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家的鸦今天成精了吗》
1. 水柱大人的紧急救援
绯是一只乌鸦。
但她不是普通的野鸦,而是鬼杀队的鎹鸦!
在这个被恶鬼阴影笼罩的世界里,有以人肉为食的凶戾恶鬼,也有以命相搏的鬼杀队剑士。
鎹鸦的使命,便是穿梭于刀光剑影之间,为剑士们传递生死攸关的命令与情报。
绯很为自己的职业骄傲。她立誓,要与自己的主人并肩作战,直到斩尽天下所有恶鬼!
然而鸦生不易,短短一年时间,三任主人皆在与恶鬼的厮杀中相继战死。
此刻,林间空地之上,和恶鬼战斗的,正是她的第四任主人,佐藤幸子。
幸子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子,会夸鸦与众不同的红色眼睛很好看,会给鸦系漂亮的蝴蝶结。
但是现在,幸子也快死了。
她的日轮刀被打飞在三丈之外,浑身是伤地倒在地上,右手被齐肩斩断,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的落叶,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而恶鬼还不愿意放过幸子,朝她步步紧逼,誓要榨干她最后的生命力,将她生吞活剥......就像绯前三任主人所遭遇的那样。
绯着急的在树干上扑腾着翅膀,眼眶中浮现悲伤的眼泪。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救援队怎么还没来?
要是她也能拔刀就好了。
但是她只是一只乌鸦。
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感席卷鸦身。
嗒。
绯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下,但是也就是在这瞬间,鸦眼中褪去慌乱和迷茫,只剩下飞蛾扑火的坚定。
她要和鬼同归于尽!
就算她只是一只鸦,也要为幸子争取哪怕一秒的时间!
绯下定决心,猛地振翅,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恶鬼,尖利的喙瞄准恶鬼最脆弱的眼睛,拼尽全身力气狠狠啄去!
“啊啊啊——!”
恶鬼完全没料到,竟然会被一只小小的乌鸦偷袭。猝不及防之下,眼球被狠狠啄中,剧痛让它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击得手,绯心中涌起一股悍不畏死的豪情,她没有丝毫退缩,对着恶鬼的面部、脖颈疯狂攻击。
啄啄啄!啄啄啄啄啄!
恶鬼终于反应过来,又惊又怒,猛地发动血鬼术。
无形的利爪瞬间划破空气,绯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击飞。
她当然不是恶鬼的对手,漆黑的羽翼被撕裂,身体被割裂出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但是她依旧没有停止战斗,挣扎着爬起来,凶狠地冲向恶鬼,一次又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
绯再一次被恶鬼的利爪扫中,重重摔在地上。
她还想挣扎着飞起来,可全身的骨头仿佛都碎了,鲜血淌进眼睛,模糊了眼前的景象。
她要死了吗?
绯视线逐渐涣散,却始终不甘地睁着眼睛,不愿闭上。
她眼睁睁看着恶鬼再次朝着幸子走去,可无论是她还是幸子,都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谁能来救救幸子......
她心中绝望的空洞越来越大,眼皮却越来越沉,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刹那。
一道清冽的利刃出鞘声,穿透了绯混沌的意识。
“水之呼吸,肆之型——打潮。”
绯:!!!
救援赶到了!
绯如回光返照般猛地睁大眼睛。
撞入眼帘的,是漫天飞舞的冰蓝色水柱,高高飞起的恶鬼头颅,以及剑士背后那缓缓落下红绿色双拼羽织。
是言语无法描述的震撼和壮丽。
绯呆呆地望着那位剑士。
他收刀入鞘,侧身看来,蓝色的眼眸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海洋:
“你们很努力地撑了下来。接下来交给我。”
他的声音冷清又充满安全感。
鸦原本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突然激动地怦怦乱跳起来。
是水柱大人!是鬼杀队九柱之一的水柱——富冈义勇大人!
太好了......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幸子有救了......大家都有救了......
绯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
绯以为自己死了。
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还能睁开眼睛。
绯看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
原来鸦死后也能有灵魂啊。这里是......天堂吗?
“嘎——绯,你终于醒了!”
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绯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向身侧。
那是一只羽毛乌黑发亮的鎹鸦,眼角带着些许皱纹,正是她的太爷爷——宽三郎。
“太爷爷?”绯激动,“我们在天堂相聚了吗?”
“呸呸呸!你这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宽三郎一翅膀呼在绯脸上,“老夫还活的好好着呢!”
绯终于反应过来:“我没死?这是哪里?幸子,幸子她还好吗?”
“幸子当然活下来了,水柱大人及时赶到,她只是重伤,已经被隐部队送去蝶屋救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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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性命之忧。至于这里,是水柱大人的宅邸。义勇救了你。”
宽三郎的声音里带着庆幸和唏嘘。
“当时那林子里藏着一只下弦鬼,伤了不少人。隐部队忙着救治伤员,根本没人注意到你。多亏义勇把你捡了回来,还去蝶屋拿了最好的伤药给你敷上。”
“你这孩子也争气,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硬是凭着一股韧劲挺了过来!不愧是我宽三郎的重孙女!”
绯想起自家太爷爷的主人正是水柱,顿时感动不已:“太爷爷,是您拜托义勇大人来救我的吗?”
宽三郎闻言,心虚地咳嗽了一声,眼神飘向一边:“咳......那倒不是。当时你浑身糊满了血和泥土,老夫一时没认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是义勇杀死下弦鬼后,特意折返回去救了你。”
绯:“......”
绯大为震惊:“义勇大人救了我!我何能何德啊?”
“因为你在和鬼搏斗。”富冈义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两只鸦面前。
当时富冈义勇一赶到,就看到这只鎹鸦挡在队员面前和鬼厮杀,倒叫他吃了一惊。
他希望这只奋力搏斗的鎹鸦能够活下来。
绯看向他,呆住。
要知道,在鬼杀队,最顶尖的九名剑士,才可被称之为“柱”。
而眼前的水柱富冈义勇大人,竟然认可了她。
她热泪盈眶:“义勇大人!谢谢你的认可,也谢谢你救了我,我会继续努力的!”
她语调逐渐激扬:“我,鎹鸦绯,此生定要和鬼杀队的大家一起,斩尽天下恶鬼!绝不辜负义勇大人的救命之恩!”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义勇:“......”
他低头看向这只小小的鎹鸦,她那双豆豆眼中仿佛有炽热火焰在熊熊燃烧。
他忽然有些迷惑。
这真的是只鎹鸦吗?为什么表达能力会比许多人类还要出色?
他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
“没必要。”他淡淡应了声,“和鬼搏斗不是鎹鸦该做的事。”
鬼杀队杀鬼,鎹鸦传递情报,各司其职是最好的局面。
这次是她运气好,有保护主人、孤注一掷的战斗意识,这才撑到了救援。但要是下次再闯入战场,十有八九会殒命当场。
“谢谢你的关心,义勇大人!”
小动物的直觉是最灵敏的,绯准确接收到了他的担忧,用力点头:“我会更加努力,也会小心谨慎,绝不给大家添乱!”
2. 两鸦一人の一天(上)
绯的伤势以一种人和鸦都觉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光速痊愈着。
重新振翅起飞的第一时间,她先向好心救治收留她的水柱大人郑重道谢,再去找她家太爷爷报喜、叮嘱他不要忘了好好吃饭,接着飞去蝶屋探望幸子、和幸子嘀嘀咕咕交流了一阵,最后又去拜访主公大人。
主公大人轻轻抚摸着鸦还缠着绷带的翅膀,语气温和:“绯,欢迎回来。近来休养的还好吗?”
“主公大人,我好多啦!”绯亲昵地蹭了蹭主公大人的手掌。
她是在产屋敷宅长大的鸦。因为她长了一双和其他鸦都不同的红色眼睛,从小就受到了其他鸦的排挤,还有些坏鸦专门找上门来打她。
她奋起反抗,但是坏鸦们不讲武德,围攻她一个人,不但把她打得伤痕累累,还把她的食物抢走了。
她只能可怜兮兮地啃紫藤花吃。
后来,是主公大人发现她的处境后,把她接进了产屋敷宅饲养,说她的眼睛是上天的祝福,并给她起了“绯”的名字。
绯最喜欢主公大人了!
主公大人用轻柔的语调缓缓道:“幸子的伤势过重,准备退居二线加入隐部队。绯,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隐部队是鬼杀队中承担后勤与支援工作的重要辅助部队,而鎹鸦是专门为一线战斗队员配备的。
也就是说,绯又一次失业了。
不过对此绯有所准备,之前探望幸子时,她们已经讨论过了这件事。
绯扑腾着翅膀飞到主公大人面前,严肃了鸦脸,一只翅膀横在身前,单膝跪地:
“主公大人,请允许我在伤势痊愈之前,继续跟着义勇大人吧!”
绯虽然能飞了,但是内伤好的没那么快,还无法担当起鎹鸦的职责。
但是躺平养伤不是她的作风,所以她希望能继续留在水柱宅邸,给义勇大人和太爷爷跑跑腿帮帮忙,继续发挥余热!
绯活力满满地陈述着自己的想法。
主公大人不由微微惊讶。
以前他就隐隐发觉,绯似乎比其他鎹鸦更聪明,现在在外历练一年,更是越发像人了。
绯是个活泼的孩子,倒是正好和义勇的性格互补。
主公大人露出回忆的表情:“我记得,跟着义勇是宽三郎。那孩子年纪也大了,有时会不小心误入战场,义勇很担心他。”
“有你在旁边帮衬,我也能放心了。”他微笑着摸了摸绯的脑袋,“那就辛苦你了,绯。”
绯:!!!
主公大人摸她的头了!
她整只鸦瞬间像是被打了鸡血,昂首挺胸:“是!主公大人,我一定会好好加油的!”
**
绯仰着被主公大人摸过的脑袋,兴奋地飞回了水柱宅邸。
正好撞见义勇大人和宽三郎外出归来。
“义勇大人,太爷爷!欢迎回来!任务辛苦啦!”绯一个振翅俯冲,飞到了一人一鸦旁边。
富冈义勇一愣。
他有多久没听到“我回来了——欢迎回来”这样的对话?
他脑海中不期然想起茑子姐姐的音容。
快十年了啊......
他顿了半拍,而后认真答道:“嗯,我回来了。”
绯从义勇身上感受到了接纳的味道,放心大胆地落在了他的肩头。
“小绯啊。”宽三郎见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也笑眯了眼睛,“怎么这么高兴?”
“我刚从主公大人那里回来,主公大人不但同意我继续待在这里养伤,还摸了我的头噢!”绯激动,“我要十天不洗头!”
“这就是主公大人摸过的地方?”宽三郎顿时把爪子按在绯的头上,揉了又揉,“老夫这也算是和主公大人间接握手了。”
闻言,义勇顿时咽下嘴边“十天不洗会发臭”的话,抬手碰了碰绯的脑袋。
绯得意叉腰,任凭他们两个摸。
鸦就知道,没有人能抗拒主公大人的魅力!
**
第二天,绯正式开始上班了!
虽然之前在水柱宅邸生活的两个月时间,因为伤势原因只能躺着修养,但是关于义勇大人的作息安排和生活喜好,她统统都铭记在心!
——早上6:30,义勇大人起床。
绯准时出现,飞在义勇大人旁边,进行今天的天气播报:
“早安,义勇大人!今天是7月6日,天气多云转晴,气温24-32℃,气压稳定,无降雨。太阳预计在晚上五点三十分下山!”
富冈义勇迟疑地朝她点点头:“......早上好。我知道了。”
——早上7:30分,义勇大人晨练完毕,准备吃早餐。
绯从山脚下的早餐店,打包了丰盛的早餐叼在嘴里,一路飞回来,在桌上排排摆好:
义勇大人爱吃的萝卜鲑鱼和荞麦面*3份、方便牙口不太好的太爷爷吃的味增汤和蒸蛋、还有绯喜欢的玉子烧。
于是富冈义勇一进门就看到本该冷清的屋子,此刻却摆满了一桌热气腾腾的早餐,两只鸦已经餐桌两边坐好,特意留了中间的位置给他。
富冈义勇:?
