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瑶》 第一百三十一章 众生芸芸。 沈山河与陶丽娜两人的事,没有标准、没有对错,谁也帮不上忙。 三个女人除了心痛一番沈山河一之外也毫无办法,于是只好把心思转到工作中。 沈山河先过问了一下前面交代过的公司办公大楼买卖一事。瞿玲玲告知该地基属社区居委会集体所有,个人只有使用权。也就是房子和地基要分开买,而且地基买卖只能在本集体成员内部,非本集体成员没资格买,而且过程相对繁琐,只怕还不等他们得手早就被各房产公司截糊了。 在拿地方面沈山河他们自然竞争不过房产公司,所以就不去做无用功只把精力放在拿房上。但房主似乎也有坐等升值的打算,不想出售,除非他们能出到整体800每平,也就是中档商品房的价格,整栋楼500来平就是40万,沈山河表示可以最多按一般商品房价600每平可以谈谈,超过就算了。 另外,沈山河让瞿玲玲打听一下当地有些什么像样的民间鼓乐班子、演出团体,看能不能由公司提供机会、搭建平台,对方出场表演建立起一个稳定的合作体系。或者有合适的表演团队直接拿下。 因为起步晚,名声不显,正儿八经的剧团只怕还看不上自己。即使原意合作估计也占不到主导地位,获不了多少利,故而暂时不在考虑之列。 完整的庆典活动大致需要三类表演团体。一种是专攻乐器的吹打乐队,又分以鼓、锣、唢呐、笛子、二胡等传统乐器为主的乐队,以及新兴出现以洋鼓洋号为主的乐队。 第二种是舞狮、舞龙等传统技术的团队。 第三种则是以表演小品、杂技等节目为主的团队。 不同的庆典有不同的团队要求。 比如嫔葬活动就以乐器类为主,更讲究一点的必须是唢呐等传统乐器的乐队;单位庆典则多用第二种舞龙舞狮团队;私人庆典则要图趣味图人气,多以第三种团队来烘托气氛。 另外,任何的庆典都离不开宴席,所以,与酒楼饭店的关系必须要搞好。其实这是一种双赢的关系,他们借用酒店的场地、设施开展活动的同时也为酒店带去了大量的顾客。 当然,酒店也罢,演出团体也好,沈山河决定先不急于固定下来,因为他们自己尚未做大做强,与别人的合作中必定会处于被支配的位置,所以他们的当务之急是把名声搞出来,只要名气大了,自然有的是酒店、乐队上门求合作,那时候他们不仅不用支付费用,甚至还能拿抽成。 随着国庆假期的结束,公司的业务也进入淡季,沈山河给员工们补了三天假。 陶丽娜和她爸妈在游玩了两天后收假回去上班去了,正好空出两个位置,沈山河便让两个策划随行,实地看看,为接下来小妮子的婚礼好好设计一下。 任何的庆典活动都要考虑当地的风土人情。有些传统可以放弃,有些禁忌却不能冒犯。 树可以去其枝,但不可以断其根。 这是沈山河的态度。他大致的设想是在小镇上为小妮子办一场新式婚礼,遵循酒宴、戒指、宣誓等环节算是小妮子的出阁酒宴。 在当地,婚礼是可以办两场酒席的,一场是女方家的出阁宴,一场是男方家的成婚宴。 小妮子在镇上读书、开店,一生大多数时间都在镇上,出阁宴放镇上名正言顺,而且小镇人对新事物的接受度更高。 而男方家,连车都不通,摄像都得专人招呼别让人家在山路上摔了。新娘子的西式婚纱即便有抬小巧的轿子,也得小心再小心别挂到树枝,其他什么更不方便,便干脆按地方传统的方式办。 这样中西结合,倒是更具特色。 于是,两个活动策划便只须负责小镇这边的活动,因地制宜以女方为主制定出方案及实施的细则,而婚礼的主婚人自然就是沈山河自己了。 场地自然是在加工厂里,这些天沈山河会暂停原木进厂,让工人把场内的木头加工完,空出地方来。 随后,沈山河又陪着两个策划游览了一下家乡的山山水水,算是给他们一点小小的福利,随后便送他们坐船回去了。等方案做出来只要打电话告诉就行了。 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很快就到了10月15日当天,加工厂里立起了彩门,拉起了彩带,铺好了红毯,搭好了礼台;气球、鲜花装饰,大红的囍字随处可见。 从公司调过来的服装、摄影、化妆皆已到位,本地请来的乐队班子吹起了欢快的乐曲。 上午八点,婚礼开始,当喜庆的乐声响起,小镇上万人空巷,大家纷纷前往观摩这个“大地方”来的新式婚礼。 从加工厂大门起,一条红毯铺就的路连接到对面的礼台,除少数调皮的孩子不顾父母的呵斥光脚要感受一下之外,大家都小心的避开。两旁摆着凳子,供众亲友及来看热闹的街坊就坐。小妮子身着一身白色婚纱站在就台中央,一边坐着她的父母,另一边给男方父母空着。沈山河在一角主持婚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先是小妮子村里的与她要好的几个姑娘以九妹为首组成的伴娘团和以王建民为首带着刘季明还有二愣子亲友中年纪相仿佛的几个小伙组成的伴郎团,皆着正装沿着红毯两边排开,随后又是一对“金童玉女”,一个挎着装花瓣的篮子,一个手里捧着装戒指的盒子。上台站在沈山河后面。 “这一身白多不吉利!” 街上八十多岁的刘婆婆摇着头,对一边的周大爷说。 “咱们结婚都穿红,那才喜庆。” 这叫婚纱,是外国人的玩意,现在大城市都兴这个。你老在电视上就没见过?” “谁没事看那些闹腃玩意,我也就看看戏曲看看京剧。要我说,啥婚纱比得上凤冠霞帔,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洋屁难道就是香的不成?” 刘婆婆有些无奈。 “香不香咱不清楚,不过很多的人爱闻却是真的。” 旁边又一个年轻的街坊答腔了,只是话里带着酸味。 突然鞭炮声起,身材魁梧的二愣子一身礼服在父母的陪同下沿着红毯走了过来。 当一对新人终于走到一起,双双在台上站定,花童向两人头顶抛撒出花瓣。此时乐声高昂,和着鞭炮声和人群的喧闹声,气氛进入了一个高潮。 接下来就是沈山河的发挥时刻了。待得鞭炮声歇,他示意乐队暂停,然后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亲朋挚友、四邻八乡,大家上午好! 金风送爽桂飘香,江南十月正韶光。看新娘白纱如梦,“蒹葭苍苍,在水一方”的婉约尽显;见新郎西装笔挺,“有匪君子,如切如磋”的俊朗无双。这场婚礼,既承“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古韵绵长,又有“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新式浪漫。 喧天锣鼓震耳,绕梁琴声悠扬。不循旧时繁文缛节,只见真情自然流淌。恰似江南水乡,既守着青石巷的千年风霜,又拥着新楼阁的现代气象。此刻,让我们掌声如潮,恭贺两位新人!愿他们的爱,似江南的桥——历经风雨仍坚固;如江南的水——绕指温柔且绵长。也愿诸位宾朋,在这份美好里,共沐爱意暖阳! 我宣布,婚礼盛典,此刻启航 本来流程里还有一个新人宣读誓词的环节,但当小妮子知道后,坚决不同意。她知道自己的心之所在,那些誓词只会成为射向她自己的利箭。她怀疑沈山河是想用誓词来束缚住她,拒绝她。包括后续的亲吻环节,小妮子都让沈山河取消了,只勉强接受了新人互戴戒指环节。不过这样一来,婚礼给人的效果便会大打折扣,最后小妮子勉强再同意了由沈山河宣读誓词,她只要答应句“是”就行了。 而誓词的内容也先经她过一下,最后只成了这个样子: 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无论是年轻还是老去,你都不会放弃、离开眼前的人吗? 总之,里面不提及爱、不讲背叛、忠诚之类的字眼,小妮子才认了。 然后就是向双方父母奉茶谢恩。 除了拜堂和入洞房留到男方家完成外,其他算是走了个完整的流程 至此,女方出阁礼成,接下来沈山河率一众男方宾朋及部分女方送嫁亲友转战男方。加工厂内则撤去红毯,摆上桌椅准备开席,礼台则成了戏班的舞台。 接下来的过程其实再无沈山河什么事,他也不敢再去面对小妮子幽怨的眼神。只是做为二愣子的发小,小妮子的“蜜友”,他不得不去随礼”。 相较于沈山河的愧疚,小妮子内心更为复杂。这场婚姻更像是她与沈山河的一场赌气: 你不是坚决不要我的第一次吗?那好,我找个地方把它放了,我看你还有什么借口。 只是,这毕竟是在对抗整个社会的公序良俗,待得真要一步步实施起来,她惶恐了,偏偏这事,除了那一个人,她无法跟任何人说起。但那一个人,却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 她好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小妮子坐在花轿里,心潮随之起伏。指尖抚过身上的蕾丝婚纱,入眼的洁白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后面跟着长长的迎(送)亲队伍。轿子上的红绸映得她眼眶生疼。脑海里全是那个人的身影那是她床头的白月光,也是心口的朱砂痣。如今她却不得不对着铜镜簪起陌生的玉簪,描画母亲口中贤良淑德的妆容。 心口的疼冷冽而缠长…… 喜烛燃到三更时,她听见窗外竹影婆娑,恍惚又是当年那人折枝的轻响。 头巾滑落时,盖头下的指尖掐进掌心,她瞥见丈夫手指上新戴的戒指—— 这一辈子就这样套住了彼此? 合卺酒滑过喉间,咸涩的泪混着酒液滴在交杯盏里,窗棂外最后一点星光沉下去,她突然明白,这辈子最痛的时刻,不是得不到所爱,而是从此要把那份爱锁在笼子里,却在每一个晨昏定省中,每一次举目相对中,跑出来撕肠扯肺…… 那么,唯一的只有把那把锁的钥匙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小妮子的婚礼在这个平静的小镇湖面上投下了一块巨石。 人性就是这样,同类嫉妒倾轧的劣根一旦生根发芽,便会像毒藤一样在人们心中悄然攀爬。 当一个人的幸福刺破群体平均值的平静时,那种失衡感会让人本能地想要摧毁这种“异类”的优越。 小妮子的婚礼之所以激起轩然大波,正是因为她的“出格”触碰了小镇最隐秘的规则——? 你可以与众不同,但不能比我好太多?。 陶丽娜和沈山河的婚姻同样婚纱礼服之所以被默许,是因为他们要么出身高人一等,要么已强到他们无力撼动。他们的“特权”早已被小镇居民潜意识地归为“理所应当”。 而小妮子不同,她和他们一样是“普通人,却突然站在了不属于她的高度,这直接挑战了小镇人对自己生存秩序的认知。 嫉妒的本质,从来不是单纯的羡慕,而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当一个人无法通过自我提升获得幸福时,最廉价的安慰就是拉低他人的高度。 于是,流言、诽谤、孤立—— 所有可以贬低他人的手段都会被本能地调动起来,以维持心理上的平衡。 小镇的平静之下,是无数人日复一日地咀嚼着别人的不幸,以此证明自己“还算过得去”。而当有人真的跳出了这个循环,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祝福,而是恐惧—— 恐惧自己是否会被衬托得更加不堪,恐惧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否真的会改变。 所以,小妮子的婚礼不仅是一场庆典,更是一面照妖镜,照出了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 我们不怕你过得比我好,但我们害怕你过得比我们好太多。? 他们可以怜悯弱者,畏服强者,然后“同类相残”。 但这对沈山河预定的计划毫无影响。 “嗑瓜子的小市民”聊八卦制造的影响远超拿个喇叭沿街叫喊。 那些大爷大娘们表面对小妮子挑三拣四一面倒的声讨,回过头去又问自家打算结婚的子女,能不能也办一场这样的婚礼。 而那些小媳妇小姑娘,也想在万众瞩目中让自己心爱的人戴上婚戒。 只是她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被她们羡慕嫉妒恨的小妮子,却在羡慕着她们能嫁给自己的心上人。 自己明明有心上人就在眼前,却做了他人妇。每念及此,她便心如刀绞:你们在乎的,我无所谓;我心心念念的,你们弃若敝屣。 轻而易举得到的,总是轻而易举的放过,无法相握的,却在苦苦追寻着。 我们就这样选择了痛苦,放弃了欢乐。 沈山河管不了芸芸众生的悲喜苦乐,因为他要面对的是陶丽娜的闷闷不乐。 陶丽娜对小妮子心有欠疚确实不假,但他尚做不到沈山河在小妮子的婚事上巴心巴肺而无动于衷。 按理她更应该望着小妮子嫁做人妇,但她隐隐感觉小妮子的婚事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而且这个沛公只怕也是她老公。 小妮子的意思无论是其本人还是沈山河都明显的向她表达过,她只是想不明白小妮子明明念着自家老公不放却又巴巴的和别人上了床,这其中的意义何在? 她总感觉真相就在眼前但这中间却隔着层膜一直没能捅破。但她万万没想到的就是沈山河与小妮子之间纠结的也就是那一道真的膜,捅开了,她两人间便再无顾忌。 沈山河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其实是因为内心的欠疚而没法断然拒绝了小妮子,只有勉强在中间设置一道隔膜,但他想不到小妮子却是如此绝决。 沈山河便顺势而为,意图用一场万众瞩目的婚事来束缚住小妮子,只是这道束缚似乎也没多大效果,相反还有可能成为枷锁锁在沈山河肩头,当然,以他今日的身份,这重道德的枷锁已无奈他何,甚至别人会为他主动解脱。 只是他虽然可以轻松承受起枷锁的重量,但小妮子就难了,甚至别人越减轻他承负的重量便相应的就会加重小妮子承受的重量,直至达到她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这是一个结,结头握在小妮子手里,只要她放手,这个结便解了,但打出这个结的,却是沈山河、是陶丽娜。 只有二愣子,既是意外之喜,也算无妄之灾。 但是摊开来讲了,这样的局面,他甚至他的家人也答应,这就是社会底层人的悲哀—— 没有选择的余地。 至于答应后再怎么说,那就是小人物的狡猾了。总之好歹先成个家,他父母好歹完成了心愿,总是好过单身一辈子。 这就是底层人的逻辑—— 两相其害取其轻。先达成心愿,些许不如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忍也就过去了。 谁之过?陶丽娜不该夺人所爱?沈山河不该兄异思迀?小妮儿不该痴心妄想? 换句话说,陶丽娜追求自身所爱有什么错?沈山河挑选更合适自己的人有什么错?小妮子敢爱敢做有什么错? 这不过因缘聚会下的一场巧合而已,在这大千世界里,微不足道。 天地万物,皆为刍狗,大家不过是在努力求生罢了。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人间清醒(一)。 办过小妮子的婚宴,不久又是小芳分娩,这当然没沈山河什么事,最多等她回来去看看“月婆子”。 庆典公司已经开始走上正轨,年尾也正是各种宴请活动的高峰期,沈山河需要过去看看,并不是瞿玲玲与吴纯燕两人应付不过来,而是需要走出去,纵使现在加工厂的利润高过庆典公司,他也不会守在小镇上,他需要更广阔的天空。 加工厂的业务已经固定化,他爸可以帮忙支撑起来,另外王建民也会负些责。财务上面也只需他定期归拢一次便可,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到了常德,住进了吴纯燕家,二人俨然夫妻,一同上班下班,一起做饭睡觉。 幸好此时轩轩在老家上学与外公外婆在一起。瞿玲玲偶尔不愿回去了也会过来“借宿”一晚。沈山河慢慢的也就放开了,而且,按瞿玲玲的说法,像他这样在权贵层里算是很规矩的了,那些人玩的花样远超想象,颠覆三观。 两人还声称要带他去高档的休闲娱乐会所、夜总会、歌舞厅、按摩中心等等场所长长见识,别老是躲在乡下做个“土包子”。 对于这些东西,沈山河没多大的兴趣,做为一个大山的孩子,他虽向往都市的灯红酒绿,但他欣赏不来纸醉金迷,那种肤浅的感官刺激他实在觉不出意义何在。 空闲的时候,他会和吴纯燕去诗墙公园转转,每次踏入诗墙公园,对他而言都是一次灵魂的洗礼。 他感觉,读着青石板上的每一首诗词都是翻一张历史的书页—— 当手指抚过碑石,有王昌龄黄沙百战穿金甲的豪迈扑面而来,那是盛唐将士在河西走廊的滚滚黄沙中,以血肉铸就的边塞史诗;有李商隐春心莫共花争发的怅惘,又让人窥见晚唐宫廷里,被政治旋涡裹挟的文人,如何将满腔抱负化作缠绵悱恻的诗行…… 看沅水悠悠,倒映着千年的风云变幻,此刻与屈原沅有芷兮澧有兰的吟诵隔空相和,楚地的风骨早已融入这方水土的血脉。 沈山河仿佛看到一个个文人墨客穿越时空而来,在他面前泼墨挥毫,述说着心中的喜怒哀乐,述说着王朝的兴替、世事的无常…… 在他心中,诗人亦是匠人,他们以笔墨纸砚为工具,以文字为原料,打造出一件件独具匠心的艺术作品。而他所追寻的,就是那份匠心。 漫步碑林间,墨香与历史的气息交织成时空的经纬。杜甫朱门酒肉臭的呐喊,穿透安史之乱的烽烟,将盛唐的疮痍赤裸呈现;苏轼大江东去的豪迈,则带着乌台诗案的阴影,在黄州的赤壁下涅盘重生。 当视线触及人生自古谁无死的刻痕,文天祥在零丁洋上的悲壮抉择,竟如此真切地撞击心扉—— 这些诗句不仅是艺术的结晶,更是乱世中文人用生命写就的史诗,是诗人对匠心的极致运用。 每当夕阳西下,诗墙被镀上一层沧桑的金色。凝视着先天下之忧而忧的碑刻,他的眼中会映出范仲淹在庆历新政失败后,一代文宗大匠,于岳阳楼上眺望洞庭的孤影。 在渐浓的暮色里,沈山河感觉到这些诗词从不是孤立的艺术存在,而是历史长河中的精神坐标。 沈山河认为自己读古诗词,既是在触摸古人灵魂的温度,也是在以当代视角,重新诠释那些被时代诠释过的匠心—— 看那沅江载着千年的诗魂与历史记忆,正朝着新的时代,流淌成永不干涸的文化长河。 而作为匠人,在他眼中那一座座桥梁、一幢幢古塔,在历史的长河中栉风沐雨、熠熠生辉,不也与眼前的诗词一样! …… 沈山河两人也会在暮色里去抗战纪念碑下坐坐,与英灵相伴。 灰黑色的碑石,被夕阳镀了一层金边,又渐渐暗了下去,显出些冷意来。 他们并排坐在石阶上,相依相偎、不言不语。 碑前的黄叶打着旋儿飞舞,仿佛英灵在述说着什么。他望着那些名字,密密麻麻地刻在石碑上,一行一行,像是要把死亡也排列得整齐些。 暮色下,游人早已散去。偶有一二夜鸟掠过天空,又很快消失在楼宇之间。 沈山河想,这些英灵大约也并不指望后人记得什么。他们当年不过做了该做的事,或为家国,或为意气,或竟只为了一顿饱饭。而今死了,名字刻在这里,供人瞻仰,供人凭吊,供人在作文时引用,以增添文章的分量。 他忽然觉得可笑。 我们这些活着的,每每在纪念日里排着队,献上花圈,低头默哀,仿佛这样便能接续上那断掉的血脉。然而默哀之后,依旧为着一日三餐、柴米油盐奔波;抱怨生活的艰难,感叹命运的不公。 英灵们若有知,大约也唯有苦笑—— 人生,各有其路,谁会真正记得谁!! 所以沈山河过来,并非全然为了祭奠那些死者。 只因这里,是一个回味过往的好地方。他坐在碑下,有时会想起父亲讲过的故事,想起自己书写的故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会想起当年那些日本鬼子也有妻儿、父母,忽然觉得同样是人,为什么总会有人挥起屠刀。 暮色中,碑影拉长,会将沈山河的影子吞进去一部分。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宁静,仿佛那些死去的人正从石碑里走出来,与他并肩坐着。他们不说话,只是坐着,看暮色四合,看城市亮起灯火。 沈山河想,或许后人景仰先灵,大多与他一样,不过是想借了那一点光,照见自己心里的黑暗。 我们赞颂英勇,是因为自己怯懦;我们怀念牺牲,是因为自己苟活。 而英灵们未必需要这些赞颂,他们只是活着,战斗,死去—— 如此而已。 待夜完全黑下来了。沈山河便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最后看一眼碑上的名字,在路灯下泛着微弱的光。 然后他们转身离去,走进城市的灯火中。 那些名字依旧刻在石碑上,沉默地,永恒地。 —— 沈山河还希望遇到上次一样的“鬼市”,却再未得见,不过附近倒是有一个供众人健身的运动场,有古玩贩子自发形成的小市场。得闲他也会去看看。 这便是他独有的业余爱好,再多就是陪他的燕儿姐或玲玲姐逛逛步行街。 也因为这样,他被两人戏称为“老古董”,不过也正是这样,他(她)们之间反倒毫无年龄间隙。 两位美妇是因为生活阅历而成熟,沈山河是天性成熟。 沈山河几人的庆典公司因为在当地尚算首家,所以虽然成立时间不长,年底这一段时间的业务却基本排满了,他们又去劳务市场招了一批员工,以下岗职工为多。 但专业的主持人一直没有着落,最后还是吴纯燕想到以前的乡广播站撤销后,有不少播音主持由于没有人脉只好在乡政府混日子,她做记者时各乡镇没少跑,那时都是同行,所以基本都认识,后来哪些到了县城哪些留在乡镇她基本清楚,最后几经周转,总算以1千元每月挖来一个。 这是一个男的,之所以能挖动,原工作不顺心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主要是经济困难,上有老父老母,下有上学的儿子,妻子是农村的,没有工作,也没有地,一家老小全靠他一个月四百来块钱过日子,而且他还随时有被“精减”的可能,所以才被吴纯燕挖动了。 仅有一个主持肯定是不够的,加上吴纯燕这个半专业的和瞿玲玲这个走野路子的,就这么勉力支撑着。 最恼火的就是,大多庆典活动都喜欢扎堆,因为看日子的“大仙用的都是一样的“老黄历”,好日子”就那几天。 于是,一百多万人口的城市,多的时候同一天十余场喜庆活动,沈山河他们最多接受先到的三家,熟悉了后错开下能接个五家,剩下的你也不能改了人家的日子往后排,所以就只能干看着了。 这个时期,任何有大学文凭,不论本科还是大专文凭的专业人才在劳务市场上是极少出现的,沈山河她们便决定自己培养主持人。 其实主持这个行当,说难也难:要有良好的语言表达能力;要头脑灵活能随机应变;更要善于把控节奏,引导局势;还得有一个良好的形象。 但说简单也简单,只要嘴皮子够溜不怯场,插科打诨,稍微适应一下,大多都能应付应付,所以对于一些小一点的场面或是周边乡村里的婚宴喜庆场面,沈山河便让一些形象好一些的助手上场主持。 至于表演团队,依旧没有固定下来,都是临时需要就去联系。 .总体来说,公司基本走上了正轨,只是因为尚末做大做强,在与酒店与表演团队的合作中依旧不占主动,利润被分润不少。 小妮子的婚礼产生的影响也逐步显现,陆陆续续也有不少打算结婚的年轻男女辗转过来打听相关事宜,只是沈山河经过计算,人马花在路上的时间和费用算起来实在不少,加之乡下市场本就叫不起价,基本就没什么利润了。 而且乡镇市场的各类庆典一般都用不着什么策划,早就有了固定的套路,唯一需要增加的时新元素就是婚礼中的婚纱照、礼服、摄影。至于其他,在家里设宴主办的有督管负责。宴席设酒店的,酒店会有人出面小小主持一下,所以开发地方市场只须买齐装备,有摄影和化妆等三五个人就支撑得起来。 当然,今年是来不及了,只有等明年再说。到春节期间让吴纯燕找个场地招几个相关人员,挂上公司驻当地联络处的招牌就可以接业务了,连营业执照都免了。 至于说联络处不能从事经营活动,到时候一句“那是公司派过来的人从事的业务”,只要关系到位,谁跟你较真。相反,关系不到位,你就是证件齐全,人家权力在手想找个借口还不是轻而易举。 所以说权力是个好东西,人人趋之若鹜。 这些年来,沈山河或亲自主导,或亲自见证,或道听途说,见识到了不少围绕权力上演的一场场戏码,可谓深有感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权力这出人间大戏,从来都不缺荒诞的桥段。 它起初披着神圣的外衣登场,说着冠冕堂皇的台词,演着服务大众的戏码,可转眼间就撕下面具,露出贪婪的獠牙,在欲望的泥潭里打滚,把庄严的殿堂变成闹哄哄的戏台。 权力啊,就像个爱变脸的戏子,在历史的长台上,把一出出悲剧、喜剧、闹剧演得淋漓尽致,让人啼笑皆非,却又无可奈何。 遥想当年,权力还是个的孩子,在原始部落的篝火旁,以为你好的名义发号施令—— 酋长分配猎物时,总会多拿一块肥美的肉,美其名曰工作需要;祭司主持仪式时,总要让人献上最好的祭品,说是神灵旨意。 众人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跟着首领有肉吃,跟着祭司能安心。 那时的权力,像极了哄骗小孩的糖果,用一点甜头,换取众人的顺从。 考古学家在贾湖遗址发现的骨笛,或许就是权力的早期作品—— 当悠扬的笛声响起,分散的狩猎者必须集结,谁敢不听,就是破坏部落团结,这帽子扣得比山还大。 随着时间推移,权力的胃口越来越大,演技也越来越浮夸。 古埃及的法老给自己修建金字塔,把陵墓修得比宫殿还豪华,生怕后人不知道他有多。他们用几十万奴隶的血汗堆砌,却把的谎言刻在石壁上,这操作简直比现在的网红P图还离谱。 商纣王的酒池肉林里,权力醉醺醺地跳着舞蹈,脚下踩着黎民的尸骨,嘴里还喊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这些统治者把权力当成了私有财产,肆意挥霍,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权力的奴隶,在欲望的牢笼里自娱自乐。 他们的丰功伟绩,最后都成了史书里的反面教材,供后人瞻仰学习。 权力的闹剧不仅发生在庙堂之上,江湖之远同样热闹非凡。 中世纪的教会以上帝的使者自居,把异端送上火刑架,美其名曰净化灵魂。他们垄断知识,将科学视为异端,却不知自己才是最大的—— 用信仰禁锢思想,用火刑灵魂,这操作简直比邪教还邪教。 殖民时代的列强扛着传播文明的大旗,在非洲大陆烧杀抢掠,说是帮助落后民族。他们用枪炮打开别国大门,用不平等条约掠夺资源,却还要摆出一副救世主的嘴脸,这虚伪程度,连奥斯卡影帝都要甘拜下风。 现代社会,权力的表演更加,手段更加隐蔽。 某些官员把审批权当成摇钱树,在工程招标中雁过拔毛,却在报名文件中大谈反腐倡廉。 他们用程序合法手续合规当挡箭牌,把权力寻租包装成市场化运作,这操作堪比把毒药装进胶囊,让人防不胜防。 一些企业依靠垄断地位肆意压榨,把公平竞争的市场变成弱肉强食的角斗场,却还要喊着促进经济发展的口号。 它们用大数据算法操控价格,用资本优势碾压小企业,却还要标榜创新驱动造福社会,这脸皮厚得,城墙都要自愧不如。 人类与权力滥用斗争的历史,就像一场场滑稽的猫鼠游戏。 东方的包拯、海瑞,西方的汉密尔顿、孟德斯鸠,这些正义使者试图给权力套上枷锁,可权力总有办法挣脱束缚,换个马甲继续作威作福。 三权分立、舆论监督、司法独立这些制度设计,看似为权力戴上了紧箍咒,可总有那么些神通广大者,能把制度玩于股掌之间,把规则变成一纸空文。他们用灵活变通特殊情况当借口,把权力滥用美化成工作需要,这操作简直是把观众当傻子,却不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数字化时代,权力的表演更是达到了新高度。 大数据算法悄无声息地左右着人们的选择,社交媒体平台掌握着信息传播的隐形权力,这些新兴权力主体(此处省略)。 他们用科技赋能算法优化等(省略)。你的喜好、你的观点,甚至你的情绪(省略)。你却还沉浸在个性化推荐的温柔乡里…… 权力的滑稽戏还在继续,演员换了一茬又一茬,剧本改了一版又一版,可荒诞的本质从未改变。 权力这面双面镜,映照出的不仅是人性的贪婪与丑陋,更是人类对公平正义的永恒追求。也许,只有当每个人都成为监督权力的,当制度成为约束权力的,这出滑稽戏才能迎来真正的结局。 只是不知道,下一个登场的权力小丑,又会带来怎样的表演? 人人都渴望拥有权力,但拥有权力的人会想尽办法将权力作为一种私产,阻止别人拥有,让他只在需要的范围之内流转。 以前是明晃晃的世袭罔替,而今则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得不掩饰一二,但其本质是不变的,那就是利用手中的权力让权力不被旁落。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人间清醒(二)。 权力是个好东西,在这世间有仅只有一样能与之抗衡的东西,那就是财富。 同样,财富这出人间大戏,向来不缺荒诞的桥段。它起初只是满足生存的工具,却不知何时成了丈量人生的标尺,演变成一场全民参与的疯狂竞逐。 财富啊,就像个爱变脸的魔术师,起初变出面包和衣服,后来又变出黄金和豪宅,最后竟把人心都变成了贪婪的戏台,让无数人在追逐中迷了方向,在攀比中失了本心。 遥想当年,财富还是个的孩子,在原始部落的篝火旁,不过是几块兽皮、几串贝壳。人们用它交换猎物,换取工具,维持生存。那时的财富,像极了孩童手里的玻璃珠,虽不珍贵,却足够快乐。 考古学家在良渚遗址发现的玉琮,或许就是财富的早期作品——当部落首领用它祭祀天神,普通族人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心里琢磨:这玩意儿除了好看,到底有什么用? 可不知从哪一天起,财富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演技也越来越浮夸。 