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霸王花》 第三百零八章 起风波 柴米没有和宋秋水解释什么,万一解释完了,宋秋水拿个大喇叭出去喊,再把嗓子累坏了,就不值当了。 “休息会,洗漱一下,去吃饭。吃完饭,你还得干活呢。” “啊……还干活?”宋秋水一阵愁眉苦脸:“歇一歇吧,我昨天下午忙了两个多小时,今天忙了三四个小时,我两天工作了六七个小时了,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累。” 柴米:“……” “对对对,柴米不行歇歇吧。秋水身体不好,别累坏了。”孟氏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宋秋水刚刚出去喊了一个多小时她都不怕宋秋水累着,现在要干活,她就怕宋秋水累了:“这活哪有干的完的时候,还是歇歇,等下午的,我帮秋水去干。” 孟氏自告奋勇,宋秋水也表示可行。 宋青山也说道:“柴米,秋水这身体不如你,一直病病怏怏的,她打小就没干过活,这初来乍到的一干活,万一累感冒了,咋整?” 柴米无奈极了:“就切点咸菜,累不着。” 但是宋青山两口子还是觉得宋秋水累着了,非得当爹妈的帮着宋秋水去干活。 柴米叹了口气:“那赚钱呢,都累。我也知道秋水累,但是秋水吗说,这一天百八的你想不想赚了?” “想。” “那就痛快收拾收拾,吃饭去了,都快一点半了。” “成。”宋秋水立刻洗漱,之后换了一身衣服。 赚钱,她宋秋水不太喜欢。 但是,她喜欢有钱的感觉。 刚刚好爽,有钱了真爽啊。 这要是一天赚一百,现在才八月份,年前要是赚了一万块钱,把二叔的饥荒一还…… 那…… 宋秋水都觉得自己可以骑在墙头上,喊:大老宋,你可真不是个东西,你大侄女欠你钱,才欠了十来年你就天天墨迹,你媳妇还是我妈给你介绍的呢……哼,现在老娘宋秋水有钱了,来来来二叔,让我打打你的脸……你的小卖部,老娘承包了,你和我二婶滚蛋吧。回家养猪去吧…… 虽然不爱动弹,不过宋秋水看在自己将要成为富婆的份上,便和柴米去了她家吃饭。 午饭比较简单,热汤的手擀面条。面条有点粗了,是苏婉做的,放了一大堆菜叶子,味道倒还是可以的。 下午仍旧是干活,柴米弄一些饺子馅,宋秋水去切咸菜丝,两个人虽然累倒也干劲十足。 第二天去了工业区那边摆摊,倒是稀松平常,不过由于准备的更多,卖了足足有二百多份。 待到了第三天,柴米和宋秋水又去一中这边摆摊了。 今天就要比上次准备了更多的饺子馅和其他的东西,反正现在柴米真的是东西多了不愁卖的,以那么好的口碑,二三百份,也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没等柴米去摆摊呢,柴敏就已经气鼓鼓的在教室里就琢磨和柴米好好的找一茬了。 昨天柴敏好好的呆着,结果老爹老妈姥姥姥爷集体来了城里,美其名曰看柴敏学习辛苦,下一顿馆子。 实际上却是以下馆子为借口,劈头盖脸的给柴敏一顿训斥。 训斥的还特别狠,那可以说的上是柴敏这辈子遭受过最大的一次气了。 柴敏那个气……直接就气的晕了过去。 随后批斗柴敏这件事不了了之,大家伙又忙着把柴敏送到了医院,好在问题不大,只是缺乏营养,吃了一块糖,就好了…… 病秧子病的快好的也快,也算是奇迹了。 昨天下午住院,早晨便出院了,随后便又去上课去了。 柴敏经过深思熟虑,仔细分析,得出来一个结论:宋秋水这么害自己的主因,无非就是自己软弱好欺负,作为一个……咳咳。 她柴敏怎么可能这么被人欺负呢?! 但是柴敏空有一颗报仇雪耻的心,但是她不傻,她知道打不过宋秋水亦或是柴米。 如果明刀明枪的出去,甭管柴敏有没有理,都极有可能被也正在找茬的宋秋水一顿大逼兜。 问题是宋秋水还是长辈,虽然年纪相仿,但是这个长辈是真长辈,柴敏不可能造次。 在老宋家,宋秋水就是天神下凡一般的存在。老宋家老太太还在,那老太太拿宋秋水和亲祖宗对待着,其他人那就更甭说了。 所以,明火执仗的指定不行。 玩阴的呢,柴敏怕过后也被柴米玩阴的。 毕竟柴家几个人的下场,都特别惨烈。无论是自己自挂东南枝的柴春芳,还是已经进去了的柴忠孝,甚至王慧蓉胳膊也还折着呢。 既然这两条路,都不是很好走。 柴敏就决定来一招:借刀杀人。 …… 柴米这边摊位摆好了,等到众人中午一放学,便嗖嗖的的来了一群人。 看见柴米摆摊了,竟然主动自觉的排队了。 “老板,怎么昨天没出摊?我昨天还想吃呢,结果你没来。” “是啊,我们宿舍的都说你这做的饺子贼好吃,给我们馋够呛,本来昨天想买的,结果你没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姐,……你认得我不?我前天订了,今天我是不是可以直接不用排队了。” 柴米和宋秋水早就已经把前天定了的人的饺子都煮好了,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便给了众人。 宋秋水收钱收的都手忙脚乱的,她大喊一声:“特么的,都自己算好账过来给钱,明知道我忙,还特意让我算什么五加八来,是看老娘我不识字咋滴?麻利的自己算好给钱,后边都排着呢。” “姐姐,我只是想听你说句话…………” 宋秋水愣了愣,看了看眼前的男生,随后白了一眼:“我承认我长得好看,但是我不承认你长得凑合。你快麻利给钱,想听姐姐说话,那你改天去我们村,我给你做两个菜,安排安排你。” 男生欣喜若狂。 柴米却直摇头:卧槽!宋秋水这是要谋财害命吗?她做饭,会吃死人的。 还有那个男生……也就一般般。 柴米和宋秋水在这刚开张一会儿的功夫,排队都排出去上百号了。 众人三三两两的,也甭管好吃不好吃,反正有人说好吃,老板还漂亮,便一窝蜂的排队。 搞的一中两个看门的大爷都有点诧异了:卧槽!就一个饺子,你们还搞的像这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但是呢,两个大爷谁也不想管。 一则是,那边是操场,他们没权利管。 二则,他们工资不高,懒得多管闲事。 不过为了防止人多出事,两个大爷还是耐心告诉众人:你们特么的瞎啊。看着点车啊,撞死你得了,瞎不楞登的玩意……还有那个二愣子,你特么充什么人,老子都没插队,你好意思舔个逼脸去插队,看我不削死你…… 而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只舔狗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对着柴米说道:“你这饺子倒是还凑合着能吃,但是已经凉了。现在都是秋天了,你却卖给我们已经凉了的饺子,居心何在?你这是要坑害我们,把我们都吃坏肚子,赚那不要脸的钱财,以次充好。” 柴米看了一下热气腾腾的锅,又看了一眼舔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这个舔狗有病吧! 昨天柴米和宋秋水还看着他和柴敏一起出现来着,柴米给他起名舔狗一号。 具体叫什么名字,柴米是不记得的。 饺子凉了这个话题,其实是伪命题。 而且柴米刚刚就看见舔狗一号了,还特意多给他两个饺子。结果呢,舔狗就是舔狗。 问题,他如果找个别的毛病,也就罢了。 刚特么出锅的饺子,他竟然说凉了? 找茬你也得找个好的借口。 哪怕舔狗一号说饺子难吃,都说的过去。 毕竟众口难调,人家就硬说不好吃,柴米都没办法。 但是,这舔狗一号竟然说饺子饺子…… 真是不把人当人! 也不把自己当人了! 旁边排队的人愣了愣…… 宋秋水刚想发作,就被柴米拉住了,低声说道:“赚钱要紧,别和小瘪三置气。” 随后转而对舔狗一号说道:“那既然饺子凉了,我给你退钱。饺子你可以不吃了。而且我给你退双倍的。” 说这话,就随意拿出来十块钱递给了舔狗一号。 毕竟舔狗一号比较穷,买的是素的。 素的五块。 众人一看:卧槽!退双倍的钱…… 立刻就有人也说自己的饺子凉了。 柴米眯着眼睛,问道:“谁又特么找茬呢?想不想吃了,不想吃的赶紧滚。我特么还没卖你呢,你凉什么?” “别太放肆,没什么用。” 众人愣了一下,不再说话,安心排队了。 而挤在人群里的舔狗二号,和舔狗三号面面相觑:他俩确实没买呢…… “你卖的饺子不好吃!”两个人大声说着。 结果,他俩没说完,就让其他人给踹出了排队的队伍。 “我去你妈的!不好吃你占个人地方排队!!!你这不是找挨揍呢吗?” “哪来的两个大傻逼,我怎么感觉像五班出来的傻雕!” “这几个人脑残吧,不好吃你吃别的去。人家小姑娘摆摊赚点钱容易吗?非得找茬!真特么欠收拾!” 两个大爷一看这边出事了,也就过来了。 直接上去就给舔狗二号和舔狗三号一人一个大嘴巴子:“说,你俩为啥挨揍?” 舔狗二号和舔狗三号整个人都懵逼了:“是你们大爷先打我的?我怎么知道我为啥被打?” “胡说八道。” “一派胡言。” 两个大爷正义凛然的说道:“我俩是问你俩为啥和别的同学不合群?人家别的同学都排队,你俩来找茬,怎么想的。” 两个众人不说话。 随后被大爷给拽着进了大爷室,大爷上去就是两个大嘴巴:“一中是学习的地方,不允许打架,知不知道?” “不是,你俩瞎啊,是别人踹我俩!把我俩踹出来了,我俩也没还手啊!”舔狗二号和舔狗三号狡辩。 啪啪! 又是一人一个大嘴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敢顶嘴!” “简直不把我们大爷当人!我们明明看着你俩和别的同学起争执了,你俩还狡辩?那为什么他们踹你俩,不踹我呢?一看你就是个不学好、巧言令色的众人。你个学渣,几班的?你班主任是谁?把你家长给我叫来。特么的,不学好,学会打架斗殴了?我头一次看见你俩这么冥顽不灵的众人!!!必须告诉你们他们领导,让他们领导找家长……” 舔狗二号和舔狗三号都懵逼了:卧槽!挨揍还要找家长,有没有天理! 但是碍于大爷的权威,他俩不敢造次,拼命的解释。 但是没用。 两个大爷迅速打电话,把五班的班主任给叫来了。 …… 大家也都是众人时代过来的。 大爷,宿舍大爷(大妈),教导处干事,基本都是“和蔼可亲”的。 他们才不管你有没有理呢,抓着打一顿再说。 诸如今天这事,两个大爷还有理,他俩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几个人有问题,是故意找茬的。 前天,他俩还吃过柴米做的饺子,那饺子,好吃到想妈妈。 结果…… 这几个瘪犊子说不好吃! 那不是找茬,是什么!? 要是不好吃,他俩不白想了已经故去的妈妈了吗? 所以,必须打。 正好以后以儆效尤! 结果,舔狗二号和舔狗三号一看见他们领导要见家长,立刻就没有了任何抵抗的想法。 没等别人问呢,就一五一十的把有的没有的,都给抖落出来了。 两个人说:是因为舔狗一号,给了他俩一人五块钱,让他俩去柴米的摊上找麻烦,由舔狗一号挑头,舔狗二号和舔狗三号配合。 形成对柴米和宋秋水摊位的毁灭性打击。 当然了,柴米没有任何毁灭性的打击,反而是舔狗二号和舔狗三号,被记过了。 随后,没一会儿的功夫,舔狗一号也被他们给叫去了,要舔狗一号坦白从宽。 舔狗一号是个硬骨头,硬生生的啥也没有,死不承认。 不仅没有把柴敏供出来,反而反咬一口,说是舔狗二号和舔狗三号诬陷他。 随后叫来几个人对峙,也没有证据,最后不了了之。 舔狗一号啥事没有。 反而舔狗二号和舔狗三号又被训斥一顿。 喜欢重生九零霸王花请大家收藏:()重生九零霸王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零九章 暴打刘海柱 那边刚处理完事情的几个舔狗,在门卫室里唯唯诺诺,待出来之后,几个人越想越气。 结果打起来了。 结果,不太如人意。 由于我们也说过,那个舔狗一号的身体比较胖,瞬间就把另外两个人给打的抱头鼠窜。 舔狗一号其实有名字,叫刘海柱,江湖人称柱子哥。 也算是这边有名气的“人物”了。 刘海柱年纪比较大了,他今年都二十四岁了,甚至比在外边摆摊做生意的柴米岁数都大。 一般来说,这个年纪其实老大不小了,正常人来想的话,如果男生这个年纪,要么就娶妻生子,要么就出去打工一类的了。 不过刘海柱一心只求读书,他当年一心考高中,结果在初三读了六年。 是的,复读了六年,才勉强考上了高中。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高中录取率其实还是很低的。虽然有那么一些自费生,但是如果成绩不理想,不稳定的话,考大学也指定是不成的。 刘海柱也算是实打实考上来的。在村里凤毛麟角。 而且刘海柱毕竟年纪大一些,家里条件还不错。本来刘父在农村给人炒菜什么的,是个流水席的大师傅,这么随着刘海柱去了一中之后,刘海柱便发现了商机,在一中左边那条街的后边,开了一个苍蝇馆子。 当然了,东北这边是没有苍蝇馆子的。 苍蝇馆子一般是川蜀地区的一个方言了,形容馆子小且难找。 刘海柱父亲开的这个小馆子,也属于是这个范畴,小、闭塞、难找,还难吃。 刘海柱身为江湖中人,自然有很多朋友小弟一类的,但是饶是他也算一个人物了,但是他父亲开的这个苍蝇馆子,顾客也是少之又少。 众人哪怕偷摸去外边吃一些,亦或是去食堂吃,也坚决不怎么会去刘海柱父亲开的这个苍蝇馆子。 幸好,刘海柱认识了柴敏。 柴敏给刘海柱出了两个主意:借着同学过生日的名义,让同学们去那边吃饭。 毕竟,那个苍蝇馆子也是馆子。 同学过生日,总不能去食堂吃吧。 另外一个就是赊账。 由于好多人都是月光,甚至是月初就光了。 那么对于吃饭就会变得艰难一些。这个时候,能有地方吃了饭,日后结账,便好了很多。所以好多同学,便都去刘海柱家的那个苍蝇馆子吃饭。 当然了,由于那边的卫生情况堪忧,特别是夏天,蚊虫苍蝇满天飞,特别是苍蝇多,有时候同学们吃饭的时候,米饭上边盖着厚厚的一层苍蝇。故而得名……苍蝇馆子。 今天上午柴敏就忽悠刘海柱去柴米摆摊这里搞事情,刘海柱欣然答应。 一则是因为刘海柱作为舔狗,面对女神柴敏的一丢丢请求,他不可能拒绝。 二则,刘海柱也觉得柴米的生意或多或少的影响了自己家的生意。本来还有几个去自己家馆子吃饭的同学,但是自从吃过柴米的饺子之后,立刻就不去了。 所以刘海柱想给柴米点颜色看看,但是他这个舔狗的智商,就决定了他找茬的上限。 刘海柱第一次找茬明显失策,可谓是丢盔弃甲一般的输了。但是刘海柱并不气馁。 当然了,一般舔狗很少气馁的。 刘海柱觉得一计不成,就再来一计。 于是,在爆打完舔狗二号和舔狗三号之后,刘海柱又排队去买饺子了。 终于,又排到了刘海柱。 刘海柱大方的掏出来二十块钱,之后说道:“一个素的,一个肉的,两份咸菜,一份辣菜条拌黄豆,一份辣椒拌芥菜丝。” 两张十块钱的纸币,在空中停住了。 柴米没有接,宋秋水也没有接。 柴米笑得很甜,但是话却极度的硬气:“不好意思,卖完了。” 刘海柱看着锅里煮着的饺子愣住了:“锅里还有呢啊!你开门做生意,不能不卖吧?!顾客就是上帝!” 宋秋水噗嗤一声都笑了:“还特么把上帝给我们整出来了。真是惯的臭毛病。就不卖你,怎么滴?” 随后柴米一摊手说道:“下一个。” 后边的人便把刘海柱给推到一边去了。 刘海柱生气了,纠缠道:“那你凭什么啊?你开门做生意,顾客想买,你还摆谱不卖了?你不卖,我去卫生局告你去,你都没有合法的手续。” 柴米都笑了:“那你怎么不去?” 随后柴米指着刘海柱,对着周围的摊位的老板们说道:“停一下手机的伙计。这小子说要到卫生局去告咱们,说咱们摆摊的卫生不合格。” 柴米这一句话,可算是捅了篓子了。 那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家相安无事,都是摆摊的,赚的也是辛苦钱。 生活都不容易。 摆摊做点生意,为了是养家糊口。 所以众人虽然看柴米不顺眼,但是,那只是同行之间的一个竞争罢了。 有卖的多的,自然就有卖的少的。 全凭手艺。 卖的少的,就自己找原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就是正常的套路。 但是,柴米一说这刘海柱要去卫生局告状,所有摊主都火大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卖煎饼果子的大妈,那大老娘们虎背熊腰,江湖人称黑旋风孙小娟。 还有几个其他的摊主,诸如卖油条的张狗剩,卖盒饭的赵铁刚,卖鸡蛋饼的单美珠等人,直接朝着刘海柱就过来了。 众人把刘海柱围在中间,黑旋风孙小娟骂道:“你这个死胖子,几个意思?特么的想去卫生局告我们?是不是活腻歪了?谁特么给你的勇气,让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如来身上开刀的?” 旁边的赵铁刚上去就给你刘海柱一脚:“小逼崽子,不要以为我不认识你,你不就是拐角小黑屋刘大胡子的儿子吗?” 赵铁刚还认识刘海柱的父亲刘大胡子。 “你自己家买卖干不下去,你跑这来给我们上眼药,我看你是真不知道死活。” 其余几人也是重拳出击。 前文也说过,在这摆摊的普遍素质不太高。 众人对着刘海柱就是推推搡搡的,刘海柱赶紧拼命的解释:“大哥,大姐们,都是误会。” 刘海柱又不傻,现在双拳难敌四手的时候,他可不想当什么“英雄”。 “我意思是想举报这个卖饺子的做的不干净,卫生不好……绝对没想举报你们啊。” 黑旋风孙小娟脸色瞬间铁青,刚刚刘海柱还没承认呢,几个人只是推推搡搡的,并未怎么动手。现在刘海柱承认了,虽然他承认的是举报柴米,但是其余的人不这么想。 大家谁都不瞎,很明显的。柴米的摊位是最干净的,不仅摊位干净,人还长得干净。 哪个不开眼的去举报柴米干啥? 举报了,也毫无无意义。 反而是柴米的邻居,其余的摊主倒霉罢了。 先不说比如黑旋风孙小娟做的煎饼果子干不干净,单单是孙小娟自己,起五更爬半夜的,头没有梳理,脸没有洗,搞的形象和破马张飞一样,就这个形象,往这一站,她也不合格啊。 其余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众人一听刘海柱这么一说,顿时都火冒三丈,对着刘海柱那就是一顿大逼兜。 甭看刘海柱长得很胖,但是毕竟个子不高,加上对面人多,瞬间就落了下风。 柴米在一旁自顾自的煮着饺子,也并未过度关注刘海柱被打。 宋秋水却看见了,她小声的嘀咕着:“姐妹,这么大不会出事吧……” “那种皮糙肉厚的死胖子,抗整。这种人,不给他点教训,他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柴米说着还问买饺子的同学:“那死胖子啥来头?怎么今天来找茬来了?” 有的人知道,便说:“一个欠揍的小瘪三,整天围着我们校花柴敏转悠,人烦狗厌的东西。仗着自己家开个小苍蝇馆子,整天拉着我们硬去吃饭,那他们家做的饭,难吃到了姥姥家了。” “老板,你别和那种人计较。”还有人安慰柴米呢:“眼红的人太多了,有人看见我学习好,就和老师说我搞对象。让我妈过来给我好一顿训……有人看见你生意好,就眼红,也很正常。” 柴米点点头:“也是,今天的饺子快卖完了。那个什么刘海柱几班的?以后他们班的学生来买,你们提醒我一下,一概不卖。” 柴米这么一说,立刻有两个男生急了:“大姐,你别这样啊。我俩虽然和那个死胖子一个班级的,但是我们不是他同伙啊,我俩……我俩和刘海柱那个死胖子以后势不两立。” 两个人赶紧表忠心。 柴米这才卖给了他俩一份饺子。 现在生意这么火,碰见找茬的,自然要好好的斟酌一下。该做的生意还是要做的,但是也并不一定所有的生意都接。 自己家的摊位,想卖谁就卖谁。 顾客是不是上帝,这个得用实力衡量。 当然了,柴米的素质已经很不错了。 你看隔壁的黑旋风孙小娟,还在暴揍上帝呢。 刘海柱被打了好几个大嘴巴,连滚带爬的使劲想往外跑,结果又被抓了回来,让孙小娟一顿大逼兜。 几个平时被刘海柱欺负的同学,免不了心里高兴,高声说着:“黑旋风,省点力气,一会儿给我做个煎饼果子。” 一听暴打刘海柱能有生意? 黑旋风孙小娟立刻亢奋起来,对着刘海柱又给了两个大逼兜。 随后才依依不舍的去给人做煎饼果子去了。 众人也都打的累了,于是纷纷离开了刘海柱,转而继续做生意去了。 鼻青脸肿的刘海柱:??? 他起身,本来想去和柴米放几句狠话的,但是他没敢张嘴,悻悻离去。 “等会儿。”柴米把刘海柱给叫住了。 刘海柱回头疑惑的问道:“你莫不是要道歉?” “道歉?”柴米愣了愣:“又不是我打的你,我给你道歉什么?我是提醒你……你鞋都丢了。” 柴米指了一下地上留着的一双绿色胶鞋说道:“挺特么显然了,麻利穿上滚蛋。你整一双破鞋搁这,谁特么还来吃饭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刘海柱心里恨啊:!!! 结果,宋秋水出去一脚把那双破鞋子给踢的远远的:“特么的,老娘今天没动手,要不然让你尝尝我宋秋水的厉害……” 刘海柱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柴米笑了笑:“拉倒吧你,你打不过他。碰瓷还行……” 宋秋水不以为意:“那我讹不死他!!!” 生意又正常起来。 排队的排队,吃饭的吃饭。 而不同于柴米和宋秋水的开心,此刻躲在一棵大树下边的柴敏,气的把自己的下嘴唇都咬出血了。 “废物!饭桶!垃圾!” 柴敏愤恨的看着刘海柱的方向骂道:“平时吹的三吹六哨的,一到关键时刻,就特么挨揍的货色。” 柴敏恨归恨,自己却无计可施,而在她身旁的正牌名义上的男友藤野。 藤野是喀县中四家镇的人,家里叔叔开了金矿,在当地很有钱。 而藤野本身也长得可以,身高足足一米九了,在校篮球队,除了晒得有点黑了,真的长得还是很好的。 而且,身为体育生,家里条件又还可以。 而适逢柴敏身为校花。 两个人也算是“狗尾巴花插到了牛粪上”了,那是相当的完美。 藤野家里有点小钱,看不上柴米这个小摊,心里打心眼里觉得柴敏有点过分针对自己堂姐了。 一个饺子摊,赚多少钱? 柴敏如此兴师动众的,纯属有点过头了。 但是呢,深夜正牌男友,藤野还不能说的太过分了。 “那刘海柱都弄不过你堂姐,要不算了吧。都是一家人,你看你堂姐摆个摊也不容易,你没事总找麻烦,是不是不太好?” 柴敏腾的一下就火了:“啥意思?你不知道我堂姐回家告状,说我处对象的事?我今天偷摸和你出来,都是冒着生命危险了。这要让我爸爸知道,腿能给我打折了。你还偏向她说话?咋滴,你看上我堂姐了怎么滴?” 藤野还特意看了一眼柴米。 各个方面好像都比柴敏优秀很多,起码身体没病啊。 像柴敏这个身体,就算家里有座金矿,可能也够呛养的起。 一座金山都填不平病秧子的身体啊…… 喜欢重生九零霸王花请大家收藏:()重生九零霸王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章 多元发展 “柴敏,你不要把亲情想得那么不堪。俗话说得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那不能把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坏……” 柴敏终于忍不住藤野的逼逼叨叨了,大声质问道:“你说,你到底几个意思?不行分手……” 一听分手,藤野害怕了。 “你看你,生气干啥呢?有啥事好好说嘛……”藤野说着不由得狠了狠心:“周末请你去滑旱冰。你不是一直想滑旱冰吗?那咱们周末就去。” 滑旱冰一个小时要三十块钱。 可以说的上是一个极度黑心的商家搞的了,就在县城的那个公园里。 滑旱冰倒是没什么好玩的,主要是贵啊。 贵,就凸显品质。 就像百年的僵尸肉卖 1366一盘那叫品味,平常的小白菜叶子128一片,那也叫品味。 同理可证,那三十块钱一小时的滑旱冰,在这个时代,也是一种品味。 柴敏想的就是这种高端,虽然很明显她的身体可能扛不住,但是身体不行不代表她不喜欢去滑旱冰,起码穿个鞋子,去走一圈,回来也可以炫耀不是? “滑旱冰可以,我同意。但是,你必须去给我出口气,我受不了柴米那副嘴脸。” 不过柴敏受了受不了,这个藤野不太关注。反正他受的了。 “哎呀,好了。走了走了,等会该上课了。” “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出气。要不然,咱俩恩断义绝。滑旱冰,也不行。”柴敏说的很正式。 藤野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就走到了柴米的摊位前边。 “排队!!!”宋秋水呵斥道。 藤野脸红着说道:“大姐,你那个……我叫藤野,是柴敏的同学。你要小心点……” 小心点柴敏那个老娘们啊。 “别的我就不方便多说了。她让我过来找茬,但是我觉得堂姐也不容易,所以……” 藤野不来不行,但是他又不想和柴米找麻烦。 柴米笑了笑:“你回去和她说,就说我听你的,以后隔一天才会来一天。” 藤野如释重负,默默感谢。 当然了,柴米本来就隔一天来一天,无非就是给藤野一个面子。 毕竟,这孩子还挺乖巧的。 藤野回去交差,立刻脸色就变了,神色也变得趾高气扬起来,他对柴敏说:“我已经警告了你堂姐,你堂姐吓得明天不敢来了。” “而且我告诉她,以后一三五或者二四六,我不希望你出现在操场上。” 柴敏愣住了:“真的?” 藤野点点头。 柴敏这次才高兴起来,昂首挺胸的走了。 而这边,柴米已经收了摊子,准备回家了。 今天赚的又很多,心情也很好。虽然有柴敏找茬,但是柴米仍旧没觉得柴敏像个人,实在是这丫头,太弱了。 回到家里,柴米和宋秋水一算账…… 这三天,柴米自己就赚了三千多,而宋秋水也赚了快四百块钱了。 “嘶……”苏婉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以前赚三千块钱,起码得一年啊,现在只用三天。 想想就觉得有点虚幻。 不过,这就是现实。 “哎呀,这要天天这么赚钱,就好了。” 柴米叹了口气:“人家学生也有周末的,还有寒暑假,过节也放假。满打满算在学校那边,也就三个多月的活,问题还有刮风下雨什么的。两个月吧。” 柴米说的是实话。 做这种出摊的生意,天气影响实在太大。 总不可能天天是风和日丽,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天天喜欢吃饺子。 “所以,要多元一些,而且要提高点效率才行。”柴米说着:“过几天,咱们试着要不要做个类似于炸鸡一类的东西。咱们村里养鸡的多,但是销路都是靠着外地的大车,我们自己买其实很便宜的。如果以后做个什么炸鸡啤酒,我觉得不错。” “炸鸡?”一旁的宋秋水都愣住了:“别看我,我就会吃。炸鸡这个我不会。” 苏婉想了想:“那咱们自己弄鸡的话,是不是太麻烦了?你这也忙不过来。” “改天我问问张海兰吧,她这一天也是闲的不行。她赶集的话,也不太多时间在外边,而且有时候刘三一个人赶集就可以。不如让她来帮忙。”柴米说道。 “够呛。你多余……”苏婉否定了这个问题。“你找张海兰,都不如问问咱们邻居。” 苏婉指的是上院的邻居刘春仁家里。 柴米摇摇头:“算了,还是问张海兰吧。” 其实柴米也不晓得张海兰能不能做,不过前世的时候,张海兰和刘三后期摆摊不成之后,张海兰打工的时候,砍过鸡腿。 好多人一定也从事过类似的打螺丝的工作。在冷库里边砍鸡腿,真是所有打螺丝工作里最难的。时间长,还特别冷,夏天也要穿棉袄棉裤的。 不过这活倒是有个优点,类似于饭店,它会有好多品相不太行的鸡腿鸡翅一类的东西,由于卖相不是很好,厂子便不要了,干活的可以随便拿。而且就算是好一些的,正规的鸡腿什么的,也比外边强的太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张海兰前世在那边干活的时候,炸鸡腿什么的确实做的很好吃。 这东西也不是学的,可能就是天赋吧。 而且本身张海兰做饭也凑合。 “不太行吧,她和刘三做买卖呢?她能帮你出来干活?要我说啊,纯亲戚就别犯钱财的来往,要不然说不清楚。”苏婉还是比较抗拒这个的:“给多少都不合适,不好整。她不像秋水,你看人秋水都实在。” 宋秋水一听苏婉夸自己,立刻傲娇的说道:“那是自然,天不生我宋秋水,宇宙万古如长夜。别人和我没法比啊,主要我吃的少喝的少,有没有钱,我就图一个开心自在。” “那是不需要你养家糊口。”柴米笑道:“我妈说的也对,这事过两天我再好好研究研究吧。” 柴米是琢磨摆摊也要与时俱进。摆摊反正是出门一趟,多卖几种,一定比单一的卖饺子更好一些。 就像卖水果一样,单一的卖一种,指定没有多卖两样生意红火。 当然了,无论做哪个生意,品质还是要放在首位的。 “对了妈,这两天你要没啥事的话,你让我爸看孩子,或者让秀儿看孩子,你把我从我二姨家拿回来那些曲麻菜,你摘一下,之后洗洗。放袋子里,过几天该坏了。”柴米说道。 “这个我打算一半天的包饺子卖。之后少包点,让大家尝个鲜啥的,价格也定的贵点。虽然那些菜挺多的,不过是不可再生的了,用点少点。姚莲华就那么点曲麻菜了,吃光了,就得明年春天才有了。” 苏婉愣了愣:“曲麻菜也能卖?我还寻思蘸酱吃呢……” 反正万物在东北,都可以蘸酱吃的。不只是曲麻菜,什么萝卜白菜水萝卜,生菜菠菜干豆腐,甚至茄子豆角也蘸酱吃。 作为为数不多能吃的野菜,曲麻菜自然也是蘸酱菜的首选。 以前家里困难的时候,苏婉还用曲麻菜剁碎了,之后掺上棒子面做棒子面干粮,也就是玉米饼子。 这几年相对来说,日子相对好一些,除了偶尔再吃一些曲麻菜之外,多数挖的野菜,也就是喂鸡喂鸭子了。 不过包饺子吃,苏婉还真没吃过曲麻菜馅的:“那个柴米啊,那曲麻菜好歹是野菜,那东西自己个吃还行。你出去包饺子卖,能行吗?整得好像那群城里人没见过世面一样,见着野菜也吃的香吧。” 柴米淡然一笑,道:“碰着有喜欢的就行。还是家常的为主,那个为辅的。而且,咱们卖的贵一些,我给它定个二十块钱或者三十块钱一份,其他不想吃的就望而却步了,剩下的如果想吃,反而会觉得自己身份高。” 宋秋水捂着嘴笑:“哈哈哈哈,柴米你这是专门坑有钱人啊。” 反正宋秋水是不吃的,宋秋水喜欢吃大鱼大肉一类的。至于什么蔬菜水果,她一概不怎么喜欢吃。 至于什么野菜,宋秋水就更不吃了。 野菜…… 野菜好吃的话,不就有人种植了? “城里那群有钱人,没准还真好这口。” 宋秋水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跟你们说,我最近和柴米出去,我才发现。这个世界好大的样子。外界也并不是像咱们村里这么穷……就比如说,咱们这里的烧饼,一块二一斤,那边要四五块钱呢。那边一个烧饼就一块钱,再咱们集市能买一斤了。再比如说,咱们赶集去买一条裤子,也就五六块钱,那边都二三十了。像柴米穿的这个牛仔裤,我记得她好像是十块钱买的,但是那边这个款式的,起码得三十打底,五十左右吧。” “怎么形容呢?”宋秋水总结了一句:“这两年时代发展太快了,那真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猪都能飞起来。” 一旁的柴秀翻了翻眼睛,严谨的解释道:“这其实是城乡差异化而已。物品的价格,其实是根据当地的实际生活水平来衡量了。除了粮食,其他的东西都遵循这个规律。也就是说,像咱们家里这边的消费水平,一条牛仔裤卖五十,他也卖不了啊。所以他只能卖十块。当然了,他们进价可能都是七八块钱左右,剩下的都是利润。所以,把咱们乡下的东西,拿到城里卖,利润起码翻倍。” 柴米摸了摸柴秀的脑袋:“对,我们家秀儿懂的最多。去拿柴火,做饭。” 柴秀哦了一声,去拿柴火烧火了。 由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吃过了饭,略微休息休息,又得干活。 “爸,以后喂牛喂羊,清理牛舍和羊舍的活就你来吧。别糊弄,整得干净一些。该填草的时候,你就去,该清理粪的时候,你自己动弹。秋天牛羊爱得病,有得病的,你就找一下兽医。还有老牛也快生了,我看也就三两天的事了。你……算了。” 柴米说到一半,便有转头对苏婉说道:“老牛快生了,妈你干活精心一些。” 苏婉确实做那些精细的活,能更细心一些,不像柴有庆那样,干活总是粗枝大叶的。 “我要不搁家的话,你就叫一下上院的邻居帮帮忙。”柴米说着:“今年老牛喂得有点胖了,没准难产,还是提前多叫两个人,到时候不行拽一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散养的牛不会难产,一般像草地上的那群到处跑的牛,生产的时候一般都会很顺利。不过家养的牛,活动量比较小,经常难产。 柴米家的这头牛,上次也是难产,差点要了命。 而且本身,老牛的年头太久了,身体差,生出来的牛犊也特别虚,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病的,总是病病殃殃的,并不好养活。 这种时候,帮着接生,是一定的了。 苏婉答应了。 柴米还特意出去看了看老牛和那头小青牛,老牛比较老实一些,不过那青牛还事事的咬着柴米的袖口吃。 柴米气的给了头一下,结果它还要顶柴米。 “哎呀我去,你这有点欠揍了。” 柴米这么喊了一句,那头小青牛才老实一些。 最近自己忙,家里这牛棚乱糟糟的,柴米看着就头疼。于是回屋又和苏婉说道:“妈你等会收拾一下,牛棚太乱套了。” 苏婉虽然过了坐月子的时候,不过仍旧不太适合干什么体力活。平时哄孩子为主,而柴有庆干活,真的就特别乱。 纯糊弄人。 不对,纯糊弄牛呢。 “秀儿,你来哄孩子来。” “大姐,我烧火呢,你不能啥活都让我干啊。”柴秀嘟着嘴不爱动弹。 “那你去把牛棚收拾收拾去?”柴米白了一眼柴秀。 柴秀这才不情愿的过去哄孩子了。 柴米也跟着一起去收拾了一下牛棚,看着两头牛。柴米指着那头小青牛说道:“妈,我感觉到过年的时候,它也能配种了。老牛生完,年前也能配种。要是生个母牛犊,明年就是五头,后年就是七八头。没几年,咱们家也是养牛大户了。” “那不得卖吗?” “留着。以后养个百八十头的……” 和柴秀说的差不多,要是在风口浪尖上,做啥都赚钱,那养点牛,也是可以的。 正好也给爸妈找点营生。 省的他们闲的没事干…… 喜欢重生九零霸王花请大家收藏:()重生九零霸王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一章 蒸蒸日上 时间一晃,三五天便过去了。 这段时间柴米的生意依旧很好,从姚莲华家里拿过来的曲麻菜包的饺子,卖得也很好。 不过,那些咸菜却早就吃没了。 柴米本想自己再去一趟二姨家,找姚莲华拿一些咸菜的,不过这边摆摊太忙,实在不太容易再抽空了。 原本在工业区那边摆摊,一天收入四五百块,现在在学校这边摆摊,收入已经破千了。生意这么好,加上很快要秋收也许忙,摆摊会耽误,这段时间就不耽搁了。 柴米于是招呼柴有庆去一趟姚莲华家里:“爸,你去一趟华他们家,再和她要二百斤咸菜。顺带你再告诉她多腌点咸菜,等再过半个月,让她自己个给送来。” 这个时代做生意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不像后世科技发达,这种事情,打个电话就能解决。 现在只能用人去通知了。 柴米说完还不忘记给柴有庆画个大饼:“爸,家里家外的我就不多说啥了。你得好好经营着,牛啥的你得伺候好点。等我多挣几个月钱,没准咱们家就有钱盖房子了。到时候,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不也就实现了。至于老头老太太那边的事,你也不用惦记。现在蹲笆篱子都管饭的,我爷爷搁里边那是享福啊。要不搁家里,他也吃不起喝不起的,不如在里边蹲一段时间。” 柴有庆虽然听着有点别扭,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但是还没找到问题的关键。 找不到问题的关键,自然也就不知道关键的问题是什么,只好答应。 柴米是前段时间买了自行车的,柴有庆推着自行车,随后用气管子给自行车打气。 这一路到姚莲华家里,足有二十来公里的路,要是骑自行车也得接近两个多小时,何况路还特别差,很多地方都得推着自行车走,那就得三四个小时了。 柴米叮嘱完柴有庆,柴有庆上午十一点便出发了。 今天柴米是去工业区那边摆摊,故而回来的比较早:“别吃饭啊。你这趟去也没拿东西,吃饭让人家破费就不太好了。” “知道了。”柴有庆回答完便出发了。 柴米吃过午饭,宋秋水最近累的有些虚脱,便午睡一会儿,老早就回去了。 柴米没什么事情做,正碰巧苏婉觉得该种菜了。 娘几个便跑到菜园子,开始折腾。 由于柴米家里的菜园子的菜,早就没了,提前给吃的精光,导致菜地晒了好长时间,硬的不行。 用镐头刨一下,出来的全是大土块。 这块叫土拉卡。 “哎呀,这菜地整得全是土拉卡,种菜还能长不?”苏婉皱着眉头说道:“好像还有点晚了,再不种菜的话,过几天不赶趟了。” 本来过了伏天,这秋白菜就该种了的,不过那段时间苏婉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家里的事情也多,这就给耽搁了一段时间。 东北的秋天。来生会特别的早。如果这个白菜种的。晚了一些的话。那到了寒露节气的时候,白菜没有办法成熟,会导致这个白菜叶子没有办法向里卷。说白了就是没有“卷芯”,那菜的质量就会相当差了。 不过这段时间,老宅的柴忠孝和王慧蓉并没有闹事情。苏婉的心情也因此好了很多,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想着把秋白菜种一下。 柴米笑着说道:“妈,反正你种的菜也不好吃。往年种的白菜,不是招了蜜虫,就是黑心的。以前也是凑合着吃,现在呢?还是凑合着种吧,能出什么样子就出什么样子。就当一个备用的菜吧,以后要是蒸馒头的时候,拿着菜叶子垫着馒头就行了。” 苏婉一听闺女说自己种的菜不太好,有些埋怨的说道:“那你小时候也都是吃的这种白菜,腌了酸菜,你也没少吃。” 柴米就笑。 都是没什么办法的事情。 家里菜园子种的土豆,特别小,而且结的也少。种了很大一片,结果只收了差不多四小袋,吃几顿也就没了。 至于种的白菜,也是这样。 年年种的菜特别不好,和人家别人家种的,差的很多。 可能是由于附近有牛棚,之后有苍蝇闹着,导致这菜会有好多病虫害。加上,苏婉又太过于“合理利用土地”,在周边种了一大圈玉米,准备煮着吃的。 这就导致菜园子里边的菜,多少有点缺少阳光了。 长得不好,也是情理之中。 “菜不好,但是妈你做的好吃啊。我吃别人做的那酸菜,还真心吃不下去。” 柴米怕母亲累着,自己刨了坑,放了菜籽,母亲再埋坑。 终于柴米干的有点累了,皱着眉头喊了一句:“秀儿,你猫哪去了?出来。” 柴秀一脸茫然的从屋里出来了:“又咋滴了姐?你这一天天看我闲一会,你就难受。” 柴米蹙眉,给柴秀画饼:“秀儿,你没还去念书不知道这种地的苦。俗话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那去年冬天,咱们家炖的酸菜炖猪血,你吃的最欢了。那酸菜都让你吃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柴秀无奈的点点头。 这倒是事实。 “那你没种过白菜呢,姐今天给你个机会,你好好展示展示。顺带学习一下种地的苦,以后你就会更努力的读书了。”柴米说着把镐头递给柴秀。 柴秀整个人都愣住了:嘶……明显就很坑。我还得哄孩子,我还要烧火,现在种菜刨坑还找我…… 不过柴米既然已经把镐头递过来了,柴秀只能有气无力的拿着比自己还高的镐头开始刨坑。 “妈,你看我姐,就让我干活。”柴秀开始打小报告。 苏婉却不太管这事,只是说柴米平时包饺子出摊太累了,下午还得弄饺子馅,这活柴秀稍微干点也好,正好锻炼身体。 柴秀刨了十几个坑,把一席子白菜的坑都刨完了,随后问柴米:“姐,我真不行。