对于表姑娘的事儿,他还是愿意上心的。”
“我不过是想偷个懒罢了,妈妈倒是会替我开脱。”
说笑归说笑,该做的还是要做。
玉琳将茶盏往桌子上一放,继续往下说她的安排。
“告诉方妈妈,这几日诗音许是会多去温泉调养,多注意些。”
“是。”
“膳食上,也问问何三味,宛城的口味他可会做?如是能,每日最少做上一道,免得妹妹吃不惯。”
“老奴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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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到底在孝期,这些日子,咱们家也注意些,那些鲜艳的都收起来。最起码三个月内,家里别出现疏漏,至于之后……也尽可能小心些。”
说到这个,卜妈妈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玉琳。
自家姑娘也才出了孝期,这一下……刚做出来的那些个颜色好的衣裳,怕是又要收起来了。也不知道姑娘心里会不会也跟着伤心起来。
“暂时就这些吧。”
“那老奴这就去安排。”
“嗯。”
卜妈妈倒退几步,直到人到了门槛处,才转身快步往外头走去。红玉刚才一直守在门口,这会儿见着玉琳嘱咐完了事儿,这才小步走进来,悄然的给玉琳续上了茶。
玉琳看着茶盏一点点的被斟满,就好似看到了林诗音那源源不绝的眼泪,下意识的叹了口气。
“姑娘,怎么了?可是这茶不对?”
“没什么不对。”
玉琳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后房,低声对红玉道:
“这几日你多照顾那两个小丫头几分,顺便在探探,这两个丫头的身世,来处,以及人品。到底以后是要常在咱们家的,不知根知底的,总是不好。”
“姑娘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嗯,行了,我也去歇会儿,哎,这一日过的,真是够累人的。”
不想去后头,惊动刚睡下没多久的林诗音,所以,玉琳说休息,也不过是去了东面的暖阁里,在软榻上靠一靠罢了。
瞧着自家姑娘如此小心,红玉心疼的很,轻手轻脚的给玉琳披上了薄毯不说,走出门外,还细心的拉了青萝去小茶房准备糕点。
“准备什么?”
“绿豆酥吧,上次表少爷家送来的那些豆子品相极好,做了糕点定能让姑娘多吃几口。”
说到表少爷送来的东西,青萝捂着嘴就笑出了声。
“小声些,你这又是做什么怪?”
“什么做怪?我不过是想到了那次送来的东西罢了。”
青萝轻咳了一声,压下脸上的笑意,左右看了眼,见距离正房已经有了些距离,这才轻声说道:
“你说,那有那样给亲戚家送东西的?衣料碳火可以说是关心咱们冬日难过,送粮食可以说是怕咱们采买不便,可这连着红豆、绿豆、芸豆等等,这样的杂粮豆类,都送了个齐备的,还这是少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要开粮食铺子呢。”
红玉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想笑,只是她到底年岁更大些,轻易不愿意说那些个得罪人的话,所以出口便道:
“你且想好的,就因为他们送的齐全,这些日子,咱们家姑娘的点心种类是不是也多了好些?只为了这个呢,咱们对他们就该多感激几分。”
这一点青萝也认,所以啊,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便听到她说:
“若是如此,那表少爷对咱们姑娘倒也算用心了。”
“呸呸呸,这是也你能说的?”
能不能得,反正这院子里怕是很多人都这么想吧!
哎,西门吹雪啊西门吹雪,你看看这有多少人在当红娘?你想逃,逃的了吗?
18.第 18 章
西门吹雪第二天终究还是上山了,就像是老管家说的那样,毕竟是表妹,即使亲戚关系再远,既然他插手了,派人去接了,那到了地方自然不能不管不顾。
所以,西门吹雪不单是上山了,还再次带来了大量的东西。
“这是咱们家少爷给林姑娘置办的日常所需。”
老管家知道自家少爷的性子,那就不是个能好好社交的人。所以一进门,也不管自家少爷脸色怎么样,上来就先给玉琳请了安,然后利索的递上了一张清单。
“虽说林家也是书香人家,家业不菲,表姑娘您这里也不是那没家底的,但到底林家那边离着远,一家一当的不可能都带过来。您这里……雪那么大,又在山上,一时半会儿的采买也不便利。所以少爷索性让老奴将用的上的都准备了一份,您看看,可还有什么缺的没?若是有缺,千万别客气,和老奴直说,都是自家人,真客气了,那才是生分了呢。”
虽然一直知道老管家能说,但就是西门吹雪也没想到,这老管家能说到这个程度。听听,听听,这说的,人家就是真想拒绝,这还拒绝的出口吗?
西门吹雪难得诧异的看了看老管家。有心想阻止老管家这种献媚一般的言辞,可……他能反驳什么呢?东西是他带来的,人也是跟着他上山的,所以……西门吹雪只能看了看玉琳,脖子略带僵硬的微微点头道:
“有事儿就吩咐他。”
玉琳眼神挺好,脑子也不慢,只从西门吹雪的微表情里,就大概的看出了他这会儿的尴尬。心下不禁有些好笑。
不过对于送上门的好处,还是她选中的金大腿自己送上门的好处,她怎么可能拒绝?顺水推舟才是她该做的。
“我昨儿还在说,诗音带的东西少了些,开春前,怕是日子要过得紧凑些,不想表哥竟是想到了我前头。可见到底是一个人掌家多年有了经验,比我这刚搬出来的强多了。”
听到玉琳夸自家少爷,老管家心里那个美啊,不等西门吹雪说点什么,挤吧挤吧往前凑了凑,老管家那嘴就又叨叨上了。
“我家少爷确实能耐,十一二岁的时候,就知道如何查账,如何惩处贪墨的管事,现如今那更是了不得,只要看一眼账册,就能知道各地人情风貌,便是常来的陆小凤,都赞过好几回,说咱们家少爷便是去朝堂上,那也能当个能臣。”
咦,西门吹雪还有这本事?和他那冷冰冰的摸样差异可真是不小。
玉琳好奇的朝着西门吹雪看了过去,那就好像看个稀奇的眼神,闹得西门吹雪浑身都不自在。有心想避开,可他刚上来,连着那林家表妹都还没见过,招呼过,一时还真不好走。所以他只好往前多走几步,走到正堂,玉琳待客的桌边施施然的坐下,然后开始询问其他。
“人如何?”
哦,这是问林诗音吧!
玉琳信息接收到位,立马给边上的青萝一个眼色。
“去请了表姑娘过来,就说表哥来了。”
听到玉琳让人去喊林诗音,同样对这个年岁幼小的自家表姑娘有些好奇的老管家忙不迭的就跟进了屋子里,站在大门边。
因为来了外男,还是带着好些仆役的那种,负责内院管事的卜妈妈听到门房的消息,就早早的来了这边候着,给玉琳避嫌疑(男女大防之嫌)。这会儿瞧着老管家也进了门,她自然要扫过去看一眼,这一看,心下不禁猛跳了一下,眼神也变了一瞬。
卜妈妈出人意料的反应,西门吹雪正好看在了眼里。
“怎么了?”
这是他表妹家,这妇人看着还是表妹的管事妈妈,西门吹雪难得直白的开口询问。
西门吹雪的眼神是很冷的,冷的只要被他盯上,就不可能视若无睹,若无其事。卜妈妈自然也是如此。所以哪怕没有指名道姓呢,卜妈妈一听到询问,还是立马做出了反应。
只见卜妈妈向前一步,恭敬的行了个半蹲礼,恭敬的回复道:
“我见过老管家一次,五年前,姑苏城东,绿柳林外王家。”
这个地址时间……西门吹雪垂眼低头,手摸上放在桌上的剑鞘。而老管家呢,也微微垂了垂头,好一会儿才失笑的摇了摇头,笑说到:
“原来是那次,妈妈是见着老奴杀人了吧!”
能将杀人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如此云淡风轻,哪怕是再没见识的,也知道这里头必然是有故事的。
“王家勾结江洋大盗,半路截杀少爷,我那次是去处置幕后凶手的。”
“轰...”
老管家这一番话,听到玉琳耳边,就像是惊雷一般,震得她脸色都变白了,不顾这会儿众人在侧,门外还有好些挑夫外男,疾走数步,冲到西门吹雪的身边,一把拉住他的小臂,颤声问:
“表哥,可有伤了你?”
五年前,那时候西门吹雪才几岁?16?17?剑法必然还没大成,一年四次出门也才刚开始没多久,那时候的西门吹雪也好,万梅山庄也罢,怕是都还羸弱的很,故此才引来了豺狼窥视吧!
世人现下只看到了万梅山庄的威势,看到了西门吹雪宛如剑神般的飞速崛起,这一步步向上走来的路是如何的艰辛,又有几人会在意?
玉琳心疼了,心里甚至暗暗的唾弃自己往日过于虚荣浅薄,眼睛里只看到了西门吹雪的风光霁月,却不曾真的多加关切其背后的苦楚艰难,自己的喜欢不够真切真诚。
但玉琳不知,她所有的自责不安,看到西门吹雪眼里,都不及这一声‘可有伤了你’重,就在她不管不顾的冲过来关切的那一刻,西门吹雪的心,就为她软了一块。
西门吹雪自幼变被丢在这诺大的万梅山庄中,被奴仆养育,亲人关切是个什么滋味,这……西门吹雪从没感受过。
如今有这么一个表妹,即使事情已经时隔多年,依然关心他当初是否受伤,这种情绪冲击……
“还好。”
对于感情表达,西门吹雪是笨拙的,即使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可当他张开嘴,说出的话依然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老管家在一边急的呀,他这一刻真的是恨不能冲上前去,代替西门吹雪张嘴。
你说这少爷怎么就这么不知道拐弯呢?表姑娘都这么……不顾仪态的询问了,你怎么也要多说几句不是?哪怕不懂怎么给自己吹嘘,示弱什么的,那你说一下当时斩杀贼人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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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也可以啊!姑娘们不都喜欢这样吗?
可他不能,因为这会儿他看的很清楚,表姑娘的眼睛里全是自家少爷,而自家少爷呢,注意力也一样没在别人身上。这样的关键时刻,自己上去当嘴替……反而会坏事儿。所以他能做的也就是……
“妈妈赶紧起来吧。”
先将这管事妈妈搞定,有了这么一个能侧面证明自家不容易的人在,想来怎么也能帮少爷多挣几分体面。
“那次是吓着你了吧?哎,也就是这些年,少爷的威名出去了,才好些,早年间……江湖中欺善怕恶、持强凌弱的多不胜数啊。”
老管家的感慨恰到好处,不仅是帮西门吹雪分说了以往的不易,还正好惊醒了玉琳,让她发现了自己的不妥当。
玉琳略带尴尬的稍稍后退了一步,一边故作自然的坐到椅子上,拉开和西门吹雪的距离,一边也稍稍稳定了一番心虚。
事情都过了5年,此时再问受伤与否都晚了,如今……
“林姑娘来了。”
正在玉琳想着后续该怎么收尾的时候,通向后五间的通廊里,传来了青萝的声音。
玉琳转头看去,只见林诗音小小的一个人,身着月白色的衣衫,小步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诗音快来,表哥来看你了,还带了好些你能用的上的东西。”
有这么一出,倒也算是适时的缓解了此时房中略带沉重的气氛。
玉琳略带轻快的出声,边上的卜妈妈立马就明了了玉琳的意图,迅速的后退到了原来的位置。
林诗音年纪虽小,但突遭丧父的变故后,心思越发的敏锐,这会儿大概其的,也感觉出了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不过她终究是寄人篱下,又是初来乍到,所以即使感觉不妥,也不好出声询问,只略僵硬了一瞬,便继续缓步往玉琳这边走。
只是有了这么一出后,到底还是小心谨慎了好些,连着想看一眼自家表哥是个什么摸样,也只敢微微侧头,小心的扫一眼。那摸样,就好像是受惊吓的小鹿一般。
看着她这样,玉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都是自己一惊一乍的不像样,明知道这次西门吹雪是为了林诗音来的,还……
“你瞧瞧,表哥这东西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里是穷乡僻壤呢。连着洗漱的东西都置办齐备了。”
玉琳这话说的轻快有趣,林诗音下意识的抿嘴笑了起来,再次看向西门吹雪时,总算也敢抬头了。
“多谢表哥看顾。”
只是她刚躬身谢了谢,等着再抬头,见西门吹雪那一脸冷淡的样子,表情不禁又僵硬了起来。
表哥这是不喜欢自己吗?怎么一直冷着脸呢?
林诗音有些无措,慌张的转头去看玉琳。
“噗!”
“别怕,咱们表哥就是这么一个人,看着冷冰冰的,却外冷内热的很。以后你见着他,别去看他的脸,只看他做了什么便是。”
嘿,这话……太绝了!
老管家一时都有些想要笑出声了!
别看少爷的脸?嘿嘿,这绝招,一般人可不知道,可见自家表姑娘是真摸着少爷的脉了!