美索不达米亚的商人用泥板刻下债务记录,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腓尼基人驾着商船满世界跑,把东方的丝绸、非洲的象牙、地中海的玻璃倒来倒去,硬是把贸易做成了国际期货。 这些商业先驱把财富变成了数字游戏,用铜板银币堆砌,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财富的奴隶,在欲望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财富的闹剧不仅发生在商贾之间,庙堂之上同样热闹非凡。 罗马帝国的贵族用金银打造浴场,把葡萄酒当洗澡水用,却还要摆出一副高雅生活的做派。 中世纪的威尼斯商人在地中海搞垄断,把香料价格炒上天,却说这是市场经济的胜利。他们用财富筑起高墙,把穷人和自己隔开,却不知墙外的人早看穿了他们的把戏—— 那些金光闪闪的硬币,不过是掩盖空虚的遮羞布。 现代社会,财富的表演更加,手段也更加隐蔽。 华尔街的精英们用复杂的金融衍生品玩转全球,把股市变成赌场,却还要标榜价值投资。 科技新贵们用算法和流量收割用户,把注意力变成商品,却还要声称改变世界。 他们把财富包装成社会责任,可谁不知道,这些花哨的词藻背后,不过是赤裸裸的逐利?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今中外皆莫如此。 人类与财富的关系,就像一场永远演不完的滑稽戏。 古代的陶朱公、吕不韦,现代的洛克菲勒、巴菲特,这些财富大师们试图给财富套上光环,可财富总有办法挣脱束缚,继续它的疯狂表演。 资本增值、投资回报、财务自由这些概念,看似为财富戴上了的面具,可总有那么些精明过人者,能把规则玩于股掌之间,把贪婪美化成商业智慧。他们用风险对冲资产配置当借口,把财富掠夺包装成合法经营,这操作简直是把观众当傻子,却不知亦会有如我这般眼睛雪亮的人民群众。 数字化时代,财富的表演更是达到了新高度。 比特币、NFT、元宇宙这些新概念轮番登场,把财富游戏变成了科幻大片。 有人一夜暴富,有人倾家荡产,可那些操盘手们永远稳坐钓鱼台,用去中心化区块链革命这些时髦词汇,掩饰着财富集中的本质。你的积蓄、你的房产、甚至你的未来,都被他们精准拿捏,你却还沉浸在财务自由的美梦里,这故事写得,蒲松龄都不敢这么编。 财富的滑稽戏还在继续,演员换了一茬又一茬,剧本改了一版又一版,可贪婪的本质从未改变。 财富这面哈哈镜,映照出的不仅是人性的欲望与虚荣,更是人类对幸福的永恒困惑—— 富有等不等于幸福?? 也许,只有当人们不再用财富丈量价值,当社会不再以金钱评判成功,这出闹剧才能迎来真正的结局。 只是不知道,下一个登场的财富魔术师,又会带来怎样的表演? 在社会的宏大舞台上,财富与权力宛如两位高傲的王者,各自占据着属于自己的领地。 当它们势均力敌,谁也无法彻底压制对方时,一种诡异而扭曲的共生关系便开始滋生,它们沆瀣一气,将整个社会拖入一场充斥着讽刺与荒诞的闹剧。 财富,以其金光闪闪的光芒,吸引着无数人为之疯狂追逐。它是商人手中的筹码,是资本家眼中的命脉,更是世俗世界里衡量成功与否的冰冷标尺。 权力,则如同笼罩在众人头顶的阴云,散发着令人敬畏又畏惧的气息。它能让一个人在一夜之间平步青云,也能让另一个人顷刻间坠入深渊。 当财富与权力相遇,本应是相互制衡、彼此监督的关系,却在利益的诱惑下,逐渐演变成狼狈为奸的丑陋模样。 在权钱勾结的阴影下,社会规则被肆意践踏,公平正义成为可笑的空谈。 那些腰缠万贯的富商,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不惜向权力伸出贪婪的双手;而手握大权的官员,在金钱的诱惑下,将手中的权力当作谋取私利的工具。他们以权谋私,以钱买权,在暗地里编织起一张巨大的利益网,将普通民众的利益无情地剥削和掠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比如沈山河,已经算是商界中的清流了,在财富的积累过程中依旧不得不费尽心思造势借势,寻找必要的门路拉拢、贿赂掌权者。但凡他心再黑一点,在当地商界小有名气,在自家老丈人主掌当地林业后,随便玩点手段,比如让各检查站扣压、刁难一下同行,很容易就把别人挤垮掉。 或者,他以钱开道四处奔走,进一步寻找与权力勾结的机会。通过各种手段,结识一位位高官。便可以将生意迅速扩张,不仅能获得许多优质的项目资源,还在市场竞争中肆意打压对手。而那些无辜的竞争者,即使有再好的创意和产品,也在权力和财富的双重打压下,不得不退出市场。 这样的行为不仅破坏了市场的公平竞争环境,更让无数努力奋斗的创业者失去了机会。 幸好他沈某人只求能站稳脚跟,然后与人公平一争。 而那些大小贪官,相信他们曾经也是一个怀揣着为人民服务理想的青年。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手中的权力逐渐让他迷失了自我。 他开始收受商人的贿赂,为他们在项目审批、土地出让等方面大开绿灯。他们利用自己的权力,为这些商人谋取巨额利益,而他自己也从中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他们住进了豪华别墅,开上了奢侈轿车,享受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但这一切,都是以损害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为代价的。他们的堕落,让原本应该为人民谋福祉的权力,成为了他们满足私欲的工具。 权力与财富的勾结,不仅腐蚀了个人的灵魂,更让整个社会陷入了严重的信任危机。 民众对政府和商界的信任逐渐崩塌,人们开始怀疑一切,认为财富和权力背后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肮脏交易。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诚实守信的人往往难以生存,而那些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财富和权力的人却如鱼得水。 这种扭曲的价值导向,让越来越多的人迷失了方向,为了追求财富和权力,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牺牲他人的利益。 财富与权力,本是社会天平两端互为制衡的砝码,却在人性贪欲的催化下,熔铸成一把双刃剑。 当二者挣脱伦理的缰绳,相互啮合着向前狂奔时,整个社会便如同被投入熔炉的矿石,在高温炙烤下扭曲变形,最终淬炼出一幅荒诞至极的浮世绘—— 那里,规则是任人裁剪的绸缎,公平是自欺欺人的幻象,而普通人的命运,不过是权贵棋盘上,随手可割的韭菜、随时可弃的棋子。 在资本与权力的共谋中,文明的外衣被生生撕成遮羞布—— 热闹的拆迁现场,开发商用红酒宴席收买评估专家,官员在会议纪要上批下特事特办的红头文件,于是百年老宅在鉴定报告中变成危房,居民拿着远低于市价的补偿款,看着挖掘机推倒的不只是砖瓦,还有对法治的最后信任。 更讽刺的是,当维权者举着宪法条文据理力争时,对方律师却轻描淡写地拿出政府会议纪要—— 原来在权力与资本的双重背书下,法律条文竟成了可以随时篡改的草稿纸。 辟如教育殿堂的堕落,便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慢性谋杀。 当富豪子女的简历里,哈佛名校经历来自某中介的背景提升项目,诺奖得主推荐信实则是家族晚宴的即兴之作。当寒门学子在图书馆挑灯夜战,却发现保研名额早已被定向调剂给权贵子女。 教育的本质便从灵魂的滋养异化为阶级固化的帮凶。 有知名教授在学术期刊上刊发论文,研究数据显示: 重点大学农村生源比例十年间从30%跌至8%,而同期校友捐赠榜单上,房地产商的名字却越来越靠前—— 原来知识的殿堂,早已明码标价。 在这样的环境下,那些没有背景、没有财富的普通家庭的孩子,即使成绩再优异,也很难获得平等的教育机会。 教育的功利化,让知识的传承和人才的培养失去了原本的意义,也加剧了社会的不公。 医疗领域,同样是权钱交易的温床。 医疗系统的溃烂,则是将人性置于显微镜下的残酷实验。 一些医院为了获取更多的利润,与医药供应商和医疗器械商勾结,抬高药品和医疗设备的价格,甚至将一些不合格的药品和器械投入使用。这不仅加重了患者的经济负担,更威胁着患者的生命安全。 而那些有关系的富人,却可以通过金钱和权力,优先获得优质的医疗资源,而普通百姓只能苦苦等待,甚至因为无力承担高昂的医疗费用而放弃治疗。 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在富豪病房里能连夜做十台手术,在普通门诊却连三分钟问诊都嫌浪费时间。 生命从来不是等价的。 当某抗癌药因暴利被媒体曝光时,药企高管竟大言不惭: 我们卖的不是药,是希望,希望无价。 ——原来在资本与权力的合谋下,生命的价格,不过是一串可以随意调整的数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场全民参与的荒诞剧里,没有真正的观众,只有被迫入戏的演员。 富豪用财富换来的安全感,终将在权力更迭中化作泡影;官员用权力攫取的财富,终将在法律审判时变成罪证。 某落马官员的豪宅里,成箱的茅台酒在密室中霉变,与墙上的廉洁奉公字画相映成趣;某破产富豪的游艇上,此船待售的标签在咸涩海风中飘摇,船舱里还残留着权钱交易的雪茄烟味—— 这些物质堆积的废墟,恰是人性贪婪最忠实的墓志铭。 古希腊哲人早已洞悉: 财富是流动的权力,权力是凝固的财富。 当二者相互渗透、彼此寄生,便如同癌细胞般侵蚀着社会的肌体。 我们每个人既是受害者,也是共谋者—— 痛恨特权时义愤填膺,遭遇不公时却渴望找关系;嘲讽贫富差距时慷慨激昂,消费主义浪潮中又追逐奢侈品。 这种集体无意识的悖论,恰是权钱勾结最肥沃的土壤,也是人性最可悲的注脚。 在权钱勾结的恶性循环下,社会的贫富差距会越来越大,阶级固化现象日益严重。 富人凭借着财富和权力的保护,越来越富有;而穷人则因为缺乏机会和资源,越来越贫穷。 社会的不公平和不公正,让民众的不满情绪不断积聚,随时可能引发社会的动荡和不安。 讽刺的是,那些在权钱勾结中获利的人,却常常以成功者的姿态出现在公众面前,享受着鲜花和掌声。 他们粉饰自己的成功,将财富和权力的获取描绘成是自己努力和智慧的结晶,却对背后肮脏的交易绝口不提。 而那些揭露他们丑恶行径的人,却往往遭到打压和迫害,正义的声音被淹没在权力和财富的喧嚣声中。 然而,历史无数次证明,权钱勾结的罪恶终究无法长久。 当贪婪的欲望无限膨胀,当社会的矛盾无法调和,这种畸形的共生关系终将走向崩溃。那些依靠权钱勾结获取利益的人,最终也会被自己的欲望所反噬,受到法律的制裁和社会的唾弃。 唐末黄巢屠尽门伐士族便是最典型的例子。 或许真正的觉醒,始于看穿这场游戏的虚无本质。 财富无法填满精神的空洞,权力无法超越道德的边界。 当某天我们不再将金钱视为成功的唯一标尺,不再把权力当作解决问题的万能钥匙,那些被权钱交易绞碎的社会契约,才能在废墟中重新生长出公平的根系。 毕竟,一个文明的社会,不该是财富与权力合谋的狩猎场,而应是每个人都能凭借良知与努力,找到尊严栖居地的精神家园。 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希望的时代,不能让财富与权力的勾结继续腐蚀社会的根基。 我们需要建立完善的制度和监督机制,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让财富在公平的规则下流动。 只有打破财富与权力的勾结,恢复社会的公平与正义,才能真正实现社会的和谐与稳定,让每一个人都能在公平的环境中追求自己的梦想,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当然,这些个“高大上”的东西不过笔者一时的感慨,与沈山河无关,对他而言,对金钱和权利的追求只是为了让自已过得更轻松随性一点。 沈山河这人,骨子里没什么宏大志向,既不想当什么翻云覆雨的大人物,也懒得琢磨那些弯弯绕绕的权谋算计。 小时候他想体验一番《鲁班书》的神奇,成年了只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而今他只想着好好的过日子,想着他在意的人都过得开心。 至于他眼里的好日子,无非是天热了能找个地方避暑,天冷了就找个地方越冬;饿了不用看菜单价格想吃什么就点什么;烦了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待上几天;不用应付不想见的人,不用琢磨别人的话里是否有话;高兴有人分享,痛苦有人安慰。 说到底,他追求的不是金钱和权力本身,他不过是想攥着点实在的东西,给自己砌一道无形的墙—— 墙里头,他能象儿时一样光着脚满山跑,能对着一些老照片哭鼻子,能在深夜心血来潮时,拉上三五好友撸串喝酒骂脏话,不用端着,不用装着,活得像块没被打磨过的石头,带着点粗粝,依旧是自己当初的模样。 至于那些旁人眼里的“成功”,在他这儿,不过是让这份“随性”能更硬气些的底气罢了,是实现这些“随性”的基本保障。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人间请醒(三) 不知不觉间,千禧龙年就成了过去。想想这一年,千禧年将至之际最为喧嚣的恐慌,其实竟是人们担忧那古老的计算机程序无法识别“2000”年份而骤然崩溃的“千年虫”危机。 遥想那世纪末的惶恐,竟与一场程序逻辑的迷途指挥相关,它如同一个巨大而滑稽的记号,宣示出人类面对时间分界点时所特有的、一种既天真又焦虑的复杂心情。 那最后的日子临近时,世界都在屏息以待。 人们聚集在广场、街角,纵使素不相识,却依然彼此携手,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共同抵御一个未知而巨大的时代变迁。 城市里不断涌动着人潮,千禧之夜霓虹灯火彻夜通明,千万双眼睛凝视着巨大倒计时钟上数字的变换—— 那是人类自发组织起来向时间索要的庄严仪式,一种充满稚拙却纯粹的集体信念。 旧世纪沉落之际,人们互相祝福呼喊,用手机信号尚微弱、短信容量极有限的初代诺基亚手机,笨拙而真诚地传递着对未来的祝福与贺词: “亲爱的朋友,新千年快乐!” 此刻,人类仿佛全然无视了那些关于末日天劫的预言,而选择了以最朴素的方式互相守望,一同拥抱崭新岁月的来临。 当光芒散尽,寂静归拢,千禧的黎明缓缓延伸到平常生活的轨道之中。“新纪元”这个字眼并未带来天翻地覆的狂澜,世界依然照常运转,昨天种种担忧和幻想悄然退散。 2001年的春节刚过,巷口的鞭炮碎屑还没被人民收拾干净。 风里依旧有着硝烟的味道还有初春特有的湿冷,裹着远处菜市场飘来的鱼腥气,沈山阿忽然意识到,那个被念叨了一整个学生时期的“两千年”,已经真真切切地成了过去。 电视里还在重播去年跨年晚会的片段,王菲穿着未来感的银色裙装唱《人间》,台下举着“2000”荧光牌的观众欢呼雀跃,可此刻再看,那些光亮像是从另一个时空透过来的,带着点不真实的光晕。 其实对“2000年”的期待,早在十几年前就埋下了伏笔。 那时候巷口的杂货铺里,总能看到印着“迎接新世纪”的挂历,画面大多是高楼林立的城市剪影,或者宇航员在太空中挥手的样子。 大人们说,到了两千年,火车会跑得比飞机快,家里的电话能看见对面的人,庄稼地里都不用人动手,机器自己就把活儿干了。 我们这些孩子信以为真,常常趴在操场的栏杆上数日子,觉得那一天到来时,天会变成另一种颜色,空气里都飘着糖果的味道。 真正走进2000年的那天,倒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尤其是这种山乡小镇。 元旦那天沈山河照样给加工厂工人放了两天假,邻居家的烟囱照样冒着烟,大家该干嘛干嘛。 早间新闻里说,全球都在庆祝新世纪,纽约时代广场的水晶球落下来时,数万人在广场上拥抱;悉尼的港湾大桥上,烟花像瀑布一样垂进海里。 可这些热闹隔着千山万水,传到这条老巷子里,便只剩下电视屏幕上转瞬即逝的光影。 现在回想起来,2000年更像一个无形的分水岭。 年初去王家村的加工厂,发现村口的土路铺上了水泥,以前要走个多小时的泥巴路,骑上自行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家家户户用了十余年的黑白电视,基本都被换成了彩电,看着屏幕上的人忽然有了颜色,越来越逼真,总担心“那些人会不会从里面走出来”。 夏天的时候,乡政府安了宽带,第一次在电脑上看到“互联网”三个字,屏幕上跳出的网页像一本永远翻不完的书,能看到北京的胡同,能读到美国的新闻,甚至能和一个从未谋面的人聊天—— 那时候叫“网友”,这个词新鲜得像刚摘的草莓,人们趴在电脑前,敲着键盘问对方“你那里的天是什么颜色”,觉得自己触碰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可2000年也带着旧时光的尾巴。 巷口的修鞋摊还在,老师傅戴着老花镜,一针一线缝补鞋子的样子,和十年前没什么两样。每次路过他的摊子,依旧会闻到皮革和胶水的味道。 秋天的时候,去郊外沿着田埂走上两个小时,照样能看到稻子被风吹得像金色的波浪。 最让人感慨的,是那些悄悄退场的东西。 比如lC电话卡、公用电话,几乎是以前人人必用的东西,可这一年里,带屏幕的“小灵通”渐渐多了起来,人们裤腰带上开始别着小巧的机子,能发短信,能打游戏,IC电话亭前的长队,不知不觉就散了。 还有录像厅,年初的时候还在播放《泰坦尼克号》,昏暗的屋子里挤满了人,到了冬天再路过,发现改成了卖手机的店,玻璃柜里摆着各种牌子的机子,亮闪闪的,晃得人睁不开眼。 跨年夜的场景至今记得清楚。全家守在电视机前数着倒计时。当12点的钟声敲响时,有人点燃了烟花,火苗窜上夜空,炸开一朵小小的光花,照亮了每个人期盼的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时候我们都以为,新世纪会像烟花一样绚烂,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 可站在2001年的春天里,看着窗外渐渐抽芽的树枝,忽然明白,时间从不会因为某个数字就变得不同,那些所谓的“新世纪”,不过是无数个平凡日子的叠加。 只是当我们回头看时,才发现2000年像一道门槛,跨过去之后,路两旁的风景慢慢变了—— 自行车少了,汽车多了;书信少了,短信多了;巷口的吆喝声少了,超市的音乐多了。 2000年就这么过去了,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弄丢了什么东西。 沈山河站在小镇自家老房子的窗台前往外望去,风把街道两旁的树梢吹得哗哗响。 远处的马路上,偶尔有小车驶过。 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是啊,我们好像真的弄丢了什么—— 是IC电话卡里的硬币声?是录像厅里的笑声?是老家黑白电视里的雪花点?还是那些以为“到了两千年就会实现”的天真愿望? 不管世界如何,2000年对沈山河而言却是有太多的东西需要铭记: 他与陶丽娜成亲了;他的公司成立了;小妮子嫁人了;小芳与王建民当了爸妈…… 不管怎样,日子终究是往前的。 就像此刻,风里已经有了春天的暖意,楼下的玉兰花开了第一朵,邻居家的孩子背着崭新的书包去上学,嘴里哼着刚流行的歌。 2000年已经成了相册里的旧照片,边角慢慢泛黄,但每次翻开,总能看到那些年轻的笑脸,看到那个站在门槛上的自己,既留恋过去,又期待未来。 或许,这就是时间的意义吧—— 它让我们在回望时感慨万千,也让我们在前行时,心里始终揣着一点温柔的念想。 折腾了一年,接下来的一年沈山河打算好好歇息,稳固一下现有局面,他怕步子迈太大扯着蛋。 不过去年已经安排下去了的公司驻县城联络处还是得办起来,在吴纯燕找到合适的地后,沈山河干脆将整栋临街的小楼买了下来,招了一个摄影团队,购买了摄像设备及各类婚纱、礼服,专门从事婚纱、礼服的出租及婚礼摄影和婚纱照拍摄业务,另外城区的庆典活动主持、策划业务也可以适当接纳,但须从公司那边调派工作人员。 本来,按照原来的安排,沈山河的丈母娘辞去乡政府业务专管公司财务,但不须常驻公司,只要每隔一段时间去收拢整理一下财务就行,大部分时间都在县城,于是沈山河便让她兼顾县城联络处,做了联洛处的负责人。 另外,他又让丈母娘拿了驾照,然后把小车留在县城供其使用,自己则又买了个货车,专门负责加工厂的货物运输,得闲了也在周边接些运输业务。 不在乎挣多少运费,至要是自己厂里的业务需要,顺便还能四处溜达溜达,见识一下十里八乡的风土人情,却不曾想业务好得出奇,需要用车的电话响个不停,见此情景,沈山河大手一挥,又买了一辆货车,专门请了个司机开车,又把表姐夫送去驾校拿驾校,便把货车丢给他去跑运输,自己换了个摩托,被人笑称“越混越回去了”。 沈山河的“潇洒”让王建民很是羡慕,他每天在家被小芳驯孙子似的,象条拴住了的野狗一般过得好不憋屈,看到沈山河开着货车到处跑,便有了计较。 小车他是不敢指望,因为小芳说那玩意除了装13逗妹子外,屁用没有,但货车可以挣钱啊。而且小芳说起沈山河买了两辆货车时,言语间流露出的羡慕味道让王建民确定此路可行,于是趁机提出也要买个货车跑运输,还搬出沈山河作挡箭牌,说他准备联合一些货车老板成立个货运公司,自家要想跟着干就得先有辆车,要不就被拉下了只能光看着他攒钱了。 真真假假,王建民连编带哄。他倒是不担心小芳去对质,他相信以他和沈山河俩人的默契和沈山河那脑瓜子,只要小芳提个头,他就能给圆过来。 对于沈山河,小芳是百分百信任的,她不认为自家男人敢在自己面前拿沈山河来忽悠她,而且当地货车有多难找她深有体会,厂里进出木料即便是固定联系好了几辆车,也经常出现要临时另外调车,甚至调不到车的状况。而且看到沈山河买了一辆又一辆,似乎还真有进军货运市场的趋势,不过毕竟不是三五十块的事,小芳不可能就这么依了老公的,她提出要跟沈山河打电话问问,王建民立马拨通了沈山河手机。 “喂,沈哥呀,找你问个事。” 王建民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意思是我在说正事,哥你别打哈哈,帮忙兜着点。 “哦,什么事?你说。” “是这样的,咱们听说你准备组织有车的司机成立个货运公司,小芳想找你证实一下,要是真的,她就让我也去买个货车,跟着你再挣点钱。这事你可千万帮兄弟个忙带上咱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王建民几乎是喊出了“我要买车,兄弟你帮忙兜个底应付一下我家那头母老虎。” 沈山河暗自好笑,当年不服爹教妈管的“街溜子”在小芳面前服服帖帖,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不过成立货运公司这事,他在买第二辆车时别人就这么问过他,只是他今年打算消停消停,只是看来要事与愿违啊。 不过他并不打算成立运输公司,毕竟市场太偏了,除非他垄断所有十里八乡的货运,要说这他也不是做不到,无非就是上面的打通,下面的打服,不过他沈山河还不屑去攒这种钱。 因果报应这事他证实不了也否认不了。但不管信不信,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太招人嫉恨了别说自己,连家人“倒霉”的机率都会比别人高,你都不知道哪天人群中冲出个人来一刀就把你砍了。 建公司没必要,不过他倒是可以联合一批司机,建成一个互帮互助、互通有无的松散型合作组织。 “哦,这呀,没这回事。” 沈山河耍起了恶作剧,他能想象到对面王建民的表情。 “啊…不是……” 果然,王建民措手不及: “默契呢?同床共枕的心灵相通呢?是我表达得不够明显还是你结婚后精虫上脑思维不灵光了。” “……不过,” 估摸着王建民在心里开始要骂人了,沈山河才慢吞吞的接了下句。 “我打算搞一个货车互助合作组织,大家互通有无,一起挣钱。” “狗日的耍我。” 王建民先骂了再说,刚刚那简直就是兜头一盆冷水,差点没把他当场送走。 “狗日的骂谁?信不信我跟小芳……” “别别别,我错了,哥,我错了,我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你的组织就是我的家,是我的梦想我的希望。你跟小芳说,好好说,拜托了、拜托了。”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听到王建民话中满满的对“自由”的向往,沈山河想起了自家像颗地雷一样的婆娘,自己一不留神不知踩到哪个点她就炸了。 男女似乎都这样,婚前千好万好,怎么看怎么喜欢: 男人抠脚板打呼噜那叫个性,女人睡懒觉不收拾那叫随性。 可一旦过了那层新鲜劲儿,成了实打实要搭伙过日子的两口子,眼里的滤镜碎得片甲不留。 男人抠脚板是不讲卫生,打呼噜能震得人半宿睡不着那就是不体贴她;女人睡懒觉是好吃懒做;屋里乱成猪圈也不拾掇,那叫没规矩。 从前看对方,连皱眉都觉得是风情,恨不得时时刻刻粘在一起;如今听对方说话都觉得是多余,开口就是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说到底,哪对夫妻不是从“怎么看怎么顺眼”,磨成了“怎么看怎么碍眼”,再在这鸡零狗碎里,慢慢咂摸出点离不开的滋味来? 婚姻的本质或许是一场漫长的祛魅仪式。 初识时,荷尔蒙为彼此镀上金边,一个无聊的冷笑话也能被赋予幽默色彩,连缺点都成了可爱的特质。 当婚书落笔,共同生活的齿轮开始转动,那些曾被浪漫滤镜遮蔽的真相便如潮水般涌来: 他不再是被崇拜的偶像,而是会忘记冲厕所、袜子乱扔的邋遢男人;她也不再是温柔的女神,而是会在凌晨起来就抱怨这抱怨那的小肚鸡肠女人。 这种幻灭感犹如一场精神上的水土不服—— 我们用二十余年时间雕琢完美的理想伴侣画像,却在朝夕相处中发现彼此都是未完成的草稿,甚至是信手涂鸦的废纸稿。 打呼噜不再是酣睡的证明,而是不体贴不顾及你的感受的罪证;乱放的物品不再是生活的痕迹,而是秩序的破坏者。 矛盾在显微镜下无所遁形,曾经的默契开始变得意味深长—— 或许那不是灵魂的契合,只是想象的附会。 然而,正是在这种后的废墟中,婚姻才显露出它真实的纹理。 当滤镜彻底碎裂,我们被迫直面一个不完美的伴侣和一个不完美的自己。 那个会在深夜默默为你盖被的人,或许正是你骂最多的那个;那个总嫌弃你邋遢的人,可能也是帮你收拾烂摊子最多的人。 在无数次想要摔门而出的冲动后,或许会发现,真正牵绊我们的不是曾经的惊鸿一瞥,而是那些琐碎日常中生长出的熟悉与习惯。 婚姻的智慧或许就在于: 拆解掉浪漫主义的脚手架后,依然愿意在满地碎片中,一遍遍捡起被忽略的真心。 所谓离不开,不是对完美的眷恋,而是对真实的接纳—— 承认对方和自己都是未完成的艺术品,却依然选择在时光的打磨下,共同完成这件名为的作品。 那么,就让我们静下来,给彼此一点时间,给自己一点耐心。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五章 琐琐碎碎的日子。 王建民终于如愿以偿,屁颠屁颠考驾照去了,似乎龙归大海虎入山林,那股子激动劲,比新婚入洞房都来得更强烈。 王建民不在,沈山河自然要多跑几趟老加工厂,好在如今公路硬化了,骑上摩托车一会就到,早点晚点都无所谓。 德叔依旧是老样子,见着沈山河依然咿咿呀呀高兴得像个孩子,时光在他身上似乎毫无意义。 不过他现在有了更开心的事—— 帮小芳看孩子。那个小小的生命,如今成了他的全部,那种小心翼翼而又心满意足的神态,仿佛那就是他的全部世界。 与他一样,旺盛也是寸步不离的守候在旁边。 婴幼儿的可爱,似乎没有人能拒绝得了,沈山河亦不例外。 那个粉嘟嘟的生命,裹在鹅黄色羊绒毯里,像颗刚从蜂巢里掏出来的蜂蛹,白白嫩嫩,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窗外的杨树叶筛下细碎的光斑,在她蜷起的脚趾上跳跃,仿佛世界把整个晨曦都揉碎了,撒在这截粉嫩的藕节上。 她醒来的每一声啼哭总是带着水汽,像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清脆里裹着甜。 蹲在摇篮边,看她忽然睁圆了眼睛—— 那双眼睛黑得像被夜露浸透的葡萄,瞳仁里浮着两粒更小的星子,倒映着他人惊讶的脸。 她的睫毛忽闪着,像蝴蝶停驻在晨露里的翅膀,每一次颤动都掀起一阵微风,吹得人心头泛起细密的痒,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乖乖、宝贝… 沈山河凑近她耳边轻唤,指尖悬在半空不敢触碰。 她却突然咧开嘴笑了,嘴角先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像月牙刚爬上山尖,接着整张脸都亮了起来。两颊的肉肉跟着笑意颤动,露出两颗米粒大的门牙,舌尖顶着下唇,像在品尝什么甜蜜的秘密。 