这活我干不了。太累了,我扛不住……” “吃饭的时候,你咋扛住了?”柴米在旁边扔着菜籽和化肥逗柴秀:“你这算啥啊。我十来岁的时候,我还得哄你,还得做饭,还得去念书,还得种菜。那会我还养了几个鸭子勤工俭学啥的,每天还得去放鸭子,还得割草喂牛。秋天的时候,我还得拿个小板凳,半夜三更的扒玉米。我说啥了?” 柴秀:“额……” 柴秀听着姐姐柴米细数过往的辛苦,一时语塞,只能认命地继续抡着那沉重的镐头,吭哧吭哧地刨坑。汗水顺着她的小脸往下淌,胳膊也酸得抬不起来。 “姐,真不行了,我手都抬不起来了……”柴秀再次告饶,把镐头往地上一杵,大口喘气。 柴米看着妹妹确实累得够呛,小脸通红,也不再强求。她利落地接过镐头,语气放缓了些:“行了行了,坑刨得差不多了。你歇会儿吧,去哄孩子吧,别让掉地上摔了。剩下的活我跟妈来就成。” 柴秀如蒙大赦,赶紧放下镐头,一溜烟跑回屋里喝水看孩子去了。 苏婉看着大女儿熟练地抓起一把白菜籽,均匀地撒在柴秀刨好的坑里,又捏上几粒化肥,再麻利地用脚把土推拢踩实,动作又快又稳。她不由得感叹:“还是你能干,这手脚麻利的劲儿,随我年轻时候了。我这两年感觉身体大不如前了,干点啥就不得劲,稍微多干点,就累得慌。” 苏婉确实身体一直不太好了,前文也说过,苏婉得的是晕眩症。 当然了,不是特别严重。类似于低血糖那种眩晕症。 不过,体力活指定不可能干的太多,稍微多点,她就会脑袋迷糊了。 柴米闻言笑了:“妈,你就别夸我了。咱这菜地条件差,土拉卡这么多,又种晚了,能长成啥样真不好说。凑合着来吧,让别人看着咱们种了就行了。反正现在咱摊子上挣钱了,想吃菜买点新鲜的,也好过啃这半死不活的白菜帮子。”她心里盘算的是,摊子收入稳定,家里吃的真不用太将就了。 而且,柴米自从记事开始,家里这白菜,就种的一直挺磕碜的。 说白了,这玩意还真看是谁种的。 所谓术业有专攻。有些人种菜就是种的好,不承认都不行。 “话是这么说,”苏婉一边埋土一边说,“可自家园子不种点啥,总觉得空落落的。再说了,自己种的,吃着也放心不是?”她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又想起柴米说盖房子的话,心里不由得热乎起来,仿佛那亮堂的大瓦房已经在眼前冒了尖。 娘俩配合着,速度倒也不慢。 不过,体力活就是体力活,干了一个多小时,那一小片菜,才种完。 种完了菜,柴米又提着水桶,浇了点水。 这才算完工。 “妈,明天我进城的时候。”柴米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土,“得买点东西回来试试炸鸡。” 苏婉也直起身,捶了捶后腰:“你真要弄那个?听着就麻烦。炸东西可费油了,那油刺啦一下,溅身上可疼。再说,咱也没那家什啊。” “家什好办,”柴米早有打算,“直接用大锅试试。油是费点,但要是卖得好,这点油钱不算啥。主要得试试味道,看看大家买不买账。炸鸡腿鸡翅,撒上点孜然辣椒面,学生娃肯定爱吃,比饺子新鲜。” 苏婉还是觉得不靠谱:“说得轻巧。鸡呢?去哪弄?张海兰那边还没信儿呢。再说,这又是饺子又是炸鸡的,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宋秋水那丫头,当个吉祥物还凑合,吃饭她行,干活她是真不行。她都不如秀儿,炸东西我看她够呛。” “鸡的事,赶集先买几只小公鸡试试水呗,贵点就贵点,当投入了。”柴米很坚持,“至于人手……妈你说得对,张海兰那边我得亲自去问问。光靠宋秋水指话不行。明天赶完集,下午我抽空跑一趟她家。要是她真能来,哪怕一天给开个几块钱工钱,也比咱们自己手忙脚乱强。她手快,收拾鸡肯定麻利,炸鸡说不定真有天赋。” “行,你心里有谱就行。”苏婉看着女儿干劲十足的样子,终究是没再泼冷水。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几粒白菜籽,小心地放回袋子里,“就是别太累着自己,这摊子生意刚红火,别贪多嚼不烂。炸鸡啥的,慢慢试,不着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放心吧妈,我有数。”柴米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刚种下的菜畦,“这白菜,就当给咱家冬天添个念想。走,回屋歇会儿,下午还得弄馅呢。” 回到屋里,柴秀正抱着老三轻轻拍着,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柴米白了柴秀一眼:“去烧火,老三都睡着了。你还假装哄什么孩子,她又不是一两个月大。” 柴秀无奈,只好放下老三,出去拿柴火烧火去了。 柴米也开始准备下午要用的饺子馅料。苏婉也在一旁帮忙摘菜、洗菜。 到了晚上七八点钟,柴有庆才风尘仆仆地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自行车后座上,用麻绳结结实实绑着两大袋子东西,正是姚莲华给的咸菜疙瘩,足有二百斤。 “可累死我了!”柴有庆一进门就嚷嚷,“这破路,颠得我屁股快成八瓣了!华说了,咸菜管够,让咱们放心用,过阵子她再腌新的。” 柴米和苏婉赶紧把咸菜卸下来。 整完了,柴米才想起来:“我好像忘了给钱了。” 不过姚莲华也没问,反正就按着以前的价格,下次一起给吧。 吃过晚饭,宋秋水又过来了。 柴米就和她研究明天去买几只鸡回来,自己试着做点炸鸡。 其实,柴米都有心思卖烤串了。 要知道,后世的时候,东北经济很不好。不过东北人仍旧有自己的产业。 轻工业主播,重工业烧烤。 就是现在秋天了,不太适合大规模弄烧烤了,要不柴米高低想整点小烧烤。 那话怎么说的了: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 在东北弄点烧烤,在这个年代,一定火的一塌糊涂。 当然了,贪多嚼不烂。还是先弄点炸鸡,之后再慢慢加一些别的,一步一步来,比较好。 喜欢重生九零霸王花请大家收藏:()重生九零霸王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二章 支棱起来 柴米有时候也拿不准到底做什么,会赚的更多一些。不过自从和宋秋水商量好炸鸡的事,她就挺上心的。 不过炸鸡这个,她吃过,但是还真没做过。 后世影视剧里,韩国的炸鸡啤酒,确实兴盛。不过在东北农村这边,好像就是炸一些诸如鸡腿,叉骨一类的,还好。 更关键的是,柴米自己不会整。 虽说就是把鸡肉,放一些淀粉或者是面粉包上,类似于东北名菜的锅包肉。 但是,具体咋做,却特别难为人。 这个就得自己研究研究了。 于是第二天趁着去城里摆摊的时候,柴米让宋秋水看着摊位,自己打了一个倒骑驴,到了大市场那边。 前文说过,大市场一般搞一些批发的。而且上次宋秋水坑的三只鸡,也是从刘长顺那里坑的。 鉴于刘长顺这么好坑,人又这么实在,柴米也就没去第二家,直接到家刘长顺的店里。 到了店里的时候,刘长顺正在给鸡拔毛,搞的那是到处都是鸡毛。 “哎哟,柴米咋来了?”刘长顺显然很意外柴米过来。 他忙乱的把正在拔毛的鸡扔到了一边,洗洗手问道:“那个……有啥指示。” 柴米笑着说道:“顺道过来看看。琢磨买几只鸡回家吃。” “家里有事?”刘长顺不明所以,上次柴米家是给老三过的满月宴,在刘长顺这边买的菜和其他的,也算消费了不少。 刘长顺虽说嘴里一直说不怎么赚钱,不赚家里人的钱,但是实际上由于柴米买的比较多,也是赚了不少的。 柴米看着刘长顺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觉得有点好笑,刘长顺还是这么实诚又带点憨气。她直接道明了来意:“没啥事儿,就是家里想试试做点炸鸡卖。这不,寻思你这儿鸡好,来买几只小公鸡回去练练手。” “炸鸡?”刘长顺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疑惑,“出去卖?行!没问题!要几只?我给你挑点精神的小公鸡,肉嫩!” 柴米点点头:“先来个四五只吧,够试几回就行。主要是我没做过这个,得摸索摸索。” 刘长顺一边麻利地钻进鸡笼挑鸡,一边热情地说:“嗨,这炸鸡有啥难的!不就是裹点面糊糊,下油锅炸嘛!我媳妇儿在家也总炸,香是香,就是费油!妹子你要是不嫌弃,我把我们家那‘秘方’……啊不,就是平常咋弄的,跟你说说?” 这正是柴米想要的,她立刻笑道:“那敢情好啊!那你快说说,省得我瞎琢磨浪费东西。” 刘长顺把挑好的几只活蹦乱跳的小公鸡捆好脚拎出来,放到柴米脚边,擦擦手就开始比划:“简单!鸡剁成块,或者整鸡腿鸡翅也行,先拿葱姜蒜、盐、酱油啥的腌它个把小时,入味!然后最关键的是那面糊……” 他掰着手指头数:“面粉!得有面粉,最好掺点淀粉……玉米淀粉就成!加点水,调成能挂住筷子的糊糊。讲究点的,磕个鸡蛋进去,炸出来更酥更黄亮!油温得高,筷子插进去冒小泡就差不多,把腌好的鸡块裹上面糊,下锅炸!炸到金黄,捞出来沥油……齐活!” 柴米听得认真,默默记下关键点:腌味、面糊(面粉 淀粉 水/鸡蛋)、油温(冒小泡)、炸至金黄。 “听起来是不难,”柴米点点头,“就是这火候和味道,得自己把握了。这几只鸡多少钱?” 其实,柴米也知道一些,只是不知道的这么细。不过这个这么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柴米自己都不知道咋整。 不过摆摊多个事做,也是好的。 刘长顺摆摆手:“嗨,几只鸡能值几个钱!你先拿去试,试成了以后多照顾我生意就行!上次……上次那三只鸡,就当送秋水妹子尝鲜了!”他显然还记得宋秋水那茬,提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柴米当然不能白拿,坚持按市场价付了钱。刘长顺推辞不过,只好收了,还额外送了她一小包自家炸东西常用的玉米淀粉:“拿着拿着,回去试试!炸坏了也别灰心,多炸几次就有感觉了!” 柴米谢过刘长顺,随后让刘长顺把鸡给拔毛,收拾好了,拿着白条鸡就往回赶。路上她心里盘算着:面糊比例、腌料配比、油温控制……这些都得慢慢试。苏婉说得对,确实费油,但只要能试出个受欢迎的味道,这点投入不算啥。 回到摊位,宋秋水正百无聊赖地跟最后几个学生斗嘴收钱。一见柴米提溜着鸡回来了,立刻来了精神:“哎妈呀!真把鸡弄回来了?今晚就开炸?我可得好好尝尝!我这辈子还没正经吃过几回炸鸡呢!” 柴米把鸡塞到摊位底下藏好,瞪了她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这是做生意的本钱!等会儿收摊回去就弄,你负责烧火。要是炸糊了,你第一个吃!” 宋秋水拍着胸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包在我身上!不就是烧火嘛!只要最后能吃上,糊了我也不嫌弃!” 反正,总比我妈做的好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再说,反正是肉,难吃能难吃到哪里? 生意还好,两个人收了摊便回家了。 骑着倒骑驴回到村里,才到中午。家里,苏婉听说真要试炸鸡,一边担心费油,一边又忍不住好奇。她把老三交给柴有庆抱着,自己则跟柴秀一起围在灶台边看热闹。 按照刘长顺说的法子,柴米选了最肥美的两只鸡,让苏婉帮忙剁成大小适中的块。她挽起袖子,拿出葱姜蒜,加上盐、酱油,还撒了点从刘长顺那儿买来的五香粉和鸡精味精胡椒粉,把鸡块腌上。 接下来就是关键的面糊。柴米舀了面粉,又加了刘长顺给的那包玉米淀粉,琢磨着比例。水加多了太稀挂不住,加少了又太稠。磕了个鸡蛋进去,筷子搅得飞快,力求调出刘长顺形容的“能挂住筷子”的糊糊。油锅烧热,柴米学着刘长顺的样子,把筷子尖插进去,看着细密的小泡“滋啦”冒起,觉得油温差不多了。 “火!火小点!”柴米指挥着灶坑前的宋秋水。宋秋水正鼓着腮帮子吹火,闻言赶紧抽出两根柴火,火苗顿时矮了一截。 柴米夹起一块腌好的鸡块,裹上厚厚的面糊,小心地顺着锅边滑入油锅。 “滋啦——!” 一阵剧烈的油花爆开,伴随着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金黄的面糊在热油中迅速定型、膨胀、翻滚,颜色逐渐加深。柴米紧张地盯着,生怕炸糊了。 第一块鸡块出锅时,颜色金黄诱人,滋滋作响。宋秋水第一个忍不住,不顾烫手就捏了起来,吹了两口就“嗷呜”咬了一口。 “咋样?”柴米、苏婉、柴秀都紧张地看着她。 宋秋水的表情先是凝固,随即眉毛眼睛皱成了一团,艰难地咀嚼了几下,含糊不清地说:“……嗯……熟了……外面……嘎嘣脆……就是……”她猛地灌了一大口水,“齁咸!柴米你是不是把卖咸盐的打死了?还有里面……里面好像没太入味,肉有点……柴……” 反正就是没熟,加上肉好像有点干吧,之后盐还放多,火候有的多有的少。有的地方炸糊了,有的地方还特么没熟。 总之,宋秋水觉得那真是一言难尽。 吃了两口,吐了出来,直接把鸡块给扔了。 柴秀一阵可惜:“哎呀,你咋和我姐一样不会过日子呢?这你不吃,留着喂我们家脑袋多好。” 柴秀说着,把宋秋水扔到捡了回来,随后出去找自己的那两条狗了。 柴秀在家里本就地位有点低,说啥啥不算,也没人听她的。 好在,这两个狗,也不听她的…… 当然了,有时候有些事,得找一下自己的原因。 比如柴秀张罗养狗,但是她口号喊的挺好,就是不喂狗。 结果,喂狗的活成了苏婉的。 所以,虽然柴秀经常去假装和狗子玩,但是狗子不是很待见柴秀。 这就很尬。 不过这次柴秀带了点鸡块喂狗子,两只小狗子立刻就来了精神,对着柴秀一顿谄媚。 柴秀开心极了:“咳咳……好好表现。以后我经常给你们俩整好吃的。” 随后柴秀就把柴米炸的鸡块,给狗子了。 结果,狗子吃了一口,顿时如同中毒了一般,嗷嗷惨叫不已。 搞的大家伙都懵逼了,急忙跑出来看。 柴秀尴尬的一摊手:“妈,我要说我没打狗子,就是单纯的喂了狗子吃鸡块,狗子疯了,你们信吗?” 苏婉:“……” 柴米:!!! 柴米倒是不觉得自己做的这么难吃。她横了柴秀一眼,心里念叨柴秀是没事找事。 随后…… 柴米自己也尝了一块,果然,外层酥脆咸香过头,里面的鸡肉却寡淡且有点硬。 她皱起眉:“腌的时间可能不够,火候也有点猛了。盐……好像真放多了点。”她有点懊恼,高估了自己对咸淡的把握。 主要是里边还没熟,吃起来特别腥不说,还特苦。 所以,狗子不吃是对的。 咳咳…… “再试试。”柴米没别的办法,只能再试试了。 “费油啊……”苏婉看着锅里小半锅油,心疼得直抽抽,“这一下子十来斤油进去了。” “没事妈,试错嘛,哪有一次就成的。”柴米倒是心态稳,把剩下的面糊和鸡块都端过来,“再来!这次少放盐,腌的时间再长点,火……秋水,火再小点,温油慢炸试试!” 宋秋水认命地继续当她的“烧火丫头”。 接下来几锅,柴米不断调整:盐减半、腌的时间拉长、油温更低些慢炸、甚至尝试面糊里只放淀粉不加面粉…… 失败了几次后,终于有一锅炸出来,颜色是漂亮的金黄琥珀色,咬开外皮酥脆掉渣,里面的鸡肉鲜嫩多汁,咸淡适中。 “嗯!这个行!”宋秋水眼睛放光,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塞,烫得直哈气也顾不上,“这个好吃!真香!比集上卖那个炸鸡架香多了!” 苏婉尝了也点头:“嗯,这个味儿好,外酥里嫩,咸香正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柴秀也小口啃着一个鸡翅中,含糊地说:“姐,这个拿去卖肯定行!” 柴米自己尝了,味道还好,起码入味了,而且熟了。 不过柴米也总结了,这玩意用大锅炸不了。 大锅的火候不太好把握,不是火大了,就是火小了。 还是用嘎子罐好点,那个火可以调解一下。不过那用嘎子罐的话,还得特意买个炸东西的小锅。 和后世专业用的那个一样的,不知道现在这个时代,有没有卖的。 柴米叹了口气:专业的玩意,还得专业的设备。 而且柴米总结了,买的鸡有点柴了。这个好像才是问题的关键。 这个时代还没有白羽鸡呢,饲养时间都有点久,那鸡本身养的时间就很长,又是溜达鸡,这种好像炖着吃或者熬鸡汤好点,但是纯炸鸡,有点不太好。 入味太慢,肉太老。 一两个月生的鸡,这个时代是没有的。半年生的,纯肉鸡是有的。 不过附近这个柴米还没听说哪里有,需要出去打听打听去。 “看来有门儿!”柴米说道:“不过得出去好好找找好点的,嫩点的鸡肉。这个鸡肉不行,太老了。炸着吃不行。” 苏婉看着闺女已经有了主意,便也不方便说什么了。 “反正这个不急,大不了炸了不好吃,回家正好喂狗崽子。” 一旁瑟瑟发抖的两只狗子:别,千万别,我俩还太小,承受不住您老人家的辣手摧花。 不过还是要慢慢的多试几次,今天就这么几只鸡,基本都试验完了。 宋秋水却是不想试了:“咱们这么着,要不请个师傅来得了。不一定啥都自己干……” 柴米直接无情的揭穿了她:“你可拉倒吧。什么你都想雇人,咱们怎么赚钱?本来咱们就是靠着干活赚钱的。我整这个是为了让你以后卖的,我不怎么弄。要不然总是我一个人摆摊赚了大头,到后来你该不爱整了。要发财,咱们得一起发财。秋水,支棱起来。” 喜欢重生九零霸王花请大家收藏:()重生九零霸王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三章 盖个仓库 “秋水,你说咱们要不要也买个车……”晚饭过后,柴米突然提起来这个茬了:“我最近手里攒了一些钱,约摸有一万五了。我正在纠结……” 宋秋水倒吸一口凉气,脑瓜子嗡嗡的:“不是,我才攒了不到八百块钱,你攒了一万五。还让不让人活了。买车是挺好的,不过我觉得应该盖个仓库。” “盖那玩意干啥?”苏婉吃过晚饭,自己哄孩子,听得柴米和宋秋水说话,便也过来凑热闹。 “放东西呗。眼瞅着秋天了,过段时间冷了。咱们也不可能和夏天一样,天天出去买菜吧。”宋秋水可不想这么受罪了。 夏天早起出去买点菜还好,但是冬天那么冷,买菜显然不太合适。 “我家没地方了。”柴米指了指院子。 东边有一群羊,西边还是牛棚和菜园子。 随后由于主房不大,房子后边有点地方,但是盖仓库盖后边去,那真是特别难受的事。 干啥都不会方便的。 再说,当地风俗上来说,也没有往房子后边盖棚子的说法。 于理不合。 这边讲究的是主房压厢房,厢房压牛棚,牛棚压仓房。 压就是压一头,高一些的意思。 “我们家院子大……”宋秋水撇撇嘴说道:“你总不能把仓库给盖我家吧。” 柴米翻着眼睛想了想:“还真行。反正咱俩谁跟谁啊。” 宋秋水:“额……” 苏婉有些皱眉,不过没说什么。 不过把仓库盖宋秋水家里,多少有点不太合理了。 那生意,到底算谁的? 不过宋秋水家里地方是真大,她家那个院子,很明显的比柴米家的更大。而且院子前边的路,也更宽。 那边是主街,所以路都是十几米宽的。反观柴米家前边的路,是八米宽的。院子也小一些。 “正经的,明天我去你家一趟。和你爸妈说说这事,到时候盖库房的钱我出,用你家的地方,之后你们自己也能用。不过还是以咱俩干活摆摊的东西为主。” 柴米既然这么说了,宋秋水也就不拒绝了:“成呗。这事我不管,我同意。剩下的你自己去和我妈说吧。对了,你想整个多大的库房?” “四米乘八米的就行。不用太大,日后把车子放里边,之后还能放一些菜什么的。” 柴米现在纯属露天营生呢,一旦下雨,家伙事什么的,就只能用塑料布遮住。 麻烦的要死。 不过家里地方有限,又是牛羊,还特么整了两条狗子。 而且柴米家位置其实不太好。 前边是老宅那条街,东西邻居也都不太熟悉,日常走动很少。 至于后边,就是地了,啥也没有。 那基本农田是不太可能让柴米盖房子什么的。 而且本身苏婉和柴有庆过来的时候,这地方就不是很大,就很麻烦。 宋秋水家院子,足足有柴米家两个大,而且全空着呢,啥也没干,就养了四条狗。 不过柴米也知道,这事得去和宋青山说好了,要不然不太行。 当然柴米还是有把握的,主要这事对宋秋水也好。以后两个人做买卖,她总也得出点啥,这样她拿钱,才仗义一些。 要不然,现在宋秋水其实能做的不多。 每天就是陪着去,陪着回来。 干活,她不行。 吃饭,她太行。 晚饭过后,宋秋水便回家了。 柴米本想问问柴有庆这盖仓房什么的需要多少材料一类的,不过还没等柴米开口,柴有庆便主动问了:“柴米啊,你妈说你要跑宋秋水家里盖个库房?这把房子搁别人家里,用起来不方便啊……” “你这样……外边羊叫唤呢?是不是又忘了喂了?去喂羊吧。”柴米不等柴有庆废话过多,便催着柴有庆喂羊去了。 柴米可不想已经定了的事情,再听柴有庆搁这逼逼叨叨的讲道理。 不过柴有庆极就这样,又没得什么好办法。 柴有庆还想墨迹两句,却被苏婉说道:“那都几点了?你还忘了喂羊了?半夜三更的叫唤,那不吵吵的睡不着觉。你快去看看。” 柴有庆无奈,这才去了。 柴米溜达到了西屋,把偷摸看“天命之子”的柴秀给逮住了:“哎哎哎,别整天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你算算,要盖个四米乘八米的库房,得多少材料,多少钱。” 柴秀正看得入迷,冷不丁被柴米抓包,吓得手一抖,那本薄薄的、封面模糊不清的“天命之子”小人书差点掉地上。她赶紧把书往身后藏,小脸涨得通红:“姐!还没到睡觉的点,你这么早过来干啥!” 柴米没好气地伸手:“少废话!书没收!整天看这些神神叨叨的,能当饭吃还是能帮你读清华?赶紧的,给我算算盖仓库的事!” 柴秀不情不愿地把小人书交出来,嘴里嘟囔着:“……我特么学都没上,上什么清华,我还上哈佛呢我……又算啥啊?我又不是瓦匠。” “算用料!”柴米戳了戳妹妹的脑门,“四米宽,八米长,墙起来多高?棚顶是起脊的还是平的?得多少砖、多少瓦、多少根檩子、多少根椽子、多少水泥沙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看你平时小嘴叭叭的挺溜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柴秀被姐姐戳得往后缩了缩,揉着额头,眼珠滴溜溜转:“哎呀,这谁记得那么清啊……让我想想……”她其实心里门儿清,只是不想被当成免费劳力。但看柴米那不不耐烦的眼神,只得认命地掰着手指头开始算:“墙……按两米五高算吧,省点料。起脊的棚顶好,不过如果库房还是平的,类似平房,前高后低下雨不存水……砖的话,普通红砖,算上损耗,得……得五千块左右?不过可以底下用石头的,之后用水泥溜缝,也就用两千多砖。檩子……不用了,四米的话,中间别留跨度了,直接用小杆,这种破木头到处都是,随便偷点就行。顶上房盖咱们放一层油毡纸,这样就不漏水了,而且可以把房盖弄薄一些,省钱省事,三个或者四个窗户。前边两个,留一个大门的位子,侧边山墙放一个或者不放,看实际情况,后边全墙……”她一边算一边报,语速飞快,显然是熟门熟路。 柴米认真听着,心里默默记下。她知道柴秀虽然皮,但这种实打实算账的活计,比柴有庆靠谱多了。“行,算得差不多。水泥沙子呢?打地基、抹墙缝都得用。房顶用水泥打还是用瓦?” “地基不用太深吧?又不是住人……有个半米深,宽半米差不多,不行底下扔几根八号的铁丝,这样就结实了……沙子得……三车?水泥……二十袋可能够?”柴秀不太确定,“这得看师傅咋弄了。最好找个明白人问问。” “嗯,我心里有数了。”柴米点点头,把柴秀报的数字记在心里,“你这脑子,用对地方还是好使的。以后少看这些没用的。”她扬了扬手里的“天命之子”,“没收了!回头我给你找本正经的算术书看。” 柴秀哀嚎一声:“姐!那是我借的!” “借的也不行!再让我看见你看这个,我不削你!”柴米斩钉截铁,把册子揣进兜里,转身出了西屋。留下柴秀对着门口做了个白眼,小声嘀咕:“呵呵,看刘秀传都不行了,真特么没有天理了。不过这刘秀也真够呛,把曹女王坑够呛” 柴米走到外屋,正碰上喂完羊回来的柴有庆。柴有庆搓着手,试探着问:“柴米啊,那仓库……真盖秋水家去啊?这……这以后用起来多不方便,咱家……” “咱家没地方。”柴米打断他,语气不容商量,“放宋家院子里,离得也近,秋水干活也方便。盖房子的钱我出,料我买,到时候他们家用着也方便,是好事。明天我就去跟他俩说这事。” 柴有庆还想说什么,柴米已经摆摆手:“爸,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早点歇着吧,明天还得操心牛呢,我看老牛肚子更沉了,就这两天的事,你得警醒点。”一句话把柴有庆的注意力又拉回了牛身上,他“哦”了一声,忧心忡忡地看了眼牛棚方向,也不再纠结仓库的事了。 苏婉抱着睡着的孩子,听着父女俩的对话,轻轻叹了口气,没再发表意见。她知道大闺女主意正,现在家里能支棱起来,全指着她呢。 第二天一早,柴米和宋秋水照常出摊。今天生意依旧红火,曲麻菜饺子尤其受欢迎,三十块一份也有人抢着买,看得宋秋水直咂舌。收摊后,柴米没直接回家,而是跟着宋秋水去了她家。 宋青山正在院子里修他那辆破自行车,这两天宋秋水说:自行车得有个自行车的样子,她喜欢粉色的,要把自行车染成粉色的。 问题,这年头自行车都是黑漆的多。 上色这个事,宋青山不在行。 问题,他还反对不了。一说整不了,孟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啥也不是,连个自行车都不会染色,白活六十来岁…… 宋青山:…… 没办法,宋青山只好去集市上,买了一大包粉布,之后缠到自行车上。 还别说,挺好看…… 柴米过来就瞅着了:“哎哟,你这个手艺好。改天给我那个自行车也缠上,贼带劲。拉风……” 宋青山老脸一红:“行呗,你到时候推过来,我给你缠上。” “嘿嘿嘿。”柴米嘿嘿嘿的笑着:“我就说着玩的,粉的我可不喜欢。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多买点别的布条,过两天秋水没准又喜欢红色绿色的了。” 宋青山叹了口气:那是自然,他这次都已经集齐了七彩色了…… 柴米进了屋子,孟氏在灶台前忙活。见到柴米来了,热情的迎着。 “婶,忙着呢?”柴米笑着打招呼。 “哎呀,米来了!快进屋坐!”孟氏在围裙上擦着手迎出来。 宋青山也跟着进来了。 柴米开门见山,“叔,婶,有个事想跟你们商量商量。我这不跟秋水摆摊做点小买卖嘛,家伙什越来越多,刮风下雨的没个地方放,放露天也不是个事儿。我就寻思着,能不能在咱家院子里靠边的地方,盖个小仓房?不用太大,就四米宽八米长,放放车子、炉子、锅碗瓢盆啥的。盖房子的钱,砖瓦木料水泥沙子我全出,人工我也找。盖好了,咱两家共用,你们放点农具柴火啥的也方便。你看……叔,婶,你们觉得成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青山和孟氏对视了一眼。宋青山沉吟了一下:“盖仓房是好事啊,咱家这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不过,米啊,这钱都你出……不是那么回事,我们用起来不太得劲啊。” “叔,这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柴米赶紧说,“用咱家地方呢,我出钱出力是应该的。再说秋水跟着我干,这库房主要也是放咱们做买卖的东西。你们能同意就行!当然了,在你家盖房子,忙忙活活的,你还得管饭。管饭你们出……也不是白用,还得出饭钱。” 孟氏是个爽快人,笑着拍了板:“那有啥不行的!盖!柴米这孩子敞亮!盖好了咱都方便!” 宋青山也点头笑了:“成!这事包叔身上!下午我就去打听打听。砖瓦啥的,你看是我先去问个价,还是你……” “叔,你帮我问问价就行,最后我去拉。”柴米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那就这么说定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孟氏拉着柴米的手,“中午就在这吃!婶给你烙饼!” “不了不了婶,家里还有事呢,我妈一个人弄不过来。”柴米婉拒了,又跟宋家两口子寒暄了几句,便告辞出来。宋秋水送她到门口,挤眉弄眼:“咋样,我就说我爸妈肯定同意吧!你多余来这趟。” 正常确实是这样的。 宋秋水在家里做啥,家里都不会反对。 不过这毕竟要用人家院子,还是和宋青山说好了才行,免得日后,人家心里有隔阂。 农村人把宅基地看得很重,你看吃点喝点没事,用他一块地,那就不太行了。 毕竟“让他三尺又何妨”的事,是小概率事件。 喜欢重生九零霸王花请大家收藏:()重生九零霸王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四章 动工 说干就干,柴米也不是婆婆妈妈的性格。既然定好了,也就开始张罗盖仓库了。 而且柴米自己算了一下,用的钱其实不多,转头七分钱一块,一千五百块够了,再给加点,两千足够了。也就一百五十块钱左右。 石头需要的多,这个家里还没有,不过山上有个废弃的采石场,虽然早就倒闭了,但是碎石还是有不少的,找人拉几车就是了。 水泥的话,二十袋,一袋一块五,三十块钱足足的。 沙子可以去河滩里拉一些,这个不需要花钱。 至于木头……咳咳,这得去偷点。 买礼物不太划算了,去牤牛河旁边偷点,省心省事。 还省钱。 也就是房顶那个油毡纸费点钱,需要一百多…… 当然了,至于窗户门什么的,又不是盖新房子,去城里的建材市场买点二手的就行。 反而可能是吃饭,花钱最多。 当然了,这么多的材料,需要人。找人帮工,不花钱。要雇人就花钱多了…… 这么一算,大头也就砖钱、水泥钱、油毡纸钱和可能的拉脚钱,满打满算三百来块钱顶天了!柴米心里顿时踏实不少。这可比她预想的便宜多了。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人工。这么多的材料,需要人。找人帮工,不用花钱管饭就行,要真雇瓦匠木匠啥的,那花钱可就多了去了!柴米盘算着,柴有庆虽然干活糊弄,但拉石头、搬砖、和泥这种力气活总能干。 柴米心里盘算着盖仓库的成本,觉得用拖拉机去河滩拉沙子是最省钱的方案。 先把沙子和水泥这两个小件准备完,之后弄石头拉砖。 反正沙子也是牤牛河滩的,不要钱,就费点力气罢了。 回到家之后。“爸,”柴米叫住正准备去喂牛的柴有庆,“喂完牛,你去招呼一下大志,看他搁家呢没,之后用他拖拉机拉点沙子,之后拉点水泥去。” 柴有庆一愣:“这就开始整了?” 柴有庆倒是没想到柴米动作这么快,昨天才说弄个仓库,这会就忙着要拉沙子啥的了。 这个进度,确实有点太快了。 “拖到过年整?!”柴米干脆利落地说,“盖仓库用的沙子,去河滩拉吧。咱们家牛车也用不了了,牛都快生了,而且还耽误工夫。让大志把他们家那拖拉机整来,正好能用上。” 柴有庆有点犹豫:“这大事小事的没少麻烦大志,这总找大志干活,我觉得不太好。” 柴有庆觉得毕竟大志也是差不多同龄的男的,这时间久了,人们该说啥闲话了不是。 柴米蹙眉:“那你去借个驴车或者牛车去拉沙子?我发现你这人,净整那些没用的。就用个拖拉机,干点活,谁不帮谁啊?有啥说的。再说村里说啥,我也没在乎过。不用管那些,你不去我自己去吧。” 她不由分说,就往刘志敬家走。 柴有庆也跟着过去。 “哎哎哎,记得拿铁锹和镐头,拿两个,到时候我也帮着装点沙子。我估摸有个两车多点,就差不多了。” 柴米走的很快,一会儿就到了刘志敬门口,刘志敬的拖拉机就停在门口,刘志敬本人正在旁边鼓捣着什么。 “大志!”柴米脸上堆起笑容,声音清脆地打招呼。 还别说,好久没看着大志了,这家伙还这么憨憨的。 刘志敬抬起头,看到是柴米和她爸,有些意外:“哟,柴米啊……你爸也来了,咋了?有事?” 柴米开门见山:“大志,想借拖拉机用用,去河滩拉几车沙子回来,盖个小仓库用!” 不过看起来,好像拖拉机出了点毛病。 “修上了不?大毛病?” 刘志敬咂摸了下嘴,点点头:“行!没啥大毛病,好像是化油器有点问题,我换了个,应该好了。啥时候去?” 柴米想了想:“车没毛病,现在就去吧。天黑前能拉个三车两车的。我也不和你客套了哈,你也帮着我爸装车,晚上我安排你。” “中!”刘志敬痛快地答应了:“反正我也没啥事干。” 几人拿好了家伙事,之后就出发了。 不一会儿,刘志敬那台冒着黑烟的拖拉机就“突突突”地开到了村口的河滩边。柴米和柴有庆、加上刘志敬,三个人拿着铁锹开始往车斗里装沙子。河滩的沙子又细又干净,不一会儿就装了满满一车斗。 柴米有时候不由得感慨颇多:这个时代真特么好,沙子随便装,也没人管。这要后世,怕是要上千块一平方了。 当然了,那会儿建筑太多,河里都没有沙子了,自然也就贵了。 拖拉机“突突突”地就走了,载着满满一斗河沙,摇摇晃晃地驶过坑洼的土路,朝着宋秋水家的方向开去。柴米坐在车斗边上,风吹得她头发乱飞,心里却盘算得飞快。沙子有了,水泥也托刘志敬明天去镇上拉二十袋回来,砖和油毡纸还没着落,得尽快去打听。仓库盖在宋家院子边上,地方是定下了,接下来就是抢在下雨前把主体立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车刚在宋家院外停稳,柴米就跳了下来。宋青山和孟氏闻声出来,看着小山似的沙堆,脸上都带了笑。“叔,婶,沙拉来了,先堆这儿。”柴米拍拍手,“砖我下午就去砖厂问价,油毡纸也顺道看看。” “急啥,吃了饭再去!”孟氏招呼着。 “不吃了婶,事赶事呢。”柴米摆摆手,转头对刘志敬道:“大志,还得整两趟。之后下午你抽空,还得麻烦你拉水泥。我这趟就不去了,你和我爸装车,我回家准备伙食去。” “说那话,随叫随到。”刘志敬憨厚地笑笑,开车走了。 一旁的宋秋水一脸困的懵逼的出来了,看着柴米皱了皱眉头:“卧槽!你可真行,这免费劳动力用的。你咋不直接招呼下刘长贵也给你拉沙子去?” “那不行。他岁数大了,要不然我就招呼他了。再说了,他那一天小皮鞋一穿,也不像干活人,我招呼他吃饭行。干活找他,那纯属没事找事。” 宋秋水就笑:“让你说的好像村长啥也不是一样。” 柴米嘿嘿嘿一笑:那可不就是啥也不是。 刘长贵在家都不怎么干活,成天穿的干净立正的,就到处溜达,到处管闲事,帮帮工啥的。 喝酒,刘长贵很优秀。 干活的话,他就完犊子了。 他适合干点体面的活,体力活指定不行,他还真就没有大志干活立正。 “要不,让我爸也跟着去得了,他闲着也是闲着……”宋秋水说道。 “别,你爸那岁数我更用不起。他快在家吧,万一磕着碰着了,你妈该埋怨你了。”柴米这点还是懂得:“咱们不能图省钱,没事找事。你爸都六十多了,自己走道都不太行了,干活也是凑热闹。拉沙子可是正经活,这种正经活,我爹干就行。” 柴有庆毕竟年轻一些,虽然说他办事不咋滴,但是干活还是凑合的。 能吃苦,也算是个优点了。 而且,只要柴有庆干活不在家,家里一切都省心不少了。 宋秋水也赞同柴米的话:“嗯,家里活都是我妈干的。我爹就会吃和抽,对了还特么能喝……” 柴米:“……” 你这就很符合你妈的遗传基因了。 反正宋青山是个女儿奴,老来得女来着,之后啥也舍不得宋秋水干。 各种宠着惯着。 就是这样,孟氏也是经常一言不合就开始喷宋青山:啥也不是,除了能吃,就是能喝…… 那现在宋秋水还给她爹安上了一个能抽的名头,就很合理。 “你爹还能活……六十来岁了,啥毛病没有,就挺省心。”柴米有时候不得不感叹这老宋家基因比较好,孟氏前世活到八十多岁了,耳不聋眼不花的,而宋青山更是八十二三岁的时候,还能上山干点活。 那个身体素质,还真的是遗传管事。 “呵呵。我爹年轻一点活都不干,想不长寿都难。对了,晚上要不在我家吃吧,我让我妈做点。”宋秋水说道。 “还是去我家吧。买菜了的。” 二人于是就溜达着奔着柴米家去了。 结果刚走到一半,柴秀急匆匆的便来了:“姐,快回家。老牛要生了。妈说好像不太顺……” 柴米立刻急了起来,立刻让柴秀去叫人:“你去把咱爹给叫回来,大志他俩在河滩那边拉沙子呢。秋水,你回去把你老爹给叫着,再招呼两个兄弟。” 老宋家人多,宋秋水本家的那群老宋家人多的是,而且他们还听话。 宋青山招呼一下他们,那真是很简单。 宋秋水和柴秀便都去忙着叫人去了。 柴米自己急匆匆的回家。 到了家里的牛棚,老牛在那到处的转,显然肚子疼的厉害,要生的样子。 苏婉抱着孩子,有些担忧的说道:“可能牛犊子有点大了。” 最近老牛喂得太好,营养过剩了一些,加上老牛本就身体不太行不爱动弹,这样牛犊可能就大了一些。 牛难产这个事情,还是很稀松平常的。 而且又是老牛,不是头产的牛,柴米不是特别担心。 头产的牛第一次生牛犊的时候,容易不开骨缝。至于这个开骨缝的话题,相对来说比较专业一些……(作者表示这个话题简而言之就是:初生产的小母牛,可能会由于配种过早,亦或是发育不成熟,导致身体并未成年,这个时候怀孕,便如同不到年纪的人怀孕是一个道理的,难产的几率大大提升。) 老牛不存在不开骨缝的问题,主要就是牛犊大亦或是倒生。 太大这个可以理解,牛犊可能初生的时候,就一百多斤,加上诸如羊水,营养物一类的东西,要二百来斤,这个时候不好生也正常。 另外倒生就是胎位不正。 牛犊本身应该是双前蹄抱着脑袋出来的。这是它正常的出生体位,但是有可能它比较虚弱,或者时间不到,大牛扭了一下提前生产,都有可能导致它并没有转动到正常的胎位。 就会导致难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柴米观察了一下老牛屁股那边,牛尾巴上边有个拳头大的坑,看来是已经到日子了。 旁边羊水也破了。 “折腾有一个来点吧,你出去的时候就开始折腾,我以为没啥事就没去叫你。结果折腾这么久,羊水早就破了,它就干转悠,不使劲。” 苏婉有些着急的说着。 “家里还有碘酊吗?”柴米问道。 “有。” “妈你去拿点碘酊,之后拿两个尿素袋子。”柴米安排着。 苏婉便去了。 柴米自己找到一根细的绳子,随后又找来一根粗的绳子,先准备着。 之后又去弄了一堆干一些的草铺在地上,又把老牛弄出来的羊水给清理了一下。 随后过去给了小花牛一个大嘴巴子。 “你老叫唤个什么玩意?!” 小花牛一脸懵逼:…… 牛确实是这个样子的,一般如果有别的牛生产的时候,会分泌过多的雌性激素吧,反正就是有味。 这个味呢,别的牛一闻着,就特么兴奋。 小花牛就是这个状态。 不过在柴米如同“慈母”一般的一个大嘴巴之后,小花牛老实了,不叫唤了,也不闹腾了。 随后柴米把那头小花牛给牵着去了更里边的一个角落栓上。 省的它一会儿闹腾,还得管它。 等柴米弄完这个,宋秋水和老爹宋青山已经到了,还有四五个老宋家的小伙子。 柴米到是没干过兽医,不过牛生牛犊也不是头一回见了。她先是进屋拿出来烟给大家伙分了一些,点上抽着了。 宋青山抽着烟,吐了个烟圈。随后不好意思的说道:“哎呀,家里这几个倒是有劲,不过这给牛接生,他们也没干过。我倒是会,一会儿我给牛蹄子栓绳子。” 其实给牛接生,不是什么难题。 这里边最难的其实就是给牛犊的蹄子栓个扣,后边的人,找个好的正确的方位,用力合理的拽就行了。 “不太急,等会儿牛趴下的。它不趴着,不好整。”柴米笑着又进屋拿了几个苹果给众人。 不过众人也不好意思吃。 过了一会儿,柴有庆终于急匆匆的和大志一起回来了。 喜欢重生九零霸王花请大家收藏:()重生九零霸王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五章 柴米其实特意在意这头老牛的。 家里养了几十年,都养出来感情来了。 前世的时候,家里都家破人亡了,老牛也就没人照顾,后来还是生个了病牛,一直得病,没办法治疗那种。 最后老牛可能因为牛犊太弱,死了。 老牛也得了病,不久没了。 不过最后还是被人给卖了吃肉了。 柴米那个时候特别有一种无力的感觉,觉得人生都是黑暗的。 重生之后,牛犊被柴有德抢了的时候,那个时候柴米便极度愤怒。 有时候,活着的时候,能看见希望,才有奔头。哪怕那个希望很渺茫,也许也会各种PUA自己,让自己坚强吧。 