19.第 19 章
西门吹雪很少有这么窘迫的时候,让自家表妹教小表妹别看自己的脸……这会儿西门吹雪其实很想有面镜子,好好看看自己的脸。
不过这显然不符合他的人设,所以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冷冷的扫一眼玉琳,给她来个‘王之蔑视’。只是可惜,玉琳对此有免疫力。哈哈,因为她这会儿是真的没看西门吹雪的脸。她正哄小姑娘呢,你们没看到?
“来,坐下吧,看看这单子,你琢磨琢磨,可还有什么缺的嘛?我这里别的什么都好,就是大雪天的,下去采买不容易。好在咱们还有表哥这里能借光,难得他亲自上来了,不赶紧的想细致了,岂不是亏大了?”
这有什么可亏的?西门吹雪感觉玉琳这话说的实在不像样。
只是当他看到刚才还有些忐忑不安的林诗音听了玉琳这话,一下就露出笑容,心下立马明白了玉琳如此说话的用意。
这是在安抚这个孩子啊!既然这样,那……也罢,这事儿接就接吧。
“老管家。”
“哎哎哎,老奴听到了,林姑娘,您有什么缺的和老奴说,保管准备的齐齐整整的。”
林诗音这是头一次见到西门吹雪,也是头一次知道有人还能这样吩咐属下,更头一次见到如此……这种无需言辞就能沟通无碍的默契,对于一个6岁的小姑娘来说,真的是很稀奇。
林诗音大眼睛滴溜溜的再西门吹雪和老管家身上来回的看着,直到西门吹雪那冷冷的眼神疑惑的看过来,才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然后一脸好奇的看向了玉琳。
好吧,这姑娘……骨子里怕也是个古灵精怪的。这是知道玉琳会宠着她,所以胆子也肥了,想听玉琳的惊人之语吧。
“看我干什么?”
可是玉琳又不是杠头,撩拨一次也就罢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真当西门吹雪好脾气吗?她胆子其实也不是那么大的。
玉琳俏皮的和林诗音眨眨眼,将她这左顾而又言它的话点缀的多了几分趣味。
林诗音是个聪明孩子,一下就看懂了玉琳的意思,嘴角的笑愈发的明显。
“我,我什么都不缺的。”
知道玉琳不会继续说有趣的话,林诗音恢复了举人家小姐的摸样,矜持又温柔的对着老管家道:
“谢谢……”
这老管家她该怎么称呼?真的只需要叫老管家?
林诗音迟疑着看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敏锐的察觉到了林诗音看过来的视线,抬眼回看,然后淡淡的道:
“忠叔。”
很好,林诗音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也学会了那种自行领悟的技巧。
她学着西门吹雪的样,淡淡的喊了一声:
“忠叔,谢谢。”
哎呦,这小摸样,真的是……玉琳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嘴,好笑的看看西门吹雪和老管家。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这场面,一边的卜妈妈都忍不住想偷笑了。
咳咳咳,矜持,矜持下,要维护住自家姑娘的脸面。
.............
在西门吹雪和玉琳慢慢的引导着林诗音融入的时候,另一边林家族长的信也快马送到了保定府李家。
李园的书房里,老探花李程鹏捏着信纸,越看越皱眉。
“爹,谁来的信?”
看到自家老爹眉头越皱越紧。刚考中了探花回家探亲的李恪好奇的询问着。
作为李寻欢的大哥,温润如玉的李恪今年才26岁,虽然常年读书科举,浑身都布满了书卷气。但因为科考的路已经彻底走完,虽然没能完成自家父亲一心想要夺取状元名头的愿望,可自此不用悬梁刺股般读书的放松,还是让他回复了几分年轻人的活泼。
稍稍探头,从自家父亲的耳后猫过去,偷看信纸的小动作做的像是个调皮的孩子。更有意思的是,被李程鹏瞪了,都能嬉皮笑脸的不在意。不,甚至还看的越发光明正大起来。
这让当爹的怎么办?到底是亲儿子,还是嫡长子,所以李程鹏没招,叹着气的将信纸索性递了过去。
“是林家族长来的信,你姨母家的表妹不送过来了。”
姨母家的表妹?李恪想起前阵子他刚回来时,父亲的唏嘘和叮嘱。当时说,表妹才6岁,却父母皆亡,族内的族亲,又大多出了五服。因为早年间,母亲和姨母曾有结亲的笑语,再加上去年林家姨夫也似有托孤之意,所以林家族长曾托人送信,说是要将表妹送到他们家来。
这……这事儿不是都说妥了吗?自家应允了呀?怎么又出了岔子?这是怎么了?
李恪心下对这个不知道照顾族中孤女的林家族长本就没什么好印象,这会儿听到这消息,心下越发的不耐起来,只觉得这人十分的麻烦,看信的时候都像是带着火气,速度飞快。
只是这次……这信里的消息却让他大吃一惊。
“不是,爹,送去玉家?这林家人怎么想的?”
“你没看明白吗?是玉家自己去接的。哎,玉家啊!”
玉衡李程鹏是熟悉的,那是他的同科好友,5年前……他为何好好的四品知府不做,身体棒棒的,却要病退?不就是一样也遭到了官场斗争的牵连嘛,只是他机灵,一察觉不对就立马上折子告病退了下来,而玉衡……却没逃过这一劫,落了个夺官的下场。
如今……斯人已逝3年,不想他竟然会在这会儿,在林家的信里听到了他家那独女的消息。
“那玉家独女如今一个人独自支撑,这会儿还接了你表妹去……虽说表姐妹作伴也确实妥当,可……让一个没出嫁的姑娘照顾一个孩子……那林家族长怎么就敢应承呢!这人,真是不知所谓,也不怕出事儿。”
李程鹏从书案前的椅子上站起身,又在屋子中转着圈的走了几步,半响才不确定的转头问李恪:
“离着你回返京城还有1个月,不行你走一趟?”
李程鹏这话一出口,李恪眼珠子都惊的要掉出来了,双手更是摇的飞快,手里的信纸都差点被甩飞。
“啊?不行不行,爹,这也太赶了,不管是坐船还是快马,往返就要20多天,若是再加上回京的时间,这,我这不就一个月全在路上了嘛,还未必来得及。爹,吏部报道可差不得一星半点。”
“也是。那可怎么办?我不放心啊。”
李程鹏想了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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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这建议实在是有些不靠谱,只是不让儿子走一遭……到底是亡妻唯一的外甥女,他若是置之不理,这……夜里睡觉怕亡妻来找他算账啊!
李恪显然很明白自家老爹怕媳妇的老毛病,哪怕是他亲妈死了好些年,这名头依然很有威慑力,所以忙不迭的给亲爹降压,生怕自己真落到千里往返奔波不停地境地。
“爹,你不放心什么啊,没看上头说的,玉家去接人的时候还有万梅山庄的人一起呢。”
“万梅山庄怎么了?”
林族长因为多少有些心虚,所以在信里并没有说西门吹雪和林家的关系,也没有说林诗音在宛城的产业,会由万梅山庄照看。所以喽,在李程鹏这里,自然就理解成了玉琳接人的时候,因为自家实力不足,所以请了万梅山庄帮忙护卫。
你说,如此一来,李程鹏如何会不着急担心?连着接人这样的事儿,自家都没有实力一力承担,玉家……现在是衰弱到了什么地步,才会如此?而这样的实力,又如何能护住两个孤儿般的姑娘?这年头,敢不顾脸面,欺辱孤儿,侵占孤女产业的人可不少,便是江湖中,也不乏这样不讲究的恶人。
“爹,万梅山庄和玉家同在姑苏,玉家姑娘既然能请的动那冷冰冰的西门吹雪出面,这里头,您就没点别的想法?”
嗯?什么想法?
李程鹏一时有些接不住自家儿子的思路,皱眉询问的看了过去。
“爹,我虽然没见过西门吹雪,可我听说他今年也不过是二十才出头,还没有婚配,而玉家那位……您知道几岁不?”
怎么不知道,都说是同科好友了,家里孩子的年纪还能不知道?早年间他还曾想过给自家这大儿子说亲呢,只是当时那丫头还小,两个孩子差的岁数也有些大,所以迟疑着没开口。
等着儿子岁数到了,学业也有了些摸样,彼此又隔了老远,通信都不便,这才放下了,转而给老大选了如今的岳家。
等等,儿子的意思是……
“不是吧,玉家可是官宦人家,这万梅山庄……就是江湖中再有脸面,那也不是一路人。”
李程鹏觉得自家儿子这猜测,有些不可思议。震惊中,撸着胡子的手下意识的一顿,生生拽下了好几根来。
“呵呵,爹,人家许是早年就有往来呢?到底是本乡本土的邻里。”
啊?这……倒是真不好说了,别的不说,光是那万梅山庄……听着就知道,必然是家大业大的人家。而玉家……那姑娘可是被退亲了。这么一来,退一步结亲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李程鹏果断地被儿子带歪了。
而有了这样的猜测,再去想这江湖中对西门吹雪的性格传言,以及从姑苏到宛城的遥远距离……万梅山庄参与这接人的事儿,似乎就有了另外一种解释。
不过这到底只是猜测,所以李程鹏想了想,还是道:
“不管万梅山庄如何,到底那是你表妹,咱们家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不过既然你来不及,那这样,爹这里先让管家走一趟。”
好歹自家的态度总是要表一下的,至于那边的安全问题……或许他该给江南那边的老朋友们送个信?让他们也露个脸?
20.第 20 章
李程鹏这里当天就写了好几封信,喊了管家准备各色礼物,安排人南下去送信,探视。而镜头回到玉琳这里,事儿同样挺忙。
好容易将西门吹雪送走,将老管家留下的东西安排妥当,玉琳重新回到自己犯懒的软榻上,顺手将系统那么一打开……震惊体瞬间充斥着她的全部神经!
“这积分……来的有点凶猛啊!”
玉琳看着陡然变成4位数的积分,感觉眼圈有点朦胧!这积分……怎么来的?记得昨儿她抽奖那会儿,积分都要低到不及百了呀!这才一天,她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善事儿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咦,不对,这一日的功夫里,家里只出现了一件事儿,那就是林诗音进门,所以……这是她救助了林诗音的积分?
玉琳清凌凌的眼睛重新看到了那数字上。
1598分,比昨日足足高了1500分!所以……她这次出手,善的老厉害了?
哎呦妈呀,若是从阴阳正反的角度看,那原先林诗音那命……李寻欢啊李寻欢,你这孽做的可真是够大的呀!
想到原本故事里林诗音后来所经历的一切,玉琳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都说女人嫁人就如同第二次投胎,林诗音……头一次结亲就没结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好男人,第二次成亲,又嫁了个虚伪的黑心鬼,等着生了儿子,妈呀,还是那样一个白眼狼一般的熊孩子。说是一辈子都毁了也不差。
好在这一次自己来的时间够及时,从根子上就绝了以后的厄运。从这个角度看……
玉琳再次看向那数字,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恼火。
很好,这一次行善积德的很是地方。
玉琳暗暗的为自己点了个赞,然后愉快的开始琢磨起了如何使用这些积分上。
1598分啊!先……靠人不如靠己,先给自己刷两个武功吧!
玉琳手往系统面板上连续点了两下,唰的一下,页面上就跳出了新抽出的东西。
“凌波微步5年?”
嘿,这还真是可以啊!先头天罗地网势走的是轻灵腾挪的路子,这一次则是刁钻躲闪的路线,两下合一,以后便是遇上了比自己强的江湖高手,想来也能有了逃脱的余地。
第二个呢?是什么?
“天山六阳掌5年?这,还有重复的?”
那自然是有重复的,毕竟上一次才三年,不重复,你这后续难不成全靠自己练不成?那么多功夫呢,这要练出水平来需要多少年?既然走捷径了,那系统自然要服务到位的。
看,这一叠加,感觉手掌是不是越发的灵活了?体内的内力是不是更深厚了?想要用生死符的时候,凝结冰片的速度是不是更快了?
玉琳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变化,琢磨了一番这叠加的好处,微微的点了点头。
“还有1498分,后头……”
玉琳回头看了看那通向后五间的廊道,将页面翻到了建筑这边。
如今林诗音才6岁,和自己住没什么,旁人看着,只会觉得这是自己怕这孩子一个人害怕,这才近身照顾,可若是再过几年……不都不用几年,半年一年后,若是还如此,那就不成了。便是同胞姐妹,也没有总是住在一个屋子里的。
所以啊,该准备的院落这会儿就该准备起来,毕竟慢慢的收拾屋子,将里头填满,那也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只是要一个院落的话……想想那温泉被点开的情景,玉琳眼睛闪了闪,果断的点了两次,不,再加一次,直接上60分,她就不信了,不能点出个好院落来。
系统还是很贴心的,许是真的感应到了玉琳所思所想的缘故,这一点还真就出来了一个院落,还是那种带着小池塘的院落,三间正房,左右两边各两间厢房的规整格局加上东南下方瘦长的小池塘,怎么看怎么秀气玲珑。
哎呀,这还是面板上的立体图片,看着和小模型似的就这么惹人爱,真落了地,又该是怎么样的喜人?玉琳自己都有些急着看现场了。
赶紧的,将这图形往地图上一拉,然后上下一扫,玉琳就果断的将这个小院落到了工字房东北面,两排下人住宅的上头,
等着将这院落摆放整齐,玉琳立马就利索起身,往那小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漫步走过清雅淡丽的绿萼梅林,青砖黛瓦的小院看上去是如此的雅致,东南角曲曲折折的小池塘里,残荷枯枝孤寂的耸立着,不难想象,待到来年夏日,这边又将是如何的风景如画。
“姑娘怎么来这里了?这院子还没打扫呢,里外都冷的很,别冻伤了身子。”
玉琳在这边走动,这院子里……自带的两名丫头匆匆的就从东厢房靠水的那一间里走了出来。一个是二等丫头小兰,一个则是粗使丫头果儿。
“不过是过来看看罢了,能冷着什么?对了,这屋子可检查了?还得用?”
