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气期的我，开局捡到狐祖核弹》 第1章 第一章 妖狐陨地 古妖冢深处，万年不化的阴冷死气几乎凝成实质。 林凡背靠着一面蚀刻着模糊兽纹的残破石碑，剧烈喘息。精铁长剑拄在身前，剑身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碎。炼气三层的微末灵力在经脉中近乎干涸，带来阵阵虚脱的眩晕。 三头皮毛驳杂、眼泛血光的蚀骨狼，呈犄角之势缓缓逼近，涎水从森白齿缝间滴落，在布满枯骨的地面上腐蚀出细微的嗤响。 绝境。 林凡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弧度。身为青云宗外门中最不起眼的弟子，他被派来这古妖冢试炼，本就与送死无异。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就在领头妖狼后肢微屈，即将扑出的刹那—— “咚……” 一声极其微弱，却仿佛直接敲击在灵魂深处的悸动，自他背靠的石碑内部传来。 不是声音，更像是一种……古老心脏的搏动。 林凡浑身一僵，未及反应，一股庞大、混乱、充斥着无尽怨恨与悲凉的意念洪流，便蛮横地撞入了他的识海！ 【幻境·破碎万古】 景象：不再是阴森的冢地，而是悬于九霄、笼罩在无尽霞光与毁灭风暴中的万丈祭坛！ 主体：一只雪白胜玉、九尾遮天的巨狐，被九根燃烧着煌煌金焰、铭刻着玄奥符文的法则神链贯穿躯干与长尾，死死钉在祭坛中央。神圣的火焰灼烧着它的皮毛与血肉，发出滋滋声响，焦糊味与异香混合，弥漫天地。 围攻者：祭坛四周，虚空而立的身影并非妖魔，而是一个个衣袂飘摇、仙光护体、气息浩瀚如海的人族大能！道法神通如星河垂落，法宝光辉似日月争辉，毫不留情地轰击在巨狐身上，每一次碰撞都引得天地法则哀鸣。 背叛：为首那名剑修，周身浩然正气纯正无比，面容俊朗如仙，赫然是典籍中记载的、曾为守护苍生而战的上古正道领袖——天枢剑仙！然而此刻，他脸上唯有俯瞰蝼蚁般的漠然，以及眼底深处那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 终局：“逆天而行，合该陨落。”天枢剑仙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情感。九尾巨狐染血的眼眸中，最后一点光芒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恨意与决绝。“既然这方天地容不下真……那便……一同寂灭吧！”轰——！它的身躯骤然迸发出湮灭万法的混沌光芒，九条巨尾齐根断裂，化作九道色泽各异、撕裂长空的流星，遁入无边虚空…… 残响：意识彻底沉沦前，林凡捕捉到了那缕跨越万古的不甘执念：“恨！恨！！恨——！！！” 幻境崩碎。 林凡猛地回神，瞳孔骤缩，冷汗瞬间湿透重衫。那场颠覆认知的上古秘辛，那极致的背叛与毁灭，如同烙印，深深刻入他的灵魂。 “嗷呜——！” 现实中的危机并未解除，三头蚀骨狼已咆哮着凌空扑来，腥风扑面！ 生死关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林凡几乎是下意识地，模仿着记忆中那九尾狐最后引动本源、震荡神魂的某种玄奥韵律，将识海中残留的那丝幻境余韵与自身最后一股灵力混合，并指如剑，对着前方虚空，艰难地点出！ 没有灵光爆闪，没有气劲纵横。 只有一圈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扭曲了光线与感知的无形涟漪，以他指尖为中心，悄然扩散。 效果却立竿见影。 三头凶煞妖狼扑至半空，身躯猛地一僵，猩红的兽瞳中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填满！它们仿佛看到了某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天敌，发出了凄厉的呜咽，竟硬生生扭转身形，夹紧尾巴，头也不回地撞入黑暗，狼狈逃窜。 “……”林凡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呼吸急促。刚才那是什么力量？ “嗤……笨拙得可怜。”一个慵懒中带着极致魅惑，却又冰冷如万载玄冰的女声，直接在他识海深处响起，“连本尊逸散的一缕情绪残响都驾驭不住，小子，你这资质，未免太过……平庸了。” 林凡霍然转身，目光死死盯住刚才倚靠的那面石碑。 只见石碑表面，石皮正簌簌剥落，显露出内里一枚鸽卵大小、通体浑圆、流转着如梦似幻粉色光华的宝珠。珠体内部，氤氲雾气缓缓凝聚，最终化作一只微缩的、栩栩如生的九尾狐虚影。那双狐眸清澈剔透，仿佛映照着万古星空，正带着几分审视，几分玩味，静静地“望”着他。 “不过……”珠中狐影似乎微微挑眉，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波动，“能引动本尊这 ‘幻·镜珠’ 的共鸣，看到那段被掩埋的‘真实’，倒也算你与本尊有缘。” 林凡心脏狂跳，口干舌燥。他明白，从这一刻起，他蝼蚁般的命运轨迹，已被彻底扭转。 “前辈……”他声音沙哑，带着敬畏与警惕。 “小家伙。”九尾狐残魂——幻璃的声音打断了他，慵懒依旧，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承载了本尊的因果，窥见了世界的暗面……你以为，你还能回到过去，做那懵懂无知的炼气小修么？” “你的仙途，自此始，亦自此危。” “是成为棋子，随波逐流，最终粉身碎骨？还是……”狐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抓住这一线生机，与本尊携手，在这满是荆棘与背叛的道路上，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幻·镜珠光华微闪，一股无形的契约之力弥漫开来，并非强迫，却带着命运的沉重，悬于林凡眼前。 林凡看着那枚蕴含着上古秘辛与无尽力量的宝珠，又想起方才幻境中那毁天灭地的景象与彻骨冰寒的背叛。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最初的慌乱与畏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他缓缓抬起手，向着那枚决定他未来的宝珠，探去。 第2章 第二章 因果与狐珠 那慵懒而冰冷的女声落下的瞬间，林凡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残剑横于身前，死死盯住那枚粉光流转的宝珠。 珠内，九尾狐虚影的眸光淡漠，仿佛穿透了他的血肉，直视灵魂深处。没有杀意，却有一种更令人心悸的、源自生命层次的无形威压。 “前辈。”林凡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因紧绷而略显沙哑。他知道，恐惧无用，唯有冷静才能觅得一线生机。“晚辈林凡，误入此地，无意惊扰前辈安眠。” “安眠？”女声——幻璃嗤笑一声，带着万古的寂寥与一丝嘲弄，“被镇于此，魂锁残碑，算哪门子安眠？” 她话锋一转，狐眸微眯：“不过，你能引动本尊这‘幻·镜珠’共鸣，窥见那段被时光掩埋的‘真实’，倒也算你与本尊有缘。更难得的是，竟能凭此模仿出一丝‘惑心’神韵，资质虽差，悟性尚可。” 林凡心中微动，捕捉到她话语中的关键——“有缘”、“尚可”。这意味着，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甚至可能……有价值。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绕弯：“前辈需要晚辈做什么？” “聪明。”幻璃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旋即转为冰冷，“本尊与你做一场交易。本尊助你离开这绝地，并传你无上大道，让你这微末修为得以蜕凡登仙。而你，需立下天道誓言，待你修为足够时，助本尊重聚神魂，再塑妖躯。” 助上古大能复活！ 林凡心头剧震，这因果太大了！且不说其中艰险，光是“修为足够”这四个字，就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仙路漫漫，何谓足够？金丹？元婴？抑或是……那遥不可及的仙境？ 他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沉声问道：“以前辈之能，为何选我？晚辈不过炼气三层，在这古妖冢内亦是自身难保。” “为何是你？”幻璃的虚影在珠中微微晃动，“或许是命运使然，或许是那些伪君子也算不到的变数。万年等待，你是唯一一个能承载本尊魂力冲击而不神形俱灭，并能引动‘幻·镜珠’本源共鸣的‘容器’。虽孱弱如蝼蚁，却也别无选择。” “容器”二字让林凡脊背生寒。 “前辈欲行夺舍之事？”他握紧了残剑，灵力虽微，却已暗自催动。 “若欲夺舍，在你心神失守、接纳记忆之时，便是最佳时机，何须多此一举？”幻璃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傲然，“本尊要的，是一个能行走于阳光之下，替本尊收集散落力量、了结昔日因果的‘合作者’。一具潜力耗尽的皮囊，对本尊而言，毫无意义。” 她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丝万古积郁的恨意与冰冷的理智：“况且，当年那些‘故人’未必尽数陨落。本尊若以此残魂之姿贸然现身，不过是再给他们一次斩草除根的机会。助你，便是助本尊自己。” 理由充分，逻辑清晰。林凡沉默。拒绝，立刻就会死在这古妖冢，或者被这妖狐残魂随手抹去。答应，则踏上一条遍布荆棘、与未知强大存在为敌的道路，但同时也握住了通往无上力量的钥匙。 仙路崎岖，机缘往往伴随着致命的危险。 片刻权衡，林凡眼中闪过决绝。他松开残剑，整了整破烂的衣袍，对着粉色宝珠，以指划破眉心，引动一丝微薄魂力与精血，肃然开口： “天道在上，后学末进林凡立誓：若前辈幻璃助我脱此困局，传我大道，他日我修为有成，必倾尽全力，助前辈重聚神魂，再塑妖躯！如违此誓，天地共弃，神魂永堕无间！” 话音落下，冥冥中似有规则响应，一道无形的烙印沉入林凡神魂深处。与此同时，他感觉自身与那枚粉色宝珠之间，建立起了一种玄妙的联系。 “善。”幻璃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些许真实的情绪，似是满意，又似是……一丝解脱。“那么，契约成立。” 粉色光华大盛，那枚“幻·镜珠”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没入林凡眉心，悬浮于他识海中央。一股清凉而温和的力量自珠内散发，缓缓滋养着他干涸的经脉与受损的神魂，甚至连方才激战时留下的暗伤，都在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愈合。 “此珠乃本尊本源所化九珠之一，执掌‘幻’与‘镜’之法则。你好生温养，日后自知其妙。”幻璃的声音直接在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疲惫，“现在，先离开此地。依本尊指引前行。” 林凡精神一振，感受着体内久违的灵力恢复以及那珠子的神异，心中一定。他依循着识海中幻璃传来的微弱指引，朝着古妖冢更深处的一个方向走去。 …… 凭借着幻璃对古妖冢禁制的熟悉以及“幻·镜珠”对危险的微妙感知，林凡避开了一处处绝地与强大的妖物。终于，在一处坍塌了半边的偏殿内，找到了一座布满裂痕、几乎被尘埃掩埋的古老传送阵。 “将灵石置于坤、离、震三位……”幻璃仔细指导着。 林凡依言而行，将身上仅有的几块下品灵石嵌入指定位置。随着微光泛起，传送阵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就在空间波动开始扭曲的瞬间，幻璃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在他识海中炸响： “记住，林凡！离开此地后，‘幻·镜珠’与本尊的存在，是你最大的秘密，关乎生死！对任何人，乃至天地鬼神，皆不可泄露半分！否则，顷刻间便是杀身之祸，魂飞魄散！” 林凡重重点头，将这句话刻入心底：“晚辈谨记！” 嗡——！ 强光吞没了一切。 古妖冢外，负责接引的宗门执事正百无聊赖，忽见废弃多年的传送阵亮起光芒，不由愕然。 “咦？居然还有活着的？” 光芒散尽，林凡的身影显现。他衣衫褴褛，血迹斑斑，面色苍白，但一双眼睛却深邃明亮，仿佛蕴藏着星辰。 那执事神识扫过，更是惊讶：“炼气四层？非但活着出来，竟还突破了？” 林凡微微躬身，语气平静无波：“回执事，弟子侥幸，于绝境中有所顿悟。” 无人知晓，他平静的识海深处，一枚粉色宝珠正缓缓沉浮，珠内狐影慵懒假寐。 更无人知晓，他那宽大衣袖下的手指间，一缕无形无质、能颠倒真实与虚幻的灵力，正悄然流转。 他的仙途，自此刻起，已截然不同。 第3章 第三章 幻法初显 自阴森死寂的古妖冢重返喧嚣鼎沸的宗门接引广场，强烈的光线与人声让林凡有片刻的恍惚。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体内那枚沉寂的“幻·镜珠”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清凉，助他迅速适应了外界。 几名相熟或不熟的同门立刻围了上来，目光在他破烂染血的衣衫上逡巡。 “林凡？你竟活着出来了！” “里面情况如何？听说这次折损不小……” “咦？你……你突破到炼气四层了？！”一名弟子眼尖，感应到他身上尚未完全稳固的气息，不由失声。 一道道目光顿时变得复杂，惊疑、羡慕、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一个资质平庸、入门时堪堪三层的弟子，竟在一次凶险试炼中不仅生还，还突破了一层？ 林凡心念电转，脸上适时地浮现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与些许疲惫，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沙哑：“侥幸……跌入一处废弃的妖兽巢穴，寻得几株快要枯萎的蕴灵草，靠着药力才勉强冲破关隘，一路躲藏，这才……” 理由朴实，符合他“运气好”的一贯形象。众人闻言，虽仍有怀疑，却也大多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除了运气，他们也想不出林凡还能靠什么。 登记执事抬眼看了看他，在玉简上刻下“林凡，炼气四层，生还”几字，便挥手让他离去。 回到那间简陋得仅能遮风挡雨的弟子房，关上木门，林凡背靠门板，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身体的疲惫感才如潮水般涌上。 “应对尚可，演技粗糙。”幻璃清冷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带着惯有的点评，“稍通望气之术者，便能察觉你气血虽弱，根基却较之前凝实一线，绝非几株劣等灵草之功。” 林凡心中一凛：“请前辈指教。” “无妨，敛息幻形之术，日后自会传你。”幻璃语气淡然，“眼下，需让你这‘运气’更合情理。明日，去宗门坊市。” “坊市？”林凡微怔。 “嗯。”幻璃的声音透出一丝凝肃，“本尊感应到一丝微弱的共鸣，虽如风中残烛，却逃不过‘幻·镜珠’的感知。或与某颗流落的尾珠有关，或是沾染其气息的物事。需亲往确认。” 林凡精神一振。寻找尾珠，既是誓言，亦是他强大的根本。“晚辈明白。” 翌日，宗门坊市。 人流如织，喧嚣扑面。林凡行走其间，看似漫无目的浏览，心神却完全沉入识海，循着幻璃那缕缥缈的指引。 “左侧，符摊。” “停下，感受那柄断刃。” “气息驳杂……前行。” 一次次感应，一次次落空。就在林凡心神渐感疲惫之际，幻璃的声音陡然锐利：“右侧角落，那黑瘦老叟摊上，黑色矿石！” 林凡目光扫去，只见一隅僻静处，个干瘦老者蜷缩着打盹，面前摊位上零星摆着些矿物、兽骨，其中一块拳头大小、通体黝黑、表面粗糙不堪的矿石，毫不起眼。 他缓步走近，蹲下身，状似随意地翻看其他物品，最后才拿起那块黑色矿石。“此物何价？” 老者抬了抬松弛的眼皮，浑浊的目光扫过他：“十块下品灵石。” 林凡皱眉，面露难色：“这‘黑铁石’杂质颇多，五块如何？”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七块下品灵石成交。将矿石揣入怀中瞬间，林凡能感到“幻·镜珠”传来一丝微弱的悸动。他强压激动，正欲付钱，一个倨傲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慢着，那矿石，本少爷要了，十块灵石。” 林凡回头，只见一锦袍青年摇着折扇踱步而来，身后跟着两名扈从。此人名赵虎，炼气五层，仗着家族在宗内有些势力，素来横行。 赵虎目光轻蔑地掠过林凡，直接对摊主道：“十块灵石，卖与我。” 摊主老者看了看已握紧矿石的林凡，又看看气势凌人的赵虎，面露踌躇。 林凡握紧矿石，沉声道：“赵师兄，此物我已买下，钱货两讫。” 赵虎这才正眼打量林凡，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我道是谁，原是你这走了狗屎运的废物。炼气四层？这矿石本少爷看上了，是你的造化。拿来！”说罢，竟直接伸手抢夺。 若在往日，林凡或会选择隐忍。但此刻，他识海有幻璃坐镇，体内灵力虽微，却多了一分源自上古的灵动与底气。 他脚步看似慌乱地一错，身形微晃，恰如其分地让赵虎抓了个空。 “嗯？”赵虎一怔，随即羞恼，“还敢躲？给我拿下！” 身后两名炼气四层的扈从立刻面露凶光，扑将上来。 周围人群迅速退开，无人愿为林凡招惹麻烦。 林凡心念急转，正欲硬抗，幻璃冰冷的声音如线入耳：“用‘灵犀幻步’避开正面，引动‘幻·镜珠’之力，聚于双目，直视左侧之人！” 电光石火间，林凡不及细思，依言而动。脚下步伐变得飘忽，险险避开拳风，同时他猛然抬头，双眸之中一抹极淡的粉色幻光一闪而逝，直直撞入左侧那名扈从眼中。 那扈从前冲之势骤停，双眼瞬间失去焦距，脸上露出茫然惊恐之色，仿佛陷入了某种可怕的幻境，竟对着空气胡乱挥拳，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阿狗！你怎么了？！”另一名扈从大惊，动作不由一滞。 赵虎也愣住了。 趁此间隙，林凡将全身力气运于肩肘，狠狠撞向另一名分神的扈从。 “砰！” 那人猝不及防，被撞得踉跄倒退，带倒了一片摊位。 林凡看也不看结果，更未理会呆立当场的赵虎，将怀中矿石捂紧，身形一闪，便没入因骚动而混乱的人群，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 待赵虎回过神，只见一名手下状若疯魔，另一名倒地呻吟，而林凡早已无踪。他脸色铁青，在周遭窃窃私语与异样目光中，只觉颜面尽失。 “没用的东西！”他怒骂一声，却也无颜再留，只得悻悻离去。 回到僻静弟子房，林凡气息微喘，心脏仍因方才的冲突而加速跳动。 并非恐惧，而是一种初试锋芒、掌握力量的兴奋感。他，林凡，以炼气四层之境，正面逼退了炼气五层的赵虎及其扈从！ “前辈，那瞳术……” “不过是借珠力扰动其心神，粗浅伎俩。”幻璃声音平淡，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彻骨冰寒，“临敌机变尚可，未堕本尊名头。” 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取出那块黑色矿石：“前辈，此物究竟有何玄机？” 幻璃沉默片刻，似在细细感知。 “非是尾珠本体。”她最终开口，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失望，旋即转为凝重，“但其上，残留着一缕极淡的‘空·痕珠’气息！此物必定接触过那蕴含空间之力的尾珠，或曾被其力量侵染！” 林凡目光骤然锐利。 追寻散落尾珠的漫漫长路，第一条线索，终于浮现。 第4章 第四章 暗涌初现 手握那块冰凉的“空冥石”，林凡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空·痕珠！掌控空间之力的尾珠！若能寻得，无论是对敌、遁走亦或是探索秘地，都将带来难以估量的助益。 “前辈，我们该如何追寻？”他强压激动，于心神中急问。 幻璃的声音带着一丝审慎：“此石名‘空冥石’，多用于稳固低阶储物法器。其上沾染的气息虽淡若游丝，但既能被本尊捕捉，意味着那‘空·痕珠’或其力量衍生物，近期必然在百里范围内显现过。” 她话锋一转，语气肃然：“然，空间之力最为缥缈难测。即便持有者不通运用，尾珠本身趋利避害的灵性也会使其踪迹难寻。眼下最大桎梏，是你修为太低。炼气四层，连维系长时间感应都力有未逮。” 林凡如被冰水淋头，瞬间冷静。实力，是一切的基础。没有实力，纵有线索亦是镜花水月。 “请前辈教我。” “两块灵石。”幻璃毫不客气，“本尊传你一篇‘蕴神诀’，温养神魂，提升灵觉。再授你一门‘敛息潜影诀’，将你身上那点微末的幻力波动与本尊的气息彻底掩去。否则，你便如暗夜明烛，随时会引来窥伺。” 林凡苦笑，取出仅存的两块下品灵石。只见识海中幻·镜珠微光一闪，灵石顷刻灵性尽失，化为齑粉。同时，两段玄奥法诀涌入脑海。 “潜心修习。本尊需沉眠片刻，炼化此微末灵力。”幻璃声线透出疲惫，旋即沉寂。 林凡不敢耽搁，立刻沉浸于“蕴神诀”的修炼。此法果然神异，几个周天运转下来，便觉心神澄澈，对外界感知敏锐了一线。而那“敛息潜影诀”更是立竿见影，施展后周身灵力波动变得晦涩平凡，与寻常炼气四层弟子无异。 三日后，宗门任务堂。 林凡需要灵石，亦需一个合理的借口外出探寻。他接取了一个采集“清心草”的丙级任务，地点在宗门外的黑风山脉外围。 正当他准备离去时，堂内一阵骚动。赵虎领着那两名扈从，大摇大摆踏入，目光不善地扫视，最终牢牢锁定了林凡。 “哟，这不是咱们的‘福星’林凡吗？”赵虎语带讥讽，炼气五层的气息隐隐压迫而来，“怎么，靠着狗屎运突破四层，就敢不将师兄放在眼里了？坊市之辱，今日是否该清算一番？” 任务堂内众弟子纷纷侧目，神色各异。 林凡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敛息术运转之下，气息更显平庸。他拱手，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与一丝畏缩：“赵师兄言重了。当日情急自保，若有冒犯，师弟在此赔罪。” “赔罪？”赵虎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威胁之意毕露，“将那黑矿石交出，再奉上二十块下品灵石作我兄弟汤药之资，此事便罢。否则……”他眼神阴鸷，“黑风山脉，可是个容易发生‘意外’的好去处。” 林凡心下一沉，对方果然不肯罢休，且似乎同样要前往黑风山脉。他正欲虚与委蛇，识海内，幻璃微弱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一丝惊疑： “且慢……小子，仔细感应这赵虎！他身上……有东西隔绝了探查！但那层屏障之后，隐隐传来一丝极其隐晦的……空间涟漪！” 林凡瞳孔骤然收缩！ 难道……空·痕珠的线索，竟真应在此人身上？是他本人持有相关之物，还是其家族与尾珠有所牵连？ 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脸上努力维持着“惶恐”与“窘迫”，低声道：“赵师兄明鉴，灵石……师弟实在囊中羞涩。那矿石……不过是块劣质黑铁，弟子归途便已丢弃。还望师兄高抬贵手。” “丢弃了？”赵虎狐疑地审视着他，似想从他眼中找出破绽。 林凡心跳如鼓，竭力控制着面部每一丝肌肉。若尾珠真与赵虎相关，局势将截然不同。 赵虎盯了他片刻，未觉异常，只当他是真怕了，冷哼一声：“废物终是废物！量你也不敢欺瞒！此次便饶过你，下回若再犯，定不轻饶！”言罢，带着扈从扬长而去，似乎接了另一个同样前往黑风山脉的任务。 凝视着赵虎消失的背影，林凡缓缓直起身，眼中那抹“畏惧”瞬间冰消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凝重与锐利。 “前辈……” “嗯，确凿无疑。”幻璃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与冰冷杀意，“那层隔绝探查的禁制之后，必然与‘空·痕珠’脱不了干系！虽不知具体是何物，但此子，已成关键！” 林凡深吸一口凛冽之气。 原本寻常的宗门龃龉，于此刻，骤然演变为不死不休的夺宝杀局！ 他的黑风山脉之行，注定风波骤起，暗涌滔天。 第5章 第五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黑风山脉，林深苔滑，瘴疠暗生。 林凡的身影在虬结的古木与浓密灌丛间无声穿行，步履轻捷如夜枭。“蕴神诀”带来的敏锐灵觉，令他总能先一步感知到潜伏的毒虫与妖兽气息，而“敛息潜影诀”则让他完美融于这片原始荒莽，气息近乎草木。 他的目标清晰——完成任务所需的清心草，以及，追踪赵虎。 “前方三里，溪涧东畔有清心草簇生，然有一阶铁皮山猪踞守。”幻璃清冷的声音在识海泛起，指引精准。得益于近日灵石滋养，她的魂音较之前凝实了些许。 林凡依言潜近，果见目标。他未选择硬撼，而是依幻璃所授，引动一丝微不可查的幻力，于远处模拟出灵果坠地的细微声响与诱人气息。那蠢笨山猪鼻翼翕动，当即被引开。林凡趁机掠出，娴熟采走药草。 “前辈，可能锁定赵虎方位？” “东南，五里外，气息停滞已近两刻。”幻璃声线微凝，“其侧尚有二人，气机与坊市扈从同源。谨慎，彼辈似在……布设陷阱。” 林凡心下一沉，悄然向那方位摸去。 借重重树影遮掩，他很快窥见谷口处的赵虎三人。他们正鬼祟地将几面小巧阵旗埋入土中，又洒下无色无味的细末。 “‘困兽阵’与‘迷仙散’。”幻璃一语道破，“欲行埋伏之事，或诱妖兽入彀再行收割。算计倒是不差。” 林凡伏于巨岩之后，气息几近断绝。他在等待，等待那鹬蚌相争的契机。 不足半个时辰，谷外传来步履声。一名衣着简朴、修为约在炼气五层巅峰的年轻女修，神色警惕地缓步而来，其腰间储物袋鼓胀，显然收获不菲。 就在她一步踏入谷中的刹那！ “阵起！”赵虎面露狞笑，指诀疾掐。 嗡——！ 淡黄光幕骤然自地面升腾，封死谷口。同时，那无色粉末遇灵即燃，化作氤氲毒雾，弥漫开来。 女修脸色剧变，急闭呼吸，然身形已是一个踉跄，显是吸入了少许。“赵虎！是你！意欲何为？！” “何为？”赵虎领着扈从自藏身处踱出，志得意满，“柳师妹，闻你侥幸得获一株‘紫猴花’，为兄炼丹正缺此物，不若你主动奉上，为兄保你安然离去，如何？” “痴心妄想！”柳姓女修怒斥，挥掌猛击光幕，然困兽阵颇为坚韧，一时难破，加之迷仙散药力上行，她步履愈见虚浮。 “冥顽不灵！”赵虎眼神一厉，“拿下！” 两名扈从应声扑上，与女修战作一团。女修修为本占上风，然受阵法禁锢与药力所蚀，仅能勉力支撑，败象已露。 岩后，林凡目光冰寒。他与此女素无交集，然赵虎行径卑劣，更关键处在于—— “小子，时机至矣。”幻璃之声带着一丝蛊惑，“趁其心神皆系于彼女，施以幻法，搅乱战局。目标，赵虎腰间那灰色储物袋，空间波动之源便在期内！” 林凡颔首，深吸一气，将体内那缕独特的幻术灵力催至极致。他未择复杂幻象，只取最简单直接之物——恐惧。 双目微阖，精神力牢牢锁住正自得意的赵虎，将识海深处烙印的那丝上古妖狐陨落时的滔天恨意与无上威压，经由幻力凝为一根无形尖刺，狠狠贯入赵虎心神！ 正自遐想夺得紫猴花后如何风光的赵虎，面上笑容骤然凝固！ 他只觉一股源自灵魂本源的、无法言喻的冰寒与恐惧瞬间攫住全身！恍若被太古凶兽凝视，周遭光线骤暗，同伴呼喝声变得缥缈，死亡阴影如实质般笼罩而下。 “啊——！滚开！莫近我身！”他发出一声凄厉惨嚎，面无人色，双手胡乱挥舞，似在驱赶无形鬼魅。 此变生肘腋，两名扈从与柳姓女修皆是一怔。 就是此刻！ 林凡如蛰伏猎豹般暴起，敛息术运转至巅，身化残影，直扑心神失守、门户大开的赵虎！ “**障！”低喝声中，指尖粉芒点向因惊变而动作迟滞的一名扈从，令其瞬间目光呆滞。同时，另一手疾如闪电，直取赵虎腰间灰色储物袋！ “小贼尔敢！”另一扈从惊醒，挥刀直劈林凡后心。 林凡不闪不避，硬承此击，护体灵光剧烈摇曳，喉头一甜。然其夺取储物袋之手，已稳稳得手！ “走！”他毫不恋战，将储物袋往怀中一按，借刀劈之力向前急滚，同时将最后一丝幻力向后撒出，化作数道模糊幻影扰敌视线，本体则头也不回地没入密林深处。 一切皆在电光石火间。 待赵虎自恐惧幻象中挣脱，抚及空荡腰间，再看现场狼藉与呆立手下，顿时目眦欲裂，仰天狂啸： “林凡——！我誓杀汝——！” 数里外，隐秘山洞之中。 林凡吐出一口淤血，面色虽白，眸光却亮如寒星。 他暂顾不得调息，急切取出那灰色储物袋。 袋上赵虎神识烙印犹存，然他有幻璃。 一缕精纯狐火自幻·镜珠逸出，轻易将那烙印焚为虚无。 林凡神识探入，掠过诸多灵石丹药，径直锁定一物—— 一枚巴掌大小、非金非木、铭刻玄奥空间符文的古老护符 。 符身中央，镶嵌着一粒较米粒犹小、却流转着微弱银芒的晶体碎片 。 “果然……”幻璃之声带着确凿无疑的慨然，“是‘空·痕珠’本源碎屑！虽只一丝，已蕴微弱空间之力，被制成了这枚一次性护身符！” 林凡手握这枚触手冰凉的古老符箓，清晰感知到其中蕴含的、与他体内幻力同源却又迥异的玄妙力量。 这代表着空间权柄的尾珠之力，竟以如此方式，初落其手。 而他的道途，亦因今日之夺，自此再难平静。 第6章 第六章 空痕符与筑基杀机 洞内幽寂，落针可闻。 林凡指腹摩挲着那枚古老护符，冰凉触感下，是与其体内幻力同源、却更为缥缈凌厉的力量在隐隐脉动。符箓之上，玄奥的银色纹路间，正有微不可查的光屑缓缓逸散，如同风中残烛。 “不妙！此物本就濒临崩解，强行破除神识烙印更是雪上加霜！”幻璃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一丝急促，“速将此符纳入识海，以你神魂为本，借本尊魂力共同温养，或可暂保这点本源不灭，否则顷刻间便会烟消云散！” 林凡心神一凛，当即盘坐，将古符轻贴眉心。神识如丝，小心翼翼地将这枚不稳定的符箓引入识海深处。 嗡——！ 古符甫入识海，悬浮中央的幻·镜珠便骤然绽放出柔和而威严的粉色光晕，一股无形之力涌出，稳稳托住古符，将其定于珠体下方。那粒银色碎片仿佛寻到归处，震颤渐息，逸散的光屑也随之收敛。与此同时，林凡清晰感到自身神魂之力，正如涓涓细流，被那古符持续汲取，虽缓却坚。 “暂且稳住了。”幻璃语气稍缓，透出些许疲惫，“然此物已成魂力泥沼，在你筑基开辟紫府前，须得寻获更多碎片，抑或……找到完整的‘空·痕珠’本体。” 内视着识海中粉银辉映、气息相连的两件异宝，林凡心潮翻涌，压力与豪情并生。幻术在握，空间之力亦初窥门径！ “前辈，此碎片之力，眼下可能动用？” “可，然代价非小。”幻璃肃然告诫，“以你现今魂力修为，倾其所有，或可激发一次‘短距瞬移’，不出十丈。其后，你神魂必遭重创，此符亦可能彻底崩毁。非至绝境，万勿动用！” 十丈瞬移！林凡眼底精光一闪。此乃绝境中的一线生机！ 他珍重退出内视，开始疗愈伤势，并清点赵虎储物袋中之物。下品灵石百余，寻常丹药数瓶，杂料若干。除那古符外，唯一堪入眼者，便是一柄品质尚可的下品法器长剑。 “所获颇丰，足助你臻至炼气五层。”幻璃淡然点评，“然祸端亦随之而至。赵虎绝不会干休，其身后家族，恐生事端。” 林凡眸光一寒：“静观其变。” 三日转瞬，林凡伤势尽复，修为在灵石与蕴神诀辅助下精进良多，距炼气五层仅隔薄纸。他悄然返宗，交付清心草任务，换取些许贡献，遂深居简出，潜心修行。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寅时，林凡房门被一股蛮横巨力轰然震碎！木屑激射间，一道强横无匹的灵压如山岳倾覆，瞬间将他周身笼罩，灵力运转立时滞涩难行！ 门外，赵虎面色怨毒而立，其身旁一位青袍中年修士，面容阴鸷，气息渊深如海，远超炼气——赫然是一位筑基修士！ “林凡小贼！