好在,现在一切都还好。 老牛看来只是难产,并不是要死的样子。 “爸,你先别说话。我准备了绳子,你先看看牛犊是不是顺便。你摸一下……” 这个其实就是技术活了。 反正柴米是不会。 看着操作简单,就是手伸进去看看,能不能摸着牛犊的脑袋,便可以确定。 但是柴米还真的没干过。 不过柴有庆干过,而且柴有庆有事做的时候,特别有耐心。虽然他干活一般,但是他相对精心一些。 当然了,更多时候是柴米逼着他精心的。 柴有庆一听柴米吩咐,立刻回屋洗手,之后用洗衣粉把手给润滑了一下,之后出来。 “老宋大……” 大叔还是大哥,柴有庆还真不太好叫。 “老宋,你帮我牵着点牛,别让它太动弹。” 柴有庆说道。 按着老柴家这边讲,宋青山是宋秋萍亲叔叔,柴有福和柴有庆亲兄弟,那宋青山还是柴有庆纯……半个亲家的关系。不过孟氏又和柴家另外一个近支有亲戚,论起来又是平辈。 反正怎么叫怎么合理吧。 宋青山也不矫情,就去牵着牛。 其余几个人先看着。 由于柴米精心,这老牛现在很胖。 圆滚滚的。 众人便夸着: “这牛是真大,足足有一千五百斤。” “说少了,我看有一千八百斤。” “柴米啊,别的不说,你这个牛是喂得真有膘。” 柴米只好笑着说道还是母亲喂得好,母亲精心。 柴有庆去摸了一下,回头说道:“脑袋在门口呢,没事。不过这牛不趴着,咋整?” “看着这个点,我感觉是自己生不出来了。硬拽吧。爸,你把绳子栓好,之后大家伙拽就行。”柴米说道。 柴有庆于是用细绳套了一个牛蹄子扣,之后又拴在大绳上。 因为是两个蹄子,所以必须用细绳栓了之后,再连接大绳的。 柴米找了个围裙,去帮着忙。 弄好了之后,大家伙就开始准备拽了。 “一会先闷着,别太使劲,等它脑袋出来之后,再使劲拽。”柴米说着。 众人说好。 苏婉本来也想帮忙,不过柴米让苏婉还是进屋烧水,一会儿大家伙喝茶,吃饭。 苏婉便回了屋子,看柴秀没啥事,便让柴秀哄孩子,自己烧火。 那边柴米看着牛犊脑袋慢慢出来了,便告诉众人:“轻点轻点,你们人多,慢点使劲,慢慢出。” 过了一会儿,牛犊算是彻底平安落地了。 柴米和柴有庆抱着牛犊,把牛犊放到了地上,解开牛犊腿上的绳子,随后把老牛给解开了缰绳。 老牛便急不可耐的去舔舐牛犊了。 “大伙进屋喝点水,今天真是指望大家了。要不是人多,还真就整不出来。”柴有庆招呼着众人进屋。 多数人都没有选择进屋,而是说道:“牛犊子没事就行,家里还有事,回去了。” 都是乡里乡亲的,也就是伸把手的事,再喝茶吃饭就不太好意思了。 “别走别走,正好晚上在这吃。”宋青山说道:“你们几个明个还得帮着干活,反正都是个人家的事,就在柴米家吃吧。沙子都拉过去了,之后明天你们几个帮着挖个地基,早晨秋水醒不过来,没法招呼你们吃饭,今天正好提前吃了。” 宋家的几个宋秋水的兄弟辈分的,便也不好推辞了,也就跟着进了屋子了。 柴米招呼了一下刘志敬:“大志,你那个反正今天这会再去拉沙子也去不了了。你去帮着买点鱼腥草和消炎药。这牛犊太大了,老牛扛不住劲,还是打一针吧。” 刘志敬直接同意,于是开着拖拉机就去镇上买药去了。 宋秋水撇了撇嘴:“呵呵。” 随后又凑到牛犊旁边看了看:“还挺带劲,长得像那么回事,不过是个公牛犊子。” “公的也留下,以后当种牛用。”柴米开玩笑道。 宋秋水都笑了:“啥都当种牛?真有你的。” “主要是长得好看,还乖。”柴米笑着。 老牛舔着牛犊,现在温度还可以,牛犊不至于太冷,老牛舔了一会儿之后,便有些力不从心的去吃点草,随后又急忙去舔牛犊。 古来有个成语叫:舐犊情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老牛舔牛犊是天性,而且甭看老牛体重大,身子沉一些,但是脚步还是比较靠谱的,根本不可能踩着牛犊,这一点柴米还是放心的。 也就是生之前的时候,柴米会担心一些。 生出来了,也就没事了。 过了一会儿,刘志敬便又开着拖拉机“突突突”的回来了。 “药买了两顿的。” “行,回头有空再给你钱吧。一会你帮着打针啊……”柴米笑着说道:“这个我是真不太行。” 刘志敬连忙说不要钱一类的话,不过柴米还是会给的。 给老牛打针,自然柴米做起来比较艰难。 老牛虽然老了一些,可是好歹还是牛。特别是刚生了牛犊,谁要让它离开牛犊,它就得玩命。 虽说平时老实,但是这会可不太行了。 柴米凑过去小心翼翼的拿了点玉米面放到牛槽里,老牛过去吃,柴米才顺势把老牛拴上,之后让刘志敬给打了一针。 最后才把老牛松开,之后又给牛犊铺了一些草,才算完事。 “进屋吧,歇会。”也算是忙差不多了,柴米招呼刘志敬和宋秋水进屋。 “不用看着点吗?”宋秋水疑惑的问道:“我看人别人家牛生了牛犊都守着,那牛犊好像得吃头顿奶,才行。” 宋秋水虽然没啥养牛的经验,但是架不住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天天听大家伙说,自然也就知道一些。 “现在牛犊没起来,万一牛毛了,踩着怎么办?” 柴米倒是不太担心这个,毕竟老牛生了好多牛犊了,基本不用管了。 “它这个当妈的自己伺候吧。我一般都不管。它自己伺候,比有人在旁边强,有人在旁边,它反而会毛了。上屋吧。”柴米领着宋秋水和刘志敬进了屋子。 让二人进去之后,柴米嘱咐了一下柴秀:“你把你那两个破狗子给我看住了,别让它俩去牛棚闹。” “姐,我发现你这人,就纯……” 柴秀欲言又止。 纯特么找茬啊!真是看我年纪小欺负人了! “那俩狗子还在箱子里边不会跑呢,姐你是不是担心的有点多余了?” “我意思万一跑出去,容易牛毛了,踩着牛犊,也怕把你那俩玩意给祸害死。再说了,我又没说今天,你这语气。”柴米横着眼睛看着柴秀:“懂点啥,不够你嘚瑟了。我还能不知道狗子现在小?那过几天长大了呢?真是的。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得了。还学会顶嘴了。” 柴秀嘟囔着不敢反驳,只能说好。 苏婉在烧火呢,柴秀其实在哄孩子。 这个时代没啥电子设备,热水需要大锅烧,要是人多,烧火也是个活了。 柴米帮着拿了一些柴火进来,随后就洗手,准备做饭什么的了。 苏婉看左右无人,低声说着:“柴米,别老欺负秀儿。她都大了,你总当别人面训她,她会不好意思的。” 柴秀确实生性有点腼腆和内向。虽然每次柴米训斥她,她都不反抗,但是苏婉觉得毕竟柴秀也懂事了,总训斥她,反而不太好。 特别是人多的时候,柴秀就会更不好意思,偶尔还顶嘴。 “妈,秀儿脑瓜子里不知道成天想啥,她可不是不好意思。她是觉得自己懂得多了……前两天她闲的没事还看资本论呢。她思维里就觉得,我是在欺负她,她得反抗一下。”柴米无奈的说道:“指定是秀儿背后和你说:哎呀,我姐总特么欺负我……妈,你想她这么想,就是错的了。我要不管她,她能翻天,改天给你活出来一个柴家版本的宋秋水……” 正在哄孩子的柴秀翻着白眼,冷哼一声进屋了。 苏婉一脸尴尬,这还真是柴秀说的。不过听柴米这么一解释,好像还真有点道理。柴秀这么小年纪,就开始学着要当家做主,反抗她姐了……这多少有点宋秋水的倾向。 倒不是说宋秋水不好,而是家里三个孩子,要个个都嚣张跋扈的,那不用干别的,以后成天干仗去吧。 那今天老大和老二干起来了,明天老三和老二又干起来了,确实不太好。 要这么说,那柴米管的还是对的。 “那也别当着人多的时候说,你背后偷着训她。”苏婉说道。 “成。”柴米笑了一下。 随后到了西屋,往炕上一坐着,屋里就柴米和柴秀,以及柴秀怀里的老三。 “我看你最近吃的太饱了,还不服管教了。明天你当家,早晨你做饭。” 柴秀不说话,低着头。 柴米撇撇嘴:“不起来做饭的,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不会啊。” “所以呢……” “所以我不会。” “别特么废话。”柴米说道:“本来就是我让你干的,都是你能干的,你还来事。我可没让你干你干不了的。” 柴秀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那就是自己错了…… “老实哄孩子,别让狗子乱跑。省的我没空的时候,还得去管着牛。”柴米说完顿了一下:“对了,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记得点。告诉咱妈别越界,之后告诉你爹,喂牛的时候,记得喂干了的草,有些草夏天返潮已经捂了,不能喂。喂了的话,牛犊要腹泻,就不好整了。记住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柴秀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柴米也没工夫搭理柴秀,便去了东屋招待客人去了。 今天来这么多人,总也得热情点。 柴米先是找到刘志敬:“大志,等会把你爸叫来吧。要是你妈不忙的话,也过来一起吃点饭。你这忙前忙后的,而且过两天还得麻烦你干别的。” “那我一会儿回家招呼一下我爸去。” “对了,我这也忙,你爸最近忙啥呢?” 刘志敬一摊手:“不知道,天天也不着家,也不知道干啥去了。要是问,他就说村里忙。问题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柴米笑了笑说道:“毕竟是村长,忙也正常。” 其实柴米知道,刘长贵就那个样子,人心眼好,不过他那个人最近这些年,由于离婚的缘故,他经常去别人家混饭吃。 他自己不会做饭,就去混。 加上本身他就是村长,三家村人口又多,有五千多人,一千多户人家,这都不用别的,这么多家庭,一天到晚的,刘长贵指定闲不住。 就头段时间,柴米他们老宅就够刘长贵忙活的了。 当然了,老宅可不管饭。 不过别的人家,如果有别的事情,诸如婚丧嫁娶的,都找他,之后也都会管饭的。 刘长贵也不能每天和家里报告,今天去哪里了,明天去哪里了。 反正哪里有事了,找他了,他就得去。 “我听我爸说过,你最近摆摊又去县城了,那边生意还特别火。头两天,火的宋秋水敲锣打鼓的宣传。”刘志敬也是听别人说的:“秋水确实挺有意思。跑你二叔家闹了一通,你二叔又让他老丈人给了几个大嘴巴。” 柴米捂着嘴笑:“那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这事也不怪秋水,我俩去摆摊,柴敏闲的没事找茬,那秋水能乐意?这辈子都没人敢和她找茬,何况是她大外甥女?那她就去了。不过我还真不知道,我二叔又挨揍了。” “能不挨揍吗?”刘志敬笑道:“大老宋说你二叔啥也不是,别人现在打工都一天赚三十五十了,他一天七块钱。还得算上饭补……他不挨揍,才怪呢。” 喜欢重生九零霸王花请大家收藏:()重生九零霸王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六章 村长来了 东屋几个老烟枪,那抽的叫一个此起彼伏。这个抽完了,那个又点上了。 搞的柴米都咳嗽不止。 给大家伙烧好了热水,沏了茶端上去之后,柴米终于忍不住拉着宋秋水去西屋了。 随后问了问不怎么抽烟的刘志敬:“大志,要不你也去西屋待会吧。东屋太呛得慌了。” 屋子太小,五六个烟筒子往那一坐,旱烟卷烟是一直抽。开始还凑合…… 后来刘志敬回家把老爹刘长贵给叫来了,那就彻底没法了。 村长那烟是真的频,频率高的吓人。别人是一碗茶水抽几口烟,刘长贵是一碗茶水,抽几根。 屋子瞬间就更呛得慌了。 比特么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都呛得慌。 刘志敬讪讪一笑,不太好意思的就跟着宋秋水去西屋了。 宋秋水撇着嘴就是一顿输出:“大志,你爹和你妈这是又要离婚了咋滴?这你爹可着劲抽,别人还不敢说啥……这个有情况的话,大家伙再帮着你爹去说道说道。” 刘志敬尴尬的笑着:“没。这啥事没有,他俩最近挺好的。没折腾……” 刘长贵确实没有和薛海燕闹什么别扭。 当然了,离婚了好多年,现在因为孩子的问题又复婚了。很多生活习惯确实不太一样了。 小矛盾是有的,但是没什么大矛盾。 不过两口子共同话题并不是太多,而且都年纪大了,也没太多亲热的感觉。 过的有点像搭伙过日子的样子。 不冷不热。 但是离婚是不太可能的。 刘长贵只是最近烟瘾有点离谱,一天四五包烟,一根接着一根。 “他最近……好像觉得那个大生产的烟比较好抽,就抽的多了一些。” 柴米忙着做饭,可没功夫和这俩大仙闲聊,便自己忙着。 刘志敬还是头一次去柴米所住的屋子,进屋一看,干净卫生,还很秀气。 还有一直翻着白眼的柴秀…… 柴米没在烟雾缭绕的东屋多待,她心里装着好几件火烧眉毛的事儿。老牛生产顺利,只是个小插曲,真正的大头是仓库和炸鸡生意。 她一把拽住刚从西屋探头出来的宋秋水,压低声音:“秋水,别搁这儿看热闹了。明儿一早,跟我进城!” “进城?干啥?”宋秋水被她拽得一趔趄,一脸懵。 “找刘长顺!”柴米眼睛亮得惊人,“咱那炸鸡,味儿是有了,可那溜达鸡太老,炸出来费劲还费油!得找嫩肉鸡!刘长顺路子广,他那儿肯定有信儿!顺便把仓库用的油毡纸和二手门窗买了。” 宋秋水一听炸鸡有门儿,立马精神了:“成!早该去了!那老鸡肉,嚼得我腮帮子疼!他要找不到,试试咱们村里找找,村里也有养肉鸡的,虽然不多。” 三家村确实很多人养鸡,不过多数是蛋鸡。 蛋鸡和肉鸡不一样,还是养的时间长,肉比较老。 “还有,”柴米转头看向刚从西屋出来的刘志敬,“大志,明儿还得辛苦你一趟。沙子拉完了,水泥得拉回来。下午有空,去趟河滩边上那片废料堆,挑点能用的碎石头拉回来,地基省点砖钱。工钱和油钱,回头我一块儿算给你。” 刘志敬憨厚地摆摆手:“说啥工钱,顺手的事儿。石头包我身上,我到河套里边捡点大的鹅卵石,凑合当地基就行,水泥明天一早就去拉,直接送宋叔家院子。” 柴米心里有了底,又风风火火冲进东屋。屋里烟气腾腾,村长刘长贵正唾沫横飞地讲着他调解的某个“大案”,柴有庆和宋青山几个听得一愣一愣。 “叔!”柴米提高音量,压过谈话声,“仓库的事儿,明儿就正式动工了!沙子在秋水家堆着了,水泥大志明早去拉。砖和油毡纸,我明天进城顺便买回来。你看,要不你帮忙找几个熟手的瓦匠师傅?工钱按天算,管两顿饭!” 宋青山被烟呛得咳了两声,拍着胸脯:“咳…咳…放心!人现成的!我家那几个小子,加上我本家几个侄子,都是好劳力!瓦匠手艺不敢说多精,砌个仓房墙、上梁铺顶没问题!工钱不用给,管饭就行,都是自家活计!” “那感情好了!”柴米心头一松,“明天人齐了,您就带着他们先放线、挖地基!石头大志下午就拉来。砖瓦门窗我一买回来,立马开干!争取三五天就给它整利索!” “行嘞!包在我身上!”宋青山豪气干云。 刘长贵也弹了弹烟灰,插话道:“这是好事!需要村里开啥证明不?盖房子,地方是宋家的,但…嗯,反正有事你吱声。” 刘长贵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余了,毕竟村里的公章都在宋青山手里呢,他想盖章就盖章,他要不要点脸,把房子盖到自己家,自己还得说他对…… “谢了长贵叔!暂时不用,先盖起来再说。”柴米婉拒,她可不想这时候节外生枝。她转向柴有庆,“爸,明天你跟着宋叔他们,帮着挖地基、和泥、搬砖,别闲着。秀儿在家照看牛犊和老牛,还有老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柴米告诉苏婉,“妈,明天你当家,早起做饭!蒸点馒头,菜就炖个土豆白菜粉条子,量大管饱!” 晚饭倒是稀松平常,没太多说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柴米和宋秋水就骑着倒骑驴出发了。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得人精神一振。两人直奔大市场刘长顺的摊位。 刘长顺刚支好摊,正给几只褪毛鸡开膛,见她们来,很是意外:“哟!柴米,秋水,这么早?炸鸡弄咋样了?” “顺子哥,味儿试出来了,香!”柴米开门见山,“就是肉太柴!用的溜达鸡,养的时间长,炸着费劲,里头还不容易入味。想问问你,有没有那种…长得快、肉嫩的鸡?专门养来吃肉那种?” 刘长顺一听,把手里的刀往案板上一剁,笑了:“嘿!你可算问对人了!肉食鸡啊!现在城里新兴的玩意儿!我认识个养殖场老板,就在城郊,专养这玩意儿!叫啥‘白羽鸡’,听说一百来天天就能出栏,那肉嫩!不过炖汤不行,没啥味,但炒着吃、炸着吃,正合适!你要多少?我给你联系!” 柴米喜道,“先不急着买鸡。你给我个地址,我到时候自己看看去。我们想先瞧瞧货,谈谈价,顺便问问人家能不能稳定供货,我们打算长期要!” 主要是拿回来几只鸡,试试。 试过了之后,才能定呢。 柴米可不是那么容易脑瓜子一热,就决定这么大的事的。 刘长顺给了地址。 柴米和宋秋水先去出摊,收摊了之后,去了那个养殖场。 地方在小城子,离县城并不是很远,大约七八分钟的路就到了。 养殖场规模不小,一排排整齐的鸡舍。王老板是个精干的中年人,听说是刘长顺介绍的,也很热络。 “小本生意,刚开始量可能不大,但要是卖得好,以后肯定少不了!”柴米谈吐大方,一点不像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姑娘,“王老板,我们想先看看鸡,谈谈价格和拿货方式。最好能每天或者隔天送新鲜的,我们保证现杀现用。” “当然了,我这次来寻思先拿回去几只,试试好吃不。价格正常,平常你怎么卖就怎么卖。” 王老板带着她们参观了一圈,介绍了肉食鸡的特点。柴米仔细看了鸡的个头、毛色、精神状态,又问了饲料、防疫的情况,心里基本有了底。双方都是爽快人,也没有墨迹什么。 走的时候,老板直接送了柴米十只鸡,还说不好吃不要钱。 柴米也没有拒绝。 他这个养鸡场有两三万只鸡呢,卖给自己指定更贵一些。总比卖给中间商要贵点,那现在送几只,示好一下,也是应该的。 “挺顺啊,老板还特么挺好说话的!”走出养殖场,宋秋水兴奋地捶了柴米一拳,“柴米,咱俩改天还来,吃哗啦他!” 白来十只鸡,宋秋水自然很开心。 白吃白喝的事情,宋秋水最开心不过了。 柴米无奈点点头。“好了。走吧,买油毡纸和门窗去!然后赶紧回,下午仓库那边还得盯着!你啊,也别想太多,谁能天天白给你十只鸡啊?那是他有所求。” 两人又杀回建材市场,货比三家,挑性价比最高的油毡纸卷了几捆,又在旧货区淘到了两扇还算结实耐用的旧木门和几个旧窗户框,讲好价。 随后又出门找拉货的。 建材市场一堆骑着倒骑驴的,倒也都是信得过的人。 柴米随意找了个便宜的,花了二十块钱的工钱,让那人给送过去。 给了地址之后,柴米便和宋秋水先回家。 柴米和宋秋水骑着倒骑驴,载着那十只用草绳捆了脚、挤在筐里咕咕低叫的白羽肉鸡,顶着下午的日头往三家村赶。车轱辘压在土路上,颠得鸡筐直晃悠,宋秋水时不时就伸手进去摸一把,啧啧感叹:“哎妈呀,这鸡摸着就不一样!溜光水滑的,肉乎乎的,骨头都细溜!柴米,咱今晚就开炸?!” 柴米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擦了把额角的汗,瞥了眼筐里蔫头耷脑的鸡:“急啥?到家先看看仓库地基挖咋样了。这鸡也得歇口气,晚上宰了腌上,明早才能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炸鸡也得讲究火候和入味。上次就是腌的时候不够不好吃。” “知道啦知道啦!”宋秋水拖长了调子,眼睛还是黏在鸡筐上,“道理我都懂,可这肉看着是真嫩啊!比咱家那老柴火棒子强多了!你说那王老板也太够意思了,白送十只!这得省多少钱!” “省的钱也是成本。”柴米目光看向前方,心里盘算着,“人情得记着,买卖归买卖。等试成了,量大了,价钱还得好好谈。这白羽鸡长得快,成本应该比溜达鸡低不少,咱们炸鸡定价便宜才能有优势。” 两人说着话,车子拐进了村口。还没到宋秋水家,远远就听见那边人声鼎沸,夹杂着铁锹铲土的嚓嚓声和男人们粗声大气的吆喝。 宋家院子边上,已经拉出了一道醒目的白灰线。宋青山正拄着把铁锹,指点着几个本家侄子挥汗如雨地挖地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哟!回来啦!”宋青山眼尖,看到她们,直起腰招呼,“咋样?东西买着了?” “买着了叔!”柴米跳下车,指着车斗里,“油毡纸拉回来了,门窗也淘换到了旧的,一会儿就有人给送来。”她又看向地基坑,满意地点点头,“这进度够快啊!叔,辛苦大伙了!” “快啥,刚挖出样子!”宋青山用脚踢了踢挖上来的湿土,“土还行,不算太粘!挺好挖的。” 柴米心里踏实了大半。又去看了看水泥,径直走到墙角,掀开塑料布一角看了看,成袋的水泥码得整整齐齐。她又绕到院子另一边,看到了那堆沙子应该也够了。 材料除了砖头,基本够用了。 这时,院外传来“吱嘎”一声响,一辆拉货的倒骑驴停在了门口。拉车的是个黑瘦汉子,车上装着柴米买的旧门窗。 “柴米姑娘是吧?您要的门窗,给您送来了!您瞅瞅!”汉子跳下车,麻利地解绳子。 柴米走过去仔细检查了一遍。两扇旧木门虽然有些掉漆,但框架结实,门轴也没坏。几个旧窗户框子,玻璃基本完好,就是纱窗有点破,回头得换新的。总体符合她的预期,性价比很高。 “行,卸这院里吧,麻烦您了。”柴米付了讲好的二十块工钱。 汉子乐呵呵地收了钱,和柴有庆、刘志敬一起把门窗卸到院子角落。 “柴米!”宋秋水溜达过来,凑到她耳边,“你看地基也挖着了,东西也齐了,咱是不是……嗯?”她朝自家方向挤挤眼,意思再明显不过。 柴米知道她惦记那白羽鸡,忍不住笑了一下:“瞧你那点出息!行,天也快擦黑了,这边有你爹盯着呢。走,回家,收拾鸡去!今晚就把它们腌上!” “嗯,腌九只。留下了一个今晚就给你炖了吃了。咋样?” 喜欢重生九零霸王花请大家收藏:()重生九零霸王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七章 村长让的 回到柴米家院子,宋秋水翻出大盆,柴米则提着沉甸甸的鸡筐跟进来。十只白羽鸡挤在筐里,羽毛蓬松干净,咕咕声透着不安分。 “快快快!先宰哪只?”宋秋水抄起菜刀,眼睛放光地盯着最肥那只。 柴米一把夺过菜刀,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急什么?干活不见你积极,吃比谁都跑得快。去烧水!一大锅!再拿俩盆出来,一只只收拾,腌上才入味。今晚炖一只尝尝鲜,剩下九只全腌上,明早炸一下试试味道!” 宋秋水撇撇嘴,认命地去抱柴火,嘴里还不忘嘟囔:“行行行,你是掌柜的你说了算……不过说好了啊,炖那只得给我留个大鸡腿!” 滚水烧上,柴米手脚麻利地开始处理。她拎起一只鸡,利落地割喉放血,烫毛,开膛破肚,清理内脏。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宋秋水直咂舌:“你这手法,比刘长顺还溜!” “少贫,把热水兑凉水,温乎的才好拔毛。”柴米头也不抬。温热的水浇在鸡身上,细密的绒毛被轻松褪去,露出嫩黄紧实的皮肉。柴米特意拎起鸡翅膀和鸡腿仔细看了看,又捏了捏胸脯肉,点头道:“这肉是真嫩,而且个头大,比咱们自己家养的会大很多,摸着就不一样。”她麻利地将这只开膛破肚的肥鸡剁成块,丢进锅里,加上葱姜、晒干的野山菇和一把粉条,“这只炖上,晚饭加菜。” 接着处理剩下的九只。宋秋水烧完热水就蹲在旁边看,偶尔递个盆,递个盐罐。柴米将鸡剁成大小均匀的块,放进大瓦盆里。这次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精心调配腌料:葱段、姜片拍碎,多多的蒜末,少量的盐,一大勺酱油,再撒上从刘长顺那儿买的五香粉和一点提鲜的味精,最后淋上几滴香油。双手用力抓拌,让每一块鸡肉都均匀裹上酱料。 “记着点,”柴米边拌边对宋秋水说,“盐一定比上次少放一半,香油最后点几滴就成,多了腻。五香粉是灵魂,得多放。抓匀了盖好,放灶台边上,借着点余温让它腌一宿,明早味儿指定透。” 宋秋水一副你说你的,干活我指定不干的态度说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刚盖好瓦盆,院子里传来柴有庆的大嗓门:“柴米!砖送来了!” 两人赶紧出去。只见一辆装满红砖的拖拉机突突地停在宋家院外,宋青山正指挥着本家几个小伙子往下搬,在挖好的地基旁边码放整齐。 “叔,就堆地基边,顺手!”柴米扬声应道,快步走过去。 油毡纸卷和旧门窗也靠墙放着。刘志敬开着他那辆拖拉机也回来了,正从后斗往下卸捡来的大块鹅卵石,咚咚地滚进地基沟里。 整个场面热火朝天。 “地基挖差不多了,石头垫底也快好了!”宋青山抹了把汗,指着地基沟,“明天一早就能砌墙!你这砖买的足,够用!门窗框子我看也挺好,收拾收拾就能用!” 柴米心里踏实了大半:“辛苦叔和各位兄弟了!明天一早,馒头管够,菜管饱!”她转头对刘志敬道:“大志,明早还得辛苦你跑趟镇上,帮我拉点白灰回来,直接送这儿。” “没问题!”刘志敬应得干脆。 “爸,”柴米又喊住正笨手笨脚帮忙搬石头的柴有庆,“明早别误了工,好好干,和泥递砖仔细点,别糊弄!中午饭领着人去咱们家吃。” 柴有庆“哎哎”应着。 夜色渐浓,宋家院子帮忙的人才散去。 晚饭的时候,柴米把众人都请到了家里。 直接弄了两桌酒菜,男的们在东屋炕桌喝酒,柴米和其他人就在西屋吃饭。 这屋伙食比那屋多了一只鸡,孟氏也不矫情,直接夹起一块鸡腿肉塞进宋秋水碗里,自己则挑了块带着脆骨的鸡块,吹了吹送进嘴里。牙齿轻轻一磕,那肉便脱了骨,嫩得不像话。 孟氏嚼了两下,眼睛倏地亮了,含糊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嗯…这鸡…真嫩乎!香!” 宋秋水更是吃得头也不抬,捧着碗,腮帮子鼓鼓囊囊,烫得直哈气也不舍得吐出来,含混不清地赞道:“香!真香!比集上卖那烧鸡强百套!柴米,有门儿!这炸出来绝对行!” 柴米自己也尝了尝,鸡肉确实嫩滑多汁,几乎没什么纤维感,调味也恰到好处。她心里更有底了,扒拉着碗里的饭,脑子却在飞速盘算:白羽鸡成本比溜达鸡低,出肉率高,炸制时间短省火省油…… 当然了,后世的时候,这个白羽鸡越养起来时间越短,后边就难吃的要死了。 不过现在刚刚来到国内,一般还是比较正规的养殖,并没有给白羽鸡硬灌着吃。 所以,现在的白羽鸡长的比较大。 其实,很多时候有一个误区,会说所有的养殖的鸡肉不好,散养的溜达鸡更好更健康。 (作者君给大家普及一下,后世的时候,其实几乎那种散养的鸡已经快要绝迹了,很难找到正宗的溜达鸡,主因是家里的柴鸡不爱长,一年生的公鸡也就一两斤,三四年的顶多也就是三斤多一点,超过四斤几乎是不太可能的。所以,这直接限制了柴鸡的生存空间,它长的太小了,无论怎么养,都会亏本。亏本卖自然就没人养了,那吃到的散养的溜达鸡,其实并非是柴鸡,并不是八九十年代的那个品种了,是换个品种,可以长大的大笨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秋水,”柴米放下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还在跟鸡骨头较劲的宋秋水,“你说,咱要是把这炸鸡腿、炸鸡翅,单拎出来卖,定个啥价合适?” 宋秋水吮着骨头,想了想:“那不得比饺子贵?肉多啊!素的五块,肉的八块,炸鸡腿…怎么也得十块一斤吧?鸡翅膀八块?” 柴米摇摇头,伸出三根手指:“三块钱一个。” “啥?!”宋秋水差点被骨头噎住,孟氏和宋青山也惊讶地看过来。三块?这比肉饺子还便宜一大截! “你疯了?”宋秋水瞪圆了眼,“这鸡再便宜也是肉!三块?白忙活啊?” 柴米胸有成竹地笑了:“账不是这么算的。一只整鸡买回来,我感觉差不多也就二十来块钱。咱拆开卖。鸡腿、鸡翅、鸡架、鸡胸肉,各有去处。鸡腿两个六块,这个是真不挣钱,鸡翅两个四块钱,鸡架六块一个!鸡头五毛钱一个卖出去,鸡爪子一块钱一个,鸡屁股再卖五毛。鸡脖卖两块钱。这就几乎回本了,之后我感觉最低还能剩下好几斤的纯鸡肉,最少能炸十多个鸡排吃,那起码赚二十一只鸡。三块一个炸鸡腿,看着便宜,利润薄点,可它快啊!学生下课就那么会儿功夫,饺子得现煮,人多排队等不起。炸鸡腿呢?咱提前炸个七八分熟,有人要,丢油锅里复炸一分钟,撒上孜然辣椒面就能拿走!快!走量!” 当然了,这个利润自然就没有卖饺子那么多了,不过这个可比卖饺子省事一些。 最关键的是,别人家几乎都比这个贵一些。 只要价格上弄下来,那生意就会好一些。 她越说越兴奋:“你想想,中午放学,乌泱泱的人,一个学生买俩饺子还得等,买个炸鸡腿拿着就走,边走边啃,多方便?三块钱,谁都掏得起!一个中午,咱要是能卖出去一百个鸡腿,就是三百块!再加上饺子和其他,流水不就上去了?这叫薄利多销,以快打慢!” 宋秋水眨巴着眼睛,慢慢消化着柴米的话,脸上从震惊到恍然,最后猛地一拍桌子:“成!柴米,你这脑子是咋长的?三块就三块!走量!干它!”她仿佛已经看到无数个三块钱的小票子哗啦啦飞进口袋,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孟氏虽然对“三块钱”还是有点懵逼的,在她的世界观里,三块钱明明很多...... 但看柴米和宋秋水却觉得很平常,心里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时代是真变了啊。 三块钱都是小钱的样子了。 宋秋水被柴米“三块钱一个炸鸡腿”的战略炸得晕晕乎乎,一晚上都在念叨“薄利多销”,差点把孟氏烦得把她撵出去。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宋秋水就被柴米从热炕头薅了起来。 “起来!烧火!腌的鸡块得炸第一遍了!”柴米无奈的说道。 昨晚宋秋水在这住的,结果早晨还是起不来。 宋秋水揉着惺忪睡眼嘟囔着:“柴扒皮…生产队的驴也没这么使唤的…”身体却麻溜地爬下炕,趿拉着鞋出来。 那九只白羽鸡经过一夜的腌制,在瓦盆里浓郁的辛香料味直往鼻子里钻。 柴米动作飞快地将鸡腿、鸡翅、鸡胸肉分门别类拆解下来。鸡腿鸡翅是今天的主打,别的先不实验了,要不时间不够。 一会还要招呼大家伙吃饭的。 “滋啦——!” 第一批鸡腿炸至定型、外壳金黄酥脆,捞出沥油。柴米严格控制着火候和时间,确保里面熟透但不过老。她拿起一个,吹了吹,递给眼巴巴的宋秋水:“尝尝,几成熟?咸淡如何?” 宋秋水一口咬下去,“咔嚓”一声脆响。 “唔!香!脆!嫩!咸淡正好!九分熟?复炸一下绝对完美!”她烫得直哈气,却舍不得松口,三两口就干掉了一个大鸡腿,吮着手指头意犹未尽,“三块?卖便宜了!这味儿,五块都有人抢!” 柴米心里有了底,嘴角微扬:“就三块!要的就是抢。” 既然实验的差不多了,也就是稍微差点火候,柴米炸第二个的时候,就多了一会。 与此同时,宋家院子地基沟已经挖好,底部垫上了大块鹅卵石,之后灌了水泥灰。 柴米便让宋秋水去招呼众人吃饭,自己则把鸡腿拿出来两个,拿着去叫柴秀:“哎哎哎,起来。姐给你俩鸡腿吃。” 柴秀一脸懵逼:“姐,没特么下毒吧。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很怪?” 一旁的苏婉训斥道:“秀儿,你说啥呢?你姐给你吃鸡腿,你还说你姐下毒。咋想的……” 柴秀生无可恋的接过鸡腿,随后出去喂狗子。 两只狗子吃一个鸡腿,开始打架,咬的嗷嗷叫。 不过好在,都没有药死了。 柴秀这才自己吃,一边吃一边嘟囔着:“呵呵。就我姐,她一天看我不干活都难受。现在家里我最不受待见……” 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 最近柴有庆干活,柴米便也对他客客气气的。 至于母亲,柴米一向对她很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柴秀吃了一个鸡腿,感觉味道确实不错,不过也并非觉得特别好吃。 主要柴秀也不喜欢吃鸡肉,她更喜欢吃羊肉。 但是,只有过年吃。 而且她天天吃柴米做饭,嘴早就叼的不行了。 所以,像这种速成糊弄别人的鸡腿,柴秀也就觉得一般般。 不一会儿,在宋家干活的人,忙活了一会儿,便都来柴米家吃饭了。 柴秀想了想,突然跑过去找柴米:“姐,是不是差点东西?木头呢?你没整木头啊,没有木头怎么整房顶?” 柴米一拍脑门:嘶……忘了。 水泥沙子砖和石头啥的,柴米都记得了,但是偏偏把檩子这个事给忘了。 “我白天还得出去摆摊,秀儿,你看着来。” 柴秀:“???” 我看谁来? 十多根檩子,我看谁来?看什么来?什么叫我看着来? 大姐,你这是搞我!!! “买还是偷去?” “自己研究吧。”柴米不再搭理柴秀,进屋给大家伙盛饭什么的去了。 柴秀一脸茫然:卧槽!整十几根檩子的活交给我了? 我柴秀……何德何能!!! 柴秀先是委屈了几秒钟,之后就想到了对策,直接去找老爹柴有庆去了:“爸,我姐让你把檩子给偷来。一共是十四根。四米六左右的檩子。当然了,不用太粗,你到河套去整几棵小树吧。” 柴有庆问道:“那也不是咱们家的啊?我咋整?” “笨死了。这房子本来就在宋秋水盖的,你叫上两个人,直接大摇大摆的去弄。而且刘长贵也在。有人问,你就说:特么的,村长让的!!!” 喜欢重生九零霸王花请大家收藏:()重生九零霸王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八章 我奶奶把狗给咬了 柴米这边又是盖库房,又是卖饺子赚钱,最近还在研究如何炸鸡,可以说的上是风风火火。 但是柴家老宅就比较凄惨了。 柴忠孝进去了…… 王慧蓉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柴有德三番五次让王慧蓉同意,把老两口的地,彻底给柴有德,美其名曰以后老两口就别干活了,柴有德两口子自然会养活老两口的。 但是很现实的情况是,王慧蓉有点后悔了。 她当时天天被柴忠孝锤爆,所以精神有点错乱,等车连云和柴有德一忽悠,她就去作证了,说柴忠孝家暴她。 现在柴忠孝进去了。 王慧蓉想象中的美好日子并没有到来,反而快饿死了。 这不…… 王慧蓉两个月没有尝到肉腥了,结果柴米家里顿顿大鱼大肉的,她终于忍不住了,等柴米和宋秋水出摊去了,王慧蓉偷摸往后走。 现在王慧蓉胳膊已经不是特别疼了,能动了,但是有点歪。 胳膊折过的人都知道,如果不去医院给固定上,人又习惯性的用手,就真的容易变形。 所以王慧蓉胳膊其实有点扭曲了。 不过好歹还能用不是…… 只是不太利索了。 王慧蓉最近成天在院子后边听柴米家动静,听来听去,就知道柴米和宋秋水上午会出去。 而且这两天柴有庆不在家,苏婉忙着给大伙做饭,也没啥空,偶尔出去买菜,也不在家。 那家里只有柴秀和老三了。 柴秀正抱着老三在院子里转悠,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地编排她姐柴米的不靠谱。 十四根檩子!这又不是十四根柴火棍,让她一个半大丫头去哪儿弄?还“自己研究”? 虽然她已经让柴有庆想办法去了,但是柴米这套大女人主义,实在气人。 她越想越气闷,低头对着怀里咿咿呀呀的老三抱怨:“瞅瞅咱姐,多会使唤人!盖库房这么大的事,她老人家嘴皮子一碰,‘自己研究’,檩子就自个儿长腿跑来了?当我是孙猴子能变出来啊?” 老三不明所以,咧着小嘴,口水滴答地冲她笑。 看来只能像她教唆她爹那样,打着村长刘长贵的旗号去河套“整”点小树?可这风险……万一被逮着,她姐能扒了她的皮。 虽然本意上柴米指定是想趁你偷几棵树的,但是她还不好意思说。 柴秀自然知道。 所以,这个坏人就只能柴有庆去做了。 正愁肠百结,院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柴秀警觉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熟悉又有点佝偻的身影,正扒着半开的院门,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不是她奶奶王慧蓉又是谁? 王慧蓉显然没料到院子里有人,和柴秀打了个照面,脸上闪过一丝被抓包的慌乱,随即又强自镇定下来,干咳一声,推开门走了进来,努力挺了挺佝偻的背。 “秀儿啊,就你在家?你爸你妈呢?”王慧蓉眼神飘忽,一边问着,一边那眼珠子就不受控制地往灶房那边瞟。她的鼻子微微翕动,似乎在贪婪地捕捉空气中残存的、昨夜炖鸡的香味。那只被打歪的胳膊,别扭地垂在身侧,让她的姿态显得更加畏缩和可怜。 柴秀心里“咯噔”一下。她对这个奶奶的感情极其复杂。以前在老宅,王慧蓉的重男轻女是刻在骨子里的,对她和大姐柴米谈不上好,动辄打骂也是常事,好东西都紧着柴有德那两房。后来大姐“疯”了,硬气起来分了家,日子才渐渐好过。再后来,奶奶帮着三叔柴有德作证,把爷爷柴忠孝送进了局子,结果呢?柴有德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立刻就翻脸不认人,根本不管她死活,听说她在家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更别提肉腥了。柴秀心里有恨她糊涂、恨她偏心的怨气,可看着她如今这副落魄潦倒、胳膊还带着伤的样子,又觉得她有点可怜。 柴秀毕竟不是柴米。 她还太小,骨子里对王慧蓉和柴忠孝的仇恨值,并非特别高。 虽然她是支持柴米做的,也知道王慧蓉和柴忠孝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眼下的情形,好像坏人遭了报应。 柴秀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王慧蓉了。 “我爸去宋叔家盖仓库了,我妈……也不在家。”柴秀抱着老三,站在原地没动,语气不冷不热,带着明显的疏离和警惕。“奶,你有事?” “啊?哦……没啥大事,没啥大事……”王慧蓉嘴上说着,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房门口挪动。“就是……就是过来看看,看看你们。听说……听说你家昨晚炖鸡了?味儿挺香……”她说着,又用力吸了吸鼻子。 柴秀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明白了!奶奶这是饿急了,闻着肉味儿,趁着家里大人都不在,想来偷点吃的!一股无名火“噌”地就蹿了上来。可怜归可怜,可这偷偷摸摸的行为实在让人膈应。 以前柴秀吃个鸡蛋,王慧蓉都不让。 虽然现在自己家日子过得很好,顿顿有肉。但是那可不是王慧蓉和柴忠孝给的,那是柴米赚来的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鸡指定不能给王慧蓉吃。 而且王慧蓉以前还打过柴秀,柴秀记得清楚。 现在又想来占她们家的便宜,柴秀那点刚冒头的同情心瞬间被压了下去。 “奶!”柴秀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特有的尖锐和不满,“你看啥呢?就点剩饭剩菜,没啥好看的!你有事说事,没事就回吧,我还要哄老三呢!” 王慧蓉被柴秀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脸上有点挂不住,恼羞成怒地瞪了柴秀一眼:“你这丫头!咋跟你奶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我看看怎么了?这院子我还不能进了?我是你亲奶奶!”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腰杆似乎都硬了点,“你妈呢?