“检查过了,前几年刚翻新过,如今一切都好着呢。”
“那就好,等着开春了,让卜妈妈领了人过来收拾收拾,这屋子以后给林姑娘住。”
听到自己看管的院子要有主子了,小兰立马就高兴起来。虽说看管屋子的差事很清闲,可这太清闲了也容易让人发慌。她们是下人,不得用的下人……那开革出去的可能可就太大了。所以还是忙起来更让人安心些。
“是,奴婢记下了,一会儿就和卜妈妈说去。”
听到小兰应承下来,玉琳点点头,抬眼看了看那正房门口上方的牌匾。
‘曲水小筑’?
这名字,为啥让她想到了某月格格呢?哎呦喂,这可真是不吉利啊!
不过这是系统给取的名字,还有辣么大个牌匾摆着,一时半刻的,想改好像还挺麻烦。
算了算了,名字相似怎么了?她养出来的姑娘,怎么的也不可能去当三。自降身份、知三当三那更是绝对不可能。所以相似就相似吧,最多将来等林诗音住进来了,让她自己选择要不要换个名字好了。
将恼人的事儿丢到脑后,玉琳快步走进了那正房三间,想细看看这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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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环境。
你别说,这屋子虽然没有工字房朗阔高大,可一砖一木的用料却一样很扎实,内里的布局摆设也颇有几分气象。圆形的月洞门,玲珑的多宝阁,一色的黄花梨家具等等,别说是住个小姑娘了,便是寻常官宦家的嫡子当个婚房,都不寒酸。
“家具也多保养保养,若是冷的过了,就去碳房让他们送点柴火碳来,将地龙烧起来。”
“哎,奴婢都记下了。”
系统附送的奴仆下人别的不说,忠心这一点上玉琳是从不担心的,只是性子上……各有各的摸样,这小兰,只听她回话就知道,不是个灵巧人。不过不要紧,只要办事儿周到,直白就直白些吧。这样的人放到林诗音的身边,那丫头许是还更安心些。
看完了院子,玉琳一边往回走,一边重新翻看了系统面板。
还剩下1438分啊!这剩下的该点什么?继续建筑?
玉琳抬头往周围看了一眼,不期然的,曲水小筑后头那一片空地就落入了玉琳的眼中。
‘哪里……从这小院后头到山壁那么大一片,若是再点个院子出来……应该也放得下吧?不,还是小楼好,两层小楼,看着更有摸样些。’
想到这里,玉琳一边满天神佛的祷告,一边再次点下了抽奖。依然是60分,这次她希望内里配置更齐备些。小楼也能更漂亮些。
系统听到玉琳的祈求了吗?系统很想,可这次真的不行。它也是有程序的,哪怕想作弊呢,你好歹积分要到位啊,就60分,想来个高难度,系统真没法子操作,所以出来的是……老大的一片竹林!!!
这个让玉琳放哪儿?人都要懵了好不!她这可是绿萼梅为主的院子,突然来这么一片不同物种,真的没问题?
玉琳转着圈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将现实和系统地图对比了不下四五回,半响才迟疑着将这一片大冬天还绿的亮瞎眼的竹林放到了‘曲水小筑’的东北面,将小池塘外延部分的北面牢牢地占据下来。
不过这竹林是安排妥当了,可玉琳的好胜心却起来了。
怎么滴,这是积分数字不合心意了给她闹妖呢?行,那咱们继续来,看系统你到底有多贪。
刷刷刷,玉琳又散下去了80分,看着积分数字倒退到了1298分,玉琳闭着眼睛猛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将脑子给冷激了一下,这才重新睁开眼睛看向抽取的东西。
这次是……
“两个三曲回廊加戏楼?”
这,这让她放哪儿?就现在这布局,怎么看怎么都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小池塘这边,。哎呦喂,系统啊,你这是将一整套分割开来了再卖,是这个意思吧?
行,满足你,那我的小楼呢?来,我给你100分,你给填满各种书籍怎么样?咱们来个书楼!彼此都大气一把?
玉琳狠狠的再戳了一回。这一次……许是系统听到了玉琳咬牙切齿,想要刀人的心声,终于听话了一回。湛绿色的琉璃瓦覆盖下的二层小楼,终于乖乖的耸立在了玉琳看好的地方!
21.第 21 章
一时剁手一时爽,一直剁手一直爽,玉琳有心想继续爽歪歪一下,可看着积分下降到1198分……玉琳伸向系统面板的手有些迟疑了。剁手太耗费积分了!她攒的可是挺不容易的!要不想想?
抿抿嘴,她决定还是先冷静一下,比如回到自己暖呼呼的屋子里,喝杯茶,定定神,再想要不要继续。
不过走着走着,她的脚步猛地就是一停,眼睛重新落到了那系统面板上。
她……好像发现了一个新问题!
第一次60积分,她换了个7间屋子的三合小院,第二次60积分,给她的是一片竹林,第三次……80积分却只换了两个水面的三曲回廊和戏楼,最后,一个二层的书楼,上下分割开不过是10间屋子的地方,居然要100积分,这……抽取建筑的数值正在不断地增加呀!
计算出这么一个结果,玉琳往回走的步伐一下就加快了好些。等着回到自己日常躲懒的软榻边坐下的时候,手更是迫不及待的重新点到了建筑抽取的页面上。
即使有些浪费积分,她今儿也要将这规律好好的摸一摸清楚。免得以后自己一个不小心,加错了数字。
而试下来的结果……玉琳的猜测被证实了。
20积分,系统只给了个湖心亭!40积分,是一个长方形的临水敞亭,60积分,多了一条可以放置在湖南岸的长回廊,80积分,才重新抽出了一个三合小院,至于100积分……一个带后罩房的两进小院就是成果。这结果……玉琳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照三合小院做参考的话,她这建筑抽取的积分,增加了三分之一的数额啊!那,那以后再想抽取点什么,她真的能扛得住这样的递增速度?
不,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最要紧的是,这建筑抽取的积分增加了,那其他的呢?是不是也一样会有这样的递增?
唉呀妈呀,只要这样的递增多来几次,以后她这生活成本会高成什么样?简直不敢想好不!
看着又跌下去300,只剩下898数字的行善积分,玉琳欲哭无泪!感觉这系统对自己恶意满满。明明说好的,行善就能什么都有,你这……嗯?会不会这是系统提醒自己,要多干点大事儿?看看林诗音这一波赚的。
这么一想,玉琳的信心又回来了!嗯,连着胸膛都挺直了几分。
你看啊,虽然她先头没想到这些事儿,可先手已经落下了呀!提醒陆小凤他们金鹏王朝的事儿她做的多超前?别的不说,有了她的提醒,阎铁珊是不是有可能会逃过一劫?霍天青呢?这人……虽然坏事儿确实做了不少,可总得来说,他也算半个受害者,毕竟他是落入了上官飞燕的粉红陷阱,然后被霍休所杀的。这要是能让他提前知道真相,是不是能避免被杀的命运?即使他依然因为骄傲而死,那他爹的那些徒弟徒孙,是不是能避开用命为他求情的结局?
对了,还有上官丹凤,这个出场就被人代替的金鹏王朝公主,以及真的金鹏王有没有可能活下来?这都是人命哎,行善积分应该也不会太少吧!
所以……想要跟上花积分的速度,搞事情三个字,以后她一定要牢牢的记在心里了!
将事儿从前到后撸过一遍,玉琳低头,继续看自己的系统面板。思索了一番后,将页面翻到了日常用品这里。
既然武功抽过了,建筑抽过了,那……公平点,将日用也抽几下吧,都是一个系列的,没道理别处用那么多积分,这里这么吝啬对吧,谁知道系统有没有这方面的讲究。
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玉琳蠢蠢欲动的剁手环节继续展开。
10积分换回来500斤大米;20积分,得了1000两银子;30积分,7件一套的碧玉首饰送入了首饰盒;40积分,汝窑瓷器10件套;50积分,古董一箱……
又是150积分下去,玉琳的积分下降到了748分。到了这个时候,抽奖欲终于散去了大半,玉琳的理智也重新占领了高地。
“哎。”
“姑娘,怎么叹气了?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
玉琳哀叹着积分花起来太快,不明所以的青萝却以为玉琳想到了什么不妥当,忙不迭的就凑过来询问。这让玉琳怎么说?想想先头自己点了那么一堆的东西,索性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和青萝说道:
“我这不是愁诗音教养嬷嬷的事儿嘛,虽说已经托了西门吹雪,可这姑娘家的事儿他是不是能办妥当却难说,毕竟万梅山庄那边……可没有女眷。所以啊,我想来想去,有些事儿咱们自己还是要多做点准备。”
这话倒是也没错,不过这样的话,琴棋书画上,她们该往哪儿寻呢?姑苏读书风气是不错,可女夫子……真的不好请。
“这样,等着开春,若是万梅山庄还是没请到合适的人手,你提醒我,去族里问问,咱们族人中有没有什么婶子,嫂子愿意来教的。”
咦,这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玉家官宦了几代,彼此联姻的多是读书人家的闺女,那些妇人中,有些才学的不在少数。总有那么几家日子过得不宽裕的,愿意过来挣几个体面钱的。
只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家该准备的东西是不是就更多了?女夫子来了,总要安排食宿什么的对吧。
“那不是客院一直空着吗,到时候安排了就是。对了,我刚出门的时候和小兰说了,让她讲曲水小筑收拾出来,等开春给诗音住,这个你也看着些。”
“曲水小筑?哎呀,若是如此,那奴婢得通知针线房,早点将那边的幔帐什么的做出来了。咱们搬来了这么久,一直在这工字房转圈,那边可是半点没布置。”
“这个你看着办吧,若是不成,让卜妈妈管着也行。还有后头的书楼,冬日寒冷,又是在山上,也不知道那些书本会不会返潮,你让小菊检查检查,若是不成,就将那边的地龙烧的热些。”
玉琳一样样的吩咐着,等着这些都嘱咐完,人已经走到了池塘南面的回廊里,看着眼前四面透风的敞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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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琳撇撇嘴道:
“这亭子夏日看戏乘凉合适,可这冬天……怕是都待不住人,也不知道原本的主人为什么要这么修,盖个带窗子的不好吗?都什么毛病。”
这吐槽的,青萝都笑了。
“姑娘若是不喜欢,改了就是,何必这般说嘴。”
改?那不要花银子嘛。对于玉琳来说,积分,那就相当于微信支付,没有实打实的银子花出去,不心疼。可真让她真金白银的花销……想想自己可怜巴巴,连着10000两都没有的库银,那真是花一两她都觉得心疼。
哎,想想那金九龄动不动劫个几十万两的手笔,自己可真是穷的,太让人心酸了!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独女,这身价真的有点不符啊!
开源,她一定要好好想想怎么开源,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房子越来越多,下人越来越多,这付出去的不仅仅是积分,后续还有日益高涨的各种日常开销呢。要是哪天连着下人的月例银子都给不出来,那她岂不是得丢脸?
说起这个,开局新手期福利是不错,用1积分一次的大优惠,抽取了不少的田产、铺面、房产。可那些东西当时看着不少,换算到今儿……总计一年1000多两的出息真的很不够用的。怎么就不能再给她来点固定资产呢?
哎,难怪陆小凤总能遇上朋友变凶犯的情况,正道挣钱那么难,可不就一个个的都往歪道上去了嘛。杀人放火金腰带这话可是人尽皆知的。
胡思乱想的玉琳这会儿连着喝青萝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叹息着就开始往温泉那边去。
心情不好,泡个澡安慰一下自己。
.................