他惊出了豆豆眼:“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
绯举起一只翅膀:“义勇大人,是我从山脚下的早餐店打包回来的!”
富冈义勇:“......”
“谢谢,辛苦你了。”他脚步有些飘忽地走到两鸦中间坐下,“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绯和宽三郎大快朵颐起来。
富冈义勇眼角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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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查地抽了抽,缓缓动筷。
——早上8:00,义勇大人静坐冥想。
绯没有打扰义勇大人,叼着抹布,勤快地把家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
四小时后。
富冈义勇结束冥想。
他缓缓睁开眼睛,突然被眼前过分光洁的地板和过于透亮的窗户,闪到了眼睛。
等等。
这窗明几净的屋子,是他的家?
富冈义勇疑惑地走出屋子,就看到绯两只爪子抓着根扫把,一边哼歌,一边扇着翅膀在院子里扫地。
富冈义勇:!
所以屋子里那一尘不染的样子,也是她的杰作?
他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呆楞在原地。
继鸦独自出门打包早餐回来之后,他又看到了鸦在打扫卫生......
富冈义勇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猛地闪进厨房。
看清空空如也的灶台,他松了口气。
还好,绯还没到能开火做饭的程度。
富冈义勇熟练地淘米做饭,很快做好了杂粮饭和一锅清水煮蔬菜端上桌。
不过回身拿碗筷的时候,富冈义勇的动作突然顿了顿。
以前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用餐,宽三郎自会去觅食不用他操心,但是——
他想起早上大家一起吃饭的情形,又拿出两个碗碟,分别照着绯和宽三郎的食量,给两只鸦分了饭菜。
要去叫他们来吃饭吗?
富冈义勇迟疑了一瞬,绯就已经循着香味飞进来了。
“好香啊!”绯绕着他转圈,非常捧场地吹起了彩虹屁。
“不愧是义勇大人,厨艺也是如此拿手!看这杂粮饭,火候恰到好处,米香醇厚,还有这蔬菜羹,更是色香味俱全,明明只是普通的蔬菜,却煮出了海鲜的鲜甜!”
富冈义勇看向那简陋的杂粮饭和灰扑扑的蔬菜汤,默了默:“......你认真的?”
“当然!”绯的语气再真诚不过,“在我看来,义勇大人,就是传说中‘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身怀绝技’的典范!”
富冈义勇疑惑:“这是什么传说?我没听说过。”
“是吗,我记得有呀。”绯用翅膀挠了挠脑袋,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听说的这段话了,索性丢开不想了,“总之,不要妄自菲薄啊义勇大人!你是最棒的!”
绯用两只翅膀捧住富冈义勇的手,用力握了握,豆豆眼郑重地和他对视,像是在传递某种自信的信念一般。
看她郑重其事的样子,富冈义勇也回以认真的态度,朝她点点头。她的心意,他收下了。
绯满意地收回翅膀,飞去叫宽三郎:“太爷爷!太爷爷!开饭啦!”
两鸦一人愉快地享用了午餐。
3. 两鸦一人的一天(下)
——下午1:00,是富冈义勇的午睡时间。
绯在义勇大人收拾碗筷时,给他铺好了床铺,又在屋顶上放了两个柔软的小坐垫,和宽三郎一起,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晒日光浴。
——下午2:00,富冈义勇睡醒,准备去练剑。
不过今天富冈义勇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去训练场,而是第一时间观察了一下绯的动向。
他在屋顶上发现了绯和宽三郎。
两只鸦晒着太阳,瘫着翅膀,打着小呼噜,睡得正香,圆圆的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着。
富冈义勇松了口气。
还在睡觉就好。
他换上训练服,拿上剑,出门练剑。
“碰。”屋门合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绯瞬间清醒。
义勇大人接下来要去辖区巡逻了,她得赶紧做好准备才行!
——下午4:30,富冈义勇练剑归来。
迎接他的,是院子中整齐晾晒的床单被褥和衣物,散发着好闻的阳光的味道。
富冈义勇的眼睛再次变成了豆豆眼。
这难道也是绯做的?他走之前她不是还在睡觉吗?
他走进屋找鸦。
桌面上叠放整齐的,正是他接下来巡逻要穿的队服羽织,上面同样残留有阳光晒过后的暖融感。
而队服旁边,是装满热水的竹筒水壶,和一小袋便携干粮,显然是特意他的巡逻工作配备的。
富冈义勇:“......”
“义勇大人,您回来啦!”绯套着小围兜从厨房飞出来,爪子里抓着一只大锅铲,“稍等一下,晚饭马上就好!”
说完,她又急匆匆飞回去。五分钟后,一锅热气腾腾的乌冬面新鲜出炉。
由于场景,富冈义勇恍惚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晚饭、又是怎么和宽三郎一起被绯送出门的。
“路上小心!巡逻加油哦!”绯高高站在门口的石柱上,朝他们挥舞着翅膀。
“......嗯。”
——晚上11:30,富冈义勇结束了今日的巡逻。
他今晚共计击杀7只鬼,在夜色中风尘仆仆地回到家。
以往每次归来都沉寂在黑暗中的宅邸,此刻却亮着昏黄温暖的烛灯。
“义勇大人,太爷爷,欢迎回来!今天辛苦啦!”绯叽叽喳喳飞到他们旁边,“洗澡水已经烧好,快去洗个热水澡吧!”
“......多谢。”
“哗啦。”富冈义勇将自己沉进浴缸。
两只乌鸦在边上撩水玩——主要是绯在玩,宽三郎陪她玩了会儿,就不感兴趣地飞走了。
于是这里只剩下一人一鸦了。
富冈义勇沉默地看了鸦一会儿,突然开口:“绯。”
“嘎?”绯停下动作,歪头看他。
他平静道:“不必再做这些多余的事。”
绯是来养伤的,不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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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
她今天繁重的工作量,人干起来都吃力,更何况伤未痊愈的乌鸦。
绯感觉到了他话语里藏着的关心,立刻举起翅膀凹了个秀肌肉的姿势:“义勇大人,我没事的!本来就躺太久了,要好好活动下筋骨呢!”
富冈义勇和她的豆豆眼对视两秒:“连自己伤势都判断不清的鎹鸦,只会成为负担。”
她是他救回来的,他最清楚她伤的有多重。
修养两个月能飞起来,已经是个奇迹了。
他想,她或许是感到了寄人篱下,才如此卖力。
但她的首要职责是养伤。这般透支,对她的恢复毫无益处。
绯:!
绯的脑袋顿时耷拉下来,鞠躬道歉:“私密马赛,我本来是想照顾好大家,让义勇大人能没有后顾之忧,没想到最后反而添麻烦了。”
富冈义勇默了默:“......我并不是在责怪你。”
“我知道的。”绯没有误会他关心的本意,也没有因此而忽略他对她行为的不赞同。
她诚恳地反思自己:“虽然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没问题,但是我重伤是事实、让义勇大人担心顾虑也是事实,是我用力过猛、做过头了。”
说着,她竖起翅膀保证:“以后我会量力而行的!”
富冈义勇舒缓了表情:“不用做饭,不用打扫卫生。”
在屋顶上晒太阳就好。
鸦立正行礼:“嗨!”
4. 事实是,我没有被讨厌【蜘蛛山篇】
接下来的日子,鸦和人磨合的越来越好了。
鸦叫人起床,播报天气,买人爱吃的鲑鱼萝卜,时不时做点家务、采花装饰屋子,让人原本寂寥清冷的宅邸焕然一新。
人给鸦换药,准备三餐,买鸦喜欢的漂亮领结和头饰,把鸦养的油光水亮,不但伤痊愈了,整只鸦都肥了一圈。
于是某天。
绯看着镜子中圆滚滚的自己,哀嚎出声:“我怎么这么胖了!完蛋了完蛋了,我还能起飞吗,我还能当鎹鸦吗?”
富冈义勇若有所思:“绯,从今天开始复健训练吧。”
连水柱大人也觉得她太胖了!绯大受打击,蔫蔫应道:“是......”
富冈义勇是个行动派,当即给绯制定了详细的训练计划,并严格实施,根本不给她偷懒耍赖的机会。
在水柱大人的魔鬼训练下,绯迅速恢复了她身为鎹鸦理应具备的实力。
当然,绯也累得半死,将自己啪叽瘫在地上,再起不能。
富冈义勇看她双眼无神失去高光的样子,提议道:“今晚有任务,绯,你跟着宽三郎一起?”
绯:!!!
她瞬间双眼放光,一跃而起。
她可以出任务了?而且还是跟义勇大人一起!终于可以再次见到义勇大人杀鬼的英姿了!
哇酷哇酷!
“义勇大人,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绯迅速飞回她的窝,捣鼓起来。
一分钟后,她戴上blingbling的蓝色发卡和蝴蝶结领带,闪亮登场!
宽三郎见状,也给自己系上一条宝蓝色的领带。
富冈义勇:“......”
富冈义勇就这样带着两只花里胡哨的乌鸦,赶往产屋敷宅,接受主公大人的命令和调派。
原来在那田蜘蛛山,有一个由下弦鬼统领的鬼家族,目前进山的队员几乎全军覆没,需要柱前去支援。
目前能及时赶到的,只有水柱富冈义勇和虫柱蝴蝶忍。
两人迅速领命,赶往任务现场。
进山后两位柱便分头行动。
绯跟着宽三郎一起在山林间飞驰,寻找幸存者的踪迹。
然而遗憾的是,他们看到的只有一具具横死的尸体,有的是中毒死的,有的是被蜘蛛丝扭断了四肢和头颅死的......
许久没到战场上的绯,心头沉甸甸的。
这么多年轻的孩子,就这样在痛苦中死去了。
该死的恶鬼。
突然,她耳朵一动,听到了打斗的动静。
“正西方和东南方向,都有幸存者!”
富冈义勇也发现了,脚步一转,朝着更近的东南面赶去。
绯:“那我先去西边看看情况!”她大喊一声,振翅而去。
......她去做什么?
富冈义勇脑海中跳出绯上回和鬼浴血奋战的画面,但此时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他面无表情地赶路,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东南面的鬼,将戴着野猪头套、身受重伤但不肯消停的队员挂在树上,朝着绯离开的西面而去。
宽三郎能感知到绯的位置,有他精准带路,富冈义勇第一时间抵达现场。
然后他就看到,一只鸦和一个少年和一只鬼打着配合,共同抵挡着另一只鬼的攻击。
富冈义勇:“......”
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
——事情是这样的。
绯赶到的时候,就发现情况不对。
这里有一个人和两只鬼!
不过两只鬼好像闹矛盾了,白发男鬼把黑发女鬼用蜘蛛网吊在了半空中。
然后那名鬼杀队的少年非常生气的样子,日轮刀上燃着火焰大招,旋转跳跃朝着白发男鬼的脖子狠狠砍去。
与此同时,吊在空中的黑发女鬼也骤然发动血鬼术,粉色的火焰在白发男鬼身上汹汹燃烧,鬼杀队少年抓住机会,砍断了白发男鬼的脑袋!
绯看得激动不已,心潮澎湃,但就在这时,她的眼睛捕捉到了一丝反射的微光。
只见那白发男鬼高高飞起的头颅上,缠着两根蜘蛛丝。
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好,有诈!白发男鬼是假死!”
正要安心跌倒的鬼杀队少年炭治郎:“......!”
正要放心晕倒的黑发女鬼祢豆子:“......!”