窃我储物袋，伤我族人，今日便是你伏诛之时！”赵虎厉声咆哮，有筑基修士压阵，气焰滔天。 那筑基修士——赵煌，目光如冷电扫过林凡，杀意毫不掩饰：“蝼蚁，自废丹田，交出赃物，可留全尸。” 磅礴威压下，林凡周身骨节爆响，灵力几近凝固。他强提一口气，脊背挺直如枪，脑中念头急转。硬撼必死，乞饶无用。 “前辈。”他于心神中急唤。 “是赵家筑基，赵煌。”幻璃之声冰冷迅疾，“筑基初期，根基虚浮，药力堆砌之功。然即便如此，亦非你眼下可敌。准备引动空痕符，此乃唯一生路！” “宗门之内，残害同门，前辈就不惧执法堂铁律吗？”林凡试图周旋，暗中已将神魂之力催谷至极致，全力沟通识海古符。 “铁律？”赵煌嗤笑，如闻蝼蚁妄语，“区区炼气草芥，死便死了，何人问津？虎儿，去，亲手了结，以砺道心！” “遵命，三叔！”赵虎面露狞笑，法剑寒芒乍现，直刺林凡丹田气海！ 就是此刻！ 林凡眼中决然厉色爆闪，识海深处那枚古符骤然银光大盛！神魂如被瞬间抽空的剧痛袭来，他齿缝间溢出血丝，神念死死锁住房外十丈处一株古树阴影！ “遁！” 唰——！ 赵虎志在必得的一剑贯穿残影！而林凡本体，竟如鬼魅般凭空消失，下一瞬，已突兀出现在十丈外的古树之下！ “什么？！” “瞬移？！” 赵煌与赵虎同时骇然失声，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炼气修士，何以掌控空间之力？！ 林凡面如金纸，七窍隐现血痕，神魂撕裂之痛几欲令人昏厥。他却不敢有瞬息迟滞，借着幻璃早已备好的一把粉色惑神粉尘向后扬出，同时敛息术运转到极致，头也不回地朝着宗门深处人流密集处亡命奔去！ 粉尘遇风化雾，绽开一片迷离粉障，虽无大害，却短暂扰乱了赵煌神识与视线。 “追！此子身怀异宝，绝不能放虎归山！”赵煌惊怒交加，瞬间明了林凡价值远超预期——那瞬移之秘，若为赵家所得…… 林凡强忍神魂崩裂之苦，在宗门小径间踉跄疾驰。他必须即刻赶至人多之处，或寻得一位宗门长辈庇护！赵家敢在宗内行凶，唯有将事态彻底闹大，方有一线生机！ 然伤势沉重，步履愈见虚浮。身后凌厉破空之声已迫在眉睫！ 就在绝望边缘，前方小径转折处，一道清绝孤高的身影蓦然显现。 白衣胜雪，背负古剑，气质清冷如冰峰孤月，正是宗门内以铁面无私著称的传功阁执事——冷月仙子！ 林凡如见救命浮木，榨尽最后气力嘶声喊道：“冷师叔……救……” 话音未落，他眼前骤然漆黑，向前软倒。意识彻底沉沦前，模糊视线中，似见冷月仙子黛眉微蹙，清冷眸光扫过自己，又落向身后追来的赵煌二人，那冰封般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却锐利如剑的寒芒。 第7章 第七章 冰眸审虚实 意识自混沌深渊缓缓上浮，最终定格在一缕清寒幽香之中。 林凡睁开眼，发觉自己正卧于一张素净竹榻，身处一间陈设简朴、纤尘不染的静室。神魂深处依旧传来阵阵针扎般的抽痛，但体内原本狂躁紊乱的灵力，已被一股沛然莫御却又温和精纯的力量导引归元，周身伤势竟已好了大半。 “醒了？” 清冽之音自身侧传来，如冰玉相击。林凡侧首，只见传功阁执事 冷月仙子端坐于蒲团之上，霜雪般的面容无波无澜，唯有一双明眸清冷彻骨，仿佛能洞穿虚妄，直抵本源。 林凡心下一凛，强忍不适翻身下榻，躬身执礼：“弟子林凡，叩谢冷师叔救命之恩！” “恩情谈不上。”冷月仙子语气淡漠，“恰巧路过。赵煌长老指证你盗取其侄赵虎储物袋，并施邪术伤人在先，他不过是清理门户。你，有何辩解？” 林凡心神急转。冷月仙子以铁面无私闻名宗门，此刻未偏听偏信，反给予陈述之机，此乃试探，亦是一线生机。 他未敢全然隐瞒与赵虎在坊市、任务堂的冲突，却将夺取储物袋一事，润色为“被迫反击，险中求生”，并隐去动用幻术与空间瞬移的关窍，只推说倚仗某种保命符箓与独特身法周旋。至于赵煌于宗内悍然出手，他则字字铿锵，直指其“罔顾宗规，残害同门”之举。 “弟子深知与赵虎师兄存有误会，然赵煌长老身为筑基前辈，不问缘由便欲在宗内取弟子性命，此事当时在场同门皆可为证！恳请师叔秉公执断！”林凡言辞恳切，巧妙地将矛盾核心，从私人恩怨引向了宗门法度的威严。 冷月仙子静聆其言，指尖于膝上轻叩，未露半分情绪。待林凡言毕，她方抬眸，目光如冰锥刺来，问出了一个让林凡神魂皆颤的问题： “你神魂之伤，非比寻常，非普通斗法可致。那瞬移遁术……根源何在？” 静室之内，空气骤然凝滞。 林凡脊背瞬间沁出冷汗。他最大的隐秘，终究未能瞒过这位神魂锐利、修为深不可测的剑修！ 识海内，幻璃之声带着前所未有的肃重：“此女灵觉敏锐如剑，已捕捉到空间之力的残余波动。瞒不过，但绝不可泄露本尊与尾珠之秘！速构合理机缘，务求可信！” 千钧一发之际，林凡福至心灵，面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劫后余生的悸怖与一丝“侥幸”，垂首恭声道：“不敢欺瞒师叔。弟子前次于古妖冢试炼，九死一生间，误入一处荒废洞府，于其中寻得两件古物。一为那下品法器长剑，另一件……则是一枚铭刻奇异符文、不明用途的古老玉符。今日生死一线，弟子惶急之下胡乱催动，未料那玉符竟爆发出银芒，将弟子挪移而出，随后便……自行崩解，化为飞灰了。” 他半真半假，将空痕符的存在推诿于一次性的“古修遗泽”，并以那柄得自赵虎的剑佐证。此说置于危机四伏的古妖冢背景之下，倒也严丝合缝。 冷月仙子眸中幽光微闪，静默地凝视着林凡，那目光冰冷剔透，似要将他从神魂至血肉尽数剖析。 良久，就在林凡几近难以承受这无声重压之际，她终是再次开口： “古妖冢……上古遗泽众多，偶有际遇，也算你的造化。”语气似有缓和，仿佛接受了这番说辞，“至于赵家之事，宗门自有法度裁断。你且于此静养调息，三日之内，无人扰你清静。” 言罢，她起身，白衣曳地，向室外行去。 将至门扉，莲步微顿，并未回首，清寒之音却再度传来，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警醒： “道途漫漫，机缘常伴杀劫。外物可依一时，难恃一世。汝当好自为之。” 语落，人已杳然。 静室之门无声合拢，内外隔绝。 林凡长长吁出一口浊气，方觉中衣已被冷汗浸透。适才与冷月仙子一番对答，竟比直面赵煌的凛冽杀机更令人心悸。 “此女……非同寻常。”幻璃之声带着罕见的凝重，“她并未尽信汝之言，然似无深究之意。或许，她与赵家，并非同路。” 林凡盘膝坐定，一面运转蕴神诀修复受损神魂，一面凝神思索。 冷月仙子最后那言，似是告诫他莫要过于依赖外物，需夯实自身道基。然结合其先前追问，又仿佛暗藏机锋：吾知汝有所隐，然不点破，汝须自知进退。 此为无声之警示，亦或是一时之……庇护？ 无论如何，他赢得了三日喘息之机。 “必须尽快提升修为！”林凡目光决然。赵家威胁如悬顶之剑，冷月态度迷雾重重，而识海中那需魂力滋养的空间碎片，更是迫在眉睫的重压。 他取出自赵虎处得来的灵石丹药，不再有半分犹疑。 三日之内，必冲击炼气五层！ 且需初步掌控那空间碎片之力，纵使仅能瞬移一丈，亦是保命之机！ 静室之外，冷月仙子独立月华之下，清冷眸光遥望执法堂方向，唇角掠过一丝极淡的弧度。 “古修玉符？瞬移……倒是趣闻。” “赵家……这潭水，看来是愈发浑浊了。” 第8章 第八章 破境与暗流 冷月仙子的静室，时光仿佛凝滞。 林凡盘坐于蒲团，周身灵气氤氲如雾。百余下品灵石堆叠身侧，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黯淡、化为齑粉。精纯灵气如百川归海，被他疯狂纳入体内，沿经脉奔腾流转，反复冲击着炼气四层至五层之间的那道无形关隘。 识海深处，幻璃残魂亦全力襄助，一面导引灵气归元，一面分出一缕精纯魂力，小心翼翼地维系着那枚空间碎片的稳定。粉银二色光晕在识海交织流转，达成一种玄妙的平衡。 “抱元守一，引灵归墟，凝压成液！”幻璃之声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苛，于林凡心湖炸响。 林凡额角青筋虬结，汗出如浆。冲关之痛，如潮汐般反复冲刷着他的经脉与意志，神魂旧伤亦被牵动，隐痛不绝。然他心志如铁，脑海中掠过赵煌冰冷杀机、赵虎怨毒狞笑、以及冷月仙子那深不见底的眸光……对力量的极致渴望化作不灭薪火，焚尽诸般杂念。 不知几度春秋轮转，体内忽闻“咔嚓”轻响，如冰层乍裂。 轰——！ 更为磅礴的灵潮自丹田汹涌而起，奔流灵力骤然通畅，四肢百骸传来前所未有的充盈与强韧！ 炼气五层，破！ 林凡霍然睁目，眸中精芒如电，一闪而逝。感受着体内近乎倍增的灵力与愈发凝实的神魂，他长长吐出一口蕴着杂质的浊气。 “尚可，三日破境，未负灵石。”幻璃之声带上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旋即转为凝重，“然道途维艰，方启其端。尝试沟通那空间碎片，勿求远距，若能扭曲面前寸许虚空，便是入门之始。” 林凡颔首，心神沉入识海，如履薄冰般靠近那枚逸散着银色光屑的古符碎片。他尝试将一缕融合了自身魂力与幻璃本源的细丝，轻柔缠绕其上。 初时，碎片寂然不动，空间之力缥缈难及。失败接踵而至，神魂负荷渐重。 然他心志不移，反复回味那瞬移时的玄奥轨迹，感悟空间扭曲的微妙韵律…… 不知失败几许，在他心神几近枯竭之际，面前尺许空气，倏然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恍若隔沸水观物，光影一荡！ 虽只存续一瞬，范围不及方寸，且几乎抽空他方才恢复的神魂之力，林凡眼底却骤然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 成了！他终是初步触及了空间法则的门槛！ 就在林凡于静室中闭关破境之际，外界早已暗流激荡。 赵虎如困兽般在房内焦躁踱步。 “三叔！难道就此作罢？那小子定是被冷月藏匿起来了！” 赵煌面沉如水，指节叩击案几：“冷月此女，修为深不可测，于宗内地位超然，素不与我等世家往来。无真凭实据，强闯其地，徒惹麻烦。” “那该如何？我的储物袋，还有那古符……”赵虎心尖滴血，那古符乃其父所赐保命之物，蕴有神异，如今竟为他人作嫁。 “慌甚！”赵煌冷叱，“宗内动他不得，宗外天地广阔。他一介炼气弟子，终需外出历练。黑风山脉深处，可是‘意外’横生之地……” 他眼中阴鸷寒光一闪：“我会让你二哥带几名得力之人回来。他已是炼气八层修为，对付一个初入五层的小辈，手到擒来。届时，连本带利，一并收回！” 三日之期既满，静室门无声洞开。 林凡缓步而出，气息沉凝，目蕴神光，虽只晋升一层，周身气度却已迥异往日，如璞玉初琢，光华内蕴。 冷月仙子依旧白衣胜雪，静立庭中，仿若从未离去。眸光扫过林凡，微不可察地颔首：“根基未浮，尚可。” “谢师叔护持之恩。”林凡再度躬身，执礼甚恭。 “份内之事。”冷月仙子语淡如烟，“赵家之事，执法堂已有公断。你与赵虎私斗互伤，各罚三月灵石供奉。赵煌长老行事失当，罚俸一年，禁足半月静思己过。” 林凡心下冷笑，此等惩处于赵煌不过隔靴搔痒，偏袒之意昭然。然他面色如常，恭声道：“弟子领罚。” “嗯。”冷月仙子凝睇他片刻，忽道，“你既已臻至炼气五层，可往传功阁二层，择一进阶功法修习。汝之……‘缘法’非凡，当好生砥砺，莫负根基。” 她于“缘法”二字上微顿，令林凡心弦骤紧。 “弟子谨记师叔教诲。” 离了冷月仙子清修之地，感受着外界久违的天光，林凡眸中暖意渐褪，唯余一片冰封般的冷静。 罚俸？禁足？ 不过表象文章。赵家之怒，岂会就此平息？ 他探手入怀，抚过仅存的数十灵石，神识掠过识海中那需持续温养的空间碎片。 “需更多资粮，需更快精进……”他低声自语，如立誓约。 幻璃之声带着一丝慵懒与期待响起：“如此，是时候接下些真正的‘历练’了。黑风山脉深处，所藏或不止灵石，亦有吾等所需之……他物线索。” 林凡抬首，目光如刃，直刺任务堂方向。 安逸潜修之日，已矣。他的道途，注定将于血火交织、机缘杀伐之中，步步前行。 第9章 第九章 噬渊暗涌 传功阁二层，寂若古井。玉简虽寡，然每一枚皆蕴晦奥波动。林凡目的明确——寻一能与幻术、空间之力相辅相成的攻伐之术。 依循幻璃冥冥指引，他绕过那些光华夺目的雷火法诀，终在一处尘封角落，觅得一枚名为《虚元剑指》的残损玉简。功法阐述云山雾罩，唯提及乃前贤观虚空生灭所创，需对灵气掌控入微，修至化境，指力虚渺难测，专破诸般护体真罡。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正合汝路。”幻璃点评道，“与你那未臻圆融的幻术、空间感悟相合，或生奇效。” 林凡毫不迟疑，耗费贡献兑取此冷僻法门。 此后时日，他深居简出。昼间于后山僻静处苦修《虚元剑指》，夜间则运转《蕴神诀》温养空间碎片，并尝试将那一丝微渺的空间扭曲之意融入指法之中。 进境虽缓，步履却稳。他能清晰感知到，自身对力量的掌控正日趋精妙入微。 这日，他自后山修炼归来，方至弟子居所岔路，便被两道身影截住去路。 当先一人，身形高瘦，面容与赵虎有五六分相似，然眼神更为阴鸷锐利，周身散发的灵压赫然已达炼气八层！其侧立一谄媚扈从，亦有炼气六层修为。 “二哥，便是此人！林凡！”那扈从指着他叫道。 被唤作“二哥”的高瘦青年——赵龙，目光如淬毒冰棱，牢牢锁住林凡，炼气八层的威压毫无保留倾泻而下：“我乃赵龙。我弟储物袋，是你所夺？” 来者不善！林凡心下一沉，面上却波澜不惊：“赵龙师兄。与赵虎师兄乃试炼之争，储物袋为战利品，此事执法堂已有公断。” “执法堂是宗门法度。”赵龙踏前一步，威压更甚，“我赵家，自有家规。交出袋中所有之物，自断一臂，此事作罢。否则……” 话音未落，林凡识海中幻璃之声骤响：“右侧林间！有人窥伺，气息隐匿极深，至少筑基！谨慎，或非赵煌！” 林凡心头剧震。赵龙明面发难，暗处竟另有筑基窥视？此乃逼他出手，再以“抗命伤人”为由，由暗处之人行雷霆一击？好歹毒的算计！ 不可妄动！至少不可先动！ 林凡深吸一气，强压下催动空间碎片遁走的冲动，敛息术运转至极致，将周身气息收敛得如同最寻常的、被高阶威压所慑的炼气五层弟子。他脸上挤出“惶惧”：“赵龙师兄明鉴，弟子……弟子实不知那储物袋于师兄如此紧要，只是……其中大半物品，已被弟子耗于修炼……” 言辞间，他脚步微撤，示敌以弱，眼角余光却疾扫右侧林间，搜寻那隐匿者方位。 “耗尽了？”赵龙眸中寒芒暴涨，“那便以命相抵！” 他并指如剑，一道锐利无匹的金色剑气瞬间凝成，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林凡肩胛！此剑看似留有余地，然剑气锋锐，若被击中，必是筋骨俱损之局！ 剑气临体刹那，林凡瞳孔急缩！不可硬接，亦不可施展超出常理的身法！ 危机关头，他福至心灵，将连日苦修《虚元剑指》所得与那丝空间感悟催至极限，脚下步伐看似踉跄一滑，身形以极其别扭、堪称狼狈的姿态猛地一拧！ 嗤——！ 剑气擦袖而过，撕裂布料，在他臂上划开一道浅痕，却险险避过要害！ 同时，他足下仿佛被异物所绊，“哎呦”一声，向后踉跄跌坐，姿态甚是难堪。 此景落入赵龙与扈从眼中，不过是林凡运气使然，加之仓皇失措，方才侥幸得脱。 然，暗处那双冰冷眼眸，却微微眯起。 “嗯？”幻璃惊疑出声，“不对！那窥视者气息……非是赵煌！更显幽邃，更近……虚无！” 恰在林凡跌坐，手掌下意识撑地，触及一枚半掩于泥土中的黝黑卵石瞬间—— 轰！！！ 一股远比初遇空痕符碎片时更为狂暴、更为饥渴的意志，如同沉眠万载的凶兽骤然苏醒，自黑石中悍然爆发，顺着林凡臂膀，蛮横冲入其识海！ “吼——！” 非是声浪，乃一道纯粹的精神咆哮，充斥着最原始的吞噬**！ 林凡识海剧震，幻·镜珠粉光大盛，试图镇压；那空间碎片亦银芒流转，与之呼应。然这股新生的漆黑力量狂霸无匹，竟隐隐与二者形成鼎足之势！ “是它！‘噬渊珠’碎片！”幻璃之声带着震撼与急切，“较空痕碎片更为活跃，更具侵夺性！小子，紧守灵台，尝试导引！若能功成，汝之《虚元剑指》将蕴吞噬灵元之能！” 林凡头痛欲裂，神魂几欲被撕裂。他紧咬牙关，凭借坚韧意志，运转《蕴神诀》，竭力与那狂暴的吞噬意念沟通、疏导…… 外界，赵龙见林凡倒地不起，面露痛苦，只道他被剑气余波所创，冷笑一声，便欲上前施以辣手。 倏然，倒地的林凡猛地昂首！ 其双眼，左眸泛着淡粉光晕，右眼却化为一片纯粹至极、仿佛能吞没万光的幽暗！ 他抬起右臂，食中二指并拢，指尖缠绕的不再是虚无剑气，而是一缕缕如同活物般蠕动、汲取周遭灵气的漆黑丝线！天地灵机，乃至赵龙周身散逸的灵力，皆不受控地向那黑丝汇涌，被其贪婪吞噬！ 《虚元剑指》——融噬渊之力！ “你……你这是何等魔功？！”赵龙感知自身灵力流逝，面色终是骤变。 林凡缓缓起身，右眼幽暗渐褪，然指尖黑丝依旧缭绕不散。他感受着指间那饥渴而强横的力量，以及吞噬而来的微弱灵力反哺己身，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掌控感。 他望向赵龙，目光冰冷漠然： “赵师兄，尚要赐教否？” 暗处林间，那道隐匿气息微微波动，带着一丝惊疑，悄然隐没。 第10章 第十章 幽眸潜影 林凡指尖缠绕的漆黑丝线，如活蛇般微微蠕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吞噬之力。周遭稀薄灵气被蛮横扯入，连赵龙体表护体灵光亦泛起涟漪，丝丝缕缕灵力不受控地逸出，没入那幽暗丝线之中。 赵龙面上狞笑彻底凝固，转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骇。他从未见识过如此诡谲之力，竟能直接吞蚀他人灵元！此绝非玄门正道！ “你……你竟修此等歹毒魔功！”赵龙色厉内荏，后退半步，厉声斥道。其身侧那炼气六层扈从更是面无人色，下意识连退数步，不敢近前。 林凡右眸幽暗渐褪，然识海中两股力量的冲撞依旧令他神魂隐痛。吞噬之力狂霸饥渴，幻术之力灵动诡秘，在他竭力引导下，二者仅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平衡，仿若下一刻便要失控反噬。 他强忍不适，指尖黑丝明灭不定，冷然睨视赵龙：“赵师兄若欲指教，师弟自当奉陪。只不知，我这‘歹毒魔功’，可堪入师兄法眼？” 他刻意将“魔功”二字咬得极重。赵家既已图穷匕见，何须再假以辞色。这吞噬之力虽来源诡谲，此刻却是他唯一的凭仗。 赵龙面色阴晴不定。他虽修为高出三重，然那诡异黑丝令他心生忌惮，不敢妄动。更何况，方才暗处三叔（他以为是赵煌）的气息似已悄然退去…… “好！好得很！林凡，我记下你了！”赵龙切齿狠声，目光怨毒如淬寒冰，“我们走！” 他终究未敢行险一搏，携扈从狼狈离去，连句像样的狠话都未能撂下。 目送二人身影消失于道途尽头，林凡紧绷的心神方稍弛，指尖黑丝霎时溃散。他踉跄一步，扶住身侧古木，面色苍白，喘息不止。同时驾驭两种尾珠之力，纵是碎片，对他现今而言，负担亦太过沉重。 “滋味如何？”幻璃之声带着一丝玩味响起，“‘噬渊’之性，可还合意？” “甚为……霸道，然难以御使。”林凡心有余悸，“方才一瞬，几欲将赵龙一身灵元吞噬殆尽。” “此即‘噬渊’本性，贪婪，永无魇足。”幻璃语气转肃，“汝需谨守灵台，视其为器，而非依仗。否则，终有一日，汝将为这吞噬之欲所奴，堕为只知掠取的走肉行尸。” 林凡心神凛然，郑重应道：“晚辈谨记。” 他垂首看向足下，那块引发异变的黝黑卵石已光泽尽失，仿佛所有灵性皆在方才刹那被彻底激发、抽空。他将之拾起，能感其内仍残存一丝微弱吞噬波动，然已无法引动。 “此碎片较空痕符更微，其力却更显暴戾，看来‘噬渊珠’本体，状态恐非佳兆。”幻璃析道，“暂且收起，或备后用。” 林凡纳石入怀，正欲离开此是非之地，幻璃之声再度响起，透着凝重： “且住！那窥视者……未去！” 林凡身形骤然一僵。 “何在？” “左后侧，那株最高古木冠盖阴影之内，匿迹手段极高明，若非本尊于神魂波动尤为敏锐，几难察觉。”幻璃之音透出忌惮，“此人修为……筑基中期！且绝非赵煌那等药力堆砌之朽木，气息沉凝，隐带一股……阴寒死寂之意。” 筑基中期！林凡心直往下沉。一陌生且更强的筑基修士，何以暗中窥视他与赵龙之争？ 是敌是友？意欲何为？ 他不敢妄动，只得维持虚弱之态，倚靠树干缓缓调息，暗地里却将神魂感知提至极致，警惕那方动向。 时光点滴流逝，那道目光如冰鳞刮擦，在他周身巡弋，带着审视，含着探究，却无分明杀机。 良久，就在林凡几近按捺不住之际，那道目光倏然消弭。 又候片刻，确知对方已然远去，林凡方彻底松懈，背衫尽为冷汗浸透。 “他走了。”幻璃语气依旧沉凝，“此人……极险。似对‘噬渊’之力，颇有兴致。” 林凡眉峰紧锁。赵家之患未平，又添一神秘筑基中期强者。他恍若陷身无形罗网，四周皆敌。 “唯有更快精进！”他攥紧双拳，感受着体内初步交融的幻术、空间与吞噬三股特质之力，眼神锐利如磐石。 危机环伺，唯力是存。 远处，孤峰之巅。 一名黑袍男子负手而立，容颜寻常，唯有一双眸子幽邃如渊，似能吞尽光芒。 他遥望林凡离去之向，唇角牵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 “吞噬……无误，是‘祂’的气息……虽只微末……” “此番出行，竟有意外之获。” “小家伙，快些成长吧……莫让本座，等得太久。” 第11章 第十一章 三力初融 回到僻静弟子房，紧闭门户，林凡即刻沉入内视。 识海之内，景象已迥异往日。原仅幻·镜珠高悬中天，其下温养空痕古符。而今，却多了一缕细若游丝、却异常躁动的漆黑气流，如活物般在粉色光华与银色光屑间穿梭、冲撞，时而试图吞蚀逸散能量，时而又遭二者联手压制。 整片识海，因此显得波荡难安。 “果不其然。”幻璃之声带着预料之中的了然，“‘噬渊’霸烈，岂愿与他力共存？若非皆属碎片，且受汝神魂约束，此刻汝之识海，早已崩乱不堪。” 林凡感受着神魂深处传来的撕扯感与莫名的饥渴，沉声问：“前辈，可有化解之法？” “途径有二。”幻璃直言不讳，“其一，寻获更多、更强碎片，以绝对力量压制，强行熔于一炉。其二，亦是根本之道——创出属于汝自身的法门，寻得三者平衡之枢，令其在你之‘道’统御下，相生相济。” 她话音微顿，带着一丝循循善诱：“若能功成，纵是初窥门径，汝之灵力特质亦将远超同济，越阶而战易如反掌。幻术惑心，空间诡变，佐以吞噬破法……试想，该是何等光景？” 林凡心旌摇曳。然此路必是荆棘满途。 他凝神静气，先行运转《蕴神诀》，全力安抚、滋养受创神魂。待状态稍复，便开始尝试引动三种力量。 初时，混乱不堪。催动幻术灵力，吞噬之力便本能干扰，意图同化；引导空间碎片，则觉滞涩艰难，恍若遭另两种力量排斥。 失败接踵，神魂负荷剧增，面色愈见苍白。 然他心志不移。反复回味与赵龙对峙时那灵光乍现之感——将吞噬之力融入《虚元剑指》。 “或许……不该求同时驾驭三者，而应以一力为主，余者为辅，层层叠加？”林凡心念电转，倏然明悟，立时改弦更张。 他再度并指如剑，此番，率先引动最为熟稔的幻术灵力，指尖泛起迷离粉晕。继而，小心翼翼牵动一丝空间碎片之力，非为瞬移，而是用以加速并扭曲指力轨迹。 嗤——！ 一道粉色指风破空，其速却诡谲难测，且飞行轨迹微微偏折，令人防不胜防。 成了！虽威能增益有限，却真切融入了两种力量！ 接下来，是更为凶险的一步。他深吸一气，于指尖凝聚幻术灵力之间，分心引动了那缕漆黑气流。 嗡！ 指尖粉晕边缘，立时缠绕上丝丝黑气，一股吞噬灵元的渴望油然而生。林凡全力约束这股渴望，将其牢牢缚于指力之中。 一指点向室内用以测功的铁木桩。 噗！ 指力透入，未闻巨响，然木桩受击处灵光瞬黯一隅，木质转为灰败酥脆，旋即被指力洞穿！ 威能倍增！更附灵元吞噬之效！ 林凡眸中精光暴涨。虽此不过最粗浅的融合，距幻璃所言“相生相济”相去甚远，却无疑指明了一条可行之道！ 就在林凡沉浸修炼之际，关于其与赵龙冲突、并施展诡异黑丝指法的风声，已在内门某些圈子里不胫而走。 “吞噬灵元？确凿否？” “千真万确！赵龙亲口所言，其扈从亦目睹！那林凡指带黑气，确能汲人灵力！” “莫非是魔道手段？” “噤声……慎言！执法堂尚未定论。” “此子于古妖冢所获机缘，恐非小可……” 流言蜚语，裹挟着惊疑、忌惮，乃至一丝隐秘贪念，开始于林凡周身悄然滋生。 三日倏忽，宗门颁布告谕。 为砺炼弟子，定于一月后启“外门小比”，炼气弟子皆可参与。前十者赏赐丰厚灵石丹药，前三甲更可入“藏经阁”择选功法，甚或有缘得内门长老青眼，收为记名弟子！ 消息传出，外门鼎沸。 林凡凝视告谕，目光落于“藏经阁”与“内门长老”之上。藏经阁或藏上古秘辛、尾珠线索，而被内门长老收徒，则意味着更优渥的资源与一定庇护，可缓赵家之迫。 “此比必与，且需位列前茅！”林凡心志决然。 “确是良机。”幻璃亦表赞同，“搏杀争斗，乃磨砺力量最佳砥石。且人多眼杂，或可感应其余碎片踪迹。” 林凡颔首，正欲返身继续修行，眼角余光却瞥见告示栏隅角，另贴有一则不甚起眼的“征召令”： “查，黑风山脉近日地脉异动，灵气淆乱，疑有阴秽滋生。现征炼气五层以上弟子组队探查，清剿祸源。贡献倍计，所获战利皆归己有。领队执事：冷月。” 冷月师叔领队？ 林凡心念微动。黑风山脉……乃是其得获空痕符与噬渊石之地。地脉异动，灵气淆乱？会否与其他尾珠牵连？ 外门小比需参与，此番探查之行，似亦值得一去。 是夜，林凡正自筹谋后续，幻璃忽发惊疑之音。 “嗯？小子，将你日间所悟那融合指力，对窗外月华施展一试。” 林凡虽惑，仍依言而行。并指如剑，以幻术灵力为基，附以一丝空间加速与吞噬特性，一道淡粉缀着细微黑丝的指风悄无声息掠出，于月辉下划过。 “果然！”幻璃之声带着难掩的惊异，“汝这融合灵力，竟于月华之下，可微引太阴之力！虽只一丝，然其本质……确是太阴无疑！汝误打误撞，竟触及此无上之力门槛！” 太阴之力？林凡怔然。此非传说中极阴至寒，与太阳真火并立的无上伟力么？自家这驳杂融合，怎会牵涉太阴？ “幻术迷离，若月之朦胧；空间虚无，似夜之幽邃；吞噬归寂，如月缺之象……三者相合，竟暗契太阴大道？！”幻璃喃喃，恍若洞见新天，“小子，汝之道途……恐比本尊预想，更为叵测！” 林凡凝视指尖，感受着那丝微凉、仿佛能汲取月华的奇异力量，胸中炽焰翻涌。 前路虽艰，大道已显微芒！ 第12章 第十二章 小比扬名 外门小比之讯，若巨石坠潭，于外门之地掀起滔天波澜。众炼气弟子无不摩拳擦掌，欲借此擂台展露锋芒，搏那令人心旌摇曳的赏赐与可能的通天之梯。 林凡亦然。他深知身怀异宝，又遭赵家觊觎，唯有更快提升实力、攀升高位，方有立锥之地。此小比，乃其必经之跳板。 此后一月，他几近闭关，心神尽付修行。昼间苦研《虚元剑指》，尝试将幻、空、噬三力以更稳、更协之法相融；夜间则运转《蕴神诀》并汲取灵石，夯实炼气五层根基，同时温养识海中那两枚“饥渴”碎片。 得幻璃这上古大妖倾囊相授，其进境堪称一日千里。对三力驾驭愈发纯熟，虽距圆融如一尚远，却已能初窥门径： 以幻为主，空为辅：所凝幻象愈发逼真，更兼一丝空间扭曲，令对手神念难定其位，惑乱之效大增。 以空为主，噬为辅：于短距挪移（现下极限三丈）之际，可于落脚处布下微弱吞噬漩涡，虽难伤敌，却可扰其灵力感知。 以噬为主，幻为辅：虚元剑指附吞噬之能时，指风可携一缕惑神之意，令对手于灵元被汲刹那，心生短暂恍惚。 此等独特诡谲之力系，令林凡实战之能，远超其表相炼气五层。 一月之期，转瞬即至。 外门小比于宗门最大演武场启幕。人潮涌动，声浪鼎沸。数十擂台同时开战，呼喝、法爆、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林凡登台抽签，首战对手乃一炼气六层壮硕弟子，修土系功法，防御强横。 “林凡？闻你侥幸破入五层？识趣便自行认负，免遭折辱！”那弟子声若洪钟，显然未将林凡放在眼中。 林凡默然，只平静抬指，指尖粉晕流转。 “哼，故弄玄虚！”壮硕弟子大喝，周身黄芒暴涨，一拳轰来，势沉力猛。 林凡足下未移，指尖轻点。 一道淡粉指风射出，非走直线，于空中划出诡谲弧迹，绕过刚猛拳锋，精准点向其肋下。 那弟子只觉肋下微麻，护体黄光剧颤，体内灵元竟莫名流逝一丝，虽微不可察，却令他气息一滞，前冲之势不由缓了一分。 心下方惊，未及反应，林凡第二指、第三指已连绵点出。指风飘忽，轨迹莫测，时而疾如流星，时而曲若游龙，更兼那诡异吞噬之力，不断蚀其护体灵光与体内灵力。 不过七八合，壮硕弟子便觉灵力运转迟滞，空负巨力却无处施展，憋闷至极，终被林凡一记看似轻灵、实则暗蕴劲力的指风点中胸口，踉跄跌下擂台。 “承让。”林凡拱手，气息平稳如初。 台下观战者一片哗然。 “胜了？五层胜六层？” “其指法诡谲！色泽有异，轨迹更是古怪！” “我似觉……他的灵力在流逝？” “这林凡，果然邪门！” 初战告捷，林凡未敢懈怠。后续数场，所遇对手愈强，自六层巅峰乃至七层。然其凭借诡变莫测的融合指力，总能寻得对手薄弱之处，或以幻术惑心，或以空间挪移避实击虚，再以吞噬指力不断消磨，终克敌制胜。 其战法迥异于常，不依仗宏**术，唯求精妙破绽，另类而高效，引来的注目愈多。高台之上，若干观战的内门执事与长老，亦留意到此子。 “此子指法……蕴幻、空二意，似还有一缕……吞噬之性？怪哉，实乃怪哉。”一白发长老捋须，目露奇光。 “根基颇固，战机拿捏极准。是个良材，惜其路数……非我正道堂皇之象。”另一面容古板的长老微蹙其眉。 端坐主位之侧的冷月仙子，依旧清冷如霜，唯目光于林凡施展融合指力时，微微流转。 林凡一路势如破竹，竟以炼气五层修为，悍然杀入三十二强！ 此结果，出人意料。台下赵虎看得目眦欲裂，其身侧赵龙，面色更是阴鸷如墨。林凡越是耀眼，便越证其隐秘之巨，亦令赵家倍感威胁与……贪念丛生。 三十二强战，林凡所遇，乃一炼气七层巅峰剑修，一手《流风剑诀》快若惊鸿，于外门声名赫赫。 “汝之指法虽诡，然在绝对疾速之前，皆为虚妄！”剑修冷哂，长剑出鞘，化数十青碧剑影，如狂风骤雨般向林凡笼罩而来！ 剑未至，凌厉剑气已割肤生痛。 此乃林凡迄今所遇最强之敌！ 他深吸一气，眸中粉银之芒一闪而逝。 不可力敌！ 其足下步法诡变，融一丝空间感悟的身法催至极致，于密织剑影中如鬼魅穿梭，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险险避过。同时，双手指诀连弹，道道融合指力激射而出，非攻敌身，直指剑气纵横之隙与流转节点！ 噗噗噗！ 蕴吞噬之能的指风与凌厉剑气交击，未发巨响，反若刺破气泡，不断削弱、瓦解着剑气结构与灵元。 剑修越战越是心惊，只觉自身剑势如陷无形泥沼，速缓力衰，灵力耗损远超寻常。对手宛若滑不留手的幽影，总能寻得他剑法最弱一环，扰其心神，噬其灵元！ “可恼！风卷残云！”久攻不下，剑修心浮气躁，施展至强一击，剑光暴涨，如龙卷飓风般向林凡绞杀而至！ 面对此绝杀之招，林凡眼中厉色爆闪，不退反进！ 他将体内三力瞬间催谷至巅，右掌食中二指并拢，指尖光华不再浅淡，转而化为一种深邃幽暗、仿佛能吞尽光线的暗紫之色！ 《虚元剑指》——三源初融！ 一指点出，无声无息，却似洞穿虚冥，精准无比地点在那飓风剑势最核心、亦是最为脆弱之一点！ 嗡——！ 狂暴剑势若溃堤之水，轰然崩散！剑修掌中长剑哀鸣脱手，其人身躯剧震，连退数步，一口鲜血喷溅，满面尽是无法置信之色！ 全场死寂。 炼气五层，正面击溃炼气七层巅峰剑修之绝杀！ 至此，再无人敢置疑林凡之能！ 林凡收指而立，微喘不息，面色略显苍白。方才一指，几近抽空其大半灵力，然对三力融合之悟，似又深刻一层。 他抬首，目光掠过重重人群，与高台之上冷月仙子清冽眸光短暂相接。 冷月仙子微不可察地颔首，无人得见。 林凡心知，自今日始，他不再是无名外门小徒。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然他这柄初试锋芒之利刃，已备好迎接一切骤雨狂风。 第13章 第十三章 月华淬指 小比终了的钟磬余音，犹在演武场上空盘桓不散。 林凡之名，携“炼气五层逆伐七层”、“诡谲指法”、“吞噬灵元”诸般印记，若生双翼，顷刻传遍外门，甚而撩动部分内门弟子的心弦。 其终列小比十六席。 此绩于炼气五层而言，已属惊世骇俗。赏赐自是不菲：五百下品灵石，三瓶助益修行的“凝气丹”，及一次踏入藏经阁一层择选功法的机缘。 高台之上，数位长老目光投注林凡，意味纷杂，欣赏有之，探究有之，亦有一丝难以捕捉的凝重。此子身负那融幻、空、噬于一体的诡奇力量，令他们感到陌生乃至隐隐不安，已超脱其对传统道法的认知范畴。 冷月仙子依旧容色清寒，唯于宣示结果时，目光似无意掠过林凡，淡声道：“根基尚稳，悟性可嘉。藏经阁择录，当以契合己身、巩固道基为要，切忌贪多务得。” 此言似警醒众弟子，然林凡听出其中深意——藏经阁内或有眼力卓绝之辈，能窥破其力根源，嘱他慎之又慎。 “弟子谨遵师叔教诲。”林凡恭声应诺。 赵龙搀扶着伤重的赵虎，眼神阴鸷如淬毒匕首，死死钉在林凡领取赏赐的背影上，几欲将其洞穿。他压低声音对赵虎道：“宽心，他得意之日无多。二哥已传讯，不日便将返宗。届时，新仇旧怨，一并了结！” 林凡感知身后那如有实质的恶念，心下冷笑，并未回顾。领取赏赐后，便在众多复杂目光交织下，径直离了演武场。 