玉琳享受着冬日温泉的舒适,另一头下了山下的西门吹雪则眼神清凌凌的,难得问起了老管家人员安排的事儿。
“侍女没送去。”
什么侍女?哦哦,是上次说的,要给山上送几个学武的侍女是吧?这个事儿老管家还真有话说:
“老奴这不是想着,贸贸然的送人过去不好,容易让表姑娘误会咱们想插手她的家事,所以想着哪日有机会说上一嘴,人家愿意了再送。”
这个想法……老管家还真是没说错。即使是亲戚呢,到底也是两家,怎么也不好不带招呼的就将自家人安插过去,那显得不尊重人不是。
“不过,这次表姑娘既然说了教养嬷嬷的事儿……那这人倒是可以一并送了。”
这个西门吹雪也明白,送一个是送,送一堆也是送,有了对方的请求,后续想处理确实更容易些。
不过这教养嬷嬷……
说起这个,西门吹雪看向老管家的眼神又不对了。
“咱们家没有。”
“对,咱们家是没有,可就咱们家的关系,想找却并不难啊。”
呵呵,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要这么说的话,老管家,你这工作态度可真是够积极的。
22.第 22 章
万梅山庄虽然不是官家出身,可这不是武侠世界嘛,所以想办什么事儿那真的是挺容易的,这里说想找个教养嬷嬷,不过是三五天的功夫,一堆能当教养嬷嬷的个人资料就进入到了万梅山庄,呈现在了老管家的面前。
有这样的消息搜集能力,想找个合适的还是问题?反正吧,事儿都没递到西门吹雪面前,这人就已经安排好了。
两名教养嬷嬷,从琴棋书画,到诗酒茶,名媛贵女需要学的,都能教了。而此时玉琳这边还什么都不知道,这操作6的不是一般般。
在玉琳和万梅山庄为了林诗音的事儿忙碌的时候,另一边仁义山庄内,阎铁珊和霍青山的调查结果已经落到了三位庄主这会儿正看着纸上的一连串消息叹气。
“从消息来看,这阎铁珊虽然做生意的时候手段是阴损了些,可人品却还算讲究。”
“确实,一个宦官能做到这个地步,本事也算不错了。”
“可这霍天青……哎,真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天禽老人的儿子,这样的身份去做一个宦官的管家……虽说有恩情在,可这也太自降身份了些。”
“有问题,这上面肯定有问题。”
几个人说了一圈之后,冷大曲着手指,狠狠的敲了几下桌子,下了如此判断。
“霍天青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骄傲到了极致,按照他的性格,哪怕是让他付出再多的代价去报恩,也不可能屈居他人之下。”
这个冷二也认同,本来相距就不远,仁义山庄又是消息灵通的地方,要知道一个人的性格,那真的是太容易了。
“那么谁能让他下这么一个决定?谁能让他心甘情愿弯腰去委屈自己?”
这个冷三有话说。
“世人最躲不开的就是名利,而年轻人……那就要在多一个女色了。”
说到这里,冷三看向自家大哥,询问道:
“接下来是咱们继续查,还是先告诉陆小凤?”
这毕竟是陆小凤传来的消息,有事儿自然要通知一声。虽然这个事儿目前来看还挺复杂,后头麻烦估计不小,可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先让他来一趟吧。”
冷大又看了一眼那张写满了消息的纸,淡淡的说道:
“有些事儿咱们出面太敏感了,倒是他,一个喜欢到处结交朋友的人去找朋友吃饭喝酒,是不是更合理些?”
这话一出口,三兄弟同时笑了起来。
能免费指使陆小凤帮忙查案子,这可真是个让人高兴地事儿。于是……还在花家喝酒的陆小凤就这么被仁义山庄召唤了,而跟着陆小凤一同来到仁义山庄的,还有花满楼。
“今日竟然能见到花家七少爷,这可真是个惊喜,你父亲可好?七八来年未见,我们都老了,你们也都大了。”
冷大一见到花满楼就露出了欢喜的笑容,那种像是看着自家孩子一般的眼神,即使花满楼看不见也能感受的到。
出门在外,能遇上对自己抱有如此善意的人,哪怕是冷血冷清的人呢,也会多几分暖意,更不用说花满楼这样的暖男了。那自是回报了更真挚的笑容。
“冷大庄主正值壮年,正是威震武林的年岁,如何能说老了,这话说出去,旁人如何说七童不知,但家父这边,那是必然不会认的。”
这话说的,又是恭维了人,又是拉进了彼此的情分,那真是让人如沐春风,便是冷大这样的也不禁高兴的拍手而笑,对着花满楼愈发顺眼起来。
“我就知道,花家的孩子都是不凡的。”
这一句可真是将整个花家都给夸了,花满楼忙不跌的站起身,恭敬的谢了才敢重新坐下。
相互寒暄至此,后续再说就有些多余,陆小凤知机立马转换过话题问起了这次喊他的事儿。
“可是我上次说的有了消息?不知查下来如何?”
如何?那自然是一叠的消息送过去给他自己看。而这一看……陆小凤不过是看了几张,就开始叹气了。
“看来,霍休怕是真有问题了。”
花满楼早就从陆小凤这里知道了玉琳说过的各种消息,这会儿再听陆小凤这么一说,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外邦小国残余在境内搅风搅雨……这实在是让人心下不忿的很。只是花满楼不是个爱多嘴的人,这次也不过是想着出门走走,这才陪着陆小凤过来。所以心下想的再多,也没插嘴问上一句,只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霍天青这里也不对,他如此作为……三位庄主可知道缘故?”
陆小凤的聪明这一次算是被冷家三位彻底看到了眼里,他们商量过后才确定的事儿,到了陆小凤这里,不过是只看了一遍消息,就点了出来。既然如此,那他们自然也要好好说说自家的想法。
“听说霍天青洁身自好的很,近几年都未曾听说他有什么红颜知己,但最新的消息说,他近年来,似乎有了什么心仪之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哦,这是怀疑被女色诱惑了?陆小凤觉得还真是有可能。不过霍天青那样的人,即使真的是如此,怕是也不好当面点出来,不然这和打脸有什么区别。别一个不好,反而闹出什么事儿来。
想到这里,陆小凤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道:
“既然这样,或许我们可以让他自己查出问题来。”
嗯?这又是个什么操作?
“你们猜,将霍天青引到这个局里的人,会将这整件事儿怎么说?那可是个心高气傲,一心想要靠自己在江湖闯出名头的年轻人。”
哦,这个啊,冷家三兄弟有经验,毕竟他们这仁义山庄想要将花红生意做大做强,那是没少忽悠热血青年仗剑行侠仗义不是。
“若是我……那必然是有人拿着复国的财富中饱私囊了,请求霍天青帮忙取回财宝,并惩戒这不忠不义之人。”
冷大笑着说道,说完还看了一眼自家两个弟弟。
冷二机灵的笑着接口:
“若是我,那必然是柔弱女子,恨不能亲手惩戒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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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求霍天青这样的大侠帮忙。”
冷三也笑了,这接龙一般的猜测,搞得和游戏一般,真真是有趣的很。
“若是我,那必定要好好的展现一番日子的艰难,然后无意中透露一下自家的身世,说一番原本不至于如此,是旁人如何如何的欺辱背叛,才落了如此下场。想来届时都不用求告,骄傲的霍天青便是为了彰显一番自身的本事,也会主动积极地帮忙,事儿办了,人请还不用欠着,这才是大善。”
善?善个毛线!
陆小凤现在总算是知道这冷家三兄弟为啥一份钱不出,就能当上仁义山庄的庄主了。合着他们的心,那都是黑的。
不过黑的好,黑的妙,黑的陆小凤呱呱叫,他们这也算是有志一同,心有灵犀了。
“那咱们是不是该让霍天青无意中发现,他听得故事只有半截?是不是该让他发现,其实真想谋夺财宝的另有其人?”
嗯,这个自然是可以的,而且还不用他们出手,只要他们将这事儿告诉关中大侠山西燕,那个霍天青的师侄,就不会袖手旁观,必然会帮忙将消息送到霍天青的耳边。
“霍天青虽然骄傲孤绝的有些过了,可智计上却还是不错的,只要他知道了这里头的真想,想来就该知道怎么做。”
陆小凤很得意自己这旁敲侧击的一手,不过这时候的他到底还是嫩了些,出的主意只顾头没顾尾。
“霍休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虽然江湖上没多少有关他武功的传闻,可能被老金鹏王托以四分之一的财富,那想来和独孤一鹤相差也不会太远,如此人物……还是通知一声商山二老更为妥当,免得那霍天青一旦确定自己被骗,羞恼之下,不顾实力悬殊,打杀上门丢了性命去。”
咦,这……就霍天青的性子,这还真有可能发生。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肃着脸点了点头。
“这还真有可能,是小子疏忽了。还是冷大庄主想的周全。”
难怪后来陆小凤能有如此名声,能知错就改、正视他人的长处的人,总能比别人更优秀些。
“那这通知山西燕等人的事儿……就托给三位庄主了。”
嗯?这甩锅的本事同样也很不凡啊!
冷大哭笑不得的点了点陆小凤,笑骂道:
“这本是你的事儿,怎么就落到了我们头上?你这是想偷懒啊。”
“怎么是我的事儿?陆某不过是送个消息过来罢了。倒是三位庄主,邻居里藏着这么一个人,夜里更不安稳才是。”
哎呀,这是相互推脱的时候?冷三没好气的摇头道:
“好了,这事儿是谁的,就别说了,都到了在份上,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相互帮衬着,赶紧将事儿了了,才是正经。”
嗯,这个话大家都认同,所以……
“既然是他们金鹏王朝的内部事儿,那孤独一鹤那边是不是也该通知一声?”
对哦,还漏了他!所以陆小凤,其实你还是要干活儿的,跑一趟峨眉吧!
23.第 23 章
对于朋友的托付,陆小凤向来都不会大意,即使只是跑腿的事儿,他也一样会尽可能用最快的速度去完成。就是可怜了花满楼,明明就是出来兜个圈的,愣是让陆小凤拉着又开始往西南去了。好在花家的铺子遍天下,想要借用个马车还算方便,不然这一路走下来,花满楼那翩翩公子的摸样怕是要打个对折。
他们明明是在往西南去啊,怎么半路上竟然就遇上了,原本应该在山西的霍天青?
陆小凤眨眨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闪,笑着就迎了上去。
“这可真是够巧的,半路上居然也能遇见朋友。”
霍天青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西安城外遇见陆小凤,一时也惊讶的站了起来,一边拱手行礼,一边客气的询问道:
“确实够巧的,陆小凤这是要去哪里?”
问着这个话的时候,霍天青还扫了一眼花满楼,
“早就听说花家七公子人品才貌一流,今日见了,果然不凡,不过和陆小凤一起出行……怕是要小心些,这可不是个安生的人。”
虽然话语说的很不客气,还有些挑唆的味道,可谁让这话说的时候是笑着来的呢,这让陆小凤即使想发火一下都不能,只好羞恼的叹了口气道:
“我就知道,我的朋友都不怎么靠谱,看看,当面嫌弃的话都敢说,也不知道我这都是什么命。”
这话说完,三人同时大笑起来。
这里是驿站,西安城外十里的驿站。这样的地方从来都不会少了人。更不会少了有眼力见的官家人。有那认出他们是谁的,听见他们这边这般的热闹,一个个很识趣的开始往外散去,给他们留出了说话的空间。
侠以武犯禁,江湖人虽然在外很潇洒,可在官家人眼里,却并不怎么受待见哦!
霍天青见着这摸样,什么都没说,只是招呼了一声驿站的伙计,让他们准备些酒菜过来。顺势还贴心的帮陆小凤他们询问了客房之类的事儿。
老实说,撇开过分骄傲,和承受能力不足这两点,霍天青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脑子不错,人品还行,长得也算英俊,武功更是只差陆小凤等一流人物一线,放外头真的是很多江湖闺秀的春闺梦里人,也不知怎么就让一只爱骗人的贪心燕子给糊弄了去。
“霍兄这是帮阎老板收货去了?”
陆小凤嗜酒如命人人皆知,但是这边酒菜一上来,提着酒壶就开喝,半点防备都没有的样子还是让霍天青心下特别的舒服。
信任真的是交往中最直接、最有效的拉进关系的方式,最起码这会儿,陆小凤这突兀的问话就没让霍天青反感。
“不然呢?总不能让阎老板自己一个人到处跑吧。”
“也是,就他那身材,跑多了,那肉也受不住。”
这话说的,让霍天青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了。你当着他的面吐槽他老板身材肥硕,你说说,这是让他应声好啊,还是不应声好啊?
“你啊,这嘴可真是够让人讨厌的。”
“讨厌?那我还有更讨厌的事儿要说呢。”
“哦?什么事儿?能让你陆小凤半路截个人来说?”
“我得了个消息,听说,你爹是天禽老人?”
刷的一下,霍天青的脸就拉下来了。
他这一辈子最在意的是什么?那就是‘天禽老人的儿子’这标签!因为他父亲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逾越的高山,所以让他感觉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好像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为了摆脱这种压力,他甚至不惜离开自小熟悉的家,避开所有熟悉的人,去往珠光宝气阁给人当个管事。
付出了这么多,难道依然不能只做自己吗?他的人生为什么就这么难!
霍天青桌下扶着膝盖的手这会儿已经捏成了拳头,若非表情管理还算到位,面部表情都要狰狞起来了。
花满楼也不懂,为什么突然之间,陆小凤要揭破这个被霍天青精心隐藏的秘密,但陆小凤是他的朋友,而霍天青……却不那么清白。所以他只是笑着喝了口酒,就帮忙搭腔道:
“陆小凤的消息永远都这么灵通,这事儿连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就知道了?”
是啊,陆小凤怎么就知道了?
霍天青稍稍被转移了一下关注点,刚才那种死死压制的愤怒也消散了几分。虽然依旧有点咬牙切齿,可好歹那脸色也算是能看了。
“哎,当然是我小姑姑说的。”
“嗯?小姑姑?”