在鸦的大声提醒下,一人一鬼瞬间靠毅力重新支棱起来,果然看到被日轮刀砍掉脑袋的白发男鬼没有像其他鬼那样灰飞烟灭,而是抬起双手接住脑袋,将脑袋重新安回了头上。
他冷笑着自称,是十二鬼月下弦之伍“累”,刚才故意自己斩断了脑袋,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真是诡计多端!
战斗再一次打响!
绯也飞过去帮忙:“少年,撑住啊,水柱富冈义勇大人马上就会赶到了!”
“是富冈先生!太好了!”炭治郎眼睛一亮,奋力格挡住累的攻击,
绯到处乱飞干扰累的视线,不忘好奇:“你认识义勇大人?”
“嗯!富冈是我和祢豆子的救命恩人!”炭治郎边挥剑,边自我介绍道,“我叫灶门炭治郎,这是我的妹妹祢豆子,两年前多亏了富冈先生接纳了我们兄妹,还帮我们引荐进鬼杀队!”
绯灵活闪避着累的斩击,大惊:“这个粉衣女鬼是你的妹妹?”
炭治郎和祢豆子并肩作战,解释道:“祢豆子不一样,她从来没吃过人。”
绯恍然:“竟然还保持了人的神智吗?难怪她会和你一起同鬼战斗,多亏了有她在,我们才能撑到现在。”
“吵死了,这里不是给你们闲聊的地方!”累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噪音,额角蹦出青筋。
“血鬼术——杀目笼!”
“哇呀呀,他放大招了!快跑快跑!”绯只哇乱叫,和炭治郎祢豆子一起狼狈躲闪。
虽然他们是三打一,但是敌人可是众鬼中实力最强的十二个鬼之一,实力强劲,一鸦一人一鬼抵挡的非常艰难,眼看就要团灭。
幸好千钧一发之时,富冈义勇及时赶到。
他看着眼前的一片乱象,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不过奔跑的速度不减,高高跃起,拔剑出鞘。
冰蓝色的水刃从天而降,轻而易举地破开了让他们难以抵抗的血色囚笼。
绯瞬间像看到了救世主:“义勇大人!”
炭治郎的眼睛也蹭一下亮了:“义勇先生!”
富冈义勇在他们面前落地,淡淡瞥了他们一眼:“站到我身后。”
“嗨!”一鸦一人一鬼立刻乖乖躲到他身后。
富冈义勇:“......”
等一下,怎么这只鬼也——
富冈义勇上下打量了一番祢豆子,她刚才在和下弦鬼作战,现在对于他这个人类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攻击性,和他以往见过的鬼完全不同。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祢豆子嘴里喊着的竹筒上,那只熟悉的竹筒唤醒了他的记忆,想起了两年前雪夜中遇到的那对兄妹。
当时他准备杀死已经变成鬼的妹妹,但是哥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而妹妹以为他要对哥哥不利,竟克制住了吃人的欲望,挡在了哥哥的身前。
他从哥哥身上看到了剑士的天赋,从妹妹身上看到了足以抵挡鬼的本能的顽强毅力,于是将这对兄妹引荐给了他的老师,前任水柱鳞泷左近次。
一晃两年过去,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相遇。
“原来是你们。”他波澜不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
当年被逼到绝境的少年,成长为了能和十二鬼月作战的优秀剑士。而妹妹也没有辜负哥哥的爱护和期盼,守住了不吃人的底线,还反过来和其他的鬼战斗。
“是我们,义勇先生!非常感谢您当年的帮助!”炭治郎很是激动地和富冈义勇相认。
绯扑棱着翅膀叫好:“不愧义勇大人,给予了大家很多温暖和帮助呢!”
祢豆子含着竹筒直点头:“嗯嗯!嗯嗯!”
而这温馨和谐的一幕,狠狠刺激到了累的眼睛。
“你们一个两个的,竟然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累阴沉着脸,气到磨牙。
他可是十二鬼月!
但他们都在做什么?不是在聊天就是在叙旧,自顾自的说话,完全当他不存在。
真是傲慢的人类!竟敢小瞧他!
他要将他们通通杀光!
“血鬼术,刻系轮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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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巨大的红色球形在他身前涌现,整个能量体由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格组成,其间蕴含着骇人的杀机,朝着几人迎面轰来。
恐怕只要不慎沾到一分,恐怕就会被这球型蛛网搅成碎末!
但不论是绯还是炭治郎亦或是祢豆子,面对这样恐怖的攻击,心中都没有紧张和害怕。
因为富冈义勇正牢牢挡在他们身前。
那是属于成年男性的宽阔肩膀,强大可靠,带来奇异的安心感。
绯小声加油鼓劲:“上啊,义勇大人!”
炭治郎小幅度挥拳:“干巴爹,义勇桑!”
祢豆子也学着她哥哥的样子握拳:“嗯嗯!嗯嗯!”
富冈义勇:“......”
他在战斗中还是第一次遇见有人在背后应援的情况。
他眼角微微抽了抽,不过拿着日轮刀的手没有一丝偏移。
“全集中,水之呼吸,拾壹之型——”
他的发尾和衣摆无风自动,以他为中心,周身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蓝色海面,波涛汹涌。
“凪。”
在他最后一个字落下的刹那,剑尖向下轻点,绯仿佛听到了一滴水滴滴落的声音。
霎时间,波涛汹涌的海浪消失殆尽,只剩下风平浪静的水平面。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攻击,都在这平静的水面上消失殆尽,根根红色蛛丝断落,无力地落在水面上。
绯和炭治郎齐齐发出惊叹的呼声:“斯国一!”
而当事人累更是震惊不已:“怎么可能,这是我最硬的蛛丝,怎么可能被斩断!我要再试一次!”
富冈义勇从他身侧一闪而过,日轮刀划过他的脖颈。
“锵——”鬼头落地。
他死了。
富冈义勇挥落刀上的血迹,收刀入鞘。
“义勇大人!”
“义勇桑!”
“嗯嗯!”
鸦和人和鬼兴奋地跑过来,团团围住他,叽叽喳喳起来。
富冈义勇面无表情听了会儿他们的彩虹屁,却是忽然若有所觉,向前跨出一步,将祢豆子挡在身后,猛地拔刀。
“砰!”刀剑相撞,发出尖锐的碰撞声。
蝴蝶羽织翩然落下。
来人正是一同前来支援的虫柱蝴蝶忍。
她来时发现有只鬼站在富冈义勇和另一位鬼杀队少年身边,以为他们被血鬼术迷惑了,便迅速出刀,准备杀死鬼救下大家。
但富冈义勇的反应让她意识到,他并非是被迷惑,而是有意在袒护那只鬼。
鬼杀队的柱竟然袒护一只鬼?
以杀死所有鬼为己任的蝴蝶忍,感到了不解和愤怒。
她努力微笑压下怒火:“你为什么要妨碍我杀鬼呢,富冈先生?
富冈义勇沉默不语。
“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
富冈义勇露出思考的表情。
蝴蝶忍额角蹦出青筋,再次微笑:“为什么不说话呢?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被大家讨厌啊。”[1]
富冈义勇依旧没有说话,绯在旁边看的着急,忍不住替他开口。
“蝴蝶大人,因为祢豆子是个与众不同的鬼,她从来没吃过人,刚才还和大家一起和下弦鬼战斗呢!多亏有她在,我们才能撑到义勇大人赶来救援。”
“义勇大人在压抑住鬼本能的祢豆子身上看到了新的可能性:或许她的存在,能打破人与鬼绝对对立的局面,甚至找到让鬼变回人的方法!”
“所以于情于理,正义果敢的义勇大人,都不愿眼睁睁看着她被斩杀!”
炭治郎也反应过来:“对,祢豆子是我的妹妹,她真的不吃人!我加入鬼杀队,就是为了找到让她变回人的方法!带着鬼是我不对,对不起,我实在不放心祢豆子一个人,是我违反了队律,都是我的错,和义勇先生没有关系,他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祢豆子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无措地在大家身边转圈:“嗯嗯!嗯嗯!”
而富冈义勇也终于开口了。
在左一个“正义果敢”、右一个“温柔善良”中,他缓缓陈述事实:
“我没有被讨厌。”
蝴蝶忍:“......?”
5. 鸦の集会
最后这场闹剧终结在鎹鸦带来的主公口令中。
——主公大人要见炭治郎和祢豆子。
蝴蝶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祢豆子,她嘴里含着竹筒、乖乖跟在炭治郎身边,对旁人没有丝毫的攻击性。
她缓缓收起了自己的日轮刀。
而炭治郎回身紧紧拉住自己变成鬼的妹妹,有些慌张:“主公大人要见我们?!”
对他有怎样的惩罚他都能接受,但是他怕祢豆子会受到伤害......
“呆胶布。主公大人是个很好的人!”绯安慰的用翅膀拍了拍他的脑袋,“再说了,如果主公大人真要处置祢豆子,命令就该是格杀勿论才对,而不是把你们‘带回去’。”
“太好了!谢谢你,绯!”炭治郎松了口气,随即精神起来,热情地掏出小布袋邀请,“我这里有小鱼干,你要吃吗?”
“吃!”绯欢快地飞到炭治郎的手臂上,大快朵颐起来。
蝴蝶忍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会心一笑:“真是个活泼的孩子呢。”
“义勇先生,您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只鎹鸦?”而且竟然还和蜜璃一样有装饰鸦的爱好了。
富冈义勇回忆了五秒钟,慢慢开口:“这是一年前的事了......”
蝴蝶忍:“......”
别看蝴蝶忍一直以温柔微笑的面貌示人,但她本性并非如此,只是在模仿上任蝶屋主人——她的姐姐香奈惠。
她本人其实是一个直率的急性子,富冈义勇这种慢吞吞的语气、从一年前开始的叙述方式、抓不到重点的长篇大论,让她很是头疼。
蝴蝶忍果断放弃和他对话,转而去问绯。
绯虽然只是一直乌鸦,但她的表达能力果然比某位水柱强多了。
“是的,蝴蝶大人!义勇大人一年前在枫火山林救了我!”
“那一战我原主人重伤退休,义勇大人容许我在他的宅邸修养。”
“昂,宽三郎是我太爷爷!”
“不不不,发夹和蝴蝶结是我自己喜欢,不过都是慷慨的义勇大人帮忙采购的!”
蝴蝶忍很快得知了前因后果,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原来是这样啊。”
炭治郎也兴致勃勃加入聊天:“原来如此!绯你原来的主人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她现在已经加入了隐部队,继续发光发热啦。”
......鸦和人热热闹闹的来到产屋敷总部大宅。
人要去和主公大人会面,鸦也有自己专门的集会地点。
绯有点紧张。
她以前也参加过很多次鸦的集会,大家会热烈谈论自己所跟随的队士,或骄傲或吐槽或八卦,非常热闹。
但今天这次集会不一样。
因为从前她参加的集会,鸦所跟随的主人都是普通队士,可今天的集会,却是柱の鸦的集会!
在场所有鸦的主人都是“柱”,除了只有她和炭治郎的鸦,显得格格不入。
面对柱の鸦们投来的审视目光,绯有些紧张地蹭到炭治郎的鸦旁边,试图和他报团取暖。
然而炭治郎的鸦却完全不紧张,昂首挺胸,公鸭嗓甚至还有点倨傲:“我是天王寺松右卫门。”
绯:!
好长的名字,好酷啊!
但是话说回来,连敬语都不用真的好吗?
虽然他们鸦的等级观念没有人那么强,但多少还是存在的!
不管从年龄还是资历来看,柱の鸦们都是他们的前辈诶!
绯试图找补一二,姿态端正地立正鞠躬:“你们好,我叫绯,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你好。”
“你好,绯。”
绝大多数柱の鸦都很友好,成熟稳重地和绯打招呼,并附上指点和鼓励。
绯眼睛亮了起来,心中的紧张逐渐消散。
然而下一秒,她就发现自己放心放的太早了。
只听一只毒舌的雌性乌鸦发出傲慢的哼声:“哪来的两个小喽啰。”
——她是主公鎹鸦的女儿银子,霞柱时透无一郎的鎹鸦,高高在上,极其毒舌。
绯和炭治郎的鸦脑袋上蹦出愤怒的井号:“喂,你说这么直白也太伤鸦了吧!”