他终于忍不住用食指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那触感像摸到了一团刚出炉的云朵,软乎乎的热气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 她的小手立刻攥住了沈山河的手指,指甲盖只有米粒大小,粉得近乎透明,像初春枝头刚冒头的樱瓣。掌心的纹路细密得像春天的田垄,却有力得惊人,紧紧扣住他的指节,仿佛抓住了整个世界的锚点。 沈山河试着抽了抽手,她却攥得更紧了,鼻尖皱起一个小小的褶子,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嘴里发出的声响,像是在说: 别走呀,陪宝宝玩呀。 这样的时刻总让沈山河想起童年深秋在山里见过的野栗子。 那些青褐色的刺球挂在枝头,表面布满细密的尖刺,可一旦剥开,里面躺着的果仁总是圆润饱满,裹着细绒毛,咬开后果肉脆中带些甜让人心里十分享受。 眼前的小生命何尝不是这样? 她柔软的外表下藏着惊人的生命力,每一次吮吸手指、每一次蹬动小腿,都像春天里破土的新芽,在用力地宣告自己的存在。 午后阳光最盛的时候,沈山珂会把她抱到树荫下乘凉。 她裹着浅蓝色的连体衣,像颗浸泡在海水里的蓝宝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阳光穿过枝叶洒下明灭的光斑,在她身上织出一层柔和的金纱,连睫毛的影子都变成了淡金色的丝线。 握着她的脚踝,看着那截白生生的小腿在空中划出弧线,像一尾刚学会游泳的小银鱼。 乖乖,看,这是云。 沈山河用她的手指指着天空飘浮的洁白无瑕的云朵,她立刻转过头来,眼睛跟着她的指尖转动,眼睛睁得圆圆的。 树上有麻雀扑棱棱飞过,她忽然笑起来,笑声像一串散落的珍珠,滚过整个空间。 沈山河凑近去看,发现她眼睛里有自己模糊的倒影,而那个圆嘟嘟的小人儿则正咧着嘴笑呢,两颊的酒窝里盛满了阳光,溢出的明睸让他心旷神怡。 最让沈山河着迷的是她吃手的样子。 每当困意袭来,她就会慢悠悠地把拳头举到嘴边,小拇指先试探性地碰了碰嘴唇,接着整只手都塞进嘴里。粉嫩的指尖被口水浸得亮晶晶的,她却浑然不觉,含着拳头吮吸得啧啧有声,像在品尝什么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有时候吃得太投入,整只手都陷进嘴里,只露出半截手腕,他轻轻去拽,她却皱起眉头,含混地发出的抗议,仿佛在说:别打扰我的美餐。 有时候沈山河会故意用指尖轻点她的鼻尖,她立刻瞪圆了眼睛,小鼻子一皱一皱的,像只嗅到花香的小狗。 继续逗她,用食指在她眼前画圈圈,她的目光便追着他的手指转,眼珠黑得发亮,像两颗被蜜糖浸泡过的黑曜石。 当突然把手指移到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她地一声笑出来,手脚并用地挥舞起来,连襁褓都散开了,露出白生生的肚皮。 小乖乖,可别着凉。 沈山河去拢她的衣襟,她却趁机抓住了他的衣领,小手紧紧揪住布料,仰起脸冲他笑。 阳光透过她薄薄的皮肤,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像细藤般爬在脸颊和手背上,心脏的位置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春天里刚刚鼓起的花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沈山河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这哪里是个小婴儿?分明是一颗装满了星辰的小宇宙,每一次呼吸都在向世界发射着温柔。 给她洗澡是最热闹的时刻,每当小芳拧着温热的毛巾端来浴盆,她一听见水声就兴奋起来,在小床上扭来扭去,两条小腿在空中乱蹬,似乎在练习游泳。 等把她放进澡盆,她立刻像条小泥鳅似的滑进水里,双手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珠打湿了她的睫毛。温水漫过她的小肚皮,她仰起脖子,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只快乐的小鸭子。 沈山河偶尔也会试着给她洗澡,小芳说让他先练习练习,等哪天自己有孩子了就会了。 当他用海绵轻轻擦洗她的脖颈,那里总溅着细密的水珠,像清晨草叶上的露水。 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小手在水里泡得微微发皱,却依然紧紧攥着不放。 低头看她,而她也正好仰着脸望着他,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似乎他就是她眼中的世界。 泡沫从她发梢滑下来,落在锁骨窝里,她忽然笑起来,伸手去抓那些转瞬即逝的泡泡,小脸皱成一团,可爱得让人心尖发颤。 洗完澡裹上浴巾时,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抱着她轻轻摇晃,听她在怀里发出细碎的哼唧声,像只寻找温暖巢穴的小兽。 她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小脸贴在他的胸口,温热的鼻息拂过他的衣襟,带着奶香和沐浴露的甜味。 窗外的暮色渐渐沉下来,最后一缕阳光穿过纱帘,在她熟睡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给这颗小小的星辰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沈山河忽然想起在某本杂志上看到过的一句话: 小娃娃啊,就是人间的小菩萨。她们不会说话,却用最纯粹的方式表达着爱与依赖;她们没有记忆,却用每一次微笑、每一次拥抱,把最珍贵的温暖刻进我们的骨血里。 她们的可爱从来不是刻意为之的表演,而是生命最本真的模样—— 像春天的第一朵花苞,像夏夜的第一颗萤火,像秋晨凝结在草叶上的第一滴露珠,带着未经雕琢的天真,照亮了所有靠近她们的人。 此刻她在沈山河怀里翻了个身,小手无意识地摸向他的衣领,指尖轻轻勾住一颗纽扣。 沈山河屏住呼吸不敢动弹,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窗外的夕阳漫过窗台,落在她柔软的发顶上,像撒了一把细碎的金砂。低头凝视着这张熟睡的小脸,忽然明白: 所谓可爱,从来不是某种特定的表情或动作,而是生命在最初绽放时,那种毫无保留的真诚与热烈,毫不防备的坦然与信赖。 就像此刻的她,用最纯粹的方式爱着这个世界,也让我们重新学会了如何用最柔软的心去拥抱生活。 她的每一次微笑都像一颗投入沈山河心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温柔的涟漪;每一次啼哭都像春天的第一声雷,唤醒对生命最本真的敬畏。 在这个被成人世界的复杂与算计填满的时代,她的存在像一束穿透云层的光,提醒着我们: 原来快乐可以如此简单—— 一个温暖的怀抱,一次轻柔的触摸,甚至只是注视着她熟睡时微微颤动的睫毛,就足以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起来。 或许这就是生命的奇迹吧。 当我们俯身凝视这些小小的生命时,看到的不仅是他们的可爱,更是我们自己曾经拥有过的纯真。 那些被岁月磨平的棱角,在她们的眼眸里重新变得清晰;那些被生活消磨的热情,在她们的笑声里重新燃烧起来。 而我们所能做的,不过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份纯粹,像守护掌心里的星河,让她在岁月的长河里,永远闪烁着最初的光芒。 沈山河喜欢逗小孩,却有点怕孩子她妈。 每到孩子饿的时候,小芳会抱过来撩起衣服露出胀鼓鼓的(限制字眼ヽ(??o??)?.),端起来塞进孩子嘴里,根本不在乎旁边的沈山河,没其他人的时候她甚至会故事掀出另一个来笑着问沈山河要不要也来一口,然后看着他落荒而逃时咯咯大笑。 以前她可没少用这玩意儿在他身上擦擦挤挤,只是那时候她不敢掀开衣服,现在好了,可以名正言顺摆出来了,可惜他不敢下嘴,逗逗也不错。 这种感觉,似乎依稀有初恋的味道。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眼中的放荡龌龊也许是她心中的念念不忘,这无关乎道德,谁年轻时没有过叛逆没有过荒唐。 对于小芳的大胆沈山河尚能拒绝,但当面对小妮子时,他总是不知所措,吴纯燕与瞿玲玲他能坦然面对是因为他们身边都没有一个关心她们痛她们的人,她们貌似风光其实内心空虚,沈山河予她们而言,是一种慰藉,是黑夜里的一片光亮。 同样沈山河能从她们身上感受到一种风雨后的祥和,这是他灵魂寂寞或疲惫时所需要的。 但与小妮子不同。 小妮子对他的是一种不顾一切的痴爱,沈山河对她的则是一种欠疚,是一种精神上的负担,他希望能够有一个皆大欢喜的解决方案,但事与愿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对小妮子的灼热又大胆的情感,他绞尽脑汁,一退再退,慢慢的,他也倦了、懈怠了。 何况,他沈山河也不是圣人,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有这么个香艳女子时不时就投怀送抱,那条细不可见的道德枷锁真的就微不足道束缚不住他了。 还好小妮子虽然疯狂但脑子还在,知道适可而止,只在确定百分百没人注意且有正当的理由时才到办公室与沈山河缠绵一场。 其实这种事情平常的很,你情我愿实在没啥好说的,如果一定要说这事碍着谁了,那也就是二愣子与陶丽娜两人。 但对于二愣子,小妮子在婚前便与他说得明明白白,她坦言自已深爱着沈山河,有机会她会出轨,但除此之外,她会做个贤妻良母,二愣子如果在意,两人就算了,二愣子如果同意,她们就结婚,最终二愣子选择了同意,所以,她的行为也谈不上背叛。 至于对陶丽娜,她毫无心理压力,因为她欠着她的。 小妮子没有心理压力,但沈山河则不一样,小妮子是主动上门的,而且二愣子是事先知道了的,所以他只是尴尬却无愧疚,但对于陶丽娜,作为丈夫,他的行为要说背叛吧,他并没有变心,所以也说不上出轨、不忠什么的。 在这个有钱人皆“包二奶”“养小三”的时代,如果一定要给他的行为下个定义的话,大概也就是个“不地道”,连白嫖都算不上。 尤其是拿到娱乐圈,根本就不屑看。 陶丽娜最近也过得有些郁闷,倒不是因为沈山河的风流。 原来,她妈在离开小镇时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做个贤妻良母,把洗衣做饭收拾家务这些日常要做好,她当时满不在乎的就答应了,因为她看着母亲每天也是这么过来的,似乎很容易的样子,便没当回事,只信心满满的也要做个贤妻良母。 但等到自己亲自实践了时,才发现没一样是顺心的。 首先是早起,以前看着母亲每天早早起来给一家人做好早餐叫自己起床吃饭很是平常,现在临到自己了,先别说早餐,就是天天起个大早她都做不到—— 被窝实在太舒服了,男人的怀抱实在太粘人了。 每次她都要在起与不起之间反复纠结无数次才恋恋不舍的起来,然后就…… 十有八九没时间做早餐了。 少有几次是她做了早餐,有时候沈山河起来做了,大多数都是二人去街上吃了便各干各的去了。 中午她就干脆在食堂里吃了,沈山河反正厂里有人留着。最恼火的是晚歺,中午在食堂吃就已经有人闲话了,什么“你真命好,不用天天中午回家给家人做饭。” 因为自己会做的也就那么几个菜,开始几天倒没什么,可总不能反反复复就那几个菜吧。这时候她就羡慕起母亲来—— 什么菜到她手里都能做出美味,而自己拿到菜要琢磨半天要怎么弄: 切丝还是切片?小炒还是清蒸? 好不容易做出来了,一尝,饿了填肚子还行,讲味道那就算了。 好在沈山河还好伺候,有什么吃什么。有时候买回来的菜自己问一句怎么做他也会亲自上手,从不指责挑剔,但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自己没用。 而且这还只是做个饭,还有洗衣服、收拾屋子、打扫卫生,以后还要照顾孩子…… 每每想到这些,她就头都大了。 “要不请个保姆算了?” 她不止一次兴起这个念头,但一想到街坊邻居、同事朋友背后的指指点点: “就两个人生活,一个女人这么点事都要请人,沈老板这是娶了个祖宗呀。” 尤其是想到当初趾高气扬的从小妮子手里抢来了沈山河,她所倚仗的就是自己对他更有帮助。 现在想想,自己能为他做个什么?所谓的帮助,完全是仗着父亲的权势罢了,若有一天父亲退了而自己又爬不到足够的位置时,又连一个像样的家都给不了他,那自己在他面前还有什么存在意义? 容貌吗? 对于有钱人来说那是最廉价的东西。 自己唯一还能倚仗的,也就只是用一个孩子拴住他了。 要么倚靠父亲,要么倚靠孩子,想想陶丽娜都觉得自己成了废物,成了花瓶成了摆设。 有钱人最不缺的就是花瓶。 做不了贤妻良母,做个女强人呢? 陶丽娜清楚自己的斤两,靠着父亲的谋划,或许还要借点沈山河的势,她能走到父亲的高度已是顶天了,这对以后走出了乡村、做大做强了的沈山河能有多少助力? 陶丽娜似乎要被生活琐事折磨得毫无底气。 越是貌似强大的人,一旦被戳破便越显卑微。 陶丽娜陷入了一种焦虑之中,那些言情小说全是情情爱爱,哪有这些鸡毛蒜皮? 而且她也体验过象牙塔里的花前月下浪漫无边,她心中的美好生活婚姻就是尔浓吾浓、携手白头,哪里有洗衣做饭的影子? 此刻的她算是初步认可了那段话: 婚姻就像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她现在虽然还未想着离开,但已是极度的水土不服了。 这还只是两个人,而且沈山河也还迁就她,可要是有了孩子…… 一想到单位上那些八婆谈论起带孩子的琐琐碎碎,还有校园里同学们讨论的生小孩的种种不好,想想就要疯了。 “总不能丢给男人负责吧?自己那两个工资够干什么?请保姆吧?沈山河可是是极重伦理传承的,自己要是那样做了,他会失望到什么程度?父母大概也不干吧? 交给公婆?她们倒是愿意,可自己的孩子怎么能让乡下来的…… 也就只有交能老妈了,可是这样一来,不就拆散了爸妈的二人世界吗?沈山河还不一定同意” 好纠结,真的好纠结。 “生活怎么这么难呢?唉,还是先不要孩子了。老公那些破事就睁只眼闭只眼吧,他高兴就好,心里还有我就好。”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6章 未来难期。 生活就这么琐琐碎碎的过着,转眼就是三年。 这一年,发生了一件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非典。 这是一种全球爆发的突发性传染病,其正式名称为?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中文全称传染性非典型肺炎。 它的出现,对社会造成了极大的恐慌,严重区域曾一度封锁隔离。给经济也带来了极大破坏,尤其是交通运输、服务行业。 沈山河的加工厂倒是影响不大,只是庆典公司一度门可罗雀,但好在时间短,而且集中在上半年庆典活动的淡季,到了下半年影响也就慢慢消散了。 所以对沈山河他们总体影响不大。 尤其是这三年来木材市场持续疯狂,原木价格一路高歌猛进,不管是松木还是杉木,皆突破了千元每一方的大关,而且还没有到头的趋势。 各类木制品加工行业利润也水涨船高。沈山河他们的两个加工厂基本上都是每天10小时超负荷运转,因为有了三辆大货车,他们的材料可以随用随拉,加工厂里不需要囤积多少原木,空出来的地方沈山河又增加了两台锯机。 为了争夺资源,各木材贩子但凡听闻哪里有成片山林要砍伐,尽皆蜂拥而至,而且手段尽出。 好在沈山河有着老丈人这尊大神,总能先人一步得到具体信息,基本是人家的砍代证还没拿到手,沈山河他们的订金就先送上门了。 有的甚至委托沈山河帮忙打招呼为他们办证,前提是木头都卖给他。 至于那些国有林场、政府单位规划中的砍伐项目,只要他们出面,鲜有拿不下的。 当然,他的老丈人也不可能做得太明显,沈山河自然也知道不能太过,基本是计算着自己的消耗能力,再预留出一年的量来作安排。 所以虽然遭同行的眼红却也都还能挣些汤汤水水。 当然,也有干脆舍了本地市场去外县甚至外省发展的。反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与沈王木业加工厂火得一塌糊涂相比,缘来千禧庆典有限责任公司便显得中规中矩多了,但毕竟是新兴行业,营收亦尚为可观。 沈山河后来干脆把县城的联络处申请了营业执照办成了庆典分公司,然后在几个大点的乡镇设了联络处开展相关业务,同时他又购买了一辆大巴车,这样辐射的业务范围便更广了。 只是这样一来,公司的那栋瞿玲玲租来做婚纱摄影的三层小楼就有些太小了,连个停车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庆典活动的场地了,每次依旧还得让出一些利来租用别人的场地。 于是沈三河召集各股东开了个会,会上他提出在市区购一栋或者新开一家酒楼作为庆典公司旗下的产业把酒店与庆典公司捆绑在一起经营。 而且沈山河还表示,等这一套模式成形之后,就逐步向其他城市推广,做成连锁模式。 这一个大饼砸下来,震得其他股东一愣一愣的,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沈山河就把任务交给了瞿玲玲,让她去寻找合适的酒楼。 这些都只是原有基础上的修修补补,算是小打小闹,沈山河心中还有个更大的计划,就是重操旧业,办一个家具厂,尽可能的将传统手艺传承和发扬。 这是他一直就有的念头,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契机。 原来在他的庆典公司所在的河对面,有湘北最大的批发市场—— 桥南批发市场。 沈山河去里面逛过几回,里面便有一个专门的家具批发区,和他以前看到的家具批发市场一样,价格便宜、款式新颖,但依旧是些人造板材打造的一次性消耗品。 与一些老板聊过后才知道,实木家具价格相对较高,属于高档家具,其份量重体积大,不能拆装的特点注定它进不了这种薄利多销纯靠走量的批发市场。 但沈山河还看到了木工制品的另一个商机—— 小木制玩具。 比如小木马、小木凳子、各种木制积木、拼图等等。沈山河设想着先以大料作家具,再以边角料开发这类木制玩具。 实木家具部分,他可以先在自己的加工厂加工出毛坯料子再运过来,然后利用现代化的工具切割、刨削、打磨等,但依旧使用传统的榫卯结构,最后上漆。 这一套下来,不怎么需要基本功扎实的老师傅,基本就可以实现流水化作业。 这事的另一个契机来源于原材料市场。沈山河通过老丈人的内部数据中得知原木的储存量已在逐年下降,林木成材的速度远远跟不上砍伐的速度,全县原木出产率开始了下滑,国家开始重视生态环境,严控木材砍伐。 沈山河估计原木市场依着惯性或会在突破千元每方的大关后再冲个三五百就到底了。 到时候便会出现一个市场缩水以及政府的干预,成本将增加,木材的粗加工将会极度萎缩。 但很少有人注意到的一个事实就是,这些数据都是以松木、杉木为依据的,抛开松木、杉木,依旧有储存量惊人的杂木被人们忽视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杂木在当地就是除开松木杉木之外的所有木材,也不能说是忽视,主要是杂木木性不一,有的脆有的柔,有的硬如铁有的疏如绵,虽然总体量大但其中任何一种都难以独立支撑起一个市场需求。 而且对加工的要求也各不一样,有的须长时间水浸或是蒸煮,有的还要烘烧等等。 尤其是杂木枝叶占比多主干占比较松杉少,大多可利用率低,故而不受市场欢迎,除非顺带砍伐,大多都被保留了下来。 而高档的家具,根据其不同的用途,正好对应这些木质不同的杂木。 比如吃饭的桌面用柏木最好,不怕油污水湿,抹布经常擦,越擦越光亮。 比如梧桐树,质地轻软,农村里连做柴火都嫌弃,却是制作古琴面板的上好材料。 沈山河预计在五年以后,他只保留王家村的加工厂,只留一台锯机继续加工松杉两种木材,另两台锯机正好为自己的家具厂加工杂木胚料,然后该煮的煮该烤的烤,最后才用车运去家具厂。 至于家具厂的选址,放在本县麻烦会少许多,唯一的缺点就是本地市场太小,高端消费不足,支撑不起一个上规模的家具厂,成品外运的费用会很高。 但若是选在外地的话,行业内没有像瞿玲玲这样的合伙人官面上又没有依靠势必会遭当地同行排挤打压只怕也是个麻烦,这事暂时也就只能搁着,最多还可以再等三年,要是还没有妥善办法那就只好在小镇上设厂了。 起码原材料运输成本省了,工厂运作成本也会低点,成品外运成本虽然高但起码可控。 不像外地办厂,黑白两道不可控的因素太多,虽不至于垮掉但增加的成本不一定比那点多出的货运成本低。 这种性价比是一个成功商人必须要考量的。 当然,他也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各个地方的招商引资部门,那是由政府做背书,有着诸多政策方面的便利与照顾的。但那玩意也讲个此一时彼一时,一朝天子一朝臣,三五年还可控,三五十年呢? 沈山河这么大笔钱砸下去总不可能就图个二三十年吧? 暴利行业还差不多。 他虽然明白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但眼下的他已经算是富贵中人,所需的只有稳中守了。 何况他开办家具厂的另一重目的是将传承顺应时代延续下去,这样或许在乡下更纯粹一点。 甚至,他还想要整合所有民间艺人,大家抱团取暖从中寻找出一条出路,渡过这个传统手工业者的严冬。 在历史的长河中,传统手工业宛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承载着人类文明的记忆与智慧。 从古老的造纸术到精美的刺绣,从独特的制陶工艺到复杂的木雕技艺,这些传统手工业不仅为人们提供了丰富多样的生活用品,更是成为了民族文化的重要载体。 然而,在现代工业文明的强烈冲击下,传统手工业的发展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逐渐走向了没落。 远了不讲,但是沈山河亲眼可见消失在眼中的传说行当就有不少。 比如补锅匠,以及锔匠,有的地方把二者混做一谈,因为他们做的事基本一样,只是各有侧重不同,补锅匠侧重于修补锅盆等金属用具;锔匠侧重锔补破损的碗瓶等瓷器。 曾经,这都是乡村和市井街头常见的手艺行当。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锅碗瓢盆一旦出现破损,人们不会轻易丢弃,而是等待他们的到来。 他们凭借精湛的技艺,将裂缝或是穿孔的铁锅用铁水补上,或是用特制的材料修补铝锅、搪瓷盆,或是给破碎的陶瓷碗打上铜锔钉等,为人们节省了开支,体现了物尽其用的生活智慧 。 但随着现代制造业的发展,锅碗瓢盆价格日益亲民,人们更倾向于直接购买新的,他们的生意逐渐冷清,这门手艺也慢慢淡出了人们的生活。 再比如响彻在他童年时耳中的那一声声“磨剪子啰锵菜刀——”的磨刀匠。 扛一条长凳,凳子一头固定上一块磨刀石另一头装个小木箱,腰系围裙,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如今除了影视作品里生活中也再见不到他们的身影。 还有弹棉花的弹匠,也曾是农村里备受欢迎的手艺。 弹棉花师傅将陈旧的棉花或新收的棉花,通过弹弓的击打,使棉花变得蓬松柔软,再经过一道道工序,将棉花铺成厚薄均匀的棉胎,最后用纱线固定,一床崭新的棉被就诞生了。 这不仅是一门手艺,更是邻里间交流互动的契机 。 那一声声有节奏的“嘭嘭嘭”、“嗡嗡嗡”的声音,那是多少七零后童年耳中的天籁之音。 但如今,工业化生产的棉被以其方便快捷、款式多样等优势占据了市场主流,弹棉花这一传统手艺由于工序繁琐、效率较低,逐渐失去了竞争力,从事这一行当的人也越来越少,即便是有的,手里也没有了那张弹弓,奏不出那种动听的声音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曾经有一部老电影《巧奔妙逃》插曲叫《弹棉花》,歌词有这么几句: 弹棉花呀弹棉花 半斤棉弹成了八两八哟 旧棉花弹成新棉花哟 弹成了棉花那个新娘要出嫁 …… 还有诸如补大缸的锹缸匠; 木匠分支中作木盆木桶的箍桶匠; 扯大锯的锯匠; 还有靠着一根线“开脸”绞面的绞面匠; 仅凭一把剃刀剃头的剃头匠; 给布料染色的染匠; 还有阉公鸡公猪的煽匠 ; …… 还有许多沈山河虽然偶尔还得见着却也岌岌可危的行业如手工编织业。 手工编织涵盖竹编、藤编、草编等多个领域,曾经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 像现在在沈山河手下当锯匠师傅的“王篾匠”,他们曾用灵巧的双手将竹子劈成细条,编织成各种精美的竹篮、竹篓、竹席等生活用品,造型美观,蕴含着浓厚的民间艺术气息 。 还有藤编的椅子、草编的草帽,也都曾是人们生活中的好帮手。 同样的,随着塑料制品、金属制品等现代工业产品的大量涌现,这些手工编织品由于制作周期长、成本相对较高,在市场上逐渐失去了优势。 年轻一代大多不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学习这门复杂的手艺,使得手工编织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困境。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比如民间的古法造纸术,也就仅仅还因为大小祭祀中要大量用到烧纸在当地才勉强保留着这种最粗糙的黄纸制作工艺,但这些也是平均年龄50岁以上的匠人在苦撑 。 这项工艺操作工序复杂讲究,周期通常要两至三个月甚至半年之久,可成品纸张对外售卖价格却十分低廉,几块钱一斤。经济效能低,加上工序复杂费时,导致这项工艺逐渐走向没落,传承也面临着“断代”危机。 还有沈山河所传承的木工行业,虽然看似各类家具、木制品遍地,生产厂家不少。但除了那些难以为继的家庭小作坊,大一点的谁不是机械化流水化作业,根本就不需要你有什么木工技能。 传统手工业的没落,究其原因,首先是现代工业生产的冲击。 机器生产具有高效、低成本、标准化等特点,能够在短时间内生产出大量的产品,满足市场的大规模需求。 相比之下,传统手工业生产效率低、成本高,难以与现代工业产品在价格和产量上竞争。 其次,社会生活方式的改变也使得传统手工业产品的需求减少。 随着现代化进程的加快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现代生活更加追求便捷和时尚,许多传统手工业产品的使用场景逐渐缩小。 再者,传承困难也是传统手工业面临的一大难题。 传统手工业往往需要长时间的学习和实践才能掌握精湛的技艺,而且工作环境艰苦、收入不稳定,导致年轻人对其兴趣缺缺,愿意投身传统手工业的人越来越少,人才断层严重。 尽管传统手工业在现代社会中逐渐没落,但它们依然具有不可替代的社会意义。 从文化层面来看,传统手工业是民族文化的瑰宝,是历史的见证者。 每一项传统手工业都蕴含着特定的文化内涵和民族精神,承载着先辈们的智慧与创造力。 例如中国的刺绣技艺源远流长,蜀锦凭借绚丽的色彩、精美的图案和复杂的工艺,成为唐朝奢侈品代表,通过丝绸之路远销中亚、西亚乃至欧洲 。 它不仅是一种手工技艺,更体现了中国古代的审美观念和文化交流。 传统手工业的制作工艺和艺术风格也是人类文化多样性的重要体现,保护和传承传统手工业,就是保护和传承民族文化的根脉。 从经济角度而言,传统手工业在一定程度上仍然能够促进地方经济发展,尤其是对于一些具有特色传统手工业的地区。 这些手工业可以成为当地的特色产业,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创造就业机会 。 一些传统手工艺产品在国内外市场上仍有一定的需求,具有较高的附加值,能够为当地带来经济收入。 此外,传统手工业还可以与旅游业相结合,开发旅游产品和旅游体验项目,吸引游客,推动地方旅游经济的发展。 在社会层面,传统手工业的传承和发展有助于培养工匠精神。 工匠们对技艺的执着追求、对品质的精益求精,是工匠精神的生动体现。 这种精神对于提升整个社会的职业道德和创新能力具有积极的影响 。 传统手工业的生产过程往往是一种集体活动,能够促进社区成员之间的交流与合作,增强社区凝聚力和认同感 。 例如过去农村弹棉花时,邻里们围坐在一起唠家常,共同期待新棉被带来的温暖,这种互动增进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系。 有人说传统手工业的没落是现代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其实造成这个现状的根本原因在于廉价的劳动力”。 国外的奢侈品动辄成千上万甚至更多,其实与我们的手工艺品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与我们付于其上的文化传承相比更不值一提。 