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 第183章 灯下黑 暖阁内,灯火通明。 皇帝看着高公公亲手捧上来的紫檀木提盒,以及盒中那三本账册和大量信件,面色沉凝如水。 他先拿起了《甲戌年清账》。 随着书页一页页翻过,他的脸色从铁青,到涨红,最终化为一片骇人的苍白。 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几乎要将那册子捏碎。 账册上,一笔笔巨额的贪墨,一项项触目惊心的权钱交易,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朝臣、将领、地方大员的名字…… 如同一把把淬毒的匕首,刺穿了他对朝局、对臣子、甚至对亲情的认知。 接着是那些书信。 与朝臣勾结,与边将密谋,与地方豪强利益输送…… 而最后那几封用特殊羊皮纸书写、盖着狰狞狼头火漆印的蛮族密信,以及附上的、标注详细的地图和阴毒计划,则彻底点燃了皇帝心中最后一丝容忍的火焰。 “逆子!逆子!!!父皇当初就该……” 皇帝猛地将手中的账册狠狠摔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喷薄出的怒火与痛心几乎要化为实质。 “贪墨国帑,构陷忠良,结党营私,如今竟敢勾结蛮族,祸乱家国,欲毁我大周根基!其心可诛!其罪当诛九族!” 狂怒的咆哮在暖阁中回荡,吓得侍立的宫人噤若寒蝉,跪伏在地。 褚景彦亦跪地,沉声道:“陛下息怒!龙体要紧。 如今铁证如山,二王爷萧瑜罪孽滔天,天人共愤。当务之急,是立刻下旨,擒拿此獠及其党羽,肃清朝纲,以正国法,以安天下民心。” 皇帝喘着粗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眼中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杀意。 他转向高公公和褚景彦,一字一句,如同冰珠砸落玉盘: “传朕旨意,废庶人萧瑜,削其宗籍,去其玉牒。 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同龙禁尉,凡提供线索属实者,赏金千两,赐爵。 凡敢藏匿包庇者,以同谋论处,满门抄斩! 给朕画出海捕文书,各州府县、关隘码头,张榜悬赏,朕要这个祸国殃民的逆贼,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臣等遵旨!” 褚景彦与高公公凛然领命。 “还有。”皇帝的目光落在那紫檀木盒上,声音更冷,“根据这些账册信件,给朕彻查。 无论涉及谁,官职多高,背景多深,一律给朕揪出来,该罢官的罢官,该下狱的下狱,该杀头的……一个也不许放过! 褚景彦,此案仍由你总领,三司协同,给朕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臣,誓死完成陛下重托。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将所有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以慰忠魂,以儆效尤!” 褚景彦重重叩首,声音铿锵。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场席卷整个大周朝野的廉政风暴,将正式拉开序幕。而他和周颂宜,也将站在这风暴的最前沿。 就在圣旨即将拟就发出之时,一名龙禁尉校尉急匆匆在暖阁外求见,带来一个消息。 宝相寺留守监视的人发现,寺内似乎有极其隐秘的异动,怀疑萧瑜或其核心党羽,可能并未远遁,反而利用寺庙复杂的地形和密道,玩了一出灯下黑。 皇帝和褚景彦对视一眼,眼中寒光更盛。 好一个狡猾的萧瑜。 但这一次,天网已张,任你如何狡诈,也休想逃脱。 喜欢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请大家收藏:()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4章 掳走许津南 圣旨如惊雷传遍朝野,二王爷萧瑜及其党羽被全国通缉,画像与海捕文书贴满各州府县的要道关隘。 萧瑜却仿佛彻底消失在空气中,连带着他身边最核心的几个谋士与护卫也杳无踪迹。 宝相寺的异动经查实,只是几名留守的、不知情的低级僧侣在慌乱转移一些普通经卷财物,真正的核心人物早已金蝉脱壳。 皇帝震怒之余,严令加强京城与皇宫守卫,特别是对皇后及即将临盆的皇子安危,增派了数倍兵力。 褚景彦则坐镇刑部,依据暗账和密信上的名单,开始有条不紊地展开清洗。 一时间,朝中人人自危,与二王爷有过往来者纷纷上书自辩,或暗中寻求门路。 然而,风暴的中心往往最是平静,平静之下,则是更为汹涌的暗流。 萧瑜并未逃远,他利用多年经营的地下网络和蛮族提供的秘密据点,就藏匿在京城外不足百里的一处隐秘庄子里。 这里机关重重,易守难攻,且有密道通往外界。 “王爷,李运友那个软骨头,怕是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 昏暗的密室内,一名面容阴鸷的谋士低声道,“褚景彦拿到了暗账,我们的名单……大半暴露了。” 萧瑜坐在阴影里,把玩着一枚墨玉扳指,脸上没有任何慌乱,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 “暴露了又如何?名单上的人,大半本就是墙头草,或可弃之如敝履。真正要紧的,是皇帝和褚景彦必须死,还有那个屡坏我好事的周颂宜!” “可是王爷,如今京城戒备森严,宫中更是铁桶一般,我们的人折损严重,想要刺杀,难如登天。” 另一名护卫头领皱眉道。 “刺杀?” 萧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是下策,我们要让他们,从内部乱起来,让他们自顾不暇!” 他的目光投向一直沉默坐在角落、脸色依旧苍白却带着刻骨恨意的阿史那云: “公主,你们蛮族秘药中,可有一种,能让人看起来像是突发急症,且症状与孕妇产厄或婴孩先天不足极为相似的?” 阿史那云眼中寒光一闪:“有,母子连心散,无色无味,服下后,母体虚弱出血,胎儿躁动不安乃至……看似先天不足而夭折。 且事后极难查出毒物痕迹,多会归咎于体质或产厄。” “好!” 萧瑜抚掌,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皇帝不是最紧张他那未出世的嫡子吗?皇后不是即将临盆吗?我们就送他们一份大礼!” 他顿了顿,看向谋士:“我们手里,是不是还有一张牌?镇国侯府那个不成器的世子,许津南。” 谋士点头:“是。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他,他伤势未愈,且周颂宜似乎念在他那次救人,允许他偶尔出入周府治疗换药。” “这是个机会。” 萧瑜冷冷道,“许承业那个老狐狸,最近似乎想跟我们撇清关系? 那就让他儿子,再为我们办最后一件事。把他请来,好好劝劝他。” 天牢深处,李运友在交代完所有事情后,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与等待之中。 他知道自己背叛了萧瑜,唯一的希望就是朝廷的庇护。 褚景彦也增加了看守,饮食皆经严格检查。 然而,萧瑜的势力盘根错节,远超想象。 一名在刑部大牢干了十几年、看似老实巴交的狱吏,实则是萧瑜早年埋下的最深暗桩之一。 他利用职务之便,在李运友的饮水中,加入了微量的、混合多种药材的慢性毒剂。 这种毒不会立刻致命,但会逐渐侵蚀心肺,最后看起来像是惊惧过度引发旧疾突发,暴毙而亡。 三日后,李运友在牢房中无声无息地断了气,死状与突发心疾无异。 经验最丰富的仵作也未能立即查出中毒迹象,只归咎于其身体本就油尽灯枯。这条重要的线索人证,就此湮灭。 几乎在同一时间,许津南在从周府换药返回镇国侯府的半路上,被一群伪装成地痞流氓、实则身手矫健的人强行掳走,塞进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消失在小巷深处。 侯府的人发现世子失踪,顿时大乱,许承业又惊又怒,立刻意识到是萧瑜出手了。 他不敢声张,只能一边派出心腹暗中寻找,一边忧心如焚,预感有更大的阴谋即将降临。 喜欢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请大家收藏:()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5章 绑架 皇后临盆在即,迁居到守卫最严密的坤宁宫后殿静养。 所有饮食、用具、进出的宫人嬷嬷,都经过层层筛选和检查。 百密一疏。 