是夜，月华泻地，清辉漫野。 林凡未急于奔赴藏经阁，亦未吞服丹药，独身再至后山那处僻静山崖。此地乃其平日练功所在，地势开阔，可无遮无碍承纳月华。 他盘膝坐于一方光洁巨岩，仰首望那轮皎洁冰轮。依循幻璃指引，缓缓运转体内那缕新生、由三源融合所化的奇异灵力。 与白日搏杀时的凌厉诡谲迥异，此刻灵力在月辉之下，显得格外温顺清冽，若月下潺潺溪流。他小心翼翼导引这缕灵力，依某种玄奥路径于经脉间流转，同时敞开心神，尝试与天穹洒落的月华建立牵连。 初时并无异状，月华自落，灵力自行。 然当其将神魂之力亦沉溺其间，心念勾勒幻璃所言的“太阴之象”——幻术之朦胧、空间之虚无、吞噬之归寂——三者在心神中交融合一时，异变陡生！ 其周身恍若化作无形漩涡，天幕垂落的皎洁月华，竟如受牵引，丝丝缕缕向他汇涌而来，透过周身窍穴，融入其运行不息的灵力之中！ “果能如此！”幻璃之声透着一丝激越，“以太阴真意引动实质太阴之力（月华）！虽仅是最粗浅的牵引，已足证汝道途无误！速以这经月华初步淬炼的灵力，温养识海，运转指诀！” 林凡不敢怠慢，立时导引这融汇月华的清冽灵力，滋养因白日激战与力量交融而略显疲敝的神魂与识海。那两枚尾珠碎片触及此力，亦微微震颤，似颇为受用，连那躁动的“噬渊”碎片亦安分些许。 旋即，他并指如剑，再施《虚元剑指》。此番，指风不复淡粉或暗紫，于月色下竟呈现一种近乎剔透、泛着微光的银白之色！ 嗤！ 指风破空，无声无息，却疾如电闪，更紧要处，指风过处，空中水汽竟瞬息凝出细密冰晶，周遭温度亦似降了几分！ 非是酷寒，乃一种深入神魂的清冷！仿若能凝滞灵力，寂灭生机！ 一指点向旁侧山岩，未闻轰响，亦无深坑，然岩表瞬息覆上一层薄薄白霜，内里结构似在这清冷中渐趋酥脆。 “太阴之力，至阴至柔，亦至寒至寂！”幻璃慨叹，“汝此指力，方今始具‘虚元’几分真髓！纵只初引月华，其威已不可同日而语！” 林凡感受着指间那清冷沛然之力，心潮澎湃。他终于觅得一条可行之道，能有效统御体内三力，并使其持续精进——以太阴真意为引，融三源于一炉！ “此法，便名之——《太虚噬月指》。”林凡为这新生之力定名。 他深知，此不过起始。欲引动更精纯的太阴之力，乃至终掌太阴大道，前路尚遥。然则，方向已明。 此后数日，林凡昼间前往藏经阁。 未择任何攻伐强术，依幻璃提醒，选了一门名为《龟息蕴灵诀》的辅修功法，此法擅匿气息、温养灵元，正合其当下需韬光养晦、夯实根基之需。同时，亦翻阅若干关乎上古神话、天地异象的杂录野史，盼能寻得九尾狐或其余尾珠的蛛丝马迹，惜无直接所获。 夜间，则风雨无阻再至后山崖畔，引月华淬灵，修习《太虚噬月指》。 其修为在丹药灵石辅佐下，稳步向炼气六层推进。对新指法的驾驭，亦愈发纯熟。而今的他，自有信心，即便再遇炼气八层的赵龙，亦绝不至如上次那般窘迫。 是夜，他正引纳月华，识海内幻璃忽发警示： “有人近前！收敛声息！” 林凡心念微动，立止功法运转，《龟息蕴灵诀》自然施展，周身气息瞬化若有若无，几与周遭山石草木融为一体。 片刻，两道鬼祟身影现于崖下小径，借月光辨得，其一正是赵虎！另一则为面生矮胖弟子。 “……消息确凿？二哥他们明日便至？”赵虎之声压抑着兴奋与怨毒。 “千真万确！赵龙师兄亲传讯息，同行尚有两位炼气九层好手！此番，定教那林凡插翅难逃！”矮胖弟子谄媚道。 “好！待擒下那厮，搜出其隐秘，看他尚能嚣张几时！”赵虎狞笑，“走，再去核验其平日行踪……” 二人低声计议，渐行渐远。 山崖之上，隐于暗处的林凡，眸中寒芒乍现，清冷如这漫天月华。 “终是……要来了么？” 他非但无惧，唇角反勾起一抹冰弧。 猎者与猎物的戏码，或许，该易位而行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请君入瓮 山崖重归寂然，唯月华流淌如昔。 林凡自隐匿处显身，眸中寒芒未敛，反愈显锐利。赵家兄弟之谋未令其惶乱，反生一种猎物终入彀中的冰冷笑意。 “两名炼气九层，一名炼气八层……倒真是瞧得起我。”林凡心念冷笑。 “怎的，惧了？”幻璃之声带着一丝玩味。 “惧？”林凡摇首，指尖一缕银白缠着细微黑丝的指力明灭不定，“恰可用以砥砺这《太虚噬月指》。” 他心念电转，速作筹谋。硬撼绝非上策，须借地利与己身之长。这后山他已修炼多时，一木一石皆了然于胸。 “前辈，可感其明日自何处入山？” “西南向，灵气相对稀薄，林深木茂，利于潜行匿踪，乃其最可能择取之路。”幻璃略作感应便答，“汝欲主动出击？” “待兔守株，不若请君入瓮。”林凡眸光闪动，“彼欲伏我，我便予其一处‘绝佳’伏击之地。” 身形一动，若融月华，悄无声息掠向西南。 至一处地势低洼、两侧岩壁高耸的狭窄谷地，林凡驻足。此地视野受阻，入口隐蔽，确是设伏佳所。 “便是此处。”他环视四周，着手布置。 先动以空间之力的浅薄领悟。非是撕裂虚空，而是极精微地扭曲若干关键节点——如数片落叶之下，几块看似随意散落的石子周遭。此般扭曲极其微弱，难察痕迹，却可令踏入者方向感微生错乱，步履失衡。 继而，调动幻术灵力，糅合此地真实草木气息，于岩壁阴影与树冠间隙间，布下数个简易精神暗示。此暗示不造完整幻象，却可在特定时机，放大闯入者心内“杀念”或“焦躁”，扰其判断。 最终，亦是至关紧要处，运转《太虚噬月指》心法，将一缕融噬渊特性的太阴之力，若埋设地雷般，悄无声息注入地面数个不起眼点位。此力潜伏极深，一旦为其指力引动，便将瞬息爆发，生短暂灵力吞噬场，并附月华清冷冻结之效。 诸事毕，天色已近破晓。林凡面色微白，此番布置耗损非轻。他最后检视一遍，确无显痕，方若鬼魅般退走，隐于远处一视野极佳、且利撤离的高地密林，静待鱼饵上钩。 日曜中天。 果不其然，三道身影如料自西南方悄然潜入后山，正是赵龙、赵虎，及两名眼神锐利、气息沉浑的炼气九层修士。其行谨慎，神识频扫四方。 “依虎弟所供路线，那林凡每日晨昏常于此片地域活动。”一名炼气九层的瘦高个低语。 “分头搜寻！觅得后以啸声为号，速战速决！”赵龙令下，眸中杀机凛冽。 彼等很快便发现了林凡“精心”备下的那处谷地。 “此地易守难攻，且气息残留颇多，那厮或在内修炼！”赵虎兴奋道。 赵龙谨慎以神识扫过谷地，未察强横灵力波动或阵法痕迹，唯有些许自然草木灵气及……一缕若有若无、令人心绪不宁的波动（林凡的精神暗示已悄然生效）。 “入内！慎行之！”赵龙挥手，四人呈扇形小心翼翼踏入谷地。 就在四人尽数入彀的刹那！ 隐于远处的林凡，眸中精光爆闪，并指如剑，隔空轻点！ 嗡！ 谷地内，那几处埋设太阴之力的点位骤放微不可查的银芒！数个微弱吞噬力场瞬间成形，若无形泥沼，令赵龙四人身形一沉，体内灵力运转骤显滞涩！更有一股清寒之意顺足底蔓延，欲凝其气血！ “有埋伏！”赵龙脸色剧变，厉声暴喝。 然与此同时，林凡布下的细微空间扭曲与精神暗示亦同时生效！ 四人只觉足下地面微晃，方向感瞬乱，原本默契阵型露出一丝破绽。而心内对林凡的杀意与急于破局之焦躁，被无形放大！ “在彼处！”一名炼气九层修士因灵力滞涩与心神受扰，判断失误，猛地向一侧岩壁阴影轰出炽烈火球！ 轰！岩崩石碎，却空无一人。 而真正的杀机，此刻方临！ 高地处，林凡深吸一气，体内三源之力以前所未有之速奔涌汇聚！他双手齐出，十指连弹！ 《太虚噬月指》——十指噬月！ 嗤嗤嗤——！ 十道银白指风，若月宫寒芒，撕裂空气，其速超逾目力所及！它们非走直线，而是空中划出道道悖逆常理的弧迹，绕过格挡法器，精准无比射向因陷混乱而露破绽的四人！ 指风过处，寒气凛冽，空中水汽瞬凝冰晶白雾！ “小心！”赵龙终是炼气八层，反应最疾，长剑挥格。 叮！ 一道指风被其挡下，然剑身瞬息覆上一层白霜，一股清冷死寂之力顺剑蔓延，令其臂膀一麻，灵力运转再受阻滞！ 另两名炼气九层修士亦各施手段抵挡，然身处吞噬力场，心神被扰，动作慢了半瞬，虽未被指风直击，护体灵光却被太阴之力侵蚀，光晕黯淡，灵力加速流逝！ 最惨莫过修为最低的赵虎，其本心志不坚，受幻术影响最深，又首当其冲被吞噬力场笼罩，面对一道刁钻指风，根本不及反应！ 噗！ 银白指风瞬贯其肩胛！未见血涌，伤口处瞬息覆上厚厚白霜，更有一股强横吞噬之力爆发，疯狂汲其体内灵力与生机！ “啊——！”赵虎发出凄厉惨嚎，整个人若被抽空力气，萎顿于地，伤口处一片死寂灰白！ “虎弟！”赵龙目眦欲裂。 然林凡攻势若疾风骤雨，毫不停歇！道道银白指风自高处倾泻而下，诡谲莫测，专攻要害破绽，将太阴之力“蚀灵”、“冻血”、“寂灭”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两名炼气九层修士空负修为，却被逼得束手束脚，灵力不断遭噬、遭冻，憋屈无比，身上迅添数道伤口，动作愈缓。 赵龙更是心惊胆战，他发现林凡指力较小比时强逾倍余！那诡谲清冷之力令其如坠冰窟，灵力运转愈艰。 “撤！速撤！”赵龙终是明悟，他们非是猎手，实乃落入陷阱的猎物！他一把抓起半死不活的赵虎，疯也似冲向谷外。 另两人亦早已胆寒，紧随其后。 林凡岂容其轻易脱身？其影自高处飘落，如影随形，指风若索命月芒，紧追不舍！ 一场精心策谋的反戈猎杀，于此后山密林间，彻底展开。主动权，已然易主！ 第15章 第十五章 月下寂灭与噬渊石 密林深处，追杀未止，然猎人与猎物的戏码已然颠倒。 赵龙扛着半昏的赵虎，体内灵力因不断抵抗《太虚噬月指》附带的吞噬与冰冻之效而飞逝，经脉隐传刺痛。另两名炼气九层修士亦处境堪忧，一人左臂为指风擦过，整臂覆薄冰，动作僵缓；另一人护体灵光黯淡，气息淆乱，显是灵力遭噬非浅。 林凡则若月下幽魂，身法飘忽，每现必伴数道索命银白指风。他将空间之力的浅薄领悟运用于身法，令移动轨迹愈显难测。太阴之力清冷死寂的特性，更令其攻击携一股直侵神魂的寒意。 “分头走！”那瘦高炼气九层嘶吼，知再聚必全军覆没，猛转向，朝另一方向遁逃。 另一修士见状，亦毫不犹豫择不同方向窜逃。 赵龙心下大骂二人无义，却只能咬牙，扛着赵虎拼死向山林更深处置身，盼借复杂地势摆脱林凡。 林凡眼神冰寒，毫不犹豫弃了另两人，目标牢牢锁定赵龙！赵家兄弟乃祸首，绝不可纵！且赵龙身上，或另有尾珠线索！ 其速更疾，若附骨之疽，紧咬赵龙身后。指风不绝，逼赵龙不断变向，耗其本已不多的灵力。 终至一处略开阔的林间空地，赵龙力竭，为一道指风击中腿弯，踉跄扑地，赵虎亦滚落一旁。 林凡身影缓自一株古树后步出，月辉披身，映照其冰霜面容与指尖吞吐的银芒，恍若月下执刑之神。 “林凡！汝不能杀我！我赵家老祖乃金丹真人！杀我，上天入地，汝亦必死！”赵龙瘫地，色厉内荏地嘶嚎，眼中盈满恐惧。 “金丹真人？”林凡步履未停，语气平淡却透骨寒，“彼若真有余暇顾汝这旁系子弟，尔等又何须处心积虑谋我‘机缘’？” 赵龙语塞，面无人色。 “来世，记得擦亮眼，莫惹不该惹之人。”林凡不再多言，并指如剑，一道凝练至极、仿若能吞尽光线的银黑指风，直刺赵龙眉心！ 此一指，蕴其当下对太阴与吞噬之力融合的至高领悟！ 赵龙瞳孔骤缩，绝望举器格挡。 然指风非实体，竟若虚无般透器而过，直贯其眉心！ 赵龙身躯猛僵，双目瞬失神采，眉心处现一点冰霜，旋即整个人若被抽干所有水份生机，肤现灰败干瘪，直挺扑倒。 旁侧赵虎睹此惨状，吓得魂飞魄散，裆下瞬湿，欲尖叫却无声可发。 林凡目光转其，眸中无半分怜悯。对敌仁慈，便是对己残忍。 再一指点出。 赵虎步其兄后尘。 林间空地重归死寂，唯月华清冷，映照两具速失温度的尸身。 林凡微喘，连番催动《太虚噬月指》搏杀追击，耗损亦巨。他上前，熟练取下令其神魂刺痛的空痕古符，又检视赵虎，别无他获。 正欲速清痕迹离去，幻璃惊疑之声骤响： “且住！小子，看赵龙怀中，那凸起之物！” 林凡依言，自赵龙贴身衣物内，摸出一枚鸡子大小、通体黝黑、表相粗粝、毫不起眼的石块。此石入手冰寒，较周遭夜色更为沉黯，仿若能吸纳一切光色。 “此是……？”林凡蹙眉，未感此石有半分灵力波动。 “确凿无疑！是‘噬渊珠’本源碎片！且较前次那块更巨！”幻璃之声带着激颤，“此物可自发吞噬周匝一切能量波动与神识探查，故显平凡！赵龙能匿息潜入后山，倚仗的恐便是它！” 林凡心神剧震！更大的噬渊碎片！ 他下意识将一缕融太阴之力的灵力探入黑石。 轰！ 较上次狂暴十倍的吞噬意念爆发！若沉眠万载的凶兽骤然苏醒！林凡识海中幻·镜珠与空痕古符同剧震，连他方才耗损甚巨的灵力，都隐隐有被此石强行汲取之势！ “不妙！速以太阴之力包裹！太阴主静，可稍安其躁！”幻璃急道。 林凡立运《太虚噬月指》心法，银白太阴灵力若蚕茧般，层层裹住那黑石。果不其然，那狂暴吞噬意念触得精纯太阴之力后，渐趋平复些许，虽仍传饥饿之感，却不再试反噬其主。 将此更大的“噬渊”碎片小心收起，林凡不敢多留，速以火球术处理赵氏兄弟尸身，抹去大半战斗痕迹，旋即若融夜色般，悄无声息离了此片林地。 就在林凡离去后约一炷香。 一道黑影若鬼魅现于空地边缘，正是此前于弟子区窥视过林凡的那名神秘筑基中期修士！ 他蹲身细查现场残留的、极微弱的太阴之力与吞噬痕迹，又观那尚未尽散的尸灰，深邃眸中掠过一抹精芒。 “太阴……吞噬……泾渭之力，竟可如此交融……” “此子进境之速，超乎所料……” “看来，筹谋须稍作提前了。” 他低声自语，身形再融黑暗，若从未现迹。 后山复归夜的宁谧，唯见证了一切的冰轮，默然悬于天际。 第16章 第十六章 暗流再涌 回到弟子房的林凡，紧闭门窗，面色犹带几分苍白。非仅因灵力耗损，更多是心神震荡。此乃他首次亲手了结仇敌，虽为自保，然那生命于指端流逝的冰冷触感，仍萦绕心间，挥之不去。 他盘膝坐下，未急于清点所获，先行运转《蕴神诀》与《龟息蕴灵诀》，平复心潮，稳固因杀戮而生的一丝躁动气息，将己身状态调至完满。 良久，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息，眸中复归往日沉静，只是那沉静深处，多了一缕历经血火洗礼后的冷冽。 “道途争锋，本就是逆天夺命。今日若不斩草除根，他日曝尸荒野的便是你。”幻璃清冷之音响起，带着洞悉世情的漠然，“收起无谓仁念，紧守灵台清明即可。” “晚辈受教。”林凡颔首，深知幻璃所言不虚。于此弱肉强食的修仙界，对敌仁慈，无异自戕。 他方将心神转向此番收获。首为赵龙储物袋，内除数百下品灵石与若干丹药外，最引注目的乃一柄寒光潋滟的上品法器长剑“秋水”，及数枚录有赵家核心功法《厚土诀》残篇的玉简。此些于林凡用处不大，然灵石丹药却是急需资粮。 继而，他取出那枚鸡子大小的黝黑石块——更大的“噬渊珠”碎片。 此物现世，纵有太阴之力包裹，房内光色亦似黯淡数分，一股隐晦的吞噬之力自发汲取着周匝稀薄灵气。 “确比前次那块强盛甚多。”林凡能感识海中那缕原有的噬渊气流正自兴奋躁动，恍若游子见母。 “试将其纳入识海温养。”幻璃指引道，“有前次碎片为基，辅以太阴之力调和，风险锐减。若能功成融合，汝之吞噬威能将大幅跃升，《太虚噬月指》亦能更上层楼！” 林凡依言，小心翼翼导引这更大碎片进入识海。 过程较预想顺遂。当此核心碎片入内，那缕原有噬渊气流立时若乳燕投林般融入其中。整块黑石于识海沉浮，散发的吞噬意念虽仍强横，然在幻·镜珠的粉辉、空痕古符的银芒，及林凡自身太阴魂力的共同约束下，渐趋平稳，不复狂暴。 他清晰感知到，自身对吞噬之力的驾驭与领悟，瞬息提升一阶！甚可更精微地操控吞噬范围与标的！ “善！”幻璃赞道，“而今汝已初集‘幻’、‘空’、‘噬’三源碎片，纵皆微末，然三者相生相济，已为汝铸就无上道基。此后，便是水磨工夫，持之以恒温养壮大，并寻觅更多碎片，乃至……其余尾珠踪迹。” 林凡精神大振，感受着识海内三足鼎立却又隐隐循环的奇景，对前路道途充满期冀。 然，平静时日未久。 赵龙、赵虎兄弟并两名炼气九层客卿于外门后山“失踪”之讯，终是纸难包火，数日后悄然传开。纵林凡处置干净，现场几无指向其人的直接证据，然结合此前与赵家龃龉，及小比表现，疑窦目光不可避免聚于其身。 赵家震怒！一位筑基中期长老亲临，向执法堂施压，要求彻查。 是日，林凡正于房内修行，门外传来叩响。 启门视之，竟是多日未见的冷月仙子，其后随着两名面色冷峻的执法殿弟子。 “林凡。”冷月仙子依旧容色清寒，语淡如烟，“赵龙、赵虎等人失踪之事，宗门需例行询查，汝随我等往执法殿一行。” 该来的终须面对。林凡心下早有计较，面上露出恰如其分的“愕然”与“坦然”：“弟子领命。” 执法殿内，气氛肃杀。主位端坐一面容威仪的金丹初期长老，下首则是那赵家筑基中期长老，目光如刃，死死锁定林凡。冷月仙子静立旁侧，面无波澜。 询查过程无非那日行踪、有无旁证、与赵家恩怨云云。林凡对答如流，只言当日始终于房内静修，巩固小比所获，未曾外出，有《龟息蕴灵诀》傍身，亦不惧寻常测谎手段。至于与赵家恩怨，他坦然承认，然坚称自身恪守门规，绝不行凶于宗内。 无凭无据，仅凭疑心，执法殿亦难定罪。那赵家长老虽面沉如铁，却也无计可施。 终了，在主位金丹长老裁断下，此事暂以“赵龙等人私离宗门，遭遇不测”结案，告诫林凡近期莫要擅离宗门，便允其离去。 步出执法殿，林凡心下并无多少松快。他知赵家绝不会干休，明面不能，暗里手段恐更毒辣。且宗门内某些人，对其恐也愈发“兴致盎然”。 “小子，汝已入彀中。”幻璃之声带着凝重，“除赵家外，尚有一道隐晦神识，自汝入执法殿起便若有若无锁定于你，较赵家那老狗更强，更擅藏匿。” 林凡心神一凛。是前次窥视他的神秘筑基？抑或宗门内其他势力？ 他恍若立于漩涡之缘，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正值林凡思忖应对之策时，一道传音符飞落其掌。 乃冷月仙子所传。 内容简扼： “三日后，黑风山脉探查之任，依期而行。早作筹备。” 林凡凝视符箓，眸光微动。 黑风山脉，既是危局，亦可能……是破局之机。 第17章 第十七章 黑风起魇 执法殿的问询就像往水里扔了块石头，表面涟漪散去，底下却暗流涌动。林凡心里明镜似的——赵家绝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个藏在暗处、连幻璃都感觉棘手的筑基修士，都让他时刻绷紧神经。 就在这时，冷月仙子的传讯到了。 “黑风山脉……”林凡捏着那张微微发光的符纸，眼神复杂。那里是他得到空痕符和噬渊石的地方，现在地脉又出问题，还由冷月师叔亲自带队……他隐隐觉得，这趟任务不简单，说不定藏着和其他尾珠有关的线索。危险肯定有，但机会也可能就在其中。他必须去。 三天后，宗门山门口。 算上带队的冷月仙子，一共七个人。冷月仙子还是老样子，一身白衣，清清冷冷的，像山巅的雪。另外六个都是炼气期弟子，修为从六层到八层不等，算是外门里的好手。林凡扫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到了一张不算陌生的面孔，孙浒。这家伙是赵家那个筑基长老的徒弟，炼气八层，此刻正斜眼瞅着林凡，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不加掩饰的敌意。 “人齐了。”冷月仙子目光淡淡扫过，声音清脆却不容置疑，“这次去黑风山脉的幽寂谷。那边地脉不稳，灵气混乱，阴气很重，怀疑有邪物聚集。我们的任务是找到源头，清除威胁。所有人，听我指挥，不准私自行动，违者按门规处置。” 她话不多，但自带一股威严。大家连忙应下。 冷月仙子不再废话，袖袍一甩，一道流光飞出，化作一艘柳叶状的精致飞舟。“上来。” 众人依次登舟。飞舟化作青色长虹，破空而去，速度快得惊人。 飞舟上气氛有点微妙。其他几个弟子对林凡这个最近风头正劲、又牵扯进赵家失踪案的“名人”挺好奇，但碍于孙浒在，也没人主动搭话。孙浒则一直闭着眼假寐，可林凡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神识总在自己身上打转。 林凡也乐得清静，盘膝坐下，假装调息，实际是在心里和幻璃沟通。 “前辈，能感觉到幽寂谷那边有什么特别吗？” “距离还远，感应很模糊。”幻璃回应，“但那地脉混乱的波动里，确实掺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死寂和污秽之气，不是尾珠那种纯净本源，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扭曲了。而且……”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少见的迟疑：“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地方，隐隐有一丝熟悉的‘味道’，但被那污秽气盖住了，分辨不清。” 连幻璃都觉得熟悉？林凡心里更添了几分警惕。 飞了几个时辰，开始降低高度。下面是一片更加原始幽深的山脉，墨绿色的林子像望不到边的海，一道巨大的峡谷像丑陋的伤疤横亘其中，灰黑色的雾气从谷中弥漫出来，即使在高空，也能感觉到那股阴冷、混乱的气息。 幽寂谷到了。 飞舟在谷口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降落。一股混合着腐烂树叶和淡淡腥气的阴风迎面吹来，让人汗毛倒竖。谷里的光线明显暗沉，那些灰黑色的雾气不是普通水汽，而是混杂着紊乱灵力和阴秽之气的“毒瘴”。 “运起护体灵光，抵挡瘴气。跟紧我。”冷月仙子吩咐完，率先向谷内走去。她周身自然流转着一层清冷的剑意光华，靠近的毒瘴都被无声排开。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亮起各色护体灵光，紧紧跟上。 谷里静得吓人，听不到虫鸣鸟叫，只有脚踩碎枯枝的轻微声响和瘴雾流动的嘶嘶声。树木长得歪歪扭扭，岩石上覆盖着滑腻的苔藓，空气里那股**气味让人作呕。 越往里走，瘴雾越浓，神识探查范围被压缩得厉害，视线也受阻。大家不得不挨得更近。 “注意脚下。”冷月仙子突然提醒。 只见前面地上，散落着一些惨白的骨头，有人形的，也有兽类的，骨头上还有被啃咬和腐蚀的痕迹，散发着淡淡的不祥黑气。 “是阴傀！被邪气污染转化的行尸！”一个见识多的炼气七层弟子低呼，声音有点发紧。 他话音刚落，四周瘴雾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道道僵硬、扭曲的身影摇摇晃晃地围了过来。它们眼窝空洞，皮肤灰败，浑身死气，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结阵！防御！”冷月仙子下令，声音依旧冷静。 众人立刻背靠背结成圆阵，法器出鞘，灵光闪烁。 阴傀数量不少，起码二三十具，其中几具气息堪比炼气中期！它们悍不畏死地扑上来，利爪带着腥风，撕扯着众人的护体灵光。 战斗瞬间爆发！剑光、火球、冰锥和阴傀的利爪、死气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凡在阵中，没有全力出手，只用《太虚噬月指》点出几道指风。银白色的指芒闪过，被击中的阴傀动作立刻变慢，伤口覆盖冰霜，死气被太阴之力快速净化、吞噬。他刻意控制了力道，表现得不算突出。 孙浒倒是打得卖力，一柄赤红飞剑舞得呼呼生风，灼热剑气把扑上来的阴傀斩碎烧焦，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林凡，像是在观察他的路数。 冷月仙子没理会这些小喽啰，她手握古剑，锐利的目光一直扫视着浓雾深处，似乎在寻找什么。 很快，这批阴傀被清理干净。但大家脸色都不太好，因为周围的瘴雾好像更浓了，那扰人心神的嘶嘶声也更清晰了。 “这里阴气太重，滋生邪物的速度太快。”冷月仙子微微蹙眉，“跟紧，我们去灵气最混乱的地方看看。” 她辨认了一下方向，继续带队往峡谷深处走。 越往里，路越难走，瘴雾浓得几乎化不开，神识在这里基本失灵。两边的岩壁上开始出现一些诡异的、像是天然形成的扭曲纹路，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突然！ 走在队伍侧面的一个炼气六层弟子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他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下面传来，同时好几条漆黑的、由浓郁死气凝聚成的触手猛地伸出，缠住他的脚踝，瞬间就把他拖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洞里！ “李师弟！” 变故发生得太快！根本来不及救援！ “戒备！”冷月仙子厉喝，古剑“铮”地出鞘三寸，凛冽的剑意如同寒冬降临，把周围的浓雾都逼退了一些。 然而，就在这剑意爆发的瞬间，异变再生！ 林凡猛地捂住胸口，脸色瞬间惨白！他识海里，那块刚融合不久、原本被太阴之力勉强安抚住的噬渊珠碎片，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突然狂暴起来！ 一股比之前凶猛十倍、贪婪百倍的吞噬意念，像决堤洪水一样反冲他的神魂！不仅仅是吞噬灵力，甚至要吞噬他的意识，他的存在！ “吼——！” 没有声音，是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的咆哮！黑色气流在识海里横冲直撞，幻·镜珠粉光大放试图镇压，空痕古符银芒急闪想要稳住空间，但这次噬渊碎片的反噬太猛、太突然了！ “糟糕！”幻璃的声音带着惊怒，“是极致的死气和剑意刺激了它！‘噬渊’的本能就是要吞尽一切，包括死亡和毁灭！它要失控了！” 林凡眼前发黑，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变成一个黑洞，不仅体内的灵力疯狂流向识海被噬渊碎片吞噬，连外界浓郁的瘴雾、阴气，甚至……旁边同伴散逸的灵力，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朝他涌来！ 他皮肤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微的、像裂纹一样的黑色纹路，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吞噬气息！ “林凡！你怎么了？”旁边的弟子发现他的异常，惊叫出声。 孙浒眼中精光一闪，像是抓住了把柄，立刻厉声道：“他不对劲！身上有邪气！肯定是被这里的鬼东西污染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状态明显不对的林凡身上。 冷月仙子猛地转头，清冷的目光落在林凡身上，当感受到那股混乱而危险的吞噬波动时，她的瞳孔也微微收缩了一下。 就在这时，四周浓雾剧烈翻腾，更多、更强的阴冷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夹杂着令人牙酸的骨头摩擦声和充满恶意的嘶吼。 更大的危险，来了。 而林凡，正陷入内外交困的最大危机！ 第18章 第十八章 噬渊反噬与狐火护道 林凡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狂风暴雨的中心，整个人都要被撕碎了。 识海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那块鸡蛋大小的噬渊碎片，平时还算安分，现在却像个发疯的野兽，变成了一个漆黑狂暴的漩涡，拼命拉扯、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幻·镜珠的粉色光芒被压得几乎熄灭，空痕古符的银辉也暗淡下去，连他自己的神魂都像被无数只手撕扯，疼得他眼前发黑，意识像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更要命的是，这股失控的吞噬力量正通过他的身体，本能地掠夺着外面的一切！周围浓得化不开的毒瘴、阴冷的死气，甚至旁边几个同门身上闪烁的护体灵光都开始不稳，一丝丝灵力不受控制地朝着林凡涌来！ “他……他在吸我的灵力！”一个炼气七层的弟子吓得脸色发白，慌忙后退。 “果然是邪魔歪道！冷月师叔，这小子肯定练了魔功，跟这谷里的鬼东西是一路的！”孙浒眼中闪过狠毒和得意，大声嚷嚷，手里的法器暗暗催动，摆出一副随时要“替天行道”的架势。 冷月仙子那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她能感觉到林凡体内那股力量的混乱和危险，那绝不是普通的魔功，更像是一种源自本能的、要吞掉一切的疯狂**。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立刻出手镇压，那双清冷得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紧紧盯着林凡皮肤上浮现的、像活虫子一样蠕动的黑色纹路。 “守住灵台！用太阴之力，观想明月定魂！”幻璃焦急的声音在林凡几乎沉沦的意识里炸开，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林凡凭着最后一点清醒，拼命运转《太虚噬月指》的心法，想把那清凉的太阴之力拉过来对抗噬渊的狂暴。可现在的噬渊碎片就像脱缰的野马，太阴之力刚凑过去，就被它贪婪地一口吞掉，反而让它更凶了！ 不行！顶不住！ 就在林凡的意识快要被无尽的黑暗彻底吞没，孙浒嘴角咧开狞笑准备动手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沉默的冷月仙子，动了！ 她没有攻击林凡，而是伸出纤长的手指，隔空对着林凡的眉心，轻轻一点！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纯净无比的月白色剑气，像撕开乌云的月光，精准地射入林凡眉心，直冲他混乱的识海！ 这道剑气不是为了破坏，而是带着一股清冷、孤高、镇压一切邪祟的凛然剑意！ 剑气闯入识海的瞬间，那发疯的黑色漩涡猛地一顿！这道剑气蕴含的层次太高了，那种纯粹的“净化”和“镇压”的味道，正好在一定程度上克制了噬渊的“混乱”和“吞噬”！ 就像烧红的铁块遇到了冰水，黑色漩涡扩张的势头被硬生生掐住了！ “就是现在！”幻璃尖叫一声，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幻·镜珠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粉色光芒，一道模糊却带着无尽古老与威严的九尾狐虚影，在林凡识海里一闪而过！ “孽障！安敢噬主！” 没有声音，却是一道源自灵魂本源的呵斥！一股精纯无比的狐火从幻·镜珠里涌出，这火焰不烫，反而带着迷惑心神、焚尽虚妄的威严，像附骨之疽一样缠上了黑色的噬渊漩涡！ 嗤——！ 像冷水泼进热油，狐火和吞噬之力猛烈交锋，互相抵消！噬渊碎片剧烈颤抖，传出的不再是纯粹的贪婪，居然夹杂了一丝……害怕？ 得到冷月仙子剑意外援和幻璃本源狐火的内外夹击，林凡濒临崩溃的意识终于喘过一口气！他福至心灵，不再硬碰硬地用太阴之力去对抗，而是把它变成最柔和的“薄纱”，一层层裹向那被暂时压制住的噬渊碎片，像是在安抚一头受惊的猛兽。 是安抚，不是镇压。 也许是感受到了太阴之力里那与月华同源的清冷宁静，也许是狐火的余威还在，那噬渊碎片的狂暴意念，终于开始慢慢平息。虽然还是传来饥饿的感觉，但不再试图反客为主了。林凡皮肤上那些吓人的黑色纹路，也渐渐褪去。 这一切说起来慢，其实就发生在眨眼之间。 外面的人只看到冷月仙子点出一道剑气进了林凡眉心，然后林凡身上那吓人的吞噬波动和黑纹就快速消失了，他本人则脸色惨白地晃了晃，勉强站稳，大口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孙浒举到一半的法器僵在那里，脸色难看得像吃了苍蝇。他没想到冷月仙子会帮忙，更没想到林凡能这么快稳住那诡异的状态。 “多……多谢冷月师叔。”林凡声音沙哑，真心实意地感谢。刚才要不是冷月师叔那一道恰到好处的纯阴剑意，他恐怕真的就交代在这里了。 冷月仙子收回手指，深深看了林凡一眼，那目光好像能穿透他的身体，看到他识海里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争斗。她没有追问那吞噬之力是哪儿来的，只是清冷地说：“此地气息诡异，容易引动心魔，滋生邪念。守住你的道心，别再出岔子了。” 她的话还是那么平淡，却好像意有所指。 “是。”林凡低头应下，心里警醒。冷月师叔肯定看出了什么，但她选择了暂时不深究。 “冷月师叔，林凡他刚才……”孙浒不甘心，还想拱火。 “够了。”冷月仙子打断他，目光扫向周围再次浓郁起来的瘴雾，以及雾里若隐若现的更多黑影，“危险还没过去，先对付眼前的敌人！” 