“怎么,你们有意见?无名小卒们,我的主人可是最厉害的,他是日之呼吸的后代,绝对的天才,和你们的糊咖主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银子举起翅膀,得意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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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吼吼吼吼!”
绯:“......”
绯不服气叉腰:“不对!霞柱大人使用的也不是日之呼吸啊,你未免太夸大其词了!”
霞柱大人虽然仅用两个月就成为柱,是众所周知的天才少年,但是到底才14岁,还是个孩子呢。
要她说,一步步稳扎稳打、自创了拾壹之型的义勇大人才更厉害呢!
绯高高挺起鸦胸。
炭治郎的鸦也忿忿不平地反驳银子:“别说起始呼吸日之呼吸了,连五大基础呼吸都不是,凭什么瞧不起人!”
“哈——?!”银子气到炸毛,狠狠朝两鸦啄了过来,“你们两个废物懂什么?”
绯和炭治郎的鸦也立刻扑腾起翅膀狠狠反击,三只鸦瞬间打成一团。
“杂碎!”
“辣鸡!”
“丑八怪!”
于是等富冈义勇来接鸦的时候,就见绯气咻咻飞到了他手臂上。
他垂眸,视线落在她乱糟糟炸开的尾羽上:“打架输了?”
绯顿时扬起脑袋反驳:“我赢了!”
她可是打过鬼的鸦,还是二打一,怎么可能打不过!
富冈义勇看她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绯期待地仰着脑袋看他。
富冈义勇眼中闪过迟疑。
这是在,邀功吗?
他沉吟片刻,伸出一根手指抚了一下她的头:“......干得不错。”
绯:!
她瞬间熏熏然了,脑袋旁浮现出具象化的小花花。
义勇大人,亚撒西内!
可惜银子尖利的告状声很快划破天空。
“就是那两个丑八怪,竟敢小瞧霞之呼吸,合起伙来攻击我!”银子落在她主人时透无一郎的肩膀上,秃了一半的翅膀愤怒地挥舞着。
时透无一郎缓缓眨了下眼。
他本不会插手鸦们之间的争斗,但是富冈义勇刚才“干得不错”的表态,让他改变了主意。
他上前一步,闪身拦富冈义勇面前,神色淡淡:“我们切磋一场,如何。”
富冈义勇抬起一双同样无机的眼睛,波澜不惊地回视:“奉陪。”
6. 九柱の切磋
“那么,开始吧。”
训练场上,富冈义勇和时透无一郎手持木剑,面对而立。
两人瞬间动了。
“锵!”木剑相撞,两双冷淡的眼眸紧紧对视,下一刻又迅速和对方拉开距离。
“水之呼吸,三之型。”
“霞之呼吸,四之型。”
水龙冲天,云雾翻腾。
鸦们在屋顶上看得激情澎湃。
绯兴奋地手舞足蹈:“上啊,义勇大人,你是最棒的!”
银子一脑袋把绯撞飞:“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时透才是最强的!”
绯猝不及防被撞了个正着,气呼呼飞回来:“你为什么撞我!睫毛怪!”
银子毫不客气地顶她:“撞的就是你,土肥圆!”
绯脑袋上蹦出生气的十字:“哈?!”
两只鸦又又又一次打了起来。
而不远处,柱们留在场边观战。
他们稀奇道:“没想到这两人也能打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无论是富冈还是时透,都是沉默寡言的人,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沉默的发呆,他们印象中甚至没见两人面对面说过话。
不过富冈有时候的发言令人火大,时透的年纪也快到中二期了,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柱们津津有味地八卦着。
不过看着看着,他们的眼神却逐渐认真起来。
他们发现,那两人在与旗鼓相当对手的战斗中,不断弥补各自的薄弱环节,越来越进入状态、渐入佳境。
虫柱·蝴蝶忍了然:“原来是在切磋啊。”
岩柱·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留下眼泪:“南无,真是干劲十足。”
炎柱·炼狱杏寿郎中气十足:“嗯!我们也要加油,跟上他们的脚步!”
音柱·宇髄天元双手抱胸:“竟然偷跑,如此狡猾的行为实在太不华丽了。”
风柱·不死川实弥“啧”了一声,抬手拔出一把木刀:“喂,富冈,下一场跟我比!”
蛇柱·伊黑小芭内静静开口:“那么,我排第三场。”
恋柱·甘露寺蜜璃左看看右看看,兴奋举手:“也带我一个!我是第四吗?”
富冈义勇:“......?”
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水柱和霞柱的双人切磋,竟演变成了众柱们之间的全体切磋。
其中富冈义勇最受欢迎,几乎打满了全场。
他身上也不可避免的多了不少伤口和青紫。
绯看着可心疼了,都顾不上跟银子吵架了,飞到人头顶,用翅膀呼噜呼噜人脑袋。
被围攻了!人肯定很痛吧!
但是安慰的话刚想要说出口,绯突然瞧见人的嘴角似乎往上翘了1个像素点。
绯顿时扒拉着人的脑袋,倒挂着往下瞅:“你在笑吗?”
“我在笑吗?”富冈义勇慢了半拍,摸向自己的嘴角。
他沉思片刻。
“我本不喜随意拔剑与人切磋,但是这次尝试后却发现,不但能在实战中磨炼剑意,还意外同其他人拉进了关系。”
绯豆豆眼:“诶?是这样的吗?”
她怎么没感觉哪里有拉进距离?
“是。”富冈义勇肯定道,“我不太会说话。但现在用切磋代替语言交流后,大家都很热情,不死川还约我下次继续对练。”
绯:“......”
她陷入回忆。
当时的风柱大人,似乎因为双方木刀都断了,战斗以平局匆匆告终,没打过瘾,于是凶狠放话“下次一定要打败你”。
她再看看因找到和同伴友好相处方式而感到欣慰的义勇大人,默默把真相咽了回去。
算了,义勇大人高兴就好。
富冈义勇这个时候倒是敏锐起来:“绯,你有不同的看法?”
“没有啊。”绯飞快转移话题,“对啦,炭治郎和祢豆子没事吧?”
富冈义勇被成功转移了话题,言简意赅道:“没事。祢豆子证明了她不会伤害人类,主公大人接纳了他们兄妹。”
但这种只有最终结果的简单表述显然不能满足绯的好奇心。
“哇,具体是怎么证明的?主公是怎么接纳他们、又是怎么说服大家的?详细说说嘛!”
她一连追问了好多问题,富冈义勇只好一条条回答她。
绯听到他和他师父共同用性命为炭治郎兄妹担保,顿时震惊了:“如果祢豆子吃了人你们就要切腹谢罪?这么严重的吗!”
“是我破例将他们兄妹带进了鬼杀队。”富冈义勇道,“如果我判断失误,自然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即使在说性命相关的事情,他依旧神色淡淡,似乎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
但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
他会这样做,只是因为他是富冈义勇。
绯愣愣看着他,眼中逐渐冒出崇拜的黄色星星。
好帅啊,义勇sama!
决定了!她也要成为义勇大人这样,能力出众独当一面的帅气鸦!
**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富冈义勇逐渐发现鸦的状态不对。
鸦每日的复健训练不需要他督促了,自己就能超额完成。
这点很好。
但同时,鸦不吃饭了,最爱的小零食也不吃了,饿了就去采紫藤花吃,话也变少了,和以前爱吃爱闹活力满满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富冈义勇不免操心起来。
他从小就没什么动物缘,除了宽三郎,绯是第一个对他展现亲近的动物。
他不希望绯有事。
但他问了绯,也问了宽三郎,前者坚持自己没事,后者什么也不知道。
富冈义勇找不到问题所在,不由眉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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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
即使赴约和其他柱切磋,他也一直在思考这件事。
——自从上次切磋获得了不错的反响后,大家便约定了一周一次的实战训练。
今天得空前来的,有富冈义勇、甘露寺蜜璃、伊黑小芭内和宇髄天元。
四人两两一组轮番对练。
其他三人发现富冈义勇的表情更加阴沉了,不过出手也更凌厉了,倒是让他们有了更好的对练体验。
酣畅淋漓的战斗过后,伊黑小芭内和宇髄天元再看富冈义勇那副“在下不幸也|葬礼般的表情”,终于不再心烦冒火了。
甘露寺蜜璃则有些担心:“富冈先生,你还好吗?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很少看到富冈先生露出这样愁眉不展的表情,一定是很棘手的事吧。
“没什么。”富冈义勇三个字结束了话题。
“那就好。”甘露寺蜜璃信了,大大松了口气,紧接着环顾四周,“今天怎么没看见小绯?难得遇见一个女孩子,丽酱想邀请她一起喝下午茶呢!”
——丽是甘露寺蜜璃的鎹鸦,是个害羞的女孩子。
富冈义勇不由一顿。
对了,绯是女孩子,养起来应该和雄性鎹鸦不一样,或许他可以向甘露寺讨教经验。
“其实,绯她好像生病了。”富冈义勇说出实情,“但我找不到症结。”
“诶,生病了!很严重吗?”甘露寺蜜璃顿时着急起来。
富冈义勇描述着绯的症状:“不吃东西,精神萎靡,瘦了一圈。”
甘露寺蜜璃追问:“其他方面呢?比如飞行能力?掉毛情况?”
富冈义勇:“飞行能力在加强,她一直在坚持复健训练。没有掉毛。”
“这样啊。”甘露寺蜜璃又追问了几个问题,最终得出结论,“看来不是身体上的问题,而是心理上的!”
“心理问题?”富冈义勇虚心求教,“那该怎么办?”
甘露寺蜜璃从小到大就喜欢养宠物,很有经验地给他分享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条的饲养方案。
富冈义勇一一记下,郑重道谢:“多谢。”
甘露寺蜜璃热情相邀:“我家里还有许多适合女孩子用的东西,富冈先生带些回去给小绯吧!”富冈先生担心小绯的样子,好可爱!
富冈义勇本欲拒绝,但他想亲眼学习下她具体是怎么养鸦的,于是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甘露寺。”
“能帮上忙真的太好了!”甘露寺蜜璃笑容灿烂,一边带路,一边继续讲着她饲养丽酱时,遇到的一些苦恼的事,以及对应的解决之法。
富冈义勇听的很认真。
然而在他们即将迈出训练场时,他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伊黑小芭内。
对方正站在门口的石柱旁,死死盯着他,背后熊熊燃烧的怨念之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富冈义勇:?
7. 鸦的豪华大窝
伊黑小芭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现到两人面前:“你们要去哪里?”
“啊,是伊黑先生!”甘露寺蜜璃朝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富冈先生的鎹鸦生病了,我准备带富冈先生回去看看,有没有小绯用得上的东西。”
伊黑小芭内视线在两人间一扫,立刻接话:“夕庵最近也精神不济,我跟你们一起。”夕庵是伊黑小芭内的鎹鸦。
“诶!”甘露寺蜜璃紧张地看过去。
飞在伊黑小芭内身边的鎹鸦沉默了一瞬。下一秒,它原本挺括的羽冠蔫了大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虚弱起来。
甘露寺蜜璃惊呼:“看起来很严重呢!”
“就是这样。”伊黑小芭内面不改色地站到甘露寺蜜璃身边,挤开富冈义勇,“甘露寺,能麻烦你帮忙检查下夕庵的情况吗?”
“好、好的!”甘露寺蜜璃被他那双异色瞳专注的看着,脸上肉眼可见地泛起了红晕,连忙点头握拳,“我会努力的!”
被挤到一旁的富冈义勇:“......”