皇后身边一位伺候梳头、看似最不起眼的二等宫女,其家人早已被萧瑜控制。 在巨大的恐惧和威胁下,她将一小包阿史那云提供的母子连心散,混入了皇后每日必服的安胎药中。 这药性极缓,初期只是让皇后略感疲惫、心悸。 御医诊脉,只以为是临近生产,气血消耗所致,开了些温和的补益之剂。 直到三日后,皇后突然在晨起时见红,腹痛不止,却非正常产兆,气息迅速微弱下去,腹中胎儿胎动也变得异常剧烈,而后又诡异地减弱。 “不好了,皇后娘娘血崩!快传太医!传周神医!” 坤宁宫瞬间乱作一团。 皇帝正在早朝,闻讯惊得手中奏折落地,立刻罢朝赶往坤宁宫。 太医署的太医们轮番上阵,用尽方法却只能勉强稳住皇后一丝气息,对那诡异的出血和胎儿急速衰弱的迹象束手无策,一个个面如土色。 “陛下,娘娘此症来得古怪凶险,臣等……臣等无力回天,胎儿恐也难保啊!” 院使赵文渊跪地颤声禀报,老泪纵横。 皇帝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住。 就在这绝望时刻,周颂宜被急召入宫。 她刚为褚景彦施完针,闻讯立刻提起药箱赶来。 诊视过后,周颂宜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皇后脉象紊乱虚弱,出血不止,但血色并非纯粹虚症应有的淡红,而是隐隐带着一丝不正常的黯色。 更让她心惊的是,通过特制的听筒倾听胎心,那原本有力的搏动变得急速而微弱,节奏诡异。 “是毒。” 周颂宜斩钉截铁,声音冰冷,“一种极其阴损、针对孕妇和胎儿的慢性混合毒药,毒性已深入母体与胎儿血脉。” “毒?” 皇帝暴怒,“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谋害朕的皇后和皇儿!周颂宜,你可能救?” “臣女尽力!” 周颂宜没有时间愤怒,她立刻进入一种全神贯注的救治状态。 她先以金针刺穴,护住皇后心脉要害,强行吊住那缕生机。 然后开出药方,命人速速煎来,内服外敷双管齐下,旨在中和毒性,固本培元。 对于胎儿,她采用了一种极其冒险的方法。 以特殊手法按摩皇后腹部穴位,配合针灸,试图引导部分药力透过胎盘,为胎儿争取一线生机,同时开出极温和的保胎药由皇后服用。 这是一场与死神赛跑的较量。 周颂宜寸步不离守在皇后床边,不断调整方案,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皇帝亲自坐镇外间,脸色铁青,宫中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就在周颂宜全力救治皇后之时,褚景彦收到了第二封匿名信。 这次,信的内容让他遍体生寒。 “欲救许津南,让周颂宜独自携母子连心散解药,于明日卯时,至城西废弃砖窑交换。 若多一人,或耍花样,立杀许津南,且皇后皇子之毒,天下无人能解。” 随信附上的,还有许津南随身佩戴的一枚玉佩。 信中的母子连心散之名,与周颂宜判断的皇后所中之毒完全吻合。 显然,下毒者和绑架者是一伙的,甚至可能就是萧瑜和蛮族公主本人。 他们的目标,不仅是害死皇后皇子,扰乱朝纲,更是要将周颂宜这个最大的威胁引出来除掉! 褚景彦又惊又怒,立刻将密信呈报皇帝。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却陷入两难。 皇后皇子命悬一线,全赖周颂宜救治。 若让周颂宜去冒险,万一有失,皇后皇子恐怕…… 可若不去,许津南必死,对方也必不会交出解药,皇后皇子同样危险。 “陛下,臣愿代替内子前去!” 褚景彦跪地请命。 皇帝摇头,声音沙哑:“信中指明要周颂宜,且要解药。他们就是冲着周神医来的。 许津南……虽其有罪,但其本人近来确有悔改之举,且救护周卿,于国有微功,于私……唉。” 消息传到坤宁宫内。 经过周颂宜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抢救,皇后气息终于稍微稳住了些,出血渐止,但胎儿情况依旧危急,周颂宜判断,若十二个时辰内得不到对症解药,胎儿定然不保,皇后也会元气大伤,落下终身病根。 周颂宜听完褚景彦转述的交换条件,擦去额角的汗,眼神平静得可怕:“我去。” “阿宜,那是陷阱!” 褚景彦紧紧抓住她的手臂,眼中满是血丝和恐惧。 “我知道。” 周颂宜看着他,又看看内间昏迷的皇后,“但皇后和皇子的毒需要解药,许津南的命也不能不救。 最重要的是,不除掉萧瑜和阿史那云,他们还会有无穷无尽的毒计,这是个机会,将他们引出来的机会。” “太危险了,我绝不同意。” 褚景彦几乎是在低吼。 周颂宜反手握住他的手,声音轻而坚定:“景彦,还记得我说过吗?我们与他们的斗争,不死不休。 躲是躲不过去的。我会准备好解药,也会准备好礼物。你放心,我不会独自去。” 她附在褚景彦耳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褚景彦听完,脸色变幻,最终,紧紧抱了她一下,咬牙道:“好!按你说的办!但我要在最近的地方接应!你若有事,我……” “不会有事。” 周颂宜打断他,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勇气的光芒。 喜欢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请大家收藏:()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6章 解药 周颂宜的眼神冷静如寒潭深水,“阿史那云精于用毒,对药性必然敏感。 真正的解药需根据毒性深浅和中毒时间精细调配,绝无可能提前备好通用之方。 所以,他们索要解药是假,逼我现身、验证我是否真能解毒,并伺机除掉我,才是真。” “所以你的解药……”褚景彦若有所悟。 “将是能暂时激发人体元气、造成毒性被压制假象的回光返照散。”周颂宜从药箱底层取出几个不同颜色的瓷瓶,开始快速调配。 “服下后一个时辰内,脉象会显得平稳有力,出血停止,胎动恢复,仿佛得救。 但时辰一过,毒性会反扑得更猛烈,若无真正解药,必死无疑。” 她手下不停,药粉与液体混合,散发出一种奇异的辛辣与微甜交织的气味。 “这药能骗过阿史那云一时,为我们争取行动时间,也让萧瑜误以为我们真的受制于他。” “那礼物呢?”褚景彦问。 周颂宜拿起另一个更小的黑色瓷瓶,神色冷峻:“这是根据蛮族毒药特性,反向推研出的锁脉散。 无色无味,可混入酒水或随风飘散,吸入或服下后不会立刻致命,但会让人内力滞涩,四肢绵软,反应迟钝,效果约持续半个时辰。他们想用毒控制局面,我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看向褚景彦,“这需要你的人,在砖窑上风口,在我发出信号时,将药粉顺风洒下。 范围要控制好,不能波及我和许津南所在的核心区域。” 褚景彦立刻领会:“我让龙禁尉中擅长轻功和暗器的好手负责此事。他们埋伏的位置和风向,我亲自去勘察。” “还有。”周颂宜补充,“砖窑内部情况不明,他们必有埋伏。 我需要你带最精锐的人,提前潜入,控制制高点,清理可能的暗桩,并在砖窑内关键位置布下一些简单的机关陷阱,比如绊索、陷坑、撒上铁蒺藜或特制的滑石粉,扰乱他们的阵脚。 但切记,一切以隐蔽为先,决不能打草惊蛇。” “放心,龙禁尉中有的是此道高手。我亲自带队。”褚景彦握紧她的手。 “阿宜,你一定要小心。信号……就以你掷出第一枚蜡丸为号。蜡丸炸开,我们便同时行动。 上风口洒药,埋伏的人出击,我带你安排的人清理外围并接应你。” “好。”周颂宜点头,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破釜沉舟的决绝。 “景彦,这是我们彻底了结这一切的机会,萧瑜和阿史那云必须伏法,皇后和皇子必须得救,许津南……我们也需尽力。” 两人又低声商议了许多细节,直至东方微白。 周颂宜将配好的回光返照散和锁脉散分别交给褚景彦,自己只留下几枚特制的烟雾蜡丸、防身银针和急救药物。 褚景彦则立刻秘密调集人手,安排任务,亲自前往城西砖窑勘察地形。 次日寅时末,天还未亮,京城笼罩在深蓝色的寂静中。 周颂宜最后一次为皇后施针稳住情况,喂服了延缓毒性的汤药,对忧心忡忡的皇帝坚定道:“陛下,臣女定当竭尽全力,带回解药,清除叛逆。” 皇帝看着她苍白却坚毅的脸,重重叹了口气,从腰间解下一块龙纹玉佩递给她: “周卿,此玉佩见如朕亲临,若遇险情,或可震慑宵小。 万事……以自身安危为重,朕等你们回来。” 周颂宜双手接过玉佩,收入怀中,深深一礼,转身决然而去。 她没有乘坐马车,只带了两个身手不错的褚府侍卫,徒步向城西方向行去。 按照计划,这两名侍卫只护送她到砖窑外围一里处便止步,制造她独自前去的假象。 