霍天青傻眼的看着陆小凤那苦兮兮的脸,一时有些迷茫,这是谁?他怎么不知道陆小凤还有个小姑姑?还有,为什么说到这个小姑姑,陆小凤会是这个表情?
“不知……陆小凤的小姑姑,是哪位女侠?怎么没听说过?”
“女侠?呵呵,我小姑姑啊,可不是女侠。”
不是女侠?却知道江湖中九成九的人不知道的消息,你闹呢?
霍天青满脸的不信,而陆小凤……表情越发的无奈起来。
“11岁的小姑娘,乳牙才刚掉完,你说,这能算女侠?”
等等,11岁的小姑姑?
“我记得,陆小凤你今年……25了吧?”
霍天青的震惊已经无法掩盖,就是花满楼也垂下了眼眸,遮掩住了那不敢置信的微表情。
从陆小凤不按理出牌开始,花满楼就知道这人怕是要出大招,可不想竟然是给了这么一个大招,11岁的小姑姑?呵呵,这针对性可真是够强的。
“是啊,相差14岁,过个年还要我给红包的小姑姑,你说我这都什么命啊!”
说完这一句,陆小凤果断转移话题到他铺垫了许久的主题上。
“所以我羡慕你啊!”
羡慕?霍天青有点回神了!看向陆小凤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复杂。但他并没有阻止陆小凤说话。
“你看看你,同龄的,甚至比你大的都是师侄,这多好啊,去哪家都不用不用担心不被待见,反而有人行礼作揖;说错了话也不用担心被人嘲笑;过年过节有人送礼不说,还不用给红包!这待遇……”
陆小凤那羡慕妒忌的小眼神哦,直勾勾的看着霍天青,将霍天青看的都差点害羞了。
辈分大居然还这么值得羡慕吗?他,他以往怎么没这个感觉呢?
他能有毛个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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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爹70多才生下的他,从他出生起,那辈分就在那里搁着呢,长久以往的,能有什么感觉?都习惯了好不。
不过让陆小凤今天这么一说……霍天青也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平日里也不是没见过这样辈分高的,这一回想……还真是将自己给闹笑了。
“你要这么说,我还见过抱在手上的爷爷,和抱人的孙子呢,那人家岂不是比你更难受?”
笑了好啊,笑了说明这人心里的疙瘩最起码少了三成。而有了这一点改变,那想来等着仁义山庄那边布置妥当,山西燕他们将消息通过去的时候,这人也就能更理智的对待自己被下套的事儿了。
哎,为了天禽门那帮子朋友,他可真是费劲了苦心了。
“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不然早就气死了,你说我爹也是,怎么生我就这么晚呢,早点多好,哪怕是早上五年呢,这差距也能小些。”
抱怨他爹生孩子太晚?呵呵,这也是你一个当儿子的人该说的话?
“若是这么说,那你自己呢?25了,不一样在游戏人间?”
许是类似的遭遇让霍天青感觉到了亲近,这会儿说话间,不但没因为被揭破了身份而生气,反过来劝说的话倒是说的分外的利索。虽然……桌下下头,那拳头还握着,可能表情自然的说话,这进步已经很不错了,陆小凤不强求。
“呵呵,那我也比你年轻,或者,你这是自己知道了这辈分高的好处,所以想给你儿子,也拉开点距离?”
嘿,这话说的,霍天青气的脸色都青了!你这是在伤口上撒盐知道不?可偏偏……霍天青连着反驳的话都没法子出口啊,谁让他自己真的是30了还没成亲生子呢!
“你,过分了啊!”
不过你别说,许是以毒攻毒真的挺能疗伤的缘故,让陆小凤这么接二连三的刺下来,这辈分的事儿……莫名的,霍天青竟然、好像、可能没那么戳心了!
因为心里好受了些,所以脑子也慢慢恢复了以往的精明,并让霍天青抓住了陆小凤先前话里的漏洞。
“你还没说,你小姑姑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她家就住在山西啊!你家的事儿,又不是没人知道,让一个孩子听了去,不挺正常的嘛。”
这,这正常吗?霍天青真的不这么觉得,可你要说他的身份真的,江湖上一个人不知道……好像也不对,所以,他这么久以来隐瞒身份,到底隐瞒了个什么?
霍天青有些迷茫了。
霍天青迷茫了,可陆小凤和花满楼不会啊!看到他这样,这两个人十分默契的碰了一杯之后,转头就吃吃喝喝,将这事儿给盖了过去。
只是等着他们到了休息的客房里……花满楼还是开口确认了一下。
“你这是未雨绸缪?”
“不错,既然身份有人知道,那么下套的人到底是为了他这个人,还是因为他身份更好利用,这他能不怀疑一二?”
陆小凤的话说的半含半露,不过这意思却很明白,花满楼点了点头道:
“美人计的厉害!便是骄傲如霍天青,也无法抵挡。”
24.第 24 章
偶遇霍天青之后的那一番交谈,不过是陆小凤随手下的一枚闲棋,后期能起到什么作用,目前暂且未知。所以他这里说完,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第二天收拾收拾,领着花满楼一道继续他们的峨眉之行。
可他这话到了霍天青这里……那就和往池塘里丢了一颗石子一般,溅起了好大一番的涟漪。比如这会儿,霍天青瞧着陆小凤走远,心下几番思索之后,将原本要回珠光宝气阁的路程改了,中间转弯去了一趟几个师侄的家中。
具体的他过去说了什么外人不知,但是想来必然会让金鹏王朝的故事,变得愈发的不可捉摸起来。
而此时,引发这一系列波澜的玉琳在做什么呢?
答:她在接待万梅山庄送上了的教养嬷嬷和持剑侍女。
2名教养嬷嬷,4位持剑侍女,这人数……玉琳眼睛扫过去的时候,心下有些怀疑,那西门吹雪怕不是连着自己那份都给算上了吧?
可自己需要教养嬷嬷吗?好歹也是自小按照官宦贵女的模版教养长大的,这教养嬷嬷……现在给她,左不过就是做个伴吧!真心没什么用。
倒是这持剑侍女……瞧着倒是精干利索的不像是做奴仆伺候人的摸样,所以……这是给她这宅院提升安全度的?若是如此,那西门吹雪倒是也算细心了。
嗯,莫名的还让她有些小窃喜!这是关心她对吧!
“卜妈妈,曲水小筑西厢房两间让人收拾出来给嬷嬷们住吧。还有西面的排屋,正好空着,流云等四位姑娘住过去,那边靠近库房,有什么动静,她们一耳朵就能听个分明。”
对于突然来了这么些人,卜妈妈心下也是好奇的紧。
早知道山下的表少爷会帮忙,给林家表姑娘找女夫子,却从不曾想,这一送竟然会送这么多人。也就是她们家屋子多,不然怕是住下都紧吧,也不知若真是如此,呵呵,那表少爷会不会又想帮忙找泥瓦匠,给她们建房子!哈哈。
虽然内心小作文都能写个小长篇了,可面上卜妈妈却很是端得住。板着的脸,冷飕飕的眼睛往边上那么一扫,即使是见人无数的两位教养嬷嬷,也不禁下意识的背脊一直。心下嘀咕着五品管员家里出来的嬷嬷气势忒足了些。
“姑娘,那嬷嬷们上课的地方……可要另外收拾?”
“这个就不用了,日常读书什么的,就直接去书楼吧。”
说到书楼,玉琳想起那地方自打点出来,自己好像还真没好好的过去看过,上头到底有多少书,心下也没个数,垂眸想了想,加了一句道:
“这样,以后每日上午,我陪着表妹一同过去好了,一来也给她做个伴,二来也能聆听一二嬷嬷们的教诲。”
林诗音此时就在边上坐着,她不知道这是玉琳感觉那些书白方着浪费,每日有有大把的时间空闲,所以想着将这时间统一攒起来放在上午,去书楼凑个热闹,一起读书。心下还以为是表姐怕这新来的嬷嬷欺负她年幼,所以故意过去给她撑腰的。一时间感动得竟是眼睛都水润起来。
“表姐,你平日里那么忙,不用陪我的。”
哎呀,这误会来的,玉琳自己都不好意思解释了,忙笑着冲林诗音说道:
“什么陪不陪的,若说陪,怕还是你陪我呢,若是我一个人,可没那么个闲心愿意安安静静的看书。行了,你一个小孩子,不用心思那么重。”
林诗音心思重吗?那是一定的呀,你看,明明玉琳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边她还不安着呢。好在现在有了教养嬷嬷了,明儿开始,不用玉琳自己费心思这么哄孩子了。所以玉琳一看她这样,就一改常态,忙不迭的对着下头一排人说道:
“卜妈妈,赶紧的领着人去吧,好好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就开始。”
都说到这份上了,林诗音自然是不好再多说什么的。而那两位嬷嬷呢,对视一眼,也大概知道了这即将教养的姑娘是个什么性子,垂下的眼帘里,多了几分慎重。
自来这心思重的姑娘,那是最难教了!哎,这一趟银子倒是不少,可活儿也不轻松哦!
新来的几个人在卜妈妈及红玉几个人的带领下,像是一滴水一般,融入到了这园子里。一会儿的功夫,就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涟漪。就是林诗音,再玉琳做了决定后,也息了再拒绝的勇气,被玉琳哄着让青萝领着去检查明儿读书的场所,那栋二层书楼去了。
瞧着人群散开,独身一个站在正堂的玉琳终于能松一口气,继续犯懒了。只是不知是不是今儿这日子有些不对,这边玉琳刚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喝了不到两口,杨妈妈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姑娘,保定那边送信来了。”
嗯?保定?这地名,难不成是李家?
接过信件,玉琳看了看封口,如玉的青葱手指轻轻一抹,内里的信纸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上,这一手一出,杨妈妈眼前立马一亮,笑着赞了一句:
“姑娘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
能不好嘛,她如今的天山六阳掌都叠加到了8年了,再加上还有天山折梅手5年和天罗地网势里的手上功夫,如今这双手啊,若是西门吹雪这样的不用剑,都未必能比她强到哪儿去。
信件确实是保定李家的家主来的,上头说的事儿也很简单,一来是询问林诗音的事儿,二来也是问候一声,到底这李程鹏和玉琳的父亲是同科好友对吧,如今好友的独女出了孝,怎么也该往来问询一二是否需要帮助,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往日两家的情分?
不过这信内的内容虽然没错,可玉琳看了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记得咱们是给保定送了信的,怎么这信还没到吗?”
玉琳写信和西门崔雪一起往保定送这个事儿杨妈妈是知道的,所以一听这话,立马就掰着指头算了起来。
“算算日子,应该早到了,许是错过了呢?到底宛城那边路程比咱们近便些,许是那边消息一到,李老爷就着急写了信来问。”
哦,要这么说倒是也合理,只是不知道她们的信……李老爷看了,又会是什么反应。嘿嘿,那里头可没少抱怨那林家族长的不是。
李家?李程鹏这会儿已经怒火冲天的差点亲子去宛城找那林家族长算账了!好在他家里还有个小儿子要教育,还是那种肩负着他以及他家一句冲破探花诅咒,想要培养成状元的儿子,所以最终不过又派了个老成的家人,去宛城走趟,去查一查林诗音的家业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具体的那边的管事到了之后,会给那林家族长带来什么尴尬,这个咱们且不说,只说这会儿玉琳这里。
看着手里的信,玉琳想了想,轻声对杨妈妈道:
“送信的来了几个?人在哪儿?”
“一共三人,老奴瞧着一身风雪,浑身疲惫的样子,若是不好好歇歇,怕是要做病,便让成才领着去了老李头后头的那两间屋子,让他们暂歇了。”
嗯,这个安排妥当,反正她们家如今经过她好一通的点点点,屋子多了不少,便是下人们一人一间还有的多,所以将西面一排屋子里最南边的几间腾出来,专门用来安顿这些上门的别家下人,还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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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得。
“那就让他们多歇两日,这几日我写封回信,再准备些礼物,再辛苦他们带回去。咱们家到底就我一个女子当家,贸然派人上门也不合适。”
说到这个合适不合适,玉琳心下多少有些不自在,这个世道啊,即使是武侠世界,可类似明朝的整体环境,还是让女子多了太多的束缚。特别是再她身上还套着官家小姐帽子的时候,那禁锢的东西就越发多了。
有时候想想,还不如索性当个江湖侠女更痛快些。别的不说想想那石观音,别看人家名声不好,可日子过的多洒脱啊,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
“那老奴这就去安排?”
“嗯,去吧,对了,告诉大厨房,多准备些好菜,让老李头好好招待招待。这个天气,跑这么远的路,别让人心下生了怨气。”
这些事儿杨妈妈还是懂的,所以她这边行了礼,转身去办事儿的时候速度那是相当的快。
玉琳这里接到了信,那西门吹雪这里……自然也少不了李家的信,甚至那边送的比玉琳这里还早些。嗯,对,就是送完了万梅山庄,问清楚了路,人家李家人才开始爬山的,从这里看,万梅山庄啊,那真的是成了玉琳这里的一道防线了。
依旧是那个书房,西门吹雪依然在擦剑,老管家也依然站在那个习惯的位置,说着李家的事儿。
“根据咱们的消息,李家老爷当年病退,内里确实有些不对,说是病了,可除了当时在任上的时候请了两次大夫,等着回了家,那李园半年内并无大夫上门。”
这个其实西门吹雪心里已经猜到了,他又不是什么傻子,只掐算一下时间,再对照一下玉琳的父亲被夺官的时间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官场啊,枝枝蔓蔓的,真的是很容易就被牵扯出麻烦来的。
“人品如何?”