好像有哪里不对。
伊黑今天似乎格外想和甘露寺说话。
大概是真的很担心鎹鸦吧。
富冈义勇默默跟在两人身后,听着他们讨论夕庵的“病情”,直到话题告一段落,才缓缓开口:
“伊黑,别着急。甘露寺很擅长照料小动物,相信你的鎹鸦很快会恢复的。”——这也是他对绯的期望。
甘露寺蜜璃的注意力瞬间转移,眼睛一亮。
哇,富冈先生居然会说这种安慰的话!果然是个温柔的人呢~
但伊黑小芭内却并不领情,语气变得阴恻恻:“多、谢、关、心。”
富冈义勇点头回应:“不客气。”
三人来到甘露寺蜜璃的家。
“请进请进!”甘露寺蜜璃笑着为两人推开门。
这是一栋非常豪华的欧式大别墅,明亮宽敞。
富冈义勇注意到她家里养了不少宠物,比如兔子、猫、蜜蜂......还有专门的宠物房和蜜蜂箱。
“丽酱和我住在一起。”甘露寺解释着,边推开了卧室的门。
门被推开的瞬间,富冈义勇瞥见里面铺着柔软绒垫的粉色乌鸦窝,挂着彩色铃铛的栖息架,还有一只头戴粉绿发饰的鎹鸦,正用爪子拨弄留声机的唱针,舒缓的音乐流淌而出。
他下意识想起绯用枯枝搭的简陋小窝,和这里简直是云泥之别......
不等他细想,肩膀突然被一股力道紧紧攥住,伊黑小芭内半拖半拽地将他推回了客厅。
他面色阴沉,声音像银蛇吐信般冰冷:“男女有别。再往卧室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富冈义勇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朝随后赶来的甘露寺蜜璃致歉。
是他疏忽了,多亏伊黑及时提醒。
“不、不关富冈先生的事!”甘露寺连忙摆手,也跟着鞠躬,“是我考虑不周了!”
两人互相致歉后,富冈义勇向甘露寺要了采购清单,便不再多留:“我先去给绯买用品,今天打扰你了,甘露寺。”
伊黑小芭内主动将他送至门口,毫不客气地警告道:“下次不许再来找甘露寺。”
盘在他身上的白蛇镝丸,像是能感受到主人的心思似的,昂起头颅,露出尖牙凶狠地哈气。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富冈义勇认真颔首,转身离去。
伊黑小芭内盯着他的背影,眉头紧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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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没听出弦外之音,还是故意在挑衅?
**
绯今天回来晚了。
因为她很饿。
自从被银子那句“土肥圆”击中后,绯对着镜子中圆滚滚的自己,暗下决心:她一定要悄悄减肥,惊艳众鸦!
由此开始了“迈开腿、管住嘴”的瘦身计划。
今天是她减肥的第14天。
或许是上午的复健训练太卖力了,以至于她下午格外的饿,整只鸦都快要饿到眼冒金星了。
但是不能吃肉,不能吃饭,否则体重会反弹的!相当于前面辛苦减肥的14天全都白费了!
忍住啊绯!继续吃紫藤花吧!你本就是吃这个长大的!
小时候能扛,现在也可以!
绯凭着强大的意志力,飞到附近的紫藤花山,狂吃了一个小时,终于感觉有了饱腹的感觉,慢悠悠飞回家。
结果可刚落到水柱宅邸的屋檐上,她就愣住了——
她辛辛苦苦挑拣树枝搭起来、用柔软的稻草铺就、还点缀着新鲜野花的小窝,不见了!
绯惊慌失措地扑棱着翅膀:“我的窝呢?我的窝呢?我的窝呢?”
“绯,你回来了。”富冈义勇听到动静,推开卧房窗户,抬眸向外看来,深蓝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冷静可靠。
“义勇大人!!”绯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求救般飞进去,“我的窝不——嘎?”
声音戛然而止。
她盯着富冈义勇手边那个“洋气玩意儿”,眼睛都直了。
那是一个铺着天鹅绒软垫的高级鸟窝,毛茸茸、亮晶晶,边缘缀着珍珠串,旁边还摆着小巧的食盆、饮水器,甚至有一个迷你秋千!
这、这难道是给鸦的?!
8. 全世界最好的义勇大人
鸦期待地向人确认。
富冈义勇点头:“这是给你的。”
“哇——!义勇大人赛高!”绯欢呼一声,猛地扑过去,一脑袋扎进那蓬松柔软的天鹅绒里。
软垫弹性极好,把她的身体弹起来半寸,又轻轻接住。这种被温柔托住的感觉,比她以前的稻草窝舒服一百倍!
绯兴奋地在窝里蹦跶起来:“好耶好耶!”
富冈义勇看着她欢腾的样子,指尖动了动,又把旁边一个木托盘推了过来。
托盘里堆着小山似的东西:有鸦最爱的亮晶晶碎石,缀着小铃铛的绒球玩具,绣着紫藤花的迷你羽衣,还有许多西方来的高级罐头......
绯举起翅膀揉了揉眼睛,两眼放光:“这些也都是给我的吗?”
“嗯。”富冈义勇应了一声,想起什么,又从兜里掏出一包油纸包装的东西,撕开细绳,一股鲜美的鱼香立刻飘了出来。
他记得绯喜欢小鱼干,上次就吃了许多炭治郎的鱼干,于是街上看到有卖便买了回来:“吃吗?”
小鱼干一直被人揣在怀里,还热乎着,绯被香晕了,忍不住流口水。
要不、吃一口?就吃一口!
毕竟是义勇大人特意给她买的,不能糟蹋了义勇大人的心意。
绯说服了自己:“吃!”
人给嗷嗷待哺的鸦投喂了一条小鱼干。
啃了十四天的花终于吃到好的了,鲜咸的滋味在舌尖弥漫,鸦幸福地眯起眼睛,非常珍惜地细嚼慢咽。
好美味!
第二条小鱼干很快又递到了眼前,鸦下意识张开嘴。
然而就在这时,她脑海中忽然蹦出银子嘲笑她是“土肥圆”的画面!
绯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用力偏开脑袋,闭着眼睛不去看近在咫尺的美味小鱼干:“我、我不吃了。”
不可以,绯,你可是在减肥的鸦!不可以再吃了!
“不喜欢这个口味?”富冈义勇想了想,转而拿起托盘上的高级罐头,“试试这个?甘露寺推荐的,专门给鸟类做的零食。”
绯一愣:“甘露寺大人?”
鸦这才意识到,今天人给鸦买东西,似乎并非一时兴起。
“你最近食欲不佳,精神不振,甘露寺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给了我许多建议。”富冈义勇的声音平静,眼神却很认真,“现在你精神果然好多了。”
绯:“......!”
她没想到,她“悄悄减肥惊艳众鸦(人)”的计划,竟然让义勇大人这么担心,还为此特意去麻烦了甘露寺大人,给她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绯瞬间感动又心虚,飚出两道宽面条泪,土下座承认错误:“呜呜呜呜义勇大人!我对不起你!害你白白担心了这么久,我、我其实只是在偷偷减肥而已……”
富冈义勇深蓝色的眸子里浮起一丝明显的疑惑:“减肥?为什么?”
绯握拳:“因为可恶的银子说我是土肥圆,我一定要悄悄减肥、惊艳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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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土,也不肥,更不圆。”富冈义勇皱眉纠正,“......那精神不振是?”
“因为太饿了,没力气说话。”绯吸了吸鼻子,用翅膀埋起脑袋,心虚的不敢看他。
她以为水柱大人肯定会很生气,然后责罚她的。
可预想中的斥责没等来,反而是一片轻柔的触感落在脸颊。
——富冈义勇正拿着一方干净的手帕,把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绯顺着着他擦脸的动作,迷惑仰头:“义勇大人,你不批评我吗?”
“没事就好。”他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怒意,反倒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从现在起停止你的减肥计划。不必因旁人的一句评价就自寻烦恼,你如今的模样刚刚好。若是再瘦下去,不仅体力会跟不上,连反应能力、飞行速度,都会大打折扣。”
绯呆了呆,没想到他一点不生气,反而鼓励她关心她,再一次感动的眼泪汪汪,炮弹似的冲过去,扑到他肩头:“义勇大人是最好的义勇大人!”
她亲昵地用翅膀抱住人的脑袋,使劲蹭着人的脸,大声宣布:“我最喜欢你了!”
富冈义勇迟疑:“喜欢?”
绯用力点头:“全世界最喜欢!”
鸦的声音热情真挚,面对这般直球的言论,人难得露出了些许无措:“谢谢?”
鸦黏黏糊糊蹭着人:“不客气~”
人继续掏出小鱼干:“吃吗?”
鸦斩钉截铁:“吃!”
9.鸦愿意!
鸦更黏人了。
白日里,鸦亦步亦趋地跟着人,人走到哪儿,鸦就扑棱着翅膀跟到哪儿。
到了夜里,鸦更是直接把超无敌豪华鸦窝叼到人枕边,摆明了要挤在一处睡。
“不行。”富冈义勇看着占了他半个床铺的窝,十动然拒,把鸦的窝放回原位。
但是鸦锲而不舍地把窝挪回来,用毛茸茸的脑袋一个劲蹭人,这般拉扯了三个来回,人终究是扛不住了,低声妥协:“好吧。”
鸦欢呼一声,转头在阴影中露出计划通的笑容。
其实乌鸦一般不会躺在窝里睡觉,而是在屋檐或者树梢上警惕浅眠。
但是绯不一样,她是一只与众不同的鸦,就喜欢像人一样躺着睡觉。
她舒舒服服地躺在窝里,用翅膀盖在身上当被子,闭上眼睛:“晚安!”
富冈义勇低头看她。虽然因为减肥的缘故瘦了一圈,可架不住底子在,这会儿又是平躺的姿势,一下子摊成一圈胖乎乎的鸦饼了。
她入睡很快,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就睡着了,毛茸茸的小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富冈义勇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软乎乎的小肚子,又摸了摸她的脑袋,把被子分出一角盖在她身上,拉绳熄灯。
“......晚安。”
漆黑的房间里,除了自己的呼吸,多了一道细碎的起伏。富冈义勇原以为会不习惯,没想到竟也很快坠入睡梦。
第二天。
绯的减肥计划算是彻底泡汤了,不过倒是阴差阳错重新拾起了吃紫藤花的习惯。
晨练结束后,绯兴冲冲叼着一大把紫藤花回来,充当饭后甜点。
富冈义勇看她吃得正香,忽然想起什么:“吃这么多紫藤花,不会中毒吗?”
紫藤花虽是驱鬼利器,却也带着毒性,误食后可能会出现恶心呕吐等症状。
绯扑棱着翅膀挥挥:“没事哒!吃了之后身体会变得酥酥麻麻,之前隐隐作痛的伤口和没长好的骨头,都不疼了!”
富冈义勇:“......那是痛觉神经被麻痹了,本质就是中毒。”
“是这样吗?”绯呆住,随即又不在意地晃了晃脑袋,“可是我感觉身体好了不少,肌肉也变得更加强壮了。”
说着,她模仿着大力士的模样凹出各种“强壮”的造型,蹦蹦跳跳地显摆。
但富冈义勇却没由着她胡闹,坚持带她去了蝶屋做检查。
蝴蝶忍听说绯长期食用紫藤花,当即神色一凛,亲自给她抽了血样化验。结果出来时,连见多识广的蝴蝶忍都面露诧异。
“这孩子的血液里,有大量未被分解的紫藤花毒素。”
富冈义勇心中一沉:“有办法清除吗?”
蝴蝶忍沉吟片刻,接着道:“但奇怪的是,她血液里还藏着一种未知的生机因子,和紫藤花毒素形成了微妙的共生平衡,暂时没发现明显的脏器损伤。”
“我的建议是先维持现状,每周带她来做一次检测,我观察几个周期的身体变化,再制定针对性方案。”
富冈义勇郑重点头:“麻烦你了,蝴蝶。”
“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蝴蝶忍笑着摆手,目光在他脸上转了转,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富冈先生,你对绯这般上心,若是日后她痊愈了,有了新的主人,你会不会舍不得?”