奈何他们的东西成了珍宝成了艺术而我们的千年传承却成了要饭的工具,靠着别人的怜悯之心“偿赐”几个铜钱维持生活甚至还维持不了! 自古以来匠人便不被重视,无论他们创造了多么辉煌的文化,为推动社会的进程作了多大的贡献,在统治者眼中,他们皆出于“农”。 自古“士农工商”,他们身为农人却不事农事,偏要向下走,去做“工”,是为不务正业不思进取,便要为社会所践踏,其所出自然不能登大雅之堂,不能有多少价值。 沈山河永远忘不了儿时父亲说的: “匠人、匠人,不过是象人、象人”时的悲哀。 如今的社会一边口里喊着提高他们的地位,一边依旧用金钱为卡尺将他们屏蔽在主流之外,没有了他们的生存空间。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有奶便是娘,有钱就是郎。 与生意场上的顺风顺水红红火火不同,家庭生活上沈山河与陶丽娜却显现出越来越不和谐了。 首先是陶丽娜对于家务怎么也做不利索,这已经是刻入骨髓的天性。 偶尔一两次还行,但别指望她天天洗衣做饭收拾家务,她感觉那会要了她的命。 后来两人干脆早上在街上吃,中午和晚饭就在加工厂里吃,家里纯粹成了一个过夜睡觉的地方,根本没有过日子的那种烟火气。 对此,沈山河虽感到一丝遗憾却也能理解自家女人。人无完人,寸有所长尺有所短。 他既然享受了她的容貌,她的家庭带给他的福利,就得做好她不可能像个乡下女人一样操持家务的思想准备。 另外两人之间还有桩让沈山河感到一丝遗憾的事,那就是孩子。 他妈已不止一次在他耳边唠叨孙子的事了,不过陶丽娜明确表达过自己三十岁以前绝对不会要孩子。 因为她要趁着父亲春秋鼎盛,大权在手的时候赶紧上位,她的职业规划就是在三十出头的时候达到乡政或县局一把手的位置再考虑要孩子。 在此之前,怀孕、分娩、哺育,绝对会拖累她晋升的脚步。 其实陶丽娜之所以执着如此,原因依旧在沈山河身上。 他害怕有朝一日沈山河坐拥无数财富时她只是个普通职员甚至成了家庭主妇,而他却身边美女无数而且一个个还争着投怀送抱。 那时,他还会在乎她这个“糟糠之妻”吗? 尤其是当他爸退下之后,她也容颜不再,单靠着“孩子她妈”这个许多人都能做都想做的身份还留得住他吗? 仅靠着“孩子她妈”的身份能抗得住那些“狐狸精”明里暗里的拳脚吗? 相反,只要她成了一方要员,即便不能把沈山河怎样,但要收拾那些莺莺燕燕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所以陶丽娜一直采用着避孕措施,只是几年下来总会有那么些漏网之鱼,而每次只要一有怀孕的苗头,她立马就流掉,虽然发现早、对身体影响不大,但随着次数多了,她的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变化着。 沈山河虽然喜欢小孩子,但他并不是很急着要小孩。 因为把情感看得很重,他希望孩子的每分每秒中都有父母的参与,他不支持那种年轻人只负责生,带孩子的事交给父母的做法,更别说找保姆了。 沈山河一直认为,孩子的成长是父母与生命签订的一份神圣契约。 在他的理念里,生育从来不是终点,而是长达二十余年陪伴的起点。 每当想起乡下那些被父母抛弃在家随爷爷奶奶长大的孩子,他们或许并不缺吃少喝,但沈山河分明从他们眼中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空洞。 那空洞像被雨水泡透的棉絮,沉甸甸地坠在眼底,明明是孩童该有的清亮,却蒙着一层化不开的薄雾。 他们会对着田埂上的野草笑,会追着蜻蜓跑,可当傍晚炊烟升起,别家屋顶飘着“回家吃饭”的呼喊时,他们攥着衣角站在路口的样子,总像被世界轻轻推远了一寸。 沈山河见过村里有个小孩,六七岁就能自己煮面,烫伤了胳膊也只是咧咧嘴。 有次城里亲戚来,给了他个会说话的机器人,他攥着机器人蹲在门槛上,听它一遍遍喊“爸爸”“妈妈”,突然就哭了,哭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发出太大声。 那时候沈山河才明白,孩子要的哪里是吃饱穿暖。 他们眼里的空洞,是无数个想撒娇却找不到怀抱的夜晚,是看到别的孩子被举过头顶时,悄悄攥紧的小拳头,是心里那片叫“父母”的地方,始终空着,风一吹就发凉。 这空洞,用多少零食玩具都填不满,只有日日夜夜的陪伴,才能一点点捂热,慢慢长出暖乎乎的肉来。 这种场景让他确信:我们这代人对育儿缺乏应有的敬畏心。 那些把孩子交给祖辈或者保姆的行为,在他看来本质上是一种情感上的偷懒。 沈山河无法想象缺席女儿第一次爬行、第一次喊爸爸会留下怎样的遗憾,就像他永远记得给他打工的表姐表姐夫留在老家的小侄女儿有一次突然抱住他说叔叔真好时,那种比任何商业竞争都更沉重的感觉。 他坚信育儿不该是生活节奏的牺牲品,而该是让成年人重新成为孩童,再次体会成长的修行。 他坚信那些缺席孩子生活的父母终将会受到惩罚。 这种缺席就像往孩子的记忆里灌铅,等他们到十七岁突然质问你当年在哪时,再富有的物质,再多的懊悔也买不回被遗弃的亲子时光,抚不平孩子心头的创伤。 沈山河感觉自己还没有做好成为一个好父亲的准备,他感觉自己有时还幼稚得象个孩子,自己都还离不开父爱母爱,哪有资格去做个好父亲。 所以他对陶丽娜暂时不要小孩的决定并不反对。 大家自己都还是孩子都还没活明白,那就别为难自己了。 与沈山河夫妻俩的这点烦恼相比,此时的苏瑶的烦恼才是真的烦恼。她与陈默然依旧没有成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并不是两人不爱了,相反,两人都不是朝三暮四的人,两人的感情并没有因为距离而疏远,但这一南一北如牛郎织女般隔空相望显然不适合成家。 他们俩也都有放弃自己的职业成就对方意愿,但不约而同的皆遭到了各自父母的拼死反对。 陈默然家里世代为农,好不容易出了他这么个人物,在国家的中心城市的最高的学府做上了助教,而且有望成为专家教授而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谓前途无量。 用他们乡下的说法,起码已经是对标乡局级领导,再上去就是县委区委甚至省委大员,岂止是一个光宗耀祖了得,怎能说不干就不干呢? 何况自古以来只有女人迁就男人的,哪有让他男方迁就女方的。 何况凭他们儿子如今的条件,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 苏瑶的爸妈自然也不希望自己女儿放弃仕途,她端的何止是“铁饭碗”妥妥的是“金饭碗”。 她走的是行政职务路径,如今已经是负责专项工作协调、政策落实的科级干部,凭她的干练作风、亲民形象加上她出色的工作能力以及官场女性天生的优势,接下来就是处级、厅级甚至更高,那是何等的场面? 岂能因一场婚姻就毁掉。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用愁?凭他女儿的条件,只要愿意,强如他陈默然的也不是找不到。 每每想到这个,苏院长脑海里就不由得闪现出沈山河的身影,那小子如今分公司都开到县城了,丈母娘都在他手下上班,轻轻松松年入百好几十万,一年就抵自己一辈子,这要是自己女婿该多好。 想想姓陶的现在面对贿赂时的硬气人设,人家有这样的女婿是真不在乎钱了呀。 想想自己,面对几万十几万腿就哆嗦。官商结合才是最佳搭档啊。 背后有这么个人物别说不用贪,就是贪了也多的是门道能掩饰得住。 在这些豪富面前,专家教授算什么,那就是条狗,让你咬谁就咬谁。 “你说,沈山河要是咱们女婿有多好啊!” 苏局长感慨的对老婆说。 “是啊,咱们要是有这么个女婿就……” 苏瑶妈妈不禁想起李运莲开着小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的情景: 鲜衣怒马、非金即玉,实在是太嚣张了。 她要是只是个官太太,她享受得起这些吗?就算买得起,她敢这么招摇吗? 自己要是这样,说不定第二天反贪局的就上门了,可是人家呢?一句“我女婿买的”就屁事没有了。 “都怪那个该死的陈默然,没事你撩拨咱女儿干什么?屁能耐没有,什么教授,说穿了还是个教书匠。要不是他硬挤进来,说不定他们俩再咬牙熬上一年就出头了。” 苏瑶爸妈是知道女儿和沈山河之间的故事的。 当年苏瑶从吴纯燕那里了解了所有的前因后果回家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差点没吓死他们俩。 在他俩一再追问下,女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述说了整个事情,两口子只叹“造化弄人”,白便宜了姓陶的,心中对沈山河也一直充满着好感。 “唉,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也就随口感叹一句罢了。还能成真咋地?” “那可不一定。” 苏瑶母亲似乎想到了些东西。 “你看啊,沈山河心中绝对还有咱瑶瑶的位置,这一点你不反对吧?” “这一点我认可,瑶瑶不是说了他们现在都还默默互相牵挂着吗?” “再看啊,沈山河与陶丽娜结婚三年多了,居然一直没有孩子,原因可能很多,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夫妻问感情出了问题? 设身处地想一想,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得了自己的枕边人心中挂着另一个女人吧,尤其听瑶瑶说,陶丽娜还有些大小姐脾气,婚前情人眼里出西施千好万好,婚后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冷仗热战打不停,这种情况不希奇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难不成你还想等他离婚了再回头来找瑶瑶,要是没孩子,一婚二婚倒是无所谓,但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啊,你就让瑶瑶这么单着?” “不这么单着你还想怎样?陈默然那边不让步,咱们女儿也决不能自毁前程,你叫她另找一个她说没心情再找了,要专心工作。 你想想,她一个两个的都还没断掉又怎么有心去再找?不这么单着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反正这个社会女孩子又不愁嫁,何况咱们瑶瑶这么好的条件,你着什么急?耗着吧,看谁耗得过谁。 最好是沈山河两口子耗不下去散了,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对,这是最好的结局,咱们能不能想办法推一把?让这事早点儿实现。” “咱能有什么办法?你可别瞎掺和,沈山河这人精明着呢,你还想算计他,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为别的事算计他估计他会恼,但若是为这个目的,除非他们夫妻俩感情深厚到毫无缝隙,否则他决不会恼,甚至还会乐见其成暗中相助,到时候咱们白捡一个金龟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咝……老婆子,别说你这么一说这事还真有可操作性。问题是咱们从哪里下手呢?咱们可和他们八杆子打不着啊? 再说不能让姓陶的知道。而且这事要做就要快,要是让他们有了孩子就会多出更多波折来。” 苏院长终于被说动了,这事若成,都不知道是一举多少得了,唯一的一点风险就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夫妻俩人的密谋。 “咱们是鞭长莫及无济于事,但瑶瑶可以呀?” “你可不能让瑶瑶为难、影响瑶瑶的工作生活。” “放心,说得好像就你关心女儿,我就会害女儿似的。” “哪里,哪里?那你说怎么办吧?” “很简单,就是让女儿以朋友、同学的身份经常跟沈山河打打电话,甚至找机会让她俩见见面。 这样一来,以陶丽娜的性格还不跟沈山河闹翻天? 一头没完没了的闹,这边让谣谣露出点求复合的意思,你说沈山河会怎么选择?” “陶丽娜脾气是暴但不是傻,她会同意离婚?就算她同意,她爸她妈会不管?” “那又如何?只要沈山河打算离,谁干涉得了,到时候离婚诉状到了法院,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别说姓陶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折。” “嗨,老婆,别说你还真有两把刷子,难怪古人说宁愿得罪君子也莫要得罪女人……” “我只听古人说过‘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你要不会说话就别说出来丢人。” “小人和女人不一样吗?古人还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不就是……” “姓苏的,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想现学现用,想让我发脾气然后好跟我离婚给别人让位?” “没有,没有,有你这么聪明睿智温柔善良美丽漂亮的老婆我怎么敢起歪心敢耍手段。” “哼,知道就好,别惹老娘生气,后果你负担不起。” …… 苏瑶父母的算计沈山河自然是一无所知,他现在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为另一件事烦恼不已。 “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沈山河抱着手里小妮子刚满周岁的孩子问小妮子,此时办公室里就只有他俩人加一小孩,若有人来须爬过一段长长的木梯惊动到他们,所以这里是他们以前幽会的绝佳场所。 “我也搞不清,我只知道是我的,你要愿意做她爸也行。” 小妮子狡黠的笑着,从沈山河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就是这么回答。 其实她信誓旦旦的告诉过二愣子孩子是他的。 毕竟她可以自己快活但决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生下来被人指指点点受委屈。 所以和沈山河每次都有采取措施的。但有时候她会故意吓唬沈山河,何况即便有了措施也不是百分百安全。 所以沈山河难免疑神疑鬼,而且这孩子跟她妈一样很是黏沈山河,明明抱在别人手里哭个不停,即便二愣子抱着都不行,但一换到沈山河手里就不哭不闹了。 别人开玩笑说这是跟他亲,弄得二愣子已经不大相信小妮子的保证了。 陶丽娜也质疑过,她知道小妮子和自己男人有猫腻,因着种种原因她睁只眼闭只眼,但她决容不了他们间有孩子,尤其是第一个孩子就不是她的,为此她晚上没少让沈山河睡地板睡沙发。 为此沈山河也是郁闷不已,不管是不是,都要早点弄清楚。 “到底是不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如果懂事了听到些什么闲言碎语是会影响她的成长的。” 我说了真不是你的,但问题是你百分百相信吗?要不再过几年看孩子长得像谁不就知道了。” 小妮子心里有数,等孩子再大点,自然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但沈山河不这么想,亲生小孩不像爹妈的多了去了。 “有机会还是做个亲子鉴定吧?” 这是他最新才在外面听到的信息,说现在司法机关已向社会放开DNA的鉴定技术,允许具备相关技术力量和资质的社会第三方机构从事DNA鉴定,其中就有亲子鉴定这一项。 沈山河也在新装的电脑上查到了相关信息,只要双方分别扯一些带毛囊的毛发或者口腔黏膜细胞作样本就可以了。 怎样采获,沈山河也打听清楚了,为了慎重起见,他决定双管齐下,采取不同的两套样本。 给小妮子详细解释了一下亲子鉴定的相关信息。 “你要做就做吧,反正你钱多没地方花。” 于是两个人按住一个幼小的生命就是一通操作。 DNA样本采集说来简单,却也是有不少讲究的。最常规的,使用率高、稳定性高、人人可以采集的一般就是毛发与口腔黏膜。 口腔黏膜细胞的采集:用干净的医用棉签在口腔内侧颊黏膜处反复擦拭10-15次(左右各一根,共3-5根),取出后自然晾干(避免阳光直射和污染),放入干净信封中标记。 毛发的采集:拔下3-5根头发(需带有白色毛囊,头发根部清晰可见),避免用手触碰毛囊,自然晾干后放入信封,注意不能是剪下来的头发(无毛囊则不含DNA)。 采集很是顺利,不过还是把孩子折腾哭了,小妮子抱过来撩起衣服就把奶头怼了上去,沈山河也习以为常。 小孩子吸着吸着就睡着了,小妮子另一个没被吸的奶头有些胀疼,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拉过沈山河就撩起另一个怼了过去。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八章 瑶瑶相望。 再说另一边的苏瑶,她无力与父母抗争,她也知道陈默然身上背负着几代人的希望同样反抗不了。 这辈子她就谈过两场恋爱,懵懂无知时的初恋败给了时间,象牙塔里的浪漫而今又在现实面前碰壁了! 坐在窗前,长长的叹了口气,苏瑶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城市夜晚的霓虹透过公寓楼的窗户,在她摊开的日记本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与沈山河一样,在两人分手后她的笔记便风雨无阻。 只是沈山河的笔记在被焚于那夜的火中后便不再续。 而她则坚持到了现在。 但是笔记的述说对象从以沈山河为主转变成了陈默然为主,只是近来似乎沈山河出现在笔记中的次数又多了起来。 拿起笔,写下日期天气之后,苏瑶心中一时千头万绪,不知该从哪里开始。 霓虹灯的光斑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像极了她的感情里忽明忽暗的希翼。 距离上次见陈默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她记得他走的那天,火车站的广播里循环着检票通知,他攥着她的手,指节因为用力泛白,说: “瑶,对不起,我的爸妈以死相逼,不充许我改变目前的路。” 她见过陈默然的父母,一对在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劳累了半生的普通人,说起儿子时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 他们会小心翼翼地问她: “瑶瑶啊,你看默然在那边打拼不容易,你们以后……要是能在一个城市就好了。” 话里的试探像根细针,轻轻刺在她心上。 她懂,陈默然肩上扛的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未来,是父母后半辈子的盼头,是整个家族在“出人头地”这四个字上的寄托。 所以他不能回头,就像她也同样不能轻易放下父母付出代价搭上心血为她铺好的路。 何况,这也是自己适合的想走的路。 最近苏瑶越来越多的想起沈山河。 她后悔了,要是自己当年咬咬牙再坚持一年就好了,那样他就不会感应到自己的放手而放手,那样,她俩岂不是就有了个完美的结局了。 当时她以为,败给时间的感情,是最温柔的结局。 如今看来,时间是用来考验她是否忠于爱情的,而不是她放弃的借口,事实证明,她背弃了初衷,所以老天要惩罚她,让她陷入如今的两难困境。 所以才有了现在,她和陈默然的感情,被现实生拽着往两端拉。 她开始害怕看日历,害怕计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一千四百多公里,火车要坐十几二十小时,机票钱超过她一个月的工资。 有次她发高烧,夜里躺在床上浑身发冷,想给陈默然打个电话,翻出号码又放了回去。 能有什么用呢? 凌晨三点,她裹着被子坐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就懂了“异地”两个字的重量。 它不是地图上一段冰冷的距离,是你需要拥抱时,对方只能说“多喝热水”; 是你分享喜悦时,他那边正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 是两个人明明在同一片天空下,却活在两个时区的孤独里。 上个月陈默然趁着放假来过的那一次,只待了两天,一个月的工资全丢路上了不说,他人也瘦了,眼下有浓重的青黑,说话时总忍不住揉太阳穴。 她拉着他去吃他爱吃又舍不得吃的麻辣烫,他却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她当时没忍住,问: “我们这样,还能持续多久?已经四五年了,还有必要吗?” 他低着头,眼神里是满满的无奈: “瑶瑶,再给我点时间。” 这句话他说了很多次,从最初的坚定,到后来的迟疑,像一块被反复搓揉的橡皮,慢慢失去了棱角。 那天晚上,他们第一次吵了架。 她哭着说: “我等不下去了。” 他红着眼眶说: “我有什么办法。 争吵像一场暴雨,把所有伪装的平静都冲刷得干干净净,露出底下狰狞的狰狞—— 他不能无视父母的告诫,她也跨不过去父母的坎,两个人像被钉在原地的树,根系还在缠绕,枝干却朝着相反的方向生长。 现在想来,两场恋爱,像两场殊途同归的梦。 前一场在懵懂里开始,在成长中落幕,留了点甜,更多是遣憾。 后一场在象牙塔里绚烂过,手牵手走过图书馆的长廊,然后毫无保留的付出了,也准备好了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却在现实的礁石上撞得粉碎。 她甚至说不出具体是谁的错,没有背叛,没有欺骗,只有无数个“没办法”和“不得已”。 像细密的网,把两个人困在中间,越挣扎,勒得越紧。 桌上的电脑提示响起,是陈默然发来的照片,他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背后是城市的万家灯火。 配文:“你看,这里的星星很亮。” 苏瑶看着那张照片,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她知道他想给她的,是那片灯火里的一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可她也知道,他们或许永远等不到那盏灯亮起的那天。 窗外的风灌进来,带着秋夜的凉意。 她把脸埋进膝盖里,突然觉得好累。 这辈子好像就为这两段感情活过,一段输给了岁月的反复搓磨,一段败给了现实的坚硬冰冷。 她始终不知道该怪谁,是怪时间太残忍,还是怪现实太无情,或者,是怪自己太懦弱—— 既没有勇气挣脱父母的束缚,也没有底气陪陈默然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电脑屏幕暗了下去,映出她模糊的影子。 她知道,有些故事走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就像秋天的叶子总要落下,哪怕再眷恋枝头,也抵不过风的力量。 只是心里那片空落落的地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填满,或许永远都填不满了。 毕竟, 不是所有刻骨铭心,都能换来一个圆满的结局。 窗外的霓虹还在闪烁,城市像个醒着的巨人,吞噬着无数人的悲欢。 苏瑶拿起笔,在日记本上写下: “原来有些再见,不是说出口的,是被日子—— 磨没的。” 苏瑶的现状沈山河终是知道了,此时的他正躺在吴纯燕家里的床上,慵懒的趴在他怀里的吴纯燕在苏瑶一再要她不要告诉沈山河自己的无奈的告诫中依旧把她出卖了。 其实苏瑶在跟吴纯燕述说完自己的焦虑之后就后悔了,她知道与吴纯燕说就等于与沈山河说,因为但凡沈山河问起吴纯燕就决不会隐瞒。 但她实在是太郁闷了,内心有太多的委屈如果不找个人诉说出来,她觉得自己会爆炸。 就如沈山河把吴纯燕当做灵魂的港湾一样,苏瑶也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情感寄托,在终于熬不住了的时候,渴望能在她那里得到点安慰甚至问题的解决之道。 彼时的她,一时哪还顾得上那么多。 ……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是凌晨两点一十八,城市里所有的灯火都熄了,沈山河靠坐在床头,双眼在黑暗中泛着清冷的光。 “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这个问题已在他心中纠结了千百回。 指尖在手机屏幕边缘摩挲着,冰凉的玻璃触感像极了此刻他心底的温度。 屏幕暗下去又被他按亮,一个叫“同学”的名字就在联系人列表的最上方,那个他改了又改、最终还是定格为“瑶瑶的备注,像一根细针,轻轻一碰就扎得心脏发酸。 他脑海中想象着苏瑶现在的样子: 大概是蜷缩在沙发的一角,膝盖抵着胸口,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上,眼睛一定红得像兔子,却倔强地不肯掉一滴泪。 当年他每次感冒不舒服时都那样,她总是把所有的委屈都往肚子里咽,宁愿自己咬着牙扛,也不肯在人前露出半分脆弱。 可他偏偏最懂她那副坚硬外壳下的柔软,懂她每一声“我没事”里藏着的哽咽,懂她强装平静时微微颤抖的指尖。 “你怎么可以过得如此煎熬?你的每分每秒都该无忧无虑才对啊?” 沈山河在心里一遍遍地呼唤,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焦灼,更多的却是铺天盖地的心疼。 他比谁都清楚,爱而不得的无奈有多么的噬心销魂。 他甚至能描摹出她此时的房间里一定是无心收拾狼藉一片了,而她看着满地狼藉时的眼神,一定是空洞的,带着对现实的绝望,就像迷路的孩子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手机在掌心里攥到微微发烫,仿佛在催促他做点什么。 打个电话吧, 哪怕只是听她哭一场。 哪怕只是说一句: “有我在。” 这个念头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几乎要撑破他的胸膛。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开场白,要装作不经意地问起她最近的近况,要在她声音发颤的那一刻,用最温和的语气告诉她,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可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方,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想到自己如今已是人夫 的身份,又有什么资格去掺和她的生活。 安慰?劝导?…… 别人或许可以,但自己的一个电话或许就是撒向她伤口的一把盐,刺向她心头的一把刀,让她好不容易调整好一点的心态瞬间崩溃。 而且他此刻拨通那个电话,又能改变什么呢? 是能替她分担那些委屈,还是能把她从那段糟糕的感情里拉出来? 显然都不能。 他最多只能做个倾听者,可这份倾听,却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的一颗石子,会激起怎样的涟漪,谁也说不准。 但湖面的平静定然是要打破的。 可怎能不闻不问呢? 那可是瑶瑶,那个曾经陪他走过青春岁月的女孩,那个在他最低谷时给过他温暖的女孩,此刻正在感情的旋涡里苦苦挣扎,他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沈山河感觉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甚至有种冲动,想立刻开车去找她,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手机屏幕又一次暗了下去,映出他眼底的挣扎和无奈。 他缓缓地将手机放回床头柜,指尖的温度一点点散去,就像他刚刚燃起又被强行压下去的念头。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沉重得让人窒息。 他靠在床头,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一会儿是苏瑶委屈的脸,一会儿是陶丽娜温柔的笑,一会儿又是苏瑶轻舞飞扬的惬意,一会儿又是陶丽娜歇斯底里的崩溃。 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困在中间,让他动弹不得。 往左是悬崖,往右是绝壁。 