她话音未落，更多的阴傀，还有一些形态更加扭曲、由浓稠死气聚成的怪物，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里面甚至混着几道气息堪比炼气后期的狠角色！ 大家的注意力立刻被拉回到眼前的生死危机上。 林凡压下心里的后怕，眼神重新变得锐利。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并指如剑。这一次，指尖缭绕的不再是银白色的指芒，而是一缕极其细微、呈现暗紫色的火焰——那是刚才幻璃的本源狐火和太阴之力、吞噬之力短暂交融后，残留在他指尖的一丝力量！ 这火焰没有灼人的高温，却散发着迷惑、吞噬与焚净的诡异气息。 他一指点向一头扑来的、气息堪比炼气七层的巨型骨傀。 暗紫色火焰碰到骨傀的瞬间，没有爆炸，反而像有生命一样蔓延开来！骨傀眼眶里的魂火剧烈摇晃，动作变得混乱迟钝，坚硬的骨头在火焰灼烧下没有碎裂，而是迅速变得灰暗、腐朽，好像它内在的“存在”被快速吞噬、烧光了！ 不过两三息功夫，那巨型骨傀就轰然倒地，散成一堆毫无灵性的灰败骨粉！ 威力大得吓人！ 连林凡自己都感到吃惊。这一丝狐火，好像对这类死灵邪物有着超乎想象的克制力！ 冷月仙子瞥见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但手中古剑不停，剑光如月华倾泻，将好几头强大的邪祟斩灭。 有了林凡这意料之外的“对邪特攻”能力，再加上冷月仙子这位筑基剑修坐镇，队伍推进的速度快了不少。但幽寂谷深处的气息，也越发阴森恐怖，仿佛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在等着他们。 而在众人头顶极高的地方，浓密的瘴雾之上。 那个神秘的黑袍筑基修士，正静静地悬浮着，俯瞰下方。 他的目光，穿透层层阻碍，牢牢锁定在林凡身上，特别是当林凡施展出那暗紫色火焰时，黑袍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近乎狂热的弧度。 “找到了……果然是‘祂’的火焰……” “计划，是时候开始了……” 幽寂谷的最深处，仿佛有一双沉睡了万古的眼睛，正缓缓睁开。 第19章 第十九章 幽谷深处的低语 暗紫色的狐火在指尖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头邪祟的哀嚎与湮灭。林凡行走在队伍中，如同移动的净化之源，所过之处，死气退散，污秽消融。这融合了幻璃本源与太阴、吞噬之力的火焰，对幽寂谷中的阴秽之物仿佛有着天生的克制。 冷月仙子剑光如虹，每一次挥洒都清出一片朗朗乾坤。她的目光偶尔掠过林凡指尖的火焰，清冷的眸底深处，若有所思。孙浒等人则是又惊又惧，看向林凡的眼神愈发复杂，既有对其诡异力量的忌惮，也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若非林凡这手克制邪祟的火焰，他们的处境将艰难数倍。 队伍在浓雾与嘶吼中艰难前行，终于逼近了幽寂谷的最深处。此地的瘴雾已然浓稠如墨，神识在此地彻底失效，肉眼可视范围不足三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有某种庞然大物正在沉睡，其无意识的呼吸便搅动了整片山谷的灵气。 “停下。”冷月仙子突然抬手，古剑横于身前，剑身发出细微的嗡鸣，似乎在警示着极度的危险。 众人立刻停下脚步，紧张地环顾四周。脚下是松软、黏滑的黑色泥土，踩上去如同踏在腐肉之上。前方不远处，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向内凹陷的洞口，浓郁的灰黑瘴气正从中源源不断地涌出，那里便是地脉紊乱、阴气滋生的核心源头！ “源头就在那洞窟之内。”冷月仙子语气凝重，“此地气息……已非寻常邪祟，恐有更凶戾之物盘踞。你等在此结阵固守，我进去查探。” “师叔，我等愿随您一同前往！”几名弟子虽惧，却也不愿让师长独自涉险。 “不必。”冷月仙子摇头，“洞内情况不明，人多反受其累。守好此地，若情况有变，立刻发信号撤离。” 她目光扫过林凡，略一停顿：“林凡，你随我来。” 众人皆是一愣，连林凡自己也感到意外。孙浒更是脸色一变，张口欲言，却被冷月仙子一个眼神制止。 “是，师叔。”林凡压下心中疑惑，应声道。他隐隐觉得，冷月仙子带上他，或许与他刚才展现的、能克制邪祟的狐火有关。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那如同巨兽之口的幽深洞窟。越是靠近，那股阴寒死寂的气息便越是浓重，林凡甚至能感觉到识海中的噬渊碎片再次传来轻微的躁动，但被太阴之力和幻璃的魂力牢牢压制着。 踏入洞窟的瞬间，光线彻底消失，唯有冷月仙子古剑散发的清冷光晕以及林凡指尖的暗紫狐火能照亮方寸之地。洞壁并非岩石，而是某种暗红色的、仿佛由凝固血液与怨念凝结而成的物质，触手冰冷黏腻，其上还残留着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浮雕，无声地嘶嚎。 洞窟极深，蜿蜒向下。死寂之中，只能听到两人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中央，并非预想中的阴脉泉眼，而是一个不断翻滚、沸腾的黑色血池！池中咕嘟着粘稠的气泡，每一个气泡破裂，都释放出浓郁的怨念与死气，融入周围的瘴雾之中。池水边缘，凝结着厚厚的、如同琉璃般的暗红色结晶，散发着不祥的光芒。 而在血池正上方，悬浮着一具庞大的、不知是何生物的白色骨架！骨架晶莹如玉，却缭绕着挥之不去的黑气，空洞的眼眶正对着入口方向，仿佛在凝视着闯入者。骨架的心口位置，插着一柄锈迹斑斑、却散发着令人心悸杀伐之气的断剑！ “这是……上古战场的遗骸？被此地阴脉滋养，化作了尸煞之源？”冷月仙子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她能感觉到那具骨架和断剑中蕴含的恐怖力量，虽然沉寂，却如火山般一触即发。 然而，林凡的注意力却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 在血池的边缘，靠近那具庞大骨架的下方，散落着几块不起眼的、仿佛与周围暗红结晶融为一体的暗红色碎石。那些石头毫不起眼，但在林凡的感知中，它们却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般耀眼！ 一股灼热、暴烈、充满无尽战意与毁灭**的意念，正从那几块碎石中散发出来，与他识海中的三颗尾珠碎片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是它！‘战·意珠’的碎片！”幻璃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难怪此地煞气如此之重，杀戮意念如此之强！竟是‘战·意珠’的碎片坠落于此，其散发的战意与毁灭气息污染了地脉，滋养了这具古尸，才形成了这处绝凶之地！” 战·意珠！代表极致战斗与毁灭的尾珠！ 林凡的心脏砰砰狂跳。他能感觉到，识海中的幻·镜珠、空痕古符、噬渊碎片都在微微震颤，既有一种遇到同源的亲近，又带着一丝对本能的忌惮。尤其是噬渊碎片，传递出的不再是单纯的饥饿，更夹杂着一丝……跃跃欲试的挑战**！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似乎是感应到了同源力量的靠近，那几块暗红色的“战·意珠”碎片骤然亮起刺目的血光！与此同时，血池疯狂沸腾，那具悬浮的庞大骨架，空洞的眼眶中猛地燃起了两团血色魂火！ “吼——！！！”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咆哮，震得整个溶洞瑟瑟发抖！庞大的骨架缓缓活动起来，滔天的煞气与杀意如同实质般压迫而来！插在其胸口的断剑嗡嗡作响，锈迹剥落，露出其下寒光闪闪的剑身！ 这具被战意碎片滋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古尸，苏醒了！ “退！”冷月仙子厉喝一声，古剑瞬间完全出鞘，凛冽的月白剑罡如同瀑布般向前斩去，试图阻挡那复苏的凶物！ 然而，那古尸只是抬起骨爪，轻轻一握！ 轰！ 月白剑罡竟被那纯粹的煞气与力量硬生生捏碎！ 冷月仙子闷哼一声，连退数步，脸上浮现一抹潮红。 强大！无可匹敌的强大！ 古尸那燃烧着血色魂火的眼眶，无视了冷月仙子，直接锁定了林凡！或者说，锁定了他识海中引起共鸣的尾珠碎片！它发出一声充满贪婪与渴望的嘶吼，巨大的骨爪撕裂空气，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朝着林凡当头抓下！ 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 林凡瞳孔骤缩，全身灵力疯狂运转，指尖暗紫狐火暴涨，太阴之力、空间之力、吞噬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融合！他知道，这是生死关头！ 然而，就在他准备拼死一搏的瞬间—— 一直悬浮于他识海，相对最为安静的空痕古符，那粒米粒大小的银色碎片，竟自发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银光！ 银光并非攻击，而是在林凡身前，瞬间构筑了一个扭曲、不稳定的空间屏障！ 古尸那足以开山裂石的骨爪，抓入这扭曲的空间屏障，竟如同陷入泥沼，速度骤减，轨迹发生了诡异的偏折，擦着林凡的身体轰击在旁边的洞壁上，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趁此机会，冷月仙子剑诀再变，一道凝练无比的剑丝如同月光穿梭，瞬间缠绕上那几块引起祸端的暗红色“战·意珠”碎片，猛地将其从血池边缘扯出，收入袖中！ 碎片被取走，那古尸发出一声更加暴怒的咆哮，血色魂火疯狂摇曳，气息却似乎紊乱了一瞬。 “走！”冷月仙子一把抓住因空间碎片自发护主而消耗过大、脸色苍白的林凡，身形化作一道剑光，毫不犹豫地向着洞外疾射而去！ 身后，是古尸震彻整个幽寂谷的、充满不甘与暴戾的惊天怒吼！ 第20章 第二十章 归途与暗棋 剑光如电，撕裂浓稠的瘴雾，冷月仙子带着林凡，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那令人窒息的幽深洞窟。身后那具古尸的咆哮如同滚滚雷霆，震得整个山谷都在颤抖，浓郁的煞气如同实质的潮水般从洞窟内喷涌而出，但似乎被某种无形的界限所阻，并未完全弥漫开来。 “结阵！防御后撤！”冷月仙子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传入守在洞外、早已被那恐怖咆哮吓得面无人色的孙浒等人耳中。 众人如梦初醒，哪里还敢停留，立刻结成战阵，一边警惕着可能从雾中扑出的邪祟，一边跟着冷月仙子向外飞速撤退。 来时艰难，归途更是险象环生。或许是古尸的苏醒彻底激怒了谷中的邪祟，更多的阴傀、怨灵乃至一些形态更加诡异的怪物，从四面八方疯狂涌来，不顾一切地扑向这支渺小的队伍。 冷月仙子面若寒霜，古剑挥舞间，月华般的剑罡纵横披靡，将挡路的邪祟尽数斩灭，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林凡被她护在身后，脸色依旧苍白，识海中因空痕碎片自发护主而产生的消耗尚未恢复，但他依旧强撑着，指尖暗紫狐火不时点出，将一些从侧翼袭来的、剑罡难以顾及的死灵邪物焚为灰烬。 孙浒等人也是拼尽全力，各色法术灵光不断亮起，与蜂拥而至的邪祟厮杀。每个人都清楚，若是慢上一步，被后方那恐怖的存在追上，或者被这无穷无尽的邪祟彻底淹没，便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一路血战，且战且退。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灰黑色的瘴雾终于开始变得稀薄，隐约能看到谷口那相对正常的山林景象。 “冲出去！”冷月仙子一声令下，剑势再涨，最后一段路程的邪祟被清扫一空。 众人如同挣脱了枷锁的囚徒，拼命冲出了幽寂谷的范围。重新沐浴在（尽管被山脉遮挡）正常的阳光下，感受着不再污浊的空气，所有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瘫坐在地，大口喘息，脸上充满了后怕。 冷月仙子停下脚步，转身望向那依旧被浓密瘴雾笼罩的幽寂谷深处，眉头紧锁。那古尸的咆哮声已然渐不可闻，但谷中那股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却并未消散。 “此地已非寻常弟子所能处理，需即刻上报宗门，请金丹长老定夺。”她沉声道，随即目光扫过狼狈的众人，“清点人数，疗伤，一炷香后，返回宗门。” 除了最初陷落黑洞的那名弟子，其余人虽人人带伤，但总算保住了性命。众人连忙服下丹药，处理伤势。 林凡盘膝坐在一旁，吞下几粒凝气丹，默默运转《蕴神诀》恢复神魂之力，同时内视己身。识海内，幻·镜珠与空痕古符光华略显黯淡，需要时间温养。而那块噬渊碎片，在经历了之前的反噬和被狐火、剑意联合压制后，此刻竟显得异常“安静”，仿佛被吓到了一般，只是默默吞吐着太阴之力，不再躁动。 他的注意力，更多地落在了冷月仙子方才收取的那几块暗红色碎石上。即便隔着储物法器，他依旧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战意与毁灭气息，引得他识海中的其他碎片微微共鸣。 “前辈，那‘战·意珠’的碎片……”他在心中询问。 “错不了。”幻璃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显然之前调动本源狐火对她的消耗也极大，“而且分量不轻，其内蕴含的战意极为精纯暴烈。也幸好只是碎片，若是完整尾珠在此，那具古尸恐怕早已化为真正的杀戮魔神，我们一个都别想跑。” “冷月师叔她……” “她定然也看出了此物不凡，但具体为何物，她未必知晓。此女心思缜密，手段不凡，她将此物收走，或许另有考量。”幻璃分析道，“你暂且不要表露任何异常，静观其变。” 林凡点头，压下心中的渴望。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和处境，根本不可能从冷月仙子手中拿走那些碎片。 一炷香后，冷月仙子祭出柳叶飞舟，众人登舟，化作青虹，朝着宗门方向疾驰而去。 飞舟上气氛沉闷，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陨落同伴的哀伤交织。孙浒几次看向林凡，眼神复杂，欲言又止，但最终在冷月仙子冰冷的目光下，还是选择了沉默。 数个时辰后，宗门在望。 就在飞舟即将抵达山门，众人心神放松之际，异变突生！ 下方山林之中，毫无征兆地射出三道凌厉无匹的黑色流光！流光的目标并非飞舟，而是直指站在舟舷旁，似乎因消耗过大而有些松懈的林凡！ 这三道流光速度快得惊人，蕴含的力量更是远超炼气期，赫然是筑基期的偷袭！而且时机把握得刁钻无比，正是众人心神最为松懈的归途终点！ “小心！”冷月仙子反应极快，古剑瞬间出鞘，一道磅礴剑罡斩向其中两道流光！ 轰！轰！ 两道流光被剑罡拦截，爆散成漫天黑气。 但第三道流光，角度极为刁钻，竟绕过了剑罡的拦截，如同毒蛇般射向林凡的后心！杀意凛然，避无可避！ 林凡浑身的寒毛瞬间倒竖！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或闪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安静潜伏在他识海中的噬渊碎片，仿佛被这极致的杀意和死亡危机再次刺激，猛地一震！一股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凶戾的吞噬之力自发地从林凡体内爆发，在他身后形成了一个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黑色漩涡！ 那道筑基期的黑色流光，一头撞入了这黑色漩涡之中！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 那道足以重创甚至灭杀筑基初期修士的流光，竟如同泥牛入海，被那小小的黑色漩涡一口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吞噬了这道攻击，黑色漩涡瞬间消失，林凡只觉得一股精纯却带着阴冷死寂属性的灵力反哺自身，让他精神一振，但随即识海中的噬渊碎片传来满足的嗡鸣，再次陷入了沉寂。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除了冷月仙子，飞舟上其他人甚至没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一道黑光射向林凡，然后……就消失了？ 冷月仙子斩灭另外两道流光，霍然转头，清冷的目光如利剑般扫向下方的山林，但偷袭者一击不中，早已远遁，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目光回到林凡身上，看着他只是脸色微白，似乎并无大碍，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震惊与深沉的疑虑。 她能感觉到，刚才林凡体内爆发的那股力量，与之前在幽寂谷失控的吞噬之力同源，但却更加……驯服？而且，竟能如此轻易地吞噬一道筑基期的攻击？ 林凡自己也是心有余悸，背后惊出一身冷汗。他没想到噬渊碎片竟会再次自发护主，而且是以这种直接吞噬攻击的方式！这力量虽然救了他，但也让他心中警铃大作。这噬渊珠，太过诡异难测。 “没事吧？”冷月仙子落到他身边，语气依旧平淡，但目光却在他身上停留了数息。 “没……没事，多谢师叔再次出手相救。”林凡压下翻腾的气血，恭敬道。他将刚才的危机归功于冷月仙子拦截了另外两道攻击，以及自己“侥幸”躲过。 冷月仙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未再多言，只是道：“回宗。” 飞舟缓缓降落在山门处。 而就在林凡随着众人走下飞舟，踏上宗门土地的瞬间，在他视线不及的远处，一座阁楼的阴影中，那名黑袍修士缓缓收回了目光。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正在缓缓消散的黑色符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果然……‘噬渊’的力量，已经开始苏醒了……” “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只需静待开花结果……” “林凡……你可莫要让我失望啊……” 一场针对林凡，或者说针对他体内尾珠的更大风暴，正在无声地酝酿。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暗流与抉择 回到宗门，幽寂谷任务的凶险与伤亡很快便传开了。那名炼气六层弟子的陨落，为这次任务蒙上了一层阴影。执法堂与任务堂联合询问了生还者，重点自然是那具苏醒的古尸以及最后的遇袭。 关于古尸，众口一词，证实了其恐怖。而最后的遇袭，在冷月仙子的证词和林凡“恰到好处”的惊魂未定下，被定性为“可能存在的、对宗门弟子的恶意袭击”，由于偷袭者踪迹全无，此事暂时也只能记录在案，加强警戒。 林凡因在任务中“表现出色，尤其对邪祟有特殊克制作用”，获得了一笔不菲的贡献点奖励，算是意外之喜。但他清楚，真正的波澜，隐藏在平静的水面之下。 他体内的尾珠碎片，尤其是那躁动难驯的“噬渊”，以及冷月仙子收取的“战·意珠”碎片，才是真正的焦点。 数日后，深夜。 林凡正在房内运转《太虚噬月指》，尝试将新获得的那丝对“战意”的感悟融入指法中。指尖灵力流转，除了原有的银白与暗紫，偶尔会迸发出一丝锐利的赤红，使得指风更具穿透性与破坏力，但也更难以控制。 就在这时，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穿过窗户的禁制，悄无声息地悬浮在他面前，是一枚散发着淡淡月华气息的玉简。 冷月师叔的传讯玉简！ 林凡心中一凛，接过玉简，神识探入。 玉简内并无长篇大论，只有冷月仙子清冷的声音留下的一句话： “明日辰时，后山听竹轩。关乎汝身之力，慎之。”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林凡心头巨震！ 关乎汝身之力！ 冷月师叔果然看出了他力量的异常！她选择私下约见，而非上报宗门，这意味着什么？是警告？是探究？还是……某种交易？ “她终于要摊牌了。”幻璃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此女心思深沉，不可不防。但这也是一个机会，或许能弄清楚她的意图，甚至……有机会接触到那几块‘战·意珠’的碎片。” 林凡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幻不定。去，还是不去？ 风险显而易见。他的秘密一旦彻底暴露，后果不堪设想。冷月仙子虽屡次相助，但其真实目的始终成谜。 但机遇同样存在。若能获得一位筑基后期，甚至可能触摸结丹边缘的剑修的指点，或者哪怕只是弄清楚对方的态度，对他而言都至关重要。而且，那“战·意珠”的碎片，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前辈，您觉得……” “去。”幻璃斩钉截铁，“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若真想对你不利，在幽寂谷或归来遇袭时便有太多机会。既然私下相约，必有所图。且去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尊会全力助你，若情况不对，拼着损耗，也可动用空痕碎片之力带你脱身。” 有了幻璃的保证，林凡心下稍安。他收敛心神，继续修炼，将状态调整至最佳，以应对明日未知的会面。 次日辰时，后山听竹轩。 听竹轩位于后山一处清幽的竹林深处，是冷月仙子平日清修之所，寻常弟子不得靠近。 林凡准时抵达，竹轩清雅，檐下风铃轻响。冷月仙子一袭白衣，静坐于轩内蒲团之上，面前煮着一壶清茶，雾气袅袅，映衬得她越发清冷出尘。 “弟子林凡，拜见冷月师叔。”林凡躬身行礼，态度恭敬。 “坐。”冷月仙子抬了抬眼眸，示意对面的蒲团。 林凡依言坐下，心中警惕，面上却不露分毫。 冷月仙子并未立刻开口，只是执壶为他斟了一杯清茶，茶香清冽，沁人心脾。她放下茶壶，目光平静地看向林凡，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幽寂谷内，你体内那股吞噬之力，源于何物？”她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切入核心，声音清冷，不带丝毫情绪。 林凡心脏猛地一跳，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他早已和幻璃商量过对策。 他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挣扎”与“犹豫”，最终仿佛下定了决心，低声道：“不敢隐瞒师叔。弟子……弟子在古妖冢试炼中，除了那枚玉符，还偶然得到了一颗……黑色的珠子残片。此物诡异，能吞噬灵力，弟子无法摆脱，只能勉强压制。幽寂谷内死气与师叔剑意刺激，才导致其失控。幸得师叔出手，方能侥幸压制。” 他将噬渊碎片的来历推给古妖冢，半真半假，这是目前最能取信于人的说法。 冷月仙子静静听着，脸上看不出信还是不信。她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方才继续问道：“那能克制邪祟的紫色火焰，又当如何解释？” “弟子也不知。”林凡摇头，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那日危急关头，体内几种力量（指幻术、空间及吞噬）自行冲突交融，便产生了那火焰，似乎对阴邪之物有奇效。” 他巧妙地将狐火归结为自身力量冲突的产物，掩盖了幻璃的存在。 冷月仙子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竹轩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风拂竹叶的沙沙声。 良久，她缓缓开口，说出的内容却让林凡心中再起波澜： “你可知，你体内那几种力量，虽属性迥异，却隐隐同出一源？而那日我从幽寂谷收取的暗红碎石，其气息，与你这吞噬之力，有几分相似，却又截然不同，充满了战意与毁灭。” 林凡瞳孔微缩。冷月仙子竟然能察觉到尾珠碎片之间的同源联系！？ “师叔明鉴。”他只能低头应道。 “上古年间，有大能者，身具多种惊天神通，其后人或传承者，偶得其一，便足以纵横一方。”冷月仙子目光悠远，仿佛在回忆什么，“你之机缘，福祸难料。那吞噬之力，若驾驭不当，终将反噬其身，堕入魔道。而那战意碎片，煞气冲天，非心志坚定者不可触碰。” 她话锋一转，看向林凡：“我观你心性尚可，并非奸恶之徒，亦有向道之心。故而未曾将你之事上报。然，此等力量，终非正道坦途，宗门若知，必生事端。” 林凡心中念头急转，听出了冷月仙子的弦外之音：她暂时替他保密，但也指出了他力量的“非正道”性质和在宗门的潜在风险。 “请师叔指点迷津！”林凡顺势请教，姿态放得极低。 冷月仙子看着他，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两条路。其一，我可助你设法剥离那吞噬碎片，虽会损你根基，但可保你平安，日后安心修炼宗门正道法诀。其二……” 她顿了顿，语气微凝：“你若执意要掌控这股力量，需寻得平衡之法。那战意碎片，或可作为一种‘磨刀石’，以战意锤炼心神，对抗吞噬之惑。但此法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神魂俱灭之下场。” 剥离？还是掌控？ 林凡几乎没有犹豫。剥离噬渊碎片，等于自断臂膀，不仅实力大损，更违背了他对幻璃的誓言，也断绝了他寻找其他尾珠的可能。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弟子选第二条路！求道之路，本就是逆水行舟，弟子愿承其险！” 似乎早就料到林凡的选择，冷月仙子并不意外，只是淡淡道：“既如此，那几块战意碎片，我可暂借你参悟。但有三点，你需谨记。” “师叔请讲！” “第一，不得在宗门内轻易动用吞噬与战意之力，尤其不可残害同门。” “第二，参悟战意碎片，需在我监督之下进行，不可私自进行。” “第三，他日你若因此力失控，为祸苍生，我必亲手斩你。” 三条戒律，条条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林凡肃然，郑重应诺：“弟子立誓，谨遵师叔教诲！绝不敢违！” 冷月仙子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袖袍一拂，一个被层层符箓封印的玉盒出现在林凡面前，里面正是那几块暗红色的“战·意珠”碎片。 “今日之言，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去吧，好自为之。” 林凡收起玉盒，再次躬身行礼，退出了听竹轩。 走在回去的路上，林凡心情复杂。冷月仙子的态度暧昧难明，既像是庇护，又像是监视。但无论如何，他获得了接触战意碎片的机会，也暂时化解了身份暴露的危机。 然而，就在林凡离开听竹轩不久。 竹林阴影处，空间微微波动，那名黑袍修士的身影缓缓浮现，他望着林凡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听竹轩，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 “平衡？磨刀石？呵……冷月，你终究还是心软了……” “不过这样也好，让他更快地成长，更快地……接近‘祂’的苏醒……”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身影再次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林凡的抉择，似乎正将他推向一个更加波澜壮阔，却也更加危险的命运漩涡中心。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战意淬魂 手握那被符箓严密封印的玉盒，林凡回到了弟子房。他没有立刻开启，而是先布下几个简易的警示禁制，随后盘膝坐下，心神沉入识海。 “冷月此举，看似给予机缘，实为考验，亦是监视。”幻璃的声音带着一丝审慎，“她欲以战意磨砺你心志，抗衡噬渊之惑。此法虽险，却也是目前唯一能快速提升你对力量掌控的途径。” 林凡点头，目光落在识海中那三股力量上。幻·镜珠光华流转，空痕古符银屑闪烁，而那块噬渊碎片，在太阴之力的包裹下，显得异常“温顺”，但林凡能感觉到其深处潜藏的无尽饥饿。 “开始吧。”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玉盒上的封印符箓。 嗡——！ 就在封印揭开一丝缝隙的刹那，一股灼热、暴烈、充满无尽厮杀意念的洪流，如同脱缰的野马，猛地冲入林凡的识海！ 暗红色的光芒瞬间大盛，甚至压过了幻·镜珠的粉芒与空痕古符的银辉！林凡只觉得眼前一红，耳畔仿佛响起了万千神魔的咆哮与兵戈的交击！一股想要毁灭一切、战天斗地的狂暴情绪，如同火山般在他心头爆发！ “紧守灵台！观想太阴月轮，以清冷镇狂热！”幻璃的厉喝如同警钟，在林凡几乎被战意淹没的意识中敲响。 林凡咬牙，全力运转《蕴神诀》与《太虚噬月指》心法，识海中一轮清冷的月轮虚影缓缓浮现，洒下冰凉的光辉，试图浇灭那燎原的战火。 然而，“战·意珠”的碎片何其霸道！其蕴含的，是最纯粹、最原始的争斗本能！太阴之力的清冷与之碰撞，竟如同冰水泼入滚油，激发出更加激烈的反应！ 杀！战！毁！灭！ 无数混乱的念头冲击着林凡的心神，他的双眼瞬间布满血丝，皮肤表面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甚至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蛰伏的噬渊碎片，仿佛被这极致的战意与混乱再次引动，猛地一震！一股冰冷、贪婪的吞噬意念勃发而出，并非针对林凡，而是直接扑向了那入侵的暗红色战意洪流！ 吞噬！吞噬这战意！吞噬这混乱！吞噬这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黑色的气流与暗红色的洪流在林凡的识海中剧烈碰撞、交锋、撕扯！一边是焚尽一切的战斗**，一边是吞纳万物的无尽贪婪！ 林凡作为战场，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神魂仿佛要被这两股极端的力量撕裂！但他也敏锐地察觉到，在这两种本能的对抗中，那股几乎让他失控的纯粹战意，竟被噬渊之力分担、吸引了过去！ 机会！ 林凡强忍剧痛，抓住这稍纵即逝的平衡，将太阴之力化作最纤细的丝线，不再试图强行镇压战意，而是如同最高明的工匠，小心翼翼地引导、梳理着那被噬渊吸引、削弱后的战意洪流。 他将这股被“过滤”后的战意，一丝丝地剥离出来，尝试将其融入自身的《太虚噬月指》的意境之中。 不再是单纯的毁灭，而是融入了一种一往无前的穿透、无物不破的锐利！ 不知过了多久，识海内的风暴渐渐平息。 暗红色的战意光芒不再那么刺眼，与黑色的吞噬气流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对峙与平衡，而太阴之力则如同润滑剂和缓冲层，萦绕在两者之间。 