富冈义勇:“......”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排斥去思考这种可能性。
他陷入了沉默,蝴蝶忍早已习惯他的寡言,没再追问,朝他点头示意,便转身去忙别的事了。
富冈义勇在原地站了会儿,独自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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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走廊,四下寻找绯的身影。
抽完血化验需要时间,绯待不住,早就飞出去玩了。
没走多久,富冈义勇就听见了绯叽叽喳喳的声音,夹杂着另一只鎹鸦的叫嚷,听着像是在吵架。
他脚步加快,转过回廊,先看见了坐在庭院台阶上发呆的时透无一郎,瞬间便明白了——定是绯和无一郎的鎹鸦银子起了冲突。
果不其然,两只乌鸦正悬在空中对峙。
银子的羽毛都炸了起来:“又是你,土肥圆!”
绯也不甘示弱地回怼:“哼,又是你,睫毛怪!”
两只鸦瞪出愤怒的三角眼,扑腾着翅膀在空中互啄,吵得不可开交。
富冈义勇站在廊下看了片刻,眼看银子找准时机,就要朝绯的脑袋啄去,他低唤一声:“绯。”
绯耳朵动了动,知道义勇sama正在看她,顿时浑身充满了力量,猛地一头撞过去,直接把正要攻击的银子顶飞了出去。
“嘎——”银子被撞飞,跌落在屋檐上。
本回合,绯大获全胜!
哼哼~
绯得意地拍了拍翅膀,仰着脑袋地飞回来:“义勇大人!我赢了!”
富冈义勇伸出手臂。
绯立刻雄赳赳气昂昂地落了上去,兴奋地在他臂弯里蹦跶,叽叽喳喳地讲着方才的“战绩”。
富冈义勇认真地听完,拂去她羽毛上的草屑,忽然开口:“绯,往后也留在我身边吧。”
“诶?”绯歪了歪脑袋,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
“宽三郎年纪大了,需要帮手。”富冈义勇顿了顿,垂眸对上她的眼睛,“我会向主公申请,所以——你愿意和他搭档,做我的链鸦吗?”
绯:!!!
绯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超大声:“我愿意!”
10.干天的慈雨
绯没想到,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竟然真的轮到她了。
凭借出色的才华被义勇大人看中、一跃而成最高级别的柱の鸦什么的,她简直是——人生赢鸦!
嘎哈哈哈哈!
绯小翅膀叉腰,仰天长笑。
银子一脸嫌弃:“吵死了。”
绯:“这种时候你应该恭喜我才对啦!”
“哈,这种小事根本无所谓吧,”翅膀优雅地环在胸前,“也就你这么高兴,没见识。”
“切,我没见识?”绯哼哼唧唧揭她短,“那之前‘无一郎无一郎’念个不停的是谁?”
说着,她浮夸地模仿起银子,旋转跳跃,掐着嗓子喊:“无一郎是天才!无一郎最棒了!”
“哈!你闭嘴!”银子恼羞成怒咬她,“我才没有这么恶心,八嘎!”
“你才是八嘎八嘎八嘎!”绯灵敏闪避,高高飞在空中遛了银子好一大圈,又重新落回富冈义勇肩头,“略~追不上追不上~”
她冲银子做了个鬼脸,把银子气得跳脚。
富冈义勇顺了顺她的羽毛:“玩够了?我们走吧。”
绯“昂”了一声,转头朝银子挥挥翅膀:“再见!”
银子忿忿不平地喊:“哼,再也不见!”
绯的心情完全不受影响,高高兴兴哼着歌,周身都冒着愉快的小花花。
富冈义勇:“很开心?”
“开心!”绯举起翅膀,连尾巴上的羽毛都翘得老高,“以后就可以和义勇大人还有太爷爷一直一直在一起啦!”
富冈义勇看着她雀跃的模样,听着她叽叽喳喳说着未来的计划,原本沉静的眼底也不禁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养小动物了。
**
绯斗志昂扬。
她白天进行复健训练,中午向太爷爷学习如何成为一只优秀鎹鸦の技巧,晚上和太爷爷轮班跟着义勇大人巡逻,生活非常充实。
又是一天夜幕降临。
日常的巡逻归来后,富冈义勇突然又收到了紧急任务。
宽三郎年纪大了,外面又下着雨,他风湿的老毛病犯了,此次任务便交给了绯。
这还是绯第一次单独跟着富冈义勇出任务,突然被委以重任,她挺了挺胸给自己打气:“嗨!我会努力的!”
“我们走。”富冈义勇戴上斗笠,快步出门。
绯也披上自己的小雨衣,展翅飞向高空,为人领路。
“东南方向——东南方向直行10里——”
“右转右转——朝西方继续直行——”
......
一小时后,一人一鸦赶到了郊外一栋欧式别墅,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轰隆隆——!”
一道惊雷落下,银白色的闪电划破天际,顷刻间照亮了这栋血色别墅。
是的,血色。
这栋别墅几乎被鲜血染红,在雨水的冲刷下,猩红的血水源源不断从门缝、窗户缝中向外溢出,不敢想象别墅里究竟发生了多么惨烈的悲剧。
绯倒吸一口凉气。
富冈义勇面色沉冷,拔剑出鞘,推开了半掩的大门,打开顶灯。
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狰狞的尸体,他们或惊惧或挣扎,都是在逃跑过程中被彻底剥夺了生的希望,在痛苦中死去。
1、2、3、4、5、6、7......
绯神情黯淡下来,在心里默默数着,跟着富冈义勇一路上楼,一间间房间查看,最终停在了顶楼书房,也是最后一间房间。
书房里的情形最为惨烈,里面是一大一小两具叠在一起的尸体,依稀可以分辨出她们身上正穿着精致的洋装,这对母女应当是这栋别墅的主人。
大人的头和小孩下半身似乎经历了某种非人的压迫,竟直接炸成了一片片血污,只剩小女孩睁着一双彻底失去光彩的空洞的眼睛,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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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3。
整栋别墅,主仆33人,无一人生还。
富冈义勇握着刀柄的手用力攥紧。
他来晚了。
绯难过的飞到那只剩下半截小女孩面前,翅膀小心翼翼地抚上她那双绝望睁大的眼睛,轻轻合拢。
愿你安息。
但就在这时,忽然异变突生。
小女孩嘭得长出了下半身,刚被合上的眼睛唰得睁开,诈尸般跳了起来,身体迅速鬼化。
“爸爸、花、爸爸、坏人、吃掉!”她嘟嘟囔囔得一蹦三尺高,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近在咫尺的绯咬去!
绯:!!!
她吓得在空中一个蛇形走位,这才惊险躲过。下一瞬,富冈义勇的剑招也到了。
“伍之型,干天的慈雨。”
蓝色的剑光温柔又快速地隔断了鬼的脖颈。
鬼的头颅滚落在地,鬼化褪去,重新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那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似乎懵懂地明白了什么,轻声说:“谢谢......”
她最后留恋地看了眼母亲的尸体,小小的身体化作点点尘埃,消散在了空气中。
绯心有戚戚地落在富冈义勇的肩头:“她竟然变成鬼了。”
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证人变成鬼的全过程。
毕竟一般情况下,普通鬼是无法将人变成鬼的,只有鬼王鬼舞辻无惨才有这个能力。
难不成——
“犯下这桩案件的凶手是鬼舞辻无惨?!”
“部分十二鬼月也拥有制造鬼的权利。”富冈义勇收起日轮刀,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但这里的鬼气太过浓郁,要么是上弦之鬼,要么......就是无惨本人。”
绯皱起眉头,回想着刚才小女孩含糊的话语:“她刚才说‘爸爸、花、坏人、吃掉’,会不会是特意留下的死亡讯息?”
11.第 11 章
绯和富冈义勇通过主卧中的洗漱用具发现,生活在这栋别墅的主人,除了这对母女外,还有一位男性。
想必就是小女孩口中的“爸爸”了。
但是无惨或者上弦鬼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喜欢玩过家家游戏,还是想从这对母女身上获得什么东西?
一人一鸦仔细搜查了一遍房间,可惜凶手似乎非常谨慎,暴力摧毁了一切,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对此,富冈义勇心中早有预料,停止了做无用功。
“绯,该走了。”他道,“我会禀明主公,彻查这对母女的身份和人际关系。”
“嗨!稍等我一下!”绯还在忙忙碌碌勘察中,用翅膀举着个和鸦差不多大的放大镜,“就剩最后一块区域了,马上就好!”
说着,她跳到桌子底下,眼睛凑在放大镜前,不肯放过一丝细节。
忽然,一截掉在地上的断臂闯入放大镜的观测范围内。
断臂的手腕上戴着只名贵手表,正是女主人的饰物,手指有些不自然的蜷缩着,像是攥着什么东西。
绯“咦”了一声,丢开放大镜,凑上前查看。
她手脚并用掰开对方僵硬的手指。
“啪嗒。”一个小纸团掉了出来。
绯:!!!
“义勇大人义勇大人!快看我发现了什么!”绯激动地叼起纸团蹦跶出去。
富冈义勇正站在走廊里与刚赶到的隐部队成员交代事宜,闻声立刻回头。
他快步走过来,接过纸团打开。
这似乎是匆忙从某本画册上撕下的半页纸,纸上用彩铅画着一朵青蓝色的花,细长的花瓣向外舒展,花丝向上反卷,幽幽蓝光如暗夜中的流萤,美丽而神秘。
绯站在富冈义勇的肩膀上,勾着脑袋跟他一起看。
这花的轮廓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像是在记忆深处藏了很久的东西,可怎么也抓不住。
她思索着歪歪头:“义勇大人,这是什么花?”
“不知。”富冈义勇缓缓摇头,“我从未见过这种花。”
但能让女主人在临死前藏在掌心,必然是关键线索。
别墅外的暴雨还在下。
绯蹲在富冈义勇的肩头,看着他在废墟中翻找化为碎片的书籍和信件,看着隐的成员们安葬死者、应付警察、到附近镇上打听情报......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关于别墅主人的身份信息,也终于拼凑完整:
女主人香月丽出身百年草药世家,手里握着半个京都的草药供货渠道;丈夫三年前病逝,留下她和女儿,两年前认识了贸易商月彦,与之交往,感情稳定,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月彦经营着一家贸易公司,英俊多金,对母女俩十分体贴,但他从不在白天出门,自称患有严重的皮肤病,见光就会溃烂。
值得一提的是,这片区域近两年几乎没有恶鬼吃人的案件发生,失踪案件更是少的可怜。
“是无惨。”富冈义勇眼眸里满是凝重,“能摆脱吃人的欲望、完美融入人群中的恶鬼,只有鬼舞辻无惨。”
鬼王的名字一出,绯顿时一个激灵。
香月丽能经营这么大的产业,定然是聪明人,结合她留下的死亡讯息,无惨接近她的目的昭然若揭——
恐怕就是想利用香月家在草药方面人脉,寻找那朵幽蓝色的花。
绯和富冈义勇越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即动身前往产屋敷宅邸,拜见主公大人。
当产屋敷耀哉听完汇报,指尖慢慢抚平那染着血迹的半页纸,向来温和平静的脸上终于泛起了波澜。
“千百年来,无惨一直在寻找一样东西。我们只知那东西能助他克服阳光,却从未知晓具体是什么。”
“现在,答案终于揭晓了。”他抬眼看向富冈义勇和绯,目光中满是赞许,“做得好,你们立了大功。”
主公大人真诚的夸赞,让绯心花怒放,飘飘欲仙。
她连忙道出自己对这朵花的似曾相识之感:“主公大人,我觉得我曾经见过这种花,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想起来!”