黑暗中,沈山河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他知道,这个夜晚注定无眠。 那份对初恋的眷顾,对现实的无奈,对责任的坚守,对感情的珍惜…… 像无数根线,在他心里缠绕、拉扯,让他在清醒的痛苦中,熬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分分秒秒。 ?“我应该怎么办?”? 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也是对睡在一旁的吴纯燕说的。 他知道她也没睡,只是一直静静的陪着他。 “这种事,谁也帮不上忙。至于你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插入进去,你才是感受最真实最有资格做决定的那个。 感情上的事是别人取代不了的,我已经给过你错误的指导了,我不想一错再错。” 吴纯燕如今觉得陶丽娜并非沈山河的良配,后悔当初做出的劝导。 “说了那不怨你,那时的境地,那个选择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你以为若不是我心甘情愿,你以为就凭你那几句话就左右得了我的决定?” 窗外开始下雨,在这夜已深到能听见自己心跳的重量的时候,雨却毫无征兆地来了。 起初只是窗玻璃上几点冰凉的试探,像谁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指尖的水渍,转瞬就连成了线,密密匝匝地织起一张灰蓝色的网,把整个世界都罩在了里面,连沈山河的心底都未曾放过。 风裹着雨丝钻进窗缝,带着一股子潮湿的凉意,刮得窗帘边角簌簌发抖。 沈山河又不由担心此时本就已凉透了心的苏瑶该要怎么熬过这场雨去。 雨慢慢又下得大了些,屋顶的排水管道里开始响起漱漱的流水声,像极了苏瑶在暗处压抑着的呜咽,一下下撞在沈山河的心上,似拉扯的锯子。 这样的雨最是磨人,它不像暴雨那样来得酣畅,也不似细雨那般轻柔,只是执拗地、细密地落着,带着深夜特有的寂寥,把藏在心底角角落落的愁绪都泡得发胀。 睁着眼听着雨声,感觉整个世界都浸在一片湿漉漉的怅然里,连呼吸都带着点潮乎乎的沉重。 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在这黎明前的雨夜格外刺耳。 “你老婆。” 吴纯燕拿起手机看了一下上面的号码后递给沈山河,自己转过身去隔远了点。 “老公~下雨了,我一个人好孤单。你也醒着吗?一个人在外面肯定也很孤单吧。 实在难过的话,我允许你找个人陪你,只谈钱不谈感情的那种。” 电话里陶丽娜的声音落寞而无助,却又透着浓浓的牵挂。 沈山河从未怀疑过她的感情,是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只要一颗心是真的,我们又还要苛求什么呢? “别瞎想,要不让妈来陪你?” “我才不要。” 陶丽娜骨子里固有的“乡下人”概念以及辈分上的差距注定了她们俩人的心连不到一块,连挨近点都难。 “那我让小妮子母子俩晚上来陪你吧,你不是说一二岁的小孩子最可爱吗,你也顺便感受一下做母亲的感觉。” “你还真会想呀,把我俩整到一张床上了,是不是想要变成常态好让你大被同眠、左搂右抱?沈山河,我让你俩眉来眼去暗中勾搭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们可别想着得寸进尺。” “说什么话,人家都有夫有子了,还会怎样,也就是心意难平想恶心你一下子罢了,你老扯那么多干什么?难道我关心你还错了。” “你没错,是我错了,不该拦着你把情人领回家。我应该多学学古人的优良传统,主动为丈夫张罗妾室。我已经犯了‘七出’之罪,你该把我休了……” 陶丽娜又开始借题发挥,没完没了,将沈山河刚刚升起的一点感动一丝愧疚抹杀得干干净净。 旁边的吴纯燕越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她感觉陶丽娜疯起来会沿着电波就爬了过来。 “姓沈的,我允许你在外面花天酒地、逢场作戏也就罢了,你他娘的兜里揣着大把的钱却老想着白嫖…… “噗嗤。” 吴纯燕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赶紧用手捂住缩进被窝里。还好陶丽娜正拿着手机对着嘴在骂,没有放在耳边,那一闪而过的轻声嗤笑才没落入她耳中。 陶丽娜一通发泄过后,许是口干了,也许是尿胀了,总算挂了电话。 “她是真的爱你,但也是真的不适合你。” 听见没声音了,吴纯燕才从被窝里伸出头来感叹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所谓爱之深,责之切,看重者方才患失。” “我也知道,但没经历过,谁又是合适的?苏瑶就必定合适吗?毕竟婚姻和恋爱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是啊,爱情要的是你侬我侬,但婚姻要的是彼此信任。” 吴纯燕犹如梦呓般喃喃细语: “爱情是檐下并肩看雨时的眼波流转,是深夜街头牵手奔跑的心跳共振,那点‘你侬我侬’,是藏在眉梢眼角的甜,是说不完的絮语里裹着的暖。 可婚姻啊,是把这点甜酿成酒,在岁月里沉淀出沉甸甸的信任。 我信你,不是信你永远活在晴空万里,而是信你哪怕跌进泥泞,衣襟沾满尘土,回头看我的眼神里,依旧带着最初的恳切。 就算全世界的风都往你身上吹,说你潦草、说你不堪,我也会站在风里为你撑一把伞,告诉你‘我认得你最初的模样,也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你念我,也不是念我永远鲜衣怒马,而是念着灶台边温着的那碗汤,念着睡前留着的那盏灯。 外面的世界再热闹,霓虹再晃眼,推杯换盏间的笑再殷勤,你心里那根线始终系着家的方向。 就像航船见过再多星辰大海,最终要归的,还是那片熟悉的港湾。 这信任,是你晚归时不用解释的坦然,是我疲惫时无需多言的懂得;是隔着千里也能安心睡去的笃定,是历经风雨仍能握紧彼此的勇气。 爱情是乍见之欢,婚姻是久处不厌,而这不厌的底色,从来都是‘你敢交付真心,我便敢奉陪到底’的默契。 可惜,当年的灯红酒绿迷了你回家的路!” “姐,对不起,又让你想起了过去。” 沈山河搂过吴纯燕,轻声安慰。 “我只是有些感慨,并不是不开心,相反,这段过去让我看清了许多懂得了许多,尤其是遇到了你,我只是希望你别在莺歌燕舞中迷失了自己。 希望你始终记得回家的路,知道该负的责,别让爱你的人因你断肠。” “放心,姐,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每一个为我的生活添过彩的人,我都不会忘记。” 说完,沈山河的目光转向窗外。 “对不起……瑶瑶。” 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苏瑶说,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我知道这些话很苍白,却除此之外,我什么也做不了。 有些疼,只能让你自己扛过去;有些路,只能让你自己走下去。 而我,只能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祈祷你能早日走出阴霾,找到属于自己的阳光。 也许,这对你并不是坏事,因为只有风雨之后才会有彩虹。” 想罢,沈山河回过头来摸了摸吴纯燕的脸说道: “这段时间,你每天和苏瑶至少保持一次联系,告诉她,既然暂时解决不了就先放一边,把心思全放在其他地方,工作也好、游玩也好,也许过一段时间,一切就峰回路转了。 如果有时间,你让她过来玩,不对,过两天星期六星期天你去找她,陪她到处逛一逛,到处玩一玩,看她缺什么需要什么只管给她买,费用你挂我账上,但不要让苏谣知道。 当然你也一样,有什么想要的想玩的要是舍不得花自已的钱就都挂我账上,我挣的钱就是给你们用的,否则我费那个心干什么?”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九章 缘来如此。 近段时间来,苏瑶的脸上又开始有了笑容。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吴纯燕会打电话给她,两人从聊感情聊心愿,到聊工作聊生活,聊穿着打扮,到后来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每个星期六星期天吴纯燕就来省城陪她,两人一起逛街,一起爬山,一起做美容,一起游公园。 关键是一起购物,而且每次付款都是吴纯燕抢着买单,说她有钱,让自己把每个月那点工资留着做生活费,吃好点穿好点。 这让苏瑶十分感动,感觉到这个自己半道认的姐姐对她比亲姐都好。 当然自己也没有过亲姐,也就想当然而已。 感动归感动,次数多了,苏瑶也坚决不同意了,哪怕是亲姐自己也得养家糊口呀。 争执过几回,终于有一回吴纯燕口急嘴快说漏了,顺嘴就是一句“又不是用我的钱,你替我着什么急。” 苏瑶当即一愣, “不是你的钱?那是谁的?谁会把钱给你拿来给我用?是山河是不是?是他是不是?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本能的,苏瑶便断定了答案,而且越说越肯定,越说越激动,顾不上周围异样的眼光,抱着吴纯燕就哭了起来。 “每天的电话也是他让你打的是不是?每个星期都来陪我也是他安排的是不是?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是他,除了他,还有谁会这样的在意我。 我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知道我过得不开心就会想方设法逗我开心,我早该想到的…… 他会不会很为难?陶丽娜会不会跟他吵跟他闹? 他在女孩子面前从来都是忍让的,陶丽娜是个不服输的人,一定会打他骂他折磨他的。 他让你出面来做这些一定也是想到了这个后果,我早该知道的,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花那么多钱,陶丽娜会查他的账的,一点点无所谓,你这么来来回回,又是路费又给我花钱,多了怎么瞒得住? 告诉我,他在我这里花去了多少钱?告诉我,我想办法补上。 他有这份心意我就足够了,真的,没有比这更珍贵的东西了,其他的都不重要,真的,我什么都不需要他的,只要他过得顺顺利利开开心心就好……” 苏瑶流着泪水又是开心,又是担心。 “好了,别胡思乱想瞎操心了。” 吴纯燕拍着苏瑶的后背,待他发泄一通之后才拉着她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边抽出纸巾边说: “沈山河做事你还不清楚吗?他想瞒的事有哪一件是瞒不住的,我和他的关系这么久了陶丽娜知道吗? 他若是不打算瞒了,那必定是陶丽娜拿他没办法了,就好像小妮子,陶丽娜知道了又怎样?唯一还能坚持的就是自欺欺人的‘不能让她看到’。 你以为陶丽娜不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你吗?陶丽娜看似占着主动,其实她被沈山河拿捏得死死的。 正是因为如此,陶丽娜才会患得患失,才会想方设法要把沈山河束缚住,她却不知自己的行为只会势得其反。 你是不知道,陶丽娜在三十岁以前想以事业为重不想要孩子,而且她还不会也不怎么想做家务,她俩每天早餐就在街上吃,中午和晚上就在加工厂吃小妮子做的饭菜,而且陶丽娜还有点打骨子里瞧不起公公婆婆。 沈山河是个看重家庭氛围的人你应该知道,所以如果陶丽娜不作改变,仅仅只是觉得自己付出了真心就能维持住婚姻只怕是不会如她所愿了。 所以说啊,你也用不着为自己眼下的局面烦恼,即然已经无能为力那就干脆把感情的事放一边,一心放在工作上,说不定你俩还能再续前缘呢? 只是你家里到时候不会嫌弃他是二婚吧? “要真那样了,这事由不了他们。虽是二婚却是我的初恋,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我已经依过他们一次了,下一次,除非他们以死相逼。 只是,我倒并不希望山河走到那一步。 他是个薄情的人也就算了,可他是个重情的人,那样就太煎熬了,要把一个刻在骨子里、扎在心坎上的身影一天天一点点的打磨掉,那种痛我不想他经历,哪怕我再与他无缘,我也不愿他受那种煎熬。” “我也不愿意他受煎熬,但你想过没有,这种煎熬根本不由我们左右,自打他们结婚就已经存在了,你我除了眼睁睁看着还能怎样?我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筑一个港湾,让他有机会来喘口气歇个脚。” “你还能为他做点什么,我呢?我什么都做不了。” 苏瑶想到自己遭受煎熬的时候沈山河如此的来助自己,可他痛苦的时候自己却只能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你什么都不用做,开开心心的过着那就是他最大的欣慰。你要相信他,什么事情他都能处理好。” “别的事他或许能处理好,但感情是他的软肋,一旦他再出现像以前那样的突然昏迷,还会不会有人去救醒他。”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看来有机会我得和小妮子好好聊聊,让她多留意一下,尽量在他情绪低落时不要让他一个人独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唉,都怪我当年心志不坚,如今自己受了报应不说,连带他也多出这么多波折。” 每一想起这事,苏瑶如今便懊悔不已。 “你说,我和山河到底是有缘还是无缘?缘分,又是什么个东西?!” “‘缘分’”这个东西,向来是没有对错,身不由己的。” 吴纯燕抓起苏瑶的手,似乎也抓起了某样无形的东西,一聊到情感,她便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的过去,长叹一声,似劝慰、似自语。 “缘分二字,就像一抹若有若无的雾,在人间的烟火里流转。 它从不肯被钉在某个确切的定义里,却总能在相遇与别离的罅隙中,露出模糊又执拗的轮廓。 人们总爱追问缘分的对错,试图用理性的标尺丈量它的轨迹,却忘了这东西从诞生起,就带着一种超越是非的野性—— 它是天地间的偶然与必然交织的絮语,是人心深处说不清道不明的牵引,从来无涉是非对错,只任世人身不由己。 缘分从不是逻辑的产物,你所谓的觉得只是你内心的执念。 而它可能只是春日街头一阵风,吹落的花瓣恰好落在你摊开的书页上;可能是陌生城市的咖啡馆里,邻座陌生人随口哼起的调子,与你童年记忆里的旋律重合;也可能是隔着山海的两个人,因为一次随得的消息、一个共同的爱好,在时间的某一刻突然交汇…… 这些瞬间琐碎得不值一提,却在事后回想时,被炫染得不可思议,被赋予了“缘分”的注解。 你无法说清它为何发生。 就像流星闯入大气层,并非遵循谁的指令,只是宇宙运行到某个节点的自然呈现。 有人说缘分是前世的债,有人说它是今生的缘,但无论哪种解释,都绕不开“不可控”三个字。 它不像数学题,有明确的已知条件和唯一答案;也不像道德准则,能清晰界定善恶是非。 它更像一条河流,源头或许藏在云雾深处,流向则取决于地形、气候与偶然汇入的支流,你站在岸边,只能看着它蜿蜒向前,却无力改变它的走向。 这种“不可控”里,藏着缘分最本真的模样。 它让两个本无交集的生命产生羁绊,也让曾经紧密相连的人在某个路口失散。 没有谁能为缘分的发生负责,也没有谁该为缘分的消逝道歉—— 就像花开花落,不是花的错,也不是季节的过,只是自然的时序,岁月的更迭。 人为什么总爱给缘分贴上“对”或“错”的标签?或许是因为我们太习惯用理性驯服世界。 在现实的规则里,我们被告知“种善因得善果”,被告知“努力就有回报”,于是便想当然地认为,缘分也该遵循这样的逻辑: 对的缘分就该长久,错的缘分就该趁早结束。 可缘分从不吃这一套。 那个让你辗转反侧、以为是‘对的人’,可能在某个清晨突然变得面目模糊;那个你曾以为是‘错的相遇’,却在多年后成为你人生里最珍贵的注脚。 所谓的‘对’与‘错’,不过是我们基于当下的情绪、利益与认知,给缘分下的临时定义。 就像站在半山腰看风景,你以为眼前的迷雾是阻碍,爬到山顶才发现,那雾本就是风景的一部分。 更深处说,对缘分论对错,是一种对‘身不由己’的恐惧。 我们害怕失控,害怕生命里出现无法解释的裂痕,于是试图用“对错”来赋予一切意义—— 得到了,就是“对的缘分”应得的奖赏;失去了,就是“错的缘分”带来的惩罚。 可缘分从不是审判者,它只是一个传递者,把该遇见的人送到你面前,把该告别的时刻推到你眼前。 它本身没有善恶,就像阳光既会滋养万物,也会灼伤皮肤,你不能说阳光是对的还是错的。 承认缘分的身不由己,或许是人生最艰难的修行之一。 我们总渴望抓住些什么,总希望在关系里占据主动,可缘分偏要教会我们‘放手’—— 不是消极的放弃,而是清醒的接纳。 你会遇见谁,其实早已藏在你的性格、选择与日常生活里。 就像两棵树,只有根系在地下悄悄靠近,枝叶才会在风中相遇;就像两颗星,只有运行到同一轨道,才能彼此照耀。 这种‘遇见’看似偶然,实则是无数个‘必然’累积的结果,你无法刻意设计,也无法强行阻止。 就像你不能要求一朵花在冬天开放,不能要求一只鸟永远停在枝头,缘分有它自己的节奏,你只能顺应,不能强求。 而缘分的消逝,同样带着身不由己的温柔。 有些人陪你走一段路,是为了给你温暖;有些人离开你,是为了让你成长。 没有谁能陪谁走到世界的尽头,就像潮水总会退去,月亮总会西沉。 你不必追问‘为什么’,不必纠结‘谁的错’,只需记得那些同行的日子里,曾有过真诚的欢笑与眼泪。 缘分的离去从不是否定过去,而是告诉我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生命是一场流动的盛宴,有人进来,有人离开,才是常态。 接受身不由己,其实是与自己和解。 不再为错过的缘分耿耿于怀,不再为逝去的关系自我否定,明白每一段缘分都有它的使命,完成了,就该退场。 就像四季轮回,春天的花谢了,才有夏天的叶茂;秋天的叶落了,才有冬天的雪飘。 缘分的来去,本就是生命循环的一部分,没有对错,只有经历。 或许,缘分最动人的地方,就在于它的这种无拘无束与不可捉摸。 它让我们在坚硬的现实里,触摸到一丝柔软的诗意;让我们在孤独的人生旅途中,感受到一点温暖的连接。 它不需要被定义,不需要被评判,只需要被经历,然后珍藏。 当你不再纠结于缘分的对错,不再抗拒它的身不由己,反而能在其中看见更深刻的真相: 所谓永恒,不在关系的长短里,而在记忆的温度里;所谓圆满,不在结局的完美里,而在过程的真诚里。 那个曾与你深夜长谈的朋友,即使后来杳无音信,那段对话也早已刻进你的思想;那个曾让你痛哭流涕的爱人,即使最终分道扬镳,那份心动也早已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 像陈默然像沈山河,无论最终陪你的是谁,另一个依旧会存在。 像我,虽然放弃了那断个婚姻,但那些个日日夜夜永远都在。 缘分就像一阵风,吹过你的时候,你感受到了,这就够了。 它来的时候,你不必狂喜;它走的时候,你不必悲戚。 因为你知道,它从不是你的私有物,只是天地间的一场馈赠。 所以,不必追问缘分是对是错,因为对错都是缘分。 你只需相信,每一次相遇都有意义,每一次别离都有深意。 缘分这东西,本就是生命里最自由的诗—— 它没有韵脚,没有格律,却在每一个字里,写满了关于爱与成长的秘密。 而我们,都是这诗里的过客,也是这诗的作者,在看似身不由己的缘分里,实则是顺其自然的写下了属于自己的那一行。 所以,你还要纠结着自己的对错,痛苦着自己的无奈吗? 注定是你的不必强求兜兜转转还是会出现在你身边;注定无缘的,你费尽心力也是白忙一场。 你就安安心心的上好你的班做好你的工作就好。 或许有一天,当沈山河与陶丽娜缘份尽了时,她或她的家人心有不甘要刁难他,或是别人见他没了靠山想分而食之的时候,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帮不上一点忙,那才是抱憾终身。 他执着的要为身边的人遮满天的风雨、铺一地的繁华,但他自己总行在风雨中,走在繁华外,我们唯一能做的、要做的,就是当他被风雨所伤时,给他一个疗养、歇息的地方,在他最虚弱的时候护住他,必要时,为他输血续命。” “谢谢你,燕子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不会再纠结了。你也告诉他,我很开心,叫他别挂念。” 苏瑶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颜。 “这就对了嘛,我觉得你们俩都太在意对方了,在意到有些过头,有些失了理智从而采取了错误的相处方式。” “那我们错在哪里?该怎么相处?” “你们啊,一直都在互相躲避,怕给对方增加困扰带去麻烦。 其实这本身就形成了一个困扰,而麻烦也一直都在,而且你们都操着两头的心,担着两份麻烦,这又何必。你们难道就不能先解决这一头吗? 另一头是只能听天由命,但这一头却是你们自已关心过头自找的。” “燕姐你是说我根本不用躲着他担心给他的生活带去麻烦?” 苏瑶满脸都是渴望。 “不错,你露不露面都在沈山河心中,这一点陶丽娜很清楚,相反你们这样遮遮掩掩在她眼里反而是欲盖弥彰。 除了夫妻的名份,除了不能在陶丽娜面前谈感情之外,你们俩多的是光明正大的身份接触。陶丽娜吵也罢闹也罢,山河都无所谓了。” “真的吗?真的不会让山河为难?” “你觉得陶丽娜要吵要闹还用得着你给她理由,她要是心情不好,山河出门先迈哪只脚都可能是错。” “陶丽娜真这么过份吗?她怎么能这样对山河呢?燕姐你以前也没告诉我这些呀,你们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 “这不是瞒,是告诉了你除了多增加一个人的困惑之外于事无补。就好像你这几年和陈默然一直磕磕绊绊不也只到最后再也撑不住了才告诉我吗? 其实他比你还好一点,虽然很无奈,但陶丽娜对她的爱却是真的。 你应该知道陶丽娜的性子,闹的时候是真敢折腾,但爱的时候也是扒心扒肺的。” “唉……说的也是,真不明白怎么有这种人,一边爱着一边又往死里折腾人家。” “这或许就是农村人常说的‘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极处用脚踹’吧。 呵呵,陶丽娜总将人分三六九等,其实她自己才是个典型的乡村泼妇。 山河当初也是半是被蒙骗半是无奈才做出的选择!” “都怪我,当初要不是……” “又来了,你还有完没完?”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四十章 以身入局。 打开了心结的苏瑶不再拒绝沈山河的心意,她心安理得的花着他的钱,就像他说的本来就是挣来给她花的一样。 与沈山河之间,她有一种游子归家般的挂念与安然。 不过她在心中自有一个量。 与吴纯燕一样她也知道沈山河可以纵容自己,但自己得有度。 凡事一过度,味道就不对了。 沈山河有他的态度,她也得有自己的态度。 这样,才是两个有独立人格的人,才可以在相处中平等对视,并肩前行。 苏瑶明白,沈山河的钱从来不是枷锁,而是他剖开真心递来的一束光,照亮了她曾经因犹豫而晦暗的角落。 她花得坦然,却也在每一次接受时,悄悄在心里种下一颗平等的种子—— 他用物质表达偏爱,她便用真诚回应珍惜,用独立的灵魂支撑起这份感情的平衡。 就像两棵并肩的树,根在地下紧紧相握,枝叶却各自向着天空舒展。 沈山河的纵容是沃土,让她不必在风雨中独自蜷缩。 而她的有度,则是枝干里的风骨,确保自己不会因为依赖而倾斜,最终长成攀附的藤蔓。 两人相处时最动人的,从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无底线供养,也不是另一方战战兢兢的接受。 而是彼此都清楚,好的关系该像天平,两端的重量或许不同,却始终在微妙的制衡里,守住各自的重心。 苏瑶开始学着在这份馈赠里找到自己的节奏。 她不再退缩害怕,她会在节假日里,算着时间给他一个问候的电话; 她默默关注着他公司的状态,在能力范围内给予方便。 …… 这些金钱衡量不出的心意,恰是她作为独立个体,对这份感情最郑重的回礼。 她懂得,所谓的平等,从不是锱铢必较的等价交换,而是灵魂层面的势均力敌。 沈山河有他的铠甲与疆场,她也有自己的城池与坚守。 他愿意为她卸下部分防备,她亦愿意为他敞开城门,却始终保留着各自的旗帜。 就像月亮与太阳。 一个温柔皎洁,一个炽热明亮。 彼此照耀,却从不会因为对方的光芒,而熄灭自己的星辰。 日子久了,苏瑶越发清晰地感知到,沈山河对她的好,这也让她更加坚定的要予以回报之外,始终要站得笔直。 她知道沈山河欣赏的,正是她这份清醒—— 明白感情可以是铠甲,却不能是囚笼; 可以是港湾,却不能是让人失去方向的迷雾。 因为,最好的相处,从来不是谁依附谁而生。 而是两个完整的灵魂,在彼此的映照里,都活成了更舒展的模样。 就像河流与岸,河水滋养着岸边的草木,岸也约束着河水的走向。 共同奔赴远方,却又各自保持着本来的姿态。 在岁月里,酿成一首关于平衡与共生的诗,一路欢歌,一路奔赴向前。 因为与苏瑶的之间的隔阂突然间被打开了,沈山河的心情亦无比的舒怅。 并不是说他要背叛自己的婚姻,而是他找到了和苏瑶坦然相处的另一种方式—— 不是重续旧情,而是一种历经风雨过后的返璞归真。 沈山河站在庆典公司办公室的窗前,玻璃映出他微蹙的眉头和微微扬起的嘴角。 城市的天空难得地透亮,几缕云絮像被谁随手撕开的棉絮,随意地挂在天际。 他觉得,与苏瑶之间那层无形的隔膜,就如这晨雾遇了阳光般,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这感觉并非突如其来,而是像冬日里埋在土里的种子,不知不觉间已吸饱了水分,只待一个恰当的时机破土而出。 他与苏瑶之间,曾经有过什么,现在又剩下什么,他忽然看得比从前清楚。 那不是背叛的快意,也不是忏悔的沉重。 而是一种奇异的清明—— 仿佛站在高处俯瞰两条曾交错过的河流,如今各自奔流,却都在阳光下闪烁着各自的光芒。 人们常说返璞归真,但璞玉未经雕琢时,谁又知道它内里藏着怎样的纹路? 真金在矿砂中埋藏时,又与泥沙有何分别? 沈山河想,他与苏瑶的返璞归真,大约就是经历了所有雕琢与埋藏之后,终于能够坦然地承认: 那段过往真实存在过,那些情感真实燃烧过,而如今剩下的,是一种经过了时间淬炼的平静。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瞿玲玲探进头来,欲言又止。 沈山河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门又轻轻关上。 他知道瞿玲玲对他的心思—— 单纯刺激好玩罢了,亦是报复丈夫的背叛。 她知道自己的状况,却没有吴纯燕的决死之心。 所以选了一条最直接最原始的反抗之路—— 要玩大家一起玩。 她倒是希望沈山河拉她出火炕,但拉出来了又怎样呢? 她已经玩习惯了,不可能像吴纯燕一样默默的躲在一个男人的阴影里孤单度日。 而沈山河对她,因着最初惊鸿一瞥时感受到的她身上一点苏瑶的个性而生出的亲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以至后来被她的“算计”,便也将她划入了“身边人”的范围。 与王建民、二愣子、刘季明一个档级,与吴纯燕、小妮子差着一档。 当然更别说苏瑶与陶丽娜了。 恢复被中断了的思绪。 沈山河想起了苏瑶第一次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样子。 那时的她,眼睛里盛满了整个季节的光亮,说话时嘴角会先于声音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后来呢? 后来岁月在他们之间刻下了沟壑,有无奈,有错过,也有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再回首时已是旧弦难续。 于是,他(她)们苦苦挣扎,如茧中的蛹,终于以另一种形态破茧而出。 至于以后会发展到哪种状态且不管,至少暂时守得云开见了月明。 沈山河转过身,阳光透过玻璃在他办公桌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 他忽然明白,与苏瑶之间隔阂的消融,并不是因为他或她改变了什么, 而是他们都终于接受了彼此本来的样子—— 包括那些无法改变的部分。 这种接受不是妥协,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理解: 人终究是复杂的,而关系之所以能持久,恰恰在于它能够容纳这种复杂性。 窗外的城市开始喧嚣起来。 汽车的喇叭声,建筑工地的轰鸣声,远处隐约可闻的人声, 都像生活的背景音,嘈杂却真实。 沈山河想起苏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我们总是把简单的事情想得太复杂,又把复杂的事情想得太简单。 