林凡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隐约可见一丝锐利的红芒与深沉的漆黑交替闪过，最终归于平静，只剩下更加深邃的沉静。 他抬起手，并指如剑。指尖灵力吞吐，颜色不再是单一的银白或暗紫，而是呈现出一种内蕴赤红纹路的暗银之色，散发出的气息，既有太阴的清冷，又有战意的锐利，更深处，还隐藏着一丝吞噬万物的死寂。 《太虚噬月指》——融战意初成！ 威力如何，尚需检验，但林凡能感觉到，自己对力量的掌控，尤其是对噬渊碎片的压制，似乎更进了一步。以战意牵制吞噬，再以太阴调和平衡，这条险路，似乎真的可行。 然而，就在林凡初步融合战意，心神稍有松懈的刹那。 异变再生！ 他怀中被符箓重新封印的玉盒（内盛放战意碎片），毫无征兆地微微发热，一道极其隐晦、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波动，如同水纹般扩散而出，穿透了房间的禁制，融入了外界的天地灵气之中！ 这波动极其微弱，若非林凡神识经过多次淬炼且与碎片有联系，根本无法察觉！ “不好！”幻璃惊怒交加，“这碎片有问题！它被做了手脚！刚才的融合，引动了其中的标记！” 几乎在这波动传出的同时—— 林凡所在弟子房的上空，原本晴朗的夜空，骤然间风起云涌！并非天象自然变化，而是一股强大、阴冷、充满恶意的神识，如同无形的巨网，瞬间笼罩了这片区域！ 这股神识……远超筑基！带着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 金丹修士？！！ 林凡浑身汗毛倒立，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攥紧了他的心脏！是那个一直窥视他的黑袍人？还是赵家背后的金丹老祖？ 对方显然是循着那战意碎片被引动的标记而来！ 逃！ 必须立刻逃！ 林凡没有任何犹豫，瞬间将身法提升到极致，同时沟通识海中的空痕古符！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 嗡！ 银光闪烁，空间之力剧烈波动！ 然而，上空那股金丹级别的神识已然锁定了他！一只由云雾凝聚而成的、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蕴含着法则之力，轰然拍下！速度之快，范围之广，根本不给任何炼气期修士反应的机会！ 空间被隐隐禁锢，瞬移变得异常艰难！ 眼看就要被拍成齑粉！ “放肆！”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冷的娇叱如同九天玄冰，骤然响起！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切开天地的月白色剑虹，自听竹轩方向冲天而起，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斩在那巨大的云雾手掌之上！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轻微的、如同裂帛般的声响。那蕴含金丹之力的云雾手掌，竟被这道看似纤细的剑虹，从中一分为二，瞬间溃散成最原始的灵气！ 剑势未尽，直冲云霄，将那股笼罩此地的阴冷神识也强行逼退！ 夜空恢复清明，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但林凡知道，不是幻觉。他站在原地，后背已被冷汗彻底浸透，心脏仍在疯狂跳动。他抬头望向听竹轩的方向，只见一道白衣身影静静立于竹梢之上，衣袂飘飘，清冷如月，正是冷月仙子！ 她手持古剑，目光如电，扫视着虚空某处，声音冰寒彻骨： “藏头露尾之辈，敢在宗门内行凶，当我剑锋不利否？” 虚空寂静，那股阴冷的神识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危机暂时解除。 冷月仙子收回目光，落在下方惊魂未定的林凡身上，眼神复杂难明。她飘然落下，来到林凡面前。 “你可知，方才有多危险？”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余怒。 “弟子……多谢师叔救命之恩！”林凡躬身，声音带着后怕的沙哑。若非冷月仙子及时出手，他此刻已然形神俱灭。 “那战意碎片上的标记，我早已察觉，本想借此引出幕后之人，却未料其如此果决，竟直接出动金丹……”冷月仙子看着林凡，语气微沉，“你已被真正的强者盯上，宗门之内，亦非绝对安全。” 她沉默片刻，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翻手取出一枚非金非木、刻画着玄奥云纹的令牌，递给林凡。 “此乃‘云隐令’，凭此可入宗门外围‘云雾山脉’暂避。山脉深处有上古迷阵，可阻隔神识探查。你即刻动身，未有我的传讯，不得回宗。” 林凡接过令牌，触手温凉，知道这是冷月仙子为他争取的一线生机。 “那师叔您……” “我自有分寸。”冷月仙子打断他，“记住，活下去，掌控你自己的力量。否则，今日之劫，仅是开始。” 说完，她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 林凡握紧手中的云隐令，看了一眼生活数年的宗门，不再犹豫，运转敛息术，身形化作一道淡淡的影子，借着夜色，朝着宗门之外，云雾山脉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的宗门生涯，暂告一段落。前路，是更加未知的荒野与危机。 而在他离去后不久，执法殿的数位长老才匆匆赶到现场，只感受到残留的凌厉剑意与一丝陌生的金丹气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遥远的云海之巅，黑袍修士的身影缓缓凝聚，他望着林凡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听竹轩，非但没有恼怒，反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冷月啊冷月，你越是护着他，他便越会依赖那不属于他的力量……” “逃吧，挣扎吧，在绝望中，才能更快地拥抱‘祂’的归来……” “云雾山脉？呵呵，那里，可是为你准备的下一个舞台啊……”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云深不知处 夜色如墨，林凡将敛息术运转到极致，身形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在崎岖的山林间急速穿行。他不敢走官道，只挑人迹罕至的险峻小路，全力向着云雾山脉的方向赶去。 怀中那枚“云隐令”散发着淡淡的温凉，似乎能略微扰乱自身的气息，让他稍感心安。但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遮天蔽日的金丹巨掌，以及冷月仙子那斩破云天的一剑，强烈的危机感如同鞭子般抽打着他，让他不敢有丝毫停歇。 体内的状况同样不容乐观。强行融合“战·意珠”碎片带来的精神冲击尚未完全平复，识海中，暗红色的战意、黑色的吞噬气流与银白的太阴之力依旧维持着脆弱的平衡，如同在钢丝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必须尽快找到安全之地，稳固境界，否则不等仇家找上门，我自己就要先崩溃了。”林凡心中焦急。 三天后，一片巍峨连绵、终年云雾缭绕的巨大山脉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云雾山脉，到了。 尚未真正进入，便能感受到此地灵气的异常。并非浓郁，而是紊乱、混杂。各种属性的灵气交织碰撞，形成天然的迷雾，不仅阻碍视线，连神识探入其中，都如同泥牛入海，难以及远。难怪冷月仙子说此地可阻隔神识探查。 林凡拿出云隐令，注入一丝灵力。令牌上的云纹微微亮起，散发出一圈柔和的光晕将他笼罩。他深吸一口气，一步踏入了那浓得化不开的云雾之中。 甫一进入，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四周白茫茫一片，五感被极大削弱，连方向都难以辨别。唯有手中的云隐令散发出的光晕，能驱散周身数尺的浓雾，指引着一个模糊的方向。 他只能凭着感觉和云隐令微弱的指引，小心翼翼地向山脉深处前行。 沿途所见，光怪陆离。有色彩斑斓、却蕴含剧毒的瘴气区域；有看似坚实的土地，踩上去却瞬间化为流沙的陷阱；有寂静无声，却能瞬间吸干生灵血肉的诡异藤蔓……若非他神识敏锐，且身负多种诡异能力，恐怕早已葬身其中。 这云雾山脉，本身就是一处绝险之地。 数日后，林凡在一处相对干燥、背靠峭壁的石缝中，开辟了一个临时的容身之所。他布下几个从宗门学来的简易预警和隐匿阵法，虽然粗陋，但在这神识受限的环境里，也算多了一层保障。 盘膝坐下，他迫不及待地开始检查自身状态。 经过几日的奔波和调息，神魂的震荡稍稍平复。他尝试着再次沟通识海中的三股力量。 “前辈，这平衡能持久吗？” “难。”幻璃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战意与吞噬如同水火，太阴之力虽能调和，却如同隔靴搔痒。长此以往，要么平衡被打破，一方吞噬另一方，要么……你的神魂先承受不住这持续的冲突而崩溃。” 林凡心沉了下去：“可有解决之法？” “除非能找到更多、更完整的尾珠碎片，以绝对力量构建稳定循环。或者……”幻璃顿了顿，“能找到代表‘生’与‘蕴’的尾珠力量，如‘生·机珠’，以其磅礴生机滋养神魂，稳固根基，方能真正驾驭这狂暴的战意与贪婪的吞噬。” 生·机珠？林凡记下了这个名字。这或许是未来的一个方向。 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在这危机四伏的云雾山脉活下去，并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太虚噬月指》上。融入了战意之后，指法的威力确实大增，但控制起来也越发困难，对灵力和神魂的消耗更是惊人。 他开始尝试拆解、重组。不再追求一次性融合三种力量，而是练习两两组合。 以幻术包裹太阴，指风缥缈难测，蚀魂冻血。 以空间承载吞噬，挪移间留下无形陷阱，削弱敌人。 以太阴引导战意，指力锐利无匹，专破坚防。 每一种组合，都蕴含着独特的变化与凶险。他如同一个在悬崖边练剑的疯子，小心翼翼地在力量失控的边缘试探、摸索。 时间在修炼中悄然流逝。饿了便采摘些确认无毒的野果，猎杀些低阶妖兽果腹，渴了便饮用岩缝渗出的山泉。在这与世隔绝的险地，他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在古妖冢挣扎求生的日子，只是如今，他体内蕴含的力量，已远超当初。 这一日，他正在练习以空间之力微调指风轨迹，试图让《太虚噬月指》更加诡变难防时，远处浓雾之中，隐约传来了打斗之声，以及一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阴冷死气！ 是幽寂谷那种被污染的死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凡心中一动，收敛全身气息，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向着声音来源摸去。 穿过一片怪石嶙峋的区域，前方景象映入眼帘。只见三名穿着统一黑色劲装、修为皆在炼气七八层的修士，正围攻一头体型庞大、形似蜥蜴、却周身覆盖着暗红色晶甲、眼眶中燃烧着血色魂火的怪物！ 那怪物散发出的气息，与幽寂谷中被“战·意珠”碎片滋养的古尸同源，只是弱了许多，大约相当于炼气九层。它力大无穷，爪牙锋利，身上的晶甲防御极高，那三名黑衣修士的法术和法器打在上面，只能留下浅浅白痕。 更让林凡眼神冰冷的是，那三名黑衣修士的功法路数，以及他们衣角一个不起眼的、如同扭曲毒蛇般的标记——与他归途遇袭时，那三道黑色流光的本源气息，以及之前窥视他的黑袍修士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是那个神秘势力的人！ 他们竟然也进入了云雾山脉，而且在猎杀这种被战意煞气污染的怪物？他们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战局发生变化。那蜥蜴怪物似乎被激怒，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周身暗红晶甲光芒大盛，一道充满毁灭气息的红色冲击波猛地向四周扩散！ 三名黑衣修士脸色大变，纷纷祭出防御法器抵挡。 轰！ 冲击波过后，两人吐血倒飞，一人防御法器破碎，身受重创，倒地不起。 那蜥蜴怪物显然也消耗巨大，气息萎靡了不少，但依旧凶悍地扑向那名倒地不起的黑衣修士。 机会！ 林凡眼中寒光一闪。无论是为了弄清楚这个势力的目的，还是为了夺取这怪物身上可能存在的、与战意相关的资源，他都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身形如电，从藏身处暴射而出！目标并非那怪物，而是那名倒地重伤的黑衣修士！ 在另外两名同伴惊骇的目光中，林凡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掠过，指尖暗银色的指风一闪而逝。 《太虚噬月指》——太阴蚀魂！ 指风无声无息地没入那名重伤修士的眉心。那修士身体一僵，眼中神采瞬间黯淡，护体灵光如同泡沫般破碎，体内残存的灵力与生机，被指风中蕴含的吞噬特性瞬间抽走大半！ 林凡看也不看结果，顺手捞走其腰间的储物袋，身形毫不停滞，直接迎向了扑来的蜥蜴怪物！ 那怪物似乎感应到林凡身上某种令它厌恶又熟悉的气息（战意碎片），舍弃了原来的目标，咆哮着挥爪拍来！ 林凡不闪不避，眼中战意与太阴清冷交织，并指如剑，这一次，指尖凝聚的不再是暗银，而是赤红如血的指芒！纯粹由被引导、驯化后的战意凝聚！ 《太虚噬月指》——战意贯杀！ 嗤！ 赤红指芒如同烧红的铁针，精准无比地点在怪物爪心最薄弱的一块晶甲连接处！ 噗嗤！ 坚硬的晶甲竟被这一指直接洞穿！指芒贯入其体内，狂暴的战意瞬间在其体内炸开！ “吼——！”怪物发出痛苦的哀嚎，整条前肢瞬间被废，暗红色的血液喷洒而出。 林凡得势不饶人，身法展动，围绕着怪物不断出指。太阴指冻结其动作，吞噬指削弱其力量，战意指破甲伤其根本！ 不过十数息，那原本凶悍无比的怪物，便在他诡异多变的指法下，轰然倒地，眼中的血色魂火彻底熄灭。 林凡迅速将其尸体收起，看也不看那两名吓傻了的黑衣修士，身形一闪，再次没入浓雾之中，消失不见。 从出手到结束，不过短短几十息，快如雷霆。 那两名幸存的黑衣修士面面相觑，脸上充满了惊骇与恐惧。 “那……那人是谁？好可怕的手段！” “他……他抢走了老三的储物袋！还杀了煞兽！” “快！快禀报上去！云雾山脉出现了未知高手，疑似……能操控煞气！” 林凡并不知道他们的对话，他此刻正隐匿在一处新的安全点，清点着收获。 那名黑衣修士的储物袋里，除了少量灵石丹药，最重要的是一枚刻画着毒蛇标记的令牌，以及一张简陋的、标注着几个红点的兽皮地图。 地图上，其中一个红点的位置，就在他刚才遭遇战斗的不远处。而另外几个红点，则分散在云雾山脉的更深处。 地图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注解： “煞魂兽聚集点，疑似有‘源晶’伴生。” 源晶？煞魂兽？（林凡给那种怪物起的名字） 林凡看着地图，又感受了一下识海中那几块因为吸收了怪物残留煞气而微微发热的“战·意珠”碎片，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那个神秘势力，在主动猎杀这种被战意煞气污染的怪物，似乎在收集所谓的“源晶”？这源晶，是否与尾珠碎片有关？ 他抬起头，望向地图上下一个红点标记的方向，目光锐利。 这云雾山脉，看来比他想象的还要热闹。而这场意外的遭遇，似乎为他指明了一条可能的出路——或许，可以从这些“煞魂兽”和“源晶”身上，找到进一步掌控甚至强化体内战意碎片的方法！ 危险与机遇，再次并存。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源晶与暗影 临时开辟的洞穴内，林凡掌心托着一块鸽卵大小、呈现暗红色、内部仿佛有岩浆流动的晶体。这便是从那头“煞魂兽”体内找到的“源晶”。晶体触手温热，散发出的气息与“战·意珠”碎片同源，只是更加驳杂、狂暴，充满了未经过滤的杀戮与毁灭意念。 “果然如此。”幻璃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这些所谓的‘源晶’，是‘战·意珠’碎片逸散的力量，结合此地特殊的地脉煞气与生灵残魂，凝聚而成的劣化结晶。对寻常修士而言是剧毒，但对你……尤其是对你识海中那几块正牌碎片而言，却是上佳的‘补品’。” 林凡能清晰地感觉到，识海内的战意碎片正传递出渴望的情绪。他没有犹豫，尝试着运转《太虚噬月指》的心法，引动一丝太阴之力包裹住源晶，小心翼翼地抽取其中的力量。 一股灼热、混乱的能量顺着手臂涌入识海，如同烧红的烙铁。林凡闷哼一声，额头瞬间见汗。这股能量远比他之前融合的、被冷月仙子净化过的碎片力量要狂暴得多。 但他没有停止。他引导着这股混乱的战意能量，主动投向识海中那几块暗红色的碎片。 嗡！ 碎片发出欢快的震颤，如同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同源的力量。随着源晶能量的注入，碎片表面的光泽似乎明亮了一丝，传递出的战意也更加凝练、纯粹。 而在这个过程中，林凡敏锐地察觉到，那一直与战意对抗的噬渊碎片，似乎也分润到了一丝好处。它并未直接吸收源晶能量，而是在战意碎片吸收、转化的过程中，吞噬掉了那些被剥离出来的、最混乱、最负面的杂质与煞气！ 吞噬这些杂质，对噬渊碎片而言，仿佛品尝到了独特的美味，传递出满足的意念，甚至对那纯粹战意的敌意都似乎减弱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以战意碎片为熔炉，提炼源晶，噬渊碎片则负责清理‘炉渣’……”林凡眼中闪过明悟，“这或许是一条快速强化战意碎片，同时安抚噬渊碎片的捷径！” 当然，过程依旧凶险。稍有不慎，引动的混乱能量过多，就可能再次导致失衡。 他沉下心神，开始仔细研究那张兽皮地图。地图上标注了数个红点，其中一个就在他附近，另外几个则分散在更深处，其中一个最大的红点，位于地图标注的“坠龙涧”附近。 “坠龙涧……”林凡默念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是善地。但高风险往往意味着高回报。 调息片刻，将状态恢复至最佳后，林凡决定动身，前往地图上离他最近的那个红点。 在浓雾中穿行需要极度小心。他不仅要注意脚下的陷阱和潜伏的毒物，还要时刻警惕可能出现的煞魂兽，以及……那个神秘势力的人。 果然，在接近目标地点——一处弥漫着淡红色煞气的山谷时，他再次感应到了那些黑衣修士的气息，而且人数更多，有五六人，其中一人气息赫然达到了炼气九层巅峰！他们似乎正在布置着什么阵法，目标显然是山谷内的煞魂兽。 林凡隐匿在谷口一块巨岩之后，收敛所有气息，如同顽石。《龟息蕴灵诀》在此地发挥了巨大作用。 “他们在布‘锁灵困煞阵’。”幻璃一眼看穿，“看来是想活捉或者困住里面的煞魂兽，更有效地获取源晶。这个势力，对利用这种煞气很有研究。” 林凡目光闪烁。硬闯不明智，他需要等待机会。 约莫半个时辰后，阵法布置完成。那几名黑衣修士催动阵盘，道道灵光射出，在山谷入口形成一张无形的大网。随即，两名修士进入谷中，显然是去引怪。 不多时，谷内传来愤怒的咆哮和法术碰撞声。很快，一头体型比林凡之前击杀那头更大、气息接近筑基初期的巨型煞魂兽（形似暴熊）被引了出来，它狂暴地冲击着阵法光网，使得整个山谷都在震动。 几名黑衣修士全力维持阵法，脸色凝重。那炼气九层巅峰的头领更是手持一面黑色小旗，不断挥动，加固阵法。 就是现在！ 林凡眼中精光一闪。趁所有人注意力都被煞魂兽吸引的刹那，他如同鬼魅般从巨岩后掠出，目标并非那些修士，而是他们布置在谷口的一个阵基节点！ 他并指如剑，指尖暗银色指芒吞吐，蕴含着一丝空间扭曲之力，并非为了破坏，而是为了干扰！ 《太虚噬月指》——太阴蚀灵·空旋！ 指风无声无息地点在阵基之上。那处的阵法灵光猛地一颤，流转瞬间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滞涩！ 对于正在全力对抗筑基级煞魂兽冲击的阵法而言，这一丝滞涩，便是致命的破绽！ “吼！” 那煞魂熊兽抓住机会，凝聚全身煞气，猛地撞向那出现滞涩的节点！ 轰隆——！ 如同玻璃破碎，锁灵困煞阵的光网应声破开一个大洞！煞魂熊兽咆哮着冲了出来，直扑那群措手不及的黑衣修士！ “不好！阵法破了！” “怎么回事？！” “拦住它！” 现场顿时一片大乱。黑衣修士们仓促迎战，与狂暴的煞魂熊兽厮杀在一起，再也无暇他顾。 而始作俑者林凡，早已在出手的瞬间，便借助空痕碎片对空间的微弱影响，身形模糊，如同融入了雾气，悄无声息地绕过战场，潜入了山谷内部。 山谷深处，煞气更加浓郁，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暗红色的源晶碎块，显然是被那熊兽活动时带出来的。林凡毫不客气，迅速将其收起。更重要的是，他在山谷最深处的一个洞穴里，感应到了一股更精纯、更强大的源晶波动！ 他潜入洞穴，只见洞穴中央，堆积着数十块大小不一的源晶，其中更有三块拳头大小、色泽深邃如血的极品源晶！其蕴含的能量，让林凡识海中的战意碎片都发出了兴奋的嗡鸣。 大收获！ 林凡心中激动，正要上前收取。 突然！ 他背后汗毛倒竖！一股阴冷、凌厉的杀意瞬间锁定了他！ 想也不想，林凡身体本能地向侧前方扑出！ 嗤！ 一道乌黑的匕首光芒，擦着他的后背掠过，将他的衣衫划开一道口子，冰冷的死气让他皮肤一阵刺痛。 林凡翻身站定，目光冰冷地看向偷袭者。 那是一个完全融入阴影中的人，若非他主动显露杀意，林凡几乎无法察觉。此人身材瘦小，穿着与之前黑衣修士类似的服饰，但气息更加晦涩，修为赫然也是炼气九层，而且极其擅长隐匿与刺杀！ “果然有老鼠溜进来了。”那阴影中的修士声音沙哑，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把你身上的源晶，还有……你那种能干扰阵法的手段交出来，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林凡心中凛然。此人一直潜伏在旁，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看来这个神秘势力，远比他想象的更难缠。 没有废话，林凡直接动手！他深知对付这种刺客，必须先发制人！ 《太虚噬月指》——十方幻月！ 他双手齐出，十道蕴含太阴之力的指风并非攻向对方，而是射向四周的岩壁、地面！指风炸开，化作大片迷离的粉色光雾，瞬间弥漫整个洞穴，干扰视线，惑乱感知！ 同时，他脚下步伐变幻，融入一丝空间感悟，身影在粉雾中变得飘忽不定。 那阴影修士显然没料到林凡有如此诡异的幻术手段，动作微微一滞。 就是这一滞的瞬间！ 林凡捕捉到了他因惊讶而产生的一丝气息波动！锁定！ 《太虚噬月指》——战意贯杀·噬魂！ 一道凝聚了极致战意与吞噬特性的暗红指芒，如同撕裂迷雾的血色闪电，精准无比地射向那气息波动的源头！ 那阴影修士大惊，仓促间挥动匕首格挡。 叮！ 匕首与指芒碰撞，竟发出金铁交击之声！指芒中蕴含的狂暴战意与吞噬之力，顺着匕首蔓延而上！ 阴影修士只觉手臂一麻，神魂仿佛被针扎般刺痛，更有一股力量在疯狂吞噬他的灵力和生机！他骇然变色，想要后退。 但林凡岂会给他机会？幻术迷雾是他的主场！ 又是数道指风从诡异的角度射来，太阴蚀灵，空间干扰，战意破防……多种力量组合运用，将那阴影修士逼得狼狈不堪，身上的黑衣被指风撕裂，露出道道带着冰霜或焦黑痕迹的伤口。 “可恶！你到底是什么人？！”阴影修士又惊又怒，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隐匿和刺杀术，在对方的幻术和那种诡异指法面前，竟然处处受制！ 林凡不语，攻击越发凌厉。他将在云雾山脉中磨砺的指法发挥到极致，各种力量组合信手拈来，越来越纯熟。 最终，那阴影修士一个判断失误，被一道蕴含空间扭曲的指风影响了闪避轨迹，紧接着一道赤红指芒瞬间洞穿了他的心脏！吞噬之力爆发，迅速抽干了他的生机。 看着倒地身亡的刺客，林凡微微喘息。这一战看似顺利，实则凶险，若非他手段诡异多变，且提前布下幻术迷雾，胜负难料。 他迅速收拾战利品，将洞穴内的源晶，尤其是那三块极品源晶一扫而空，并取走了刺客的储物袋。 不敢久留，他立刻离开了这个山谷。 就在林凡离去后不久，山谷外的战斗也接近尾声。那煞魂熊兽终究寡不敌众，被黑衣修士们联手击杀。但当他们进入山谷，看到破碎的阵法节点、空荡荡的源晶洞穴以及同伴刺客的尸体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 “有人黄雀在后！还杀了影七！” “查！立刻上报！动用‘寻踪盘’，一定要把那个混蛋找出来！” “他拿走了极品源晶……绝不能让他跑了！” 云雾山脉的迷雾，似乎变得更加杀机四伏。而林凡，在收获了丰厚资源的同时，也彻底引起了这个神秘势力的疯狂追捕。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猎杀与反猎杀 收获颇丰，但林凡心头没有丝毫轻松。他清楚，自己杀了那个神秘势力的人，还抢走了珍贵的源晶，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在这神识受限的云雾山脉，对方必然有特殊的追踪手段。 他必须尽快远离这片区域，并想办法应对接下来的追捕。 寻了一处更加隐蔽的岩缝，林凡首先检查了从那名刺客身上得到的储物袋。里面除了常规的灵石丹药，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枚材质特殊的黑色罗盘，罗盘中心镶嵌着一小块暗红色的晶体，正微微闪烁着光芒——正是“寻踪盘”。此外，还有几枚刻画着毒蛇标记的传讯符，以及一本薄薄的兽皮册子，封面上写着《敛息潜影诀》。 林凡拿起寻踪盘，注入一丝灵力。罗盘指针立刻剧烈晃动起来，指向他之前离开的那个山谷方向，但光芒并不强烈。 “看来这寻踪盘主要是通过感应源晶或者他们的人留下的特殊印记来追踪。”幻璃分析道，“你身上带着大量源晶，尤其是那三块极品，就像黑夜里的火把。必须尽快处理掉，或者找到隔绝感应的方法。” 林凡点头，目光落在《敛息潜影诀》上。粗略翻阅，发现这是一门相当高明的隐匿秘术，远超他之前修炼的《龟息蕴灵诀》，不仅能收敛气息，更能模拟周围环境，甚至短时间融入阴影。这想必是那名刺客的主修功法。 “正好用来应对眼前的危机。”林凡毫不犹豫，开始参悟这门新的敛息术。以他如今的神魂强度和悟性，理解起来并不困难。 同时，他取出那些源晶，尤其是三块极品源晶。直接吸收来不及，也容易暴露。他尝试着用太阴之力将其层层包裹封印，再放入贴身的储物袋，果然，寻踪盘上对应的指向光芒黯淡了许多，但并未完全消失。 “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必须尽快提升实力，然后……主动出击，打乱他们的部署！”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被动躲避绝非长久之计，唯有让猎人也感到痛，才能争取到喘息之机。 他决定冒险，就在这片区域，利用刚刚学会的《敛息潜影诀》和自身对地利的熟悉，与追兵周旋，并伺机猎杀落单者，获取更多情报和资源，同时磨砺自身。 接下来的几天，云雾山脉这片区域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形的狩猎场。 林凡如同真正的幽灵，凭借着《敛息潜影诀》和空痕碎片对空间的微弱感应，完美地融入迷雾与阴影。他不再轻易吸收源晶，而是以其为诱饵。 他故意在一些地方留下微弱的源晶气息，布下简单的幻术陷阱。当追兵被吸引，小心翼翼地探查时，他便从最意想不到的角度发动雷霆一击。 《太虚噬月指》在他手中越发纯熟诡变。 有时是融合了幻术与太阴的指风，无声无息，中者神魂冻结，灵力凝滞。 有时是蕴含战意与空间之力的突刺，速度快到极致，专破护身法器。 有时甚至故意引动一丝噬渊气息，制造出短暂的灵力吞噬区域，干扰对方施法，再以战意指绝杀。 他从不恋战，一击无论中与不中，立刻远遁，借助迷雾消失无踪。 短短数日，便有四名炼气后期、一名炼气九层的黑衣修士，在追捕过程中“意外”陨落。死状各异，有的如同被冻毙，有的被洞穿要害，有的则灵力枯竭而亡，共同点是几乎都没能做出有效的反抗。 恐慌开始在那支追捕小队中蔓延。 “鬼！真的有鬼！” “那家伙根本不是炼气期！肯定是筑基前辈伪装！” “他的手段太诡异了！我们的人连信号都发不出来就被……” 领队的炼气九层巅峰修士，名为影煞，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手握寻踪盘，上面的光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飘忽不定，根本无法锁定。派出去的人如同石沉大海，连对方的真面目都没看清。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影煞低吼，心中却同样升起一股寒意。对方神出鬼没，手段狠辣诡异，对时机的把握更是精准得可怕，这绝非常人。 “头儿，怎么办？还要继续搜吗？”一名手下战战兢兢地问。 影煞眼神闪烁，最终咬牙道：“收缩防线，所有人不得单独行动！同时向上面求援，就说……目标棘手，疑似掌握多种诡异传承，请求派遣‘影卫’支援！” “影卫？！”手下大惊，那可是组织内专门处理硬茬子的精锐，至少都是炼气九层，精通合击暗杀之术，甚至传闻有筑基期的影卫存在。 “照我说的做！”影煞烦躁地挥手。他有一种预感，再不求援，他们这支小队很可能全军覆没在这该死的迷雾里。 就在影煞发出求援讯息的同时，林凡正潜伏在一处树冠阴影中，如同蛰伏的猎豹，冷冷地注视着下方小心翼翼行进的三名黑衣修士。 这是他新的目标。通过这几日的猎杀，他从缴获的传讯符和零碎情报中，大致摸清了这个势力在此地的人员结构和实力。他知道，对方的耐心快耗尽了，很可能会有更强的高手到来。必须在之前，尽可能多地削弱他们，并获取关于“源晶”和“坠龙涧”的更多信息。 这三名修士，两名炼气七层，一名炼气八层，呈品字形前进，警惕性很高。 林凡耐心等待着。直到他们经过一片天然形成的石林区域时，他动了。 没有直接攻击，他先是屈指一弹，一道微不可查的空间波动扰乱了石林边缘一块看似松动的巨石。 轰隆隆！ 巨石滚落，发出巨响。 三名修士立刻被吸引，紧张地望向石林方向。 就在他们注意力被转移的瞬间，林凡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他们侧后方的阴影中浮现！《敛息潜影诀》运转到极致，他仿佛本身就是阴影的一部分！ 《太虚噬月指》——太阴蚀魂·双杀！ 左右手同时点出，两道近乎透明的指风，无声无息地没入那两名炼气七层修士的后脑。两人身体一僵，眼中神采瞬间黯淡，一声不吭地软倒在地。 那名炼气八层修士反应极快，察觉到不对，猛地转身，法器长剑已然出鞘！ 但迎接他的，是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眸，以及一道内蕴赤红、外缠黑丝的指芒！ 《太虚噬月指》——战意噬心！ 这一指，林凡调动了初步融合的战意与吞噬之力，威力远超之前！ 那修士举剑格挡，指芒却如同无形之物，穿透剑光，直接点在他的胸口！ “噗！” 他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出，只觉一股狂暴的战意冲入心神，让他几欲疯狂，同时一股恐怖的吸力自伤口传来，疯狂抽取他的灵力和生机！他想要呼喊，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里，身体迅速变得无力。 