苏婉!苏婉!”她扯着嗓子朝院子喊起来,试图用长辈的身份压人。 “我妈不在!奶,你到底想干啥?”柴秀抱着老三,往前走了两步,挡在房门口,小脸绷得紧紧的。她虽然年纪小,性子有点软,但跟着柴米久了,关键时刻那点护家的劲儿也上来了。她想起了姐姐柴米平时处理事情的干脆利落劲儿,虽然自己做不到那么彪悍,但气势上不能输。 王慧蓉见柴秀挡着门,苏婉又没回应,心里更急了。那炖鸡的香味儿就像钩子一样勾着她的馋虫。她饿,她太想吃肉了!这两个月,在柴有德那个白眼狼家里,她过得连狗都不如。 现在就柴秀一个人挡着,王慧蓉自然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随后推了柴秀一把,就进了屋子。 结果…… 王慧蓉愣住了。 屋里那两头狗子正在啃鸡腿呢,看着王慧蓉进来,立刻慌了,开始叫了起来。。 “作孽啊!”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从王慧蓉喉咙里挤出,盖过了小狗的呜咽。她那只还能动的手哆嗦着指向那两只狗,枯瘦的手指颤抖得像风中的枯枝,“给狗吃?!这么好的肉喂狗?!你们……你们是存心要气死我啊!” 柴秀皱眉:“我养的狗子,我喂自己家的肉,关你什么事!你这是强闯民宅了!你抓紧走,要不等我姐回来,你看她削你不!” 王慧蓉怎么可能怕个七岁还抱着孩子的孩子?她一步步逼近柴秀,“我看看我自个儿孙女都不行?你们吃着香的喝着辣的,肉都喂狗了!我这个亲奶奶,饿得前胸贴后背,连口肉汤都闻不着!你们的心是石头做的?还是让那疯丫头柴米给带坏了?!” 她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柴秀脸上。柴秀看着奶奶那张因饥饿和愤怒而变形、却又透着可怜的脸,心里那点刚冒芽的同情彻底被怒火和委屈烧没了。以前在老宅受的苛待,被克扣的鸡蛋,挨过的打骂,此刻清晰地涌上心头。 “谁让你来的?!”柴秀也急了:“我们家有啥好吃的,那是大姐起早贪黑挣来的!是老柴家给的吗?是你给的吗?爷爷打你的时候,是谁逼着你作证把他送进去的?是三叔!是三婶!你现在在他们家饿肚子,想起我们来了?早干嘛去了!” 这话直接戳在王慧蓉最痛的伤口上。 她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一时语塞。 柴有德夫妇的嘴脸,车连云那假惺惺的哄骗,还有自己当时鬼迷心窍的糊涂,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晃。 “你…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个屁!”王慧蓉恼羞成怒,扬起那只完好的手就想打柴秀,“反了你了!敢跟你奶顶嘴!” 柴秀抱着弟弟,躲闪不及,眼看那巴掌就要落下。就在这时—— “呜…汪汪汪!” 墙角那两只啃鸡腿啃得正香的小狗,被王慧蓉尖利的嗓音和突然扬手的动作彻底激怒了。 护食的本能让它们丢下骨头,龇着刚长出不久的小乳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毫不犹豫地朝着王慧蓉扑了过去!它们的个头虽小,但气势汹汹。 直接就咬到了王慧蓉的腿。 “哎哟!”王慧蓉猝不及防,只觉得小腿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小狗的牙齿虽然不深,但足以让她魂飞魄散。她惊叫着跳脚,拼命甩动胳膊和腿,“滚开!死狗!滚开啊!” 柴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她没想到两只平时只会哼哼唧唧的小奶狗,凶起来这么护主。 看着王慧蓉狼狈躲闪尖叫的样子,她心里又解气又有点慌。 权衡利弊之后,柴秀抱着老三就往外边跑。 一边跑还一边喊:“快来人啊,我奶奶疯了,和我家狗抢东西,把我家狗给咬了。” 王慧蓉脸都黑了:!!! “反了!都反了天了!” 王慧蓉又惊又怒又怕,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指着柴秀破口大骂,“好你个柴秀!你…你跟你姐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敢放狗咬我!我要让全村人都看看,你们是怎么虐待亲奶奶的!苏婉呢?!让她出来!看她养的好闺女!” 柴秀可没功夫和王慧蓉耍嘴皮了,一溜烟跑到宋秋水家里。 见着人多了,她就开始说了起来:“不好了,我奶奶真疯了。和我家狗抢肉吃,之后还把狗给咬了……完事还要咬我……我奶奶得狂犬病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众人还在干活呢,一听柴秀这么说,立刻都有点怀疑人生了:卧槽!王慧蓉真特么狠!和狗抢食,还把狗咬了!长这么大,真是特么的见识到狠人了! 柴有庆一听立马急了,想回家看看,却被柴秀拦住了。 柴秀深知柴有庆的德行。 这柴有庆要回去,指定又心软了。 心软可不行! 柴秀立刻说道:“爸你别回家。你回家,不丢人吗?你得慢点回去,或者不回去。我奶奶那样了,你这个当儿子的,总也是脸上不好看。” 柴有庆尴尬的顿住了,有点不知所措了。 正在扯犊子吹牛皮的刘长贵一看,那就自己去吧。 随后刘长贵拉着宋青山就和柴秀回家了。 其余也有打算看热闹的,不过都被刘长贵给制止了。 “别看热闹去了。这边忙的不行。你们抓点紧。再说了,王慧蓉都和狗咬起来了,万一咬着你们咋整?” 随后刘长贵还假装问柴秀呢:“那王慧蓉咬着你没?用不用打针去。” 柴秀嘿嘿嘿一笑:“没有。我奶奶不如狗……” 刘长贵和宋青山老脸一红:秀儿这语言天分,很特么可以。 不过那王慧蓉是真狗,你说她闲的没事,和狗咬起来了,图啥呢? 闲的没事练牙口? 都特么六十来岁了,能特么咬的过狗吗? 真特么服了。 当然了,其实刘长贵和宋青山都不太信。 他俩就以为柴秀逗着玩呢。 结果一行人到了柴秀家里,瞬间目瞪口呆。 只见王慧蓉抱着狗子,正和狗子抢狗子嘴里的一块肌肉吃…… 众人:额…… 卧槽!!! 王慧蓉还真特么没咬狗,竟然和狗子抢食吃!!! 这还是人吗? 疯了? 刘长贵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 他有点茫然了:“不是,老宋啊……你说我这个……干的是不是不太合格?” 宋青山:“那是相当不合格了。王慧蓉都穷的和狗抢吃的了……” 喜欢重生九零霸王花请大家收藏:()重生九零霸王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九章 第一巴图鲁 刘长贵和宋青山他俩,也是奔着六十多岁来了,但是活这么多年,还真没看过人在狗嘴里夺食的。 狗:王慧蓉,你太特么不尊重我了!!! 以前日子过得苦,那没有吃的,吃过草根树皮,棉花套子,杏核,苞米叶子,松树仔子,苞米瓤子,花生壳子,瓜子皮子…… 就是穷这个份上,也没看见有人和狗抢吃的的。 王慧蓉喜提三家村第一巴图鲁! 要说这事就特么离谱。 刘长贵和宋青山一脸目瞪口呆:“要说这个……要饭去,也行啊。至于吗?” 其实,如果王慧蓉不要脸面,出去要饭吃。 那大家伙,应该也能给几个玉米面饼子。 上天有好生之德。 总不能看着王慧蓉饿死在自己家门口吧。 所以,如果王慧蓉实在饿了,要饭指定饿不死。 当然了,要饭的就别嫌弃饭不好吃了,给你两个大饼子,就是不错了。 指定没人给她吃鸡腿。 老话说,要饭还嫌弃馊啊。 意思就是要饭的时候,要到什么,吃什么。 千万别挑剔。 只要饿不死就行了。 “王慧蓉,你放开那两只狗子!”刘长贵呵斥道。 咳咳…… 语气还带着一丢丢的冷漠和玩味。 主打的就是一个学习…… 宋青山也说道:“王慧蓉,你那是干啥呢?这俩狗子还小,你可千万别冲动。你还……年轻。咳咳,千万不要走到犯罪的道路上啊。” 王慧蓉一看回来的不是自己儿子,而是刘长贵和宋青山。顿时便没有了依仗一般,不敢过于放肆。 她自知现在狡辩也很难狡辩。 刘长贵看王慧蓉没啥反应,声音提了提:“王慧蓉,你把那个狗子撒开……你有多大事,和狗子也没关系吧。” “狗子是无辜的……” 刘长贵这句话,直接把王慧蓉给刺激到了,她猛地撒开揪着狗耳朵的手,那半拉沾着狗口水的鸡骨头“啪嗒”掉在地上。两只小狗如蒙大赦,叼起各自抢回的战利品,夹着尾巴呜咽着飞快蹿回柴米屋里,钻到炕洞底下瑟瑟发抖,只剩几根鸡毛还在打着旋儿飘落。 王慧蓉僵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那只完好的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捏得发白。 她不敢看刘长贵和宋青山,目光多少有一些呆滞。 “王慧蓉!”刘长贵往前迈了一步:“你这是干啥?啊?!六十多岁的人了,跑到孙女家,跟俩奶狗崽儿抢骨头?你…你还要不要这张老脸了?!”他气得胸口起伏,手指头差点戳到王慧蓉鼻子上,“柴有德呢?他不管你饭吃了?让你饿得跑这儿来丢人现眼?!” 理论上来说,以前的时候,王慧蓉和柴忠孝也是和柴有德两口子过的。 柴有德两口子请受了家产,那以后王慧蓉和柴忠孝的养老问题,其实就是柴有德两口子的。 和其余两兄弟无关。 不过以前柴有庆总是拉着老婆孩子,帮着老宅干活,从这个角度出发呢,这个其实只能算帮忙。 就是可以帮,可以不帮的范畴。 伦理角度,柴忠孝和王慧蓉是柴有庆的亲生父母,儿子媳妇啥的给爹妈干点活,倒也合情合理,计较或者不计较得失,都是能说的过去的。那后来,柴米开始主张,或者说是强硬的和老宅切割,不再帮衬老宅,也是合情合理的。 都是一个村子住着,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的。 柴有德两口子把柴忠孝送到了笆篱子里边这事,都知道。 刘长贵自然也知道。 不过他觉得,这个时候的王慧蓉应该去找柴有德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而不是跑到人家柴米家里来闹事。 更何况,人家就一个七岁的小柴秀搁家呆着,这不是欺负人吗? 是故,刘长贵语气也不是很好。 “我…我……”王慧蓉猛地抬起头,脸上那点可怜相瞬间被泼妇的蛮横取代,声音尖利得能划破耳膜,“我咋了?!我看看我自个儿孙女不行?!我饿了!我饿得心慌!她们吃香的喝辣的,肉喂狗都不给我这个亲奶奶一口!她们的心让狼掏了!柴米那个疯丫头带的!都跟她学坏了!没一个好东西!”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乱飞。 她还故意把被柴忠孝打折了的那只歪斜的胳膊挥舞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呸!”柴秀抱着老三,小脸绷得紧紧的,那股刚压下去的怒火“噌”地又冒了起来,“谁不给你吃了?你上三叔家要饭去啊!当初不是你颠颠儿跑去给三叔作证,把爷爷送进去,好跟着三叔享福吗?这才几天?福呢?享到跟狗抢食了?我们家这肉是大姐起五更爬半夜,一滴汗摔八瓣摆摊挣回来的!是老柴家给的?是你给的?你给过我一个鸡蛋皮儿吗?现在闻着味儿了,知道你是亲奶奶了?晚了!”她年纪小,但是极度聪明,句句切中要害。 什么孝顺之类的对柴秀都是免疫的,她太小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让一个七岁的小孩孝顺,那纯属扯犊子。 那柴秀就和她讲道理。 道理就是柴秀并不亏欠王慧蓉,但是王慧蓉把自己养的狗子的狗粮给抢了,那就不对。 王慧蓉被噎得直翻白眼,指着柴秀“你…你…”了半天,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灰败。 她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瘫倒。 柴秀翻个白眼:“别介,大家伙可都看着了,我可没碰她。这可是她跑到我们家来讹我的。” 柴秀说着还后退两步,嘴角抽了抽:“奶奶,你讹我可没用,我没钱。我还的靠我姐养活着呢,我特么一天不干活,我姐都不让我吃饭,你要不要脸的话,想讹我你就躺着,反正我不怕。” 柴秀和柴米不同。 柴秀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会因为她年纪太小,啥事没有。 就算是柴秀把老太太给气死了,也没啥事。柴秀现在手里加起来一个还剩下半个鸡腿,还是准备喂狗子的,大不了赔给王慧蓉算了。 “够了!”宋青山皱着眉头,赶紧上前一步扶住王慧蓉摇摇欲坠的身子,语气里带着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吵吵啥!还嫌不够丢人!长贵,你看这事儿……” 他把难题抛给了村长。 刘长贵脸色铁青,看着王慧蓉这副油盐不进、撒泼打滚又确实可怜的模样,脑仁都疼。 他深吸一口气,压着火:“王慧蓉,你也别在这儿嚎了。老三家不管你,那是他丧良心!但你跑老大家闹,跟狗抢食,传出去好听?老柴家祖宗八辈的脸都让你丢尽了!秀儿说的没错,这家里现在的好日子,是柴米那丫头挣命挣来的,跟你,跟老宅,没半毛钱关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院子,看到柴有庆不知何时也蔫头耷脑地站在了人群后面,立刻指着他:“柴有庆!你是死的?这是你亲娘!她糊涂,你也跟着糊涂?赶紧的,把你娘弄回去!别在这儿杵着现眼!” 柴有庆被点了名,吓得一哆嗦,喏喏地应着:“哎,哎……”他挪着小步蹭过来,想去扶王慧蓉,又畏畏缩缩不敢碰她那只歪胳膊,嘴里嗫嚅着:“妈…咱…咱先回家吧……” “回家?回哪个家?!”王慧蓉一把甩开柴有庆的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声音嘶哑,“柴有德那个天打雷劈的!他那狗窝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他媳妇儿车连云,就是个笑面虎!柴忠孝那个老不死的进去了,他们立马就变脸!一天就给我两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苞米碴子!咸菜条子都得数着根儿给!我…我饿啊!” 她拍着大腿,哭嚎着,这次是真的悲从中来,不再是装腔作势,“我白养他那么大了!白给他作证了!他不得好死啊!”她把自己被柴有德夫妇苛待的惨状一股脑倒了出来,像是在控诉,更像是在替自己刚才那不堪的行为找一块遮羞布。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了。连宋青山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王慧蓉作孽在前,如今被反噬,也是咎由自取,可听着她这凄惨的哭诉,又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柴秀笑了:该啊。 王慧蓉是真特么活该啊。 虽然柴忠孝是个畜生,打王慧蓉打的时候往死了打。 但是柴忠孝在家的时候,柴有德和车连云还是比较忌讳的。 那柴忠孝是真不是个东西,下手狠啊。 所以柴忠孝在的时候,虽然吃不好,但是也不至于饿着。 现在可好,喝粥都喝稀粥了。 再过几天是不是就得出去吃土了? 刘长贵眉头紧皱。 柴有德不管老娘,这事他作为村长不能不管,但怎么管是个大难题。让王慧蓉回老宅?老宅现在就她一个,柴忠孝还在里面,她回去也是饿死。硬按头让柴有德继续养?那家人什么德行,刘长贵门儿清,强按牛头不喝水,只会让王慧蓉日子更难过。送到柴米家?刘长贵想都不敢想,柴米那丫头是什么脾气?她没拿扫把把王慧蓉直接轰出去就算念旧情了!更何况,凭啥? “行了!别嚎丧了!”刘长贵烦躁地打断王慧蓉的哭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哭能哭饱肚子?柴有庆!” “哎,村长!”柴有庆赶紧应声。 “把你娘,先扶起来!吃完让她回去。”刘长贵指着柴米家,“让她歇口气,喝口水。秀儿,”他又看向柴秀,“去,给你奶舀碗凉水,再拿个早上剩的馒头。”他知道柴米家现在条件好,但眼下的情形,能给碗水、给个凉馒头,已经是看在柴有庆和“不能饿死人在村里”的份上了。 柴秀小嘴一撅,满脸不情愿,但看着刘长贵严肃的脸,又看了看她爹那窝囊样,最终没敢犟嘴,抱着老三转身进了屋子。 王慧蓉一听有馒头,哭声小了些,抽抽噎噎地被柴有庆半扶半拖地起来了。 刘长贵和宋青山站在院子里,相对无言。库房工地那边还干活呢,忙的热火朝天的,可眼前这档子破事,像一团烂泥糊在脚上,甩都甩不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叫什么事儿!”宋青山压低声音,满是无奈,“柴有德那两口子,真不是东西!” “不是东西的多了去了!”刘长贵烦躁地掏出烟卷点上,狠狠吸了一口,“眼下咋整?真把这尊神留在老大家?柴米回来还不得炸了锅?那丫头眼里可揉不得沙子!可让王慧蓉回老三家?那跟送她去死有啥区别?我琢磨着,开个会,把柴有德叫来,三头对六面,逼他立个字据,好歹得管他娘一口饱饭!” “字据?”宋青山苦笑,“柴有德那种滚刀肉,字据管个屁用!他到时候往车连云身上一推,说老娘婆媳不和,他夹在中间为难,你能天天去盯着?” 两人正愁眉不展地低声商量,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现在这个情况,谁也整不了。 柴秀拿了两个馒头,出来递给刘长贵,刘长贵又给了柴有庆。 柴有庆之后再给王慧蓉吃。 柴秀小脑袋瓜一转,说道:“村长,要不这样。大家伙都在,我家现在指定不缺吃的。给钱没有,但是我奶奶饿了对不对,甭管她生了几个孩子,我爹好歹也是亲生的。我姐没在家,那我做主一下,给我奶奶一袋白面,一袋大米。这个我不怕我姐过后收拾我。你们就给她拿去,把她送回去。千万别让她在我家闹了。” 柴秀说完,还提醒刘长贵和宋青山:“那大米白面,我家可出来。她一个老太太,这两袋粮食,吃够收完秋了,再饿着,我们可不管了。” 刘长贵和宋青山正愁没法整,看柴秀也当家做主,便也同意了。 至于等会柴米出摊回来,柴秀挨揍的话…… 那到时候再说…… 反正挨揍的不是自己,刘长贵站着说话也不腰疼:“王慧蓉,秀儿说了,给你一袋大米一袋面。来俩人,给老太太送过去……” 外边有看热闹的,也有柴家本家的子侄,便进屋拿了一袋大米和一袋白面,扛着,之后就要领着王慧蓉回老宅。 喜欢重生九零霸王花请大家收藏:()重生九零霸王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二十章 越来越像 王慧蓉现在不想回去。 毕竟柴有德两口子能做出来啥来,王慧蓉可不太确定。 时隔很多年,王慧蓉都体会到了吃不饱的感觉,那滋味是真难受。 虽然王慧蓉知道柴米等会儿回来,没准就翻脸,但是现在柴米不在,她还想挣扎一下。 “老大,你爸爸进去了,我这无依无靠的,要不我就和你们过得了。” 柴有庆左右为难,低头不语。 这是亲妈,但是没有个亲妈的样子。可以说是做了很多很多的坏事。 但是…… 柴有庆叹息不已,不知道如何是好。 柴有庆嗫嚅着,那句“要不你就……”还没说完,就被一声脆生生的断喝截住了: “不行!” 柴秀抱着老三,皱着眉头就喊。 “奶,你赶紧走吧!大米白面都给你了,够你吃到收秋了!你回老宅自己个儿熬粥煮饭,饿不着!”柴秀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里透着不符合年龄的清醒和警惕,“你和我三叔三婶签的合同,白纸黑字写的清楚,你跟三叔养老送终!跑我们家来算咋回事?我们家盖库房呢,忙得脚打后脑勺,没空伺候你!” 王慧蓉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柴秀,手指哆嗦:“你……你这死丫头……” “我咋了?”柴秀梗着脖子,“我说错了吗?当初你给三叔作证,把爷送进去,不就是图三叔给你养老吗?现在三叔不管你饭了,你想起我们来了?晚了!我们家这房子小,炕也窄,挤不下你!再说,我姐回来,你看她让不让你进门!”她搬出了柴米这尊“大佛”。 “我可不是吓唬你,我姐没回来,你叭叭的说啥都行。你看我姐回来的,别说大米白面了,她不给你两个大嘴巴子就不错了。” 刘长贵和宋青山对视一眼,心里都暗暗点头。这丫头,年纪不大,脑子是真清楚,句句在理儿,还知道抬出柴米镇场子。 “秀儿说的对。”刘长贵沉着脸开口了,“王慧蓉,这不合规矩。当初是你自己个儿选的,跟着老三家。现在老三家不管你,是他丧良心,可你不能赖上老大家。拿着粮食,回老宅去!回头我亲自去找柴有德!他要是再敢不管你死活,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这话也给了王慧蓉一个台阶下——有人会去管柴有德。 毕竟,不赡养老人,多少有点违法。 别的不说,起码别饿死了啊。 饿死了,那可就是大事了。 王慧蓉看着柴秀那油盐不进的小脸,和特么柴米一出一出的,她心里那点赖下来的心思彻底凉了。 她明白,柴秀这小丫头片子现在精得很,根本糊弄不了。再闹下去,柴米那个煞神回来,场面只会更难堪。 “我的命咋这么苦啊……”她最后哀嚎了一嗓子,带着哭腔,却也认命地不再挣扎,任由柴有庆和旁边一个本家侄子,几乎是半搀半架地,把她往外弄。那袋大米和白面,被另一个汉子扛在肩上。 院子里的闹剧总算暂时收场。刘长贵和宋青山松了口气,看着柴秀,眼神复杂。这小丫头,厉害劲儿快赶上她姐了。 “行了,都散了散了!该干啥干啥去!”宋青山挥挥手,驱散还在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几个人,“库房地基还等着上石头砌墙呢!都麻溜点!” 人群渐渐散去,院子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两只小狗从柴米屋门缝里怯生生地探出脑袋,呜咽着。 柴秀抱着老三,小胸脯还在微微起伏,刚才那通输出消耗了她不少力气。她低头看看怀里的老三,老三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懵懂地看着她。 就算外边闹的不成样了,这老三不哭不闹的。 真特么好养活,要不然大姐就说这小瘪犊子命硬呢。 命硬是好事,别特么克人就行。 “看啥看?都是因为你,我差点让咱奶给讹上!”柴秀没好气地小声嘟囔,心里却有点后怕。要是刘长贵他们晚来一步,或者自己没顶住,让王慧蓉真赖下了,等大姐回来,自己这顿“教育”绝对跑不了。 而且,到时候也没法收场了。 要是柴米回来,一看家里把王慧蓉给留下来。 那不用想,立刻就得吵起来。 老爹柴有庆就是个愚忠不行的人,在这种事情的表现上,那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她抬头望了望天色,太阳已经老高了。“爸!”她冲着还在院门口望着王慧蓉背影发愣的柴有庆喊道,“别瞅了!库房那边还等着你和泥递砖呢!赶紧去!再磨叽,中午饭别吃了!” “不对。”柴秀突然说道:“爸,你是不是没去整檩子?” 柴有庆愣了愣,他确实没有去整檩子。那偷人的事,他多少有点抹不开面子。 柴秀看柴有庆这幅样子,便知道柴有庆没有弄檩子了。当下叹了口气:“你等着吧,你看明天上房顶了,没有檩子咋整。你看我姐到时候生气不。” 柴有庆也不说话,随后叹着气走了。 柴米霸道。 怎么柴秀也跟着像了起来? 柴有庆被柴秀那句“你看我姐到时候生气不”噎得心口直突突。 他蔫头耷脑地往宋家走了过去。 偷树?别说让他动手,光是想想被人指着鼻子骂“贼”,他都能羞臊得钻进地缝里去。 可不去弄?柴米那眼神他想想就腿肚子转筋。他爹柴忠孝蹲笆篱子那会儿,柴米眼里的冷光他至今记得清楚。这闺女,是真敢下狠手拾掇他啊! 再把他给撵出去,柴有庆可就再也回不去了。 头疼。 又无能为力。 “哎……”柴有庆蹲在宋家院墙根下。 宋青山领着几个本家侄子,地基沟挖得有模有样,大块鹅卵石垫了底,水泥灰也灌上了,就等着砌墙。 “有庆!杵那儿当门神呢?和泥去!”宋青山一嗓子把他吼回了魂。柴有庆赶紧应了一声,蔫蔫地去水桶边舀水和泥,动作磨磨蹭蹭。 宋青山看他那怂样,心里门儿清,叼着烟卷走过来,压低声音:“咋?檩子的事儿还没着落?你就去树林子整呗,怕啥的。” 柴有庆脸皮涨红,支支吾吾:“…这…这偷摸整…不地道啊…万一让人抓着…” “抓个屁!”宋青山嗤笑一声,吐个烟圈,“河套边那点杂木林子,碗口粗的小树疙瘩,公家都懒得管。你当是砍老林子里的大红松呢?再说了,”他朝刘长贵那边努努嘴,“长贵就在这儿呢,他放个屁,谁敢说不是公家味儿?赶紧的!趁着天没黑透,麻溜去!真等柴米那丫头片子回来,我看你这身懒筋又得让她给你抽紧喽!”他拍了拍柴有庆的肩膀,力道不小,“爷们儿点!别特么整天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 柴有庆被拍得一个趔趄,再看看天色,日头已经很高了,再不去真来不及了。 他一咬牙,豁出去了! “那…那我去了?”柴有庆声音发虚。 “快去!带把斧子!挑那直溜的木杆子,四米五六就成,整几个得了,你要不爱去,我一会儿看见大志,让大志去。”宋青山不耐烦地挥手。 柴有庆像做贼似的,猫着腰溜出院子,回家拿了斧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牤牛河套去了。 牤牛河河套这边,两边都是柳树,常年也没人管,不过柳树普遍长得都随心所欲的,直溜的并不多。 前文也交代过,柴米家在这还有一片地呢。 柴有庆说着河套往上走了一段地方。 这边其实就不是三家村的地方了,但是也不是别的村的。 属于一个三不管地带了。 地方还挺大的,有个几百亩的地方,以前是苗圃,后来苗圃就倒闭了。 问题倒闭的时候,还欠了一堆饥荒。就导致这个苗圃的地方,给谁谁不要。 而且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就是河套堆积的那种沙土地,种啥啥不长。 时间一长,这边就野草丛生,树木成林了。 人们称呼这片地方为大树林子。 柴有庆攥着斧柄,手心汗涔涔的。 眼前这片荒芜的“大树林子”比他记忆中更显杂乱。废弃的苗圃边界早已模糊,沙土地上肆意生长着高低错落的杂木,多是些不成材的柳树、榆树和叫不上名的灌木。 碗口粗的树干不少,但大多扭曲歪斜,像一群喝醉了酒胡乱站着的醉汉。宋青山要的那种“直溜的木杆子”,得仔细Samo一下。 这会儿已经临近中午,太阳还热。柴有庆觉得砍这个玩意,似乎不太难,问题还得扛出去,最起码要扛着出去一里地,才能到路上。到了路上,才能用车拉回去。 这个就很难。 不过还是砍几棵小树要紧。 况且,他得找十四根四米六左右的。 时间紧,任务重。 柴有庆目光在一棵棵树上逡巡。这棵太弯,那棵分叉太多……终于,他看见前面几棵小杨树,虽不算笔直如箭,但比其他歪脖子树强多了,粗细也正合适。他走过去,眼睛大致量了量高度,差不多。 定了定神,柴有庆抡起了斧子。 “吭!吭!吭!” 沉闷的伐木声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刺耳。特别这还空空荡荡的没有人,柴有庆忍不住频频抬头四顾,生怕这声音招来什么人。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旧褂子,顺着额角往下淌。他不敢停,只想快点干完。 砍倒一棵,削去枝桠,留下光秃秃的主干。长度勉强够用。他又走向下一棵。 刚放倒第二棵,准备处理枝杈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旁边的灌木丛传来。 柴有庆猛的起身,看见了一个人过来了。 是村里的柴忠明,一个出了名的游手好闲、爱占便宜的主儿。 柴忠明是柴有庆远支的,虽然也姓柴,不过早就出了五服了。 而且柴忠明岁数五十多岁,但是是个老光棍了,人特别不讲究,没一点正事。 他肩上扛着根更细些的木头,显然是同路中人。柴忠明看到柴有庆和他脚边的两根木头,小眼睛滴溜溜一转,脸上立刻堆起那种柴有庆最讨厌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哟呵!有庆?真巧啊!”柴忠明拖着腔调,慢悠悠地踱过来,目光在那两根还带着新鲜断口的木头上打转,“啧啧,这木头不错啊,够直溜!咋的,家里要盖啥?” 柴有庆支吾着:“啊…没、没啥,就…就搭个棚子,缺几根檩子。”他下意识地往木头前挪了半步,想挡住柴忠明的视线。 “搭棚子?”柴忠明嘿嘿一笑,凑得更近,一股劣质烟味扑面而来,“我看这木头粗细长短,盖个小仓房都够使唤了!行啊有庆,悄没声儿的,也学会‘整’材料了?”他把“整”字咬得特别重。 柴有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知道柴忠明在套话,也知道这家伙的德性,沾上就没好。 “就…就随便砍点小树杈子…搭个棚子或者烧火用。”柴有庆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小树杈子?”柴忠明夸张地踢了踢脚边那根快有他大腿粗的杨木,“有庆你真会开玩笑!这要是小树杈子,那我这根算啥?牙签?”他话锋一转,图穷匕见,“你看,这地方吧,虽说没人管,可好东西也不能都让你一人‘整’走不是?见者有份嘛!正好我家里也想搭个窝。你砍多少我不管,到时候你得送我家几根去。” 这是明讹人啊。 柴有庆本想拒绝,但是家里还等着用檩子呢,他实在没办法再在这里耽误时间。 但是,柴忠明不走。 柴忠明也不催,就那么抱着膀子看着他,脸上挂着笃定的笑,仿佛吃定了他。 僵持了几秒钟,柴有庆肩膀垮了下去。他艰难地吸了口气,声音干涩:“……行。那我到时候给你送几根去。” “哎!这就对喽!还是咱有庆孝顺,比我那些子侄啥的强多了!”柴忠明眉开眼笑:“那我回去了,你可别不送哈,到时候让我为难。” 说完,柴忠明就走了。 柴有庆站在原地,心里气,但是咬咬牙,也觉得好歹是一个姓的,就当给他订棺材板了。 要不然,这种人,特别难缠。 第三百二十一章 谁爹更抽象 到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柴米就和宋秋水回来了。 之后安排一下,便和苏婉一起做饭,大家伙吃完了,中午休息一会儿。 柴米正想也休息休息,突然就想起来,好像刚刚吃饭的时候,老爹柴有庆不在。 柴米把柴秀叫了过来:“秀儿,你过来。你爹干啥去了?” “不知道啊。” “说人话。” “去大树林子整檩子去了。” 柴米嗯了一声:“自己去的?那他不知道再招呼几个人一起去啊?那他自己整,得啥时候?哎……不对,秀儿,是不是你窜等的?你爹着急了,就去了。” 晃着脑袋,不以为意:“那我不管,我就说你要不整回来檩子,我姐回来就得生气,他就去了。” 柴米倒吸一口凉气:“你是不是傻了?我告诉你,这件事让你干的原因是:你特么可以去死皮赖脸和宋青山说去。这我不好意思说啊……你怎么自作聪明,和咱爸说呢?他那个脾气,偷人的事,他能干了?” 柴米一阵头疼。 柴有庆这个爹,她再清楚不过了,偷摸的事,他指定心理有负担。 “那我也干不了,我就告诉咱爹呗。”柴秀说道。 “让咱爹去的话,我犯得上让你说?”柴米皱眉:“你真是……脑瓜子就寻思怎么玩了,一点正经的不琢磨。” 柴米训斥了几句柴秀,柴秀也不顶嘴。 只是安静的站着挨训,倒也挺乖巧的,柴米看柴秀也不反抗,便也没再过分的要求柴秀做什么。 毕竟秀儿现在有脸有皮了,那天苏婉还说了,不让柴米训柴秀了。柴米也就只能瞪了一眼柴秀,便出去了。 柴米也知道最近老爹柴有庆没少干活,表现也还可以,自己做闺女的太苛求他也不是那么回事。 柴米从家里出来,碰见刚忙完,准备去柴米家吃饭的刘志敬,停住脚步问道:“大志,知道我爸爸干啥去了不?中午没回来吃饭。” “不知道啊……”刘志敬还真不知道。 柴米叹了口气:“既然没在那边干活,那就一定是去树林子了。还自己个去的。” 刘志敬是知道柴米盖这个仓库需要几根檩子的,那柴有庆去整檩子,也是合情合理的,只不过自己去,那得整到猴年马月啊。 而且柴有庆也不是小伙子了,再能干,也不比那二十来岁的人了。 柴米一琢磨柴有庆自己跑去大树林子了,就特么头疼。 她太清楚她爹了,那地方荒僻,他一个人去砍十几根檩子,再扛出来,这不是要他的老命么? 问题是…… 柴有庆是一定会自己个扛出来的,他这个人脸皮薄,不好意思叫人帮忙。 柴米揉了揉额头,有一个活宝的爹,是真愁人。 而且扛木头倒也还行,问题柴米也知道柴有庆这个人他…… 咋说呢? 窝囊? 不至于。 但是指定不太挺托。 万一碰上那种滚刀肉,她爹那包子性格,指定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大志,那啥吧,你去我家吃口饭,之后跟我去趟大树林子!我爸一个人砍檩子去了,这会儿还没影儿!” 刘志敬一听,立刻说道:“别吃了,一会回来吃吧。你爸爸自己整不完,我去帮着整吧。要不再叫两个人?” “行。” 刘志敬便回去柴米家叫人去了,毕竟在那边盖仓库的有十多个人呢,随便一招呼,就好几个。 而宋秋水正抱着个刚出锅的馒头啃呢,看柴米出来,她也出来来了,结果听见柴米和刘志敬的对话,馒头差点噎嗓子眼:“啥玩意儿?你爹自个儿去了?那得整到猴年马月?走走走,我也去!” 说着话,宋秋水还不由得伸出大拇指来:“柴米,你爹真牛逼。啥活都敢接,这活他也自己去,真特么行。怪不得你以前总说,你爸爸干活的时候,把你妈给累坏了。今日一见,果然……脑子有病。” 柴米倒是不计较宋秋水说的,撇着嘴表示:“他就那样,可特么烦人了。” 以前的时候,柴有庆帮着柴忠孝两口子干活的时候,便这幅德行。贪晌贪黑的,干活也没个点,非得整得好像他多能干一样。 能干有个屁用?! 日子过好了吗? 没有…… 日子都快过得散伙了。 而且搞得苏婉一身病,就很抽象。 柴米倒是也觉得勤劳能干,能让日子过得稍微好点,比那些懒惰的人强很多。 起码,柴有庆比柴有德强多了。 柴有德那是除了喝酒,就是抽烟,啥活不干,还特么天天净寻思美事。 小时候靠着爸妈养着,长大了靠着媳妇养着,那以后还得靠儿子养着。 柴有德更特么抽象。 当然了,柴家这几个人,都很抽象。 和正常人比,他们挺不正常的。 就比如这次柴有庆去扛檩子去,那明显家里很多人帮工呢,那就叫几个人一起去,不就得了? 柴米是估摸柴有庆怕人说他偷人一类的话,他这辈子也不怎么偷人。 但是,那大树林子是大伙的,谁乐意拿谁拿,没人管的地方,那就是拿,不是偷。 再说了,柴有庆把檩子整回来,不还是会被人知道是偷的? 这不是纯脑子不太正常吗? 正常人的逻辑,不应该是反正别人也知道木头是从大树林子里边整得,甭管是偷的,还是拿的,无所谓的,知道就知道了,又有什么呢? 柴米还知道朱高枳偷了个皇帝呢,也没人说啥啊…… (当然了,朱高枳那个也不算偷。朱棣并没有立下明确遗嘱,他属于是在杨世奇帮他伪造了继承的诏书。理论是得位不正的。不过他干的不错,就没人计较。如果大明亡在他手里,那他就是秦二世了。) 宋秋水笑了笑:“行了,比我爹强。我爹更特么抽象,我最近忙着赚钱,不搭理他俩说相亲的事,他俩怀疑我特么性取向有问题……” 柴米被宋秋水逗得捧腹大笑:“哈哈哈哈。你爹……也够抽象了。” 不一会儿,刘志敬领出来三四个小伙子,一起出来了。 柴米没拦着,多个人多个帮手。 众人跳上刘志敬的拖拉机,“突突突”地就往牤牛河套那边开。 拖拉机颠簸着开到河套边,再往里的大树林子就得靠腿了。柴米跳下车,打眼一望,林子深处隐约传来沉闷的“吭吭”声。 “听着了!你爸还在砍呢!”宋秋水耳朵尖。 柴米无奈的叹了口气。 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往里走。没多远,就看见柴有庆背对着他们,正撅着腚,吭哧瘪肚地对付一棵手腕粗的小杨树。汗水把他后背的旧褂子洇湿了一大片,脚边横七竖八躺着七八根削了枝杈的树干,长短粗细倒是差不多,但离十四根还远。 “爸!”柴米喊了一嗓子。 柴有庆吓得一哆嗦,斧子差点脱手。他猛地回头,脸上又是汗又是泥,眼神躲闪,带着被抓包的慌张:“啊…你们咋来了?” “不来?不来你打算砍到天黑?”柴米走过去,扫了眼地上的木头,又看看他爹那累得直不起腰的样子,火气就有点压不住,“让你整檩子,你就这么自己个儿硬整?不会叫几个人?脑袋让门挤了?” 柴有庆嗫嚅着,搓着满是老茧的手:“我…我看他们那边忙着砌墙,没好意思……” 宋秋水拽了拽柴米衣角,低声说:“哎呀呀,行了。你爸爸累够呛了,你可就别事事的了。嘴那么碎干啥,整回去得了。” 几个人正说话呢,旁边柴忠明也在。 他把自己整得柴火弄回家之后,又来盯着柴有庆,让柴有庆给他整几棵树。 毕竟,柴有庆那会儿答应了。 柴米瞅了一眼柴忠明,心里骂了一句:这老不死的在这干啥? 柴忠明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光棍,脸他是不要的。 那他在这,就指定有问题。 柴米问柴有庆:“砍几根了?够数没?” “才…才八根。”柴有庆声音发虚,“还差不少……” “砍这点玩意儿整了一上午?柴叔你这效率够可以的啊。”宋秋水忍不住刺了一句,她最看不上这种磨洋工还被人拿捏的。 柴有庆脸更红了,头埋得更低。 问题是,柴有庆真的在磨洋工。他那会嘴贱,答应给柴忠明了,那柴忠明就来要了。他就推脱自己没整完,打马虎眼。 所以,整得其实特别慢。 “哎哟,才看着二爷爷也在。”柴米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柴忠明,心里明白了大半,嘴里没好气的说道:“您老人家,搁这干啥呢?” 柴忠明这才慢悠悠开口,拖着长腔:“哟,是柴米丫头和秋水啊。你们爷俩忙活,我就路过,顺便瞧两眼。你爸爸挺实在,说砍完了给我送几根去搭窝棚。乡里乡亲的,互相帮衬嘛。”他把“送”字咬得特别重。 柴米心里冷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她走到柴有庆砍好的那堆木头前,用脚踢了踢:“就这几根小树杈子,搭窝棚?你这要求挺低啊。” 柴忠明脸皮也厚:“嗨,对付着用呗。咱不比你们家,要盖正经仓库。你爸爸仁义,答应了不是?” 柴米没接他话茬,转头对刘志敬说:“大志,你们搭把手,把这些木头往车上搬。爸,你也别砍了,这点够仓库用了。” “啥?够用了?”柴有庆一愣,指着地上,“这才八根,差六根呢!库房顶子……” “我说够就够!”柴米懒得搭理他。随后对那几个小伙子说道:“你们几个辛苦下,再砍十根木头。” 众人没有二话,便干活了。 人多,一会儿就砍完了。 加起来十七八根木头了。 众人二话不说,弯腰就去扛木头往外边拖拉机那扛。柴米也上去帮忙,她力气大,一手一根拎着就走。柴有庆见状,也赶紧跟着搬。 柴忠明一看这架势,有点急了。他往前凑了两步:“丫头,这…你爸答应我的事儿……” 柴米这才正眼看他,眼神平静,却带着一股子冷硬:“我爸答应你啥了?” “就…就送几根木头啊!”柴忠明指着地上的木头,“你看他都砍了……” “砍了就是你的了?”柴米嘴角扯了一下,“这林子是公家的,还是你柴忠明家的?谁砍算谁的?我爸老实,抹不开面儿应承你,那是他糊涂。