当时他不以为然,现在却觉得这句话里藏着某种智慧。 返璞归真,或许就是不再执着于定义彼此的关系—— 不是朋友,不是恋人,也不是陌生人,而是一种介于所有这些定义之间的存在。 他们可以坦然地交谈,可以分享生活中的点滴,可以在对方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 而不必担心被误解,不必害怕被标签。 这种状态,比任何精心设计的关系都更加自然,也更加珍贵。 沈山河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茶已经凉了,却意外地有一种别样的清冽。 他忽然笑了,笑自己曾经为这些事情烦恼了那么久。 人生短暂,而人们却常常把精力耗费在如何定义关系、如何维持形象这些事情上。 殊不知,最珍贵的往往就藏在最简单的相处之中—— 一个眼神的交流,一次会心的微笑,一段无需解释的沉默。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是吴纯燕。 她看了看沈山河,又看了看窗外,轻声说: 今天天气真好。 沈山河点点头,站起身来: 是啊,很久没有这样的好天气了。 他们之间的对话平淡无奇,却莫名地有一种久违的踏实。 这何尝不也是一种返璞归真。 返璞归真,原来不过是回归到最本真的状态—— 接受生活的本来面目,接纳他人的真实存在,也接纳自己的全部。 这不是终点,而是一种更为开阔的起点。 沈山河望着窗外,阳光正好, 他忽然觉得,虽然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他已经准备好了,以一种更为从容的姿态去面对。 …… 纵使再如何的觉得已经放下,只当沈山河与苏瑶自打十八岁高考后的那一夜分手开始再见时已经是八年多了。 八年…… 多少个日日夜夜! 两人约定的见面地点在公司不远一家新开的咖啡店里。 沈山河推门进去时,苏瑶正低头搅着咖啡杯里的方糖,勺底碰到瓷壁的轻响突然顿住。 她没抬头,却能感觉到那道视线落在自己发顶—— 和八年前他在考场外等她时,一模一样的专注。 他走过来的脚步声比记忆里沉了些,停在桌旁时,苏瑶终于抬眼,撞进他眼里那片来不及收的慌乱。 像从前无数次拌嘴后,他攥着她爱吃的零食站在她面前,明明想道歉却梗着脖子装镇定。 “好久不见。” 他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刻意压平的微颤。 苏瑶注意到他手指在裤缝上蹭了蹭,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八年来竟一点没变。 她扯出个笑,指尖却无意识绞紧了桌布: “嗯,好久。”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不是痛,是种熟悉的麻痒。 明明近段时间隔着屏幕聊了无数次,从工作近况到老家的天气…… 可真见了面,那些自然的熟稔突然卡了壳,剩下的全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坐下时,椅腿划过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苏瑶瞥见他手指上的婚戒,纵是早已知晓,心跳还是莫名重了几分。 她赶紧移开目光,假装研究窗外的梧桐, 却想起十八岁那个夏夜,他们俩曾经坐在校园的草坪上哭得稀里哗啦。 “你好像……没怎么变。” 他突然说,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 苏瑶转头,正看见他飞快别开眼,耳根悄悄泛了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忽然就笑了,是那种从心底漾开的、带着点释然的笑: “你也是啊,沈山河。” 空气里的僵硬好像松了些,可谁都没先提那些隔着屏幕没说完的话。 就像两杯慢慢升温的咖啡,表面平静,底下却藏着翻涌的热气—— 是怕惊扰了什么,又隐隐盼着,能再烫出点当年的温度来。 “你们再没可能了吗?” 沈山河还是忍不住当面确认一下。 “没多大意义了,即使最终到了一块,双方父母间的隔阂也无法弥补了,势必影响我们间的关系。 这样散了也好。” 苏瑶强作坦然。 “听说陶丽娜经常和你吵架?” “是的,她就是那个脾气,你知道的,在学校里就不好说话。 你就没想着在身边再找一个吗?” “算了,累了,谈了两段,都无疾而终,这滋味真不好受。” 苏瑶苦笑一声,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也不管糖化没化。 “你们不会离婚吧?” “难说,我俩仿佛正循着条即定的路在走: 一年之守、三年之痛、五年之离、七年之庠……, 或许就快了吧? 你还是找个男人成个家吧,一个女孩子,身边没个人怎么行。” 两人就这样互相问对方一句答对方一句。 “那我……” 苏瑶本想说‘那我等你离了婚来娶我’, 突然有点仗着沈山河对她的溺爱逼着沈山河早点离婚的味道,赶紧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只是她低估了沈山河对她的默契。 “想等我离婚了来娶你?” 沈山河把话挑明了。 “不是……不,我是……” 这种事猝不及防下,哪个女孩子不慌乱,尤其这似乎还有些违背礼教道德。 苏瑶一时语无伦次,脸红心跳。 沈山河也愣住了,恍惚之间又看到了当年第一次亲吻时的那个羞涩躲闪的少女。 “又发呆了。” 苏瑶一如既往的娇嗔道。 “哦……你真的还和当年一样。” 话里有感慨、有欣慰。 “那你还会娶我吗?” 即然已经说开了,苏瑶也不藏着掖着。 “可是,我也不能肯定就一定会离婚,或者不知道什么时候离。” “没关系,我就一直等你离,几年几十年都等。 只是五年后,你若还未离,我就学燕姐一样做你的情人。 我俩商量好了,到时候我给你生个孩子,我和她一起抚养。” “你……胡说八道,燕姐是什么情况你是什么情况?” “有什么不同?燕姐是感情受了伤害万念俱灰,我也是感情受了伤害再不想和其他男人谈感情了。 反正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你得对我负责。” “不是,瑶瑶,你怎么突然就变了,你怎么就把燕子姐、玲玲姐的那些无赖习气学会了呢,那不符合你的形象。” “你还真当我是十八岁的少女,我这么些年就白活了。 再说,你一直让燕姐和我联系,又是让她安慰我陪我又是让我来这边玩,难道不是想让我和她们好好学习学习?” 此时的苏谣已是彻底的放开了,开始调戏起沈山河来。 以前他俩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是个姐姐的角色,沈山河在她面前只能乖乖受着。 “不行,我怎么能让你受这种委屈。”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 同样我的事你也管不了,反正我就要这么做。” 其实苏瑶真的不想说出这样的话来给沈山河施压,沈山河还真感觉对了,这是吴纯燕的手笔。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还得从苏瑶她爸她妈的密谋开始。 自打那以后,她妈有意无意的叫她多和沈山河联系,甚至还一直寻找让他俩见面的机会只是一直没得逞。 却没想到女儿无心插柳之下消除了和沈山河之的隔阂,在他们面前谈论起沈山河来也不再躲躲闪闪。 他们还以为女儿领会了他们的意图,于是想三个人一起来合计合计,苏瑶这才明白父母的盘算。 她一时哭笑不得也就把这事跟无话不谈的吴纯燕说了。 吴纯燕一直觉得自己当年指引沈山河娶了陶丽娜是个错误想要拨乱反正。 何况她也知道苏瑶若是当上了沈太太,是会默认沈山河之前就已经确定了下来的关系的。 到时候她对外虽然依旧见不得光但对内却无须防备了。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齐聚,吴纯燕岂有不算计的道理。 何况她认为苏瑶才是沈山河良配。 沈山河如今可谓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她是在拯救他。 她也知道沈山河在感情上的优柔寡断,没有外力作推手还不知他要忍到猴年马月。 但能动摇他感情的天平的主要是陶丽娜自毁长城外就只有苏瑶了。 只是为了让苏瑶同意向沈山河施压吴纯燕可谓绞尽脑汁,好在还有苏瑶爸妈的助力。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苏瑶心中已经有了等沈山河离婚就嫁给他的打算。 她只是不愿以自身当筹码去干扰沈山河的决定,那样她会心存芥蒂。 最后终于让苏瑶接受了一个理念,那就是—— 如果她不给沈山河压力让他忍一时之痛快刀斩乱麻的话,沈山河就会受钝刀子割肉般的没完没了的煎熬。 说白了,就是吴纯燕利用了他们两个人之间至死不渝的深情来互相要挟: 你们不是都不愿看到对方受委屈受煎熬吗? 那就都麻溜点动起来,别磨磨唧唧坐等结果。 只是,这刀是快了,只怕斩下去的时候,沈山河的半条命也就完了。 但吴纯燕他们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也不能说错。 反正就这么着吧。 我顾不到你往后的忧, 但起码,我竭力要消了你眼前的愁。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四十一章 倒霉孩子(一)。 小妮子女儿与沈山河之间的亲子鉴定总算出来了,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沈山河松了口气,他虽然喜欢孩子,但更不想看到这么小的一个生命便背负一段孽缘在身上。 二愣子自然更高兴,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陶丽娜本来消停了不少,不再拿孩子说事。 但她更恼火的是沈山河不知什么时候竟瞒着她和苏瑶勾搭上了。 这还了得,小妮子也就算了,顶多恶心她一下子,威胁不到她的地位。 但苏瑶那个该死的“妖精”那是绝对能撼动她的位置的。 “姓沈的你是不是想与你的苏妲己 死灰复燃?” “娜娜你能不消停点,不要整天咋咋呼呼好不好?” “是我咋咋呼呼还是你沈山河不忠不义? 你敢以你父母的性命起誓你和她们没一点关系吗?你敢吗?” “你闹就闹,别扯上爸妈行吗?” “那又如何? 你若是问心无愧那爸妈自然不会报应,你自己干着见不得人的事连累了父母难道还要怨我不成?” “我没怨你,我的错我都认,你别扯上别人。” “你认错? 你终于承认自己错了? 那你自己说说,错在哪里?” “我不该认识她们,我不该和他们夹扯不清行了吧。” “行了? 你一句夹扯不清就想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也是,你现在有了苏瑶哪还用得着在乎我。” …… 沈山河感觉到了心累,不想做这些无谓的争辩。 对又如何,错又如何…… 沈山河捏了捏眉心,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客厅的吊灯亮得晃眼,映着陶丽娜泛红的眼眶。 沈山河的沉默更让她恼火,一脚踹开面前的茶几,稀里哗啦中又是一片狼藉。 “说话呀?心虚了? 认错也要有个认错的态度呀。 你就打算这么算了?” 陶丽娜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梗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沈山河,你每次都这样,觉得我在无理取闹是不是?” 他叹了口气,往沙发上坐时带起一阵风。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说,声音哑得像蒙了层灰, “就是……觉得吵到最后,也吵不出个结果。” “结果?” 陶丽娜突然提高了音量,抓起沙发垫子往沈山河身上砸去。 “结果就是你根本不在乎我生不生气! 口口声声说错了却从不改正,你有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沈山河的指节抵着太阳穴,闭上眼睛说道: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这些关系都是在你之前就存在的,我总不能因为和你结了婚就以前的同学朋友全不认了吧。 再说我无论与她们有怎样的关系,始终都是把你放在妻子的位置上从不曾动摇半分, 你干嘛还要纠着不放。 是人都会有毛病,我就这么点狠不下心的毛病,你就不能看开吗? 真要让我成了个绝情心狠的人,只怕这时早两个大耳爪子、一通拳脚打得你服服帖帖了。” “唉哟,动嘴不过还想动手了, 来啊,你来啊。” 陶丽娜边说边咬牙切齿兜头盖脸对着沈山河就是一通输出。 “你倒是狠一个我看呀。 你的小妮儿、 你的苏瑶瑶、 你的燕姐姐、 你的…… 还有谁你说。” 陶丽娜说一句给一下, 说一句给一下。 沈山河捂着脑袋蜷缩在沙发里一声不吭, 哪还有那个商场上挥洒自如的沈大老板形象。 这要是让小妮子、苏瑶亦或吴纯燕任何一个看到了还不心疼得要死, 只怕是拼着脸面不要了也要跟陶丽娜掰扯掰扯。 “你说话呀,你说呀, 别以为你装死我就放过你……” 陶丽娜依旧生龙活虎。 “没谁了,就她们几个。” 沈山河平静不波的说道。 “就她们几个, 就她们几个…… 你这个意思是还嫌不够,要不要我帮你再介绍几个? 倒也是,你沈大老板这么大的牌面,怎么着也得三妻四妾至少七八个才配得上。” 许是打累了,陶丽娜终于停了下来,指着沈山河的鼻子吼道: “说,是不是想赶我走,好换苏瑶那个狐狸精来。”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沈山河冷冷的回了一句。 这句话像根火柴,瞬间点燃了陶丽娜最后一点耐心。 “你还真想。” 她对着沈山河狠狠的一脚踹过去然后看也不看猛地转身走往卧室。 门“砰”地撞上时,沈山河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一声钝响,像是什么东西断了,又被他硬生生按回去,连带着呼吸都沉了几分。 客厅里只剩下挂钟滴答作响,衬得空气里的沉默格外沉。 “肋骨断了?” 沈山河感觉到胸肋处的疼痛,他慢慢站起来试着活动了一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转身、弯腰和扩胸时疼痛加剧,大力的呼吸下也有所反应。 “肋骨伤了,不过应该没断。” 沈山河判断。 小镇的医院也拍不了片,那就明天再说吧。 也就是这些年有钱娇贵了,要搁过去,在农村里这么些跌打损伤忍忍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陶丽娜看了一眼缩在沙发上的沈山河一声不吭。 也不管脚下的乱七八糟,收拾完个人卫生便出门吃早餐上班去了。 沈山河算着时间起来也懒得收拾,早餐也没吃便坐上了去县城的船。 到医院拍了个片,一如沈山河自己的判断,骨裂,只要不干重活不做大的运动,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要让骨头自己愈合却不是短时间的事。 虽然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两三天,但沈山河不接受医生的建议,开了点药,提着就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出了医院的大门就是马路,人来车往,川流不息。 沈山河站在医院门口,身上还沾着没散净的消毒水味。 马路对面的红绿灯明明灭灭,像谁在眼前眨着不耐烦的眼,可他盯着看了半天,愣是没分清现在该迈哪条腿。 刚才医生说的“问题不大,只是要注意休息”还在耳边飘,可胸口那隐隐的疼,远不及心里那片空落落的酸胀。 昨晚那摔门时的巨响、她红着眼吼出的那些话、摔在地上的一片狼藉…… 明明是不久前的事,却像隔了层毛玻璃,看得清轮廓,摸不着温度。 有辆出租车在他面前缓缓停下,司机探出头问去哪儿,他张了张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去哪? 回家? 倒是还能赶上最后那趟船,只是家里此刻大概还弥漫着冷战的寒气。 去别处? 又能去哪儿呢?! 风卷着路边的落叶擦过脚踝,车水马龙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远,像是被装在一个玻璃罐里,嗡嗡地响,却钻不进心里来。 他就这么站着,像个被人随手放在路边的行李,不知道该被谁领走,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 漫无目的的好似行尸走肉般在街上随意的走着,直到“吱”的一声一辆小车停在他身边—— 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婿,李运莲赶紧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 呀,你去医院了,哪里不舒服?” 丈母娘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番关心问候,一边拿过沈山河手中的药袋翻看起来。 想着曾经在一起生活过不短的时间里丈母娘对自己的好,沈山河麻木的心终于有了想哭的冲动,只还是忍了下来。 “怎么搞的,伤到骨头了? 医生怎么说?” 李运莲看着手中的诊断书急切的问道。 “没什么?撞到了。” 沈山河故作无所谓的掩饰道。 “是不是娜娜打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沈山河伤的不只是身,心伤更重。 想到女儿曾有把女婿弄到脑震荡的前科,李运莲马上就猜到了答案。 当即掏出手机就要给女儿打电话,沈山河赶紧拦住了: “算了,妈,她是无心的,现在都还不知道呢? 再说感情上的事没有对和错,我也有责任,你就随她吧,她还要上班呢。” “上班?上什么班? 上班有自家男人重要? 你这副样子是个人都看得出有问题,她是眼瞎还是怎的? 我们原本以为她只是任性了一点,没想到她何止是任性,已经是无法无天了。 这是我们父母的失职,这事你别管,不能再任她这么下去了,今天要不是正巧碰上,我还不知道她把你霍霍成这样子了,这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两次了,你们还瞒了我多少,你说,都说出来。” “没了,她就是点背,两次都让你们撞见了。” “你呀,还要惯着她,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刚才你那种心如死灰的样子是一次两次积累得起来的?” 两人拉扯了一会,李运莲到底还是打通了女儿的电话。 “喂,妈,怎么在我上班的时间点打电话来? 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还有点脑子啊,知道这个时间打电话是有事。” “唉呀妈,我又没惹你,干嘛这样子说我。” “陶丽娜,我问你,你男人呢?” “啊,他呀,早上都在家呢,现在估计在厂里,你找他干嘛? 哦,是不是我昨天说了他两句他找你告状了? 真不像个男人。” “啊,行、行,陶丽娜你真行,他不像个男人,头发丝都不动你一根。 你倒是个爷们,一次次的把他打进医院。” “妈你说什么,他早上明明……” 陶丽娜突然想起自己昨晚上那一通拳脚还有早上沈山河蜷缩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样子,难道……。 “说啊,怎么不说话了。 你不是挺能吗? 啊! 肋骨都打断了,你真狠得下心,等我和你爸老了哪天要是惹到你了,你会不会一通拳脚把我们送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陶丽娜脑袋‘嗡’的一下懵了,根本没听清母亲后面说了些什么? “……不、我~他现在在哪? 严不严重? 我……” 听到了女儿的惊慌失措,李运莲也不好再刺激她。 “他现在和我在一起,刚从医院出来。” 听到自己男人和母亲在一起,陶丽娜松了口气,继而心虚了起来。 “那……他,怎么样?” “怎么样,命大死不了,不过迟早会送在你手里。 平时叫你杀只鸡你说你害怕,你这不是挺狠的吗? 就你这狠劲,别说是鸡,杀牛都不在话下了,想不到你藏得挺深啊,我们都看走眼了。” “不是,妈,我错了,我错了行吧。” “你错了吗?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你还真是知错就认的好孩子啊!” 听着丈母娘数落自己女儿,沈山河心情好了不少。 他这丈母娘一张嘴可是真的溜,看来陶丽娜还是家学渊源,既得了她妈这张嘴估计还学到了她爸的拳脚功夫。 “妈~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我……” “还下次,这次都还没过去你就规划着下次了,你是真行。” “不是,吗,你怎么就不听我说完呢?我是说下次我再也不动手了。” “你这也叫知道错了? 不动手就行了? 你是铁了心要把架吵到底了? 你知不知道你男人心上的伤比身上的伤更重,你是一定要吵到他彻底死心,再不想和你过了才甘心是不是?” “唉呀,你怎么就不问问他我为了什么吗?” “你吵你闹解决问题了吗?” “嗯……” “好了,那先这样,明天我给你送男人回来再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唉,不是妈,你还没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呢?” “怎么,担心了,知道心痛了。 就不告诉你。” 说完李运莲便挂了电话,她对女儿是真生气了,不给她点痛好好的一个家真会让她生生折腾散。 两人上了车,李运莲本是午休过后要去公司上班,这下公司最大的老板都在这了哪还顾得上上班。 “你还没吃饭吧?” 想到开始看到沈山河里那副无精打采的状态,午饭肯定没吃,只怕连早餐也没吃。 “不会连早餐都没吃吧?” “嗯。” “唉,我说你一个大男人不打女人也就算了,怎么就不会跑不会躲任她打呢? 也不能太……那个了啊!” 她本来想说‘窝囊’,不过又觉得不合适。 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一碰到女人就畏手畏脚了呢? “挨挨就过去了,我要是敢还手会更没完没了,我又不能真把她怎么样。” “放心,你就真把她怎么样了,只要你有理,我们也不会怪你。” 就近找了家饭馆,李运莲点了两个沈山河爱吃的菜外带一个汤,又亲自盛了饭。 对这个女婿,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虽然在感情上有些夹扯不清,但该担起的责任从不推脱,除此之外实在挑不出毛病了,她实在弄不明白女儿要纠结些什么? 吃过饭,反正也是闲着,而且丈母娘也不放心,俩人便一起去了公司。 分公司的运作模式和总公司那边一样,只是规模小了点,人员少了点。 在本地属于独家,生意一直都不错,尤其是婚纱照,现在就是连乡下结婚不拍一套婚纱照亲娘子都觉得没面子。 所以这边有时候甚至还要从总部调人马过来支援。 至于说招人,庆典活动这东西季节性太强,尤其越是偏远地方越重吉日,忙时人不够,但闲时是真闲,因此临时的人员调动比一味招人合算。 总部那边因为是租用的场地,且随着业务的发展,地方已不够用了。 沈山河几人制定了捆绑酒店一起运作的模式,已由瞿玲玲出面在新开发的常德火车站区域以贷款的方式拿下了一个专开发为酒店的整体楼盘,楼盘总价2000万。 沈山河以庆典公司和木业加工厂做抵押再加上各种关系才从银行拿到这笔贷款。 目前已经进入内部装修阶段,酒店的营业执照也已拿下,预计在明年三月就能对外营业了。 酒店一楼二楼有宴会厅可以举办宴席也能举办室内庆典活动,室外还有花坛、大草坪可用于室外活动,有地下停车场,及器材室。 三楼作娱乐室举办舞会及各种表演活动,当然也能举办庆典活动。 四楼为办公室,五至十五楼能提供住宿。 这样从庆典的摄影摄像到演出活动到餐饮到住宿实现了一条龙服务。 庆典公司为酒店增加了业务,酒店为庆典提供了场地,互利互补。 沈山河记得当初自己提出这一决议时,把一干人惊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在反应过来后,吴纯燕什么也没说便同意了,瞿玲玲则无所谓的态度,只说她以后要是过不下去了就赖在沈山河身边不走了。 王建民则跟小芳打了个电话说了声,随后来一句“反正我是跟定了,有能耐你到时跟我离婚”就把电话挂了。 弄得沈山河压力山大。 不过沈山河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疑,若是资金允许,沈山河都想在分公司这边也购置酒店。 不讲别的,单从这些年房地产的兴起,他以敏锐的商业头脑认定拿房拿地绝对可以坐等升值。 就好像木材市场一样,前几年五六百一方现在千多了。 当然,有涨必有跌,四季有轮回,市场也一样,木材市场十余年就回落,房地产市场体量大了不知多少倍,怎么也得二十余年,到时候再出手套现就是。 买不了酒店,不过好在分公司所在的整栋小楼已被沈山河早两年就拿下了,即便是现在出手,三两万也挣到手了。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四十二章 倒霉孩子(二)。 因为算是给自己女婿打工,李运莲的工作时间很自由,忙的时候就在公司多待一会,没什么事了就早点回家。 只是今天,不管有没有事,她一早带着沈山河回林业局去了。 路上顺便买了个菜。 回到林业局家中,陶局长还没下班,李运莲便去厨房张罗饭菜。 陶局长下班回来的时候,饭菜也基本上好了。 沈山河起身叫了一声“爸,然后一家人开始吃饭。 “小沈过来又有什么事啊?” 陶局长边吃饭边随意的问道。 “没什么……” 沈山河刚一开口便被丈母娘抢了话头。 “怎么没什么,这种事你不跟我们说还想怎样?” “发生什么严重的事了?” 陶局长问妻子。 “你养了个好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自家男人打进医院了。 她倒好,没事人一样继续该干嘛干嘛。 你不知道你的女婿当时的样子,早饭没吃中饭没吃,一个人提着袋药在街上象个行尸走肉一样漫无目的的走着。 幸好是被我看到了,否则还不知道要晃到哪去了。” “怎么能这样,伤到哪了? 医生怎么说?” “也就……” 肋骨断了,好在没完全断开,这个把月是不能乱动乱用力了。” “唉,娜娜也真是,怎么一结婚就这么暴力了呢? 以前也就是任性了点。 姑娘家家的,这样子怎么行? 你给她打电话了吗?” “打了,她认错倒是比喝水都顺溜,显然还是没当回事,我明天送山河回去好好教训教训她。” “是该给她点教训了,女人撒泼打滚,哭一场闹一场也就算了,下这么狠的手打男人算什么回事?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珍惜,她还想怎样?要上天? 这是奔着拆家不过了去的啊。 不行,我也得给她打个电话说说,起码得让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老丈人越说越激动,掏出手机就打了过去。 “喂,爸,你是不是也要骂我。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了,你放心。” 陶丽娜显然早有预料。 “你妈说的果然没错,你认错比喝水还顺溜,看来你还是没当回事。” “不是,爸,你怎么就这么断定我没当回事? 我是真知道错了,要怎么样你们才相信我?” “我们相不相信意义不大,重要的是你男人相信你。” “我知道,我会跟他道歉的。 没事,他会原谅我的。” “这就是你所谓的知道错了? 你是要把我气死吗? 娜娜,你要明白一个道理—— 自打你成婚那天起,这个世界上对你最重要的人就是丈夫了,你一生的绝大多数时间都要与他一起度过。 父母会一天天老去顾不上你的,子女长大了也会他们的家他们的责任,到头了顶多也就是哭一场罢了。 这辈子唯一能与你携手到最后的只有你的丈夫。 你们俩才是休戚与共、异体同心的,彼此不可或缺的人。” “嗯…知道了,爸。” “真知道了?” “真知道了,放心。” “那你……” 他本想说“那你现在是不是该跟你男人好好说说,给他关心和安慰。” 但想想这种事,需要自己主动,别人教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唉……” 沈山河望着老丈人长叹一声就挂了电话,知道他失望至极。 “还是我明天当面去说吧,还是一点都没认识到严重性啊!”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后你有空就去给她上上课。 