林凡一步上前，扣住他的咽喉，冰冷的目光直视其充满恐惧的双眼。 “回答我的问题，给你一个痛快。” 片刻之后，林凡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关于这个自称“暗影楼”的势力在此地的据点位置（一个临时营地），关于他们收集源晶的目的（似乎是为了培育某种东西或修炼特殊功法），以及关于坠龙涧的更多情报——那里煞气最浓，疑似有大量煞魂兽和高品质源晶，但也异常危险，甚至有筑基期煞魂兽出没的传闻。 咔嚓。 林凡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名修士的痛苦。 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林凡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在这你死我活的争斗中，怜悯是奢侈品。 他迅速清理痕迹，正准备离开，目光却被那名炼气八层修士腰间的一块不起眼的木牌吸引。木牌材质普通，但上面刻画的花纹，却让他识海中的幻·镜珠微微一动！ 这花纹……与他当初在古妖冢得到幻·镜珠时，那面石碑上的某些纹路，有几分神似！ 他拿起木牌，仔细感应。木牌本身并无特殊，但这花纹……似乎是一种古老的标识。 “这花纹……本尊有些印象。”幻璃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似乎与上古时期，一个侍奉九尾天狐的附属族群有关。难道这‘暗影楼’，与那个族群有渊源？” 林凡心中一震。暗影楼……侍奉九尾天狐的族群？他们收集与战意珠相关的源晶，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们也与九尾狐的陨落，或者其他尾珠有关？ 线索似乎开始交织，指向更深的迷雾。 他将木牌收起，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身形再次融入浓雾之中。 就在林凡离开后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两道如同鬼魅般、气息远比影煞更加深沉凌厉的身影，出现在了这片区域。他们检查着地上的尸体，脸色阴沉。 “一击毙命，手法干净利落，对力量的掌控极为精妙……看来，我们遇到了一条滑溜的大鱼。” “寻踪盘指示他往坠龙涧方向去了。那里煞气浓郁，正好方便我们‘狩猎’。” “通知下去，启动‘暗影罗网’，封锁前往坠龙涧的区域。这一次，绝不能让他再跑了！” 真正的猎手，已经入场。而林凡前方的坠龙涧，不仅是机缘之地，更可能是一个为他精心准备的……死亡陷阱。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绝境突破，虚丹初成 林凡如同融入雾气的影子，在崎岖的山岭间疾驰。他能感觉到，身后的追捕网正在收紧，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袭来。新出现的两名“影卫”实力远超之前的杂兵，至少是炼气九层巅峰，而且配合默契，追踪手段也更加高明。 《敛息潜影诀》虽妙，但在对方有针对性的搜查和某种联合感应法门下，效果大打折扣。好几次，他都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合围。 不能再逃了！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否则一旦被彻底锁定，便是十死无生！ 他的目光投向地图上那个最醒目的红点——坠龙涧。那里煞气最浓，源晶品质最高，危险也最大。但高风险意味着高回报，或许只有借助那里更精纯、更庞大的煞气源晶，才能让他在短时间内获得突破，扭转局势。 他不再犹豫，调整方向，全力向着坠龙涧冲去。 越靠近坠龙涧，周围的雾气颜色越发深沉，渐渐染上了一抹不祥的暗红。空气中弥漫的煞气几乎凝成实质，吸入肺中都带着灼烧感，寻常炼气修士在此，恐怕撑不过一炷香就会心神失控，被煞气侵蚀。 林凡运转太阴之力护住心脉，识海中的战意碎片却越发活跃，传递出渴望的情绪。噬渊碎片也微微震颤，似乎对这里浓郁的“负面能量”很感兴趣。 数日后，一片深不见底、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的巨大裂谷，出现在眼前。 裂谷之中，暗红色的煞气如同活物般翻腾涌动，隐约传来无数凄厉的嘶吼与兵戈碰撞的幻听。这里便是坠龙涧，光是站在边缘，就让人心神摇曳。 林凡没有贸然深入，他在涧边一处隐蔽的、被煞气侵蚀出的石窟中暂时栖身。他必须争分夺秒。 取出那三块得自刺客山谷的极品源晶，每一块都蕴含着堪比筑基初期修士的庞大而狂暴的能量。 “前辈，我要尝试吸收它们，强行冲击瓶颈！”林凡眼神决绝。他停留在炼气五层巅峰已有一段时间，根基早已夯实，缺的正是足够的能量冲击和境界感悟。这三块极品源晶，或许能助他一举突破到炼气六层，甚至更高！ “风险极大！”幻璃警告，“极品源晶能量狂暴，远超你的承受极限，稍有不慎便是爆体而亡！而且此地煞气浓郁，极易引动心魔！” “顾不了那么多了！”林凡沉声道，“唯有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他不再犹豫，双手各握住一块极品源晶，《太虚噬月指》心法疯狂运转，太阴之力如同桥梁，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源晶中那灼热狂暴的能量，涌入经脉！ 轰——！ 如同两道岩浆洪流冲入江河，林凡只觉得全身经脉瞬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皮肤表面血管凸起，呈现出不正常的暗红色！识海中，那暗红色的战意碎片光芒大盛，贪婪地吸收着同源的能量，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了一丝！ 但涌入的能量太多了！远超战意碎片能吸收的极限！多余的狂暴能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几乎要将他撑爆！ “引导它们！冲击丹田壁垒！同时以噬渊分流！”幻璃急喝。 林凡咬紧牙关，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引导着那股狂暴洪流，狠狠撞向炼气五层与六层之间的无形壁垒！ 咚！ 仿佛暮鼓晨钟在体内敲响，壁垒剧烈震动，却并未破碎。反噬之力让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不够！还远远不够！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将最后一块极品源晶也握在手中，更加庞大的能量涌入！ 这一次，能量洪流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经脉传来不堪重负的哀鸣，丹田气海翻腾如沸！ “就是现在！三者合一，冲击玄关！”幻璃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竭尽全力般的嘶哑。 林凡福至心灵，不再单纯引导能量，而是将心神完全沉入识海，沟通那三股力量！ 幻·镜珠粉光大放，稳住他濒临崩溃的心神，制造出“我能成功”的强大意念幻境，对抗煞气心魔！ 空痕古符 银屑流转，微弱地稳固着周遭空间，避免能量过于狂暴而撕裂他的肉身！ 噬渊碎片黑气狂涌，不再是掠夺，而是如同一个无底洞，主动吞噬分流那超过林凡承受极限的狂暴能量，尤其是其中最混乱、最具破坏性的部分！ 战意碎片赤红如血，作为核心熔炉，疯狂炼化着被噬渊初步过滤后的精纯战意能量，反哺林凡的丹田与神魂！ 以战意为矛，以太阴为引，以吞噬为盾，以幻术守心，以空间固本！ 五种特质，在这一刻，围绕着林凡的意志，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协调与统一！ 轰隆隆——！！！ 林凡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更加浩瀚的灵力从丹田滋生，奔流在更加宽阔坚韧的经脉之中！他的气息以惊人的速度攀升，瞬间冲破炼气五层的桎梏，踏入炼气六层！ 而且并未停止！在极品源晶庞大能量的支撑下，他的修为继续飙升！ 炼气六层中期！ 炼气六层后期！ 炼气六层巅峰！ 直到触及炼气七层的壁垒，那澎湃的能量才逐渐平息下来。 林凡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神光湛湛，左眼似有月轮沉浮，右眼如含星空漩涡，周身气息圆融内敛，却又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锋芒。他成功突破了，而且是连续突破，直达炼气六层巅峰！ 更重要的是，他对体内五种力量（幻、空、噬、战、太阴）的掌控和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虽然远未到完美融合，但已经初步找到了一个动态平衡的节点。 在他的丹田之内，灵力高度凝聚，隐隐形成了一颗虚幻不定、内蕴五色光华的丹丸雏形！ “虚丹？！”林凡自己都感到震惊。这通常是筑基修士才能触及的领域，象征着灵力开始由气态向液态、乃至固态转化的开端！他竟在炼气期就提前凝聚了虚丹雏形！ “是那五种力量在极致压力下交融的产物。”幻璃的声音带着疲惫，却难掩欣慰，“此虚丹非同小可，蕴含了你之道的雏形，未来潜力无穷！姑且称之为——‘太虚噬月丹’！” 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强大力量和那颗虚幻却蕴含着恐怖潜力的“太虚噬月丹”，林凡豪情顿生。如今的他，实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即便面对筑基初期修士，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他看向坠龙涧那翻腾的暗红煞气，眼中再无畏惧，只有跃跃欲试的锐利。 是时候，去会一会那里的“主人”，并给那些紧追不舍的“猎手”，一个巨大的“惊喜”了。 然而，就在林凡准备动身深入坠龙涧时。 他怀中那枚得自黑衣刺客的、刻画着古老花纹的木牌，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同时，识海中的幻·镜珠也传递出一股强烈无比的示警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仿佛在坠龙涧的最深处，有什么东西，正与这木牌，与幻·镜珠，产生着遥远的共鸣！ 那感觉，并非煞气源晶，而是……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完整的……尾珠气息？！ 林凡瞳孔骤缩，猛地望向涧底。 难道这坠龙涧中，隐藏的不仅仅是源晶，还有……一颗完整的，或者接近完整的……尾珠？！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心念珠现，绝境反杀 木牌滚烫，幻·镜珠嗡鸣！ 林凡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仿佛在瞬间加速。这股源自坠龙涧深处的共鸣，纯净、古老，带着一种抚慰人心却又引动七情六欲的奇异力量，绝非那些被煞气污染的源晶可比！ 是尾珠！极有可能是代表情绪与心念之力的——心·念珠！ 难怪暗影楼如此大动干戈，他们恐怕不单单是为了源晶，更深层的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这颗隐藏在坠龙涧深处的心·念珠！ 机遇就在眼前，但危险也骤然升级。且不说涧底可能存在的筑基期煞魂兽，光是身后那两张如同附骨之疽的“影卫”网，就足以致命。 必须尽快行动！在影卫彻底合围之前，拿到心念珠，或者至少确认其位置！ 林凡不再犹豫，将《敛息潜影诀》运转到极致，身形如同融入暗红煞气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沿着陡峭的涧壁，向下滑去。 越往深处，煞气越发浓稠，那凄厉的嘶吼与兵戈幻听也越发清晰，仿佛有千军万马在耳边厮杀，不断冲击着心神。寻常修士在此，恐怕早已心神失守，沦为只知杀戮的疯子。 林凡紧守灵台，太虚噬月丹在丹田缓缓旋转，散发出清冷与吞噬交织的气息，将侵入的煞气不断炼化、吸收，反而成了他维持隐匿和补充灵力的资粮。识海中的战意碎片更是如鱼得水，微微震颤，似乎在享受着这片杀戮场的气息。 下降了约莫数百丈，眼前豁然开朗。涧底并非想象中的狭窄，反而是一片极为开阔的谷地，地面上铺满了惨白色的骨骸，有人形，有兽形，堆积如山。谷地中央，有一个巨大的、不断冒着暗红色气泡的血池，浓郁的煞气正是从池中散发出来。 而在血池正上方，悬浮着一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呈现七彩流转的宝珠！宝珠光芒柔和，却仿佛能映照出人心底最深的渴望与恐惧，散发出令人心神摇曳的波动！ 心·念珠！ 林凡目光瞬间锁定！果然是它！ 然而，就在他心神被心念珠吸引的刹那，异变陡生！ 他脚下的骨骸堆中，毫无征兆地刺出数道漆黑的阴影之刃，直取他周身要害！速度快如闪电，角度刁钻狠辣！ 同时，左右两侧的煞气迷雾中，各浮现出一道身影，正是那两名追踪而来的影卫！他们气息相连，手中掐诀，一道无形的力场瞬间笼罩了林凡周围的空间，封锁了他所有退路！ “等你很久了，老鼠！”左侧那名面容阴冷的影卫沙哑开口，眼中杀意沸腾。他们早已在此布下陷阱，只等林凡被心念珠吸引，心神出现破绽的瞬间！ 避无可避！三大炼气九层巅峰的刺客联手偷袭，还有阵法封锁！ 生死一线！ 林凡瞳孔收缩到极致，全身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太虚噬月丹剧烈震颤！ 不能硬接！必须打破封锁！ “空痕！”他在心中狂吼！ 识海中，那枚空痕古符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银光！这一次，不再是微弱的扭曲，而是强行撕裂空间！ 唰！ 林凡的身影在阴影之刃及体的前一刻，骤然变得模糊，仿佛水中倒影般荡漾了一下！并非长距离瞬移，而是在方寸之间，进行了一次极其精妙的短距空间闪烁！ 噗噗噗！ 数道阴影之刃穿透了他留下的残影，将后面的骨骸炸得粉碎！ 两名影卫脸色剧变！空间神通？！ 他们反应极快，阵法力场瞬间收缩，如同无形枷锁，要将林凡重新禁锢！ 但就在这短暂的空间闪烁，避开致命偷袭的瞬间，林凡的目光与那颗悬浮的心·念珠对上了！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庞大无比的情绪洪流，顺着他的目光，蛮横地冲入了他的识海！ 喜、怒、哀、惧、爱、恶、欲……无数生灵残留在此地的、被心念珠放大了无数倍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林凡眼前瞬间浮现出无数幻象——宗门被灭的惨状、冷月仙子冰冷的剑锋、赵家兄弟临死前的怨毒、自身力量失控吞噬一切的恐怖……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与**被无限放大！ “啊啊啊——！”他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双眼瞬间布满血丝，气息变得混乱狂暴，几乎要迷失在这情绪的汪洋之中！ “守住本心！那是心念珠的考验！将其炼化！”幻璃焦急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 两名影卫见状，脸上露出狞笑。心念珠的力量他们再清楚不过，此子心神已乱，必死无疑！他们再次催动杀招，一左一右，如同鬼魅般扑上，匕首直刺林凡太阳穴与后心！ 内外交困，心神即将失守！ 就在这最危险的关头，林凡识海中，那枚一直相对温和的幻·镜珠，感受到了同源力量的冲击，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粉色光华！ 镜光流转，映照本我！ 那些涌入的混乱情绪，在镜光的照耀下，仿佛被剥离了外层的狂躁，露出了其最核心的本质——纯粹的“念”！ 与此同时，他丹田内的太虚噬月丹自发旋转，太阴之力的清冷、战意的纯粹、吞噬的归寂、空间的虚无，以及幻术的迷离，五种特质在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和谐方式交融！ 那颗虚幻的丹丸上，第五种色彩——代表心念的七彩光华，骤然亮起！ 他以自身之道，强行容纳、理解了这股情绪洪流！并非排斥，而是包容！ 林凡混乱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甚至变得更加深邃，仿佛看透了七情六欲的本质。他猛地抬头，看向那两名袭来的影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面对致命的匕首，他不闪不避，而是双手抬起，十指张开，并非施展指法，而是将刚刚领悟的心念之力，混合着太阴的清冷与幻术的迷离，如同无形的波纹，向前扩散！ “怒！”他低喝一声，心念之力精准地拨动了左侧影卫心中那根名为“愤怒”的弦！ 那影卫前冲的身形猛地一滞，眼中瞬间被无尽的怒火充斥！他想起了修行路上的不公，想起了任务失败的惩罚，想起了眼前这个让他屡次失手的小子……杀意暴涨，竟暂时忘却了合击，不顾一切地挥匕刺向林凡，招式间充满了同归于尽的疯狂！ “惧！”林凡目光转向右侧影卫，心念之力化作最深的恐惧，涌入其心神！ 右侧影卫身体一颤，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景象，脸色瞬间惨白，前冲的势头骤然停止，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握匕的手都微微颤抖，露出了巨大的破绽！ 以彼之念，还施彼身！ 趁此机会，林凡动了！他身形如电，避开左侧影卫那失去章法的疯狂一击，瞬间切入右侧因恐惧而僵直的影卫怀中！ 《太虚噬月指》——太阴战意·噬魂！ 指尖暗银与赤红交织的指芒，如同死亡之吻，精准地点在了其胸口膻中穴！ 噗！ 指力透体而过，狂暴的战意撕裂其内脏，太阴之力冻结其生机，吞噬特性则瞬间抽走了他大半的灵力和魂力！ 这名影卫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软软倒地。 瞬间减员一人！ 左侧那名被“怒”念操控的影卫这才猛然惊醒，看到同伴毙命，又惊又怒，但合击之术已破！ “轮到你了。”林凡转身，目光冰冷地锁定他，指尖七彩心念之力再次流转。 那影卫见识了林凡诡异莫测的手段，尤其是那操控情绪的能力，让他心底寒气直冒，战意已失，只想逃离！ “想走？晚了！”林凡岂会放过他？身法展动，如影随形，指风、幻术、心念干扰……多种能力轮番施展，将那影卫逼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不过十余回合，伴随着一道蕴含空间扭曲的指风干扰其闪避，紧接着一道赤红指芒贯穿其咽喉，第二名影卫也瞪大着不甘的双眼，倒在了骨骸堆中。 战斗结束。 林凡微微喘息，连续动用新领悟的心念之力，对他的神魂消耗也是极大。但他眼神明亮，感受着体内那颗又凝实了一分、色彩更加绚烂的“太虚噬月丹”，心中充满了振奋。 他做到了！在绝境中反杀，并初步炼化、掌控了心念珠的一丝本源之力！ 他抬头，目光再次投向那悬浮在血池上方的七彩宝珠，眼中充满了势在必得。 然而，就在他准备上前收取这最大的战利品时。 整个坠龙涧，猛地剧烈震动起来！ 血池沸腾，骸骨翻涌！ 一股远比之前所有煞魂兽加起来还要恐怖、还要暴戾的气息，如同沉睡的远古凶兽，自那血池之底，缓缓苏醒！ 一个冰冷、沙哑，带着无尽怨恨与杀戮**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在涧底回荡： “是谁……惊扰本座沉眠……是谁……动了本座的‘心’……” 林凡脸色骤变，猛地看向血池！ 真正的危机，此刻才刚刚降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金丹威压，死里逃生 血池翻涌，骸骨崩塌！ 那股自池底苏醒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在林凡心头！冰冷、死寂、充满了无尽岁月积淀的怨恨与杀戮意志，远非之前的煞魂兽可比，甚至远超那两名影卫的联手！ 筑基！绝对是筑基期，而且很可能是筑基中期甚至后期的恐怖存在！ 林凡浑身骨骼都在咯吱作响，护体灵光在这股威压下明灭不定，刚刚突破的炼气六层巅峰修为，在这等存在面前，渺小得如同蝼蚁！ 他死死盯着沸腾的血池，只见池水向两侧分开，一具庞大无比、通体覆盖着暗金色骨甲、眼眶中燃烧着两团深邃幽蓝魂火的骷髅，缓缓从池底升起！ 这骷髅高达三丈，手持一柄由煞气凝聚而成的巨大骨刀，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让整个坠龙涧的煞气都为之臣服、雀跃！它那幽蓝的魂火，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悬浮在血池上方的心·念珠，以及站在池边、气息“微弱”的林凡。 “蝼蚁……安敢觊觎吾之至宝……”骷髅下颌开合，发出沙哑磨骨般的声音，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它似乎将心念珠视为了自己的私有物。 逃！ 必须立刻逃！ 林凡没有任何犹豫，在骷髅彻底显露出身形的瞬间，他就已经沟通了识海中的空痕古符！同时，他做了一件极其大胆的事情——他并指如剑，并非攻击骷髅，而是隔空射向那颗心·念珠！ 《太虚噬月指》——心念牵引！ 一道蕴含着他刚刚炼化的一丝心念本源、混合着太阴之力的指风，轻柔地缠绕上心念珠。他不是要夺取，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他只是要……惊动它！ 嗡！ 七彩宝珠受到外来力量刺激，光华骤然一盛，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混乱的情绪洪流爆发开来，喜怒哀乐爱恶欲，如同决堤洪水，瞬间席卷了整个涧底！ 那具暗金骷髅首当其冲，它那幽蓝的魂火剧烈摇曳，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暴怒的嘶吼！它虽强大，但心念珠的力量直指神魂本质，尤其它这种由无尽煞气与残魂凝聚而成的存在，更容易被情绪左右！ 趁此机会！ “空痕！遁！”林凡在心中狂吼，将全身灵力，连同太虚噬月丹的力量，毫无保留地注入空痕古符！ 嗡——！ 银光大盛，前所未有的空间波动以林凡为中心扩散开来！他周围的空间如同水波般剧烈扭曲，甚至出现了细微的黑色裂痕！ 这一次，不再是短距闪烁，而是他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长距离随机空间传送！ “想走？！留下！”那暗金骷髅虽被心念珠干扰，但实力毕竟远超林凡，它猛地挥动手中煞气骨刀，一道横贯数十丈、撕裂空间的漆黑刀芒，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后发先至，斩向林凡所在的位置！ 刀芒未至，那凌厉的杀意几乎就要将林凡的神魂撕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凡的传送终于完成！ 唰！ 他的身影在刀芒及体的前一刻，彻底消失在了扭曲的银光之中！ 轰隆——！！！ 漆黑的刀芒斩在空处，将林凡原先站立的地方，连同大片的骸骨与岩壁，尽数湮灭为虚无！整个坠龙涧都为之剧烈震动！ “吼——！！！” 暗金骷髅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咆哮，充满了被蝼蚁戏耍的暴怒！它幽蓝的魂火死死盯着林凡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依旧在散发混乱情绪的心念珠，最终没有选择追击，而是缓缓沉入血池。它似乎无法轻易离开此地，或者说，心念珠对它的牵制极大。 ……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千万年。 林凡从剧烈的空间撕扯感和神魂眩晕中勉强恢复意识，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完全陌生的茂密丛林之中。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空气清新，灵气虽然不算浓郁，却十分平和，与坠龙涧的煞气冲天判若两个世界。 他重重地摔落在厚厚的落叶上，浑身如同散架般疼痛，经脉因过度透支而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识海也一片混沌，空痕古符的光芒黯淡到了极点，显然这次超负荷传送消耗巨大。 “咳咳……”他咳出几口带着内脏碎片的淤血，脸色惨白如纸。虽然侥幸逃出生天，但伤势极重，没有数月调养，恐怕难以恢复。 他挣扎着坐起身，第一时间检查自身。修为依旧停留在炼气六层巅峰，但境界虚浮，太虚噬月丹也光华黯淡。最让他心疼的是，空痕古符受损不轻，短期内恐怕无法再动用空间之力了。 不过，万幸的是，他活下来了。而且…… 他摊开手掌，一缕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七彩流光在他指尖萦绕。那是他在最后关头，强行从心念珠上“撕扯”下来的一丝最精纯的本源之力！ 虽然微不足道，却代表着他对心念珠力量的初步窃取和融合。假以时日，若能彻底炼化这一丝本源，他对心念之力的掌控将不可同日而语。 “总算……活下来了。”林凡长舒一口气，靠在一棵古树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开始运转《蕴神诀》和《太虚噬月指》心法，缓慢地修复着体内的伤势。 他知道，暗影楼不会放弃，那坠龙涧的恐怖骷髅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宗门暂时是回不去了，冷月仙子能护他一时，护不了一世。 前路依旧危机四伏。 但这一次绝境逢生，也让他更加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道”——融合诸般特质，纳万法于一身！太虚噬月丹，便是他道途的起点！ 他需要时间，需要资源，需要变得更加强大！ 就在林凡于陌生丛林疗伤的同时。 云雾山脉，坠龙涧外围。 数道气息强悍的身影悬浮在半空，为首者赫然是一名身穿暗金纹路黑袍、面容笼罩在阴影中的金丹修士！他身后，跟着数名筑基期的“影卫”。 他们看着下方依旧煞气翻涌、却明显经历过一场大战的坠龙涧，脸色都极其难看。 “心念珠的气息被动过了……还有空痕之力的残留……”金丹修士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竟然被一个炼气期的小辈，在眼皮底下惊扰了圣物，还让他跑了？！” “属下无能！请长老责罚！”影煞等人跪伏在地，浑身颤抖。 “责罚？责罚有何用！”金丹修士冷哼一声，“动用‘溯影回光术’，给本座查！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给我揪出来！心念珠不容有失，那个小辈……和他身上的秘密，本座要定了！” “是！” 一场跨越地域、针对林凡的更大规模的搜捕，即将展开。而林凡的流亡与变强之路，也才刚刚开始。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青木镇与生机引 陌生的丛林静谧而祥和，与坠龙涧的杀机四伏形成鲜明对比。林凡盘膝坐在厚厚的落叶上，周身气息微弱，如同枯木。《龟息蕴灵诀》与《蕴神诀》同时运转，配合太虚噬月丹残存的力量，缓缓修复着体内严重的伤势。 空痕古符受损，短期内无法动用空间之力，这让他失去了最大的保命底牌。但福祸相依，这次强行传送似乎将他带到了一个远离云雾山脉核心区域的安全地带。 三日不饮不食，全靠吸收天地灵气和炼化体内残留的丹药之力维持。伤势稍稳后，强烈的饥渴感与对信息的迫切需求，促使他必须走出这片丛林。 他选定一个方向，步履蹒跚地前行。伤势影响下，速度大减，足足走了两日，才隐约看到林外的炊烟。 走出丛林，眼前是一片相对平缓的山丘地带，远处可见一个小小的镇子轮廓，依山傍水，规模不大，透着一股宁静。 林凡运转《敛息潜影诀》，将自身修为压制在炼气四层左右，一个不起眼的受伤散修模样，这才向着镇子走去。 镇口立着一块饱经风霜的木牌，上面刻着三个字：青木镇。 镇内建筑古朴，行人不多，大多是凡人，偶尔能感受到几道炼气期修士的气息，也多在三四层徘徊，最高不过炼气六层，且气息平和，不似大宗门弟子或暗影楼那般凌厉。 林凡稍稍松了口气。这里似乎是个与世无争的偏僻之地。 他首先找到一家凡人开的药铺，用几块下品灵石换了些普通的疗伤草药和金疮药。随后，又寻了一间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要了间僻静的上房，准备安心疗伤。 关好房门，布下简单的预警禁制，林凡盘膝坐下，取出草药准备处理。然而，当他拿起一株名为“凝血草”的普通药草时，识海中一直沉寂的、代表吞噬之力的噬渊碎片，竟微微动了一下，传递出一丝微弱的……渴望？ 不是对灵力，也不是对负面能量，而是对这株生机勃勃的草药？ 林凡心中一动，尝试着运转一丝太阴之力，包裹住这株凝血草，引导其微弱的草木生机，缓缓靠近识海中的噬渊碎片。 碎片表面的黑光流转，竟真的将那丝草木生机吸纳了进去！虽然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引起任何变化，但那股渴望的情绪却清晰无误。 “噬渊……竟然会对生机感兴趣？”林凡大感意外。在他认知里，噬渊代表的是掠夺与毁灭。 “吞噬的本质，是‘纳万物以养自身’。”幻璃的声音带着一丝思索响起，“掠夺灵力、吞噬死气是‘养’，汲取生机，自然也是‘养’的一种。只是你之前遇到的，都是它狂暴的一面。或许，纯净的生机之力，能一定程度上中和其戾气，甚至……促进其某种正向的蜕变？” 林凡眼神亮了起来。这或许是一个意外发现！如果能找到蕴含精纯生机的宝物，或许能加速伤势恢复，甚至进一步安抚、掌控噬渊碎片！ 他将这个念头记下，开始专心处理伤势。内服丹药，外敷草药，配合功法调息，伤势在缓慢而稳定地好转。 十日后，林凡的伤势好了五六成，修为也稳固在炼气六层。他决定去镇上的修士集市看看，打探消息，并寻找可能蕴含生机的灵物。 青木镇的修士集市很小，只有一条短短的街道，摆摊的也多是本地低阶修士，卖些自己采集的药材、矿石或是制作的粗浅符箓。 林凡逛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物，关于外界的消息也闭塞得很，无人知晓云雾山脉深处的风波，更没听过暗影楼的名号。这让他安心不少。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集市尽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头发花白、修为只有炼气二层的老者摊位，引起了他体内太虚噬月丹的微弱感应。 那摊位上摆着几块不起眼的青色石头，一些常见的草药，还有一截干枯发黑的、仿佛被雷劈过的桃木枝。 引起感应的，正是那截桃木枝！它看似毫无灵气，死气沉沉，但林凡丹田内的太虚噬月丹，尤其是其中蕴含的太阴与那一丝微弱心念之力，却捕捉到了其内部深处，一丝极其隐晦、却无比精纯的生机本源！ 