我柴米盖仓库用的木头,是村长刘长贵点头让整的。你有啥意见,找长贵叔说去。他要是说这木头该给你,我柴米一根不留全送你门口!” 柴米把“刘长贵让的”几个字说得斩钉截铁。柴忠明脸上的笑彻底僵住了。他敢拿捏柴有庆,可不敢跟村长刘长贵硬顶。刘长贵在村里威望高,真较起真来,他柴忠明占不着便宜。 “啊…村长让的啊…”柴忠明干笑两声,眼神闪烁,“那…那行吧。既然是公家的事,我就不掺和了。你们忙,你们忙……”他说着,扛着一根细木头,灰溜溜地转身往林子外走,脚步比来时快了不少。 看着柴忠明走远,柴有庆才长长松了口气。 “瞅你那点出息!”柴米把木头往车斗里一扔,拍拍手,“一个柴忠明就把你吓成这样?他要木头你就给?他算老几啊?爸啊,不是我说你,你这胆子比鸡胆子还小!他特么要鸡毛木有,给他两个大嘴巴子,他要不?” 柴有庆低着头,只闷头搬木头。 柴米没再训他爹,事情解决了就行。她帮着把剩下的木头都搬上拖拉机斗,车斗里塞得满满当当。 “爸,你坐前边。”柴米指了指拖拉机驾驶座旁边的位置,那里能坐一个人。 柴有庆有些意外,看看女儿没什么表情的脸,又看看挤满人的车斗,犹豫了一下,还是爬上了驾驶座旁边。刘志敬发动拖拉机,突突突地往回开。 一路上,柴有庆都低着头,不怎么说话。 宋秋水倒是精力旺盛,扒着车斗边沿,跟柴米说道:“我跟你说,哥几个都是我们老宋家的人。别的不说,这都没吃完饭,就过来帮忙了。柴米你得表示表示。” “那指定的。都是你兄弟,我还说啥?一会儿你们几个下午别去干活,我一会儿回去,再做一桌,咱们好好吃一顿。” 第三百二十二章 开张 拖拉机“突突”地开回三家村,车斗里木头堆得老高,宋家那几个小伙子嘻嘻哈哈地挤在木头缝里。柴米跳下车,冲宋秋水和刘志敬一摆手:“秋水,你领大志和兄弟们先去我家院里歇会儿,喝口水。我去弄点硬菜。” “别,先卸木头去。”宋秋水直奔自己家的院子。 随后小手一挥:“你们几个,麻利卸车。卸完车,去吃饭。” 这几个小伙子,要不是宋秋水的兄弟辈分的,要么是侄子辈分的,听宋秋水的话,是真走道。 那下了车,刷刷刷的干活,一会就干完了。 这边卸车完事了,宋秋水老爹宋青山吃完饭了,看众人卸车了,他就帮着去弄一下。 毕竟这群人图快,扔的乱七八糟的。 宋秋水看了看:“爸,我吃饭去了。” 宋青山抹了把汗,挥挥手:“知道了!你忙你的!” 宋秋水这才转身和众人一起去柴米家。 另一边。 院子里,苏婉正抱着老三,柴秀扒在房门口,小眼睛滴溜溜地转。柴米没理她,手脚麻利地开始做饭了。 她从碗柜深处捞出过年腌的干酸菜,又从冰柜翻出一大块冻得梆硬的五花肉丢冷水里化着。 大锅里添水烧上,转身又拿来一只从市场买的溜达鸡。 杀鸡放血烫毛,动作比平时更利索三分。 宋秋水凑过来:“嚯,真下本儿啊?又是鸡又是肉的?” “废话,人家兄弟没吃饭就给我出力,能糊弄?”柴米头也不抬,把鸡剁成块,“酸菜炖肉,小鸡炖蘑菇,再炒俩素菜,蒸锅白面馒头。够意思了吧?” “够够够!”宋秋水乐了,“柴掌柜大气!” 柴米指挥:“别贫了,烧火!把酸菜捞出来洗洗,多投几遍,攥干!” 柴秀蹭进来,小声说:“姐,我跟你说个事儿……” “有屁快放。”柴米正把化开的五花肉切片。 柴秀咽了口唾沫,把王慧蓉怎么来、怎么和狗抢鸡骨头、刘长贵怎么处理、自己怎么给了她一袋米一袋面的事,竹筒倒豆子全说了。末了补充:“我可没让她进门!粮食也是我当着村长面给的,说了就这一回!她再饿着我就管不着了!” 柴米手里的菜刀“咚”一声剁在案板上,刀刃陷进去半寸。 房里瞬间安静,只剩下锅里水开的咕嘟声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柴米眯着眼,盯着菜板上的肉片看了几秒,又缓缓把刀拔出来,继续切肉,刀划过肉皮的声音又冷又硬。 “知道了。”柴米声音没什么起伏,“给了就给了,省得她再闹腾。下次她再来,门都别让她进。敢硬闯,放狗。” 柴秀松了口气:“哎!” “那两袋粮食,记你账上。”柴米补了一句。 柴秀小脸一垮:“啊?!凭啥?!” 柴米瞥她一眼:“主意不是你出的?粮食不是你做主给的?不记你账记谁的?要么你现在去老宅要回来?” 柴秀瘪着嘴,不敢吭声了,蔫头耷脑地去帮宋秋水烧火。 饭菜很快飘香。小鸡炖蘑菇的浓香混着酸菜炖肉的醇厚,飘满了小院。 柴米在院里支开两张桌子,男的坐一桌,她和宋秋水、柴秀、苏婉带着老三在另一张小桌。 柴米亲自给宋家那几个小伙子倒上从代销点打来的散白酒:“今儿辛苦哥几个了,活儿干得漂亮!我柴米记心里了!没啥好菜,大家吃好喝好!” “柴米姐客气了!”小伙子们都很朴实,端起碗就喝。 大块的肉,油汪汪的酸菜,喷香的小鸡,瞬间吃得满嘴流油,直呼过瘾。 柴有庆坐在男人那桌的角落,闷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只偶尔夹一筷子眼前的咸菜。 刘志敬用胳膊肘碰碰他:“叔,吃啊!愣着干啥?你家柴米这手艺,赶上国营饭店大师傅了!” 柴有庆“嗯”了一声,夹了块鸡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食不知味。 他心里还惦记着王慧蓉那档子事,堵得慌。 柴米端着碗,心思也不全在吃饭上。 她看宋家兄弟吃得差不多了,给宋秋水使了个眼色。 宋秋水会意,立刻进屋拿出来一盆炸得金黄酥脆的鸡腿——这是柴米特意提前炸好一批当样品。 宋秋水说道:“给你们加个菜,大家伙尝尝这个!柴米新研究的,炸鸡腿!看看味儿咋样?” 众人接过来,一口咬下去,“咔嚓”一声脆响。 “这玩意儿好吃!比集上卖的烧鸡强!柴米姐,你这手艺绝了!” 几个小伙子一人分了一个,吃得赞不绝口:“真行!这味儿正!” “多少钱一个?指定好卖!” 柴米笑了,顺势问道:“你们说,三块钱一个,这要是中午搁学校门口卖,学生娃下课那会儿,拿着就走,边走边啃,方便不?” “那太方便了!”刘志敬抹了把嘴上的油,“比啃干馍强百倍!三块钱…省省零花钱也够买一个解馋了!” 柴米心里更有底了,扒拉了一口饭,脑子里飞快地盘算:提前炸个七八分熟,复炸快,撒料也快…薄利多销,走量…… 柴秀在一边听着,小眼睛也亮亮的,插嘴道:“姐,那鸡架、鸡脖啥的咋整?也炸了卖?” “鸡架卤着卖,当零嘴。”柴米早有打算,“鸡脖炸了撒料,鸡头鸡爪子便宜处理。拆开了卖,不浪费。” 宋秋水兴奋地一拍桌子:“干!咱明天就试试水!” 柴米点点头,正要再说,眼角余光瞥见柴有庆放下了碗,蔫蔫地站起身,也没跟谁打招呼,就缩着肩膀往院外走。 柴米皱了皱眉,没叫住他。 柴有庆没去宋家工地,也没回家,一个人溜达到河套边,蹲在土坡上,看着牤牛河水发呆。 家里,帮忙的小伙子们吃饱喝足,打着饱嗝告辞去工地了。宋秋水帮着收拾碗筷。苏婉抱着老三回屋哄睡。柴秀正要把剩菜端进灶房,柴米叫住了她。 “秀儿。” “啊?”柴秀回头。 柴米下巴朝堆在墙角、明显空了一截的粮袋子扬了扬,声音不高:“下不为例。再有下次,你跟你奶一块儿滚出去喝西北风。” 柴秀端着碗的手一僵:“知道了,姐。” 柴米叹了口气:村子不大,事真特么多。 第二天,天还黑黪黪的,柴米就起来了。 结果发现柴有庆起来的更早,之后也没喂牛,人没了。 等柴米做完饭了,还没回来。 柴米皱着眉头问柴秀:“你看着你爹去哪了没?” “起了,蹲外头抽烟呢。”柴秀撇撇嘴,“我看他那样子,还琢磨昨天大树林子的事儿呢。” 柴米冷哼了一声:“让他琢磨去。脑子不转圈的人,琢磨到天黑也琢磨不出个一二三。你看着他点,别让他又整出啥幺蛾子。” 正说着,柴有庆耷拉着脑袋进来了。他没看柴米,闷头去水缸边舀水洗脸,水瓢碰得缸沿咣当响。 苏婉端着盆子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地方:“有庆,今儿库房上梁,你可得精神点,你是主力。” 柴有庆“嗯”了一声,用湿手抹了把脸,水珠顺着下巴颏往下滴。他犹豫了一下,蹭到柴米旁边,看着已经竹筐里堆得冒尖的炸鸡块,喉咙动了动:“这…这真能卖三块?” 柴米语气没什么波澜:“卖不卖得动,试试才知道。总比烂锅里强。爸,库房那边,宋叔领着人干活,你多听他的,别瞎指挥。” “嗯,知道。”柴有庆应着,又顿了一会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那…那檩子,大志他们整的挺好,够用了。柴忠明…他后来没再……” “他敢?”柴米打断他:“村长放的话,他屁都不敢放一个。你甭惦记他,他再来,你让他找刘长贵要去。” 柴有庆不说话了,搓着手站在一边。 “这几个是给他们干活的尝尝鲜的。”柴米指了指那油纸包,“中午吃饭的时候分分。我的准备走了。” 倒骑驴已经推到了院门口,柴米把那几袋子炸鸡块搬上去放好,又检查了一下炉子和锅。宋秋水也来了,拎着装着油纸包的小篮子跳上车斗。 “爸,”柴米蹬上车,临走前回头看了柴有庆一眼,“库房那边,盯紧点。地基稳当,墙才砌得牢。中午的饭,妈和秀儿弄,你甭操心。” “哎,哎。”柴有庆赶紧点头。 倒骑驴吱吱呀呀地驶出院子,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宋秋水裹紧了衣服,缩在车斗里:“柴米,你说咱这炸鸡腿,叫啥名儿好?就叫炸鸡腿?有点土。” “就叫炸鸡腿。”柴米骑着车,声音被风吹得有点飘,“实在玩意儿,叫啥名不重要。三块钱一个,香脆嫩,比啥名都强。等卖开了,再说。” 到了县城大市场,天刚亮。 黑旋风赵小娟已经摆好了摊子,正无聊呆着,看见她们车上的东西,眼睛一亮:“哟嗬!真整出来了?够麻利啊!” “哎呦大姐,你可真早,尝尝鲜。”柴米跳下车,递过去一个油纸包。 宋秋水也赶紧给旁边几个相熟的摊主分了分。 黑旋风也不客气,拿起一个还温乎的炸鸡腿,咔嚓就是一大口。 她嚼了两下,眼睛都眯起来了:“嗯!香!真特么香!这味儿行!里头够嫩,味儿也进去了!三块?指定行!” 旁边尝了鲜的摊主也纷纷点头: “是不错!” “比那烧鸡店里的炸得好!” “这价儿也实惠,学生娃肯定稀罕!” 柴米心里踏实了不少。她和宋秋水把倒骑驴推到老位置,支好摊子。大锅里烧上水准备煮饺子,旁边特意腾出个小炉子,架上小油锅。柴米把一袋子炸鸡块拿出来,倒进旁边一个干净的竹簸箕里,用块干净布盖着保温。又拿出一个小木牌,用炭笔写上几个大字:炸鸡腿,三块一个! “开张!”柴米拍拍手。 上午的生意和往常一样,曲麻菜饺子依旧受欢迎。但新挂出来的“炸鸡腿”牌子,也吸引了不少目光。路过的大人小孩,都忍不住往那盖着布的簸箕瞅。 “丫头,这炸鸡腿真三块一个?”一个穿着工装的中年男人停下脚步,指着牌子问。 “嗯呐,叔,新鲜出锅的,香脆嫩,尝尝?”柴米掀开布角,露出里面诱人的鸡腿。 那男人犹豫了一下,掏出三块钱:“来个尝尝!” 柴米麻利地夹起一个鸡腿,丢进旁边小油锅里复炸。也就一分钟,鸡腿复炸得外壳更加酥脆,捞出来沥了沥油,撒上点现磨的孜然粉和辣椒面,用油纸一包,递过去。 男人接过来,吹了吹,一口咬下去,烫得直吸气也舍不得停:“唔!香!真香!值!” 这开了头,后面就顺了。尝鲜的,被香味勾来的,尤其是几个半大小子,凑钱买一个分着尝的,陆陆续续就来了。三块钱一个,不算便宜,但也算不上太贵。 宋秋水负责收钱找钱,乐得合不拢嘴:“柴米,行啊!这买卖能成!你看那几个学生娃,眼珠子都快掉油锅里了!” 柴米一边煮着饺子,一边盯着炸锅的火候,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亮得很:“这才哪到哪。中午放学再看。” 快晌午的时候,饺子摊前照例排起了队。但今天,不少人排队的时候,眼睛都瞟着旁边的小油锅和簸箕里所剩不多的炸鸡块。 “老板,来个炸鸡腿!”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挤过来,把钱拍在案板上。 “我也要一个!” “给我留一个!” 几个学生模样的也跟着喊。 柴米应着,手下飞快。复炸、撒料、打包。小油锅几乎没停过。一簸箕鸡腿,眼瞅着见了底。 宋秋水收钱收到手软,一边收一边喊:“别急别急!还有饺子!” 最后五个炸鸡腿瞬间被抢光。中午收摊的时候,宋秋水数着钱匣子里的票子,乐得见牙不见眼:“柴米!成了!炸鸡腿卖十七个!加上饺子,流水快三千了!你今天最低赚一千三四.我的妈呀!” 柴米收拾着东西,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还行。明天多备点料。” “必须的!”宋秋水把钱揣好,帮着收拾,“对了,库房那边,今天该上梁了吧?也不知道顺不顺利。” “有你爸盯着,应该没事。”柴米把东西捆好,“赶紧回吧,下午还得去趟养殖场,把鸡定下来。” 第三百二十三章 老父亲,也并非一无是处 倒骑驴吱吱呀呀地往回走。路过宋家院子时,远远就看见仓库的框架已经立起来了,四米宽八米长,墙砌得笔直,房梁也架上了,几个人正在房顶上铺着油毡纸。宋青山站在下面指挥,柴有庆和几个人在下面递着东西。 柴米把车停在家门口,没进去,直接走到宋家院墙边:“叔,挺快啊!” 宋青山回头,脸上带着笑:“米回来了!还行,梁上了,油毡纸一铺,钉结实了,再糊上泥巴压住边,房顶就算成了。窗户门框下午就能安上,里头地面一砸,齐活!” 柴米看着初具雏形的仓库,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辛苦叔和哥几个了。” “辛苦啥,自家活儿。”宋青山摆摆手,表示这玩意在自己家干,你柴米就放心好了。 柴米点点头,没再多说。她回到家,苏婉和柴秀已经把午饭做好了。柴有庆也回来了,闷头洗手吃饭。 今天大家伙是在宋秋水家吃的,不过柴有庆没吃。 当然,他就这样。 就喜欢在自己家吃饭。 柴米有什么办法? 饭桌上,柴秀一边扒饭一边说:“姐,下午你去养殖场,带我去呗?我想看看那老多鸡是啥样。” “你去干啥?老实在家看着老三,帮着妈做饭。”柴米夹了一筷子菜,“库房那边下午收尾,爸你吃完饭再去盯着点,帮着和和泥,递递瓦刀。晚上领咱们家吃饭。” “嗯。”柴有庆应了一声,忽然抬起头,看着柴米,“那炸鸡……真卖出去了?” “卖出去了。”柴米看了他一眼,“十七个。” 柴有庆低下头,扒拉了两口饭,没再说话。但柴米看见,他握筷子的手,似乎紧了紧。 吃完饭,柴米和宋秋水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养殖场。推着倒骑驴出门时,柴有庆也正好往外走。 “爸,你去库房?”柴米问。 “嗯。”柴有庆应着,脚步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声音有点发涩,“那啥…明天炸鸡…要劈柴火不?我…我晚上回来多劈点…” 柴米愣了一下,看着父亲有些佝偻却带着点别扭的坚持的背影。 无奈的叹了口气,几秒钟后,“嗯”了一声。 柴有庆这个人,虽然缺点毛病挺多的,不过也并非是一无是处。柴米也记得柴有庆其实自己也省吃俭用的,并不是说柴有庆自己把钱给花了或者如何。 而是柴有庆并没有干正事,导致的家里穷的。 柴有庆属于那种没正经事儿,整天不是研究什么孔孟之道,琢磨当个小官,就是帮着柴忠孝干活。 但是,大家也都知道。 以柴有庆的能力,家长都做不好,何况做村长一类的? 柴有庆的自知之明,稍微不太足。觉得别人给柴忠孝干活不好好干,那就他干。 所以,他穷困潦倒,也是应该的。 当然了,这都是人格的缺陷。 柴米知道柴有庆改不了了,但是也知道柴有庆其实过去很多年,日子过得也很苦。 养活柴米自己没花多少钱,柴米主要在大姨家吃了不少饭。但是养秀儿,可没少花钱。 柴秀净特么事…… “得给秀儿,开个会。” 柴米想着,于是就把柴秀给叫来了。 柴秀今天穿上了长袖,红色的,还是柴米昨天给买的。 人贼新鲜。 “咳咳……秀儿。以后呢,你爹,你得尊重点。我可以不尊重,你得尊重。我听人说,那天你学我,训咱爹了?” “没有啊……怎么可能。大姐,你这是没事找事,硬给我扣屎盆子。”柴秀开始狡辩起来:“我怎么可能敢训斥咱爹呢?” “再说了,姐……你有证据吗?说话要讲证据……” 柴米伸出手,指着柴秀的脑门:“我还要证据?咱爸自己去整木头,指定就是你背后偷摸鼓动的。家里这么几口人,要是妈说的话,妈一定跟着去。那我没说,就是你干的。” 柴秀死不承认。 柴米倒也没有太为难柴秀:“咱爸缺点一堆,我长大了,能赚钱了,偶尔说他几句,也是为了他好。你凭啥呢?当年老头老太太说,如果二胎是闺女,为了不被罚钱,再生个儿子,那几个主可都是要把你送人的。” 柴米叹了口气,给柴秀讲了柴秀小时候的事。 柴米十岁的时候,母亲怀了柴秀。众所周知的,作为爷爷奶奶的柴忠孝和王慧蓉,重男轻女的思维是相当严重的。而想要个儿子,也是柴有庆和苏婉所想的。因为已经有了柴米,那再要个儿子,就属于是儿女双全。 在当地,儿女双全是好命。 但是,生出来是儿子还是闺女,这个谁说的都不算的。 这不像后世的时候,科技更先进了,能够通过影像看出来是男是女。而且,当时谁会给苏婉送医院看看? 他们,只是当苏婉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也不可能花钱让她去医院的。在柴忠孝等人的眼里,生孩子还花钱就离谱。 当然了,前文也交代过,这个和柴有庆的窝囊以及愚忠有很大的关系的。比如车连云生孩子,就是去的医院。 但是苏婉就不行。 苏婉生柴米的时候,是在家的。结果等着柴秀要出生之前,这群人动起来了歪心思。 而且歪歪的很离谱。 柴家人确实抽象,而且个个都很抽象。 当时,身为家里为数不多的知识分子——柴春维,她刚刚结婚一年多,生个儿子,也住在城里,她就开始回娘家说,这个生儿子之后,她那个生活待遇,那是相当的好。又讲生儿子怎么怎么好一类的话,并且出了个馊主意:说,把苏婉接到城里去生孩子,这样呢,如果生个闺女就送人了,人不知鬼不觉的,之后再让苏婉在城里待个一年半载的,之后再和柴有庆要一个孩子,等再生出来儿子,再回家,这样也没人知道,生出来的孩子曾经送人了。当然了,如果生出来的是儿子,那就万事大吉。 这个主意理论上听起来不错。 也正合柴忠孝的心意。 柴忠孝自诩为三家村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深谙孔孟之道,那把刚出生的孩子送人,指定与这个人设是违背的。 不过如果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没有任何人知晓的情况下,把刚出生的丫头送人,这样的话,就可以避免外人说闲话了。 这个计划其实是没有告诉苏婉的,而实施这个计划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孩子出生的时候,需要去城里的医院。 但是,这一家人还特么特别抽象。 等到苏婉临近要生柴秀的日子的时候呢,柴有庆没有钱,其他人也不出钱。 这就导致,当苏婉早晨都疼的不行,已经马上要生孩子的时候,这群人才假惺惺的想着去医院。 但是很显然,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进城了。 就去了乡里的诊所,生了。 生了柴秀之后,一群人为难了。 柴忠孝觉得这个时候把孩子送人了,指定有人知道,但是不送出去,以后没准还生闺女,那一直生一直养,养的起吗? 所以柴忠孝不说话。 王慧蓉说把柴秀送人,柴春维也这么认为。 那个时候,柴有庆这辈子难得的硬气了一回,死活不同意。说是自己个的闺女,自己养。 “所以,咱爹在这点上。对你还是不错的,起码没舍得把你送人。” 柴米说道。 柴秀眨了眨眼睛,撇嘴说道:“姐,我倒觉得咱爹对我还行。对你也凑合,但是核心问题是,他这个……做事有点窝里窝气的。他当时可能并不是因为稀罕我,而是被逼无奈,所以我不怎么领情。当然了,既然你说了,我以后也不说咱爹了。” 柴秀想了想又说道:“老太太现在饿的都吃不上东西了,咱爹思想动摇。我感觉,他们哥仨,早早晚晚的,非得打起来。头破血流那种,你可得小心点。” “不该你想的,你别想。你去睡会午觉吧。”柴米没心思听柴秀叭叭:“我下午还得去一趟小城子,今天炸鸡卖的挺好,算是个好开头。我再去买点活鸡。” 柴秀哦了一声便听话的去睡午觉了。 柴米就着没啥事,也眯了一会。 柴米估摸着时间,没睡多久就爬了起来。下午还得去小城子的养殖场,昨天的炸鸡腿卖得不错,得赶紧把供货定下来。她利索地套上外衣,瞥了一眼蜷在炕梢睡得正香的柴秀,轻手轻脚出了屋。 院子里静悄悄的,苏婉抱着老三在阴凉处打盹。柴米没惊动她们,自己推了倒骑驴出门。刚出院子,就看见宋秋水风风火火地过来了。 “柴米!走啊!磨叽啥呢!你咋没去叫我呢?”宋秋水打着哈欠问道。 “这不刚出来,我今天有点累,睡着了。”柴米跨上车座,“正好,省得我去喊你。” 宋秋水嗖的一下跳上倒骑驴。 “今天炸鸡腿卖得真行!”宋秋水还在回味,“你是没看见那几个半大小子,眼珠子都绿了,凑钱买一个分着啃!三块钱,真让他们掏出来了!” “嗯,开头还行。”柴米看着前路,盘算着,“量还是少了,明天得多炸点。等库房弄利索了,炸鸡就在库房那边弄,地方宽敞,省得在家油烟熏人。” “那敢情好!”宋秋水赞同,“那王老板看着挺好说话,今天去多订点鸡?” “订肯定要订,但价还得压压。”柴米心里有数,“这两天用的不多,也就没和他讲价,按着柴鸡的价格给的,不过他那鸡长得快,成本低,咱们量大,有得谈。” 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城郊的养殖场。还是那个王老板,正指挥着人往卡车上装笼子。看见柴米和宋秋水,他脸上堆起笑:“哟,柴米姑娘,秋水姑娘!咋样?昨天的鸡吃着还行?” “行!王老板,味儿正!”宋秋水抢着说,“今儿学生娃抢疯了!三块钱一个,卖出去十七八个!” 柴米点点头,接过话:“王老板,鸡确实不错,肉嫩,炸出来也快。我们打算长期要,以后量会越来越大。你看这价钱……” 王老板搓着手:“哎呀,柴米姑娘,你看我这鸡,吃的都是正经饲料,防疫啥的都到位,成本也不低。一开头,那十只我还是送你的,这批发价嘛……五块钱一斤,你看咋样?我这可是实诚价了!” 他报了个比市场零售略低,但远高于柴米预期的价。 现在柴鸡市场价,是六七块钱。头两次柴米也是按着这个价格给的。 柴米心里冷笑一声,脸上不动声色:“王老板,五块钱一斤?你这鸡一百天就出栏,一只少说四五斤,成本你自己清楚。你这是把我们当月本人整啊……” 她顿了顿,看着王老板:“这样,咱都实在点。我预定五百只鸡,两块五一斤,每天按我们要的量送新鲜的,现抓现送。我们先付一部分定金,以后货款三天一结。你要是觉得行,咱就签个简单的字据。不行,我们也只能再找找别家,或者村里收点溜达鸡凑合,就是肉老点费油。”柴米把话说得软中带硬,给了选择,也留了余地。 王老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这特么一刀砍到了大动脉了。 他犹豫了几秒,最后一拍大腿:“三块五,包送。我们两块五直接在家就卖了,你这个还得送货过去,那不得人工油钱……能行就三块五,你定五百只,交点定钱就行。” “成。”柴米也觉得这个价格可以了:“放心,王老板,我们小本买卖,讲的就是个信用。一会儿,咱们签个字据。” 柴米松了口气,“今天先给我们整二十只,要精神的。钱一会儿一起给你。” “好嘞!”王老板也痛快,招呼人就去抓鸡。 宋秋水在旁边听得直咂舌,等王老板走开点,她才压低声音:“这鸡比咱们村里卖的溜达鸡便宜一半……他不得赔钱啊?” “赔钱?”柴米撇撇嘴,“你不懂,这玩意长得大,顶咱们家里那溜达鸡好几个大,单价便宜,但是一整个鸡,还是贵的。而且咱们量大,他省心。双赢的事。” 二十只活蹦乱跳的白羽鸡装进笼子,绑在倒骑驴后头。柴米付了定金,和王老板约好每天早晨送鸡的时间地点。事情办得顺当,两人心情不错,骑着车往回赶。 第三百二十四章 彻底完工 回到三家村时,日头已经西斜。宋家院子那边,仓库主体已经完工。红砖墙砌得笔直,房顶的油毡纸铺得严丝合缝,用泥巴压住了边角,上边再铺上加了水泥的沙子,也就基本完工,随后再以后用一些细的灰面子净面就行了。 这会儿几个小伙子正站在屋顶上忙活呢。下边门窗框也都安上了,虽然旧点,但看着结实。 柴有庆正蹲在仓库门口,拿着砂纸打磨着一扇旧窗户的边角,神情很专注,连柴米她们回来了都没注意。他身边还放着几块木板和工具。 “爸,弄啥呢?”柴米停下车问。 柴有庆吓了一跳,手里的砂纸差点掉了。他抬头看见柴米,有些局促地站起来:“啊…回来了。这窗户框框…框有点不平,关不严实,我…我拾掇拾掇。” 柴米走过去看了看,窗户框确实被修整得光滑了不少,轴那边也加了块小木片垫着,试了试,开关顺溜多了。她有点意外,没想到她爹还有这细致手艺。“嗯,弄挺好。” 虽然,并没有什么用,不过终归干点活,也不好意思说他啥。 当然了,柴米对这个窗户的需求很低,能开关就行。至于什么顺溜不顺溜的,无所谓。 反正到时候宋秋水去弄。 这个库房,也基本上就算是完工了。算上吃饭伙食乱七八糟的,加起来小两千,也算不少了。 不过现在柴米赚的多了一些,也不太计较这个。 盖这个库房,主要还是以后杀鸡或者炸鸡用的。顺带把车放里边,至于包饺子啥的,其实还真不怎么用这个库房。 柴米其实也有自己的打算,由于宋秋水不怎么干活,柴米自己最近又是包饺子又是杀鸡炸鸡的,还出摊,搞的人都瘦了一圈。 这种劳动量,指定扛不住太久的。 那以后杀鸡,甚至到时候炸鸡,如果宋秋水不怎么干,那孟氏能帮帮忙就最好了。 现在基本上炸鸡都是在家杀鸡,收拾干净之后,先在家炸一个七八分熟,之后到了出摊的地方,再过一次油罢了。炸鸡的活,主要在家里干。 当然了,由于大锅这个问题,导致炸鸡虽然卖的还行,但是仍旧口感一般,只能说是价格优势罢了。 过两天还真得去搞一套专业的炸锅来,那样才行。 专业的东西,确实需要专业的设备。 要不然,还真不太行。 柴米又看了一阵,觉得都做的不错,剩下屋里的地面,到时候铺一些砖就行了。 嗯,柴秀算的时候,没算上这个库房里边用的砖的问题,明天还得去拉砖去。 不过不是很多,也就是一千出头,这个倒也不是特别的急。 正在这个时候,宋青山从房顶上探出头:“柴米!主体算齐活了!油毡纸压住了,泥灰也干了就成。门窗安上了,里头地面等明儿铺点砖,砸砸平,就能使唤了!这点活,不用你爹搁这儿耗着了。砖啥的我抽空铺上就行。” 柴米也就同意了。 本来说好的晚饭去柴米自己家吃,请大伙吃顿好的,不过宋青山不同意,便又在他家吃了。 由于一切顺利,这个倒也无所谓。 柴有庆也本来没什么活,他这个人又不怎么喝酒,而且人多的时候,他总是不是很自在,看活差不多了,拿着家伙,也就跟着柴米回家了。 柴米回家收拾一下,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去帮着孟氏做饭。 大伙吃的开心,酒喝得也不少,到了人都走了,都快晚上九点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柴米就被院里“噼里啪啦”的劈柴声吵醒了。她皱着眉掀开窗帘,昏蒙蒙的天,柴有庆正抡着斧子,地上散落着不少劈好的柴火棒子,也夹杂着不少劈歪了飞出去的碎木块。 “爸,大清早的,你整这么大动静干啥?”柴米披上衣服推门出去,语气带着刚睡醒的不耐烦。 柴有庆动作一顿,抹了把汗,喘息有点重:“不…不是你说炸鸡费火么…我寻思多劈点…省得耽误你事,这木头有点硬,不好整…” 柴米扫了眼地上那些歪七扭八的柴火棒子和飞得到处都是的木屑,没多说什么。“行了,你要干你上午我不在家的时候整,多干点正经的......赶紧洗把脸,一会儿帮我杀鸡。” “哎,哎!”柴有庆赶紧放下斧子。 柴米动作麻利,抓鸡、割喉放血、烫毛、开膛破肚,一气呵成。柴有庆在旁边打下手,递盆倒水,偶尔笨拙地想帮忙拔毛,反而弄得鸡毛乱飞。 “爸,你边上站着,别添乱。”柴米皱着眉,从他手里拿过那只被薅得坑坑洼洼的鸡,“你去......你去喂牛吧。” 柴有庆赶紧去了。 柴秀打着哈欠抱着老三出来,看见柴有庆那副狼狈样,撇撇嘴:“妈,你看我爹,杀个鸡跟要命似的。” 苏婉在烧火,叹了口气没说话。 “秀儿,吃了饭去库房那边看看。”柴米头也不抬地剁着鸡块,“宋青山说今天铺地砖,砖还没买呢,我没啥空,你拿着钱过去,让他找人买吧,之后你去瞅瞅铺得平不平,砖缝大不大。该说的说,别怕。” “知道了。”柴秀应着,眼睛却瞟着柴米手边分出来的鸡翅鸡腿,“姐,今天炸鸡腿能给我留一个不?昨天都没吃着。” “卖完了再说。”柴米把剁好的鸡块一股脑倒进大盆里,开始调腌料,“去,把狗喂了,别让它们瞎叫唤。” 柴秀不情不愿地去了。 腌好鸡块,柴米开始炸第一遍。 宋秋水掐着点冲进来,她抓起一个刚出锅的鸡腿吹了吹就咬,“烫烫烫…香!柴米,今天多炸点,三十个…不,四十个!” “炸多少我心里有数。”柴米瞥她一眼,“库房那边地砖咋样了?你爸想着买了没?” “都买了,早晨都送过来来了。你惦记这个干啥?我爹看着呢,几个小子手脚麻利,铺个砖能费啥劲。”宋秋水满不在乎,又抓起一个鸡翅,“对了,昨天那炸鸡架,黑旋风赵小娟尝了说好,问你便宜点卖不卖?她想带几个回去下酒。” “卖啊,咋不卖?两块钱一个鸡架,一块五一个卤鸡脖。”柴米手上不停,“你跟她说,想要今天下午收摊给她留,到时候指定少留她点钱。” “得嘞!”宋秋水说道。 倒骑驴装得满满当当出门时,太阳刚爬上来。 柴有庆站在院门口,看着她们走远,搓了搓手,转身拿起扫帚开始扫满地的碎木屑和鸡毛。 到了大市场,摊位刚支好,昨天尝过鲜的老主顾就围上来了。 “丫头,来俩鸡腿!” “给我来个鸡翅!” “鸡架还有没?先给我留一个!” “别急别急!排好队!都有!把钱给我......”宋秋水收钱找钱麻利。 柴米守着两口锅,一锅煮饺子,一锅小油锅复炸鸡块,撒料打包。 不到中午,带来的四十个鸡腿鸡翅和十几个卤鸡架鸡脖就见了底。 饺子反倒成了配角。 毕竟饺子贵了点,经济水平有限的情况下,确实便宜的玩意更好卖。 “柴米!明天再多备点!根本不够卖!”宋秋水数着鼓囊囊的钱匣子,眼睛放光,“这买卖真行!比光卖饺子带劲!” 柴米擦着汗,脸上也带了点笑模样:“嗯,明天跟王老板说,再加十只鸡。” 收摊回家,路过宋家院子,新盖的仓库门窗紧闭,门口堆着些碎砖头。柴秀正叉着腰,对着宋青山带的一个本家侄子说话:“…这儿,这砖缝能塞手指头了!还有这儿,不平!踩上去硌脚!我姐说了,仓库地要平,拉车进去不颠簸!重弄!” 那小伙子被个小丫头训得有点挂不住脸,嘀咕着:“小丫头片子懂啥,仓库地要那么平干啥…自己家干活还那么多讲究。” 宋青山赶紧过来打圆场:“秀儿说得对!是有点不平,赶紧的,把那几块砖起了,垫点沙灰重新铺!仔细点!” 午饭还是在宋秋水家吃的。柴米把特意留的几个炸鸡腿鸡翅分给干活的几个小伙子。大伙儿吃得满嘴油,直夸柴米手艺好。 吃完饭,柴有庆没像往常一样蔫着,反而凑到柴米跟前:“柴米…下午…下午还有啥活?劈柴火?还是…还是杀鸡?我瞅你下午还得去摆摊吧?家里活我弄。” 柴米有点意外,看了他一眼:“下午不杀鸡了,明天的鸡王老板明早送。你…把牛棚收拾收拾,垫点干草。再帮着妈把菜园子浇了。” “哎,好,好。”柴有庆连连点头。 宋秋水凑过来,用胳膊肘捅捅柴米:“哎,你爹今天转性了?咋这么积极?” 柴米一摊手:“他就这样,闲着的时候,他就闲不住。但是,和你爹差不多,一干活又完犊子了。属于那种一斤不满,半瓶子咣当的选手。不让他干,他逞能,让他干,他干不好。” 宋秋水点点头:“那你要这么说,我爹还凑合。起码不抢着干......” 下午,柴米特意拐到新仓库看了看。地砖铺得平整,砖缝也勾得细细的。她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但宽敞明亮,地面坚实。 “咋样?还成吧?”宋青山叼着烟卷过来。 “挺好,叔,辛苦大伙了。”柴米点头,“明儿我让大志拉点灰回来,把墙刷刷白,就能用了。” “刷墙简单,一会儿就能干完。”宋青山其实挺感谢柴米的,干点活啥的他也痛快,只不过一直没有啥机会,这会儿看柴米来了,便说道:“柴米,你不用天天过来,这点活,不叫事。” “秋水最近我看是没少挣钱,咋也有个一千来块钱了。她昨天还给了她妈五百块钱。”宋青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别的不说,以前秋水……你也知道。现在她有点事干,还能赚点钱。这都多亏你了。叔这个不咋会说话……这个砖铺完了,整利索的。到时候叔安排你。” 柴米一笑:“行。你说安排就安排。” 随后柴米话锋一转:“对了叔,我寻思这样。这个出去摆摊卖炸鸡这个活呢,其实没啥技术含量,之后挣得也还行。我们卖一个鸡,差不多能挣个二十左右块钱。这个一天能卖个二三十个,有时候多有时候少。我寻思这样,我呢自己也忙不过来,杀鸡收拾鸡啥的,你看要不让你和我婶干,之后我感觉我婶要是帮着在家把炸鸡先炸一遍,应该也没啥难度。到时候,咱们利润半劈……你觉得咋样?” 宋青山愣了愣。 赚钱这个东西,谁都明白,真赚钱的买卖,指定没有人愿意往外分的。 这个是实际情况。 就比如后世很多赚钱的产业,如果它真的赚钱,那它就自己开分公司了。 如果它不赚钱,它才让你加盟,变成加盟商呢。 做加盟商的,大头都被人家拿走了。而且有绝大一部分人,还是赔钱的。 柴米和宋秋水出去卖炸鸡这个虽然刚做,但是生意也算凑合。而且吃的不愁卖,顶多是卖多卖少的事情罢了。 即使柴米自己干,顶多也就是辛苦一些。 但是,柴米指定能多赚一些。 而且无论怎么说,宋青山是知道的,宋秋水其实就是个配搭。 自己闺女会干活吗? 不会。 宋秋水就是那个滥竽充数的东郭先生罢了…… 现在柴米把这个炸鸡这个事情,基本上就打算交给老两口子干了。其实也不是很复杂,杀鸡这个活,不用学…… 剩下的啥的,也就是费点时间罢了。 而宋青山本来家里没有什么地,活也不多。孟氏也闲着,那干点活,自然没啥问题。 那一只鸡,如果卖出去,自己家就赚十来块钱。一天要卖二十只,那这日子…… “柴米,这咋行呢?你让我俩帮着干,也是应该的。秋水不干活,干拿钱我都不好意思了?她就帮着你切点咸菜,一天整个七八十百八的了,我们老两口子,就已经满足了。这个可别给钱了……我们帮着干。” “钱不是一个人挣的。一个人干不了的。没秋水和我一起出去,我都不摆摊呢。”柴米笑着说道。 第三百二十五章 宋青山没敢答应这事,他觉得自己这么干,太占便宜了,说出去也不好听。 赚钱这种事情,他自己年轻时候琢磨过,岁数大了,也就没那么多追求了。 现在自己闺女也能赚点钱,还挺开心的,宋青山就满足了。 柴米看宋青山实在不答应,便想着晚上再说吧。 随后柴米回家休息了一下。 那边柴米其实就已经把送来的二十只白羽鸡,放到了宋秋水家里。 此刻,宋秋水盯着那群鸡,脑瓜子嗡嗡的。 “妈,你说这鸡会下蛋不?要不,咱们来一个鸡生蛋蛋生鸡的循环?把这鸡养养,等着鸡下蛋,再孵小鸡……” 孟氏从屋里出来,有点茫然:“鸡应该都会下蛋吧。不过这鸡是留着明个用的,等会让你爸爸杀鸡。” 宋秋水抬头看了看还在里边铺砖的宋青山,今天下午没别人了,就剩下两个本家的帮忙。 帮工这种事,也不可能天天有人来。 来的,都是不好意思的。 更多的帮个忙,之后就找个借口不来了。 毕竟,也不给钱不是。 “爸,我妈招呼你杀鸡呢。” 宋秋水朝着老爹宋青山喊着。 宋青山便放下家伙,洗了手,准备杀鸡。 那会儿柴米说了这事,虽然宋青山不答应分钱的问题,但是干活他还是要干的。 毕竟,总不能指望宋秋水吧…… 宋秋水杀鸡? 宋青山根本不信,自己闺女怎么可能杀鸡呢?杀蚂蚁,宋秋水都不敢……为了少踩着蚂蚁,所以她都穿高跟鞋。 宋青山逢年过节,偶尔也会杀鸡。他相对来说,胆子还是很大的。 宋青山看着笼子里挤成一团、咕咕叫唤的白羽鸡,挠了挠头上的灰。他干惯了力气活,砌墙铺地不在话下,可这杀鸡放血的精细活儿,总觉得有点不得劲。孟氏递过来一把磨得锃亮的菜刀:“麻溜点,秋水说了,明天得用呢。” “知道知道。”宋青山应着,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抓笼边一只最肥的鸡。那鸡仿佛预感到末日来临,猛地一缩脖子,扑棱着翅膀就往笼子深处钻,羽毛和尘土乱飞,带得其他鸡也惊叫起来。 “哎哟!小兔崽子还挺滑溜!”宋青山啐了一口,胳膊整个伸进去,好不容易才掐住一只鸡的翅膀根,硬生生往外拖。那鸡拼命挣扎,爪子乱蹬,鸡毛像雪片似的飞出来,粘了宋青山一脸。 “爸!你轻点!看把鸡吓的!”宋秋水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嘴上说着,脚下一步没动,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反而看得津津有味,“妈,你看我爸那笨手笨脚的样儿,杀个鸡跟打仗似的。” 孟氏瞪了宋青山一眼,骂道:“我这辈子命苦,嫁给他真是倒了霉了。你爹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第一名。杀个鸡,看把他给难的。啥也不是……” 话虽这么说,孟氏还是心疼宋青山的,毕竟宋青山这两天干活比较累,又那么大岁数了,手忙脚乱,也是正常:“秋水,你去看着笼子。” “我可不去!”宋秋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负责吃就行。” 宋青山终于把那鸡拖出笼子,按在临时找来的破木墩子上。他一手死死攥着鸡脖子和翅膀,一手举起菜刀,对准鸡脖子比划。那鸡似乎知道大限将至,叫得格外凄厉,脖子拼命往后缩,爪子还在宋青山手背上挠出几道白印。 “老实点!”宋青山也有点上火,手上加力。就在刀快碰到鸡皮的时候,那鸡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一挣!宋青山只觉得手下一滑,那鸡竟挣脱了束缚,“咯咯哒”一声尖叫,扑腾着翅膀,带着一身乱毛,直接朝着宋秋水的方向飞扑过去! “我的妈呀!”宋秋水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抱头鼠窜。 那鸡受了惊吓,慌不择路,撞在门框上又弹回来,满院子乱飞乱撞,鸡毛混着尘土漫天飞舞。 “哎!抓住它!”宋青山也急了,扔下菜刀就去扑。孟氏也慌了神,抄起旁边的扫帚想帮忙拦,结果反而惊得另外几只笼子里的鸡也跟着躁动起来,拼命撞笼子,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 宋秋水躲在屋里:卧槽!我妈说的没毛病啊,我爹真啥也不是……杀个鸡,比特么打仗还离谱……… “爸,跑邻居家两个……妈,你别打死了,打死了,那肉就不好吃了……” “咋回事?拆房子呢?”柴米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她刚从家里过来,想看看库房最后一点活计,顺便再跟宋青山两口子说说炸鸡的事,结果一来就看到这鸡飞蛋打的场面。 宋秋水像见了救星,嗖一下跑出来,躲到柴米身后,指着还在扑腾的鸡和狼狈追鸡的宋青山:“柴米!快!我爸把鸡放跑了!这鸡疯了!” 柴米眉头一皱,看着宋青山追着鸡满院子跑,孟氏举着扫帚不知所措,地上鸡毛乱飞。她二话不说,几步上前,正好那惊慌失措的鸡朝她这边窜过来。 柴米眼疾手快,身子微微一侧,在那鸡掠过身边的瞬间,一把精准地扣住了鸡翅膀根,顺势往下一按,那鸡就被牢牢踩在脚底下。 “叔,杀鸡得讲究个稳准狠,你这手抖啥呢?”柴米把鸡拎起来,走到木墩子旁,顺手捡起地上的菜刀,动作利落地在鸡脖子上一砍,随后放血、烫毛,一气呵成,看得宋青山老脸一红。 孟氏赶紧递过装热水的盆:“哎呀柴米,多亏你来了。你叔他……干这个是真不在行。