虽然同样是在擦剑,但这一声询问一来,老管家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对比以往,自家少爷……言辞间已经多了几分人气,只是他自己暂时还没有发觉罢了。嘿,这样真好。
“从各处访来的消息看,算不得清廉如水,却也算公正慈和,就是对科举……”
科举怎么了?他家大儿子不也是科举出身?难不成还有什么怨怼之言?
西门吹雪侧头看了一眼老管家,见着老管家那表情有些纠结,难得也起了几分好奇,
“如何?”
“那李老爷当年,据说因为是鼎甲三人中年级最轻的,所以从第二名贡生落成了第三名的探花。”
嗯?这不是常有的事儿?别说是第二落点了,便是第一落到第三,也全看皇帝的心情,这样的不公平多了去了。
虽然西门吹雪对胜利,对赢同样很执着。但他更知道,当判决的权利不在自己手上的时候,结果真的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所以计较那才是和自己过不去。
但显然,这李老爷就是个爱和自己过不去的人。
“听说这次李家大公子……比他爹害惨,就因为长得好,所以明明已经被几位阁老放到了第一位,最后却……还是落了个探花的名。”
一连两次?父子都是如此?
这下西门吹雪眉头挑起来了!然后狠狠的看了老管家一眼。
能用眼神接收信息的老管家果断的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少爷心里的话。
“那李老爷据说因为这个,气的病了一场,这次是真的!”
好吧,换成是自己,或许心下也不会痛快。所以这人的性子……说他执着,好像也不能怪他,只能说命不好了。
25.第 25 章
西门吹雪从老管家给的各种信息里了解到了李程鹏的为人,那么接下来回信的事儿就好处理了。只见他放下长剑,在书桌前坐稳,一边磨墨准备写信,一边嘱咐老管家道:
“准备一份礼物。”
哦,这个老管家懂,人家虽然没将礼物送到自家来,可那不是给山上表姑娘那边送了不少嘛,作为年长的表哥,半个看护人,帮着回礼确实也是应该的。只是这礼物……
“少爷,您看送什么样的合适?”
你给个标准吧,免得多了少了的,你又不高兴。
“山上表姑娘那里应该也会准备把,要不要喝她商量商量?免得重了不好看。”
在给西门吹雪找理由上山这个事儿上,老管家那真是尽心竭力。
西门吹雪……对此都麻木了好嘛。
所以啊,西门吹雪只是抬眼看了看,就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但这并不代表他会顺着老官家的意思自己去。
“你去。”
既然你这么愿意,那就你去!让你多事儿。
西门吹雪这话一出口,果然,老管家表情微微一僵。虽说他也是武人,大雪天上山并不算难,可……他年纪可不小了,这一上一下的,那是真会遭罪的。
有心想说点什么,可看看西门吹雪那清凌凌的眼神,老管家认命的摸了下鼻子点头道:
“行吧,一会儿老奴就去一趟。”
都说到这里了,西门吹雪觉得,后头应该没什么能打扰他的了,果断低头开始写信。只是这边才堪堪写了几个字,玉琳那边就派人过来了。还是护卫首领张宝山亲自过来。这样的身份……自是要老管家亲自去迎的。
而等着双方沟通过后,老管家更是需要来西门吹雪这边告知一二才行。
“山上有事儿?”
“表姑娘让人送信,说是那几个李家人有些累狠了,所以那边留下他们暂歇2日,什么时候走,会另外再通知咱们。另外表姑娘估计是和咱们想到了一处,所以让那张护卫送来了她们的礼单。”
西门吹雪正在提笔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看了一眼自己正在写的东西,计算了一下时间后,果断将笔放下了。
“去收拾礼物。”
老管家一看西门吹雪这动作,就知道他这是想等着礼物列出来之后,好将其一并附在信上。这倒是也行。别的不说,最起码能让信写的不那么干巴巴,没东西。
哎,没交集,没见过,连着听说都不到半个小时的两个人,想用信件笔墨交流……这确实有些为难自家少爷。
老管家自来是贴心的,既然少爷感觉为难,那他自是要做的更贴心些。所以他下意识的就看了看玉琳的礼单,想从这上头寻点什么,好让西门吹雪宽宽心。只是这眼睛刚落到那礼单上,老管家的眉头就挑起来了,眼睛也瞪的老圆,一脸吃惊的惊呼道:
“哎呦喂,这,表姑娘怎么连着这也当了礼了?”
你这么大声,当西门吹雪是聋子吗?还是想引西门吹雪自己来看?别闹了,就他那性子,哪怕是再好奇,也做不出这样的动作。只是这静静等待的眼神……
“九花玉露丸哎,还足足给了一瓶,少爷,表姑娘给咱们好似也就这么多吧。”
数量是没说错,可你这一脸你不争气的表情是个什么意思?人家给你是情分,不给是本分,难不成还要少爷我自己去讨不成?家里又不是没有得用的药物,如今也不是救命的时候。这老管家,真是越发的不知道要脸了。
西门吹雪心下腹议连连,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在玉琳搬到附近之后的短短数月间,虽说面上,他依然还是那个冷面冷清的西门庄主,可内心的却已经不在那么平静无波,类似如此的腹议,已然成了习惯,隔三差五总能出现那么几回。
那么他的这些改变老管家知道吗?那自然是知道的,作为从小将西门吹雪养大的老人,对于西门吹雪的微表情,那真是没有人比他更看的明白了。也正是因为看的明白,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
“哎,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少爷啊,你这……亏大了呀。”
西门吹雪闭眼,满脸不想听的样子。
而老管家呢,也很识趣,虽然走出去的时候依然是唉声叹气的,可人到底是离开了,给了西门吹雪一个清净。
但人走了,可话却也真的落到了西门吹雪的心底。所以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那眼神不自觉的,就看向了山上,玉琳家的位置。
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得的和他一样多……
西门吹雪转头,看了看窗边那素色的琮式瓶,花瓶里的绿萼梅早就凋零殆尽,如今里头插着的是自家院子里的红梅,一素一艳虽说也看着挺不错,可到底少了最初的雅致。
............
冬日的清晨,清冽的每一个呼吸都带着一股湿冷,满目看去,更自带萧索,好似天地都变得寂静肃杀起来。
唯有远处隐隐传来的人声,稍稍打破了这一片孤寂!
“外头是怎么了?”
才从工字房后头卧室里出来的玉琳手上护手的脂膏还没涂抹周全,询问的声音却已经传出了屋子,飘向了院落。
在外头指挥着仆役们清扫积雪的卜妈妈听到声音,忙不迭的就小跑着过来,回禀起了事儿。
“是山下的佃户有人上山了。”
“嗯?这个时候?怎么,这是出事儿了?”
玉琳一手推开还在她手上揉搓的青萝,快步走到门外台基上,皱着眉一叠声的问着。
“暂且未知,张宝山已经领着人过去问了。想来一会儿就能有消息送过来。”
说话剑卜妈妈还看了看院子里那厚厚的积雪,皱眉道:
“昨儿下了一夜的雪,许是山下有些屋子支撑不住倒了,那些人又知道姑娘您心善,这才来求助的。”
其实玉琳刚问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类似的猜测,如今听着卜妈妈和自己想的一样,立马就急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让人去清点救人的东西。”
“姑娘,这消息还没送来呢。”
“不管是什么消息,这些东西都能用的到,山下那些人不回无缘无故上山的,便不是倒了屋子,怕也是有人冻出了病来。”
这话倒也有理,卜妈妈立时就不劝了,侧身给几个婆子丫头使了个眼色,让她们赶紧是通知库房那边。自己则守在玉琳这边劝道:
“姑娘,外头冷的很,还是进屋子里去吧。”
“放心,我的身子没那么娇弱。”
“这不是娇弱不娇弱的事儿,而是……姑娘,您的小日子可就在最近几日了,若是这时候受了寒,后头怕是得受罪。”
哦,差点忘了这个,这么看,她还真是大意了,不过人命关天,在进屋前,玉琳到底还是多嘱咐了一句:
“有消息立马告诉我。”
“哎,知道了。”
屋子里,林诗音这会儿也梳洗利索从后一排屋走了出来,见着大清早的,玉琳就在外头处理家事,不禁询问起了身边陪着的小松。
“这是怎么了?以往表姐可没这么早出去。”
嗯,很好,看样子玉琳懒散的性子,林诗音是真的看透了。不,不只是林诗音看透了,这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其实都心下有数的很,只是作为奴婢,一个个的不好张嘴说主子的不是罢了。
这会儿让林诗音这么一挑破,好几个都下意识的抿起了嘴,一脸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摸样。让刚进来的玉琳看着,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
“怎么了这是?”
林诗音也知道这背后议论人不好,一时也有些羞,只是她性子在这里摆着,实在不是会说谎欺瞒的人,所以期期艾艾的,还是询问了起来。
“再说姐姐呢,难得见姐姐这么早去院子里,外头可冷?”
即使林诗音尽力说的婉转,但到底年纪小,话还是过于直白,以至于玉琳都愣了一下,然后刷的一下,脸就红了,羞恼的道:
“好啊,你这是取笑我呢?”
“不,不是的,就是,就是好奇呀。”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林诗音小兔子一般的性子是真的好了不少,最起码这会儿都知道撒娇了,看着这样娇娇俏俏的小姑娘努力讨好的摸样,玉琳是真生不起气。
“算了,不和你闹了。”
“至于为什么,这……”
玉琳才开口,想借机给林诗音言传身教一二,不想话都没出口呢,外头喊人的声音一下就传了进来。
“姑娘,姑娘。”
这是杨妈妈的声音,看来这是消息传过来了。一时间,玉琳也没功夫和林诗音解释了,索性拉了她的手,带着她一并往外走。
“来,和我一起去听听吧,这些事儿,以后你当家做主了,也一样会遇上的。”
这是要带着她教导她管家理事了?
林诗音愣了愣,随即积极地跟上了。奶娘说了,教养嬷嬷什么的,教导学问本事是不错,可将来她最用的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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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得是管家理事的本事。而这个,在这里除了表姐,没人有资格教导她。
门外台基下,杨妈妈领着一个三十多岁,一身破衣烂衫,整个人却收拾的分外干净的妇人远远的站着。等着玉琳一出来,杨妈妈还没开口,那妇人却立马就跪了下来,冲着玉琳直磕头。
这架势,玉琳可真是被惊着了。
“这是怎么了?”
她有心想过去将人拉起来,只是人还没动,脑子就转过了弯。这里不是自己那个时代,这里是古代,是阶级划分最严苛的古代,也是贫富差距巨大的时代。这人既然跪下磕头……自有她如此行为的道理。
确实有,因为这边玉琳刚问了这么一句,那边杨妈妈就叹着气的开头帮忙分说了起来。
“这是咱们山下小王庄里的佃户王老实家的媳妇,她家的房子昨儿夜里被雪压塌了,她家男人被房梁压伤了腿,她这是上山来求药的。”
真是倒了房子伤了人啊!
玉琳心下一凛,也不管那听了杨妈妈话的妇人不住的磕头,张嘴问:
“我刚听着声音不少,怕不是她一个来求助的吧。”
“确实不少,足足有十来人,几乎咱们每一个庄子都有,不过别家虽然房子倒了,可人没事儿,毕竟多是茅草顶,房梁都不重,只要警醒些,都逃脱的挺及时。也就是她男人,昨儿正好去山里下套子,忙乎了一整天,累的狠了,夜里睡得太熟,这才……”
既然知道了究竟,那没说的,玉琳自然是要管的,毕竟这些人都是她的佃户,是给她创造价值的,即使心在狠的主子,也没有眼睁睁的看人人死的道理,更不用说她还有个行善系统了。
“知道了,这样,你去取咱们的伤药来,一会儿我和你们一同下山去看看。”
“姑娘。”
虽然知道自家姑娘心善,可这……大雪天的,亲自下山给一个佃户治腿是不是有些过了?而且那还是个成年男人,这……这要是传出去,姑娘怕是会名声有碍。
“人命要紧,别的都先放放吧,权当我是个大夫,不就成了?”
杨妈妈的表情太丰富,边上还有一群欲言又止的,玉琳如何不懂她们的心思?只是玉琳也没法子呀,谁让这一院子的人里头,系统就是没开出个大夫来呢,那现在除了她自己,还能用谁?好歹她学过生死符,对各种穴位经脉都熟悉不是。学掌法的,也对人的各个关节知之甚详。所以啊,她亲自去,还真免不了了。
不过既然其他人都没病人,只是倒了房子,那这些人……为什么来的?