喜欢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请大家收藏:()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7章 孤身入局 与此同时,褚景彦率领的龙禁尉精锐和部分褚府暗卫,早已借着夜色掩护,分批潜入了砖窑周围的荒地和废弃民居。 擅长机关的好手在砖窑内部几个关键通道和可能的伏击点布置了绊索、浅坑和滑石粉。 轻功高手携带锁脉散药粉,悄然占据了砖窑北侧的上风口位置,那里风向稳定吹向砖窑内部空地。 神射手则埋伏在砖窑几个制高点的残垣断壁后,弓弩上弦,瞄准了下方。 褚景彦本人,带着最得力的几名好手,潜行至距离砖窑空地最近的一处巨大残窑后,屏息凝神,目光如鹰隼般锁定着入口方向。 被关押在某处秘密地点的许津南,被粗暴地灌下了一些让他浑身无力但意识清醒的药物,塞进一辆密封的马车,同样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被带往城西砖窑。 他知道自己成了诱饵,心中充满了绝望与自责,若非自己不慎被掳,何至于将周颂宜置于如此险地? 他暗暗发誓,若有机会,哪怕拼上性命,也要护她周全。 萧瑜和阿史那云,带着他们仅存的、也是最核心的十余名蛮族死士和两个中原心腹,早已在砖窑内等候。 他们占据了一处背靠残破高墙、视野相对开阔的砖坯堆后,前方空地一览无余。 阿史那云仔细检查着周围环境,鼻子微微抽动,似乎在辨别空气中任何异常的气味。 萧瑜则面色阴沉,手中把玩着一把淬毒的匕首,眼神闪烁不定,不知在盘算什么。 他们相信,周颂宜为了皇后皇子和所谓的仁义,必会前来,而这里,将是这位周神医的葬身之地,也是他们绝地翻盘的开始。 卯时初刻,天色微明,晨雾稀薄。 周颂宜的身影,准时出现在砖窑残破的入口处。 她依旧穿着素日的衣裙,只是外罩了一件便于行动的深色披风,手中提着那个标志性的药箱。 晨风拂动她的衣袂,她步履平稳,目光清澈而坚定,独自走进了这片弥漫着荒凉与杀机的废墟。 空旷的砖窑场地中央,碎砖遍地,杂草丛生。 周颂宜停下脚步,朗声道:“我来了,麻沸散在此,许津南人在何处?” “周神医果然守信。” 萧瑜的声音从一堆较高的砖坯后传来,带着几分得意与阴冷。 他和阿史那云在一众死士的护卫下,缓缓现身。 许津南被两名蛮族死士反剪双臂押着,堵着嘴,看到周颂宜真的独自前来,眼中顿时爆发出剧烈的痛苦、焦急和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响,却无法说话。 周颂宜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将对方的人数、站位、许津南的状态尽收眼底,心中对褚景彦的埋伏位置也有了更清晰的判断。 她面色不变,举起手中的白色瓷瓶:“这是麻沸散和其药方,放人,药给你们。” 阿史那云死死盯着那个瓷瓶,鼻翼微动,似乎想分辨药味,但距离较远,难以确认。 她冷笑道:“周颂宜,你以为我们会信?把药扔过来,验过真假,再谈放人。” “或者,你走过来,亲自把药交给公主查验。” 萧瑜补充道,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让我们也看看周神医的诚意。” 周颂宜知道他们在拖延时间,也在试探。 她做出犹豫挣扎的样子,看了看许津南,又看了看手中的药瓶,最终似乎下定了决心:“好,我可以把药放在中间。你们派人来取,同时放许津南过来。我们同时进行。” “可以。” 萧瑜示意一名蛮族死士上前。 周颂宜将瓷瓶放在脚前三步远的一块较为平整的砖石上。 那名蛮族死士小心翼翼地上前,就在他弯腰伸手去拿药瓶的刹那,周颂宜动了。 她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猛地扬起,一枚蜡丸并非射向萧瑜或阿史那云,而是射向那取药死士脚下的地面。 “砰!” 蜡丸炸开,并非烟雾,而是爆出一小团刺鼻的黄色粉末,瞬间笼罩了那死士的头脸! “啊!我的眼睛!” 死士猝不及防,惨叫着捂住脸踉跄后退,手中的药瓶也脱手摔落。 周颂宜早已计算好角度,药瓶落在松软的尘土中,并未碎裂。 “动手!” 萧瑜见状大怒,以为周颂宜要耍花样,厉声喝道。 但周颂宜掷出蜡丸的同时,身体已如灵猫般向侧后方急退数步,口中清叱:“就是现在!” 这既是给褚景彦的信号,也是打乱对方节奏的虚招。 喜欢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请大家收藏:()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8章 针锋相对 几乎在周颂宜声音落下的同时,砖窑北侧上风口,数名龙禁尉好手同时扬手,特制的薄皮囊破裂。 细腻的锁脉散药粉顺风而下,如同淡灰色的薄雾,悄无声息地笼罩向萧瑜、阿史那云及其周围大部分蛮族死士所在的区域。 “什么东西?” “小心粉末!” 蛮族死士察觉不对,但已经吸入了一些。 起初并无异样,但很快,有人觉得手脚开始发软,提刀的手臂变得沉重,内力运转也滞涩起来。 “是毒!闭气!” 阿史那云厉声尖叫,她自己也感到一阵晕眩,连忙屏住呼吸,但为时已晚。 与此同时,砖窑四周的制高点上,弓弦振动之声骤起。 十余支利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向那些未被药粉完全笼罩、或反应较快试图攻击周颂宜的蛮族死士。 “啊!” 两名死士应声倒地。 砖窑内部几个隐蔽角落和通道口,也骤然响起短促的惨叫和打斗声。 那是褚景彦安排的人手在同步清理萧瑜预先埋下的暗桩。 场面瞬间大乱。 萧瑜又惊又怒,他没想到周颂宜并非孤身前来,更没想到对方准备如此充分,竟用毒雾先发制人。 他强忍着体内渐渐升起的不适感,嘶吼道:“杀了她!先杀了周颂宜!” 几名吸入药粉较少的蛮族死士悍不畏死地朝周颂宜扑来,但动作明显比平时迟缓。 周颂宜早已趁机退到了相对安全的距离,手中又扣上了几枚蜡丸和银针,冷静地应对。 两名离她较近的死士被她的蜡丸烟雾干扰,又被随后赶到的龙禁尉高手截住厮杀。 就在这混战之际,阿史那云眼中闪过疯狂的怨毒。 她知道今日恐怕难以善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周颂宜。 她手腕一翻,袖中滑出一支精巧的乌木吹管,对准正在躲避一名死士刀锋的周颂宜后背,运起残余内力,猛地一吹。 一枚细如牛毛、几乎看不见的幽蓝毒针,悄无声息地疾射而出,直取周颂宜后心要穴。 这一针凝聚了她最后的狠毒与功力,速度快得惊人,角度刁钻至极,周颂宜背对着她,又正全神应对前方,似乎根本无法察觉。 然而,一直死死盯着场中局势、被两名死士押着的许津南,却在那毒针射出的瞬间,捕捉到了那一抹微不可察的蓝光,他的眼睛骤然瞪大。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权衡利弊,被药物弄得浑身无力的身体,在这一刻爆发出惊人的潜能。 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用头撞向左边押解他的死士,同时双脚奋力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周颂宜的方向扑去。 他不是去挡刀,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和重量,狠狠撞向周颂宜。 毒针入肉的声音轻微,却让不远处一直分心关注周颂宜的褚景彦心脏骤停。 毒针没有射中周颂宜,而是射入了飞扑过来的许津南的右胸侧后方,距离心脏仅寸许。 幽蓝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中针处晕染开来。 许津南的冲撞之力将周颂宜撞得向前踉跄几步,躲开了原本可能致命的刀锋,他自己却重重摔倒在地,一口黑色的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许津南!” 周颂宜回头看到这一幕,瞳孔紧缩,失声惊呼。 许津南倒在地上,剧毒迅速侵蚀着他的神经和脏器,视野开始模糊,剧痛席卷全身。 他努力抬起头,看向被他撞开、安然无恙的周颂宜,那张苍白的脸上,竟然艰难地扯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极淡的笑意,嘴唇翕动,微弱的声音几乎被周围的喊杀声淹没:“对……不……起……这次……值了……” 话音未落,他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有胸膛还在微弱地起伏。 周颂宜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这个她曾经怨过、厌过的人,这个纠缠了半生爱恨纠葛的男人,竟然在最后时刻,用生命为她挡下了致命的毒针。 