快洗洗手……” “没事婶儿,术业有专攻嘛。”柴米麻利地处理着鸡毛,“婶儿,我那会跟我叔说了的那事……” 柴米把和宋青山说的那事儿,说了一遍。 随后说道:“你真得考虑考虑。这炸鸡生意眼见着起来了,光靠我一人儿杀鸡收拾,再炸出来,时间真不够用。你和我叔搁家,把这前头的活干了,我和秋水炸起来也快。” 宋青山擦着汗走过来:“柴米,这钱……太多了吧?帮把手的事儿……” “多啥呀叔?”柴米手上不停,把收拾好的白条鸡丢进旁边的大盆里,“你算算账,我卖一只炸鸡,刨去本钱,挣的不止这个数。婶儿出力了,就该拿钱。再说了,这活细碎,费功夫,不那么简单的。不过要是干得好,以后量大了,挣得更多。秋水,”她转头看向还在拍胸口顺气的宋秋水,“你也别光看热闹,学着点,以后帮你妈搭把手。” “啊?我也要干啊?”宋秋水一脸不情愿。 “废话!你妈忙不过来你不帮?还想白拿钱?”柴米瞪她一眼。 孟氏看着盆里那只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白条鸡,又看了自己闺女,她咬咬牙:“行!柴米,婶儿干!不就是杀鸡拔毛开膛破肚嘛,又不是没干过!你放心,肯定给你收拾得利利索索!” “这就对了嘛婶儿!”柴米笑了,“那明天开始,鸡送来了就直接放你家院子。刀、盆、热水啥的我都备好。收拾好了腌上,放阴凉地方。秋水,你负责记账,每天收拾了多少只,过个秤,万一他们糊弄斤秤,咱们就吃亏了。做人别太实诚,他们说啥你都信,你自己个得整得清清楚楚的。” 宋秋水一听不用自己动手杀鸡,只是记记账,立刻松了口气:“行行行,记账没问题,包我身上!” 宋青山看老伴儿答应了,也不再反对,只是搓着手:“那……柴米,你看库房也差不多好了,刷墙的石灰我下午找大志拉回来,明天就能刷上。到时候你把家伙事儿搬进来,就在库房里弄,宽敞,省得在家油烟熏得到处都是,鸡毛鸡粪也埋汰。” “行。” 众人忙活着,又过了一会儿,才把鸡才抓回来。 当然了,主要这鸡比较胖,还笨。 相对好抓点。 要不然,是家里养的那种溜达的柴鸡,估摸就废了。 这一下午不用干别的了,抓鸡就行了。 随后柴米又开始自己杀鸡,之后把处理好的第二只鸡也丢进盆里,“库房弄好,这活明个我可就不管了哈。就交给你和我婶儿了。我负责前头卖,咱们这买卖就算彻底铺开了。” “成!”宋青山点点头。 他转身去拿扫帚:“我把这鸡毛扫扫。” “爸,扫干净点啊!别弄得满哪都是!”宋秋水又恢复了精神,指挥着她爹,自己则溜达到柴米旁边,看着盆里的鸡,咽了口口水:“柴米,今晚再炖一只呗?让我妈尝尝她自己收拾的鸡啥味儿?” 柴米把最后一只鸡处理好,直起腰:“行啊,今晚就在你家吃,尝尝鲜。婶儿,炖鸡你会吧?按你平时的方法炖就行,秋水喜欢吃啥样的,你就整啥样的。” “会会会!”孟氏脸上笑开了花,“炖鸡还不简单?保准香!之后把你爸你妈都叫来吧,把秀儿也叫来。我老早就说,想招呼你好好吃一顿饭,这不才忙完。” 晚饭摆在宋家院子里。两大盆菜冒着热气:酸菜炖肉油汪汪,小鸡炖蘑菇香气扑鼻。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宋青山、柴有庆、刘长贵和刘志敬坐一边,柴米、宋秋水、柴秀、孟氏和抱着孩子的苏婉挤在另一边。 “来来来,都动筷子!”宋青山端起酒杯,“库房立起来了,柴米这炸鸡买卖也开张了,好事!咱大伙都出把力,这日子指定越过越红火!干一个!” 众人纷纷举杯或端碗。 柴有庆闷头抿了口酒,夹了口酸菜。 宋秋水得意地啃着鸡腿:“那是!也不看谁琢磨的买卖!妈,以后你跟爸就按柴米说的,把鸡收拾好腌上,这炸的活儿我和柴米包圆,保管卖得火!” 孟氏点头:“行!柴米放心,明天鸡送来,婶儿肯定收拾得干干净净。就是……”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搓搓围裙,“这钱……” 柴米直接打断:“婶儿,说好的就别变了。你和叔应得的辛苦钱,拿着就是。”她转向宋秋水:“你别光顾着吃,以后你负责记账,这个你熟悉,到时候钱啥的你就直接给他,完事每天送来的鸡过秤,收拾好的也过秤,斤两都得对上,别让人糊弄了。我跟你说,你要注意一个最关键的事情,咱们自己家卖鸡的时候竟然往鸡嘴里塞玉米粒子啥的,这么的鸡就会沉点,你收拾鸡的时候看着点,他要那么整,就别给他钱,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宋秋水正啃得满嘴油,含糊应着:“知道啦知道啦,包我身上!” 柴秀乖巧的吃了几口菜,突然对着埋头扒饭的刘志敬来了一句:“大志,你咋光吃饭不说话?是不是琢磨着以后杀鸡的活儿也归你了?提前练习当苦力呢?” 刘志敬被呛了一下,脸有点红:“咳…秀儿你瞎说啥呢!我…我就是饿了……” 宋青山哈哈大笑:“哈哈,秀儿这张嘴!大志,别理她!不过话说回来,你最近可没少跑腿,啥事都招呼你干了,油钱都没给你。” 毕竟这库房无论怎么说,也是在宋青山家里盖得,这人情其实是宋青山欠的。 刘志敬赶紧点头:“叔,这有啥麻烦的,有事儿喊我就行!” 柴米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柴有庆身上:“爸,库房那边基本利索了。明儿个开始,你早上帮着妈喂牛、垫圈。” 柴有庆“嗯”了一声,闷闷地应下:“知道了。” 孟氏热情地招呼着:“都吃菜!柴米她妈,别光顾老三,你也吃!这鸡炖得烂糊!” 苏婉笑着应声:“吃着呢。” 柴米看着宋青山和孟氏:“叔,婶儿,库房刷完墙就能用了。家伙什儿搬进去,以后收拾鸡、腌鸡就在那儿,宽敞也干净。明天鸡送来,就直接搁库房门口,婶儿你就在那儿弄。” “行,柴米,都听你安排!”孟氏爽快答应。 柴米吃的快,吃完就呆着和孟氏等人聊天。 那边刘长贵喝的五迷三道的,搂着柴有庆的脖子就说,柴有庆你可真享福,生个好闺女......不像我,我特么没事生个赔钱的儿子,这特么这年头给儿子娶媳妇是真难啊...... 第三百二十六章 是个男的就行了呗 吃过晚饭,柴米等人就回家了。 宋秋水也直接睡觉去了,徒留下干活的宋青山去埋怨的孟氏。 “你是真特么饭桶啊。都说了,那个鸡腿的肉,你别留太多。把肉尽量留下来做那个啥鸡排,这鸡腿不挣钱,你还往上边使劲留着肉。真是啥也不是……” 宋青山老脸一红:“反正都切完了。明天注意……” “明天你就能耐了?会干活了……”孟氏埋怨完,就把那些鸡块什么切好的,腌了放到了库房里边。 这库房是有窗户,两个大窗户,但是没放门,这样比较方便一些。 结果,活还没干完,宋秋水的二舅姥爷又来了。 宋秋水二舅姥爷叫孟铁山,住的离这其实还挺远的,在四家北沟。 听这个地名,就能想象一下,那地方也不是啥好地方了。 当然了,喀县本地起名都挺随意的。没什么像南方那种诗情画意的地名。 就比如南方来一个诸如什么云浮上饶九江萍乡的好听点的地名,喀县就是这个沟那个沟,这个家那个家,这个营子那个营子,或者干脆就是一些听不懂的,什么二布尺,阎王殿,下湾子,上河套。 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四家北沟就是这种。听名字就是当初那边有四户人家,在北沟里边住。 孟铁山岁数挺大了,老头都八十二了,眼聋耳花,还爱多管闲事。 这倒不是说埋汰孟铁山,而是他本来来宋秋水家里,就是管闲事的。 前文也说过,这个二舅姥爷三舅姥爷四舅姥爷几个,整天正经事没有,就研究给宋秋水介绍个对象。 问就是宋秋水已经老大不小了,该特么嫁人了啊,整天穿的花里胡哨的,也没个人样,以后咋找婆家?孩子大了你们不急,我还急呢。 笼统的算下来,今天加起来已经给宋秋水介绍了差不多有十几个到二十几个对象。 百分之九十以上,宋秋水直接不想听。 剩下的,宋秋水不想看。 主要是这群人离谱还抽象,介绍的都是歪瓜裂枣。 他们一说就是宋秋水岁数大了……都特么十八九岁了,想找个啥样的? 是个男的,就行了呗。 宋秋水一反对。 这群人就开始逼逼赖赖,说什么宋秋水你就是大龄剩女…… 再过十年八年的,你都不会生孩子了。 听着,就抽象。 但是,没办法。 宋秋水还得搭理这几个舅姥爷,毕竟这群人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活不了几年了。 这不,今天二舅姥爷孟铁山来的目的,就是给宋秋水再介绍个对象。 而且这个对象好啊,未婚的、活的、男的…… 孟铁山穿着一身破旧的黑褂子,黑裤子,黑鞋,头发白了,嘴也不怎么利索了。 “啊……老三啊,我来了。” 孟氏是家里第三个闺女,孟铁山就叫她老三。 孟氏听着声音一抬头:臥槽!这老登还特么没死呢?又特么来了。 虽然心里不满,但是不能说,笑着把孟铁山给迎着,进了屋子:“哎呀,二叔,你咋又来了?不是和你说了吗?你介绍那几个,是真不行。” 孟铁山自己给宋秋水一共介绍了五个对象。 第一个对象,因为岁数忒大了,都已经二十八九岁了,被宋秋水给否定了。 第二个对象,因为可能是满脸都是痘痘,也被否了。 第三个对象,离婚了,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也被否了。 第四个对象因为不能生孩子,是天生的完人,也被宋秋水黑否了。 第五个对象,马马虎虎,但是因为没啥文化,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对他太过复杂,直接被孟氏就给否了。 连着被否决了五个,孟铁山痛定思痛,这次准备充分。 打算给宋秋水介绍个好的。 未婚,不是脑瘫,长得凑合,是男的,岁数也不太大。完全避开了前五次的缺陷。 所以,孟铁山觉得这次指定可以。 “老三啊,我这次打算给秋水介绍一个特别好的人家。他们家啊,是咱们村最富裕的,家里没有饥荒,不用出去要饭吃。孩子长得也行……” 正打算睡觉的宋秋水,被吵醒了,出来一看孟铁山:“哎哟,二舅姥爷,又来了。来来来……坐坐坐。” 宋秋水笑着拉着孟铁山坐到了炕头:“你说你这老头,研究点证明的,整天老琢磨给我介绍啥对象?你还是看看你自己得了……” “我咋了?” “你自己媳妇都没说上,打八十来年光棍,你闲的给别人介绍对象,你倒自己忙活一个啊。”宋秋水笑的贼开心:“要不二舅姥爷,我给你介绍个。” “不不不,我这岁数,你介绍啥?”孟铁山直接拒绝。 宋秋水一挥手,白话起来了:“二舅姥爷,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你得支棱起来,我给你介绍个,等以后你岁数大了,好有个伴啊。” 孟铁山面皮一阵抽搐:我特么好像现在岁数不大一样?还特么以后有个伴? “我都八十多了,这辈子就这样了。咋着过都快不行了,就别瞎祸害钱了。” “那你有钱吗?” “没有。” “没钱你祸害谁的钱呢?” 孟铁山一阵语塞:“额……不是,是我要给你介绍个对象。” “那你自己都没对象,你咋好意思给我介绍呢?”宋秋水不乐意了:“你介绍那个不行,没啥正经人类都。不是瞎子就是残次品。我给你介绍个,我们村王慧蓉啊……” 孟氏皱眉:“秋水,别瞎说。” “我哪瞎说?”宋秋水嘿嘿嘿的笑着:“那王慧蓉老伴,打她,之后现在进去了,估摸也出不来了,她自己个呢,混不下去了,都穷的吃不起饭了。这么说吧,二舅姥爷,你拿着两个馒头,就能把王慧蓉给带走。” “王慧蓉……有点印象。”孟铁山还真听进去了。“问题她老头没死呢啊……” “这不简单,二舅姥爷你大发神威,去把他老头弄死,你不就有机会了。” 孟铁山:!!! 宋青山:…… 孟氏拽了拽宋秋水的衣角:“秋水,你有点正形。别胡整,这你二舅姥爷多大岁数了,你还忽悠他。” 孟铁山却说道:“杀人犯法,不过你说那个谁老伴,还能出来不?” “够呛。” “那……”孟铁山还没说完。 孟氏赶紧拦住他:“二叔,你干啥啊?你这么大岁数了,咋听不懂秋水逗你玩呢。” 孟氏随后训斥宋秋水:“你行了,整天你说你……哎,你二舅姥爷都八十多了,他能行吗?” “谁特么说我不行了?”孟铁山说道:“我行。” 孟氏一阵头大:“好了二叔,你快别研究没用的了。你都八十了,你行啥行啊。你要钱钱没有……” “我出……”宋秋水伸手示意自己出钱:“王慧蓉便宜啊,就两个馒头,指定拐跑了。二舅姥爷,我给你出六个馒头。” 老头孟铁山真是岁数大了,他还真信了,就一直打听王慧蓉的事。 把孟氏整个人都整得精神不太好了。 宋青山在一旁沏茶,之后拿出来烟递给孟铁山:“二叔,抽着。” 孟铁山抽着了,若有所思的说道:“咱们都一家人,要真有那合适的,我研究研究。” 孟氏人都快崩溃了,这比孟铁山给宋秋水介绍对象还烦人啊。 这孟铁山真特么该死啊……这老不死的,怎么真信啊。 “二叔,你吃饭没?我们刚吃完,我给拿点去?”孟氏说道:“你就别研究别的了。你养不起老婆的。你年轻时候,都没划拉上,到这个岁数你划拉啥啊。” “那万一呢……再说,说的好像你二叔我很差一样。”孟铁山说道。 孟氏:难道你特么不是很差? 孟氏父亲一共哥们四个,就孟氏父亲有老婆,二叔一辈子没娶媳妇,三叔娶了个寡妇,等人寡妇把自己个儿子娶上媳妇之后,就跑了。 四叔更别提了,本身就不太聪明的样子,还是个瞎子,娶个老婆也是瞎子。 结果,两个人成天找不到家,也找不到对方。 就一直在黑暗里摸索着。 一年也摸不着几回。 后来岁数大了,腿脚不利索了,就更摸不着了。 孟氏家里还好,但是孟铁山那真是穷的不行,吃饭全靠出去要。 都这个年代了,孟铁山还是靠要饭活着。 孟氏也偶尔接济他,但是孟铁山不要钱。 也不要别的。 他拒绝孟氏帮他,他觉得自力更生,更好。 所以老头一直孤独的行走在要饭的路上,或者准备去要饭的路上。 至于家…… 孟铁山四海为家。 春天在这个乡镇,夏天换个乡镇,秋天直接坐到别人家地里就开始吃玉米。抓着都没用,他是真不是小偷,他是饿了,吃几个生玉米怎么了? 犯法吗? 不犯法啊。 孟铁山不要饭都要饿死了,别说吃几根生玉米,他就吃个大熊猫,都得有人说他对。 当然了,东北没有大熊猫,东北只有东北虎。 不过孟铁山直接没吃过东北虎,毕竟他打不过…… 所以,孟铁山要钱没有,要个窝也没有。除了孟铁山一身的正气,其余啥也没有。 “二叔啊,你这个……”孟氏实在无语:“我跟你说,那个王慧蓉人家有儿子的,人家也不可能找老伴,找也不找你这样的。你都吃不上饭,找你干啥?” 孟铁山不乐意听了:“这叫啥话?我吃不上饭,我怎么活八十二的?” 孟氏:“额……” 就很头大。 宋青山赶紧给孟氏解围:“她二舅姥爷,你不是给秋水介绍对象来的吗?这次介绍的是谁?” 孟铁山这才转移思路:“哎呀……不提我都忘了。这次介绍的这个,那叫一个好。那家伙的,他家里条件特别好,村里首富啊。他这辈子没要过饭……” 宋青山嘴都气歪了:嘶…… 孟氏也是一阵头疼:真特么造孽啊。 “二叔,你吃饭没?” “没有。” 孟氏赶紧去整了点吃的,给孟铁山吃。 孟铁山吃上饭,又把刚刚的事给忘了:“我说到哪了?” 宋秋水几人沉默不语,生怕接了话茬,让孟铁山想起来。 过了一会儿,孟铁山自己想起来了:“哎呀,我这记性。我想起来了,那个给秋水介绍的对象,是个男的。” 宋秋水嘿嘿嘿的笑着:“这个二舅姥爷,不好意思了。我现在喜欢女的了。” “不是,你等我说完啊。那小子今年二十二,没结过婚,长得也行。几你们家好像也不远……”孟铁山说道。 “晚了晚了,二舅姥爷,我真不喜欢男的了。你来晚了,这事别说了哈。不行……” “他可有钱了……” “吃饭吃饭。” 孟铁山不吃了,气鼓鼓的说道:“秋水,你这是看不起我。” “别别别,我可没明说。”宋秋水开心的笑着:“是你自己说的。” 孟铁山气的胃疼:“哎呀,你这孩子……你二舅姥爷我给二百多个人介绍过对象呢。就你大舅,还是我介绍的对象呢。” “之后我大舅妈把我大舅用锤子打死了……” “那你二舅也是我介绍的。” “我二舅妈扔了两个孩子和别的男的跑了……” 孟铁山一时语塞:“反正你要相信我,我不可能给你介绍不好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束了。万一你不结婚,以后咋整?像我一样要饭啊。” 宋秋水逗了一会儿孟铁山,觉得没啥意思了:“行了,我有对象了,你不用介绍了。二舅姥爷你呆着哈,我明天还有事,我出去一趟。” 宋秋水说完,直接就跑路了。 孟铁山还在喋喋不休的和孟氏以及宋青山讲道理:“你看秋水这孩子,我说的都是好话,她现在年轻,不懂啊。这要到了我这个岁数,她就明白了,还是有个老伴好啊……” “吃饭吃饭。二叔,到了你这个岁数,要老伴干啥呢?”孟氏无奈的说道:“有老伴也不一定好。你看我,我也有老伴……” 孟氏看了看宋青山:“你看我这男人,啥也不是,比你还不行。干啥啥不行。” 孟铁山继续说自己的,根本没听着孟氏说的:“这人上了岁数,还是有个伴好,对了,秋水说的那个人……” 第三百二十七章 爸,你干啥吃的? “完犊子了,我二舅姥爷又特么来混吃的了。这老逼登,你说他混吃混喝就直说得了,非得整个介绍对象的引子,说要给我介绍对象,真不是个玩意。”宋秋水对柴米诉苦道。 她从家里出来,半夜三更的跑到柴米家来了。虽然时间有点晚了,不过宋秋水也没管那么多,实在是最近太累,如果再听孟铁山逼逼叨叨,那明天不用干啥了。 柴米虽然也困得不行,不过既然是宋秋水来了,倒也无所谓,拉着她在屋里说话,还特意拿出来几根香蕉吃。 一旁的柴秀两眼迷瞪的:“……” 柴有庆喝多了,今晚回来就睡着了,所以当宋秋水来了之后,柴米让苏婉抱着孩子去了东屋,这样不至于影响孩子睡觉。 而且苏婉干点活什么的都还好,一旦耽误了睡觉,就不太舒服。所以柴米也就没让苏婉陪着宋秋水了。 柴秀自然也想过去呆着,但是过不去…… 她也想睡觉,但是睡不着,就很难熬。 “你二舅姥爷八十多岁的老光棍,也没人管他,那到了冬天咋整?” “他要吃的没吃的,要住的地方没住的地方,真的是家无片瓦遮身,身无分文遮羞啊。这还出来给别人介绍对象,他有那个闲心思,想法自己种二亩地,也不至于出去要饭吃。” 柴秀分析的没有错。 “人岁数大了,干不动了,精神也不太好。耳聋眼花的,也没啥个希望了。就指着出来给别人介绍介绍对象啥的,让大家以为他还活着,来得到一点所谓的群居性社会属性。混吃混喝可能还是其次的,主要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啥的,哪怕别人不喜欢他。” 经过柴秀这么一分析,宋秋水就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立刻就觉得还是柴秀有文化。 柴米倒是不方便说太多别的,这种情况其实就是孟铁山扯犊子,宋秋水也清楚,但是又没办法。 估摸着,以前孟铁山年轻的时候,应该帮衬过孟氏,所以老了过来吃吃喝喝来,孟氏也没办法。 当然了,孟铁山来的频率不太高,一个月来一次,倒也凑合。 “柴米,我还忽悠老登呢,我跟他说那王慧蓉不错啊,他俩正合适……” 宋秋水就把那会儿忽悠孟铁山的话说出来。 逗得柴米都笑了。 柴秀更是抿着嘴咯咯咯笑个不停。 柴米笑着说道:“你啊……生怕老头活的结实了,人都活八十二了,眼瞅着过年就奔着孟老夫子活了。你还祸害人家,生怕他过得去那个坎。” 由于大家其实基本上都是从孔孟之乡闯关东过来的,基本也保留了部分孔孟之乡的一些风俗习惯。 人们习惯性的会把两个圣人的位置,抬得高一些。 所以,乡下人经常会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个去。 讲的是人上了岁数了,这两个岁数是大坎。很少有人能在这俩坎过去,如果过去,那真的可能就长命百岁了,奔着一百去了。 这俩坎都是圣人坎,圣人才活那么大,普通人就更艰难了一些。 “孟铁山那个老登,能过了今年就不错了。”宋秋水撇着嘴说道:“七家北沟那边,去年才不搁生产队吃大锅饭,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孟铁山还能活着。现在不吃大锅饭了,他就出来要饭了。给他分地了,他也不种地,我听我妈说过,这老头从小就好吃懒做的,才娶不上媳妇。不过好吃懒做也有个好处,就是活的结实啊。你看他八十多岁了,体格还真好。七八十里地,走过来的,这都没累死他。” “这么远,走着来的?那老头这体格是真好。秋水,你下趟装聋,他说啥你就指着自己耳朵,说自己听不着就行了。省的听他唠叨那些没用的。他能介绍个啥?他那个生活环境,能给你介绍个人,就不错了。”柴米说道:“也不早了,睡觉吧。你白天也忙活一天,别想那些了,明个起来还得干活呢。你要想找个对象啥的,过段时间冷了,冬天的时候,我帮你研究研究。” 宋秋水和柴米不一样,她其实对找对象这个事情,持开放的态度。 有个对象最好了。 但是也不太急了,要找个起码也能说的过去的。太次的指定不行。 她年纪其实也不太大,不过这个时代,像她这个年纪,多数也都嫁人了。宋青山和孟氏也崔,她自己也觉得是到了找对象的年纪。 本来如果不是因为柴米拉着她做买卖,摆摊去,那宋秋水一天啥事没有,也就只琢磨吃的喝的,再就是琢磨能不能嫁出去了。 现在忙,她才没空琢磨这些的。 “咋也得找个靠谱的。不过咱们村我这形象不咋地……大伙都说我脾气不好,都没你脾气好。而且……” 宋秋水撇撇嘴:“而且还说我不好养活,体格不好。老宋家出来的闺女,都浑身是病。你看我堂姐生出来个病秧子,把我都特么连累了。” “别听他们瞎说。” “没有。我们家就我姥家那几个老登来给我介绍对象,咱们村里的没有。一个都没有……都特么眼睛瞎,看不起本大仙。”宋秋水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柴米笑着摸了摸宋秋水的脑袋:“睡觉。没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啥样?”宋秋水继续追问道。 柴米摊手,表示该睡觉了,要不然明个起不来,那么多活,谁干啊。 柴秀却来了兴致,给宋秋水解释道:“其实有可能是这样的。村里人眼皮薄,觉得你爹是会计,那也是村里掌管生杀大权的实权派啊。那什么样子的小子,能适合这种大人物的千金呢?没有……一个都没有。所以就没人给你介绍呗。这玩意,咱们这里讲究门当户对,你们老宋家又家族比较大,应该是没人觉得村里有人配的上你吧。” 经过柴秀这么一顿忽悠,宋秋水立刻开心了:“嗯,还是秀儿说的对。没人配的上我。” 三个人又闲聊了一会,便睡觉了。 夜深了。 一切都静悄悄的。 第二天一大早,宋青山很早就起来收拾院子,昨天刚整完那个仓库,虽然收拾了一下,但是免不了会有不干净和碍脚的地方,他就拿着扫把,搁院子里外的扫。 孟氏也起来的挺早的,她简单收拾一下,开始做饭。 昨晚孟铁山来的时候那么晚了,也就在家里睡得,总不能半夜三更的走。 孟氏这边做着饭,随后去库房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本放在盆里腌着的那鸡,全没了。 孟氏当时一阵头大,整个人都懵了,有点疑神疑鬼的招呼宋青山:“你还扫什么院子啊,鸡丢了,全丢了啊!!!” 孟氏这一嗓子,带着哭腔,直接把还在迷糊的宋青山吓得把扫帚都扔了。 “啥玩意儿?!”宋青山几步冲到库房门口,只见昨天柴米送来的二十只收拾干净、腌好的的白条鸡,连同那个大盆,全都不翼而飞!库房里空荡荡的,就剩下一股子残留的腌料味儿。 “我滴个老天爷啊!”孟氏拍着大腿,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这可咋整啊!二十只鸡!柴米那丫头不得炸了锅啊!昨晚上……昨晚上明明都在的!我亲眼看见放这儿的!”她指着库房角落那块空地,浑身直哆嗦。这可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这是他们老两口刚应承下来的差事,还没干一天呢,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柴米那性子…… 而且丢人现眼啊。 刚盖好的库房,第一天就把东西全给整丢了,这不让人笑掉了大牙啊。 人家柴米摆摊两三个月了,东西放自己家啥事没有,这刚挪过来就丢了。 这不是打宋家的脸吗? 那外人一说:会计他们家连自己家的东西都丢,那村里的东西呢?不得全丢了。 所以这事,丢鸡损失点钱是小事,主要是丢人。 老宋家丢不起这个人啊。 宋青山的脸唰地就白了,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猛地看向昨晚留宿的孟铁山住的那间厢房窗户,眼神惊疑不定。难道……是二叔?他穷了一辈子,见着这么多肉,起了歪心思?可那么大岁数了,他能搬得动二十只鸡?还悄没声儿的? “哐当!”厢房门开了。孟铁山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出来,嘴里还嘟囔着:“老三啊,大清早的嚎啥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叫唤啥……” 他说着,还吸了吸鼻子“咦?咋有股肉味儿?” 他显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孟氏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哭声更大了,带着绝望的控诉:“鸡没了!二叔!二十只鸡全没了!柴米要的鸡啊!” “没了?!”孟铁山也吓了一跳,抻着脖子往库房里瞅,“不能吧?那么大盆鸡,还能长翅膀飞了?是不是你们记错地方了?” 他显然没往自己身上想,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宋青山没说话,铁青着脸,开始在库房里外仔细查看。 地上有杂乱的脚印,昨晚他明明记得扫过一次了!他猛地看向孟铁山:“她二舅姥爷,你昨晚……起夜没?” “起夜?”孟铁山一愣,随即点头,“起了啊,人老了,尿多嘛。咋了?”他还没明白宋青山的暗示。 “你起来的时候,库房……这边你听着啥动静没?” 孟铁山这才咂摸出味儿来,老脸一下子涨红了,气得胡子直翘:“宋青山!你啥意思?!你怀疑我偷鸡?!我孟铁山活这么大岁数,穷是穷,可从来没拿过别人一针一线!我……我特么是穷,可我有骨气!我去要饭,那也是人家给的,不是我偷的!你……你个小兔崽子敢污蔑我?!”老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宋青山的鼻子骂。 宋青山被骂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觉得自己有点武断,但鸡丢了是事实。 “我没说是你!我就问问,你起夜的时候看没看见啥可疑的人?或者……你碰着啥黄鼠狼了?” “我碰个屁!我就在院子里尿了泡尿就回屋了!黑灯瞎火的,我看得见啥?再说了,黄鼠狼也不偷死的鸡啊,它就喝血,它偷活的鸡。”孟铁山赌咒发誓,唾沫星子乱飞。 这边闹哄哄的,柴米和宋秋水正好推着倒骑驴过来,准备把家伙什儿搬进库房开始今天的活儿。远远就听见孟氏的哭声和孟铁山的叫骂。 “咋了这是?”宋秋水快跑两步冲进院子,“妈!爸!二舅姥爷?你们吵吵啥呢?” 柴米也快步跟了进来,一眼就看见库房门口空荡荡的地面和哭天抹泪的孟氏,心里咯噔一下:“婶儿?鸡呢?” “没了!全没了啊柴米!”孟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扑过来抓住柴米的胳膊,“二十只鸡,连盆都不见了!昨晚上还在库房里腌着的!我……我对不起你啊柴米……”她气得几乎背过气去。 “没了?!”宋秋水尖叫一声,眼睛瞬间红了,“卧槽!!!谁他妈干的?!偷到老娘头上来了!活腻歪了吧!”她撸起袖子,左右张望,恨不得立刻揪出贼人打一顿,“爸!说说你干啥吃的?!咋这么完蛋呢,丢一个两个也就认了,你咋整的......卧槽!还特么全整没了!!!” 宋青山满脸羞愧,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柴米没急着发火,而是先走到库房门口仔细看了看。 地上脚印很乱,有他们自己的,也有一些模糊不清的陌生鞋印,大小不一。 除了这些,倒也没有太多线索。 这又不同于后世,到处都是摄像头,只要查一下监控,就知道谁干的了。 现在,你就算有点什么怀疑,没抓住人现行,也没用啊。 只要小偷不承认,做什么都是没意义的。 但是柴米也生气,只是不表现出来,她淡然的安慰道:“别急别急,急没用的。也不值钱,大不了今天就不卖了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秋水,你别太激动,这事也不怪你们,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也没有门,谁来了那直接就连盆给端走了,一点法都没有啊。” 柴米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很不爽:妈的,偷我东西?看我不收拾死你。 第三百二十八章 偷人是小,失节事大 宋秋水仍旧气不过,嘴里骂骂咧咧的:“这不是急不急的事,这是不给我爹面子啊。我们家搁这住好几十年了,头一回丢东西。二舅姥爷,你说说你,你一来我家东西就丢了……” 孟铁山被宋秋水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连忙摆手:“丫头!真不是我!我发誓!我要是偷了鸡,让我出门让雷劈死!让车撞死!”老头急得直跺脚。 “没特么说你偷的,你也端不动。我意思就是你来了,我就倒霉……真特么扫兴。”宋秋水愤愤不平。 孟铁山:“额……” “你要不特么闲的没事给我介绍对象,我昨晚就搁家了。我搁家,东西能丢吗?”宋秋水翻着白眼,怎么看孟铁山这个老登,怎么不顺眼。 天天特么的闲的没事,到处扯犊子。要是孟铁山昨晚不来,这鸡肉指定丢不了。 如果孟铁山不来,宋秋水就会在家睡觉。那会儿都吃完饭了,宋青山和孟氏也就睡觉了。家里的狗子也就可以歇歇了,不至于一直不睡觉。 这半夜如果有人来,也就有动静了。 “对了,听见狗咬没?” 宋青山摇头,昨晚睡得太死了。最近又是整库房又是忙活这个那个的,他这个岁数,早就吃不消了。 所以宋青山睡得太死了根本没听着动静。 孟氏也是摇头,好歹是亲二叔来了,她安排吃了饭,又是陪着说话,睡觉时候都后半夜了,累的不行,也没听着动静。 “哎,你们俩真是......”宋秋水无奈起来。 爹妈平常挺靠谱的,咋才办点事,就这么秃噜扣呢? 这不是没事给自己脸上抹黑呢吗? 这俩..... 哎.... 柴秀不知啥时候也溜达过来了,小脑袋从柴米身后探出来,眨巴着眼睛看着地上的痕迹和脚印,又看看库房里,不过没说什么。 “现在说这些没用了,鸡肯定是在村里丢的。二十只鸡加个大盆,目标不小,不可能连夜运出村。偷鸡的人,要么是自己想吃肉,要么……就是看咱们不顺眼,故意捣乱。”她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几个名字:柴有德、车连云、王慧蓉……甚至那个滚刀肉柴忠明。 “捣乱?”宋秋水咬牙切齿,“我看就是眼红!眼红咱们生意好了!妈了个巴子的,让我知道是谁,我非把他家锅砸了不可!” “现在咋整?柴米?”孟氏六神无主,二十只鸡,成本可不低啊,关键这买卖刚开张就出这档子事,太晦气了! 柴米没直接回答,她走到库房后面,那里靠着院墙。墙头不高,她仔细看了看,果然在墙头内侧发现了几处新鲜的蹬踏痕迹,墙外的泥地上也有几个清晰的脚印,其中一个脚印边缘还粘着一点暗红色的东西,和门槛上的痕迹一样。 “从后院翻墙进来的。”柴米指着墙头,“至少两个人,一个在外面接应,一个在里面搬。盆是从墙上递出去的。” “翻墙?!”宋青山腾地站起来,气得脸都扭曲了,“狗日的!真是胆大包天!偷到家里来了!” 柴秀忽然拉了拉柴米的衣角,小声说:“姐,你说点有价值的东西,你说的那个都知道,指定不可能进来开门出去,那都是铁门,指定开门有动静,那狗子也能听着了,所以指定是从墙走的,但是不一定是两个人的。这个其实很好弄......” 柴米蹙眉,盯着柴秀,问道:“你说,咋偷的?” “一个人?”宋秋水也是直瞪眼,“二十只鸡连盆!一百多斤,还得翻墙,啥人这么猛?三国猛张飞啊。” “谁说非得一趟了?你不好分两趟三趟的?”柴秀说的头头是道的:“这鸡已经腌了的,没有血,收拾的干净的了,整个化肥袋子,直接装里边,扛着就走。我估摸是这样的,他都已经把肉偷完了,看着剩个盆,感觉是新的,也就顺走了。这扛百八十斤的袋子,村里的人,一抓一大把。” 柴秀这么一说,几个人都沉默了。 因为柴秀说的太有道理了。 虽然是连盆带肉一起没有的,但是并不代表是端着盆跑的。 如果装袋子拿着,顺手拿着盆,这个活对于绝大多数小伙子甚至是年轻人来说,都没什么大问题。 那如果分两三趟的话,那就更简单了。 众人又看了一圈,似乎和柴秀猜测的差不多,应该就是一个人干的。 而且从常理来说,偷人这种事,尽量还是没有同伙更好一些。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的嘴是严实的。 其余的,都不可靠。 万一两个人一起偷人去,以后有人喝醉胡说,可就不太好了。 不过虽然已经基本上猜测出来,是怎么偷的了。但是,是谁偷的,这个还不知道。 “秀儿,你说的没啥毛病。不过我家狗子,四只狗子都没叫,咋回事?”宋秋水皱着眉头问道。 要知道宋秋水可是闲来无事,养了四只狗子的。 “叫了没人听着,或者是人家拿肉喂狗了呗。”柴米替柴秀回答道:“这个狗又不是人,它们懂啥。” “和我姐说的差不多,应该也是熟人,你家狗子认识,可能咬了几声,让人给扔了几块钱,就不咬了呗。”柴秀小声的说着:“不过熟人太多了,你家又总来人……” 柴秀小手一摊,表示这事再往下查,几乎没啥可能了。 这不同于丢了特别重要的大件,比如丢个牛啥的,你能找到脚印一类的。这种人穿鞋子的脚印,怎么查? 满大街都是脚印,加上最近来宋青山家里干活的人很多,这根本没有办法查的。 再说了,人赃并获的东西,一个鸡肉,你根本讲不清楚的。 如果是别的,哪怕鸡是活的,那白羽鸡和村里其他人家的鸡不一样,那查一下,看谁家多了几只鸡,可能也就能查出来了。但是,鸡肉怎么查? 鸡肉都差不多,就算大小有差异,也不能当做证据不是。 所以柴秀觉得这事,应该就这么算了,毕竟找不到好的办法来。 “姐,我看要不算了。以后睡觉精心点,或者把狗子牵一条到库房门口来,就没事了。” 宋秋水颇为为难的看了看柴秀,又看了看柴米,之后对柴米说道:“这事丢人啊。又不是钱的事,丢几个鸡,事不大。问题我爹的名声不太好。这特么赶上欺负人了,那在你们家啥事没有,来我家盖个仓库,第一天,东西就丢了。这不是不拿我宋秋水当人嘛……” 二舅姥爷孟铁山也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话说了,这偷人事小,失节事大……” 宋秋水瞥了一眼二舅姥爷:就特么文盲就行了呗,还拽词,真想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二舅姥爷你这天的,不会词乱说,那话是能乱说的嘛……” “秋水,好了好了。那今天别卖炸鸡了。这事中午回来再说吧,走吧,要不一会儿不赶趟了。”柴米催促着宋秋水,随后二人去出摊了。 柴米推着倒骑驴刚出院门,迎面撞上蔫头耷脑的柴有庆。柴有庆显然听见了动静,搓着手站在墙根下:“那…那鸡真没了?” “没了就没了,天塌不下来。”柴米蹬上车,语气听不出波澜,“爸,上午库房刷墙灰,你去宋叔家帮着递个灰桶,盯着点。” 柴有庆“哎”了一声,看着闺女和宋秋水走远,背影消失在土路拐角。他站了一会儿,没往宋家去,反倒跑到宋青山家后边的街上,眼睛在地面上来回扫。 这偷鸡的人指定是从后墙翻着出去的,所以柴有庆决定看看。 不过这个时代还是土路,脚印子叠着脚印子,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 柴有庆蹲在宋家后院墙根外头,眯着眼瞅墙头那几处新鲜的蹬蹭痕迹。墙外泥地上确实有几个模糊的鞋印子,其中一个旁边还粘着点暗红色的渣子,像干了的腌料。他伸着脖子,鼻翼翕动,想闻出点啥名堂,只吸了一鼻子土腥气。 “柴叔?搁这儿研究地道战呢?”刘志敬开着拖拉机过来,斗里装着几袋白灰,“库房等着刷墙呢!宋叔让我来拉灰,你咋跑这儿来了?” 柴有庆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拍着裤腿上的灰:“没…没啥。就…就看看。”他指了指墙头,“他们说…贼是从这儿翻的。我就琢磨着看看,不过好像没看出来啥,就是确定了这贼确实是从这出去的。” 刘志敬跳下车,凑近瞧了瞧墙上的印子:“嚯,手脚挺利索啊。二十只鸡加个大盆,少说百十来斤,扛着翻墙?村里有这膀子力气的可不多。”他目光扫过柴有庆的身板,嘿嘿一笑,“反正叔你指定不行。” 柴有庆脸一热,闷头不吭声,跟着拖拉机往宋家走。院子里,孟氏还在抹眼泪,宋青山铁青着脸弄白灰,水加多了,稀汤寡水地往下淌。 “来了?搭把手,和灰!”宋青山没好气地把铁锨塞柴有庆手里,“妈的,这贼是瞅准了库房刚盖好没安门!欺负到老子头上了!” 柴秀抱着老三蹲在库房门槛上,小手指头戳着地上一个特别深的脚印窝:“你看这个印儿,前脚掌这儿,是不是缺了块儿?像鞋底子磨秃噜了。” 宋青山凑过去眯眼一看:“嗯?还真像!大志,你脚抬起来我瞅瞅!” 刘志敬抬起沾满泥的鞋底,一看也秃噜着没有印了。 宋青山皱眉,自己也抬起来脚一看,差不多。 宋青山叹了口气,从这个出发点,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思路。 只能继续干活了。 另一边。 柴米把炸鸡块的牌子收起来,看着仍旧嘴里骂骂咧咧的宋秋水,脸色平静的说道:“省省力气,骂不回来肉。今天只卖饺子。” “就这么算了?”宋秋水瞪着眼。 “谁说的?”柴米舀起饺子下锅,“偷一次没抓着,尝到甜头,九成九有下回。晚上再腌一批,放库房原处。” “还放那儿?等着再被偷啊?”宋秋水不解。 “对,就放那儿。”柴米搅动着饺子,“库房后墙根,晚上多撒点碎玻璃碴子和草木灰。门栓弄根细绳连着铃铛。让你爹今晚不睡,带上棍子,就蹲库房对面柴火垛后头。” 宋秋水眼睛一亮:“钓鱼?这个行!抓他个现行!我把我爹那把开山斧带上!” “别整出人命,”柴米提醒,“棍子够使了。动静闹大点,让全村都听听。” “对了,到时候多下几个兔子套,你提前把狗给圈屋里,别让狗弄出来动静。咱们就等着他来。” 宋秋水听着柴米一说,才开心一些。 …… 其实老宋家昨晚丢东西这事,并没有过太久,就很多人知道了。 虽然宋青山等人没出去说,但是早晨弄的动静有点大,知道的人还挺多的。 而且宋青山是村里的会计,是很有名气的,他家丢东西,这么一闹腾,基本上很多人也都了解了。 大家伙也是议论纷纷。 “哎哟,听说没,那老宋家丢东西了。一大盆子的鸡,二十来只,全丢了。” “嘶……那不得好几百啊。那可不是一笔小钱了。那宋青山咋说的?” “不知道啊。我看他们还搁家里刷墙呢,也没看着说啥。” 众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反正不是自己家的事情,看热闹就行了。 到了中午,刘长贵也来了。 上午刘长贵开会去了,说是现在三家村的村干部太少了,加上原本的妇女主任下个月也到了要退休的岁数了,得重新选个。 之后各个村的小组长,还有什么赤脚大夫,也都得给补上。 至于工资,村里想办法。 再就是要鼓励老百姓开垦荒山荒丘,支持老百姓经商啥的。反正都是一些更加开放的导向。 开完了会,回到家,刘长贵才知道宋青山家里出了点事。 他就急匆匆的来了。 