“是为了来咱们家借粮食的。倒了房子,没处住,这个各自村子里都能解决,分散到其他人家挤挤就成。可这粮食什么的……存粮食的瓦缸什么的,都被打碎了,大雪之下,如何能捡的起来?他们又多是没什么积蓄的,想买也没钱买,这不,就上门来求助借粮来了。”
哦,这个啊,那是可以通融的。
“那就借吧,到底都是咱们家下头的人,总不能看着他们饿死。”
说完这个,玉琳正想收拾一二准备下山呢,想到那些倒了的房子,再计算一下如今的日子,不免又多了几分担心。
“才刚入腊月,就出了这样的事儿,也不知道这一个冬天,其他人家的房子是不是能撑住。这样,让张宝山带着人,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去检查检查,若是有那看着不像的,索性送到山神庙,土地庙暂歇,也免得再出了伤人的事儿。”
杨妈妈一听还有可能有人家有危险,忙不迭的就点了头。然后瞧着玉琳真的去了屋子里准备换衣裳,忙又拉了一把全程除了磕头就没出过声的王老实媳妇,等着人站起来,肃着声说道:
“你可得记着咱们家姑娘的情,官宦人家的大小姐,能为了你求告,就亲自去救人,这样的主家,放眼往外看看,谁家能有?”
“哎哎哎,小妇人记着姑娘大恩大额的,等我男人好了,就让他给姑娘打野味吃。”
知道自家男人有救了,那妇人的袖子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她欢喜的泪水。那张因为劳苦而瘦弱蜡黄,早早显出苦相的脸,也绽放出了璀璨的光来。
“是我们家有福气,遇上了这样好的姑娘,老天保佑姑娘,事事顺遂,平安康泰。”
“呦,还挺会说话嘛。”
都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即使不是自己出手,想到自己在这事儿上也算是帮了一把,杨妈妈心情也好的很,听妇人说话中听,脸上笑意更深,打趣的话更是随口就来,说的那妇人都不好意思了。
26.第 26 章
离着上次玉琳巡视山下田庄村落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和初雪时节相比,此时的山下村庄破败萧索的让人心里都发颤。、
茅草屋舍即使完好,也显得牵强,更不用说那被压塌了的,那简直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看到这样的村庄,玉琳一时竟是有些不想出声了。
“姑娘。”
哦,也不对,她还要给人看病疗伤呢。
玉琳整一整神色,转头看那妇人。
“病人在何处?”
“就在前头,村长的大屋里。”
王老实媳妇这会儿其实已经有些受不住了,大冷天,一清早起来又是救人,又是上山下山的,因为急切,她走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眼见着就要有救了,心绪激荡之下,背心被汗湿的衣裳让那冷风一吹,寒气直直的就往身体里钻。若非这会儿还有一股子劲支撑着,人怕是早就瘫倒在地了。
玉琳转头之间已经看到了她的不妥,只是她到底不是正经的大夫,一时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病,所以回头看着妇人疾走带路的身影,稍稍和边上的杨妈妈嘱咐了一句:
“一会儿记得让人多多取些老姜来,给这些个村民们分分,让他们煮了姜汤,好好的去去寒。”
杨妈妈本就是老道人,这会儿玉琳一提醒立马知道是为了什么,忙点头:
“哎,老奴这就去吩咐。”
这吩咐自是不用她自己去的,好歹也是外事嬷嬷,嘱咐上身边的小厮一句,就能立马办妥,所以这并不耽搁她跟着玉琳继续往前。
小王庄的庄头、村长-王有田是玉家的老人,远远瞧见玉琳一行人过来,就知道是为了什么,忙不迭的就迎了上去,一边行礼一边讨饶。
“本不该让这些个不中用的去叨扰姑娘,只是实在是没法子了,出村的路让大雪给堵了,想寻医求药都没了出路,只要求到姑娘这里。”
面对这样的事儿,即使想做善事儿呢,也得有个唱黑脸的,不然谁知道这些佃户将来会不会得寸进尺?人心这东西,那真是禁不起半点的考验。
带着杨妈妈来,玉琳本就是做这个打算的,而杨妈妈在这事儿上也确实挺有水平。
“我还不知道你?这些个人,必定都是你撺掇的,这是觉着咱们姑娘心善,必定不会看着不管是不是?你呀你,就知道给姑娘惹事儿。也不想想,姑娘这样如花的年纪,一行行的往这样的腌臜地儿来是不是合适,我告诉你啊,就这么一回,下回要再这样,我们可不管。”
下回?下回的事儿就下回再说吧,好歹这次救了命就成。
这是其他听到的人心下的想法,只是农户也有自己的狡黠之处,哪怕心下这么想了呢,面上还是带出了几分惶恐不安,和忐忑希夷来,可怜的看向了玉琳,想听她说上几句不计较的话,好为将来做个伏笔。
玉琳是有个行善系统,是打算好了要常常给自己名下庄子的农户们搞点福利,可有些事儿做的却未必说的。毕竟这附近并不只有她们这么一个地主,她做的太好了,那其他人怎么办?她可不想因为这些个事儿,让自己落到受排挤的地步。
所以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的看了周围围观的农人们一眼,轻声道:
“有这功夫,还是赶紧的看看病人吧,我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大夫,也就是会点骨伤科的本事,也不知道行不行。哎,算了,到底人命要紧。”
一句人命要紧,其实已经是给所有人划了底线了,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她不会插手。
对此,其实双方都感觉可以,特别是农户这边,若是可以,他们其实也不想欠主家太多的人情,毕竟这一个不好,可是要用明年的救命粮去换的。
王有田说是村长,其实这屋子也没比旁人好多少,同样是土坯泥草的屋子,唯一不同的,也就是上头覆了瓦片,让这房子瞧着干净清爽了些罢了。真走到屋子里,一样的空气浑浊,光线暗淡。也是,毕竟乡下房子为了保温,这窗户开的都偏小嘛。
玉琳适应了一会儿,这眼睛才算是回复正常,此时她也看到了被放在堂屋门板上的病人。
中年男子的一条腿明显弯的不正常,因为考虑到天气的缘故,即使边上架着火盆呢,也没敢将裤腿给撩上去,如此倒是显得愈发臃肿起来。
“将这裤腿剪了吧,我好看看骨头伤的怎么样。”
“哎哎哎,这就来,这就来。”
王有田听话的上手帮忙,等着那男子露出小腿,玉琳正想上前动手,边上跟着的刘成才忙不迭就上前挡了一下。
“姑娘,我来吧。”
让他们娇滴滴的姑娘去触摸这么一个泥腿子的臭脚,别说是杨妈妈了,就是他这样的都看不下去。不就是伤了腿嘛,江湖人这样的伤见多了,即使不会治,看总是会看的。
“也行。”
玉琳其实也不想上手,她从没干过这个,真上手,她都不能肯定自己会不会手抖。既然有人代劳,那最好不过。
“你小心些,我瞧着这样,怕是骨头里头都断了,对了,这个给你。”
玉琳拿出一根中空的银针,递了过去。
“先扎一针,看看有没内出血。”
若是里头淤血堆积的厉害,那这人怕是还要麻烦些,不梳理一下血管,放出淤血,涂再多的药也难好。
好在这人运气还算不错,虽然骨头错了位,但整体伤势并不算重。或许是因为那草房子的房梁本身就没多少分量的缘故吧。反正刘成才不过是用以往折人手脚的手段,反过来将骨头那么一对,这小腿看着就正常了起来。
只是这人……这么折腾,愣是醒都没醒,除了哼哼,别的声音半点没有,这就不对了。
“怕是烧起来了。”
杨妈妈是眼见的,瞧着玉琳皱眉,看了一眼那人的脸色,立马就道出了可能。如此……玉琳是真为难了,因为她真的不懂怎么开伤寒的药呀。
哎,你说这系统,开这个,开那个的,怎么就不能开一本医书呢?哪怕是黄帝内经都行啊,好歹也能有几个常用的法子不是。
可惜了,这系统……不够贴心啊!
心里暗搓搓的嘀咕了一把,该干的事儿还是要干的。
玉琳给了杨妈妈一个眼色,等着杨妈妈讲怀里的药瓶子拿出来,这才道:
“赶紧的将这药膏子敷上吧,这是黑玉断续膏,治骨伤最是得用。不过这人都烧成这样了……怕是还要寻个治伤寒的方子才成。”
“这,这可让咱们往哪儿去寻?这,附近就没个大夫呀。”
这年头,虽然江湖上不缺名家,可真说能给百姓看病的大夫……除了镇子上能有个不知道好坏的医馆,别处还真不好寻。最要命的是,这还是在江南,这样的富裕地方。若是偏僻苦寒之地,那百姓真的是得病了只能干熬着了。
想到这个,不知为什么,玉琳猛地就想到那本被称之为神书的《赤脚医生手册》。哎,可惜了,这个时候没有这个。
越想越觉得百姓苦的玉琳,虽然理智告诉她,救助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能太过心软,可脑子却下意识的已经帮忙寻起了解决的法子。
“这样,去问问万梅山庄吧,那边人多,离着镇子也近便,许是有现成的方子药材。”
杨妈妈听到玉琳这话,第一反应是不恰当,毕竟这是给万梅山庄找事儿。可这念头刚出来,猛地一下,却又琢磨到了别处。
自家姑娘在这里救危扶困,那表少爷……
“姑娘不是还要去看别处嘛,这样,老奴让人走一趟吧,他们去求未必能求到。”
“这样也行啊。”
玉琳并没有多想,虽然话出口后,多少有些后悔,可见着杨妈妈愿意让人走一趟,心下还是安稳了些。只觉得自己这主意出的,似乎也不是太过分。
而这屋内屋外的农人们听着,玉琳居然愿意为了他们这样的人去求人,心下越发的感激起来,王老实的媳妇那更是呜呜呜的又哭出了声。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了。”
杨成才此时已经将药上好,并给伤处裹上了自带的细长棉布。听到哭声,瞧着玉琳想走又一时不好走的样子,开口对着王有田道:
“这伤处这样就成了,有木棍吗?我在给他夹上,这样的后续移动也容易些,不至于再次弄伤了。”
“哦,有,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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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儿这就去拿。”
既然要拿东西,那人自然要让开来,一来二去的,玉琳倒是顺势走出了那屋子,只是看着外头衣衫单薄,冻得浑身发抖的农户,她眼睛又有些不忍看了。
“杨妈妈。”
“哎,姑娘,怎么了?”
“若是没什么事儿,让他们都回去吧,这么冷的天,在外头容易受寒的。”
杨妈妈听到这话,看了看周围的人,下意识的就皱了眉头,对着刚取了木棍过来,递给杨成才的王有田道:
“你看看你管的都是些什么呀,这天出来,一个个的都不要命了?你也不说说。”
这话说的,王有田是真委屈,他也不想这些人出来的,就那几家,好些个一家子才一套薄棉袄,真出了事儿,麻烦的还不是他自己?
可这不是姑娘来了吗?还是被王老实婆娘给求来的,大家伙儿虽然知道姑娘心好,可谁也没想到真能好到给他们这样的人看病不是?一个个好奇的不行,可不就过来看热闹了嘛。大冬天的,一个个除了窝冬再没别的事儿可干的人,那有点热闹能不凑?
只是这样的话,王有田就是脑子有病,也不能这么说啊,所以他只能讨好的笑道:
“这不是姑娘来了嘛,大家伙儿都记着姑娘的好,所以过来多看几眼。”
这话倒是也不算全错,可不就是看人稀奇来了嘛。
杨妈妈听着这不着调的话,狠狠地瞪了王有田几眼,这才上前拥着玉琳往外走。
“姑娘,其他几处您还去不去?”
“去吧,都出来了,转一圈,也能安心些。”
“那成,这里我留下个人看着,等消息。其他人跟着您去别处吧。”
姑娘不走好啊,她都给万梅山庄送信了,总要看看表少爷的反应是吧。
西门吹雪什么反应?呐,不过是走到了第二个村子,连着倒塌的屋子都还没看呢,村口的位置,西门吹雪就出现了。
看到西门吹雪的那一刹那,玉琳得承认,她的眼睛是有一瞬间发光的。
一身白狐皮的大氅,配上乌发红唇,再有一把不离身的长剑,真真是如玉公子、英姿勃发,怎么看怎么让人不错眼。
哎呀呀,你说西门吹雪怎么就能这么惹眼,这么好看呢!
玉琳心里这会儿像是装着一直尖叫鸡,啊啊啊的,叫了不下三遍。也就是她装像的本事还行,表面上还挺端得住,不然这会儿怕是要失态。
“表哥怎么来了?”
激动归激动,寒暄还是要的,就是这往前走的步子急了些。
“来看看。”
后头跟着的小厮听自家少爷这么说,头沉沉的垂了下去。
还看看,自打听老管家说,这表姑娘的庄子里遭了雪灾,表姑娘领着人下山来救人,少爷练剑的动作都慢了。
等着老管家说也不知道这村子里的人好不好相处,会不会让表姑娘为难,嗯,还说了好些个老弱病残仗着可怜胡乱闹事儿的例子,少爷更是直接收了剑,就开始换衣裳。
等着送药送到前头的村子,知道了表姑娘要走遍这周围好几个村子,少爷……少爷把脉速度立马就上来了,开了药,连着留一下就没有,就追着表姑娘的脚步到了这里。
如今说看看?哼,这是当我们都是瞎子傻子不成?