这绝非普通雷击木！ 林凡强压心中激动，不动声色地走过去，随手拿起一块青色石头看了看，问道：“老丈，这石头怎么卖？” 老者抬起浑浊的眼睛，有气无力地道：“三块下品灵石。” 林凡放下石头，又指了指那截桃木枝，故作随意地问：“这烂木头呢？看着都快成炭了。” 老者瞥了一眼，摇摇头：“那是小老儿在后山捡的，被天雷打过，没什么用，客人要是买别的，这个搭头送你了。” “哦？”林凡心中暗喜，表面却一副嫌弃的样子，“那行吧，这几株草药我都要了，这木头就当添头了。”他付了灵石，将草药和那截桃木枝一并收起。 回到客栈房间，林凡迫不及待地布下禁制，取出那截焦黑的桃木枝。指尖太阴之力流转，小心翼翼地探入其内部。 果然！在焦黑的外壳之下，隐藏着一丝如同翡翠般碧绿、充满了盎然生机的木心！虽然只有发丝般细小，但其蕴含的生机纯度，远超林凡之前见过的任何灵草！ “这是……乙木精华？虽只是一丝，但对疗伤和滋养神魂有奇效！”幻璃辨认出来，“你运气不错，这等蕴含精纯生机的灵物，可遇不可求。” 林凡尝试着引导这一丝乙木精华，流入经脉。清凉舒爽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所过之处，受损的经脉如同久旱逢甘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滋润、修复！连神魂的疲惫感都减轻了不少！ 效果惊人！ 他心中振奋，正欲全力吸收炼化，脑海中却灵光一闪，想到了之前噬渊碎片对生机的渴望。 他分出极其微小的一丝乙木精华，引导其靠近识海中的噬渊碎片。 这一次，噬渊碎片的反应远比之前强烈！它不再是 passively 吸收，而是主动散发出一股柔和的吸力，将那丝碧绿生机吞噬。吞噬之后，碎片表面那令人不安的乌光，似乎真的柔和了微不可查的一丝，传递出的意念也不再是纯粹的饥饿，多了一丝……满足与平静？ 有效！果然有效！ 林凡找到了方向。他不再单纯用乙木精华疗伤，而是将其分作两部分。大部分用于修复自身，小部分则用来“喂养”噬渊碎片，试图以这精纯生机，洗涤其戾气，建立更稳固的控制。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乙木精华和自身努力下，林凡的伤势飞速好转，不到半月，便已恢复了七七八八。而噬渊碎片在持续吸收生机后，虽然本质未变，但确实温顺了许多，与太阴之力、战意碎片的冲突也减弱了。 这一日，伤势近乎痊愈的林凡正在房中巩固修为，客栈楼下却传来一阵喧哗声。 他神识微动，探听下去。 只见几名穿着统一青色道袍、袖口绣着云纹的修士，正在与客栈掌柜交谈，态度颇为倨傲。为首一人，修为在炼气八层左右。 “掌柜的，近日可曾有陌生修士，尤其是受伤的修士入住？”那炼气八层修士问道，目光锐利地扫过大堂。 林凡心中一凛。这些人的服饰……不是暗影楼，但也绝非青木镇本土修士。他们是在找人？找谁？ 掌柜的唯唯诺诺，不敢隐瞒，将近日入住的外来客人大致描述了一下。 当听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修为约莫炼气四层，似乎有伤在身，独来独往”时，那几名青衣修士明显神色一动。 “他住哪间房？”炼气八层修士追问。 林凡暗道不好！虽然不确定这些人的目的，但被找上门绝非好事！他当机立断，立刻收敛所有气息，《敛息潜影诀》运转到极致，同时将房间内属于自己的痕迹迅速清除。 就在他刚做完这一切，房门被敲响了。 “客官，在吗？有几位仙师想见见您。”掌柜的声音带着忐忑。 林凡屏住呼吸，如同顽石。 门外静默了片刻，那炼气八层修士冷哼一声：“看来是不在了，或者……做贼心虚！搜！” 房门被强行推开，几名青衣修士闯入，神识扫过空无一人的房间，脸色难看。 “跑了？” “痕迹很干净，是个老手！” “追！他肯定没跑远！” 几人迅速离去，客栈恢复平静。 林凡并未离开，他就隐匿在房梁的阴影之中，完美地融入了环境。直到那几人的气息彻底远离客栈，他才缓缓显出身形，脸色凝重。 这些是什么人？为何找他？是暗影楼的触角伸到了这里？还是……另有一股势力？ 他意识到，青木镇也不再安全。 必须尽快离开！但在离开之前，他需要弄清楚这些青衣修士的来历和目的。 夜色降临，林凡如同暗夜中的蝙蝠，悄无声息地潜出客栈，向着那几名青衣修士离去的方向追踪而去。 第30章 第三十章 青衣追凶与神秘剑胚 夜色如墨，林凡的身影在青木镇狭窄的巷道间穿梭，如同真正的影子。《敛息潜影诀》运转到极致，配合他对气息的精准掌控，让他完美地融入了黑暗，即便与那几名青衣修士擦肩而过，对方也毫无察觉。 他远远吊在那名炼气八层的青衣首领身后，如同最耐心的猎手。这些人的目的不明，但显然来者不善。他必须弄清楚他们的身份和意图，否则即便离开青木镇，也可能在别处再次被盯上。 青衣首领带着两名手下，在镇内快速搜查了几处可能藏身的地点后，似乎一无所获，最终来到了镇外一间废弃的山神庙。 庙内，隐约有火光闪烁，还有另外几道气息存在。 林凡悄无声息地贴近，如同壁虎般攀上庙宇破败的屋檐，透过瓦片的缝隙，向内望去。 庙内生了堆篝火，除了方才那三人，还有另外四名青衣修士，其中一人的气息，赫然达到了炼气九层！他们围坐在火堆旁，脸色都不太好看。 “王师兄，镇里都搜遍了，没找到那小子踪迹。”炼气八层首领对着那炼气九层修士禀报，语气恭敬。 被称为王师兄的炼气九层修士，面容瘦削，眼神锐利如鹰，他摩挲着手指上一枚铁戒指，沉声道：“确定是他吗？画像上的模样，以及‘探灵盘’之前微弱的反应，都指向他。” “八成是他！虽然修为对不上（画像显示炼气五层，我们感应到的是四层），但年纪、相貌特征都吻合，而且偏偏在我们到来前消失了，定然是做贼心虚！”炼气八层首领笃定道。 “哼，算他跑得快！”王师兄冷哼一声，“宗门下令，务必擒拿此人！他盗取的那件东西，关乎重大！” 盗取东西？林凡在屋顶听得眉头紧锁。他何时盗取过什么东西？这分明是污蔑！是暗影楼嫁祸？还是这所谓的“宗门”认错了人？ “王师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肯定已经逃出青木镇了。” “他身有暗伤，跑不远！”王师兄目光阴鸷，“他既然在此地出现，定然需要疗伤资源。传讯给周边几个坊市和我们的人，严密监控所有丹药铺和医馆！另外，扩大搜索范围，以青木镇为中心，百里之内，仔细排查！我就不信，他能插翅飞走！” “是！” 几名青衣修士领命，迅速行动起来。 林凡心中凛然。对方组织严密，手段老辣，而且认定他“盗取了重要物品”，绝不会轻易放弃。青木镇周边，已然布下了一张大网。 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区域！但在离开前……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名炼气九层的王师兄身上。此人显然是头目，或许知道更多内情。 林凡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擒下他！ 风险极高。对方是炼气九层，身边可能还有帮手。但收益也巨大，若能逼问出真相，了解敌人底细，对他今后的逃亡至关重要。 他耐心等待着，如同蛰伏的毒蛇，计算着最佳出手时机。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庙内的青衣修士大部分都已外出执行任务，只剩下王师兄和一名炼气七层的弟子留守。 就是现在！ 林凡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如同柳絮般从屋檐飘落，无声无息地贴近庙门。他没有直接闯入，而是屈指一弹，一道蕴含太阴之力的指风，悄无声息地射向庙内那堆篝火。 噗！ 篝火猛地闪烁了一下，火光骤然黯淡，庙内视线一暗。 “嗯？”王师兄警惕地站起身。 就在这光线明暗交替的瞬间，林凡动了！《敛息潜影诀》效果全开，他如同鬼魅般掠入庙内，目标直指那名炼气七层弟子！ 《太虚噬月指》——太阴蚀魂！ 指风如电，在那弟子反应过来之前，已点中其眉心。弟子身体一僵，眼中神采瞬间黯淡，软倒在地。 “什么人？！”王师兄又惊又怒，法器长剑瞬间出鞘，剑光森寒，直刺林凡背心！反应不可谓不快！ 但林凡早有准备，脚下步伐玄奥一扭，融入一丝对空间的微妙理解，身形如同水中游鱼，险之又险地避开剑锋，同时反手一指点向王师兄手腕！ 指风凌厉，带着蚀灵冻血的太阴之力！ 王师兄手腕一麻，长剑几乎脱手，心中骇然！对方身法诡异，指力更是阴毒无比！ “你是林凡？！”他厉声喝道，剑势一变，化作漫天剑影，笼罩向林凡周身要害，显然施展了某种精妙剑法。 林凡不答，全力周旋。他伤势未完全复原，空痕之力无法动用，面对炼气九层修士的精妙剑法，一时竟被压制，只能凭借诡异的身法和《太虚噬月指》的多种变化勉力支撑。 指风与剑影不断碰撞，发出嗤嗤声响。太阴之力的侵蚀，战意指芒的突击，偶尔掺杂的一丝心念干扰，让王师兄打得憋屈无比，明明修为占优，却总觉得束手束脚。 久攻不下，王师兄焦躁起来，剑法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破绽。 林凡捕捉到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眼中七彩心念之力一闪而过，并非直接攻击，而是放大其心中的一丝贪念——擒下林凡，独占功劳的贪念！ 王师兄剑势果然因此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迟滞！ 就是现在！ 林凡体内太虚噬月丹疯狂旋转，将幻、空、噬、战、太阴、心念，六种特质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强行压缩、凝聚于右手食指与中指！ 《太虚噬月指》——六蕴归墟！ 一道色泽混沌、仿佛能吞噬光线、扭曲空间的指芒，无声无息地点出！指芒过处，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王师兄瞳孔骤缩，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他狂吼一声，将所有灵力注入长剑，奋力斩向指芒！ 轰！！！ 指芒与剑罡猛烈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的、仿佛空间被戳破的异响！ 王师兄的长剑发出一声哀鸣，剑身上瞬间覆盖上一层灰败之色，灵光黯淡！他本人更是如遭重击，连退数步，一口鲜血喷出，满脸的难以置信！ 对方这一指，竟然蕴含了如此多诡异而强大的力量，生生破了他的剑罡，还侵蚀了他的法器和经脉！ 林凡得势不饶人，身形如电跟进，又是一记蕴含吞噬之力的指风点向其丹田！ 王师兄想要闪避，但经脉受损，动作慢了半拍！ 噗！ 指风入体，吞噬之力爆发，疯狂抽取其灵力！王师兄惨叫一声，气息迅速萎靡下去，瘫倒在地，失去了反抗能力。 林凡微微喘息，脸色也有些发白。强行催动六种力量融合，对他的负荷也极大。他不敢耽搁，立刻上前，制住王师兄，开始逼问。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追捕我？我何时盗取了你们的东西？”林凡声音冰冷。 王师兄面露狞笑：“哼！要杀便杀！休想从我口中……” 话音未落，林凡指尖七彩流光一闪，心念之力直接侵入其心神，放大其恐惧与痛苦！ “啊——！”王师兄发出凄厉的惨叫，仿佛正在经历世间最可怕的折磨，心理防线瞬间崩溃，“我说！我说！我们是青云剑宗的外事弟子！奉命追捕盗取宗门秘宝‘青冥剑胚’的叛徒林凡！” 青云剑宗？林凡眉头紧锁。他从未听过这个宗门，更别提盗取什么剑胚了。 “青冥剑胚是何物？你们凭什么认定是我盗取的？” “剑胚……剑胚是宗门至宝，蕴含一丝先天剑气……画像和气息都是宗门长老亲自下发，绝不会错！你……你半月前潜入宗门藏宝阁，打伤守卫，盗走剑胚，证据确凿！”王师兄在恐惧中断断续续地说道。 画像？气息？林凡心中一沉。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而且手段高明，连宗门长老都能瞒过！是暗影楼？他们竟然能把手伸到一个宗门内部？ “你们宗门在何处？长老是何人？” “宗门……在据此万里之外的青云山脉……下发命令的是外门刑堂的吴长老……” 万里之遥？林凡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暂时不用担心被宗门主力围剿。但被一个宗门通缉，终究是巨大的麻烦。 他又逼问了些细节，确认对方所知有限后，便不再犹豫，一指点出，结果了其性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他迅速打扫战场，收取了几人的储物袋，正准备离开，目光却被那王师兄手指上那枚不起眼的铁戒指吸引。 之前逼问时，此人曾无意识地摩挲这枚戒指。林凡将其取下，神识探入，发现这竟是一枚简陋的储物戒！空间不大，里面除了一些灵石丹药，赫然放着一块非金非铁、通体漆黑、表面布满天然云纹的金属碎片，只有巴掌大小，却沉重异常，散发着一种内敛的锋锐之气。 “这是……”林凡将其握在手中，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太虚噬月丹，以及识海中的战意碎片，都传来了强烈的渴望与共鸣！ 这碎片的气息，与他拥有的几种力量隐隐呼应，却又截然不同，更加纯粹，更加……寂灭？ “剑胚碎片？！”林凡立刻想到了王师兄口中的“青冥剑胚”！难道他们追查的剑胚已经碎了？而这，就是其中一块碎片？ 他尝试着将一丝灵力注入碎片。 嗡！ 碎片轻轻一震，一股斩断一切、破灭万法的纯粹剑意，如同沉睡的凶兽苏醒，猛地冲入林凡的识海！ 这剑意之凌厉、之纯粹，远超王师兄的剑法，甚至让他识海中的战意都为之沸腾、雀跃，仿佛遇到了最佳的磨刀石！ 与此同时，他怀中的云隐令也微微发热，似乎与这剑意产生了一丝微弱的联系。 林凡猛地抬头，望向青云剑宗所在的大致方向，又看了看手中的黑色碎片，心中豁然开朗！ 这根本不是什么“青冥剑胚”！或者说，青云剑宗得到的所谓剑胚，本身就是这东西的残片！而这块碎片蕴含的力量层次，远超青云剑宗的认知！ 这碎片，很可能与九尾狐的尾珠同源！是代表金铁、锋锐、乃至寂灭的尾珠——或许是“锋·锐珠”或“寂·灭珠”的碎片！ 暗影楼，青云剑宗，坠龙涧的心念珠，还有手中的神秘剑胚碎片……线索似乎开始串联，指向一个更大的谜团。 林凡收起碎片，不再停留，身形融入夜色，向着与青云山脉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手中这块新得的碎片，或许能成为他破局的关键之一。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剑意淬丹，锋芒初露 夜色深沉，林凡远离了青木镇，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山涧中开辟了临时洞府。布下警示禁制后，他迫不及待地取出了那枚沉重的黑色剑胚碎片。 碎片入手冰凉，表面的天然云纹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内里蕴含的那股斩断一切、破灭万法的纯粹剑意，即便处于沉寂状态，也让人心神凛然。 “好纯粹的寂灭锋芒！”幻璃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叹，“此物绝非寻常法宝碎片，其本质极高，蕴含的意境与‘战·意珠’的狂暴毁灭不同，更侧重于‘斩断’与‘终结’，近乎于‘道’的显化。若本尊所料不差，这应是代表‘金’、‘锐’、‘寂’之道的尾珠——‘寂·灭珠’的碎片！” 寂·灭珠！又一个尾珠碎片现世！ 林凡心中激荡。他尝试着像沟通其他碎片一样，将神识缓缓探入其中。 轰！ 神识触及的刹那，仿佛有一柄无形的绝世利剑斩入他的识海！剧痛传来，神识几乎被瞬间斩断！那剑意太过凌厉，充满了对一切“存在”的否定与终结之意，排斥任何形式的探知与融合！ 林凡闷哼一声，脸色发白，急忙收回神识，心有余悸。这“寂·灭珠”的碎片，比之前的噬渊、战意碎片更加排外，更加难以接近。 “此物锋芒太盛，需以柔克刚，或引同类之力相诱。”幻璃提醒道。 林凡沉吟片刻，目光落在了识海中那暗红色的战意碎片上。战意主“破”，寂灭主“断”，二者虽侧重点不同，但都与“破坏”相关，或许能产生共鸣？ 他小心翼翼地引动一丝战意，如同试探般，靠近那黑色碎片。 嗡！ 黑色碎片微微一颤，那股寂灭剑意再次勃发，但与战意接触后，并未像排斥神识那般凌厉，反而像是遇到了“同类”，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审视”与“较量”的意味。 两股同样充满破坏性的力量在林凡的引导下，开始缓慢地、试探性地接触、碰撞。 林凡屏息凝神，全力运转太虚噬月丹，以太阴之力的清冷为缓冲，以幻术之力的迷离为遮掩，小心翼翼地调和着这两股桀骜不驯的力量。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战意的狂暴与寂灭的凌厉稍有不慎，就可能在他体内爆发，将他从内到外斩成碎片。 时间一点点流逝，林凡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时而潮红，时而煞白。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心神消耗巨大，几乎要坚持不住时，转机出现了。 那黑色碎片似乎认可了战意碎片这个“邻居”，凌厉的剑意稍稍收敛，不再那么排斥。而战意碎片在与之“较量”的过程中，似乎也被磨去了些许浮躁，变得更加凝练。 一丝极其微弱的、融合了战意“破甲”特性与寂灭“斩断”意境的的全新力量，如同游丝般，被林凡从两者的接触点剥离出来，缓缓引入丹田，汇入那颗虚幻的太虚噬月丹中。 嗡！ 太虚噬月丹轻轻一震，表面那混沌的色彩中，多了一丝内敛的、仿佛能切割一切的暗金色锋芒！ 与此同时，林凡对《太虚噬月指》的理解也更深了一层。他福至心灵，并指如剑，并未调动太多灵力，只是将那一丝新生的暗金锋芒凝聚于指尖。 嗤！ 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暗金丝线，从他指尖射出，悄无声息地没入对面坚硬的岩壁。 没有声响，没有碎石崩落。岩壁上只留下了一道细如发丝、深不见底的孔洞，切口光滑如镜，仿佛那部分的岩石“存在”本身，被凭空抹去了一般！ 威力恐怖如斯！ 林凡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这一丝寂灭锋芒，虽微不足道，却让他指法的穿透力与破坏力发生了质的飞跃！若与太阴蚀魂、战意贯杀等特性结合，威力将难以想象！ 他将其命名为——寂灭指芒！ 初步炼化了一丝寂灭锋芒，林凡不敢再贪功冒进。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修为和神魂强度，能引动这一丝力量已是极限，想要真正掌控这“寂·灭珠”的碎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将碎片小心收起，开始巩固修为，熟悉这新生的力量。 数日后，林凡伤势尽复，修为稳固在炼气六层巅峰，对寂灭指芒的运用也熟练了几分。他决定离开这片区域，继续向更偏远的地方行进，避开青云剑宗和暗影楼的搜捕。 他改头换面，用幻术稍微调整了面部轮廓，换上了一身普通的灰色布衣，看上去就像一个游历四方的低阶散修。 一路向东南而行，跋山涉水，刻意避开修士聚集的城镇，专走荒僻小道。期间也遇到过几次低阶妖兽和劫道的散修，都被他轻易打发，正好用来磨砺新掌握的寂灭指芒。 这一日，他途径一片瘴气弥漫的沼泽地带。根据之前购买的大略地图显示，穿过这片沼泽，便能抵达一个名为“黑水域”的相对混乱的三不管地带，那里鱼龙混杂，或许更适合他隐匿。 正当他小心翼翼地在沼泽中穿行时，前方却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和妖兽的咆哮。 林凡隐匿气息，悄然靠近。只见沼泽中的一片空地上，三名修士正与一头体型庞大、周身覆盖着厚重泥甲、口中喷吐着毒雾的沼鳄龙激战。 那三名修士两男一女，修为最高的是那名身着蓝衣的青年，约莫炼气八层，手持一柄水蓝色长剑，剑法灵动，但面对皮糙肉厚、毒性猛烈的沼鳄龙，显得有些吃力。另一名壮硕汉子是炼气七层，挥舞着一柄巨斧，正面硬抗，身上已有多处挂彩。那名女修则是炼气六层，在一旁施展木系缠绕法术辅助，脸色苍白，显然灵力消耗过大。 那沼鳄龙是二阶中级妖兽，相当于炼气**层的修士，仗着皮甲和毒雾，稳稳占据上风。 林凡本不欲多管闲事，准备绕道而行。但就在他转身之际，目光瞥见那沼鳄龙巢穴旁边，生长着几株通体碧绿、顶端结着珍珠般果实的灵草——清心玉莲！ 此物是炼制解毒丹和滋养神魂的上佳材料，对他巩固境界、温养受损的空痕古符颇有裨益。 而且，那三名修士看起来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尤其是那蓝衣青年，剑法正气凛然，颇有章法。 略一沉吟，林凡改变了主意。他运转《敛息潜影诀》，悄无声息地靠近战场。 此时，那壮硕汉子一个不慎，被沼鳄龙的尾巴扫中，吐血倒飞，战斧脱手。蓝衣青年急忙挺剑救援，却被沼鳄龙喷出的毒雾逼退，形势岌岌可危。 就是现在！ 林凡从藏身处暴射而出，速度快如鬼魅！他并未直接攻击沼鳄龙，而是目标明确地冲向那几株清心玉莲！ “小心！”那女修惊呼，以为林凡要抢夺灵草。 沼鳄龙也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感受到清心玉莲的气息被动，怒吼一声，放弃攻击蓝衣青年，转头张开血盆大口，带着腥臭的毒雾咬向林凡！ 面对这足以将精铁融化的毒雾和那张巨口，林凡眼神平静，不闪不避，只是抬起了右手食指。 指尖，一缕微不可查的暗金色锋芒悄然流转。 《太虚噬月指》——寂灭·断！ 他对着那喷涌而来的毒雾和沼鳄龙狰狞的巨口，轻轻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也没有灵力碰撞的爆鸣。 仿佛有一柄无形的神剑掠过。 那浓郁的、蕴含剧毒的雾气，如同被利刃切开的布帛，从中无声地分开，向两侧溃散！ 而沼鳄龙那足以咬碎法器的巨口，上颚处出现了一道细长的、贯穿整个颅骨的暗金细线！ 沼鳄龙前冲的势头猛然僵住，巨大的眼眶中充满了茫然与难以置信。下一刻，它的头颅沿着那道暗金细线，平滑地裂成了两半！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漫天泥浆。 秒杀！ 全场死寂。 那三名修士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见了鬼一般。一个炼气六层（林凡表现出来的）的修士，竟然……一指秒杀了二阶中级的沼鳄龙？！ 林凡看也没看那巨大的妖兽尸体，径直走到清心玉莲旁，小心地将其采摘下来，收入储物袋。然后，他才转身，看向那三名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修士。 蓝衣青年最先反应过来，压下心中的惊骇，上前一步，拱手郑重行礼：“在下流云剑宗弟子陈风，多谢道友救命之恩！不知道友尊姓大名？” 流云剑宗？没听过，估计是个小宗门。林凡不欲多留，更不想暴露姓名，只是淡淡点头：“路过而已，不必言谢。”声音沙哑，刻意改变了声线。 说完，他身形一动，便欲离开。 “道友请留步！”陈风急忙喊道，态度诚恳，“道友实力高深，令人钦佩。我等正要前往黑水城，若道友顺路，可否同行？黑水城附近近期似有异宝出世，各方修士汇聚，道友或许能有所收获。而且……我等愿奉上酬劳，以谢救命之恩。” 异宝出世？林凡脚步一顿。他现在急需资源和提升实力的机会，这倒是个消息。而且，黑水城那种混乱之地，确实更适合他隐藏。 他看了一眼陈风三人，略一思索，改变了主意。 “可。”他言简意赅。 陈风三人闻言大喜。有这位神秘莫测的高手同行，安全无疑大增。 林凡不再多言，当先向沼泽外走去。陈风三人连忙跟上，看着林凡那平淡无奇的灰色背影，眼中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这个突然出现，一指斩杀沼鳄龙的神秘修士，究竟是何方神圣？ 林凡感受着身后探究的目光，心中平静。黑水城，异宝……或许，那里会成为他下一个风云际会之地。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动用寂灭指芒斩杀沼鳄龙的瞬间，远在数千里之外，青云剑宗深处，一名闭关的白发老者，猛地睁开了双眼，眸中剑气纵横！ “寂灭剑意？！虽然微弱……但绝不会错！盗取剑胚的小贼，终于又露出踪迹了！”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黑水城与异宝风波 穿越瘴气沼泽，地势逐渐抬升，空气中的水汽越发浓重，带着一股淡淡的咸腥味。数日后，一片广袤的、水色深黑如墨的巨大湖泊，出现在地平线上。湖泊沿岸，一座由黑色巨石垒成的庞大城池依水而建，城墙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与各种禁制灵光，透着一股混乱而危险的气息。 这便是黑水城。 尚未靠近，便能感受到此地龙蛇混杂。空中时有遁光掠过，气息强弱不一，从炼气期到筑基期皆有。城门口守卫松散，只需缴纳一块下品灵石便可入内，无人盘问来历。 林凡随着陈风三人步入城中。街道宽阔，两旁店铺林立，贩卖着各种法器、丹药、符箓乃至见不得光的赃物，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行人大多神色警惕，身上带着煞气，显然都是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修士。 “林道友，黑水城没有明确的统治者，由几个最大的商会和本地帮派共同维持秩序，但暗地里的争斗从未停止过。”陈风一边引路，一边低声向林凡介绍，“这里唯一的规矩就是实力，杀人夺宝之事时有发生，道友还需小心。” 林凡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扫过街道。这种环境，对他而言反而如鱼得水。他强大的神识和诡异的敛息术，足以让他规避大部分麻烦。 陈风所在的流云剑宗似乎在此地有个临时落脚点，是一间不大的院落。他将林凡安置在一间静室，并奉上了一百块下品灵石作为答谢。 “林道友，关于那异宝的消息，据说是有人在黑水湖深处发现了一处上古水府遗迹，禁制正在减弱，近期可能开启。具体位置尚未公开，但城中几个大势力似乎都已暗中派人前往探查。据说那水府中，可能有能助人突破筑基的灵物，甚至……有上古传承。”陈风将他所知的信息和盘托出。 突破筑基？上古传承？林凡心中一动。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提升实力的资源和机缘，这水府遗迹，倒是值得关注。 “多谢告知。”林凡收下灵石，并未多言。 陈风识趣地退下，不敢过多打扰。 静室之内，林凡布下禁制，开始盘算。水府遗迹消息真假难辨，但黑水城风云汇聚已成定局。他需要尽快恢复空痕古符的力量，并进一步提升实力。 他取出得自沼鳄龙巢穴的清心玉莲，此物蕴含精纯的木灵生机与清心净神之效。他并未直接服用，而是再次尝试引导其生机，滋养识海中受损的空痕古符。 丝丝缕缕的碧绿生机融入那黯淡的银色碎片，如同甘霖洒落久旱之地。空痕古符微微震颤，表面的裂痕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愈合迹象，虽然缓慢，但确实有效。 “看来，蕴含生机的灵物，对修复这类本源损伤确有奇效。”幻璃的声音响起，“若能找到更高品质的此类宝物，或许能加速空痕的恢复。” 林凡记下这点，开始运转功法，巩固修为，同时分出一部分心神，继续揣摩那新得的寂灭指芒，尝试将其与太阴、战意等力量进行更精妙的组合。 三日后，林凡正在静修，陈风再次来访，脸色带着一丝凝重。 “林道友，城中出事了。”陈风低声道，“昨夜，城主府麾下的一支巡逻队，在靠近黑水湖的区域全军覆没，死状极惨，像是被某种极其锋利的东西瞬间分尸。有人传言，是那水府遗迹的守护禁制被触发，也有传言说是……某个修炼邪异剑道的高手所为。” 林凡心中微动，瞬间联想到了自己动用寂灭指芒斩杀沼鳄龙的情景。那干净利落的切口，确实容易引人遐想。难道当时附近还有其他人窥视？还是巧合？ “现在城中风声鹤唳，几大势力都在互相猜忌，搜查可疑人物。”陈风看了看林凡，欲言又止，“而且……我听到一些风声，似乎有人在暗中打听，近期是否有使用指法、且指法凌厉诡异的新面孔入城。” 林凡眼神一凝。打听指法高手？是青云剑宗的人？还是暗影楼？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追查到了黑水城？ 他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道：“多谢陈道友告知。” 陈风见他反应平淡，也不再多说，寒暄几句后便告辞离开。 林凡沉吟片刻，决定出去探听一下风声。他再次改换容貌，将修为压制在炼气五层，如同一个最普通的低阶散修，融入了黑水城喧嚣的人流。 他先去了城中最大的酒楼“醉仙居”，这里往往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果然，大堂内修士聚集，议论纷纷，焦点正是那支覆灭的巡逻队和神秘的水府遗迹。 “听说了吗？那切口光滑如镜，连护身法器都被一齐斩断，绝对是剑道高手所为！” “未必是剑，也可能是某种极其锋利的法宝或者神通！” “我看就是水府禁制！上古大能的手段，岂是我们能揣度的？” “哼，我看是有人想搅浑水，独吞机缘！”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林凡仔细倾听，并未听到关于“指法”或特定追踪的明显消息，稍稍安心。 随后，他又去了几家贩卖情报和材料的店铺，旁敲侧击地打听关于“生机灵物”和“水府遗迹”更确切的信息。 在一家名为“百草阁”的灵药铺，当他询问是否有高品质的、蕴含精纯生机的灵药时，那掌柜的打量了他几眼，压低声音道：“道友来得巧，三日后，‘聚宝轩’有一场地下拍卖会，据说压轴之物便是一株五百年份的‘生生造化芝’，此物蕴含的生机，足以肉白骨、活死人，对修复本源损伤有奇效！” 生生造化芝！林凡心中一震！此物正是他急需的！若能拍下，不仅空痕古符的修复有望，甚至可能借此冲击炼气七层！ “参加这拍卖会，需要什么条件？”林凡不动声色地问。 “需有聚宝轩发出的邀请函，或者由持有邀请函的人引荐。此外，还需缴纳五百灵石的保证金，证明有竞拍实力。”掌柜的说道，“邀请函大多发放给城中各大势力和有名的筑基前辈，散修难得。” 林凡眉头微蹙。邀请函和保证金都是问题。他身上的灵石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出头，还要留作修炼和应急。 看来，得想办法弄到邀请函，并尽快筹集更多灵石了。 就在他思索对策，准备离开百草阁时，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队穿着统一黑色鳞甲、气息彪悍的修士，正押解着几名浑身是伤、被封住修为的囚犯，招摇过市。为首一名独眼大汉，气息赫然是筑基初期！ “是城主府的‘黑鳞卫’！他们抓到昨夜袭击巡逻队的凶手了？”有人惊呼。 那独眼大汉目光如电，扫过街道两旁的修士，声音洪亮，带着杀气：“奉城主令，全城搜捕与此獠同党的余孽！凡有知情不报者，与之同罪！” 说着，他猛地将一名囚犯的头颅抬起，露出其面容。 那是一名面容普通、眼神却充满怨毒的中年男子。 林凡目光扫过那名囚犯，瞳孔骤然一缩！ 虽然此人他并不认识，但他腰间悬挂的一块残缺的玉佩，其材质和上面刻画的半个扭曲毒蛇标记——与他在云雾山脉，那些暗影楼杀手身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暗影楼的人！他们竟然也来到了黑水城，而且还被城主府当成袭击巡逻队的凶手抓了？！ 是巧合？还是……城主府与暗影楼有所勾结，这是在演戏？