过往的一切恩怨情仇,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只剩下眼前这具生机飞速流逝的身体所带来的沉重与复杂难言的情绪。 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周颂宜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眼中重新燃起冰冷的火焰。 她看向毒针射来的方向,阿史那云正被两名龙禁尉缠住,狼狈不堪。 “拿下他们!要活的!” 周颂宜厉声喝道,同时迅速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紫色瓷瓶,倒出两粒朱红色的药丸,跑到许津南身边,不顾他满身血污,撬开他的牙关,将药丸塞入他舌下。 这是她手中最强的通用解毒丹,虽不一定能解那诡异蓝针之毒,但至少能吊住他一线生机,延缓毒性蔓延。 喜欢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请大家收藏:()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9章 元凶伏法 随着锁脉散药效完全发作,以及外围埋伏被清除,龙禁尉和褚府暗卫很快控制了局面。 剩余的蛮族死士非死即伤,被尽数制服。 萧瑜内力较深,吸入的粉末也少,勉强还能支撑,但面对褚景彦亲自带队的围攻,早已是强弩之末。 他披头散发,状若疯狂,挥舞着毒匕首做困兽之斗,口中兀自咒骂不休:“萧敬!褚景彦!周颂宜!你们不得好死!本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褚景彦眼神冰冷,不愿与他多作纠缠,看准一个破绽,长剑如虹,避开要害,一剑刺穿他的右肩肩胛,剑尖透体而出。 萧瑜惨叫一声,匕首脱手,被蜂拥而上的龙禁尉死死按住,捆缚起来。 阿史那云更是狼狈,她武功本就不以硬拼见长,擅长的毒术在锁脉散影响和对方有所防备下难以施展,很快也被打落兵刃,生擒活捉。 她怨毒地盯着周颂宜,嘶声道:“周颂宜!你坏我大事,蛮族不会放过你的,我的族人会为我报仇!” 周颂宜根本无暇理会她的叫嚣,她正全神贯注地抢救许津南。 毒针上的毒性猛烈无比,远超她的预估。 许津南的气息已经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脉搏时断时续,面色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灰,伤口处的幽蓝色仍在缓慢扩散。 “快,准备担架,将他立刻抬回我的药房!要快!” 周颂宜急声吩咐,手中银针连闪,封住许津南心脉周围数处大穴,尽可能延缓毒素攻心。 她又取出另一种药粉,撒在他的伤口周围,试图吸出部分毒素。 褚景彦走过来,看了一眼许津南,又看向周颂宜,眼中有关切,也有一丝复杂:“阿宜,他……” “还有一口气。” 周颂宜头也不抬,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我必须救他。不是为了过去,而是为了现在。他因我而受此毒,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褚景彦点点头,理解她的选择。 他转向部下:“清理现场,将逆贼萧瑜、蛮女阿史那云及其余党押入天牢,严加看管,加派三倍守卫,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是!” 朝阳终于完全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芒照亮了这片刚刚经历生死搏杀的废墟,也照在周颂宜沾着血迹和尘土、却依然挺直的背影上。 一场惊心动魄的交换与反杀落下帷幕,元凶落网,但危机并未完全解除。 皇后的毒还未解,许津南命悬一线,更大的风暴或许还在后头。 许津南被火速抬回周府内专设的、器械药品最齐全的药房。 周颂宜褪去沾满尘土血迹的外袍,净手焚香,强迫自己从砖窑的激斗与许津南濒死的冲击中彻底冷静下来。 此刻,她不是任何人的妻子、恩人或仇人,只是一名必须与死神争夺生命的医者。 许津南被安置在特制的诊疗床上,面色已从青灰转向一种不祥的紫黑,呼吸微不可察,脉搏细弱游丝,若非周颂宜之前金针封穴和那两粒强效解毒丹,恐怕早已断气。 那枚幽蓝毒针仍嵌在他右胸侧后方的肌肉中,针孔周围的血肉呈现出诡异的蓝黑色,隐隐散发着一丝甜腥与腐朽混合的怪味。 周颂宜先以特制的磁石小心地将毒针完整吸出,置于银盘。 针体细如牛毛,通体幽蓝,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她取出一根全新的银针,轻轻刮下针尖一点残余毒质,分别滴入几种不同的药液中观察反应。 药液迅速变色、沉淀、或产生气泡,其反应之剧烈、特性之古怪,令见多识广的周颂宜也心头一沉。 喜欢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请大家收藏:()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0章 命悬一线 “是混合了至少七种以上罕见剧毒的复合型神经毒素与血液毒素。”她快速判断。 “其中包含蛮族草原特有的鬼面蜘蛛毒液、极北冰髓提炼的寒毒、以及几种我从未见过的植物碱……毒性相辅相成,破坏力极强,且会迅速侵蚀神经中枢和凝血功能。” 她立刻开出方子,命药童以最快速度煎煮。 以百年老参吊命,犀角粉清心凉血,配合她特制的九转化毒散为基础,又加入了几味药性峻烈、以毒攻毒的稀有药材,如雷公藤、断肠草的精心炮制品,用量精确到毫厘,稍有差池便可能加速死亡。 同时,她开始为许津南施针。 这一次的针法更为复杂凶险,不仅要护住心脉,更要尝试引导毒素,刺激他自身的生机。 她取周身三十六处大穴,行渡厄回阳针,每一针都凝聚着她全部的精神与内力,指尖微微颤抖,额头冷汗涔涔。 随着银针的刺入,许津南的身体偶尔会出现细微的抽搐,气息也似乎稍微明显了一点,但距离脱离危险,还遥遥无期。 “灌药!” 汤药煎好,周颂宜亲自用小银勺,极其缓慢、耐心地将温热的药汁一点点喂入许津南口中,辅以特殊手法按摩咽喉,助其吞咽。 喂完药,她又将另一种外敷的黑色药膏仔细涂抹在毒针伤口周围,用药蜡封住,以阻止毒素继续扩散。 做完这一切,已是午后。 周颂宜几乎虚脱,但她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许津南能否醒来,能否扛过接下来的高热、抽搐、脏器衰竭等重重关卡,仍是未知数。 她吩咐玉容和一名懂医理的仆役轮流看守,记录任何细微变化,自己则强打精神,准备前往皇宫。 那里,还有另一场更关乎国本的救治在等待她。 临行前,她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许津南,那个曾经风流恣意、后来颓唐挣扎的侯府世子,如今安静地躺在那里,生死一线。 她心中默默道:我尽力救你,不是因为原谅,而是因为你是因我而伤。 能否活下来,看你的造化,也看天意。 皇宫,坤宁宫。 气氛比昨日更加凝重。 皇后在周颂宜离开后,情况一度稍微稳定,但不久又陷入昏沉,出血虽止,但脉象越发虚浮无力,腹中胎儿的动静也几乎感觉不到了。 太医们束手无策,皇帝守在外间,脸色铁青,眼中布满血丝。 周颂宜的到来,仿佛给死水般的宫殿注入了一丝活气。 她先为皇后诊脉,又用听筒仔细倾听胎心,眉头紧锁。 情况比预想的更糟,毒素对母体的侵蚀加深,胎儿更是岌岌可危。 “陛下,臣女从逆贼阿史那云处逼问出,母子连心散确有其独门解药,但需根据中毒时辰和深浅现场调配,且其中两味主药极其罕见。” 周颂宜禀报道。 “阿史那云已交出解药配方和随身携带的部分药材,但尚缺一味血晶兰的花蕊,此物只生于南疆湿热瘴疠之地的悬崖绝壁,三年一开花,花期仅三日,采摘后需特殊手法保存,京城绝无储备。” 皇帝急道:“难道就没有替代之法?或可命八百里加急去南疆搜寻?” 周颂宜摇头:“时间来不及,皇后娘娘和皇子最多还能支撑六个时辰。替代药材药性不足,强行使用可能适得其反。” 她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不过,臣女曾在一本海外传来的奇药志中见过记载,血晶兰虽稀罕,但其花蕊的主要药效在于破瘴化瘀,激发生机。 或许……可以用另一种方法,模拟其药效核心。” “何法?” 皇帝追问。 “金针渡穴,配合臣女以数种珍贵药材提炼的生机液,直接注入皇后娘娘体内关键穴位,强行激发母体潜能,逼出部分毒素,同时以药力护住胎儿心脉,争取时间。” 周颂宜解释道,“此法极为凶险,对施术者要求极高,且皇后娘娘凤体虚弱,恐有损伤元气甚至不测之风险。