来了的时候,宋青山正和柴有庆在屋里抹灰呢。 “不是,老宋啊。那个……你可真沉得住气。这家里丢东西了,你咋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呢?好歹你得找找啊,看看谁干的啊。你这啥也不干,干上活了。你可真有心啊。” 第三百二十九章 当局者迷 宋青山听刘长贵这么说,也是一瞪眼。 但是没有办法。 他脑瓜子想破了,也找不到谁干的。 宋青山倒是怀疑这事指定是和自己不对付的人干的,但是具体是谁那就太多怀疑对象了。 宋青山:毕竟我也是个小官不是,得罪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所以,宋青山基本上现在是毫无头绪。 这个亏想不吃都不行,吃了又跟吃了屎一样难受啊。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所处的社会地位不同,身份不一样,他的想法就会发生变化。 简单来说,就是从一个井口跳向了另外一个井口。 具体一些就是,人们都是一群青蛙,坐井观天,无一例外,都会有自身的局限性,并不会做到或者达到能体验到最真实的世界,哪怕从这个世界观超脱到了下个世界观,仍旧只是换了一口井罢了。 井,永远都在。 宋青山也不例外,他虽然不是小老百姓,有个会计加身,但是仍旧不会做到喜怒哀乐不行于表。 “老刘啊,这事你以为我不想找到是谁干的?找不着啊,一点法都没有。”宋青山是大吐苦水:“我要是知道是谁干的,我现在就去整死他,问题不知道啊。” 刘长贵把烟拿了出来,递给宋青山一根,随后说道:“要不......报警啊......” 宋青山叹了口气,抽了一口烟:“报警没用啊,这事谁来也整不明白啊。半夜三更的,一个人都没有,谁都没看着,就算报警了,那他们也是没啥头绪啊。这不是给人家找麻烦呢吗?也不是多少钱的东西,整的兴师动众的,干啥啊。” 刘长贵摇了摇头:“一点线索没有?” “没有。”宋青山说道。 刘长贵看一边的柴有庆还在干活,便招呼柴有庆:“来来来,有庆,你别忙活了,就抹点灰的活,一会就整完了。坐着聊会。” 柴有庆放下灰桶,在裤腿上蹭了蹭手上的灰泥,走过来接过刘长贵递过来的烟和火点上了:“村长……” “有庆,听说你搁后院瞧半天了,看出点啥门道没?”刘长贵弹了弹烟灰,朝宋家库房后墙方向努努嘴,“听说脚印子挺乱?” “啊…是挺乱…墙头那儿…蹭掉了几块泥皮子…脚印子…有大有小…像是…像是胶鞋底子…”他咽了口唾沫,飞快地瞥了一眼旁边竖着耳朵听的柴秀,“就…就秀儿说的对,指定是翻墙走的…” 柴秀正抱着老三,手指头绕着老三软软的头发玩,闻言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 “这不废话嘛!那指定不是飞出去的。”刘长贵还没开口,宋青山没好气的说道:“胶鞋底子?刚刚我那个鞋底子也没花纹了,咱们三家村下地干活的谁不穿胶鞋?这他娘的有屁用!老子现在就想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胆!” 柴有庆抽着烟,叹了口气:“问题是,别的啥也不知道了。就这点信息,还有点用。” “行了老宋,光吼有啥用。”刘长贵摆摆手,转向柴有庆,语气放缓了点。“这要啥也不知道的话,报警也确实没用。” 宋青山啐了一口:“可别报警。不仅啥用没有,给人家增加工作量不说,还特么丢人现眼啊。” 宋青山也算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了,这点事情搞不定再报警,那就太丢人了。 再说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报了警之后人尽皆知的,反而影响很不好的。 刘长贵看宋青山是真窝火又无奈,叹了口气:“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不过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太欺负人。回头我让大志他们多留心,村里转转,看谁家这两天突然炖鸡吃肉了。二十只呢,总不能自己全闷了,得分赃吧?” 孟氏从一旁过来,她端着茶壶,刚沏好茶水,她听刘长贵这么说,也是埋怨道:“谁这么不要脸,你说他偷个三个两个吃就行了,这家伙的,全都给偷走了。也不怕噎死他。” “偷人家的嘴里吃着香呗。”刘长贵抽着烟,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随后还给宋青山和柴有庆倒了一杯。 几个人研究了老半天了,结果啥也没研究出来。 要说猜一下是谁干的,那宋青山能列出来个百八十人…… 所以,几个臭皮匠是真心找不出来是谁。 到了中午,墙面那点白灰也就刷完了。 大家伙也没心思吃饭,就各回各家了。 回到家,柴有庆也觉得堵得慌,这事明面是冲着宋青山去的,实际还不是冲着柴米和宋秋水去的。 但是,他也没啥想法和思路。 就一直在炕头磨磨唧唧的猜这个那个的。 …… 柴米回来的时候,放下东西。 听着牛哞哞的叫着,顿时眉头一皱,心里不满:这中午还没喂牛? 于是柴米就堵着气,喂了牛羊。 随后进屋看着柴有庆还自己个在那嘟囔呢。 柴米白了一眼:“行行行,你可别墨迹了。成天墨迹这点玩意你能找着是谁干的咋滴?” 柴有庆沉默。 “去干点正经的。给我整几个大号的兔子套去。”柴米吩咐道。 柴有庆不明所以,问道:“这秋天套兔子干啥?”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让你干啥就干啥去了。”柴米不满的说道:“让你喂牛你也不喂。真是的,抓点紧,去整兔子套去,大点。少扯没用的。” 柴有庆被柴米训斥的一愣一愣的,便下地去干活了。 一旁的柴秀抱着老三,翻着白眼,切了一声。 “哎呀,你啥意思?”柴米皱眉:“你搁那切啥呢?” “姐,你不是说咱爹不容易吗?不应该总训他……”柴秀小声的说着。 柴米愣了愣,随后叹了口气,刚刚确实自己心情不爽,就有点忘了这事了。 口气确实不太好。 当然了,柴有庆搁家里没干活,还唠叨,就很烦躁。 “刚刚心情不怎么好,就话重了点。”柴米说着拿着去沏了杯茶,静下心来。 最近确实可能太重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自己的心态好像出了点问题。 平复了心态之后,柴米简单的去洗了点菜,之后做了一个鸡蛋炒韭菜,苦瓜煎蛋,随后又弄鸡蛋随便汇了点酱茄条。 主食是米饭。 吃饭的时候,几人又聊起来关于丢鸡的这件事。 苏婉话不多,这会儿抱着孩子,脸色也不是很好,她今天没出去,就是觉得柴米好不容易做点生意,鸡还丢了,心里有点不太得劲,吃饭的时候也有点心不在焉的。 柴有庆也是低着头不说话。 一般不说话的柴有庆,还是不错的。 一说话,就难了。 众所周知的,柴有庆其实有点窝囊的。 正常这种情况,他这个当爹的应该表现的愤怒一些,才是正常人。就比如宋青山今天就很生气,大声憋嚷的。 可是柴有庆一贯的说了几句废话之后,再无其他。 他倒是也着急,但是并没有太多有意义的做法,也并没有任何有意义的话语。 柴秀皱着眉头,挑了一小口鸡蛋,尝了尝,又吃了口苦口,顿时觉得苦,之后赶紧喝水:“姐,没去皮啊。” 苦瓜煎蛋是这个样子的,去了皮子,才好点。 不过不管去不去皮,这道菜都很难吃。 这道菜能火的主因其实是因为苦瓜有一定的降低血糖的作用。属于一种中药了。苦瓜在降血脂降血糖降血压这个食物范畴里,是顶级的。 但是作为一个食材。 这玩意,难吃。 特别没削皮的,那就更难吃了。 柴秀嘟囔着说柴米今天好像做的几个菜,都有鸡蛋,这是和鸡蛋干上了。 虽说柴米现在并未养鸡,不过赚了一些钱,家里的伙食指定是很好的。 她斜了一眼柴秀:“多吃蔬菜,谁让你闲的没事总吃鸡蛋了。” 柴秀便嘟囔着嘴,吃韭菜去了。 “柴米啊,你说到底谁偷的那些鸡肉啊。那么多鸡肉丢了,都赶上丢了一头牛那么难受了。”苏婉有些无奈的叹气。 即使那些东西没有一头牛值钱,不过也起码顶上两只羊值钱了。 要知道炸鸡这个买卖,本身赚的并不多。成本是很大的,这相当于头两天到现在,炸鸡不仅没赚钱,还赔钱了。 而且,因为这个还盖个仓库,干下去两千块钱。 里外里一算。 血亏。 而且本身就作为卖饺子的一个副业,现在饺子的生意虽说仍旧火爆,但是那毕竟太单一了,人呢也总会有吃烦了的一天的。 所以,本来做好第二副业的炸鸡,其实对柴米来说挺重要的。 柴米看了看饭菜吃了几口,感觉今天胃口好像也一般,而且有点累:“不知道谁干的,不过今晚就知道了。妈,不用那么难受,这种事情有可能以后也会出现。做什么,都不会一帆风顺的。人不能只想着成功一类的话题,其实赔钱的时候更多。我摆摊赚点钱,其实有时候是各种好事赶到一起了。” “当然了,我做的好吃……” 面对如此凡尔赛的话,连一向不善言辞的苏婉都愣住了:“额……” 自己闺女说自己饭菜做的好吃,而且摆摊还赚钱,是好事。 “那……你今晚咋就知道是谁了?” “这个其实不难。妈,这不是偷的一只鸡,如果丢一个,也许大家伙都不在意,甚至丢三个五个,也无所谓。重点是都丢了,这就出事了。”柴米淡淡的说道。 “正常这种情况下,我一开始也进了一个误区。我觉得这偷东西的贼,是奔着肉去的。但是后来我又想了想,好像对也不对。” “嗯?什么是对也不对?”苏婉有点听糊涂了。 “对的意思就是说,这个偷东西的人,偷鸡,确实也是为了吃一口。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是对的。但是,他更多的是想着搞事情,磕碜一下人。如果是正常的贼,那我偷东西的心理来说,我指定怕被人抓住,对不对?”柴米说道。 “嗯。”柴秀等人也点头,觉得柴米说的对。 小偷如果不怕被抓,那干脆抢算了。 “如果我是这个贼,我可能人多的时候,随便拿个塑料袋,趁人不备,偷点鸡肉,或者偷点别的。甚至可以这么说,趁我看不着的时候偷摸顺点东西,我指定不知道。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干。他是故意去偷的。这个就很关键。”柴米眯着眼睛,分析着:“故意偷,才是重点。这指定是个熟人作案了。一定清楚咱家和宋秋水家里的作息习惯。甚至,有可能是昨晚听着宋秋水来咱家了,才下定主意,去偷的。” 柴米这么一说,几个人瞬间都清醒了很多。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茬呢?”柴有庆一拍大腿。 说的好像他能想到一般。 柴秀也是有点惊讶姐姐似乎比自己这个纸上谈兵的强很多。 “因为只能是宋秋水来了咱们家,他们家剩下宋青山和孟氏,以及八十多岁的二舅姥爷了。这个时候,想都不想,直接去就行。毕竟宋秋水她二舅姥爷来了,宋秋水家的狗子指定各种叫。来了生人,狗一叫那就分不清外边动静了。这个时候,甚至可以说,也许那个小偷,是在宋青山和孟氏没睡觉之前,偷的。” “这个极有可能。”柴米继续说道:“因为这个二舅姥爷净特么事,搞的所有人都烦躁。人一烦躁,就心情不好,脑瓜子就不想别的了。想必昨晚宋青山和孟氏就是这个状态,一定是心里想着:快伺候好二舅姥爷这个老登,让他快点睡觉,大家好睡觉。这个时候院子有动静,可能宋青山和孟氏也没听着,甚至可能听着也没在意,所以才丢的。那么,去干这件事的人,真的少之又少。我心里已经知道是谁了,但是不太确定。” 苏婉疑惑的问柴米:“难道是老太太?老太太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是她胳膊折了还没好,再说她那个体格,也不太适合爬墙头的。不过不是老太太,难道是柴有德干的?” “不可能是柴老三。”柴米直接否定了:“柴老三除了喝酒就是睡觉,柴老三确实不是好人,但是他基本清醒的时候不太多,成天喝酒,迷迷瞪瞪的。再说柴老三也不需要偷鸡,他偷车连云点钱喝酒,都比偷鸡来的快。” 第三百三十章 旁观者清 很多事情,需要用旁观者的眼光去看,就会发现这件事会变得简单很多。 柴米原本是为了鸡肉在宋青山家里丢了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也就是当局者迷。 那如果换个思路,把偷东西这件事,用看热闹的思路去看,那就简单了。 这就是旁观者清。 这个问题的核心点就是故意这两个字。 普通人偷东西和故意偷东西有本质区别,普通人偷指定更需要简单好上手的。 就比如有些老头,闲的没事就去偷人家寡妇的花裤衩,没别的原因,因为寡妇没老伴的,家里一个人好欺负,也好偷,被抓了风险也小。 那故意偷,就是特意的了。 无论难不难,他都去。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柴米的话让屋里安静了下来。苏婉抱着老三,轻轻拍着,眉头还是没松开:“那…那能是谁呢?听着怪吓人的。” “姐,你说是故意的,那指定是跟咱家有仇,或者跟宋家有仇呗。”柴秀把最后一口饭扒拉进嘴里,筷子一放,“咱家仇人不多,老宅那几个算大头。宋叔…他家仇人可就多了去了,当会计的,得罪人还不正常?不过敢这么干的,胆子也忒肥了。” 柴有庆坐在炕沿,闷着头,手里的烟都快烧到手指头了也没察觉。柴米刚才那几句话,像是把他点醒了,又像是让他更迷糊了。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柴忠孝那张阴沉的脸,一会儿是王慧蓉干瘪的手,一会儿又是柴忠明那副滚刀肉的赖皮样。谁都有可能,可又都觉得不像。柴忠孝要脸面,干不出翻墙偷鸡的事;王慧蓉没那力气;柴忠明……他倒是有胆子,可也犯不着偷这么多,他一个人哪吃得完?还容易露馅。 “爸,”柴米看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语气缓了点,“兔子套整好了没?” 柴有庆这才回神,赶紧把烟屁股摁灭在炕沿底下:“啊…整…整好了。搁外头呢。你要那么大的干啥?套野猪啊?”他实在想不通,套兔子跟抓贼有啥关系。 “让你干啥就干啥,问那么多。”柴米收拾着碗筷,没再多解释,“下午你该干啥干啥去,别瞎琢磨了。这事我心里有数。” 柴有庆“嗯”了一声,没敢再问。他习惯了听柴米的安排,虽然心里还是堵得慌,但也知道瞎操心没用。他蔫蔫地起身,去院子里拾掇那些刚劈好的柴火棒子,把歪七扭八的归置整齐。 柴秀凑到柴米身边,小声道:“姐,你真知道是谁了?跟我说说呗?我保证不往外说。”她眼睛亮晶晶的,全是好奇。 柴米瞥了她一眼:“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知道。去,把老三哄睡了,下午在家呆着,别瞎跑。” 柴秀撇撇嘴,知道从柴米这儿套不出话了,只好抱起老三,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往东屋去了。 下午,柴米照旧和往常一样,谁也看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到了点,王老板那个白羽鸡仍旧正常送了过来。 仍旧还是二十只。 那些鸡送到宋秋水家里的宋秋水都有点懵了,她问柴米:“咋滴,还搁我家?” 柴米平静的说:“那要不搁哪?” “再丢了咋整?” “丢不了。”柴米趴在宋秋水耳边说道:“你别出去瞎嘞嘞,等会晚上,你这么这么整……” 柴米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随后还嘱咐道:“你就和没事人一样,可别闹腾。谁要问你,那丢鸡的事,咋样了,你就说你有钱,扛祸害。” 宋秋水倒吸一口凉气:“我扛丢他姥姥……我又不是资本家。” “丢了算我的。” “算我的我也没钱……” 柴米随后从宋秋水那里回来了。 宋秋水以为她回家了,也没多问。 柴米刚走,就有那不开眼的看热闹的假装来串门。 四五个大妈路过门口,就假装进院子看见宋秋水家里新盖的仓房。 “哎呀,秋水你可出息了。这家伙的,盖这么大库房,得花不少钱吧。” “秋水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孩子好。这大棚子盖的,亮堂。这能放不少东西了,连驴车都放下了,这要下雨阴天的,老得劲了。” “对了秋水,我早晨听说你们家那个……昨晚招了贼了?咋样了?谁干的?咋这么缺德呢?这都啥人啊,还偷你们家东西。” 宋秋水撇撇嘴:“没丢啥,他们就吵吵罢了。丢了我还能今天继续买啊……” 宋秋水说着话指着那刚送过来不久的白羽鸡:“二十只鸡,刚送过来。你们道听途说罢了……再说了,那鸡也不值钱,就算谁要吃啥的,拿走两只我也不心疼。我宋秋水现在发达了,别的不说,我都觉得刘长贵该往后退退了,我现在就算不是村里首富,我也是首富前三了。有钱……” 众人就笑。 私下里窃窃私语。 “这丫头还那样,就知道吹牛逼。还打马虎眼呢,说自己家没丢,这是怕丢人啊,连实话都不说了。” “可不是咋滴。丢了就是丢了,她还不承认。生怕别人说她丢东西了。这不是那啥来着……自己个糊弄自己呢吗?” “人要脸树要皮的,她是怕别人笑话她丢东西了,不敢说……” 众人窃窃私语,宋秋水也装看不见,一口咬定:反正我家没丢东西,顶多是记错了,闹了乌龙。 众人看破不说破,不过都觉得宋秋水确实好像有钱了,丢点东西不当回事了。 而另一边,柴米却拐了个弯,回到家骑着自行车去了镇上。 之后到了供销社买点东西。 供销社的员工正跟人聊天,看见柴米进来,笑着打招呼:“你好,要点啥?” “买点盐。”柴米说着,眼睛在货架上扫了一圈,“再…来几个最粗的捕兽夹。” “捕兽夹?”老板有点意外,“要那干啥?家里招黄鼠狼了啊?” “嗯,结实点的,越大越好。”柴米付了钱,接过盐和好几个粗糙的捕兽夹,塞进倒骑驴的车斗里,用破麻袋盖好。 回到家,天已经擦黑。柴秀正帮着苏婉烧火做饭,柴有庆蹲在牛棚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给牛添草料。看见柴米回来,他赶紧站起来,搓着手:“回来了?那捕兽夹…干啥用?” 柴米没理他,把倒骑驴推进院子放好。她走到库房后面,就是宋家后墙对着的那条窄巷子。这里平时少有人走,地上除了牲口的蹄印,就是些杂草。柴米蹲下身,借着最后一点天光,仔细看着墙根和地面。翻墙的痕迹已经不太明显了,但靠近墙根的一小片泥地上,有几个模糊的脚印,其中一个特别深,鞋底前掌似乎磨损严重,形状有点怪。柴米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大小,心里更确定了。 她站起身,对跟在后面的柴有庆说:“爸,把你弄的兔子套拿来。还有,去灶膛里扒点草木灰,要细的,多弄点。” 柴有庆虽然满肚子疑问,还是赶紧照办。他把几个用粗铁丝拧成的大号套子拿过来,又用簸箕装了满满一簸箕还带着余温的草木灰。 到了天黑了。 柴米悄悄的去了宋秋水家里,之后和宋秋水说了话,便悄悄地走到宋家后墙根下。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把那些大号捕兽夹的触发机关撑开,调整了弹簧的力度,确保足够紧,然后分散着埋在墙根下松软的泥土里,用薄薄一层浮土盖好,只露出一点点不显眼的圈口,正对着墙上可能落脚蹬踏的位置。做完这些,她又把那一簸箕草木灰,沿着墙根,均匀地、薄薄地撒了一层,特别是那几个可疑脚印附近,撒得更仔细。灰白色的细灰落在深色的泥地上,不仔细看倒也不明显。 农村确实有这个习惯,把那些烧火剩下的灰乱倒。 柴米把灰放到这里,基本上也就没人能看见下边有捕兽夹了。 随后又在旁边弄了几个兔子套。 可谓是机关重重了。 “嘶……柴米,你这整这么多,万一我爹我妈看不着踩着了,这人不废了?” “你不好不让他俩出来?”柴米说道:“对了,你二舅姥爷走了没?” “走了。”宋秋水嘿嘿嘿一笑:“那老登让我给气跑了,说这辈子不来了。” 柴米把灰撒匀实了,又捡了几块碎石头虚虚盖在捕兽夹上头,这才拍掉手上的灰土。宋秋水跟在她屁股后头,伸着脖子看那几处不起眼的陷阱,小声道:“这能行?万一夹着野猫野狗咋整?” “夹着啥算啥。”柴米语气淡得像水沟里的死水,“总比白丢二十只鸡强。对了,你家狗子今晚可整物资里边呆着,别出来,要是夹着狗子,我可赔不起。” 随后柴米又整个了绳子,上边系上几个小铃铛,一旦有人碰了捕兽夹倒了,铃铛就会响。 柴米拍掉手上的灰:“让你爹今晚别睡,在屋里等着。有动静也别冒头,等铃铛响。” 宋秋水点头:“行!我爹憋一肚子火呢,指定精神!” “狗都关好,别出声。”柴米又叮嘱一句,转身往家走。 天黑透了。 月亮被云遮住,院子里黑得厉害。 屋里灯早就灭了。 宋青山躲在炕头底下那边,闷头抽着烟,烟头在黑暗里一明一灭。“这贼啥时候来呢?万一今晚不来,咱们不是白蹲一宿了?” 孟氏攥着衣角,小声问:“秋水,你说那贼就那么不要脸,今晚还来?” 宋秋水也趴在窗边,紧张地盯着黑漆漆的后院:“妈,柴米说了,贼要是惦记上了,指定还得来。咱家库房新盖的,显眼,他尝着甜头了,能不惦记?再说了,柴米都说‘肯定来’,肯定有谱。咱就按她说的,灯也灭了,狗也关好了,爹也猫这儿了,就等着铃铛响呗。” 宋青山把烟头狠狠摁在炕沿下的砖缝里,发出滋啦一声轻响:“哼,有谱?我看是瞎折腾!那捕兽夹是闹着玩的?夹着人腿脚就废了!”话虽这么说,他身子却往前倾了倾,耳朵竖得更高了,眼睛死死盯着窗外。 夜,死寂。 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更衬得院子里静得吓人。 时间一点点爬过,每一分都像拉长的皮筋。 宋青山听着自己粗重的呼吸,感觉那贼今晚怕是不会来了。 他刚想活动下蹲麻的腿脚...... “嗷!!!”一声变了调的、非人般的惨嚎瞬间撕裂了宁静!那声音充满剧痛和惊骇,尖锐得能刺破耳膜,在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 “夹住了!”宋秋水猛地从炕上弹起来。 “我的娘啊!”孟氏腿一软,差点坐地上。“咋感觉比夹到我自己个的腿都疼呢.......” 这声惨叫,瞬间让宋秋水一家人都精神起来了。 宋青山骂骂咧咧的拿着手里的一根棍子,随后拿着手电筒,蹭的一下,就出去了。 宋秋水也忙着往外跑。 结果却被孟氏一把拉住:“秋水,你别去了,都不知道那贼是谁,万一他被夹住了,下了狠手,碰着你咋整?” 孟氏是担心宋秋水万一被贼给伤着,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宋秋水虽然比病秧子柴敏身体好一些,但是也是瘦瘦弱弱的,属于那种骨感的人。 身上也没多少肉,重活也做不了。 典型的一个“小家碧玉”,抓贼这种事,她身体太弱,万一那人困兽犹斗,免不了要挣扎。 谁知道小偷有没有带家伙啥的...... “哎呀,妈呀,没事的。这边这么大动静,一会儿柴米他们也来。再说了,咱家出事,我二叔他们还有咱们个人家这些人,都能来的。没事的……” 宋秋水说着就出去了。 孟氏看拦不住宋秋水,便自己也跟着出去了。 宋家院子大,也够宽敞。 屋子后边其实也挺大的,而且由于家里几口人都不怎么干活,也没怎么堆太多柴火。 空空荡荡的。 宋青山奔出来之后,拿着手电就跑到了后院。 果然,一个人弓着身子,手使劲的掰那个捕兽夹呢。 疼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连宋青山听着都觉得瘆人。 第三百三十一章 腿基本瘸了 “我的腿……” 在黑暗里。 那人惨叫不止。 捕兽夹后世已经成为明确禁止使用的的东西的,主要就是它相对比较残忍。踩上之后,越挣扎,它会越紧一些。 如果时间一久,基本上踩中了捕兽夹的动物,腿就废了,随后也会失血过多死的。 宋青山的手电筒照到那个人的脸的时候。 他整个人都有点茫然了。 “柴有福?!”宋青山倒抽一口冷气,手电光都抖了三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真是你干的?!怎么…怎么是你?!”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蜷在地上、腿上夹着捕兽夹哀嚎的贼,竟会是柴有福——他弟弟宋青书的女婿,柴米那个病秧子堂妹柴敏的亲爹! 宋青山是不明白,谁偷自己家东西也轮不到柴有福啊...... 柴有福不缺吃不缺穿的,赚的工资也可以,指定不是穷的不行,吃不起东西了的那种,必须出来偷吃的的主。 就比如宋秋水她二舅姥爷孟铁山,那就是已经穷的吃不上饭了,到处要饭吃。所以如果是孟铁山那种,亦或是像如今的王慧蓉偷东西,那都是有情可原的。 起码,有个词语偷的借口。 不偷东西吃,那就会饿死了。 但是柴有福显然不属于这种。 另外就是宋青山和柴有福几乎没有任何个人恩怨在里边。 虽然宋青山因为宋秋萍的问题同为半个亲家的身份,也给过柴有福几个大嘴巴子。 但是,那都是因为自己侄女。他本身和柴有福是没有什么不对付的地方。 再说了,当年柴有福和宋秋萍结婚的时候,宋青山其实也是相对支持的。可以说,有恩情于柴有福的。 所以,宋青山现在的感觉就特别奇怪。 这特么恩将仇报? 自己侄女女婿,来偷自己家东西,恶心自己来了? 柴有福整个人蜷在地上,两只手死命抠着夹在他小腿上的大号捕兽夹,铁齿咬进肉里,血糊糊一片。他疼得脸都变形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听见宋青山的吼声,吓得浑身一哆嗦,抬眼对上那刺眼的光,更是魂飞魄散。 “疼…疼死我了!松…松开!青山叔…快…快救救我!腿…腿要断了啊!”柴有福嚎得变了调,声音里全是恐惧和痛苦。 柴有福是真疼,虽说穿着裤子,但是那捕兽夹的威力还是比较大的。 他现在疼的根本掰不开了。 宋秋水跑了过来,一看竟然是柴有福,顿时翻着白眼,一口唾沫差点啐他脸上,眼睛瞪得溜圆:“救你?救你个屁!活该!让你偷!二十只鸡啊!柴有福,你他妈属黄皮子的?连盆端?你咋不把我们家房子也扛走呢?你…你可是我二叔的女婿啊!你闺女柴敏知道她爹干这个吗?” 她特意点出了柴有福尴尬的身份。 “不是你咋想的呢?你还是老师,家里还有个学生,之后你还是我姐夫,你特么偷东西,偷到你叔伯老丈人家来了?你特么想吃肉你说话啊,我特么给你送过去,喂死你都行。” 孟氏跟过来,一瞅是柴有福,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拍着大腿:“老天爷…咋…咋是你?!柴有福?!你…你咋能干出这事?!你这…这让你老丈人和他家那口子脸往哪搁?让柴敏那孩子以后咋做人?!” “不…不是!婶儿…误会!真误会!”柴有福疼得直抽抽,还在嘴硬,试图蒙混过关,“我…我喝多了…走岔道了…我寻思我自己家呢…哎呦我的腿啊!” “放你娘的罗圈屁!”宋青山手里的棒子“咚”一声杵在地上,泥点子溅了柴有福一脸,怒火中烧,“你家在西头!你他妈翻我家后墙?还踩夹子上?鬼扯也得找个像样的!柴有福,你可是我们老宋家的亲戚!” 实际也确实如此,柴有福家和宋青山家离得很远,都活了三四十岁的人了,走错道,找错家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宋青山是很生气的。 而且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好了。 贼是抓住了。 特么的,是自己个叔伯女婿…… 宋青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场面确实太特么尴尬了。 这边动静太大,左邻右舍的灯陆续亮了。 好多人都过来看热闹了,一个个的拿着手电,来看看到底啥情况。 刘长贵趿拉着鞋,披着褂子第一个冲进后院,手电光一晃,看清地上的人,眼珠子瞪得溜圆,脱口而出:“柴有福?!怎么是你小子?!你…你偷宋会计家的鸡?!你这…你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作为村长,他瞬间想到了柴有福是宋青书女婿这层关系,这事儿性质更复杂了。 当然了,刘长贵此刻出现就挺突兀的。 他家离得更远,但是来的最早。 只能说刘长贵是有备而来。 而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他今晚被柴米请去喝茶。 直接喝到半夜。 刘长贵问柴米为啥,柴米说等着让他去抓贼…… 而,现在贼有了…… “起来起来,这到底是啥误会?” 柴有福一看村长都来了,彻底慌了神,挣扎着想爬起来,可腿上的捕兽夹纹丝不动,反而扯得他杀猪般惨叫:“村长!村长救命啊!宋青山他们家…他们下夹子害人!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宋秋水气得跳脚:“呸!不下夹子等着你再把今天新买的二十只鸡也偷走?你还有脸喊害人?贼喊捉贼!柴有福,你丢不丢人!柴敏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刘长贵脸色铁青,蹲下身扒拉一下那冰冷的捕兽夹,又看看柴有福腿上深可见骨的伤,眉头拧成了疙瘩:“老宋!赶紧的,找家伙事儿,先把这玩意儿给他弄开!再夹下去,这条腿真废了!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语气里透着无奈和恼火,柴有福的身份让这事变得棘手。 这特么纯亲戚啊,没法整。 其实刘长贵一直以为是柴有德偷的呢,那还好处理点。 但是,这是柴有福干的,就很尴尬。 宋青山还在气头上,指着柴有福骂:“废了活该!偷东西的时候咋不想想后果?不想想你闺女柴敏?!” “废了更麻烦!”刘长贵吼了一嗓子,也是被这情况气着了,“他废了你给他养老送终啊?还是让他老丈人宋青书养啊?赶紧的!先把夹子弄开再说!” “好歹是你侄女女婿,这腿折了,侄女你咋和你侄女见面?” 宋青山这才骂骂咧咧地回屋找工具。孟氏看着那血呼啦的腿,又气又怕,扭过头去,嘴里念叨:“造孽啊…怎么是他…青书家这脸可往哪放…” 邻居们围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声音里都带着难以置信。 “啧啧,真是柴有福啊?他不是宋青书的女婿吗?平时看着蔫了吧唧,胆儿这么肥?偷到亲家大哥头上了?” “穷疯了吧?二十只鸡,他也真敢下手!柴敏那丫头念书钱不够了?” “这夹子…看着就吓人,宋会计家这回是真狠了心…可这贼是柴有福…唉,青书家知道了可咋整?” “谁说不是呢,这都叫什么事儿?女婿偷大伯哥亲家的鸡?宋家这脸…” 柴有福听着议论,特别是听到“宋青书女婿”、“柴敏”这些字眼,又疼又臊,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呻吟声里都带了哭腔。 宋青山拿着把大号的老虎钳和撬棍回来,跟刘长贵两人费了老鼻子劲,叮咣五四一阵响,总算把那要命的捕兽夹撬开了。柴有福的小腿一片血肉模糊,骨头露没露出来看不清,但肯定伤得不轻,这条腿,短期是好不了了。 “来几个人!”刘长贵朝人群外喊,“去!套车!送乡卫生院!快点儿!” 几个小伙子挤进来,一看柴有福那惨样,也吓了一跳,赶紧应声去套车。 柴有福瘫在地上,像条死狗,嘴里还在哼哼唧唧,带着哭腔:“疼…疼死我了…宋叔…村长…我错了…真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了…看在柴敏的份上…别跟别人说了…我真是走错道了,就迷迷糊糊进来了………” “糊涂?”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人群自动分开条缝,柴米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先扫过柴有福那条血肉模糊的小腿,又看了看地上的捕兽夹和旁边撒开的草木灰,最后落在柴有福那张惨白、涕泪横流的脸上。 “二叔,昨晚翻墙的时候,没踩着我特意撒的草木灰看脚印吧?你这只脚底板磨秃噜的胶鞋,踩上去,印子可清楚得很,跟昨天丢鸡的脚印可一样啊。”柴米的声音不高,却点明了证据确凿。 柴有福惊恐地瞪大眼睛,但是没有言语,反正死不承认。 今天毕竟没抓住他抓鸡的现场,他就说自己走错了。 别人信不信无所谓了,反正别人也不可能信得。 但是,柴有福只能这么说。 柴米看向刘长贵,语气平稳:“村长,人赃并获,还抵赖不了吧?脚印对上了,人也在现场抓了现行。” 刘长贵重重叹了口气,看着狼狈不堪的柴有福,又气又无奈:“抵赖个屁!铁板钉钉了!” “我真走错道了,我就看着一个白胡子老头领着我……” 刘长贵重重叹了口气,看着狼狈不堪的柴有福,又气又无奈:“还特么抵赖?抵赖个屁!铁板钉钉的事你还撒谎!”他瞪着柴有福,“说!偷的鸡呢?藏哪儿了?赶紧交代!” 柴有福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吃…吃了…” “放屁!”宋秋水冲过来,“二十只鸡!你属猪八戒的?一晚上全造了?骨头呢?鸡毛呢?柴有福,你糊弄鬼呢!” “埋…埋河套边林子了…”柴有福扛不住压力,小声嘟囔,疼得直抽气,彻底认栽了。 “埋了?!”宋青山火又上来了,指着柴有福,“你个败家玩意儿!偷了不吃你埋了?!你…你真是…”他气得说不出话,想到弟弟宋青书,更是窝火。 柴米冷笑一声:“埋了?是怕露馅吧。二十只收拾干净的鸡,突然出现在你家,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埋了,死无对证。可惜,还贪心不足,今晚又想来。”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柴有福,“二叔,你这腿,算是把自己彻底搭进去了。” 众人把驴车赶到了后院门口。刘长贵指挥着几个年轻后生:“搭把手!把他抬车上去!轻点!秋水,你也跟着去卫生院!这医药费…” 他狠狠瞪了一眼烂泥似的柴有福,后半句没说出来——这烂摊子,柴有福自己和他老丈人家都得兜着。 宋秋水不情愿:“凭啥我去?脏了我的眼!看着他就来气!” “你去看着点!该垫的…先记着账!回头再算!”刘长贵没好气地说,又转向柴米和宋青山,语气带着询问和一丝棘手,“老宋,柴米,这事…你们看咋办?是送派出所,还是…毕竟是青书的女婿…” 他暗示着宋青书这层关系,希望听听他们的态度。 人群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柴米身上,等着她的决断。 柴有福一听“派出所”,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疼了,挣扎着解释:“我这……哎……” 柴有福没啥说的。 柴米撇撇嘴:“报啥派出所啊,去医院吧。没准是我二叔真撞着谁邪了,你没看着我二叔都嘴歪眼斜口吐白沫了……” 柴有福确实现在口吐白沫,嘴歪眼斜。 但是很显然,那是疼的。 这个疼,是真疼。 众人看柴米这么说,也就不再计较了,拉着驴车上的柴有福去乡里的卫生院了。 随后大家伙才慢慢的离开。 宋秋水嘿嘿嘿的笑着,低头走到柴米身边:“嘿嘿嘿,柴米牛啊。” “不是,你二叔这回得遭老罪了。那驴车贼特么慢,走到卫生院,发现卫生院半夜还不开门。再特么去医院,还没车了……这要驴车走到县医院,起码快天亮了。别的不说,这腿即使不彻底废了,也得休息个三个月两个月的。” “呵呵,那是他自作自受。我已经很仁慈了。”柴米不满的说道:“我特么没计较他偷鸡就不错了。他啥样,那都是他自找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忧虑 柴米倒是早就猜到了是柴有福干的了。 能同时满足和宋秋水还有自己不对付的,就只有柴有福了。 其他人,根本不具备这个条件。 就比如王慧蓉,她无论怎么闹腾,也顶多去柴米家闹。 这个世界,有因有果的,没那么多仇恨。人心向善…… 当然了,老柴家除外。 老柴家的人,都特别抽象。 柴米也没和宋秋水说太多的话,只是说道:“你一会儿早点睡吧,让你熬了一夜。明天早晨还要早起,中午睡一觉才行。后天学校那边就放暑假了,估摸要个把月的才能开学。到时候,好好歇两天。” 宋秋水点点头:“好。” 宋秋水便回去睡觉了,宋青山和孟氏把柴米送到门口,柴米随后自顾自的回家了。 到了家发现,刘长贵还在…… 本来今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柴米让柴秀就把刘长贵给请来了,请他准备去老宋家看热闹。 九点多请来的,热闹十二点多才看上。 这中间,刘长贵抽了两包烟,喝了三壶茶。 “哎……”没等柴米说啥,刘长贵先是叹了口气说道:“柴米,你是不是老早就知道是你二叔?” 刘长贵也不傻,虽然柴米叫他来,并没有告诉他,这个贼是谁。 但是刘长贵一到了现场就明白了,柴米应该是很早就知道了。 叫他去,其实就是怕宋青山把柴有福给打死了,那就不太好了。 以这次丢这么多鸡的性质来看,宋青山的愤怒程度还是很大的,如果刘长贵不去拉架,极有可能做点出格的事情。 “我哪知道。我可没有前后眼……我就是知道,这家伙纯属没事找茬的。第一次偷了,宋秋水不声张,没丢人。他指定还会第二次去的。目的呢,并不是为了那点肉,也不是为了钱,就是纯没事想看看宋青山的笑话……” 柴米说着还又给刘长贵点上了一根:“你这烟瘾有点离谱了。这一根接着一根的,也不怕抽死了。” 刘长贵叼着烟,也不说话。 一旁的柴有庆也点上了一根,脸色看不出来喜怒哀乐。 现在,很好。 老柴家这几个人,除了丢人现眼的,蹲笆篱子的,腿折的,上吊的,跑路的,和柴家断绝父女关系的,就剩下自己了。 柴有庆不敢说什么了。 他生怕自己有一天,也突然就身败名裂了。 “柴米,你去睡吧。明天还得出摊,等会睡太晚不好。”苏婉也在,老三早就和柴秀睡着了。 “不困。还行,过几天学生放假的时候,我好好歇两天。他们放假,咱们也就快秋收了。”柴米倒也不是很困。 对于这次把柴有福抓个现行,她也并不是很开心。 只是有点无奈。 柴有福这么干,除了恶心人,并没太大用。 人,他是恶心到了。 但是柴米也反过来不动声色的恶心他。 柴有福其实如果今晚去老宋家,那结果不是让兔子套给套上,就是让捕兽夹给夹住。 柴米准备那么多玩意,总有一个能逮住他。 现在柴有福那腿让捕兽夹给夹住了,倒不至于骨断筋连那种,不过也好不到哪去。 而且柴米又特意提前让宋秋水安排人,整了一头老驴车,轱辘也不太好了,驴子也不咋地,慢悠悠的让他在道上疼去吧。 疼完了,到了乡里卫生院一看,还没人。 之后再去县里。 疼个四五个小时,还是晚上,够他受得。 当时柴有福也是没办法,正常应该是先止血,之后缠上纱布,再整点什么云南白药一类的,之后吃两片安乃近,再去医院。 但是,当时的情况,柴有福丢人现眼的,只能听之任之了。 “你二叔也真是的,我是想不明白。他图啥呢?”苏婉一副有点不可思议的感觉:“半夜三更偷那玩意去,他也不缺吃喝。这明天早晨起来,全村都知道了,他这名声毁了。” “看着的人,不太多……”柴米笑道:“就周围那些人。” “那小卖部旁边都快赶上咱们村的情报站了。周围住的那几户人家,那就是情报员,他们几个知道了,几基本上全村除了三岁小孩,就都知道了。”苏婉说道:“他以后还咋当老师呢?教书育人的人,之后他还去偷东西。这个就很不好……” “小学放暑假,他闲的没事锻炼身体呗。”柴米笑了:“我二叔脸皮厚,无所谓的。啥丑事他都经历过,免疫了。我奶奶去他家,他闭门不见的时候,也没人说他。” 