哎,遇上这么一个不爱说话的傲娇主子,他们真的是老难了!肚子里自己说话的本事差点练的肠子都打了结,也不知道哪天才能突突出来。
西门吹雪不知道自家小厮肚子里的官司,嗯,或许他也不屑知道。所以此刻他只盯着玉琳,很有心的嘱咐了一句:
“你可以不出来的。”
这个……让玉琳怎么说?
“到底是给我种地的佃户,总不能干看着。”
玉琳只能如此言说,好在西门吹雪也不是那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嘱咐过了,不会再说第二次。他虽然冷情,却从不干涉别人自己的选择。
只是这一趟他急匆匆的追过来……
“伤药不错。”
对啦,追过来是不是关切玉琳这一点且不说,好奇这伤药却绝对没错。
27.第 27 章
听着西门吹雪说伤药,玉琳抿嘴一笑,歪了歪头俏皮的看向西门吹雪,打趣着道:
“原来表哥是为了伤药来找我啊!哎,真让人心寒。我还以为你是来帮忙的呢。”
喂,这可是在外头,周围还有人家呢,你这样的说很容易让人八卦的好不!
跟在后头的小厮嘴角都开始哆嗦了,下意识的就像去看自家少爷的表情。
西门吹雪能有什么表情?
冷脸都僵了好不!只觉得这会儿的玉琳……和以往他看到的似乎很不一样,可不知怎么的,他看着玉琳这会儿娇俏的摸样,愣是半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响才转头看了看那眼睛依然瞪的老大的小厮一眼,吩咐道:
“去帮忙。”
“嗯?啊,好的少爷。”
帮忙,确实要帮忙,再在这里站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还会听到什么让人掉眼珠子的话。
小厮快步的往杨妈妈那边走,低声细语的询问自己能做什么。
另一头玉琳看着西门吹雪这样,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调戏了西门吹雪,也不禁红了脸,但她终究和这个时候的女孩子是不一样的。所以红了脸也没影响她的发挥。
“后头其他几个村子虽然也有倒塌了屋子的,但庆幸的是,没伤人,这会儿我过来,是想看看有没有受了寒的。”
这个西门吹雪也看到了,村子中间石头垒的灶台上,一大锅辛辣刺鼻的姜汤,不用说就是玉琳来这里后烧出来的。
“伤寒药我带来了不少,一会儿每个村子分一分。”
这还真是救了玉琳的急了。
“那我就放心了。”
既然放心了,那后头的村子去不去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反正她今儿的善行已经做的够足了。
“一会儿让杨妈妈带着护卫走一圈吧,表哥不是好奇我的药膏吗?走,咱们回去,我给你看。”
这就回去?那就回去吧!就像是西门吹雪说的,他们手下是不缺使唤的人的,大方向订好了,总有人去完成。
所以啊,西门吹雪不过是将小厮喊来,再多嘱咐了几句,就很从心的,跟着玉琳往山上去了。
而他们这一走……小厮终于能开口说自己想说的话了。
“少爷和表姑娘……真是一对碧人啊!”
杨妈妈听到这个,眼皮子一抬,就开始重重的咳嗽。
“嗯?杨妈妈,怎么了?”
“小哥修个口德吧,咱们姑娘的清誉可不容亵渎。”
嘴快的小厮忙捂住嘴,讨好的笑了笑。
“那什么,我这有感而发,有感而发啊。”
说话间他帮忙的动作越发勤快起来,看向杨妈妈的表情也带上了讨好。这让杨妈妈还怎么发火?只好当事儿过去了。
从山下村子到山上的园子,百姓走起来或许很难,可武人……那真的快的很。只是这一走,自然而然的,玉琳的轻功又落到了西门吹雪的眼里。
步态轻盈,落雪无痕,这样的轻功……西门吹雪敢肯定自己没见过、没听过,没看过。他可是拥有一整间屋子的各种典籍秘本的,还每年行走江湖历练,如此阅历之下都没见过,不知道,那这武功……
西门吹雪的眼神落到玉琳身上,多了几分凝重和不解。
他……似乎对这个表妹了解的甚少,以往得到的消息真的准确吗?玉家难不成还有什么秘密传承是他所不知道的?这个表妹如此毫无遮拦的将自己的武功展示在自己眼前,这……是不在意,不隐瞒,还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西门吹雪其实和花满楼一样体贴,即使心下疑惑重重,可因为玉琳并没有开口明说,所以他真的就只是看了看,然后什么都没问。
问什么呢?他的武功出自何处,陆小凤,花满楼的武功出自何处,他们彼此不一样都没问?玉琳是自家的表妹,那自然更不用问了,要说的话,她总会告诉自己的。
玉琳其实并没有想过自己这只是上了个山,就让西门吹雪看出了这么多,这会儿她满心想的都是自己的那些药丸子。
为什么呢?因为系统不做人啊,只给了丹药,却没给方子,你说说,这让玉琳怎么办?吃完了什么时候再有都不知道,这安全感差的,都让她哆嗦好不。
所以一直以来,在她接二连三的抽到药丸子,却总不是一个品种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在想怎么复刻的问题了。
在她本人尚且没有抽到医药类的秘籍的情况下,谁能帮她复刻这些东西呢?
外头的大夫?江湖的名医?别闹了,这样毫无关系的人,她只要敢拿出去,信不信,立马就变成别人的了不说,自己还得时刻防备着被人灭口。
所以啊,当西门吹雪问起黑玉断续膏的那一刻,她是真的心都点亮了。
这不就是个现成的,不用担心危险的好人选?
是,西门吹雪的医术怎么样,她确实不知道究竟,可只要知道那一屋子书的,怕是都没法否认这人是有医术在身的吧!既然懂医,那……不比她更容易?再不济,就是真要靠着外头的人来做,有西门吹雪出面,也比她自己更方便对吧。
想明白这些的玉琳做起事儿来那是真的很果断,带着西门吹雪一进到工字房,连着招呼都没多打一下,就留下了他在东暖阁等着,自己去了后头卧室取药。
还是红玉瞧着玉琳这匆匆的摸样,看着西门吹雪坐在东屋小圆桌边实在不像样,这才将玉琳这些日子常用的铜壶提了出来,一边烧热水煮茶,一边给桌子上摆放点心。
到底是客人不是,多少总要有点待客的样子。
可惜啊,她这一番好心,两个人那是一个都没在乎。
“表哥你看,就是这个。”
玉琳捧着一堆的瓶瓶罐罐,快步走到西门吹雪的一边,丝毫不在意仪态的做了下来,并将其中一个瓶子往西门吹雪的手边塞。
“我这里这种就一瓶了,你若是要用,就拿去。”
西门吹雪正拿起瓶子,小心的辨别,一听玉琳说只有一瓶,眉头微微一皱。
“1瓶?可能配置?”
“哎,我倒是想呢,可惜我没方子呀。”
没房子?那这药……哪儿来的?
西门吹雪很想问,但他并没有开口,只是定定地看了看玉琳。想看她会不会说。
为什么不说?本就是想要西门吹雪帮忙的不是吗?
“表哥,我听说你懂医?那能辨别出是什么药炼制的不?若是能,帮我配上一些吧。对了还有这些,你看这是我常用的九花玉露丸,还有这个是无常丹,主治内伤;这个九转熊蛇丸,外伤用最佳;白云熊蛇丸稍微差些,不过用上几颗,也大概其有无常丹的功效。还有这个,是治疗轻微内伤的,茯苓乌首丸。哦哦,这个最稀奇,是通犀地龙丸,这个倒是不用配置,而是用秘法饲养毒蛇,然后取了调理好的毒蛇额头上的肉瘤炼制而成,佩戴者能百毒不侵,蛇虫辟易。”
玉琳一样样的拿起来给西门吹雪看,一样样的解说,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西门吹雪的表情。
西门吹雪这会儿能有什么表情,眼睛里的光都炸裂了好不。
这么多药,还是功效如此不凡的药,他居然一种都没有听说过,这不科学!
西门吹雪终于忍不住了,刺激过大的结果是让他拿常年都不爱吐几个字的嘴,终于说出了一连串的话。
“这你都是从哪儿得来的?你都知道功效吗?确定没有乱吃?”
别一个不好,是让人骗了,那这笑话可真就是闹大了。
所以啊,问这个话的时候,西门吹雪的表情那不是一般的正经。可玉琳知道这都是好药啊,所以给出的答案自然是完美无缺的,不愧她想了许久的。
“这是我师傅留给我的,早先还多些,只是时日长了,有些不知道放到了哪儿。你知道的,因为父亲的事儿,我家接连搬家,箱笼一多,总有些个不知道塞进哪儿去的。”
玉琳如今真的是深谙说话的艺术,你看看,这才几句话,愣是将后续有可能出现的其他品种,还有数量都给预埋了可能。以后若是她又有了别的,不管什么时候拿出来,只要来个刚清理了某几个箱笼什么的,就能将所有的麻烦都给圆过去了。
西门吹雪不知道玉琳言辞里含了这么多信息,这会儿能让他注意的只有一句,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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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留下的’。
师傅?官宦人家的小姐,居然有个武师傅?虽然这是武侠世界,官宦人家习武并不算稀奇,可人家那不是家传的(比如李寻欢家),就是送到武林名宿门下,而自家表妹这个呢?
只看这师傅居然还能有如此之多的药丸子,就知道,这必然是个奇人。如此人物,表妹是如何遇上的?想想玉林那被夺官的父亲,和以前说起金鹏王朝时,玉琳如数家珍的摸样,西门吹雪总觉得里头有事情,而且绝对是大事情。
“你师父……可有名号?”
“师傅?师傅是个道姑,道号白云。”
白云?这个名字没在江湖中听说过啊?难道是不出世的?可若是如此,又为什么会和玉家人碰上呢?
西门吹雪难得表情外露,露的玉琳想装看不见都不行,这让她怎么办?
“怎么,表哥可有什么不妥当?”
“没听说过。可能细说一二?”
哎,说了一句谎言,那就要无数个谎言去圆啊,好在从她抽取到武功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在心里网织自己武功的来历,时间长了,呵呵,若非系统还在这里,她自己都差点信了。所以这会儿她开口说起故事来,那真不是一般的真切诚恳。
“那还是我小时候,似乎是……五岁上下,父亲赴任途中,无意间救了一名被拐的孩童,因为那孩童的家乡正在父亲赴任处不远,所以就带着我们一家先将那孩子送了回去。也就是那一次,在孩童家边上的道观暂歇时,遇上了师傅。”
听到这里,西门吹雪暗暗地点了点头,送孩子歇脚时遇上的,这……几乎没有被算计的可能。毕竟送被拐的孩子嘛,亲自送可以,派人送可以,甚至留给当地官员处置也可以。
至于到了地方之后,立即起行可以,留宿馆驿也可以,道观这个地方并不是必去之所。所以这么一看,这还真是巧合了。
玉琳眼尾看到了西门吹雪的表情,心下一安,继续说道:
“许是见我可爱,暂住的那一日母亲和师傅聊的挺愉快,听说我有些体弱,便替我把了脉。然后……”
说到然后的时候,玉琳小脸微微一红,鼓着涌起,自吹自擂道:
“师傅说我资质不凡,修行她门内的武功必然进展神速,就问我母亲,是否允许她收我当弟子。如此我就有了师傅了。”
西门吹雪点头。听到这里,他觉得这可能真的就是个托身道观的隐修大能了。那么……
“你师傅呢?”
若是真的这样喜爱,现如今玉琳落到了如此境地,怎么就不来帮衬一二?便是再出世,也不能这么干看着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时运不佳的缘故,三年前,我父亲去世之前,师傅就走了。”
“走了?”
“嗯,说是要去师门故地,寻什么人,至此,再没听到消息。”
这可真是……先是师傅远游,再是父亲过世,这个表妹那一段时间所接受的打击他一个男子都有些不敢想象。
西门吹雪看向玉琳的眼神都带上了怜惜。忍不住安慰了一句:
“一切都过去了。”
这样的安慰,从西门吹雪的嘴里说出来,那真是……玉琳眼红瞬间就红了!
她太不容易了,居然能听到西门吹雪的安慰,这……难度绝对是五颗星!
西门吹雪不知道玉琳内心的激动,看着她红眼,还以为激起了旧思,一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哎,若非他追问,这些个已经过去三年的事,玉琳怕是……
“表姐回来了啊,咦,表哥也在?”
正在西门吹雪不知道该怎么安抚的时候,从后头书楼回来的林诗音进来了,清脆的童音一响起,刚才二人间似有似无的温情,一下就被打破了。
一个正襟危坐,一个轻拭双眼,咳咳咳,本来没事儿的,让他们这么一动作,倒是反而像是有什么事儿一般,看,林诗音不敢过来了吧。
“我,我来错了?”
哎呦喂,你要是不问,这是真没事儿,可你这么一问……门口听了半响的红玉憋笑着转过了头,不敢去看自己姑娘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