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喜欢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请大家收藏:()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1章 审问 皇帝来回踱步,额角青筋跳动。 一边是结发妻子和期盼已久的嫡子,一边是渺茫的希望和巨大的风险。 最终,他停下脚步,看着周颂宜,声音沙哑却坚定:“周卿,朕信你。放手施为! 若能救回皇后和皇儿,你便是朕与大周第一功臣。若……若有万一,朕也绝不怪你!” “臣女,必竭尽所能!” 周颂宜重重点头。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坤宁宫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 周颂宜先让皇后服下温和的麻沸散减轻痛苦,然后褪去皇后上身衣衫,露出背部。 她凝神静气,取出最长最细的一套银针。 灯光下,银针闪耀着柔和而神圣的光芒。 她认穴之准,下手之稳,仿佛与银针合为一体。 先取背部督脉诸穴,行通阳化毒针,再取任脉要穴,施固本培元针。 每一针都精准地刺入穴位深处,或捻或转,或提或插,以特殊手法将事先调配好的、蕴含多种珍贵药材精华的生机液,通过中空的银针缓缓注入。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与体力。 周颂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汗水浸湿了鬓发和后背的衣衫,但她持针的手依旧稳如磐石。 旁边的太医和宫女看得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喘。 随着药液的注入和银针的刺激,皇后苍白的脸上渐渐泛起一丝极淡的血色,紧皱的眉头似乎松开了些许。 周颂宜又转而以轻柔却蕴含特殊力道的手法按摩皇后腹部,配合针灸,将另一部分药力导向胎儿。 时间一点点过去。 终于,在周颂宜几乎力竭之时,一直监测胎心的老太医突然激动地低呼:“动了!胎心……胎心好像有力了一点!” 周颂宜精神一振,强撑着完成最后几处穴位的施针和按摩。 当她收起最后一根银针时,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被旁边的宫女及时扶住。 “陛下,”她虚弱地禀报,“毒素已被逼出部分,娘娘暂时脱离最危险时刻,胎儿生机也稳住了。 但元气大伤,需精心调养至少三月,期间绝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真正的解毒和恢复,仍需寻得血晶兰或找到替代良方。” 皇帝看着昏睡过去但气息明显平稳了许多的皇后,又看看几乎虚脱的周颂宜,眼中充满了感激与后怕,连声道: “好!好!周卿辛苦了,快扶去歇息。 传旨,赏周颂宜黄金万两,锦缎千匹,赐护国神医匾额!另,立刻派人前往南疆,不惜一切代价搜寻血晶兰!” 就在周颂宜于生死线上奋力救治时,天牢深处,针对萧瑜和阿史那云的审讯也在紧张进行。 褚景彦亲自坐镇。 萧瑜被单独关押在最严密的死囚牢房,四肢皆被精钢铁链锁住,肩胛的伤口已被简单处理,但失血和挫败让他显得异常憔悴,唯有那双眼睛,依旧燃烧着不甘与怨毒。 “萧瑜。”褚景彦隔着牢门,声音平静无波,“铁证如山,你勾结蛮族、贪墨国帑、陷害忠良、谋害皇后皇子、刺杀朝廷命官……桩桩件件,皆是十恶不赦之罪。你可还有话说?” 萧瑜抬起头,冷笑:“成王败寇,有何可说? 只恨当年一念之仁,未将你褚家赶尽杀绝,更恨周颂宜那个妖女,屡次坏我大事!” 喜欢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请大家收藏:()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2章 最终审判 “冥顽不灵。”褚景彦不再多言,示意狱卒将准备好的供状递进去,“签字画押吧。陛下念在最后一点兄弟情分,或可赐你一个全尸。” 萧瑜看也不看那供状,狂笑道:“全尸?哈哈,萧敬那个伪君子,他会让我死得痛快?他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不过,他也别得意太早,我在朝中、在军中、在地方,经营多年,党羽遍布。 就算我死了,也会有人记得我萧瑜,这大周的江山,迟早要乱!哈哈……” 他的笑声在阴森的牢房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厉刺耳。 褚景彦眉头微皱,知道萧瑜这是在垂死挣扎,试图制造恐慌。 但他也明白,萧瑜所言非虚,其党羽网络盘根错节,肃清余孽将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 他不再理会萧瑜的疯话,转身离开,去往关押阿史那云的牢房。 阿史那云待遇稍好,但也被限制了行动。 她看到褚景彦,眼中恨意滔天,却强作镇定:“褚大人,我是蛮族公主,你们无权关押我,若我父汗知道……” “公主殿下。”褚景彦打断她,语气冷淡,“你在我大周境内,散播天花,参与谋害我国皇后皇子,证据确凿。 按律,当斩。 至于蛮族可汗,陛下已遣使问责,边关我大周雄兵亦已陈兵以待。 公主觉得,可汗是会为了一个失败的女儿与大周开战,还是……会选择更明智的做法?” 阿史那云脸色一白,她深知父汗的性情与蛮族如今的处境。 父汗或许会愤怒,但绝不会为了她这个已经失败、甚至可能带来更大麻烦的女儿,去硬撼兵强马壮、正憋着一口气的大周。 “你们……想怎么样?” 她声音有些发干。 “交出母子连心散的完整解药配方,以及你所知的、萧瑜在蛮族的所有联络方式和残余势力。” 褚景彦道。 “或许,陛下会考虑留你一命,终身圈禁,也好过身首异处,被弃尸荒野。” 阿史那云眼中闪过挣扎。 交出这些,意味着彻底背叛父汗和族人,也意味着她将失去所有价值。 但求生的欲望最终压倒了一切。她颓然道:“给我纸笔。” 三日后,经过太医署全力救治和精心调养,皇后终于彻底清醒,虽然虚弱,但已无性命之忧。 腹中胎儿也奇迹般地保住了,胎心稳定有力。 皇帝大喜过望,宫中阴霾一扫而空。 与此同时,南疆传来好消息,八百里加急送来了一小盒保存完好的血晶兰花蕊。 周颂宜立刻根据阿史那云提供的配方,结合自己的理解,配制出母子连心散解药。 皇后服用后,气色肉眼可见地好转,体内余毒被彻底清除。 许津南那边,在经历了连续三天的高热、抽搐、数次濒危后,凭借周颂宜高超的医术、不计成本的珍贵药材,以及他自身一股顽强的求生意志,竟然也奇迹般地挺了过来。 虽然依旧昏迷,但脉搏和呼吸已趋平稳,毒素被控制住,正在缓慢代谢排出。 周颂宜判断,他性命已无大碍,但何时能醒,醒来后是否会有后遗症,仍是未知。 所有危机解除,证据链完整,是时候进行最后的审判了。 这一日的早朝,气氛庄严肃穆到了极点。 百官肃立,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皇帝高坐龙椅,面沉如水。 他先是褒奖了褚景彦、周颂宜在此次平定逆乱、救治皇后皇子中的盖世之功,宣布了对二人的丰厚封赏。 接着,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威严: “带逆贼萧瑜、蛮女阿史那云上殿!” 在御前侍卫的押解下,萧瑜和阿史那云被拖上殿来。 萧瑜早已没了往日的雍容气度,披头散发,囚衣肮脏,眼神涣散中带着疯狂。 阿史那云亦是面色惨白,神情萎靡。 喜欢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请大家收藏:()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3章 罪状书 刑部尚书出列,高声宣读以三司名义拟定的、长达数十页的罪状书。 从二十年前的贪墨舞弊,到后来的陷害忠良;从勾结蛮族走私军械马匹,到策划散播天花瘟疫;从刺杀朝廷命官及其家眷,到阴谋毒害皇后皇子…… 一桩桩,一件件,时间、地点、人物、证据,清晰确凿,听得满朝文武脊背发凉,不少与萧瑜有过瓜葛的官员更是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罪状宣读完毕,大殿内一片死寂。 皇帝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庶人萧瑜,身为皇室子弟,不思报国,反贪墨无度,构陷忠良,勾结外敌,祸乱朝纲,谋害国母皇嗣,罪孽深重,罄竹难书! 虽万死难赎其罪!朕,念及最后一丝血脉之情,免其凌迟。 赐鸩酒!死后不得入皇陵,剔除宗籍,其名永革玉牒!” “蛮女阿史那云,身为使臣,心怀叵测,散播瘟疫,参与谋逆,毒害我国皇后皇子,按律当斩。 