产屋敷耀哉先是惊讶,随即笑了,温柔地摸了摸绯的头顶:“谢谢你,绯。那就拜托你了。”
绯啪叽立正:“嗨!保证完成任务!”
从这以后,绯便陷入了“苦思冥想”模式。
吃饭时会突然盯着碗里的小鱼干陷入沉思,睡觉时会默默望着窗外的月亮回忆,其他时候都泡在产屋敷家的藏书阁中,和主公大人的孩子们一起在孤本中寻找花的线索。
富冈义勇和宽三郎看在眼里,默默包揽了所有琐事。
每次出任务归来,富冈义勇都会给绯带点好吃的好玩的,宽三郎也会时不时带回来各种亮晶晶石头,好让她换换心情。
就这样,一个礼拜过去了。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天夜里,绯团在富冈义勇枕边的鸦窝里,翅膀盖在肚子上,一脸严肃地对着窗外的月亮进行了一番冥想和回忆。
回忆着回忆着,她的眼皮逐渐耷拉下来,朦朦胧胧感觉到旁边有人给她盖上了被子,接着意识便沉入一片朦胧的光影中。
她梦到了她的第一个主人,花岛美莎——那个总把她揣在怀里,给她喂超好吃小鱼干的女孩子。
美莎的笑容很灿烂,像春日的阳光。
可画面突然一转,绯看到高悬的残月,看到阴暗的小巷,看到恶鬼尖利的獠牙,看到美莎最后缓缓垂下的、染血的手。
美莎死了。
那是绯第一次直面人类死亡。
死去的还是美莎,是和她朝夕相伴的主人。
美莎下葬后,绯哭着飞离了墓园,漫无目的地飞行着,从天亮飞到天黑,只想将心中积压的悲伤一股脑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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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她抽抽噎噎飞到了一片深山里,看到一片墓地,不禁触景生情,抱着一块刻着陌生名字的墓碑哭了一场,最后哭累了,蜷缩在墓碑旁睡了过去。
直到朝阳越过山巅,金色的光芒照在身上,绯终于醒了。
她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发现墓碑旁开着一朵青蓝色的花。
那时她饿得厉害,嗷呜一口把花吃了,不好吃,又啃了点草,收拾好心情,飞回鬼杀队。
当时绯只当那是寻常野花,根本没在意,但是现在身处梦境中,模糊的记忆重现,她顿时发现,当时她吃的花,和纸团上画的几乎一模一样。
细长的花瓣,卷曲的花丝,在阳光下折射出漂亮的蓝色光晕......
梦境里的花朵越来越清晰,绯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她当年吃的,竟然是无惨找了千年的花!
激动的情绪顺着血液流遍全身,身体里像是有什么沉睡已久的东西被唤醒,骨头缝里又酸又胀。
她哼哼唧唧翻了个身,意识陷在梦境的余韵中,完全没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惊人的变化:
黑羽褪去,化作细腻白皙的肌肤;尖锐的利爪消失,露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蜷缩的身形在被子底下缓缓舒展开来,影影绰绰勾勒出少女曼妙轮廓......
富冈义勇猛然惊醒。
他习惯了枕边睡着一只小巧的乌鸦,此刻身侧突如其来的重量让他瞬间绷紧了神经。
他敏锐的睁开眼睛,视线右移。
月光透过半开的纸窗洒进来,让他轻而易举地看清了躺在身侧的女子——女子?!
富冈义勇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下意识地起身拔剑。
为什么他完全没有察觉?是血鬼术吗?
“锵——”日轮刀出鞘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寂静,冰冷的刀锋稳稳停在少女的脖颈前。
他做好了随时斩下恶鬼头颅的准备,可看着对方熟睡的脸,指尖却莫名顿了一下。
明明是一张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庞,却叫他感到了一种奇异的熟悉。
而就在这时。
少女睫毛颤了颤,似是被刀锋的寒气惊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暗红色的眼眸,懵懂地看过来,在四目相对的刹那,她的双眼瞬间被点亮了。
“义勇大人!”少女惊喜地扑上前,完全没在意还架在她颈边的日轮刀,“我想起来了!我找到那朵花了!就是我当年在墓地里吃的那朵!”
富冈义勇:“......”
等等。
这双眼睛,这个声音——是绯?!
他再一次瞳孔地震,警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茫然。
他迟疑地看向扑在自己怀里的少女,又低头看了看地上散落的几根黑色羽毛,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的鸦,成精了?
12.异性不可同处一室
除了鸦突然变成人这一点。
富冈义勇还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她,没穿衣服。
他下意识想推开她,但是根本无处下手,只能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任由她抱着他的脖子、紧贴着他,毫无保留。
......太近了。
向来灵活的身体此刻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富冈义勇在心里催促着自己。
动起来,快动起来。
终于,他僵硬的手重新恢复了行动力。
他抬手想按住她的肩膀拉开距离,然而指尖刚碰上,却瞬间被那光裸细腻的肌肤触感震住,手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无处安放地悬在空中。
而正絮絮叨叨讲着梦境的绯终于察觉到不对,停下话头。
“义勇大人,你的耳朵怎么红了?”她担心地捧起他的脸,凑近了左右打量。
小动物是没有和主人保持社交距离的意识的。
她凑得极近,呼吸拂过他的下颌,两人几乎是脸贴着脸。
富冈义勇素来沉稳的呼吸乱了节拍,耳尖的红意迅速蔓延,连脸颊都染上了一层薄热。
“绯......”他想开口让她退开,可刚发出一个音节,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愣了愣,下意识闭了嘴。
绯立刻睁大眼睛,忧心忡忡:“义勇大人,你生病了!”
“我没事。”义勇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原样。
“肯定是生病了!”绯一脸不认同,“脸又红又烫,声音也哑了,连人都萎靡的缩小了!”
说着,她还伸手在他脸侧比了比:“以前你的脸有我两个翅膀那么大,现在只有我一只手——”
等等!手?!
绯的话音戛然而止,呆若木鸡地看着自己的手,白皙、纤细,长长短短五根手指头,还带有人类的掌纹。
可她怎么会有手呢?!
绯惊恐万分,发出尖锐的爆鸣:“我的翅膀,我的翅膀不见了!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冷静点,绯。”富冈义勇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安抚的力量,“不是我缩小了,是你变成人了。”
“诶——?!”
绯震惊地低头,视线扫过自己陌生的身体,整只鸦,不,整个人都僵住了。
富冈义勇趁她松开自己的间隙,飞快拿起桌上的羽织给她披上,再把她整个人塞进了被子里。
于是绯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裹在温暖的被子里,只露出一颗发懵的脑袋。
绯:?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义勇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叠得整齐的和服,放在她枕边。
“先把衣服穿好。”富冈义勇的声音依旧平稳,只是耳尖的红意还未褪去。
留下这句话,他便转身匆匆离开,推拉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内外的视线。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绯一个人。
她看看自己陌生的手,试探地摸了摸自己陌生的身体,指尖的触感陌生又怪异。
未知的恐惧突然涌上心头,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手忙脚乱地抓过和服往身上套。
领口穿反了,腰带缠成一团,可她顾不上这些,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就往门口跑。
她还没完全适应这具人类的身体,刚拉开门就被门槛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扑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
是富冈义勇。
绯还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守在门口,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眼泪汪汪地扑过去:
“义勇大人!义勇大人!我怎么变成人了!我好害怕,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富冈义勇的身体僵了一下,迟疑片刻,才有些生疏地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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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别害怕,有我在。”
这句安抚像打开了闸门,绯原本憋着的眼泪瞬间决堤,抱着人大哭一场。
富冈义勇沉默地任由她宣泄情绪,把她压在衣服里的长发抽出来,给她绑了个低马尾,接着又帮她把穿得乱七八糟的和服整理好。
——那是他刚当上柱搬过来时的衣服,但对绯来说,还是太大了。
他将过长的下摆向上折起,摆正领口的衣襟,仔细系好腰带。
在他有条不紊的动作中,绯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小小声:“谢谢。”
“我让宽三郎给主公去了信。”富冈义勇递给她一方手帕,“今晚先休息,明早我们就动身去拜访主公弄清你身上的变化。”
“嗯!”绯吸吸鼻子,用力点头。
富冈义勇拉着她走到客房门口,推开了门。
绯一看这架势,意识到他是想让她一个人住这里,立刻惊恐地抱住他的手臂不放:“我不要一个人!我要和你一起!”
她已经突然从鸦变成人了,要是突然又从人变成恶鬼怎么办?
富冈义勇:“不行,异性不可同处一室。”
“可我是乌鸦呀,我们以前一直住在一起的!”绯双手合十,可怜巴巴,“拜托了,我真的好害怕。”
富冈义勇陷入沉默。
“拜托了——”绯继续双手合十,仰着头露出blingbling的祈求小眼神。
富冈义勇被闪到了眼睛,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他自己说:“好吧。”
“好耶!”
绯欢呼一声,不给他反悔的机会,一溜烟搬了套新的被褥,在富冈义勇的床铺旁边摆好,嗖的躺进去盖上被子,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等着他过来。
富冈义勇:“......”
他站在原地,看着两张紧紧挨在一起的床铺,突然有些迈不开腿。
13.闪亮登场
富冈义勇把他的床铺挪到了房间另一头。
绯看着两人之间隔着的超长距离,鼓起了脸:盯——
顶着那道灼热的谴责目光,富冈义勇默默拉上被子,闭上眼睛。
绯持续盯了人好一会儿,才终于收回视线开始研究自己的新身体。
做人的感觉和当鸦的感觉很不一样,最初的害怕褪去后迎来的是新奇,她一会儿举起胳膊看看自己的手,一会儿翘起脚看看自己的腿,自娱自乐玩得不亦乐乎。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了自己的新身体后,绯又把目光投向了富冈义勇。
人看人和鸦看人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
以前义勇大人对鸦来说是庞然大物,是像大山一样、非常威严可靠的存在。
但现在,义勇大人一下子变小了诶!和她差不多大了!
绯突然兴奋,蹭得一下爬起来,鬼鬼祟祟摸到富冈义勇旁边。
他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端端正正的平躺在枕头上,皮肤很白,半长的黑发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肩头、散落在颈侧,和平常束发时的一丝不苟有很大的区别。
具体区别在哪里,绯也说不清,就是觉得好看、很好看!
而且义勇大人的睫毛好长哦!比银子的睫毛还要浓密!在眼脸落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
她忍不住伸手想要碰碰他的睫毛......
“绯。”富冈义勇突然睁眼,抓住她伸过来的手腕,静静看着她,“你在做什么?”
绯猝不及防被抓包,跌入那双深海一样的眼瞳中。
她呆了呆:“看你。”
富冈义勇:“看我做什么?”
绯斩钉截铁:“你好看!”
富冈义勇忽然豆豆眼:?
绯看着他的表情,眼睛更亮了——义勇大人连发呆都这么好看!
哇酷哇酷!
她相当自然地挤到人旁边,还当自己是毛团子,像以前一样抱着人就是猛猛吸。
富冈义勇一时不察被抱了正着,陌生柔软的触感传来,侵袭着所有感官。
他浑身一僵。
下一秒,绯只觉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捆起来丢回了自己的床铺上。
“诶——?!”
发生什么了?
绯呆若木鸡,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用来束被子的锦带绑住了。
是义勇大人做的吗?动作也太快了吧!
富冈义勇蹲在旁边,伸手给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平躺姿势,又检查了一遍锦带的松紧,确保锦带只会束缚她的行动而不会妨碍血液循环。
最后他给她拉好被子,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平静:“睡吧。”
然后转身就走了、就走了。
绯:“......!”
不管她怎么请求富冈义勇都不为所动,自己挣扎了半天又挣不开,只好不情不愿地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她本来以为发生这么多事,还被绑住了手脚,肯定睡不着,但没想到眼睛刚闭上,就陷入了梦乡,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
由于绯睡得太熟,富冈义勇都叫不醒她。
最后还是宽三郎出马:“绯!绯!起床了!起床了!”