小沈啊,对你,我和你妈是再满意不过了的,就是感情上太忧柔寡断了。 无论是对娜娜也好,其她女孩子也好,该狠心的时候一定要狠心。” “显然老丈人知道他夫妻俩矛盾的焦点所在。” “这话我不赞同你说的。” 丈母娘发话了,相对来讲她更了解沈山河。 “也就是小沈,换成任何一个年轻人能做到他今天这个地步早就花天酒地肆意妄为了。 可小沈仅仅只是保留了在娜娜之前就已经存在了的关系,再没有多和任何一个女人有过牵扯,你还要他怎样? 当圣人? 也没看见你跟我结婚后就再也不认以前的那些女同事女同乡? 你让他对以前的女生无情狠心,他自然也能对你女儿狠心无情。 以他的条件,只要放开点口子,那会是个什么局面你想象不到? 何况小沈虽然还跟以前的女生牵扯不清,但他对基本的责任、对该有的担当却认识得很清楚。 所以你和你女儿犯了差不多同样的错误,将预演当现实,说是防微杜渐,其实就是不信任。 现在的社会,以小沈的条件,就是他和其他女孩子上个床,发展成了情人,只要他能定准位,娜娜能坐稳妻子的位置就行了。 别说商场,你们官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又少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要不是有这么个女婿撑着,只怕也要倒在各种诱惑中。 小沈身上这么点事也叫事? 相反,你们所谓的防微杜渐才是没认清本质,担心过度了。” “呵呵…… 还是你说的对,我和娜娜一样是有点苛求了,所以你出面去劝劝她是最好的。” 听着丈母娘和老丈人两人的对话,沈山河不禁感慨万千,果然每个成功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付出的通情达理的好女人。 自己背后要是有这么个女人,该省多少心! “哈哈,成功的人养个情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搞不清情人和妻子的位置,甚至想把情人扶正为妻子,那就不应该了,小沈你说是不是?” 丈母娘果然厉害,临了还不忘敲打敲打沈山河。 “妈说的对,怪不得爸对你服服帖帖,原来你才是这个家里的定海神针啊!” 这话老丈人就不爱听了。 “嘿,小子你行啊,是不是觉得有靠山就飘了?” “他说的难道不对?这个家要不是有我,你父女俩能过得这么舒服?” “嗯,啊…对、对,你说的都对。” 然后夫妻俩又反复复确认了一下沈山河的身体情况。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沈山河就在丈母娘的护送下回了家。 因为沈山河有几头的生意要打理,经常不在是常事,所以一两天没来谁也没在意的。 只是昨天中午沈山河没来陶丽娜却来了。 平时只要沈山河不在,陶丽娜基本不会跑来吃小妮子做的饭菜的,他们俩要么都在要么都不在要么沈山河在陶丽娜有事不在。 像这种陶丽娜来了沈山河没来的情况是很少有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陶丽娜也失了自己男人的行踪,以为他在,便来了。 但明明前一天晚上两人还一起来吃了,要是一晚上不见了,陶丽娜肯定会发现,也就是说,沈山河的“失踪”是在昨天早上陶丽娜上班后到吃午饭这段时间。 而沈山河不管是临时有什么事,不可能不跟妻子说一声,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夫妻俩吵架了,谁也不理谁。 但沈山河是从来不会因为一点小矛盾就影响正事的人,那么又是什么样的情景下才会出现这种局面呢? 小妮子不由得操起心来。 客船十一点左右到岸,顺路买了点菜,李运莲给女儿打了个电话,叫她中午回来吃饭。 到了家,进了门,望着满地狼藉,李运蓬一肚子火却无外发泄,只好对沈山河道: “你坐这别动,等下回来我叫她自己收拾。” 说完便拎着菜进了厨房。 只见厨房里冷火虚烟的,一看就是很久没用过的。 虽然大体上的卫生偶尔做过,但一些角角落落、沟沟缝缝里却是长霉发黑了。 心头的怒火不由得又增加了几分: 一个家庭,条件再优越,若是没了烟火气,这个家便也就没了家的味道家的意义,也就成了个长住的客栈了。 一个当家的女人,吃着男人的,用着男人的,便须把男人里里外外收拾得体体面面。 这不仅是男人的脸面,更是她自己的脸面。 男人出门,衣裳要齐整,头发要梳得服帖,皮鞋要擦得锃亮,旁人见了,便知他家里有个能干的女人。 反之,男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旁人便要揣测他家中的光景了。 女人并非天生该做这些,然而既挑了这担子,便须挑得稳当。 她料理家务,不单是为了男人的体面,也是为了这一家的体面。 一个家庭,纵使金银满屋,若灶冷烟消,便没了活气。 活气为何? 便是那烟火之气。 人生一世,不可或缺的便是这平常烟火。 就如人之肉身,无论大喜亦或大悲都不可持久,心态平和才益于身心。 烟火气不是油烟味, 而是锅中蒸腾的热气, 是饭桌上碗筷的碰撞声, 是孩子嬉闹的笑声, 是夫妻闲话的絮语。 这些声音与气味交织在一处,便成了家的滋味。 夫妻之间的关系,向来不是单方面的。 男人挣钱养家,固然是本分,但若因此便觉得高人一等,便大错特错了。 女人持家,也不是奴仆的差使,而是家庭的另一半支柱。 男人若把女人的操劳视作理所当然,甚至加以呵斥,这样的家便如沙上建塔,风雨一来,便要倾颓。 女人若对男人的血汗视而不见,一味享受男人的劳动成果,这样的关系是一种寄生,是长在男人身上的毒瘤。 终有一天,男人会受不了而想要根治掉。 现实中,许多夫妻,男人在外受了气,回家便对女人颐指气使; 女人积怨已久,便以冷言冷语相报。 如此循环,家便成了战场。 其实,夫妻本是同林鸟,风雨来时,本当互相遮蔽,而非各自纷飞。 多一个人,应对风雨的能力总多一分。 正确的夫妻关系,应当如两棵树,根须在地下交织,枝叶在地上相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各自生长,又彼此扶持。 男人不必处处逞强,女人也不必时时抱怨。 遇事商量,有话直说,不憋闷,不猜忌,便是最好的相处之道。 一个家,若男人懂得体恤女人的辛劳,女人能够理解男人的压力,便有了最基本的和睦。 再进一步,若能共同经营这烟火气,使它不至于消散,这家庭便有了长久的生气。 家的味道,不在豪宅华服,而在那碗热汤,在那盏夜灯,在那相视一笑中。 男人要的不多,一句粥可温足以让他沐风浴雨。 女人要也不是都物质,携手立黄昏亦可换得生死相随。 夫妻同心,这味道便愈发醇厚; 夫妻离心,这味道便渐渐消散。 终至无味。 人活一世,能有个有烟火气的家,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伴,已是莫大的福分。 可惜,世间许多人明明已经拥有,却总不满足; 明明自己一身毛病,却总要求他人十全十美。 李运莲掐着时间做好了饭菜,这时候陶丽娜也回来了,进屋看到沈山河刚娇滴滴的叫一声“老公~”。 厨房里闻声冲出来一个人,倒提前扫把,照着她屁股狠狠就是二棍子。 陶丽娜啊的一声尖叫,捂着屁股边躲边叫: “妈、妈,我错了,妈,我知道错了……” “别叫我妈,我养不出这么厉害的女儿。” 李运莲边说边追边打,她一边是真的气,一边也是为沈山河消气,希望他能不记恨至少少记恨一点自己女儿的蛮横无理。 陶丽娜又挨了两下,她是真的痛,房间太小实在没地方躲,她只好一头扎进沈山河怀里,眼泪汪汪的喊: “老公,帮我,老公,好痛,啊…… 呜呜呜呜,老公,我错了,啊……” 李运莲又朝着女儿撅在外面的屁股抽了两下。 “你也知道痛,你打人家的时候就不想想人家会不会痛? 你痛了知道找老公,你就没想过你老公肋骨都被你打断了一个人忍着又是车又是船一路折腾到医院该有多难过。” 李运莲越说越气,又抽了两棍子。这时陶丽娜倒是不叫了,捧着沈山河的脸哗哗的哭。 “对不起,老公,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真的你怎么不躲呢? 怎么也不吭一声呢? 还痛不痛? 医生怎么说的?” 见到母亲这副阵仗,陶丽娜是真的觉得事情大条了,之前虽然爸妈说得严厉她都没太上心。 甚至认为能这么大老远的一个人跑去看医生,能有多大个事,主要目的只怕是去找她父母告状去了。 她还想着等风波过来再找沈山河好好算算账呢? 只是这次母亲的反应这么大,看来自己确实过头了。 只是陶丽娜不知道的是,此时她母亲的怒火已不再是她打人这么简单了。 而是升级到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经成婚,还丝毫没有一个做妻子的该有的觉悟与担当。 “你自己不负起妻子的责任,却一再的要求丈夫这样那样,凭什么呀你!唉……” 李运莲想到这里,长叹一声,深感自己责任重大,但愿还来得及,希望女婿的耐心不要过早的磨灭掉了。 见女儿总算是找对了门路,李运莲也就暂时放过了女儿,转身进了厨房。 这边陶丽娜还在一口一个对不起的哭着,沈山河麻木的心又软了,坐在沙发上,搂着陶丽娜的腰,把头靠在她胸前说了一句: “好了,别哭了,我不怨你了。” 陶丽娜则把沈山河的脑袋紧紧搂在双峰之间一个劲的忏悔,差点没把他憋死。 沈山河终于把脑袋从陶丽娜的双峰间挣脱出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却扯着受伤的胸肋隐隐的痛,提示着他有些伤不是一两句道歉、哭上一场就立马能恢复的。 李运莲显然也知道事情要一步步来,也没让他们夫妻俩腻歪多久便招呼起来。 “小沈,过来吃饭。 陶丽娜,你赶紧吃完饭给我把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个女人家又是摔东西又是打丈夫,你这是要拆家要散伙不打算过了? 你要是不打算过好日子了就早点放手,别担误了人家。” “妈,我知道错了,这次我一定会改的,你和爸都只管放心。” 我和你爸放不放心有什么意义? 你要做的是别伤了你老公的心,心若伤了、死了,你俩的婚姻也便走到头了。 到那时候,不是你男人变心了要和别人好,而是你生生把自己男人推到了别人怀里。” 李运莲边给女婿盛饭夹菜边数落女儿。 “你说你哪有个做妻子的样子,家里搞的一团糟,丈夫又吃不到你一口热茶热饭。 这像个家吗? 这样的家对男人有什么意义,你又让他如何来留恋这样的家留恋你。 你担心男人变心,却不知道是你自己一点点把自家男人的心整死了整没了。” 李运莲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忧愁。 “你自己没做好妻子,满身的臭毛病,你有什么资格对男人挑三拣四? 你有什么底气要求男人不这样那样?” …… “那一句‘要抓住男人的心须要先抓住男人的胃’你可能觉得俗觉得是扯蛋,但我告诉你,那才是真实的夫妻生活。 夫妻间的感情就在这柴米油盐中、在日常烟火中,离开了这些,夫妻感情就是海市蜃楼,看着漂亮,其实长久不了。” 好不容易一歺饭吃完,李运莲便守着陶丽娜收拾家务,好在中午休息时间不长,不多会上班时间到了。 陶丽娜趁机摆脱了母亲的钳制,只是临走时他妈在背后喊道: “别指望我给你收拾家务,等晚上回来你给我接着整。”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八十六章 卿卿我我似神仙。 因为年底减少了货运量为春运让路,沈山河提前一周就放假停工了,开了工资,每人又额外发了100元福利,约定好过了元宵十六号开工,大家便高高兴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沈山河却硬被陶丽娜留了下来,为此她还专门去找他爸说了。沈山河老爸自然是一万个同意,别说多留几天,留下来过年都没问题,只要过完年后两个人记得一起回来拜年就行了。 陶丽娜还真红着脸“嗯”了一声。把沈山河老爸喜得连连叫好,一溜烟的回去报信去了。 得了“金口玉律”的陶丽娜全然不知自己未经大脑的一声“嗯”只闹得沈山河一家鸡飞狗跳,好几条无辜的生命便因此而葬送了。 既然放了假,沈山河也就什么也不管了,放开心思与陶丽娜腻歪。 岁末的小镇,尽管寒风凛冽,但陶丽娜和沈山河的心却如同燃烧的火焰,温暖而炽热。 他们漫步在小镇的石板街上,手牵手,肩并肩。街道两旁的店铺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而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还记得当年,我总是嫌你太土。你那时是怎么觉得我的?” 陶丽娜轻声问道,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沈山河微微一笑,眼神温柔地看着她: “是啊,那时候你还叫我‘土包子’来着,那鼻孔朝天的样子,我恨不得给你脸上来两拳。” “真的呀?对不起,我那时候太不懂事了,你现在再把我打一顿好了。” 陶丽娜放开沈山河走到他前面满是愧疚的望着他。吹弹可破的脸上带着倔犟。 “嘻嘻,你这当年高傲的白天鹅如今不是被我这癞蛤蟆抓到手了吗?这不是已经打脸了吗?嘻嘻嘻,痛不痛。” “啊,你这该死的癞蛤蟆,我好疼呀,你把我的心都掏走了,咯咯咯……” 俩人嘻嘻哈哈的讲着曾经的那些事。 如今想来,那些争吵和误解,倒也成了生活中里难忘的回忆。 他们俩经过曾经怂恿小芳和九妹追沈山河的大妈店门口时,打了声招呼,陶丽娜买了两颗棒棒糖,递给沈山河一颗。两人剥开糖纸,把棒棒糖含在嘴里,让甜滋滋的糖味在舌尖化开,如同他们此刻的心情。 “小时候,我总是羡慕那些能买到糖的孩子,那时候的糖对我来说,就像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 沈山河感慨道。 陶丽娜轻轻握住他的手: “如今,你不止有糖,还有了给你买糖的人,不是吗?” 沈山河微微一愣,随即会心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是啊,糖很快就会吃完,但有了买糖的人,就天天都有糖吃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小镇的每一个角落,也洒在他们身上。两人坐在小镇的河边,静静地看着河水在夕阳的映照下泛起粼粼波光。河面上漂浮着几片落叶,随波逐流,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沈山河,你相信缘分吗?” 陶丽娜靠在他的肩头,轻声问道。 沈山阿微微一笑,轻轻握住她的手: “我相信。如果不是缘分,我们又怎么会从曾经的相看两相厌,走到如今的相知相惜?如果不是缘分,我们又怎么会在走过千山万水后,又回到这个小镇上,重拾曾经一起走过的一段路?” 陶丽娜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深情: “我也相信缘分。在这个世界上,我跑了那么远,遇上过无数的人,兜兜转转却偏偏又遇到了当年不屑一顾你。而你这些年何尝不是一样,原本也是对我不加颜色,对她人立誓此生不移,我当年拿捧子都撬不开的人,现在竟然走到了一起。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缘分啊!感谢上天,在我最好的年华把差点丢失的你还了回来。” 沈山河心中闪现苏瑶的身影,暗叹一声,又把她轻轻地摁了下去,轻头温柔地吻了吻陶丽娜的额头,轻声说道: “娜娜,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珍惜你我的这份缘分,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陶丽娜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她紧紧抱住沈山河的手臂,仿佛要将这份温暖永远留在心底。 …… 岁末的小镇,充满了浓浓的年味,而陶丽娜和沈山河的爱情,也在这个小镇上悄然绽放。他们相拥而坐,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他们让路。岁月如歌,爱情如诗,他们在这小镇的岁末,书写着属于自己的浪漫篇章。爱情,从来不会被出身和背景所束缚。它如同一束光,穿透岁月的迷雾,照亮彼此的心灵。 陶丽娜和沈山河,从曾经的误解到如今的深情,他们的爱情如同小镇上的那条小河,虽历经曲折,却始终奔腾向前。在这个岁末的小镇上,他们的爱情如同一首优美的乐章,奏响了属于青春和爱情的旋律。 爱情确实是个奇妙的东西,有人说爱能发电能产生能量确实不假。眼前便有一对傻逼午饭也没吃在这冬日的冷冽河风中一动不动坐了半天居然还热血沸腾。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沈山河与陶丽娜两人直到暮色渐起才离开。 陶丽娜坚持要沈山河去她家吃饭,她说她早上出来就跟她妈说了的要带他回家吃晚饭。 今天算是沈山河第一次以“准女婿”身份登门,纵使经历再多,这种场面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又事先毫无准备,这小镇上也买不到什么象样的礼物,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好匆匆造了几斤苹果。 此时的沈山河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他纵然能看透了尘世间的是非恩怨,那只说明他能接受能想通其中的道理,并不表示能做到。就好像人人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依旧有大量的人忍不住吸了,而且就算是不吸的人中,又有几人是因为有害健康才不吸的。知道和做到从来就不是一回事。 见到沈山河一副忐忑不安的情景,陶丽娜又是感动又是心痛,一再强调只要他去了,她妈就会很开心,比什么礼物都好。 沈山河也只好硬着头皮进了门,见他见了自己母亲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陶丽娜再也忍不住,咯咯的娇笑起来。 “……阿姨…好。” 沈山河一边斟酌半天才招呼出声,一边递过水果,呐呐道: “突然才听娜娜说,要过来吃饭,只好随便买了点水果。” “额,小沈啊,来了就好,都这么熟了,还带什么东西。来,坐。” 陶丽娜母亲一边招呼沈山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递上早已备好的水果。一边呵斥自己女儿。 “笑什么笑,等哪天你上门去见人家父母时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随后又对两人说道: “不用紧张,娜娜你陪着小沈先坐一会,菜马上就好。” 待陶丽娜老妈转身进了厨房,沈山河赶紧从茶几底下把脚挪出来,脱掉脚上进门时李阿姨递给他穿着的拖鞋,自己仔细感觉了一下,又问陶丽娜: “娜娜,我脚不臭吧?” “咯咯…放心啦,一点都不臭,比我爸好多了。” 陶丽娜依稀又看到了沈山河一身上的“土”味,不过她喜欢。 很快,厨房里就传来饭菜诱人的香味,随后, “娜娜,带小沈过来吃饭了。” 饭桌上,沈山河碗里堆满了菜。李阿姨依旧一个劲的叫着吃这个吃那个,说年轻人就得多吃点,还指着盛菜的大碗说娜娜爸爸年轻时这么大的碗能吃三大碗。 开始时沈山河还老老实实接过来硬吃了,后来见情况不妙,便往陶丽娜碗里转一些,边夹边嘴里说道: “娜娜你也多吃点,阿姨做的菜可好吃了,别光被我一个人吃掉了。” 陶丽娜一会儿就不干了,对着沈山河翻白眼,意思是:这是丈母娘疼女婿,你扯上我干嘛? 沈山河则微笑以对,意思是:那是你妈,你去对付。 最终两人达成默契,陶丽娜去阻止她妈夹菜,沈山河把碗里的干掉。 而此时的李阿姨看着眼前两个人眉来眼去心知肚明,也配合着演演戏把一餐饭吃完了。 吃过饭,两人便被赶出了厨房,陶丽娜便把沈山河带到了自己的闺房。虽然这是第二次带沈山河进来(第一次是沈山河送梳妆台进来),但此时的心态截然不同。 推开房门的瞬间,陶丽娜只觉指尖微微发颤。这间承载了她无数私密心事的闺房,此刻像被掀开面纱的新娘,要在沈山河面前展露全貌。浅粉色的床品上还留着洗衣液的清香,梳妆台上的发卡和睫毛夹凌乱摆放,书架角落里藏着没看完的言情小说,这些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物件,突然都变得异常刺眼。 “还好没有那个,不过他看到那个会是什么反应?” 她悄悄瞥向身后的人,沈星河低头躲闪的侧脸被暖黄色的灯光镀上金边,心跳声在安静的房间里震得耳膜生疼。"随便坐。"话一出口就带着不自然的僵硬,她慌忙整理了下椅子上的毛绒玩偶,却把小熊的胳膊卡在了靠垫缝隙里。 书桌上摊开的日记本不知何时被风掀开,露出昨天刚写的那句"他今天对我说了……",陶丽娜几乎是扑过去合上本子,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茉莉香薰,混合着她突然加快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酵成暧昧的因子。她不敢去看沈山河的表情,却又盼着他能从这些琐碎的细节里,读懂自己未曾宣之于口的心意。 而此时的沈星河脑子里亦是嗡嗡的,乱糟糟地想着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陶丽娜转身时带起的衣角扫过他手背,那缕若有似无的清甜气息,比他偷闻过的所有春日花香都要醉人。 踏入房间的瞬间,他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先是落在梳妆台前歪倒的口红上,又瞥见床头摆着的草莓味唇膏——原来她说话时总抿嘴唇,是因为喜欢这种味道。而如今梳妆台上他刻着的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处秋风悲画扇”,已有了另一种解读。 书桌上那本被翻旧的诗集,夹在言情小说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却让他莫名安心,仿佛窥见了女孩不为人知的柔软角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喝点什么?"陶丽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慌忙转身,膝盖却重重磕在茶几角。闷痛让他眼眶发红,慌乱掩饰时撞上她关切的眼神,心脏瞬间跳到了嗓子眼。茶几上的玻璃杯倒映出两人重叠的身影,他突然发现,连她发梢翘起的弧度都能精准击中他的心脏。 角落里的小夜灯在墙上投下朦胧光晕,沈山河盯着地板上自己局促的影子,努力让呼吸平稳。但当陶丽娜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发圈,发梢扫过他的裤脚时,他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一声轰鸣,像是积蓄了整个青春的爱意,在这一刻即将冲破堤坝。 空气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沈山河蹲下身帮陶丽娜捡发圈,指尖不经意相触的瞬间,两人触电般同时缩回手。发圈"啪嗒"掉在地上,这次谁也没敢再伸手。 虽然曾有过千百次的接触了,为何此时的感觉会如此异样? "其实...我书架上那本诗集,是在遇你之后买的。" 陶丽娜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沈山河猛地抬头,看见她盯着脚尖,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就...就为了探索你的内心世界。" 这句话像颗小炸弹,在狭小的房间里炸开。沈山河感觉喉咙发紧,那些藏在心底的话突然有了破土而出的勇气。他弯腰捡起发圈,这次稳稳地塞进陶丽娜掌心: “其实,上初中时,我还偷偷关注过你。" 毕竟,当时当地的陶丽娜,绝对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陶丽娜猛地抬头,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所有小心翼翼的试探都化作温柔的笑意。沈山河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拂开她脸颊的碎发,动作轻得像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陶丽娜没有躲开,睫毛微微颤动,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娜娜,我..." 沈山河的声音沙哑,话还没说完,窗外突然炸开一束烟花。璀璨的光芒照亮房间,映得陶丽娜的眼睛比星光还明亮。她望着他,嘴角扬起甜甜的弧度: "我也喜欢你。"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烟花的余辉里,沈山河向陶丽娜慢慢靠近,在距离她唇瓣半寸的地方停下,给她足够的时间推开。但此时的陶丽娜却主动踮起脚尖,两人的距离终于消失不见。这个带着草莓味的吻,成了他们生活里最美好的开始。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就在两人卿卿我我之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看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0点,陶丽娜妈妈不得不敲开女儿的门,望着两个神色慌张,衣裳略有不整的人,故作不知的问道: “这么晚了,小沈你今天在这里睡吗?睡的话我给你收拾床铺。” 沈山河连忙否认。 “不了,我这就回家具店睡,那里有床铺。” “哦,那你早点过去,别太晚了。明天过来吃早餐?" “不了,我可能会起晚点,在街上随便吃点就好了。” “那行,那阿姨就不留你了,你路上小心点,明天让娜娜再来找你。” “好的,那我走了,阿姨再见,娜娜再见。” “再见。” “再见,路上小心哦。” 待得沈山河走后,李阿姨望着女儿春潮末散的神态,略显担忧的问道: “娜娜,你们俩没有那个吧?” “唉呀,妈你说什么呢?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种事还用你来教。” “知道就好,我们也不反对你俩,但你毕竟还是学生,虽然年纪是够了,但还是要注意一下为好。” 此时的沈山河在干什么呢?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他正在给吴纯燕打电话,激动的他竟然在找他的灵魂伴侣述说自己与陶丽娜的激情。 吴纯燕羡慕之余也向沈山河分享了自己当年的热恋,给沈山河头上浇了不少冷水,告诉他激情不可耗尽,细水方得长流。两人一起看山看水看日升月落看人间百态远比两人间的卿卿我我腻腻歪歪更有意义。 沈山河澎湃的心终于再次沉静如海。 但此时的吴纯燕却起了别样的心思,冒似,自己有机会成为沈山河的第一个女人。虽然说这个第一对她今生意义不大,但对沈山河不一样啊!这绝对是让他刻骨铭心的事,哪怕是来世喝了孟婆汤,也不一定能抹去,至少,三生石下,她的希望又多了一分不是。 她得好好谋划一番,促成这个局。 彻底放空了自己的沈山河第二天是被陶丽娜叫醒的,起来一看也不过才八点多钟,便把陶丽娜拉进店里关上门,两人大白天的又在床上腻歪了一阵。把个陶丽娜弄到娇喘微微、酥软如棉两人才收拾利索出来吃了早点。 然后沈山河就带着陶丽娜四处晃悠,听从了吴纯燕的建议去看山看水看人情世故,累了就坐一起亲热一番,晚上又去陶丽娜家蹭饭。 沈山河觉得这样的日子才是神仙般的逍遥自在。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九十七章 围墙风波(下) 接下来沈山河与街坊邻居争地的事如风入山林呼啸而去,迅速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甚至添油加醋,也有眼红嫉妒的更是煽风点火,挠是沈山河前期人设立得光正厚实,传言也慢慢向着不利于他的方向发展,开始还只是有相熟的人,到后来连他娘老子也劝他算了,就按着王桂芳她们说的那样,算是一笔糊涂账,任别人占了的就占了,只这么大个事,犯不着兴师动众,输了不必说,即便最终赢了,人家还会说你小家子气,为屁大块地和邻里翻脸,没格局没气度冷血不讲情面。 当然对沈山河而言,这肯定也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只是他内心的理念与原则。