然,念及蛮族可汗已遣使请罪赔款,且其有悔过供述之功,特免其一死。 判终身圈禁于皇家冷宫静思苑,非死不得出。蛮族需再增赔款,并立誓永不再犯边!” 旨意一下,萧瑜猛地抬起头,嘶声喊道:“萧敬,你好狠的心,我是你亲哥哥! 父皇在天之灵不会原谅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褚景彦!周颂宜!你们等着!哈哈……” 他被侍卫强行拖了下去,凄厉的诅咒和狂笑渐渐远去。 阿史那云则瘫软在地,眼中最后一丝光彩也熄灭了,她知道,自己的一生,将在那冰冷的宫殿里慢慢腐朽。 皇帝疲惫地挥了挥手:“其余涉案人等,按律严惩,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该罢官的罢官。 褚景彦,由你总领,协同三司,务必肃清余毒,还朝堂一个朗朗乾坤。” “臣,领旨!定不负陛下所托!” 褚景彦出列,声音坚定。 退朝后,皇帝单独留下了褚景彦和周颂宜。 “褚卿,周卿。”皇帝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带着罕见的温情与感慨,“此番风波,多亏了你们二人。 不仅救了皇后和皇儿,更拔除了潜伏多年的毒瘤,稳固了江山社稷,你们是大周的功臣,也是朕的恩人。” 褚景彦和周颂宜连忙躬身:“此乃臣等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皇帝摆摆手:“有功当赏。不过,朕今日留你们,还有一事。” 他看向周颂宜,“周卿,许津南……情况如何?” 周颂宜如实禀报:“回陛下,许世子性命已无碍,但尚未苏醒,后续恢复情况还需观察。” 皇帝点点头,叹了口气:“许承业今日上表,自请削去世袭罔替的侯爵,只求保留一个虚衔,让侯府淡出朝堂。 朕准了,许津南虽有前愆,但此番能幡然醒悟,最后舍身救你,也算有功。 待他醒来,若愿改过自新,朕可给他一个在军中或地方从头开始的机会,但镇国侯府的荣耀,是与他无缘了。” 这已是从轻发落。 褚景彦和周颂宜明白,皇帝这是在平衡各方,也是念及许津南最后的功劳和许承业的及时转向。 “陛下圣明。” “好了,你们都累了,回去好生歇息吧。” 皇帝最后露出一丝笑容,“待皇后和皇儿大安,待朝局彻底稳定,朕要亲自为你们二人,主持一场最盛大的婚礼,以彰其功,以庆太平!” 喜欢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请大家收藏:()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4章 褚府晨妆 那场震动朝野的风波过去数月,京城的秋意已深,枫叶红透,银杏金黄。 但今日的京城,却仿佛回到了最热烈的盛夏。 从褚府到皇宫的十里长街,早被红绸、彩灯、鲜花妆点得如同一条流动的锦绣河流。 天未亮时,京兆府的衙役们就开始净街洒水,铺洒香屑。 商户们自发在门前悬挂红灯笼,摆上寓意吉祥的果品。 孩童们穿着新衣,在巷口追逐嬉戏,等待着那场传说中百年难遇的盛大婚礼。 皇宫之内,更是忙碌非凡。 尚衣监连夜赶制的婚服,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尚膳监准备着宴席的珍馐;乐府的伶人们最后一次排练婚庆乐曲。 整个皇宫,弥漫着一种罕见的喜庆与活力。 寅时三刻,褚府已灯火通明。 褚景彦站在庭院中,任由仆从为他整理那一身御赐的绯红喜服。 金线绣成的麒麟祥云纹在烛光下流光溢彩,玉带环腰,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 “景彦今日真是俊朗非凡。”褚老太抹了抹眼角,声音有些哽咽,“你爹在天有灵,定会欣慰。” 褚景彦望向东方渐白的天际,心中百感交集。 这一路走来,多少艰辛,多少危机,都在遇见周颂宜之后,有了不同的意义。 “奶奶,聘礼队伍可安排妥当了?” “你就放心吧,一百二十八抬聘礼,寅时初就已出发,此刻怕是已过半程。”褚老太回道。 “按你说的,除了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还将城南的三处田庄、城东的两间铺面一并写入聘礼单。 阿宜救治过的百姓听闻喜讯,自发凑了九十九担喜饼喜果,我也一并安排进队伍了。” 褚景彦点点头,眼中闪过温柔:“她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正说着,门外传来喧哗声。 一身朝服的刑部侍郎李文渊大步走进来,笑道:“景彦兄,恭喜恭喜!陛下特许今日休朝,文武百官都要去观礼。我这是先来一步,帮你打点打点。” 紧随其后的是几位同僚好友,都是曾在风波中与褚景彦并肩作战的官员。 众人围上来,说笑祝贺,气氛热烈。 “听说皇后娘娘亲自为周太医准备了添妆礼。”一位年轻官员好奇道。 李文渊神秘一笑:“何止添妆礼,陛下将城西一处前朝亲王的别苑赐予新人作为婚宅,内务府已修缮三月,昨日才全部完工。 那规格,都快赶上王府了。” 众人啧啧称奇,又是一番祝贺。 辰时正,吉时到。 褚景彦翻身上马,飞鸿似乎也感应到主人的喜悦,昂首嘶鸣,神骏非凡。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出发。 前有仪仗开道,锣鼓喧天;中有褚景彦骑马领队,俊朗如天神;后有数百人的随从队伍,抬着各式礼品。 所过之处,百姓夹道欢呼,花瓣如雨。 “看!那就是褚尚书!” “真是年轻有为,气度非凡!” “听说周太医也是神仙般的人物,两人真是天造地设!” “可不是吗?一个肃清朝纲,一个救治万民,都是大功臣啊!” 欢呼声、祝福声,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喜欢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请大家收藏:()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章 妆阁开业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近前,胸膛因急促奔跑剧烈起伏,喉间滚出两声粗重的喘息。 不等气息平复,便将怀里揣得温热的粗布包紧紧塞到褚景彦手中。 “快拿着,这里面是老婆子连夜缝的两副护膝,用的是最厚实的粗棉布,里层还垫了晒干的芦花,软和得很,垫在马鞍上,哪怕连日赶路久坐,也能少受些累。” 说着,他又指了指布包角落,声音放柔了些: “另外那小布包裹着的,是我前几日在田埂边晒好的车前草,这东西性子温和,赶路时用沸水冲泡着喝,能解乏利尿,多少能帮你们缓缓车马劳顿。” 褚景彦指尖触到粗布包上细密的针脚,那针脚不甚规整,却每一针都透着实诚的暖意,攥在手里竟有些沉甸甸的。 鼻尖猛地一酸,眼眶微微发热,他连忙敛了敛神色,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声音带着几分动容。 “陈老丈,您与老夫人这般费心费力,晚辈实在受之有愧,心里过意不去。” “哎,说这些就见外了!” 陈老丈笑着摆了摆手,粗糙的手掌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两下,目光在他与身侧的周颂宜身上来回转了圈,眼角的皱纹都漾着笑意。 “你们小两口过日子那般踏实稳重,公子只管安心去赶考,好好施展你的才学,夫人在家把里里外外打理得妥帖,这般齐心协力,日子定能越过越红火。 等开春放榜,老朽可要亲自去府城接您的喜报,到时候可不能嫌我老头子叨扰。” 周颂宜站在一旁,听着这话心里暖烘烘的,眉眼弯起,温声笑着应下。 “老丈放心,等景彦高中,我们定第一时间派人来告知,到时候必定请您喝上我们的庆功喜酒,您可千万要来。”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褚景彦掏出钱袋付了马车钱,一旁的二柱早已手脚麻利地牵过刚买的枣红马。 那马儿毛色油亮,四肢强健,正温顺地甩着尾巴,熟练地将马套在马车前。 林大叔也凑上前来,细细检查了一遍缰绳的接口、车闸的松紧,甚至弯腰摸了摸车轴,反复叮嘱道: “这马车看着新,但赶路时别大意,车轴要记得时常上油,遇着坑洼路就慢些走,若是碰着陡坡,千万别硬赶,让马缓着劲儿,安全最要紧。” 三人一一应下,又再三向林大叔和陈老丈道谢,这才赶着马车缓缓离开骡马市。 来时笼罩着街巷的薄雾早已被晨光驱散,秋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梢洒下来,落在身上暖融融的,驱散了清晨的微凉。 