那粗粝又极具穿透力的嗓音、再加上血脉压制,绯的瞌睡虫终于被赶跑了,
“太爷爷。”她揉着眼睛坐起来,迷迷糊糊问,“我变回来了吗?”
她还心存幻想,盼望着睡一觉就变回鸦呢。
宽三郎轻叹一声,用翅膀摸了摸她的脑袋:“其实当人也不错。”
听他这么说,绯就知道自己还是人类模样,顿时垮下脸,抱住自家太爷爷,飙出两道宽面条泪:“哇呜太爷爷!我怎么突然就变成人了,以后我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宽三郎被紧紧抱住,扑腾着翅膀挣扎:“等、等一下,老夫要喘不过气了嘎!”
最后还是富冈义勇解救了宽三郎。
——他给绯带回来了一整套全新的和服,是他一大清早下山去成衣店买来的。
这是一件淡紫色的和服,衣料柔软顺滑,上面绣着繁复又雅致的紫藤花纹样,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绯本来就是只爱漂亮的鸦,一见到这么好看的新衣服,顿时忘了哭,眼睛都看直了,立刻放开宽三郎凑了过去。
“是给我的吗?”她惊喜的碰了碰新衣服,眼里蹦出爱心。
富冈义勇点头:“你试试尺寸,不合身我再去换。”
虽然这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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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穿的普通款和服,但对新手来说穿起来也不容易,为此富冈义勇特意找老板娘画了一张说明示意图。
绯就照着说明书上的步骤来,虽然动作有点磕碰,好在最后总算一步不落地穿好了!
尺寸正好,非常合身!
绯兴奋地推开拉门,自带音效,闪亮登场:“当当——”
她跑去抓住鸦:“我好看吗?”
鸦:“好看好看。”
她又跑去抓住人:“我好看吗?”
人:“.....好看。”
绯这才高兴松手,又提着下摆跑到镜子前转来转去。
她忽然体会到了变成人的好处!
虽然没有漂亮的羽毛了,但是可以穿各种各样的漂亮衣服诶!
富冈义勇帮她把长发简单扎成一束,再穿上配套的足袋和木屐,绯看起来便是个十足的美少女啦。
准备就绪,两人准备出发前往产屋敷宅。
绯一想到马上就要以全新的面貌拜见主公大人,还有点小激动呢。
然而踏出门,绯突然又如临大敌。
“怎么了?”富冈义勇回身看来。
“这个鞋,不稳!”绯扶着墙,她一抬脚鞋子就往下掉,脚下还站不稳,差点摔一大跤。
“第一次木屐可能会不习惯。”富冈义勇想了想,把手臂递过去,“扶着我,慢慢走。”
“嗯!”绯立刻牢牢抓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迈步。
就这样,两人沿着绿荫道慢慢走着。
道路两旁种满了紫藤花,藤蔓攀着竹架,开出一串串淡紫色的花穗。阳光正好,透过花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绯的脚步渐渐平稳起来,但是她没有松手,继续拽着富冈义勇的袖子,嘴里哼起了轻快的小调。
富冈义勇任由她拉着,与她的步调保持一致,安静的听着。
“......富冈?”突然,一道疑惑又诧异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两人回过头。
只见不死川实弥扛着把木刀站在不远处,目光死死锁在两人几乎交叠在一起的手上,表情活像见了鬼。
富冈这傲慢的家伙,向来摆着个生人勿近的阴暗脸,竟然会有女朋友?!
14.蓝色彼岸花
不死川实弥今早约了伊黑小芭内切磋,两人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
他总结着刚才战斗心得,心情不错地返回自己的府邸。
一会儿的早餐,就吃抹茶和萩饼吧。
但走到半路,他的余光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双拼羽织。
富冈?
他的嘴角顿时向下压了压,眼神不善地看过去——
等一下。
富冈身边怎么有个女人?
甚至两人还在悠哉悠哉地手牵手散步?!
不死川实弥的眼睛倏地睁大:“富冈?”
可他从来没见过富冈义勇和哪个人走得这么近过。
那家伙向来冷漠又疏离,对谁都爱答不理,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一定是认错人了。
多半是哪个狂热的水柱崇拜者,模仿了他那身羽织造型——这个假设想想也够恶心的,可总比“富冈义勇谈恋爱”这个惊悚的事实要容易接受。
不死川实弥捏着鼻子在心中自圆其说。
但下一秒,前方的两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转过头来。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那双毫无高光的眼睛,不是富冈义勇是谁?
不死川实弥:“......”
空气瞬间凝固。
他盯着两人交叠的手臂看了半晌,才勉强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牵手,只是拽着袖子——但这也很离谱啊喂!!
富冈他不是最瞧不起人吗?
不是对谁都懒得搭理吗?
不是向来把“拒人于千里之外”刻在骨子里吗?
怎么突然就有女朋友了?
到底为什么会有人看上这种冷冰冰的家伙啊?!
不死川实弥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如遭雷劈。
虽然他自己现阶段根本没心思考虑感情的事,但一想到富冈义勇竟然成了九柱里第二个脱单的,心底就莫名窜起一股“被比下去”的不爽感。
反观富冈义勇,完全没察觉到不死川实弥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微微颔首:“不死川。”
绯也热情地朝他招招手:“不死川大人,早上好!”
“......啊,噢、早。”不死川实弥看向绯,嘴角抽了抽。
喂喂喂,不是吧,富冈竟然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而且光从气场就能看出来,这是个天真到极点的家伙,眼里没有半分阴霾。
原来富冈喜欢这种类型?
和他本人完全是两个极端啊。
不死川实弥心中愈发微妙,只觉得自己对富冈义勇多年的固有印象,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得稀碎。
啧。
他干脆眼不见为净地摆摆手:“行了,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说罢,不等两人回应,便猛地转头,脚步匆匆地往反方向走去。
绯看着他仓促离去的背影,疑惑地歪了歪头:“不死川大人怎么又往回走了?”
富冈义勇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可能突然想起有什么事吧。”
“哦。”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两人不再纠结此事,继续朝着产屋敷宅的方向走去。
走了约莫半刻钟,前方突然出现两名身着黑衣、蒙着面的隐成员,他们快步上前拦住了两人,躬身行礼道:
“富冈大人,这位小姐,前方便是主公大人的居所核心区域。按照规定,访客需蒙眼堵耳,由我等分段背负前行,还请配合。”
绯微微一惊,随即便由隐成员上前为自己蒙眼堵耳。
她当然知道鬼杀队为了保护主公居所的保密性,一直有这样的规定,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犯嘀咕:
她可是主公的鎹鸦诶,产屋敷宅的路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怎么主公大人还把她当成普通访客安排了?
富冈义勇却瞬间领会了主公的用意——这是想暂时隐瞒绯的身份,避免不必要的骚动。
他看向隐成员:“不必麻烦,我来背她。”这样一来,也省去了多名隐成员更替背负的麻烦。
两名隐成员瞬间诧异抬眸,对上富冈义勇毫无波澜的眼睛后,又一个激灵,赶紧退到一旁,轻轻将绯转了个方向,推到富冈义勇旁边。
绯:“义勇大人,你背我吗?”
“嗯。”富冈义勇在她面前蹲下,“上来吧。”
绯摸索着攀上他的肩膀,下一秒便被一股平稳的力量托起,稳稳地趴在了他的背上。
“哇!”眼睛和耳朵都被蒙住,剩下的感官变得格外敏锐,突然拔高的海拔让她兴奋地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收紧手臂,牢牢抱住了富冈义勇的脖子。
柔软的触感撞在背脊,富冈义勇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耳根微微发烫,随即又恢复了平稳的步调。
绯倒是自娱自乐地玩了起来。一只手紧紧抱着富冈义勇的脖子,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摆了个冲刺的POSE:“冲鸭!”
富冈义勇默不作声地加快了脚步。
就这样,在绯单方面的叽叽喳喳、富冈义勇的偶尔应声下,两人终于抵达了产屋敷宅。
“看到你们这么要好,我就放心了。”产屋敷耀哉微微一笑。
听到熟悉的声音,绯立刻摘掉眼罩,就看到产屋敷耀哉坐在庭院的紫藤花下,正微笑着看向他们。
“主公大人!”绯眼睛一亮,从富冈义勇背上跳下来,小跑到庭院里,哧溜一下跪坐在产屋敷耀哉身边,眼巴巴问,“我是绯,我变成人了!您还认得出我吗?”
“当然认得出。绯的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
产屋敷耀哉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风,他伸出手,像以前对待那只红色眼睛的鎹鸦一样,轻轻摸了摸绯的头。
“突然变成人类,心里一定很害怕吧?”
他的语气里满是理解与共情,仿佛能精准地察觉到她心底的不安,绯的眼中瞬间浮现出泪花。
但她很快用袖子擦掉眼泪,用力摇了摇头:“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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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主公大人、义勇大人,还有太爷爷在,我一点都不怕!”
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既像是在回应产屋敷耀哉,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我们绯,真是个坚强的孩子。”产屋敷耀哉欣慰地笑了笑,随即对身边的侍从吩咐道,“先请医师来为绯检查一下身体吧。”
很快,两名医师匆匆赶来。
一位是负责产屋敷家族健康的专属医师,另一位则是常年给鎹鸦看病的兽医。
两人仔细地为绯做了全面检查,最终得出的结论,与之前在蝶屋的检查结果一致:除了体内残留有过量的紫藤花毒素外,绯的身体非常健康,没有任何异常。
听到这个结果,产屋敷耀哉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又轻声询问起绯变成人类的前因后果。
“是这样的!”绯顿时来了精神,手舞足蹈地把自己如何梦见那一株蓝色的花、如何吃掉了花,如何发现自己变成人类的过程说了一遍,“然后我就变成现在这样啦!”
产屋敷耀哉听完,若有所思:“你误食的那朵花,想必就是蓝色彼岸花了。”
“蓝色彼岸花?”绯愣了一下,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
产屋敷耀哉缓缓解释道:“昨天晚上,辉利哉在一本古老的手稿中,翻到了一张特殊药方。”
“那药方里提到了一味名为‘蓝色彼岸花’的药材,据说只要服下它,就能克服阳光的灼烧,成为真正的完美生物。我想,这朵花,正是无惨穷尽一生都在寻找的东西。”
“原来如此!”绯恍然大悟,“那我吃掉的那朵花,肯定就是蓝色彼岸花了!怪不得我能变成人,难道说,我也进化成完美生物啦?”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产屋敷耀哉微笑道,“绯,你还记得那朵花是在哪里发现的吗?”
“记得。”鎹鸦天生就拥有极强的方向感,绯稍加回忆,便在地图上圈出了一个位置,“就在这片深山里!”
一直沉默地跪坐在一旁的富冈义勇,目光落在地图上的圆圈处时,瞳孔骤然一缩,惊讶地蹙起了眉:“这里是......”
“是炭治郎的家乡。”产屋敷耀哉也一眼认出了这个地方,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露出了然的神情。
“祢豆子被转化成了鬼,袭击炭治郎一家的,要么是上弦之鬼,要么就是无惨本人。看来,他们当时也发现了蓝色彼岸花的踪迹。”
富冈义勇立刻请命:“我现在就出发,去那里查看情况。”
“别急,义勇。”产屋敷耀哉轻轻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已经过去两年了,无惨依旧畏惧阳光,可见他们当时并未得手。”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富冈义勇和绯身上,语气郑重地说道:“不过,义勇,绯,接下来确实要劳烦你们二位跑一趟。”
“请你们前往炭治郎的家乡,看看能否将蓝色彼岸花带回来。我有预感,这朵花,将会是我们战胜无惨的关键性突破。”
“是!”两人齐声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