他可以明明白白的让,也不在乎真正有需要的老实本分的人占,只是对那些刁钻刻薄、占便宜没完没了的人,他厌恶至极。 尤其占着他的便宜不认还要编排他。 加工厂的临时简陋办公室里沈山河捏着茶杯板着脸,茶水在杯口晃出细密涟漪: "这世道最寒心的,就是规矩总向歪门邪道低头。老实人守着本分过日子,弯腰驼背挑着生活的担子,连讨价还价都怕给人添麻烦;可那些刁钻刻薄之人,是个柿子总要捏上一捏,靠着撒泼打滚总能占到三分便宜不说,还敢得寸进尺要走七分。" 他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瓷底与木面相撞发出闷响: "我能退让一次二次,那是我的涵养、气度。这东西也是要看人给的,更别说退让三次四次,那就成了纵容恶人的帮凶。那些人尝到甜头,只会变本加厉,把规矩踩在泥里,把善良当傻子。到最后,连明辨是非的人都不敢说话,最终形成‘越不守规矩、越吵越闹的人越得便宜’。这风气一旦坏了,再想扶正可比登天还难。" 窗外暮色渐浓,他望着天边暗红的云,声音里带着股执拗的苍凉:"钱没了可以再挣,人心坏了就回不来了。总得有人站出来,让占便宜的知道,这世上不是谁横谁有理,让老实人明白,他们的坚守从不是笑话。" 接下来的几天,沈山河一边指挥工人有时间便清理一下场地,一边开始暗中调查。他首先又去了趟镇档案室,希望能找到更清晰的地图或者供销社当年的征地文件。可惜,镇档案室的资料少得可怜,几经周折,他只找到了一份语焉不详的、还是手写的土地交接记录,上面的四至界址描述模糊不说,有的根本就不一致了。 他又托人打听当年主持修建供销社的老支书、老队长。可惜,老支书几年前已经过世了,老队长也搬到县城的儿子家去住了,而且听说身体不太好,不太愿意再见外人。至于其他参与施工的人倒是找到了几位,但他们只管修房子都没参与地界划定工作不清楚当年现场是怎样确定界址的。至于一些原来在供销社上过班的职工,更是与地甚界址不搭边。 只是沈山河也大致摸出了些门道。一般山土的划分都会确立界标,界标简单的分两大类。 一种是自然界标,以天然的沟、岭、坎、渠等为界。 另一种就是人工界标,一般就是双方约定以现存的一棵树或有特性固定不变的东西为界,也有埋约定标志物的,最常见的是埋石头,埋混凝土桩石灰桩的,讲究点的还把石头打磨刻字或混凝土倒模做成界碑的。 地面上的标识早已破坏更改,意义不大了。沈山河只能寄希望当年他们不只是以地上的树木等已破坏的东西为界标,地下应该还会埋设标志,因为毕竟这是政府项目,不是邻里分个东西,不会那么草率。这样他就只需要找到以前埋下的用以标示界线的石头等东西就行了。 好在这些都在沈山河的打探下得到了证实,尤其是从老队长那明确知道了地下确实埋有界石,只是他也没法说出具体方位来。这让沈山河稍稍松了口气,只要有,大不了多花点工沿着周边刨一圈,掘地三尺总能找到。 老天有眼似乎并非无稽之谈,就在沈山河一筹莫展,事情陷入僵局的时候,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天下午,沈山河正在加工厂核对材料清单,一个头发花白、身材佝偻的老头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过来。这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却显得很浑浊,似乎有些痴傻。他径直走到沈山河面前,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界碑……石头……在……在那边……” 沈山河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这个老头。他觉得这老头有点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试探着问道: “老大爷,您是……?” “……我是……看门的……老……老刘头……” 老头断断续续地说着,口水差点流出来。 原来,沈山河与街坊的界址之争没两天就在街上传得沸沸扬扬,也被耿直的老刘头知道了,当下便找上门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刘头!沈山河想起来了。这个人以前是供销社的仓库看守,后来供销社倒闭,他就在镇子郊外搭了个窝棚,按月有一点退休工资,日子倒能过得去,也不清楚他家中子女情况,反正沈山河印象中他总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因为脑子不太灵光,说话颠三倒四,大家平时都没太把他放在眼里,见了面也就是点点头,沈山河虽然也知道他是原来供销社的老人,但也没指望他能在供销社的界址问题上说出个一二三来。再说,即便他说出点什么来,别人一句“他脑子有问题的人说的话,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信"便可以无视掉。所以沈山河才没有去找他,却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莫非还真会有意外之喜? “刘大爷,您找我有什么事?” 沈山河耐着性子问。 老刘头又指着院子深处的一个角落,含糊地说: “……石头……界碑……埋……埋在那里……” 界碑?沈山河的心猛地一跳!他赶紧扶着老刘头,又问: “刘大爷,您是说,这里原来有个界碑?埋在那个角落?” 老刘头点了点头,眼神似乎清醒了一些: “……嗯……当年……盖房……埋的……红石头……” 沈山河立刻来了精神,他叫来小妮子扶着老刘头,自己则快步跑到院子西侧的角落。那里原本堆放着一些废弃的砖瓦,杂草丛生。他拨开杂草,果然,在一棵歪脖子老槐树的根部附近,看到了一小块埋在土里的、颜色略显暗红的石头。石头有磨盘大小,大半埋在土里,只露出一点点,上面又布满了杂草杂物,如果不是有人指点,根本不会注意到,或者就是看到了,也只当是个普通石头,根本不会把它与界碑扯一块。 “找到了!找到了!” 沈山河激动地喊道。他亲自动手,找来铁锹,小心翼翼地把这块“界碑”周围的杂物清理干净。 沈山河并没有把石头完全挖出来,他要保持原址不动,只掏出来大半,依稀可以看出,上面似乎刻着一些模糊的字迹。沈山河提来水冲洗干净。果然,石头的一侧,用凿子浅浅地刻着两个字——“碑”、“界”。字迹虽然刻得不够专业,都还能清清楚楚的辨认。 “界碑!真的是界碑!” 沈山河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这简直是天降证据! 沈山河小心翼翼翼的把老刘头扶到石头跟前,看着地里的石头,老刘头咧开嘴笑了,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像个孩子一样,指着石头骄傲的道。 “我……刻的……” 沈山河连忙向老刘头道谢: “好、好,刘大爷,太谢谢您了!真是多亏了您提醒,不然我都不知道界碑的位置!” 老刘头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只是嘿嘿地笑着,不停地点头。 随后刘大爷又指出了几个关键点位,大多表面已看不到石头的影子。沈山河干脆叫工人停了生产,大家一起帮着挖掘,果然一个个刻有“界碑”字样的石头清理了出来。 这块块刻着“界碑”的界碑,虽然不是那种正式的、带有官方标记的界桩,但它毕竟是在原地基范围内发现的,并且明确刻有“界”字,结合老刘头这个“原住民”的指认,无疑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证据。它明确的证明,供销社的地基范围,曾经是被人刻意标记过的,而标记的位置,就在这里,标记的东西,就是这“界碑”。 沈山河叫人把所有的“界碑”清理好之后,又给远在县城儿子家的老队长打了电话再一次确认了当年确实有这么回事,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当时是有开会提过的。当然,这段通话沈山河也特意录了下来,至此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有了这个东西,他就有底气和那些邻居们“讲道理”了。 第二天,沈山河再次找到了王桂芳一行人,把他们带到了那些“界碑"面前。这一次,他的底气足了很多。 “王婶儿,” 沈山河指着周围一块块洗干净的界碑,带着他们一个个看过去。 “这些都是当年修供销社划地的界碑,是老刘头亲手做好埋下的,当年的老队长也可以证实这一点。” 说完,沈山河又把和老队长的通话重复播放了几遍,然后问道: “大家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要是没有,我就按这些界碑连线建墙了,要是还有意见的,拿出个正儿八经的理由来咱们掰扯掰扯,要是没有正当理由硬扛着不放的,我也不和你们啰嗦,直接报公安局让他们来处理。” 王桂芳一行人围着界碑,翻来覆去地看着,当场就有人一声不吭的走了。 也有还不甘心的撇了撇嘴: “不就是块破石头嘛,上面刻了俩字儿,谁知道是干什么吃的?” “不知道干啥的?你当当年那些人都是傻子,吃饱了没事干埋石头玩?废话就不要多说了。” 王桂芳看着那石头上的“界”字,脸色阴晴不定。她虽然文化不高,但也认得字,好歹知道这玩意的作用。她没想到当年还埋了这么个铁证在此而且恰巧叫沈山河找了出来。她很想找个理由反驳一下,却发现自己平常引以为傲的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看来这便宜是没得占了!” 王桂芳喑中叹了口气,又不甘心的问身边的赵老蔫等人。 “我是没话说了,你们还有谁有话要说的,只要有理的,只管放心大胆的说出来。" “那又能说明什么?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这两天偷偷埋下的?” 赵老蔫咕噜了一句。 “赵大爷,您这话说的。” 沈山河叹了口气,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老刘头你们不信,那老队长说的呢?实在不行咱们去做司法鉴定,看这石头是不是当年埋的,字是不是当年的老刘头刻的。如果鉴定出来说这是我沈山河弄的鬼,不止你们占的,我买的你们没占的部分我也给你们分了。要是证明这是当年埋的,那么你敢不敢承担责任?” “是的就把地还你就是,还要承担个什么责任,你吓唬谁呢?” 赵老蔫还来脾气了。 “吓唬你?因为你不相信才去做的司法鉴定,这费用不该你出吗而且耽误了我的工,工钱不该你来补吗?” 赵老蔫不吭声了。沈山河顿了顿,继续说道: “王婶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大家在这附近住久了,有些习惯,有些念想。我也不是不讲人情。这样,等我把墙砌起来,离您家院墙最起码留出一米宽的通道,绝对不影响您家的采光和通风。您家要是想在墙那边种点菜,搭个棚子什么的,只要不影响我厂子的安全,我也不说什么。但是,这地界,我不能让。这不是我沈山河要占便宜,这是原则问题,是法律问题!人生在世,有些东西可以不要,有的东西万万不能丢。” 说完他指了指四下里的界碑: “您看,这石头就是证据。真要是有啥纠纷,闹到镇里,闹到县里,这石头也能说话!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咱们自己人,何必呢?” 王桂芳沉默了。她看着那块块石头,又看了看沈山河。沈山河说得合情合理,而且态度诚恳,自始至终就没有为难过他们。尤其是提到了“法律”,这让王桂芳心里有些发怵。她虽然爱占点小便宜,也抱着点“法不责众”的幻想,但奈何铁证如山,她真要把事情闹大了,万一沈山河恼了认真追究起来,她这些年的“既成事实”反而成了自己的“罪证"。而且,沈山河提出的方案,已经是情理兼顾了,自己何必再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去干那费力不讨好的事。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松口了: “行吧……沈老板,既然你都找到这石头了,我也不能不讲道理。地界的事,就算了吧。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你砌墙的时候,可不能离我家院子太近!还有,你这加工厂,动静可得小点,别吵着我们睡觉!” “哎,没问题!王婶儿,您放心!咱们好歹是街坊邻居,相互体谅、相互方便才是长久之计嘛。” 沈山河见状,心中大喜,连忙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放心,咱也图个和气生财不是,谁也不想背后被人念叨。王婶你要是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只管说话,我沈山河一定尽力!” 一场持续了数日的纷争,总算画上了一个句号。虽然王桂芳等人心里可能还有些不甘,但在“证据”和“法理”面前,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事后沈山河对老刘头感激不尽,吩咐小妮子隔三差五的去看看刘老爷子,帮老爷子收拾收拾家务。 地界划定好,沈山河干脆在周围的街坊邻居中请了劳力开始施工建围墙。为了表示诚意,他还特意让工人在靠近王桂芳和其他几户邻居院墙的一侧,多留出了一米多的空间,并且在墙根下种植了一排月季花。 围墙一天天增高,将破败的供销社院落与外面的世界逐渐隔离开来,除了临街门面依旧对外敞开,侧面原来进出仓库的路口开了一扇能供车辆出入的大门,“沈王木业加工厂”的牌子挪到了大门上,大门旁边搭了间小房子做门卫室,沈山河也没打算招人看守,干脆把老刘头请了来就近照顾了起来。这一举措起码把当初造成的负面影响挽了回来。 墙内,是沈山河和他工人们忙碌的身影,机器的轰鸣声取代了昔日的寂静;墙外,是依旧在树下纳凉、闲聊的邻居们,他们看着那堵高高的围墙,眼神复杂,有羡慕,有好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章 江南烟雨泛滥。 沈山河和美女记者的访谈让小妮子不开心好长时间,她认为沈山河心中没有她,所以不在乎她的快乐与否。沈山河一再解释那不过是一场利益的交换,自己把她哄高兴了,她便会妙笔生花替咱们好好夸夸。 小妮子依旧不依不饶了许久,她说沈山河都要和人千里迢迢取经去了,分明是奔着哄别人上床去的。叫沈山河哭笑不得。只好装病,说这里痛那里不舒服,果然把小妮子担心得不得了,再没心思吃闲醋。 开心过后的美女姐姐果然很给力,回去后使出浑身解数为沈山河摇旗呐喊,让他的名字在各单位各部门之间流传开来。而陶书记也出来推波助澜,顺势将其提名为市县“先进青年”、“优秀企业代表”等杰出代表人物的候选人。有政府力推,有官媒发声,预计是十拿九稳了。而且这也不只是沈山河个人的事,也是某些单位的成绩,某些个人的政绩,形象、面子等等都在其中,没有的事都可以造出事来,何况还是有凭有据的事,所以沈山河也不需要再多的动作,自然有人去推进这件事。这就好像吃席一样,首要的是要有上桌的资格,只要你上了桌,一桌的人自然会相互恭维。 只是可惜的是,地方电视台需要有线才能收看,农村谁会没事为了多收几个电视台装那烧钱的玩意。所以沈山河很想知道美女记者到底把他塑造成了个什么形象。便是小妮子她们也很好奇自己出现在电视里是个什么样子,可惜都没能如愿。 其实也没几个人看到他们在电视里的样子。一个小县电视台,能有几个人收着,不过县电视台报请地区电视台转发了,但依旧少有人知,反而是相关系统内口口相传扩散的更快。 ****** 王建民顺利签下订单后回来了,按照普遍的行业运作模式,合同中主要约定了加工的大小规格,以及沈山河特别强调的货款支付一方式。买方同意预付百分之二十定金,木材加工好后装车前买方会派人来验货。货品合格则卖方也就是沈山河一方组织装车并负责提供需要的各种手续。装好车获得相关的许可后买方再支付百分之五十货款。剩下百分之三十货款在货物抵达约定车站后卸货前支付。不按约定支付沈山河会要求铁路部门压着货物不予卸货,积压期间造成的损失也得由买方承担,若超过了约定的时间,作为卖方的沈山河有权自由外理该批货物,而且已收的货款也不会退。 至于寻找锯机师傅的事,因为这几年因为行业开始爆火,各地加工厂如雨后春笋般兴起,到处都在挖人。这让沈山河铁了心要培养自己的师傅。首选当然是刘季明,毕竟是正儿八经拜过父亲为师的,太大的诱惑沈山河这个师兄不敢保证,但凭一年多那么千儿八百块钱的诱惑他相信刘季明还不至于心动,至于出再多的工价,那些老板还不至于。 其次篾匠王叔也还可靠,毕竟这里是他老家,离开家就为了每年多挣个千儿八百,有脑子的都不会这么干。当然那些年轻无负担的除外。 因此,沈山河便时常给他们两人上手的机会。因为都有手艺人的基本功在身,虽然手艺各有不同,但绝大多数手艺对基础的要求都是差不多的,只是表现的形式各不相同罢了。所以,两人进步很快,加工出来的木料也算中规中矩。剩下的就是日积月累的水磨功夫了。 这时候的周师傅也息了要按方提成计工资的念头。因为他本来也是在沈山河这里才转升的上手帅傅,他也没底气去与老板谈报酬的事。何况这里的环境气氛和沈山河他们这样好相处的老板,让他觉得很舒服,即使一年少挣个三二干也无所谓,何况,他比照以前的同行,因为没什么花销,到年底他回去的钱并不比他们少。 其实对于沈山河来说,固定工资虽然可以省一点钱,但速度慢些。按方提成虽然支付的工价高了,但速度快些。到底哪种方式更好那就得结合各厂的实际情况决定,总之,适合的才是最好的。当然,一点点的区别沈山河也无所谓,就交给师傅自己去选择吧,只有他们自己自心自愿做出的选择才会没有怨言,也就会少生许多波折。 时间不知不觉,又进入了梅雨季节 。此时,江南梅子正熟,可是大家却无暇欣赏这份成熟的美好,阴沉多雨的天气成了生活的主调。 虽然木工厂锯木机雨淋不到,但原木是露天堆放的。沈山河只好趁雨停些的时候组织大家一起把木材转到锯木机边没有雨的地方,但没雨的地方要堆放加工好的成品,剩余空间不多,堆一次锯一会,然后再堆一次再锯一点,严重影响了加工生产。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木头被雨淋过后,加工出来的木料湿湿的堆在一起,沈山河已是尽量摊开留出通风透气的缝隙,奈何空气也是湿湿的。十天半个月时间,木头便开始长霉变质。无奈之下,沈山河只好召集大家想想办法。商量来商量去,最好的办法是尽快完成加工,尽快交货。沈山河只好给负责搬运的四个人开了双倍的工资,又吩咐小妮子备好热水、姜汤,中午和下午休息时候赶紧让他们洗热水澡喝姜汤。坚持十来天总算把夏老板和自己共两个车皮的货赶完了,即便如此,依然因为霉变,一番交涉下总算把夏老板的货便宜十来块钱一方交付出去了。最恼火的是自己的货,因为预定的交付时间没到,而且是按火车车厢排定了的时间来的,想快也快不了多久。沈山河只好停了工,把所有的货翻一遍,留出更大的通风透气的空间,把加工厂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基本摊满了,又在临近验货时,把霉变严重一点的木料翻出来又在锯木机上过了一遍,把表面的霉斑擦掉,饶是如此,验货时依然扣掉了百分之二十。一番折腾结算下来,勉强小赚了一点。但更恼火的是这雨连连绵绵,似乎没了尽头,沈山河与王建民两人一咬牙,干脆停工放了端午节长假,但因为是固定工资,所以工资照开。把所有人欢天喜地的打发回去了,只小妮子自愿要留下来给看厂的沈山河和德叔做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每天清晨醒来,沈山河第一件事就是望向窗外,细密的雨丝如牛毛般纷纷扬扬,织就了一张朦胧的网,将整个世界笼罩。天空是铅灰色的,厚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太阳的光芒被层层遮蔽,无法穿透这如幕的云层。 诗画中的江南烟雨中,行人脚步匆匆,撑着雨伞,在湿漉漉的路面上留下串串脚印后旋即被雨水湮灭。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嘭嘭嘭”的声响,如冲锋时的急骤鼓点。屋檐下,雨水顺着瓦檐滑落,形成一道道水帘,晶莹剔透,宛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砸向地面,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 门外稻田里的秧苗郁郁葱葱,经过雨水的滋润愈发显得生机勃勃。草丛中,蛙声此起彼伏,它们似乎格外享受这潮湿的环境,尽情地叫嚣着,为单调的梅雨时节增添了几分燥闷的气息 。池塘里,荷叶挨挨挤挤,像一个个碧绿的大圆盘,雨滴落在荷叶上,滚动着,汇聚成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宛如玉盘里滚动的珍珠,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 。荷花也在雨中悄然绽放,粉嫩的花瓣上挂着水珠,娇艳欲滴,宛如一位位出浴的美人,楚楚动人,倒也别有一番风光 。 持续的降雨让空气变得异常潮湿,仿佛能挤出水来。家中的墙壁、地面都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水珠,摸上去湿漉漉的。衣物晾了许久,依旧带着丝丝潮气,穿在身上黏糊糊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木质家具也仿佛吸饱了水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 在这样的季节里,大家的心情也仿佛被这阴雨天气所感染,变得有些压抑和沉闷。但梅雨季节并非只有烦恼,它也带来了难得的清凉。在炎热的夏日之前,这样一段凉爽的时光,让人能静下心来,细细品味生活的宁静与美好 。而且,充沛的雨水滋养着大地,为农作物的生长提供了充足的水分,孕育出丰收的希望 。 加工厂旁边山下的小溪已变成咆哮的怒龙,浑黄的溪水翻腾着以不可阻挡之势呼啸而去。 资江河里的水眼见的涨了上来,河面上被上游冲下来的杂物铺满了,中间夹杂着来不及转移被冲走的木头,还有冲毁的木屋,甚至还有木屋里老人备下的“千年屋”(棺材)夹在中间载沉载浮,黑漆漆的,甚是渗人。 许多人驾了船打捞河里木头等各类东西,河面上大呼小叫热闹非凡。什么都有人捡,连棺材板都被胆大不信邪的人捡了去,有人还从捡到的柜子里发现了现金。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每年这时的大水因为是发在端午时节,所以叫“龙舟水”,更可怕的是今年是闰五月,竟然会有两股“龙舟水”。 这一年的夏天,南方湖南的资江流域被一片阴霾笼罩,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洪水,打破了往日的宁静。 6月下旬,暴雨像是被打开了闸门,毫无节制地倾倒在资江流域。从安化开始,雨势迅速蔓延至整个区域,降雨量多达819毫米,是常年的2倍以上 。持续的强降雨让资江中下游水位急剧蹿升,资水桃江站水位在短短33小时内就上涨了7.06米。洪水像是一头失控的猛兽,水位每一刻都在疯狂攀升,浑浊的浪涛裹挟着泥沙、树木和各种杂物,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下。 随着洪水的肆虐,资江两岸的景象惨不忍睹。原本宁静的村庄被洪水瞬间吞噬,一栋栋房屋在洪水的冲击下,像纸糊的一般轰然倒塌。大片大片的农田被淹没在水下,辛苦劳作一年的农民们望着被淹没的庄稼,欲哭无泪,他们一年的心血和希望就这样化为泡影。洪水所到之处,道路被冲毁,桥梁被冲垮,电线杆被连根拔起,整个地区的交通、电力和通讯全部中断,与外界失去了联系,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绝境。 在这场与洪水的较量中,人们陷入了极度的恐慌。江水两岸的居民们纷纷带着仅有的一点家当,在齐腰甚至齐胸的洪水中艰难跋涉,试图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洪水。老人们互相搀扶着,孩子们在大人的怀里惊恐地哭泣,年轻力壮的人们则背着行动不便的亲人,在洪水中一步一步地前行,场面令人揪心。 然而,灾难面前,人性的光辉也在闪耀。当地政府迅速组织起抗洪抢险队伍,争分夺秒地转移受灾群众。解放军战士、武警官兵、公安干警和广大党员干部纷纷奔赴抗洪一线,他们不顾个人安危,跳入湍急的洪水中,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道坚固的防线。他们扛着沙袋,一趟又一趟地在洪水中奔跑,汗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没有丝毫退缩。有的战士累倒了,稍作休息后又重新投入战斗;有的战士在洪水中受伤了,简单包扎后继续坚守岗位。 在这场大洪水中,涌现出了无数感人至深的故事。一位年轻的解放军战士,为了营救一名被困在洪水中的小女孩,不顾洪水的危险,毅然跳入水中。在营救过程中,他被一根漂浮的木头击中,但他依然紧紧地抱住小女孩,将她安全地送到了岸边,而自己却因伤势过重,倒在了地上。还有一群当地的村民,自发地组织起来,帮助解放军战士运送沙袋,他们不顾自己的房屋被洪水淹没,一心只想为抗洪救灾出一份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经过无数个日夜的艰苦奋战,洪水终于逐渐退去,但留下的是满目疮痍的家园。这场1998年湖南资江上的大洪水,给人们带来了巨大的伤痛和损失,也让人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大自然的力量和人类的渺小。但同时,它也让人们看到了人性的坚强和伟大,看到了人们在灾难面前不屈不挠的精神和团结一心的力量。 沈山河他们所处的柘溪水库在这个时期,情况也十分严峻。 由于持续暴雨,柘溪水库入库流量剧增。为了缓解下游洪水压力,水库需要科学调度泄洪。但在高水位运行下,库区周边面临着较大压力。库岸出现滑坡等地质灾害的风险增加,一些靠近库岸的房屋、道路等受到威胁。同时,库区水位上涨淹没了部分沿岸的农田、果园和一些生产设施,给当地居民的生产生活带来了严重影响。 不过,在各方的努力下,柘溪库区的大坝等水利设施经受住了考验,通过合理的调度,有效削减了洪峰,为下游地区防洪减灾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相关部门积极组织力量对库区受灾群众进行转移安置,保障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 好在沈山河他们的加工厂前身作为学校,选址是十分慎重的,既有用水的便利却没有洪水冲击的危险。虽然背靠大山却没有山体滑坡、泥石流等自然灾害的威胁。 在这里,就不得不简单说一下乡下一个神秘的行业——阴阳师傅,也叫地仙、风水师。在农村,通是一类特殊的职业者。以下是对他们的描述: 在知识技能方面。他们通常熟悉传统风水理论,包括阴阳五行、八卦、天干地支等知识,能依据这些判断地势、方位的吉凶。还会运用罗盘等工具来测量方位、确定坐向,通过观察山脉走势、水流方向、地形地貌等来评估风水好坏。此外,不少风水师也兼通卜卦、看相、择日等学问。 在农村,风水师常被邀请为村民选择住宅基地,寻找“藏风聚气”之地,以利于家庭的兴旺发达。也会在丧葬时帮忙挑选坟地,确定方位朝向,以确保死者能庇佑后代子孙。所以棺木入土时他们是必须到场的,只有他们确定好朝向之后才可以填土立坟,算是死者在这世界最后要请的一个艺人了,自此尘归尘土归土,阴阳两隔。同时,他们还会为农村的一些公共建筑如祠堂、庙宇等进行风水布局,以确保这些场所能带来吉祥和福祉。 在农村,部分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对风水师是极为尊敬,视他们为能沟通天地、知晓吉凶的神秘人物,认为他们的建议能改变家庭运势,把自己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然而,也有人对风水师持怀疑态度,觉得风水学说缺乏科学依据,风水师的一些行为是迷信活动。 我们只能说风水学说尚未得到科学验证,但他也是属于我们千百年来传统文化的一部分。所谓存在即合理。在看待农村风水师时,应尊重不同的文化信仰和观念,同时也要以科学的思维和理性的态度去分析和判断相关行为及说法。这就是诸位看官老爷自己的事了。若有需要的话,本人倒也可以客串一把,百年之后送你最后一程(??0??)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