枣红马似乎也格外精神,踏着轻快的步子往前去,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嗒嗒”的声响,与车轮碾过路面的“轱辘”声交织在一起,慢悠悠地朝着乡间的方向行去。 路上,周颂宜看着那枣红马昂首前行的模样,笑着给它取名叫“飞鸿”,盼着它能载着褚景彦一路顺遂,如鸿雁般展翅高飞。 回到住处后,她又趁着空闲,在院子角落用茅草和木板搭了间简易却结实的马厩,铺上新的干草,把飞鸿安置得妥妥帖帖。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锦绣妆阁重新开业的日子。 薛云烟早几日便开始忙活,将妆阁里外打扫得一尘不染,门窗上都贴了红彤彤的剪纸,自己也换上了一身胭脂红的褙子,打扮得格外喜庆。 为了添些热闹气,她还特意请了城里的舞狮队,开业当天,两头五彩斑斓的狮子在妆阁门口摇头摆尾,伴着锣鼓声腾跃翻滚,引得过往行人纷纷驻足围观,一时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薛云烟站在锦绣妆阁门口,手里扬着绣纹帕子,嗓音脆生生地吆喝。 “各位姐姐妹妹看过来!锦绣妆阁重新开业,头三天所有脂粉香膏、眉黛香露统统一律八折! 咱家用的都是实打实的好料,牡丹花粉调的胭脂、珍珠细磨的玉容膏,养肤不闷痘,错过可就亏啦!” 吆喝声落,围观的妇女姑娘们立马涌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往店里挤。 “云烟妹子,你家新添的内调茶包呢?快给我瞅瞅!” “前儿就听说你和阿宜姑娘合伙改良了妆品,今日特意来试试!” 周颂宜正站在货柜旁,指尖轻点着一盒新制的茉莉香膏,听见动静抬眼,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不慌不忙地迎上前。 “各位姐姐别急,慢慢看,每样产品我和云烟都亲手试过,有任何疑问尽管问。” 她身着碧青襦裙,身姿端方,说话时语气温和却带着笃定,全然没有半分拘谨。 店内的女伙计们早已各司其职,而周颂宜与薛云烟并肩站在中央。 这边一个穿青布裙的姑娘捧着盒玉容膏犹豫:“这粉真能淡痘印?我试了好几家都没效果。” 薛云烟刚要开口,周颂宜已上前一步,拿起玉容膏轻轻捻开,指尖泛着自然的莹润光泽。 “这位妹妹你看,这玉容膏里的白芷、白茯苓都是按比例挑的上好药材,温养不刺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前阵子熬夜调配方,脸颊冒了痘,用它敷了十日,痘印便淡了大半。” 说着侧过脸,让姑娘看清自己光洁的面颊,语气坦荡。 另一边,有位鬓边簪花的妇人对着茶包蹙眉:“这内调茶真能养气色?不会是噱头吧?” 薛云烟闻言走过去,拿起一包玫瑰红枣茶,纸包上的字迹还是她亲手写的。 “大姐放心,这茶方是我查古籍、试了半个月才定的。 你若总觉脸色发黄、没精神,多是气血不畅,这茶里玫瑰疏肝、红枣补气,搭配咱们家的养肤膏,内外同调,不出一月,气色准能亮一度。” 她说话时眼神清亮,条理分明,全然是底气。 这时,一个穿藕荷色褙子的姑娘小声嘀咕:“打折的东西,谁知道是不是放得久了?” 薛云烟当即笑出声,拿起姑娘手里的眉黛盒,指着盒底的日期。 “妹妹瞧仔细,这都是上个月我和阿宜一起监制的新货。 打折是谢各位捧场,可不是拿差东西糊弄人,咱开妆阁,图的是长久生意,断不会砸自己的招牌。” 周颂宜在旁颔首,补充道:“若是用着不合心意,随时来寻我们,要么退换,要么换等价产品,全凭你方便。” 姑娘听了这话,当即放下顾虑,笑着付了钱。 店内人声鼎沸,女人们的笑语、伙计们的应答声交织,周颂宜与薛云烟时而并肩为客人讲解,时而对视一笑,眼底满是默契。 喜欢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请大家收藏:()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7章 未曾圆房 柳氏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双臂用力到几乎颤抖,泣不成声: “宜儿!真的是我的宜儿!你还活着……娘的心肝……你让娘想得好苦啊!” 温热的泪水迅速浸湿了周颂宜的肩头。 周正谦站在一旁,这位在吏部任职、素来沉稳的中年男子,此刻也红了眼眶,喉头剧烈滚动着。 他伸出微微发颤的手,重重地拍了拍女儿的背,声音沙哑: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这孩子,到底去了哪里啊!” 他的目光急切地在周颂宜身上扫视,仿佛要确认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弟弟呢?”周颂宜哽咽着问,她记得自己还有个年幼的弟弟周颂扬,今年应该也十岁了。 “扬儿已经睡下了,他年纪小,就没惊动他。” 柳氏稍稍松开女儿,但双手仍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她泪眼婆娑地仔细端详着女儿的脸,又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的手臂、脸颊,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 “让娘好好看看……许津南那个杀千刀的回来说,说你被蛮族……失了清白,恐怕早已……娘这心里,跟油煎似的……” 周正谦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带着压抑的怒火: “他言之凿凿,说你为了追他,不听军令,擅自闯入战场,扰乱布局,以致被俘…… 我周家的脸面都快被他丢尽了!你……你可曾……” 后面的话,他作为一个父亲,实在难以问出口,但眼中的担忧和痛心却显而易见。 周颂宜心中冷笑,许津南果然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她这个“死人”身上,甚至还编造了她失节的谎言,彻底绝了周家追寻真相的可能,当真是狠毒! 她握住母亲依旧颤抖的手,目光清澈而坚定地迎向父母: “爹,娘,你们放心,女儿很好,清清白白,并未受辱。”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那段被修改过的经历。 她隐去了自己穿越的灵魂和玉蕊的具体背叛,只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识人不清、遭遇背叛的可怜女子。 “当日我得知北境战事吃紧,担心他……许津南的安危,确实偷偷跟了去,但我并非故意扰乱战局。”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磨灭的痛楚。 “是他……判断失误,中了蛮族埋伏,陷入重围。 我本想……想办法助他脱困,却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被他当成了吸引追兵的弃子……我才不幸被俘。” “什么?!” 柳氏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煞白,紧紧抓住女儿的手,“他……他竟如此狠心?!” 周正谦更是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拳头紧握:“好一个镇国公府!好一个许津南!竟敢如此对我周正谦的女儿!” “幸得我自毁容貌,才能侥幸逃脱。 但当时伤势沉重,又怕许家知晓我还活着,会再下毒手,不敢与家中联系,只得流落异乡,隐姓埋名。” 周颂宜适时地流露出劫后余生的脆弱与无奈,“后来……我伤势渐好,褚家收留我,照顾我……我就和景彦……” “景彦?”周正谦和柳氏对视一眼,对这个陌生的名字充满了警惕。 “他姓褚,名景彦,是安县人,今科的解元公。” 周颂宜提到这个名字时,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些许,“女儿……已与他成婚。” “成婚了?!”柳氏又是一惊,连忙追问,“他待你可好?是何等人家?可知你的身份?” 周颂宜摇了摇头:“他待我极好,尊重爱护。 但他……至今只当我是流落在外的普通官宦女子,并不知我是京城周家之女。 我们……虽有夫妻之名,但因我此前伤病未愈,加之……心境未平,至今未曾圆房。” 她此言一出,周正谦和柳氏再次愣住。 柳氏是心疼女儿遭遇,又对那褚景彦生出一丝莫名的感激,至少他没有趁人之危。 而周正谦的眉头却蹙得更紧了。 “未曾圆房?” 周正谦沉吟着,语气带着官场中人的审慎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宜儿,你久不在京中,不知如今世风。 