确实,头几天的时候,王慧蓉因为饿了,来柴米家闹过一次,那次柴米没在家,后来柴秀还给了老太太一袋白面一袋大米的。虽说极不情愿,总也没让老太太饿死。 如果是柴米在家,可能王慧蓉便不敢来。这个也算是阴差阳错了。 王慧蓉自然不可能只来柴米家,不去柴米二叔家的。 结果,王慧蓉被柴有福拒之门外,如何敲门都不开。 当时也算闹的挺厉害的。 过后村里便有人议论纷纷,说柴有福有一些不咋地。 好歹是亲妈,无论有多大的错,现在要饿死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饿死了。 当然了,柴有福也不出门,也不听。 刘长贵抽完一根烟,似乎还打算喝点茶。 柴米一看时间:臥槽!都快一点多了,这刘长贵屁股是真沉。 柴米还特意盯着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歪歪斜斜地爬过了一点。 她直接打断了刘长贵想再倒茶的手:“叔,这都后半夜了,你那茶杯底都快让我家茶叶沫子糊严实了。咋的,今晚打算跟我家炕头挤挤?” 刘长贵被噎了一下,讪讪地放下茶杯,手指头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着:“咳…柴米,你看你这话说的。叔这不是…这不是心里头不踏实嘛。” “不踏实啥?”柴米眼皮都没抬,把桌上散落的烟灰扫进簸箕里,“贼抓着了,该送医院送医院,该丢人现眼他也丢完了。您这村长大人,还搁这儿坐镇指挥啥呢?指挥我家耗子洞啊?” “啧,你这孩子,说话老这么冲。”刘长贵搓了把脸,像是下了决心,“柴米,咱爷俩说点实在的。柴有福这事儿…你打算咋整?” 柴米终于抬眼看他,眼神平静得有点瘆人:“我能咋整?腿是他自己个儿踩夹子上的,鸡是他自己个儿偷的。咋,村长还怕我半夜摸去医院,把他另一条腿也敲折了?” “哎呦我的祖宗!”刘长贵差点跳起来,“你这说的啥话!我是那意思吗?我是说…这事儿,它…它影响不好!” “影响不好?”柴米嗤笑一声,“他偷东西的时候咋不怕影响不好?这会儿知道要脸了?晚了!全村老少都看见了,在人家后院抓的现行,血呼啦的,想捂都捂不住。” 刘长贵急得直拍大腿:“不是捂!是…是后续咋处理?医药费谁掏?你二婶不得炸啊……他柴有福好歹是个公家人,是老师!这要是真捅到上面去,他那饭碗还要不要了?还有宋青书那头…那毕竟是宋会计的亲兄弟,柴有福是他亲女婿!这关系…这关系它拧巴啊!” 柴米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拧巴?拧巴也是他柴有福自个儿拧巴出来的。他偷鸡的时候,想过宋青书是他老丈人?想过宋会计是他亲家大哥?想过他闺女柴敏还在念书要脸面?他啥都没想,就想着怎么恶心人,怎么让我们下不来台!现在腿瘸了,知道要脸了?晚了!” “话是这么说,可…”刘长贵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柴米,听叔一句劝。这事儿,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宋会计脸上无光,宋青书家更是抬不起头。柴敏那孩子…多好的闺女,摊上这么个爹,以后还咋在村里抬头?咱能不能…大事化小?” 柴米放下杯子,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咋化?村长给出个章程?是让我跟宋叔说,那二十只鸡就当喂狗了?还是让我去跟宋青书说,他女婿腿瘸了活该,偷鸡的事咱就当没发生过?” 刘长贵被她堵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你…你看你这丫头!叔是那个意思吗?叔的意思是…能不能…别上升到他工作的事,大伙帮他瞒一瞒,以后要是别有用心的人,去举报他这个事,咱们帮他撒个谎,就说他真冲着啥了,走错道了……要不他饭碗砸了,他们家也就废了,对你影响也不太好……你看这么样行不?” 柴米想了想:“就怕他死不悔改吧。再说这事我说的也不算,你得问问宋秋水的态度,她能听你的?” “那…那你说咋办?”刘长贵彻底没辙了,摊着手。 “不怎么办。”柴米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茶杯茶壶,动作利落,“该送医院送医院,该治腿治腿。医药费?他自己偷鸡挣去!至别的………”她顿了顿,看向刘长贵,“那是宋叔家的事。丢的是他家的鸡,抓的是他家的贼。我这个外人,顶多算个帮忙的。你啊,这一天也是闲的……也别在我这儿费唾沫星子了,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跟宋青书透这个信儿。他那个女婿,这会儿估摸着正在驴车上嚎呢。” 刘长贵和稀泥的性格,并非更偏向谁。 只要把大事化小,就成。 刘长贵被她噎得哑口无言,知道再待下去也没用,只得悻悻地站起身:“行…行吧。柴米,你…你这话在理。这事儿,说到底还得看老宋的意思。唉…这叫什么事儿啊!”他摇着头,唉声叹气地往外走。 柴有庆一直闷头抽烟,这会儿才闷闷地开口:“村长…慢走。” 刘长贵摆摆手,背影消失在黑漆漆的院门口。 苏婉这才敢出声,忧心忡忡:“…这事儿…真不管了?柴有福那腿…看着可挺吓人。” 柴米把最后一个茶杯摞好:“管?我管他个腿!他自己作的孽,疼死也活该。妈,睡觉去,明儿还一堆事呢。” 苏婉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抱着老三进了里屋。 柴有庆掐灭了烟头,也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柴米…那…那兔子套和夹子…还收不?” “收啥?”柴米瞥他一眼,“就扔那儿。让村里人都看看,敢翻宋会计家墙头的,是啥下场。” 柴有庆“哦”了一声,也蔫头耷脑地睡觉了。 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柴米和宋秋水照常出摊。村里果然已经传开了,说啥的都有。 “听说了吗?昨晚上宋会计家可热闹了!” “咋没听说!抓现行了!柴有福!嘿,真没想到是他!” “啧啧,平时看着蔫了吧唧的,胆子不小啊!翻墙偷鸡,还让捕兽夹逮个正着!” “那腿听说夹得血糊啦的,骨头都露出来了!送卫生院都没开门,又往县里拉,折腾半宿!” “该!让他偷!宋会计家也够狠的,下那么大的夹子!” “狠啥?换你被偷二十只鸡试试?没打死他都算仁义!” “也是…哎,你们说,柴有福图啥啊?他家也不缺那口吃的。” “图啥?图恶心人呗!宋会计是柴米那边的亲家,柴有福是宋青书那边的女婿,这关系本来就别扭!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呢!” 今天出摊卖的挺快,不过柴米和宋秋水其实都困得不行。 收了摊的时候,两个人的黑眼圈都干出来了。 也不耽搁,直接回家。 路上宋秋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忍不住问,“哎,柴米,你说柴有福那腿…真能废了不?” “废不废的,看他造化。反正够他喝一壶的。对了,你爹妈昨晚后半夜才睡吧?今天精神头咋样?” “别提了!”宋秋水翻了个白眼,“我爹气得后半夜还在炕上烙饼,我妈也是唉声叹气的。早晨起来,眼圈都是黑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摊上这么个亲戚,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二叔家现在还不知道咋样呢,估计也炸锅了。” 宋秋水叹了口气:“我不怕别的,我怕我二叔说啥。他虽然看不上柴有福吧,但是好歹就这么一个女婿。” “难啊。” 第三百三十三章 二婶 柴米和宋秋水刚到家,把东西准备放宋秋水家里的库房,还没进门,就听见有人在说话。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那是我女婿!现在腿都快废了!躺在县医院里疼得直打滚!你们家宋秋水…她怎么能下那么狠的手啊!那捕兽夹是能随便下的吗?这不是要人命吗?!” 宋青山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太清,似乎是在辩解。 “狠手?”宋秋水一步跨进院子,立刻就毛了,骂骂咧咧的说道:“二叔,你这不是特么闲的没事来找茬呢吗?咋滴,我堂姐给你压力了?让你来的?” 正常来说,宋青书指定不会来的。 他们兄弟关系还是很好的。 平日也特别好。 当然了,这事多少有点大了。宋秋水想都不用想,那指定是那边宋秋萍回娘家逼逼叨叨了。 宋青书便来找宋青山说道说道了。 “二叔,不是我说你,你老大不小的,啥事你都掺和呢?那捕兽夹,是下给翻墙偷鸡的贼的。谁让他柴有福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非要去翻我家的后墙?还专挑人家刚丢了二十只鸡的当口?他要是不做贼,那夹子能夹着他?” 宋青书猛地转过身,眼睛通红,指着宋秋水:“你…你!宋秋水!就算他偷鸡不对,你也不能…不能这么害人啊!那腿要是真废了,你让他以后怎么活?柴敏怎么办?” “二叔。”宋秋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都笑了:“咋滴?让我养他啊,我自己还养不活自己呢。他自己整得怪谁啊。爱咋咋地,大不了让我堂姐换个女婿……这世界男人不有的是……” 宋青书被她堵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你…别胡说八道的!那…那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整啊!” “往死里整?”宋秋水冷笑,“二叔,您觉得我要是真想整死他,他还能有命在驴车上嚎半宿?捕兽夹是死的,人是活的。他要不是做贼心虚,深更半夜翻墙头,能踩上?这事儿,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贪心不足,手欠脚贱!怪不着别人心狠!” 宋青书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最后只能一跺脚,带着哭腔对宋青山喊:“大哥!你看看!你看看你闺女!她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宋青山蹲在墙角,抱着头,瓮声瓮气地说:“青书…这事儿…是柴有福不对在先…宋秋水她…也是为了帮老宋家抓贼…” “抓贼?”宋青书的声音陡然拔高:“抓贼就要把人弄残废吗?秋萍说这事,没人管,她就去乡里告状。” 他说着,转身就要往外冲。 柴米走过去,一步挡在他面前,声:“大老宋,我二婶糊涂,你也糊涂?你要去告,尽管去。派出所的大门敞开着。不过,我提醒您一句。柴有福入室盗窃,人赃并获,证据确凿。宋会计家后院的脚印和他昨晚踩的夹子上的脚印一模一样,乡里技术员来了就能验出来。他这伤,是盗窃过程中自己造成的。你去告,告我们什么?告我们抓贼抓得太准?还是告那捕兽夹没长眼睛,夹错了人?” 宋青书猛地顿住脚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柴米的话像一盆冰水,直接让他冷静了不少。 宋秋水也说道:“二叔,不是你咋想的呢?你还想把这事儿,闹大了?丢人的是谁?是柴有福!是他这个当老师的贼!还有做贼女婿的老丈人!还有柴敏…您想让她在学校里,被人指着脊梁骨说‘她爸是个偷鸡贼,还让人夹瘸了腿’吗?” 宋青书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 “那…那你说…咋办?”宋青书的声音彻底垮了,人也有点茫然。“你堂姐还在家呢……哎,我咋和她说啊。” “该吃吃,该喝喝。你快回家吧,要不回头我让我奶奶评评理?”宋秋水撇着嘴不满:“你还找我爹,我没去找你就不错了。行了行了,该干啥干啥去。你有这功夫,不如带点啥,上医院看看他去。” 宋秋水不再看他,转头对宋青山说:“爸,去把后院的兔子套和剩下的夹子收了。事儿了了,留着晦气。” 她说完,转身进了屋,留下院子里一片死寂。 宋青书在原地站了半晌,随后叹了口气:“都什么事啊。” 走最后走了,打算先回去安慰安慰自己闺女,再去医院看看, 宋秋萍一大早就来家里哭了,他这个当爹的也没法。 宋青书是不想来的,但是没办法。 来了又被怼了几句,心里憋屈。 而且还是没啥办法,就很愁。 柴米也不想和他们纠缠太多,随后自顾自的回家,做了午饭,之后睡了一觉。 醒了之后,精神头好了一些,柴米简单洗漱了一下。 她现在头发又略微长了一些,洗头发就成了最难熬的一件事情了,若是剪短了一些,她又有一些舍不得。 洗漱好了,柴米把头发盘上,准备剁一些饺子馅,明天包饺子用。 苏婉也过来帮忙洗一下白菜。,柴秀无聊,假装帮着择菜。 柴米刚把菜刀磨利索,院门外就传来二婶宋秋萍带着哭腔的嚎:“柴米!柴米你出来!你们老柴家没一个好人啊!有福好歹是你亲二叔啊!你们咋能下这死手啊!” 苏婉手里的白菜帮子掉进水盆,溅起一片水花,脸都白了:“她…她二婶咋来了…” “来的正好。”柴米说道:“早晚要来,早来早利索。去看看我二审说啥.”。 柴秀机灵,麻溜地放下手里的活跟了出去。 院门拉开,宋秋萍头发散乱,眼睛肿得像桃,一见柴米,那哭声更尖利了:“柴米!你二叔那腿…那腿都快让夹子铰断了!你们心咋这么狠呐!他再不对,你也不能往死里整他啊!” 柴米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眼皮都没多抬一下:“二婶,话得说清楚。夹子是下给半夜翻墙偷鸡的贼的。二叔要是不翻宋会计家的墙,不偷那二十只鸡,那夹子再厉害,也夹不着个本分人吧?” 宋秋萍被堵得一噎,随即拍着大腿哭喊:“谁偷鸡了?谁看见了?他…他就是喝多了走迷糊了!你们这是存心害人!我告诉你柴米,有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跟你没完!” “跟我没完?”柴米嗤笑一声,“二婶,你该找的是下夹子的老宋家,是挨偷的苦主宋会计。你跑我这嚎,找错庙门了吧?还是说,你觉着是我撺掇二叔半夜去翻人家墙头的?” “你!”宋秋萍脸涨得通红,“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们…” “要不是我们啥?”柴秀从柴米身后探出个小脑袋,脆生生地插话,“二婶,二叔昨晚翻墙踩夹子,大伙可都瞧见了,裤腿上还沾着宋家后院新撒的草木灰呢。他要不心虚,跑啥呀?还跑那么快,踩夹子上都刹不住脚?” 邻居们听见动静,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指指点点。 “就是啊秋萍,这事儿…确实是柴有福不占理。” “偷东西还让人抓了现行,腿伤了也是自己作的…” “老师当小偷,啧啧……” 宋秋萍被这些议论臊得脸皮发烫,声音矮了半截,可还是硬撑着:“那…那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打啊!那捕兽夹多狠的东西!现在人躺在医院,接骨头要钱,打针吃药要钱,家里哪还有钱啊!柴米,你…你现在不是挣钱了吗?你二叔怎么说也是你长辈,你总不能眼看着不管吧?”。 她说着,又抹起了眼泪,这回带上了哀求的意思。 柴米还没开口,柴秀又抢了话头:“二婶,账可不是这么算的。二叔偷那二十只鸡,连盆端走的,那是我们家明天要卖的本钱。这钱谁赔?宋会计家库房新盖好就招贼,这晦气谁担?我们还没找二叔说道说道呢,你倒先来要医药费了?合着当贼没成本,失手了还得苦主倒贴钱治伤?” 宋秋萍被柴秀这连珠炮似的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哆嗦着:“那…那…” 苏婉在院子里听着,实在忍不住,怯怯地走出来,小声劝:“她二婶…要不…要不先紧着有福的伤…钱的事…缓缓再说?柴米她们…也不容易…” “妈!”柴米打断她,“这事儿您别掺和。” 她目光转向宋秋萍,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家的事:“二婶,药费,一分没有。你要真没钱,想借点钱给我二叔看病啥的,这个我有。” 借钱是可以的,讹钱指定不行。 看柴米这么说,宋秋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彻底没了撒泼的底气,只剩下哭嚎。 “你们…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啊…有福倒了,家里可咋活啊…” “二婶,你说我二叔糊涂了,偷东西了,我们都没计较什么。既没有去报警,也没说打骂什么的,还好心好意的送我二叔去了医院。不是,这都不行?你还想咋滴呢?”柴米也有一些不耐烦了。 这事,总不能自己花钱给柴有福看病去吧。 柴米已经很给柴有福面子了,若是换成别人,恐怕早就报警送进去了。 要知道,那些鸡肉总也值个三四百块钱,这个数额,在这个年代还是很大的。 多了没有,拘留起码是够半个月的。 “好歹是你亲二叔”宋秋萍说道。 “那这样吧.”柴米拿出来二十块钱,递给宋秋萍:“我实在太忙,这点钱就当给我二叔买点水果了。” 宋秋萍被弄的没有办法,也没有接钱,气呼呼的走了。 看着宋秋萍跌跌撞撞跑走的背影,让门口看热闹的邻居们议论纷纷,嗡嗡声像炸了锅的蜜蜂。 “啧啧,真是没理还赖三分…” “当老师的偷鸡,腿瘸了也是活该!” “柴米这丫头,嘴皮子是真利索,一点亏不吃…” 柴米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议论,转身对探头探脑的柴秀说:“看啥?回家,择你的菜去。”柴秀吐了吐舌头,赶紧缩回院子里。 柴米关上院门,隔绝了外面的嘈杂。 苏婉站在水盆边,脸色依旧有些发白,手里捏着湿漉漉的白菜帮子,惴惴不安地问:“你二叔这也是糊涂.这…这名声传出去多不好听…” “妈,您甭担心。”柴米走过去,重新拿起磨好的菜刀,语气平静:“他才不糊涂呢,他怎么不去别人家找事呢?还不是闲的没事,听了病秧子回家告状,他这个当爹的想出头罢了。加上上次,宋秋水跑他们家门口磕碜他,他这是怀恨在心,才这么干的。” 苏婉看着女儿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稍微安定了些,只是叹了口气:“唉,都是亲戚,弄成这样………” 柴米叹了口气,也觉得爸妈好像不太好做。 柴家就是这么个情况,乱七八糟的。 虽然前世柴有福也并非好人,这这辈子也是,但是算不得太坏的人。 如果柴米把事情搞得特别僵硬,也并非很好。 “这么的吧。”柴米招呼了一下在屋里待着装死的柴有庆:“爸,你出来。” 柴有庆刚刚也在家,但是不太好意思出来,就在屋里装死来着。 这会儿听着柴米叫他,柴有庆便出来了。 柴米这次从兜里拿了一些钱出来,数出来二百块钱。之后又拿出来五十给苏婉。 “爸,这二百到时候你给我二叔吧。妈,这五十,你买点东西。”柴米说着把钱给了他俩:“你俩一会儿,去医院看看他吧。就那么回事了。” 柴米是不想去的。 “那行吧。”苏婉对这个事的态度还算可以,虽然不太满意,但是上次她住院的时候,宋秋萍两口子也是去了的。 所以就当是还个人情了。 柴有庆倒是觉得去看看更好一些。 柴米也不想说太多,明天又打算少卖一些东西。故而也就没怎么在意,自己继续剁菜什么的。 柴有庆和苏婉换了干净的衣服,随后也就出门了,至于坐车什么的,柴米也没有问。 由于柴有庆走了,到了傍晚的时候,柴米便让柴秀去喂牛。 结果,不一会儿柴秀噔噔噔的跑了回来:“姐,那牛犊拉水了,还带着血呢……” 第三百三十四章 要死了 柴米一听牛犊这个状态,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急匆匆的便去了牛棚。 到了牛棚一看,小牛趴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眼睛都有点直了。 旁边全是清一色的如同水状的粪便,还有一些带着零星的血丝。 “妈的,真恶心。”柴米骂道。 不过柴米并不是说牛弄的,而是骂人。 “成天扯闲犊子一愣一愣的,干点正经事,全特么完犊子。真特么和宋秋水说她爹差不多了,啥也不是,还特么不是委屈,就是犟嘴。” 柴秀自然知道柴米说的是柴有庆了。 本来喂牛的活,是交给了柴有庆干的。结果,这牛犊都快死了,柴有庆一个屁都没有。 要么是瞎,要么是真瞎。 反而是他成天管这个管那个的,别人干活他就去凑热闹,假装他也干点。 他自己的活,他干的是一塌糊涂。 怎么形容呢…… 烂泥扶不上墙。 柴秀深知老父亲柴有庆的问题,柴秀很聪明,随着渐渐长大,她早就看穿了柴有庆的本质。 那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问题他还没事的时候,别人一说他,他就很委屈的样子,表现的唯唯诺诺的,整的别人都不好意思说太多了,但是本质上,他是真不行那种人。他并不是过日子不怎么行,而是干啥啥不行。 还总是觉的自己什么都能干的样子,别人要是做点什么,他指定去凑热闹。 就比如最近,柴米本来准备炸鸡,他就假装劈柴。 为什么说是假装劈柴呢? 因为柴米试验了一次就知道,用木头烧火不行,控制不了火候,所以后边都改用燃气罐了。 但是,柴有庆依旧劈柴。 就这种人,真的是让人很无奈。 就属于那种比挂机还恶心的队友一样,成天瞎带节奏。 “姐啊,你生气也没啥用了,快看看咋整吧。” “咋整?我特么又不是兽医,我怎么知道怎么整?!”柴米没好气的说道。 过了一会,柴米消了一点气,才说道:“我去镇里找个大夫吧,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弄。不过可以肯定,这牛指定不是简单的腹泻了,已经肠炎了。这才出生三四天,特么的我估计第一天就特么开始腹泻,现在都拉的脱水了,你爹是真特么啥也不是。真不知道他这一天一天的想什么呢?除了犟嘴吃饭,就是捣乱。” “好了好了。姐你快去吧。”柴秀说道。 柴米叹了口气。 随后又回屋拿钱,准备去镇上兽医站找人看看。 柴米骑着倒骑驴,车轮碾过坑洼的土路,颠簸得她心里更加烦躁。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不散她眉宇间的焦灼和怒气。 脑子里一会儿是牛犊蜷缩着拉血的惨样,一会儿是柴有庆那张闷葫芦似的、啥事也指望不上的脸。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柴米忍不住又低声骂了一句。喂牛这种活,简单却要细心,柴有庆连这都干不好,还能指望他什么? 牛犊拉水带血,这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肯定是早就开始腹泻,柴有庆要么是瞎了没看见,要么是看见了不当回事,以为扛扛就能过去。 这牛可是家里重要的财产,尤其是刚下的犊子,金贵着呢。 而且本身柴米对这个老牛的感情就很好,牛犊生病了,她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结果,到了镇上。 镇上的兽医站已经关门了。 柴米看了一眼时间,才四点多点。 !!! “去特么的!什么玩意啊,这特么才几点啊?就关门了下班了?真不拿规定当回事。” 本身这种事可能平时柴米也就司空见惯的爱管不管了,毕竟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今天柴米本来就生气的不行。 柴米直接走到乡镇接待的地方,接待员一看有人来,便问道:“你好,有什么事?” “我问一下,兽医站正常几点下班?”柴米问道。 “五点钟。” “那为什么现在没人?兽医站不是四五个人呢吗,怎么现在一个没有?” “这个.”接待员也不知道,他含糊其辞的说道:“也许下乡了吧。” “下乡也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柴米没好气的说道,随后直接不搭理接待员了,顺着平房往里走,直接到了黄乡长的办公室。 黄乡长正在打电话呢,看柴米来了,示意她先坐,过了一会挂断电话,走了过来,还倒了一杯茶:“这不是三家村的柴米嘛。” 黄乡长是认识柴米的,上次柴米家老三过满月宴的时候,还去随礼来着。 “你这是有什么事情嘛?” “没什么事情。我就是路过,寻思找兽医站买点药啥的,结果一个人没有。我就过来问问,他们都干啥去了?是放假了还是怎么了?”柴米平淡的说道。 黄乡长立刻眉头紧皱:“好,这事我知道了。不还意思啊,给你带来不便了” —— 柴米没在里边多呆,三两分钟便出来了,这才消气:“好像刚刚有点上头了,不过.就这么着吧。” 柴米随后直奔兽医老张家。老张是镇上有名的老兽医,虽然脾气有点倔,但手艺硬。 而且,这老张还和柴米家有点亲戚。 具体到实际亲戚,好像是柴家有个和柴米一个辈分的姐姐,嫁到了老张家。那个人和这个老张,好像是什么不太远的亲戚。 之后就这么八竿子打不着,但是又有点偏亲了。 敲开老张家院门,老张披着件旧褂子,叼着烟袋锅子出来,一看是柴米,眯了眯眼:“柴米丫头?这都快黑天了,咋了?” “张叔,急事!”柴米顾不上客套,语速飞快,“家里刚下三四天的小牛犊,拉稀拉水,带血丝,蔫儿得不行,趴地上眼睛都直了!我爹…唉,估计是前几天就开始拉,他没当回事,也没发现,今儿才发现严重了!” 老张一听,眉头就皱成了疙瘩:“拉水带血?三四天的犊子?哎哟喂!这可是要命的事!犊子小,扛不住折腾!你爹…唉!”他显然也对柴有庆的“能耐”有所耳闻,叹了口气,“等着,我拿东西!” 老张动作麻利,回屋背上他那磨得油亮的木头药箱,又拎了个暖壶,里面是温水。“走,赶紧看看去!这犊子脱水脱得厉害,路上就得想法子先灌点水补补。” 回程比来时更急迫。柴米开得飞快,老张坐在倒骑驴的车斗里,一边护着他的药箱暖壶,一边叹气:“你们家这牛犊,怕是得了‘犊痢’(新生犊牛腹泻),这病凶险,搞不好就折了。尤其拖了时间,更难弄。你爹啊…真是…”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都明白。 柴米咬着牙没吭声,心里那股火又往上拱。 她甚至能想象出柴有庆此刻可能还一脸茫然或者委屈巴巴的样子,越想越气闷。 终于到家,牛棚里,柴秀正用破布蘸着温水,小心翼翼地擦牛犊的嘴和鼻子。牛犊仍旧蜷着,气息微弱,偶尔抽搐一下。 老张跳下车斗,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检查:翻开眼皮看看,摸摸耳朵和鼻子,又掰开嘴看舌苔和口腔,最后仔细查看了排泄物和肛门周围的情况。牛犊似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脱水太厉害了,得赶紧补液!”老张神情凝重,动作却丝毫不停滞。他打开药箱,拿出点滴管、生理盐水瓶和一些药粉药水。 “孩儿,再去烧点开水放温!柴米,帮我按住它!” 柴米赶紧上前,用力按住牛犊虚弱的身体。老张手法利索,先在牛犊颈部剃掉一小块毛,消毒,然后熟练地将针头扎进静脉,开始推注温热的生理盐水。牛犊只微弱地哼了一声。 “先补充点水分和电解质,稳住点。”老张一边推注,一边说,“看着像病毒或者细菌感染引起的急性肠炎,就是犊痢。拖得太久,肠道都损伤出血了。光补液不行,还得消炎、止泻、保护肠粘膜。” 他配好药水,又在另一个部位注射进去。随后,他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些白色粉末,示意柴秀端来温水兑好。“来,把它头稍微抬起来点,慢慢灌进去,小心别呛着。” 柴米和柴秀配合着,小心翼翼地把药水一点点灌进牛犊嘴里。牛犊似乎连吞咽都有些困难。 “今晚是关键。”老张擦擦手,眉头紧锁,“能不能熬过去,就看它自己的造化了。接下来几个小时,你们得有人守着,隔三四个点,给它灌一次这个药粉兑的水,少量多次。水要温的。看它能不能拉得少一点,精神头能不能回来一点点。要是…要是天亮了还不见好,或者拉得更厉害,那就…唉。”老张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柴米的心沉甸甸的。 这牛犊要是没了,损失不小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它代表着一个新希望,就这么被柴有庆的疏忽给毁了。 “谢谢张叔,大晚上麻烦您跑一趟。”柴米掏出钱,“您看诊费药费…” 老张摆摆手,只收了个成本钱:“行了,先不说这个。救人救兽都是本分。你们好好照看着吧,我明儿一早再过来看看。”他收拾好药箱,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才在柴米的再三感谢中离开。 送走老张,牛棚里只剩下姐妹俩和那头气息奄奄的小牛犊。 牛犊的眼睛半闭着,一直“妈妈妈”的叫着,老牛也是一直回头,叫的撕心裂肺的。 显得格外可怜。 “姐,爸他…”柴秀看着柴米紧绷的侧脸,小声开口。 “别跟我提他!”柴米打断她,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看见他就来气!让他喂个牛都喂成这样,除了添乱还能干啥?这牛要是真没了,我看他拿什么赔!”她蹲下身,拿起柴秀准备好的温药水,小心翼翼地凑近牛犊的嘴边,“来,再喝点…” 她知道姐姐嘴上骂得凶,心里其实更难受。 柴米累得腰酸背痛,靠在牛棚柱子上短暂休息时,院门响了。 是苏婉和柴有庆回来了。 苏婉一看柴米姐俩在牛棚的,没进屋子换衣服,便直接过来了:“咋了?” 柴秀说道:“牛犊要死了。” 柴米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没起身,也没说话,目光又落回牛犊身上。 苏婉轻手轻脚地走到牛棚边,看着里面的情形,满脸震惊:“柴米…牛犊咋滴了?” 柴有庆也过来了,看了一下,说道:“我看牛犊早晨还吃奶呢啊,这咋到了晚上就不行了?” 柴米一听柴有庆说话就来气,直接质问道:“爸,来。我问问你,咱们对天发誓,你看见牛犊子是咬着大牛奶头吃奶并且咽下去了吗?还是就是你寻思的,其实你根本没看见?” 柴有庆低声说道:“我是离远处看着的,也没看见到底吃没吃到嘴里。” 柴米都快气笑了:这就是柴有庆。 这特么没看着就没看着,还特么犟嘴呢! 牛犊假装吃奶,应该是身体疼的不行,挨着老牛呆着呢。 都已经拉血了,哪里特么的有力气吃奶啊。 苏婉小声说了一句:“柴米,你咋还和你爸发誓啥的呢?这是干啥啊?” “我干啥?让他喂牛,牛都快喂死了,他都不知道?”柴米没好气的说道:“早点发现牛犊有病了,不至于现在这么严重吧。” 苏婉也是看出来小牛确实虚的不行,随时要死的感觉,也是不满的白了一眼柴有庆,随后说道:“我这两天还问他了,他说小牛活蹦乱跳的。” “那可不,都快活蹦乱跳死了.” “哎”苏婉叹了口气,随后问道:“那找兽医啥的看了没?” 柴米没回头,声音硬邦邦的:“看过了,说是‘犊痢’,脱水太厉害,肠道出血,能不能活过今晚看它自己造化。张叔明早再来。”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刺,“托我爹的福,牛犊拉了好几天稀,硬是没人发现,生生拖成这样的。” 柴有庆的头垂得更低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发出蚊子哼哼般的辩解:“我…我瞅它前两天是有点稀,我…我以为天凉了,小牛都这样…就没…没当回事…” 第三百三十五章 心累 “你以为?你啥都你以为!”柴米猛地站起身,积压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声音在寂静的院里显得格外尖锐,“喂牛是你的活!牛啥状态你看不出来?拉稀拉水带血丝这是小事吗?!这指定不是今天第一天拉稀了,最低也有两天特别严重了。你成天就知道东家串西家看热闹!自己家的活干得一塌糊涂!牛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拿什么 不过是想好好吼上两声战吼而已,却被人这么无厘头的几次三番的都给打断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么? 只见,叶远双手合十,天色忽然黯淡了下来,擂台上空,幻化出了点点星辰。 看着被一棍击飞的葛兰妮,克莱娜等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和艾莉丝不同,葛兰妮可是穿着一套全身重铠而且还拿着一面大盾的!居然也被打飞了。 以至于他每次窥探苏湛的记忆之时,都会在这里惊醒苏湛的灵魂。 谁也不愿意去轻易撩拨地狱大军,因为地狱大军的数量以及质量绝对不只是单独的某一个势力所能够吃得下的,就算是阎罗殿恐怕也得撑个半死,没有人主动提起进攻地狱来者的事。 叶远接过玉简,将神识沉入其中,果然被一股浩瀚的力量阻绝开来。 苏湛愣愣的看了她一下,手一伸,便将崔妈妈给吸到了身边,手掌卡在了她的脖子上。 林瑟瑟一怔,本能的用手擦了擦眼泪,她看到厉炜霆脸上的不爽,目光极不悦的落在紫钻手饰上。 她哪知道张劲上辈子被英语逼疯了,这厮天生不是学英语的材料,连四级证都是花一百块钱办的。 看到这里我气得差点把手机摔在了地上,这尼玛简直坑爹了,我又没有扣1,偏偏第一个就是我,也不知道这狗日的内鬼怎么想的,故意给我制造艳福还是想整我? 龙王连忙反击,同时包抄而来的纳儿也是跳到了周涛身边疯狂输出。 那人直接进来关上了门,然后也不往里面瞅,直接抱住了我,把我整蒙圈了,我一把推开了。 李云尘想要阻止,也已经晚了,此刻一脸忧色,望着李逍遥离去的身影。 随着雪十三接近,青衣老者体内道胎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强,道胎几乎要全面崩溃了。可就在此时,他躯体发光,一股神秘力量流淌,居然暂时止住了这种趋势,且愈合了许多。 但这个过程中,雪十三也不算多么的轻松,额头微微有汗水溢出。 当石头毫无阻碍的穿过护体罡气时,钟林的脸色,陡然巨变,眼满是不可置信,心里竟然有一股强烈的危险感升起。 “所有手粗糙的全部排除在外,剩下就应该没有几个手是细腻的了,在这几些手细腻的人中,再找出年龄在十七八岁左右,皮肤白净的!”龙静宇一边说着一边朝四周望去。 盖罗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慌乱的先表达出自己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灼华本以为对方帮助他是因为有所图谋,结果那神秘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他们从城里带出来后便直接扔在了这座石窟中,看似是让他自生自灭,但灼华却在巡视一圈后立刻意识到了这座石窟的好处。 那一股燃烧着火焰的河水,进入天位神葫之中,轰然一下,漫天大火诞生。 这会儿,夏紫凝家还要起建的就是客房一排和那方位的宿舍厨房区域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生活本就是柴米油盐 柴有庆回了屋里。 柴米仍旧看着牛犊,偶尔也回屋暖和一会儿。 待的后半夜再出来,由于太困,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她惊醒,抬头一看? 柴有庆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轻手轻脚地给她披上了一个棉袄。 见柴米醒了,他吓了一跳,手僵在半空。 “晚上冷,多穿点。”柴有庆说道。 最初定下的亲王岁禄,是米一万石,宗室郡王以下,包括非宗室封爵的公、侯、伯享有的世禄,各有等差。 司礼监大太监李德福眼睛阴郁的看着下方,好似一条隐藏在草丛里,随时可能扑出的毒蛇。 守军不到3分钟几乎伤亡殆尽。目前只剩下守护东红49的一个排的士兵在基地最后方。 距离如此之近,可以让他清楚地看到猎杀者的样貌,由于猎杀者拥有人类和鱼类的双重血统,不止身体布满了鳞片,脸部也已经有了鱼头的体征,整个嘴都像鱼类一样向前突出。 “是当初造成生化危机的高层吧,其实我也对他们很不爽,可他们现在都是各势力的支柱,也是这方幸存者赖于生存的守护者,你如果杀掉他们,上千万的幸存者都可能会死,这样真的值得吗?”玛丽莲郑重地说道。 金算子见司徒刑去意已决也就不再多说,急忙走在前面,为司徒刑开路。 还有就是靠墙的位置有一张木头板搭建的简易木床,上面铺着一丛被窝。不过床面倒是十分干净没有什么异味,显然是经常收拾。 超人揉揉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不单是超人,在座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袁英都有些莫名其妙。 身为一名狙击手,对细节的观察是白墨最擅长的领域,从王振离开越野车的那一刻起,他的瞄准镜就没有离开过王振的身体。 哭了好一阵儿,直哭到雷声消逝大雨停歇,她方才止住眼泪,可是她的伤痛并没有完全驱散,依然有不少愁思萦绕着她的心神,而她现在想的却不是她和林峰的感情,而是她和林峰的差距。 方志刚说:“行了,咱们在这里休息一下,一会儿一鼓作气地登山山顶。现在的时间是10点半,很好,咱们今天能够提前完成任务。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混乱之中,就听“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天地中炸裂开来了似的,一股巨大的能量瞬间被打开了。 这话一出来,罗媛媛就走到了方蔓蔓的面前,扬起手来,就想要把这一巴掌还给方蔓蔓,只是被方蔓蔓一下子就握住了手腕。 毕竟,从山脚到山腰的各条路上,九头蛇的人,建造了各式各样的碉堡。 “西城区巡逻!”于秋千也不避讳,直言相向。今天沈飞雪被崔咏然带离大牢,他就猜测,沈飞雪凶多吉少。 按照他们的想法,娄山关这样的险要之地,最佳的防守人员,应该是潘凤或者徐荣,毕竟他们二人的修为最强。 跟着沈飞雪到了一处院子,不待其开工,再次抽出剑,刷刷刷就是一行云流水的剑法,树叶纷飞,树枝零落。 以至于现在,方蔓蔓也没有怎么要去想关于罗媛媛说的那些话了。 他很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往宝藏之上,毕竟这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 一阵窒息感传来,唐唐猛的惊醒,对上一双紧闭的眸子,和长长颤动的睫长,感觉着唇边的缠绵,那独有的阳光的味道,是属于白墨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