多少寒门学子,看似正直,一旦金榜题名,见识了京城的繁华富贵,便将家中糟糠之妻弃如敝履。 他娶你时,你一无所有,他若真心待你,自是难得。 但若……他日后得知你的身份,又待如何?焉知他不是那等心机深沉,以待时机之辈?” 他不是不盼着女儿好,实在是见多了人性凉薄,不得不防。 柳氏听了丈夫的话,也担忧地看向女儿:“你爹说得在理。那褚景彦,当真靠得住吗?他父亲又是何人?” 周颂宜理解父母的担忧,她迎上父亲审视的目光,语气坚定: “爹,娘,景彦他若有心攀附,早该想方设法打听我的来历,而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准备科考。 他父亲是当年的褚县令,曾在任上因治理旱灾得力受过嘉奖,后来……因病去世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景彦他为人正直,勤勉好学,对家人也极为孝顺重情,女儿相信自己的眼光,他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周正谦听到“褚县令”时,目光微微一动,似乎在回忆什么,但并未多言。 他看着女儿,发现她与离家前那个天真冲动、满心只有许津南的少女已然判若两人,眼中多了历经磨难后的沉静、坚毅和洞察。 他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已认定他,为父也不多说什么。 他既是举子,人品学问,总有机会见识。一切,且观后效吧。” 这话,算是暂时认可,但也留下了十足的考察空间。 柳氏见丈夫松口,也稍稍安心,又拉着女儿的手,絮絮叨叨问了许多流落在外的细节,心疼得直掉眼泪。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窗外月色已西斜。 周颂宜知道该回去了,她站起身:“爹,娘,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景彦还在客栈等我。” “这就走了?” 柳氏依依不舍,紧紧拉着女儿的衣袖,“不能住下吗?你的院子一直都给你留着!” 周颂宜摇摇头,神色凝重起来:“现在还不行。 许津南既然对外宣称我已死,甚至污我清白,若我突然出现,他必定警觉。 他与……他身边如今还有旁人,我怕他们会对周家、对景彦不利,在景彦科考结束,我们站稳脚跟之前,我还是不宜暴露于人前。” 周正谦闻言,赞许地点点头:“宜儿思虑得是。许家势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在外一切小心。” 柳氏虽万分不舍,也明白其中利害,只得含泪点头。 周颂宜从带来的小布包里取出几个精致的瓷瓶,塞到母亲手中:“娘,这是女儿自己调配的一些玉容膏和安神香丸,您试试看。 用法我都写在里面的小笺上了,您和爹要保重身体。” 喜欢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请大家收藏:()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6章 当年的毒 寅时刚过,褚府遇袭,且皆身中奇毒的消息,瞬间在沉静的京城官场传开了。 各府邸的书房、花厅乃至卧室内,烛火被匆匆点亮,压低了的惊呼与议论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飞快传递。 待到卯正宫门开启,身着各色官服的文武大臣们鱼贯而入时,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残留着惊疑未定的神色,彼此交换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照不宣的揣测。 金銮殿上,气压低得令人窒息。 皇帝端坐龙椅,面色铁青,眼底是压不住的滔天怒火与冰冷的杀机。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待内侍唱喏“有本启奏,无本退朝”,而是直接开了口,声音并不高,却带着金石摩擦般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子,扎进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昨夜,就在朕的京城,就在天子脚下,有人潜入朝廷命官府邸,以剧毒谋害刚刚为我大周立下不世之功的功臣,及其年迈的家人,好,好得很啊!” 他猛地一拍御案,沉重的声响在大殿里回荡,惊得前排几位老臣身子一颤。 “猖狂!简直是无法无天,目无君父,视国法如无物!”皇帝的声调陡然拔高,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殿顶似乎都在嗡嗡作响。 “褚景彦是什么人?是朕钦点的户部员外郎,是揭开了宝相寺黑幕、正在为国追查巨蠹的干臣! 周颂宜是什么人?是救万民于天花之祸、保全我大周国体的神医! 有人,这是要断朕的臂膀,寒天下忠臣良将之心,毁我大周的根基!” 龙颜震怒,目光如电,扫过殿中垂首肃立的百官,尤其在几个平日与二王爷隐约有牵扯的官员身上停留了一瞬。 那几人顿时觉得脊背发凉,汗透重衣。 皇帝斩钉截铁,再无半分转圜余地,“传朕口谕,封锁褚府及周边街巷,所有人员逐一盘问,府中一草一木皆给朕细细筛过! 昨夜至今,出入京城各门可疑者,一个不许放过! 朕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又有谁,在背后给他撑腰!” 旨意一下,整个京城瞬间戒严。 盔甲鲜明的兵士疾步跑过青石长街,封锁要道。 衙役差官挨家挨户敲门查问,刑部的老吏带着仵作匆匆赶往褚府勘验现场。 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连往日最喧嚣的市井都安静了许多。 尽管现场处理得干净利落,线索似乎中断。 但这般周密狠毒、能调动如此罕见剧毒、且精准针对正在追查要案的褚景彦一家的手段,满朝文武,心中都隐约浮起同一个名字:萧瑜。 只是这两个字,无人敢宣之于口,却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褚府内,经过一夜惊心动魄的抢救,终于暂时稳住了局面。 褚景彦虽未苏醒,但脉象已从死寂中挣脱,有了微弱却持续的搏动。 褚老太和王大娘在周颂宜的周全照料下,也脱离了最危险的关头,只是仍旧昏迷,需要时间慢慢清除毒素,调理被剧毒侵蚀的身体。 周颂宜几乎未曾合眼。 她守在褚景彦床边,每隔一刻钟便为他诊一次脉,调整药方,施针助其气血运行,排解余毒。 疲惫如同潮水般一阵阵冲击着她,但她的精神却异常清醒。 在处理染毒的器具和残留物时,她特意将呕吐物、沾染了毒羹的布料碎片以及银针上淬下的些微毒质,分别用干净的瓷碟盛放,置于窗下明亮处仔细分辨。 阳光照射下,某些细微的、不属于常见毒物的色泽与结晶形态引起了她的高度警觉。 她将自己反锁在临时辟出的静室内,面前摊开着数本厚厚的医典药志,以及她从现代带来的、融汇了无数经验的医疗知识记忆。 她反复比对,鼻尖甚至凑近那些毒物残留,屏息细辨那极其淡薄却异常特殊的腥涩气味。 “赤蝎尾的灼烈……但不是中原赤蝎,尾钩色泽暗红带金线……”她喃喃自语,指尖在一本描述域外奇珍的残卷上划过。 “还有这味鬼哭藤的阴寒麻痹之效……此物只生于极北苦寒之地的悬崖缝隙,中原医籍仅存其名,未见实物记载……”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心脏也一点点沉下去。 这几味核心毒材的性状,与她记忆中大周乃至周边属国已知的毒物谱系都对不上,却隐隐指向更遥远、更蛮荒的北方,那片属于彪悍游牧民族的土地。 一个清晰得令人胆寒的结论,逐渐浮出水面。 萧瑜用来毒杀褚景彦一家的奇毒,其中关键的几味材料,很可能来自蛮族! 而且,能调配出如此复杂、猛烈且针对性强的混合剧毒,绝非简单的药物买卖所能解释。 这需要对毒理有极深的研究,甚至可能经过了长期的试验与改进。 这意味着,萧瑜与蛮族之间的联系,远比之前想象的暗中交易、互相利用要深刻得多。 他们很可能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勾结在一起,共享资源,甚至共同谋划。 这次下毒,不仅仅是萧瑜个人对追查的报复,更可能是蛮族势力借助萧瑜之手,清除大周朝中可能威胁到他们共同利益的关键人物。 喜欢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请大家收藏:()不要千金要丫鬟,我嫁人了你闹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