或者，是暗影楼故意暴露，意在搅局？ 林凡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只觉得这黑水城的局势，比他想象的还要错综复杂，暗流汹涌。 他低下头，不动声色地随着人群移动，悄然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必须尽快弄到拍卖会的邀请函和灵石！然后，在这漩涡彻底爆发之前，拿到生生造化芝，离开黑水城！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暗市与杀机 黑水城的水，比林凡想象的更深。城主府缉拿的“凶手”竟是暗影楼的人，这绝非巧合。无论是嫁祸、灭口还是某种交易，都意味着暗影楼的触角已然深入此地，甚至可能与本地势力有所勾结。 这让他获取“生生造化芝”的计划蒙上了一层阴影。聚宝轩的拍卖会，恐怕不会太平静。 邀请函和灵石是当务之急。 林凡没有返回流云剑宗的院落，而是在城中另寻了一处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他需要更隐蔽的行事。 要快速获取大量灵石和可能的邀请函渠道，黑水城的“暗市”是最佳选择。那里不受明面规则约束，只要你有东西，有实力，就能交易到所需之物。 是夜，月黑风高。 林凡再次改换容貌，穿上了一身宽大的黑色斗篷，将气息彻底收敛，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影子，融入了黑水城西区一片更加混乱、肮脏的区域。这里是暗市所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劣质丹药和阴谋的味道。 穿过几条狭窄、污水横流的巷道，在一个挂着破烂灯笼的废弃宅院前，林凡停下脚步。门口坐着一名气息阴冷、脸上带着刀疤的老者，正漫不经心地擦拭着一把淬毒的匕首。 “入门费，十块灵石，或者等值的货。”老者头也不抬，声音沙哑。 林凡抛过去十块灵石。 老者掂量了一下，让开身子，露出后面一个向下的、黑黢黢的入口。 林凡步入其中，沿着石阶向下，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灯火昏暗，人影绰绰，却异常安静。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穿着遮掩身份的服饰，彼此之间保持着警惕的距离。摊位随意地摆放在地上，交易无声进行，只有灵石和物品交换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这里贩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来历不明的法器、沾染血渍的功法玉简、各种奇毒、禁药，甚至……人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贪婪与危险。 林凡目标明确，他需要出手一些用不上的战利品，换取灵石，并打听邀请函的消息。 他找了个角落，铺开一块黑布，将得自青云剑宗弟子和暗影楼杀手的一些用不上的法器、功法玉简摆了出来。这些东西品质尚可，来路不正，正好在暗市消化。 他并未标价，只是静坐等待。 很快，便有识货的人被吸引。一番无声的讨价还价（通过神识传音或手势），几件法器迅速出手，换回了近八百块下品灵石。加上他原有的，资产堪堪突破两千。 但邀请函依旧没有头绪。聚宝轩的邀请函管控极严，暗市中偶尔流出，也立刻会被大势力或高阶散修抢走，价格炒得极高。 就在林凡考虑是否要冒险接触那些明显是黑市掮客的人时，一个身材矮小、如同老鼠般精瘦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凑到了他的摊位前。 “道友，可是需要聚宝轩的‘门票’？”男子传音道，声音尖细，带着市侩。 林凡心中一动，不动声色：“你有？” “嘿嘿，小的哪有那本事。”男子搓着手，“不过，小的知道一条路子。城北‘血手’帮的老大，手里有一张多余的门票，正想出手换点急用的东西。” 血手帮？林凡听说过，是黑水城一个不小的本地帮派，行事狠辣。 “他需要什么？” “三瓶‘沸血丹’，或者等值的、能快速提升战斗力的东西。”男子说道，“沸血丹是血手帮的紧俏货，市面上很难搞到。” 沸血丹？林凡眉头微挑。这是一种能在短时间内激发潜力、提升战力的丹药，但副作用极大，会损伤根基，属于禁药范畴。他身上没有，但…… 他想起从暗影楼杀手那里得到的一些瓶瓶罐罐中，似乎有一种名为“燃魂散”的粉末，效果与沸血丹类似，但更加阴毒，燃烧的是神魂潜力。这东西，或许能符合要求。 “沸血丹没有。”林凡淡淡道，“但我有一份效果更强的‘燃魂散’，可用？” 那男子眼睛一亮：“燃魂散？那可是好东西！道友稍等，小的去问问血手老大！”他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林凡耐心等待，心中警惕。与这种地头蛇交易，风险不小。 约莫一炷香后，那男子回来了，脸上带着喜色：“血手老大同意了！不过，他要先验货，并在他的地盘交易。” 验货？在他的地盘？这摆明了不怀好意。 林凡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可以，带路。” 他收起摊位，跟着那男子离开了暗市，七拐八绕，来到城北一片更加破败、充斥着血腥与斗殴声的区域。最终，在一座挂着狰狞兽首、门口站着几名凶悍守卫的宅院前停下。 “道友，请。”男子示意林凡进去。 林凡神识扫过，宅院内至少有二十道气息，其中三道达到了炼气九层，正厅内更有一股筑基初期的凶戾气息，想必就是那“血手”老大。 龙潭虎穴。 但他别无选择。生生造化芝他志在必得。 他迈步而入，神色平静。宅院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酒气。两侧或坐或站着不少面目凶狠的修士，目光不善地打量着林凡这个“肥羊”。 正厅主位上，一名脸上带着交叉刀疤、**着上身、露出精壮肌肉和无数伤疤的壮汉，正搂着一名妖艳女修，目光如饿狼般盯着走进来的林凡。正是血手帮老大，筑基初期的屠刚。 “就是你有燃魂散？”屠刚声音粗犷，带着压迫感。 林凡取出一个玉瓶，拔开瓶塞，一股令人神魂悸动的诡异气息弥漫开来。“货在这里，邀请函呢？” 屠刚贪婪地吸了吸鼻子，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好东西！不过，小子，把储物袋留下，人可以滚了。” 图穷匕见！ 周围的血手帮众纷纷起身，抽出兵刃，狞笑着围了上来。 林凡早有所料，眼中寒光一闪。他来这里，本就没打算和平交易！ 就在一名炼气八层的帮众伸手抓向他储物袋的瞬间，林凡动了！ 他并未动用寂灭指芒，那动静太大，容易暴露。他只是身形如同鬼魅般一侧，避开抓来的手，同时右手食指如电点出！ 《太虚噬月指》——太阴蚀灵！ 指风无声无息，精准地点在那名帮众的丹田气海！ 那帮众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护体灵光瞬间溃散，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气，软软倒地，修为竟被这一指直接废掉！ 快！准！狠！ 全场皆惊！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只有炼气五层（林凡表现出来的）的斗篷人，出手竟如此狠辣果决！ “找死！”屠刚勃然大怒，一拍座椅，筑基初期的威压轰然爆发，如同实质般压向林凡！他身旁两名炼气九层的副手也同时出手，一刀一剑，带着凌厉的劲风，封死了林凡左右退路！ 面对筑基修士的威压和两名炼气九层的围攻，林凡感觉周身空气都变得粘稠，行动受阻。 但他眼神冰冷，毫无惧色。太虚噬月丹在丹田急速旋转，六种特质的力量在体内奔涌！ 他左脚猛地踏地，身形不退反进，如同逆流而上的游鱼，险之又险地从刀剑的缝隙中穿过，目标直指主座上的屠刚！ “狂妄！”屠刚怒吼，蒲扇般的大手带着腥风，猛地拍向林凡天灵盖！这一掌蕴含了他筑基期的浑厚灵力，足以开碑裂石！ 眼看就要被拍中，林凡的身影却骤然变得模糊，仿佛融入了昏暗的光线中！《敛息潜影诀》配合一丝微弱的心念干扰，让屠刚的锁定出现了瞬间的偏差！ 掌风擦着林凡的斗篷掠过，将后面的墙壁轰出一个大洞！ 而林凡，已经如同附骨之疽，贴近了屠刚身前！他并指如剑，指尖不再是太阴之力，而是瞬间切换成了赤红如血的战意！ 《太虚噬月指》——战意贯杀·破罡！ 噗！ 凝聚了极致穿透力的战意指芒，如同烧红的铁锥，狠狠点在了屠刚仓促间凝聚在胸口的护体罡气之上！ 嗤——！ 护体罡气剧烈波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异响，竟被这一指生生洞穿了一个小孔！指芒余势未消，钻入屠刚体内！ “呃！”屠刚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狂暴的战意在自己经脉中炸开，气血翻腾，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一个炼气期修士的指力，竟然能破开他的护体罡气！ 虽然只是轻伤，但这无疑是奇耻大辱！ “给我杀了他！”屠刚彻底暴怒，筑基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整个大厅都在震动！ 另外两名炼气九层副手和众多帮众也反应过来，各种法术、法器如同雨点般向林凡砸来！ 面对如此围攻，林凡知道不可力敌。他身形如同鬼魅般在狭窄的空间内穿梭，指风连点，太阴蚀灵、心念干扰、偶尔夹杂着一丝吞噬特性削弱对手灵力……将《太虚噬月指》的诡异多变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断有帮众惨叫着倒地，或被废去修为，或被冻结气血，或被引动心魔自相残杀。 但对方人数太多，屠刚更是如同发狂的凶兽，紧追不舍，筑基期的攻击威力巨大，林凡只能凭借身法和指法周旋，险象环生。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速战速决！ 林凡眼中厉色一闪，目光锁定了那两名炼气九层的副手之一。此人使刀，攻势最猛，但下盘似乎因旧伤有些不稳。 就是他了！ 林凡硬生生承受了另一名副手的一道剑气，肩头飙血，借力猛地冲向那名使刀的副手！ 那副手见林凡冲来，不惊反喜，狞笑着挥刀力劈华山！ 就在刀锋即将临头的瞬间，林凡脚下步伐玄奥一变，融入一丝空痕碎片恢复后勉强能动用的微弱空间感悟，身形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其侧后方！ 同时，他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暗金锋芒一闪而逝！ 《太虚噬月指》——寂灭·断！ 无声无息！ 那副手前冲的势头猛然僵住，手中的长刀保持着下劈的姿势，整个人却从腰部开始，出现了一道平滑的切口，上下半身缓缓分离！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眼中的神采便已凝固！ 秒杀！ 又是秒杀！而且这次是炼气九层！ 这一下，彻底震慑住了所有人！连暴怒的屠刚都动作一滞，眼中充满了惊骇！ 那是什么指法？！竟然能如此轻易地斩杀炼气九层？！ 林凡趁此机会，身形暴退，同时左手一扬，将那瓶燃魂散的粉末，用灵力震散，化作一片淡红色的雾气，笼罩向追来的屠刚和另一名副手！ “小心毒！”有人惊呼。 屠刚急忙屏息后退，挥袖驱散毒雾。另一名副手也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 趁此混乱，林凡如同大鹏展翅，撞破窗户，瞬间消失在宅院外的黑暗之中。 整个过程，从动手到离去，不过短短几十息时间。 宅院内，一片狼藉，死伤遍地。屠刚看着手下副手被平滑切开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胸口那个被指风洞穿的罡气小孔，脸色铁青，心中充满了后怕与无尽的怒火。 “查！给老子查！就算把黑水城翻过来，也要把那个杂碎找出来！老子要把他碎尸万段！！” 而此刻的林凡，早已在夜色的掩护下，远遁数里，寻了一处废弃的民宅隐匿起来。他肩头的剑伤并不严重，以太阴之力稍作处理便已止血。 他摊开手掌，掌心赫然多了一枚镌刻着聚宝轩标记的黑色玉简——正是那拍卖会的邀请函！ 在最后撞破窗户的瞬间，他眼疾手快，从那名被寂灭指芒斩杀的副手腰间，顺走了此物。 目的达成！ 虽然过程凶险，暴露了部分实力，但总算拿到了入场券。接下来，就是筹集足够竞拍生生造化芝的灵石了。 他看向黑水城中心，聚宝轩的方向，眼神锐利。 拍卖会，定然不会平静。但他无所畏惧。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拍卖风云 废弃的民宅内，林凡盘膝调息，肩头的剑伤在太阴之力的滋养下已无大碍。他手中摩挲着那枚冰冷的黑色玉简，神识探入，里面清晰地标注了拍卖会的时间、地点，以及一道独特的识别灵纹。 邀请函到手，但更大的难题摆在面前——灵石。 生生造化芝这等灵物，起拍价恐怕就不低于两千灵石，最终成交价很可能达到五六千，甚至更高。而他身上满打满算，只有两千出头。 必须尽快筹集资金。 他将目光投向了得自暗影楼杀手和青云剑宗弟子的储物袋。里面还有些用不上的东西，但价值有限。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那柄从赵龙处得来的上品法器“秋水剑”，以及几块品质不错的炼器材料上。 这些东西对他而言已无大用，但足以换回一笔可观的灵石。 他没有再去暗市，那里太过招摇，血手帮定然在疯狂搜捕。他选择了黑水城中一家信誉尚可、背景深厚，名为“万宝楼”的大商会。 再次改换容貌，林凡踏入万宝楼。店内装饰华贵，客人不少，但秩序井然。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修士迎了上来，态度不卑不亢。 “道友需要些什么？” “出货。”林凡言简意赅，将秋水剑和几块材料放在柜台上。 那管事目光一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秋水剑品质上乘，那几块材料也非俗物。他仔细查验后，报出一个价格：“剑，一千二百灵石。材料合计八百。总共两千下品灵石。” 价格还算公道。林凡点头同意。 交易完成，手握四千灵石的巨款，林凡心中稍定。但这还不够保险。他沉吟片刻，又取出那本得自暗影楼刺客的《敛息潜影诀》副本。 “这本功法，贵楼收吗？” 管事接过玉简，神识粗略一扫，脸色微变。这敛息术颇为精妙，远超市面上流通的大路货色。“此术……来源可干净？”他压低声音问道。 “来历不便透露，但绝不会给贵楼带来麻烦。”林凡淡淡道。 管事犹豫片刻，显然是看中了功法的价值。“此法估价一千五百灵石。不过，道友需立下心魔誓言，此术交易后，绝不再外传第二家。” “可。”林凡爽快立誓。这功法他已完全掌握，原本也无所谓。 最终，他带着五千五百块下品灵石，离开了万宝楼。这笔财富，对于一个炼气期修士而言，堪称巨富，竞拍生生造化芝应该有了底气。 三日后，夜晚。 黑水城中心区域，一座气势恢宏、如同宝塔般的建筑灯火通明。这里便是聚宝轩。今夜的地下拍卖会，将在此举行。 林凡依旧身着斗篷，凭借邀请函，顺利通过层层检查，进入拍卖场内部。场内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更大，布置着空间扩展阵法。座位呈环形分布，约有数百个，此刻已坐了七八成人，大多都遮掩了形貌，气息晦涩。上方还有数十个独立的包厢，显然是为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准备的。 林凡选了一个靠后、靠近出口的偏僻位置坐下，默默观察。他感受到了数道筑基期的气息隐匿在场中，更有几道来自上方包厢的神识，若有若无地扫过全场，带着审视的意味。 血手帮的人似乎没有大规模出现，或许是他们不够格进入这种级别的拍卖会，又或许是忌惮聚宝轩的背景。 时辰一到，拍卖台亮起柔和的光芒，一名身着锦袍、面容和善、修为在筑基初期的老者走上台，正是聚宝轩在此地的首席拍卖师。 “欢迎诸位道友莅临本次拍卖会，老朽钱不多，废话不多说，拍卖开始！” 第一件拍品就是一柄寒光闪闪的极品法器飞剑，引起了一番激烈竞价。随后各种丹药、功法、稀有材料层出不穷，气氛逐渐热烈。 林凡耐心等待，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终于，在拍卖会进行到后半段时，钱不多清了清嗓子，声音提高了些许：“接下来这件拍品，想必是许多道友期待已久的——五百年份，生生造化芝！” 一名侍女端上一个玉盘，上面覆盖着红绸。钱不多揭开红绸，一株形态宛如灵芝、却通体碧绿如玉、散发着浓郁生机与柔和光晕的灵药，呈现在众人面前。 浓郁的生机气息瞬间弥漫整个拍卖场，让人精神一振！ “生生造化芝，五百年份！蕴含磅礴生机，乃疗伤圣药，更能滋养神魂，修复本源损伤！对冲击瓶颈亦有奇效！起拍价，两千五百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 话音刚落，竞价声便此起彼伏！ “两千六！” “两千八！” “三千！” 价格迅速攀升，很快突破了四千大关。参与竞价的，多是那些气息浑厚、或是包厢内的贵客。 林凡没有急于出手，他在等待。 当价格达到四千八百灵石，竞价速度开始放缓，只剩下寥寥数人时，林凡终于开口，声音透过斗篷，显得低沉沙哑： “五千。” 一次性加价两百，显示出了志在必得的决心。 全场微微一静，不少目光投向林凡这个坐在后排的斗篷人。 “五千一。”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某个包厢传出。 “五千二。”另一个方向，一名戴着面具的修士跟进。 “五千五。”林凡再次报价，直接将价格推到了他准备的极限。若再有人加价，他便只能放弃，另想他法了。 会场沉默了片刻。五千五百灵石买一株五百年灵药，价格已经有些偏高。 钱不多环视全场：“五千五百灵石，还有没有道友出价？” 就在林凡以为稳操胜券之时，一个略带阴柔的声音，从上方一个始终未曾出价的包厢内响起： “六千。” 直接加了五百！ 众人哗然！纷纷看向那个包厢。能如此轻描淡写抛出六千灵石的，绝非寻常人物。 林凡心中一沉。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他沉默不语，没有再报价。灵石不够，徒呼奈何。 钱不多询问三次后，落槌定音：“恭喜甲字三号包厢的道友，以六千灵石拍得生生造化芝！” 林凡暗自叹了口气，看来与此物无缘了。他正准备起身离开，思考其他修复空痕古符的方法。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拍卖台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整个聚宝轩都猛地一震！ “敌袭！” “保护宝物！” 惊呼声、怒喝声瞬间响起！会场内灵光爆闪，禁制瞬间启动，一片混乱！ 数道蒙面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从爆炸产生的缺口处冲入，目标明确，直指刚刚成交、尚未被送走的生生造化芝！ “大胆！”钱不多又惊又怒，筑基期的气势轰然爆发，一掌拍向那几名蒙面人！ 与此同时，上方包厢也各有气息爆发，显然坐镇的强者也出手了！ 场面彻底失控！法术碰撞的光芒，法器交击的巨响，以及修士的怒吼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林凡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就已警觉，立刻施展《敛息潜影诀》，身形紧贴着墙壁阴影，向出口方向移动。这种级别的混战，绝非他一个炼气期能够参与。 然而，仿佛是命运的捉弄，那装着生生造化芝的玉盘，在混乱中被一道法术余波击中，竟脱手飞出，不偏不倚，朝着林凡所在的角落方向落来！ 机会！ 林凡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本能反应，他身形如电射出，伸手抓向那玉盘！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玉盘的刹那，一道凌厉无匹的剑罡，如同九天落雷，带着森然杀意，从侧面横斩而来！目标并非玉盘，而是他的手臂！ 出手之人，正是那名以六千灵石拍下生生造化芝的、甲字三号包厢的贵客！他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场中，一身华服，面容笼罩在一层水雾之中，看不清真切，但那股筑基中期的强大气息，以及剑罡中蕴含的冰冷死寂之意，让林凡瞬间汗毛倒竖！ 是敌非友！而且极其强大！ 若被这剑罡斩中，手臂必断！ 千钧一发之际，林凡体内太虚噬月丹疯狂运转，空痕碎片虽然受损，但仍被他强行引动了一丝微乎其微的空间之力！ 他的手臂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角度，极其诡异地扭曲了一下，仿佛瞬间脱离了原本的空间位置！ 嗤！ 剑罡擦着他的衣袖掠过，将坚固的地面斩出一道深沟！ 而林凡的手，已经抓住了那个玉盘，看也不看，直接塞入怀中！同时脚下步伐连动，融入一丝心念干扰，制造出数个模糊的幻影，真身则如同游鱼般，在混乱的人群和破碎的禁制缝隙中，向着最近的出口亡命狂奔！ “留下造化芝！”那华服修士厉喝，剑罡再起，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 不仅如此，那些蒙面抢匪中，也分出一人，气息同样高达筑基初期，手持一柄鬼头刀，狞笑着封堵林凡的前路！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 林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绝境血遁，造化炼神 前有鬼头刀封路，后有寂灭剑罡追魂！ 两名筑基修士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林凡神魂生疼！修为的巨大差距在此刻显露无疑，他甚至连有效的反击都难以做出！ 逃！必须不顾一切地逃！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怀中那刚刚到手的生生造化芝上！ 以精血为引，强行激发这株五百年灵药蕴含的磅礴生机！ 轰——！ 碧绿色的生机光华如同火山爆发，瞬间从灵芝上涌出，将林凡整个身躯包裹！这股力量太过庞大，远超他炼气期肉身的承受极限，经脉瞬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皮肤表面甚至渗出血珠！ 但林凡不管不顾！他疯狂运转《太虚噬月指》心法，却不是攻击，而是将这强行引动的、近乎暴乱的生机之力，与自身精血、以及太虚噬月丹中那微弱的空间感悟，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强行融合！ 血遁秘术！一种燃烧精血与本源，换取极致速度的禁忌法门！寻常修士绝不敢轻易动用，代价巨大！ 但在生死关头，林凡别无选择！ “燃！” 他低吼一声，周身被碧绿与血红交织的光芒笼罩，身形瞬间变得模糊，化作一道扭曲的血色流光，速度暴涨数倍，如同撕裂空间般，险之又险地从那鬼头刀与寂灭剑罡的夹缝中穿透而过！ 噗！ 虽然避开了要害，但那寂灭剑罡的余波依旧扫中了他的后背，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缠绕着死寂剑意的狰狞伤口！ 林凡强忍着剧痛和神魂因燃烧精血传来的虚弱感，借着血遁之力，如同失控的流星，撞破聚宝轩的重重禁制与墙壁，消失在黑水城漆黑的夜空之中！ “追！” 华服修士与那使鬼头刀的蒙面人又惊又怒，立刻化作两道遁光紧追而去！他们没想到一个炼气期小辈，竟然掌握如此诡异的遁术，还能在他们联手之下逃脱！ 然而，林凡这不顾一切的血遁，速度实在太快，且方向变幻不定，融入了他对空间的微弱理解，更是将怀中生生造化芝散发的浓郁生机作为干扰。不过十数息，便彻底消失在那两名筑基修士的神识锁定范围内。 一个时辰后，黑水城外千里之遥，一处荒芜偏僻、灵气稀薄的山脉裂缝深处。 林凡重重地摔落在冰冷的岩石上，浑身浴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血遁的副作用开始疯狂反噬，经脉千疮百孔，丹田内的太虚噬月丹光华黯淡，旋转近乎停滞，识海也因精血亏损而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剧痛。 后背那道寂灭剑意留下的伤口更是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传来冰寒刺骨的疼痛。 伤上加伤，濒临死亡！ 但他手中，依旧死死攥着那株生生造化芝！这是他拼死换来的生机！ 没有任何犹豫，林凡用尽最后力气，掰下一小块灵芝，塞入口中。 轰！ 精纯磅礴、却又温和无比的生机之力瞬间化开，如同温暖的泉水，流淌向他近乎干涸破碎的经脉与丹田！所过之处，撕裂的经脉被迅速滋养、修复，枯竭的灵力开始重新滋生！ 效果立竿见影！ 他不敢怠慢，立刻运转功法，引导这股生机之力，全力修复肉身伤势，并驱除后背伤口处那难缠的寂灭剑意。 同时，他再次引动一丝生机，小心翼翼地滋养识海中受损的空痕古符。 碧绿的光辉笼罩着他，他如同一个破碎的瓷器，正在被巧匠用最珍贵的材料一点点粘合、修复。 时间在疗伤中悄然流逝。 一日，两日…… 当林凡再次睁开双眼时，眸中神光内敛，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气息已然平稳，伤势好了七七八八。最让他惊喜的是，后背那寂灭剑意已被生生造化芝的磅礴生机彻底驱散、融化，伤口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淡的疤痕。 而识海中的空痕古符，在吸收了大量的生机之力后，表面的裂痕明显愈合了大半，银光重新变得稳定而明亮！虽然距离完全恢复尚需时日，但已能勉强动用一些短距离的空间闪烁能力！ 绝境逢生，因祸得福！ 他看向手中那株消耗了约莫三分之一的生生造化芝，心中充满了庆幸。此物果然不愧是疗伤圣药！ 伤势恢复，空痕古符初步修复，林凡的实力恢复了大半，甚至因这次生死考验，对力量的运用更加圆融了一丝。 但他知道，危机并未解除。黑水城是不能回去了，那华服修士和蒙面抢匪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青云剑宗和暗影楼的追捕也如影随形。 他需要更强的实力，需要尽快筑基！ 然而，筑基并非易事，需要契机，需要丹药辅助，更需要安全的闭关之地。 他将目光投向远方。黑水城所在的“黑水域”地处偏僻，资源有限，并非久留之地。他需要前往更广阔、机缘更多的地域。 调出脑海中粗略的地图，他选定了一个方向——天南修真界的核心区域，那里宗门林立，资源丰富，或许能找到筑基的机缘，也能更好地隐藏自身。 目标既定，林凡不再停留。他清理掉周围的痕迹，施展《敛息潜影诀》，身形化作一道淡淡的影子，离开了这处临时藏身之所，向着天南域的方向，开始了新的旅程。 数月后，林凡穿越了数万里荒原与险峻山脉，终于抵达了天南域边缘的一座中型仙城——流云仙城。 此城规模远胜黑水城，城墙高耸，灵光缭绕，空中不时有华丽的飞舟和强大的修士遁光掠过，显示出此地修真文明的繁荣。 缴纳灵石入城后，林凡感受着城中浓郁而平和的灵气，以及街道上往来修士那普遍更高的修为水准（炼气后期随处可见，筑基修士也不再罕见），心中稍稍安定。在这里，他一个炼气六层巅峰的修士，显得毫不起眼。 他寻了一间专门供修士闭关修炼的洞府租赁处，租下了一处位于仙城边缘、灵气尚可的丙级洞府，准备先闭关一段时间，彻底消化生生造化芝的剩余药力，并尝试冲击炼气七层。 洞府内设施简陋，但禁制齐全，足够安静。 林凡布下自己的预警阵法后，盘膝坐下，取出那剩余的三分之二生生造化芝。他没有再直接吞服，而是双手虚托灵芝，运转《太虚噬月指》心法，以太阴之力为引，缓缓抽取其中精纯的生机与药力，如同抽丝剥茧般，一丝丝地炼化、吸收。 这一次，他不再急于修复伤势，而是将这股磅礴的生机能量，引导向自身的经脉、丹田、识海，进行更深层次的淬炼与滋养！ 他要借此机会，夯实根基，拓宽经脉，凝练灵力，为冲击炼气后期，乃至未来的筑基，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洞府无岁月。 林凡完全沉浸在了修炼之中。生生造化芝的药力被他一丝不苟地炼化，融入四肢百骸，滋养着每一寸血肉与神魂。 他的经脉在生机之力的冲刷下，变得更加宽阔坚韧；丹田内的太虚噬月丹在精纯能量的灌注下，越发凝实，表面的混沌色彩流转不息，那一道暗金色的寂灭锋芒也似乎壮大了少许；识海在生机滋养下，范围隐隐扩大，神魂之力变得更加凝练敏锐…… 他的修为，在水到渠成般的积累下，悄然触碰到了炼气六层与七层之间的那道坚固壁垒。 是时候了！ 林凡眼中精光一闪，将剩余的所有生生造化芝药力，连同太虚噬月丹积蓄的力量，化作一股汹涌的洪流，狠狠撞向那层无形的障壁！ 轰！ 壁垒剧烈震动，出现道道裂痕，却并未立刻破碎！ “再来！”林凡心志坚定，毫不气馁，调动起识海中初步修复的空痕古符之力，一丝微弱的空间波动融入冲击的洪流，使得这股力量更加凝聚，更具穿透性！ 同时，他引动了战意碎片的力量，一股一往无前的锐意加持其上！ 咔嚓！ 仿佛琉璃破碎，那坚固的壁垒在多种力量的合力冲击下，终于轰然洞开！ 更加浩瀚的灵力从丹田深处涌出，奔流在全新的、更加宽阔的经脉之中！他的气息瞬间暴涨，突破了桎梏，踏入了炼气七层！ 不仅如此，因为根基打得无比扎实，又有生生造化芝这等圣药辅助，他的修为在突破后并未停滞，直接稳固在了炼气七层的中期！ 林凡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体内增长了近倍的灵力和更加凝实强大的神魂，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炼气后期！这是一个质的飞跃！如今的他，即便不动用那些底牌，仅凭明面上的修为和《太虚噬月指》，也足以在炼气期中占据一席之地！ 他出关之后，决定在流云仙城稍作停留，打探一下天南域的最新消息，并寻找关于筑基丹或者其他筑基机缘的线索。 在城中的茶楼酒肆，林凡很快便听到了一个引起他注意的消息——三大宗门之一的“青玄门”，将于三年后，面向整个天南域，召开百年一度的“升仙大会”，广收门徒！据说此次大会魁首的奖励中，赫然包括一枚筑基丹！ 青玄门！升仙大会！筑基丹！ 林凡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机缘！若能加入青玄门这等大宗，不仅有了靠山，更能获得系统的传承和资源，筑基的希望将大大增加！ 但竞争也必然激烈到难以想象。整个天南域的天才都会汇聚于此。 三年时间……他需要在这三年内，尽可能提升实力，至少要达到炼气九层，才有资格在升仙大会上争上一争！ 前路依旧漫长，但目标已然清晰。 林凡看向青玄门所在的方向，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流云潜修，丹师认证 流云仙城的喧嚣与林凡无关。他租下的丙级洞府虽处边缘，却正好满足他低调潜修的需求。突破炼气七层后，他并未沾沾自喜，反而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与那些大宗门天才的差距。三年后的升仙大会，炼气九层只是入场券，想要争夺那枚珍贵的筑基丹，他需要更强的实力和更多的底牌。 当务之急，是稳固境界，并寻找快速提升修为的途径。丹药无疑是最佳选择，但高品质的丹药价格不菲，他身上的灵石在支付了洞府租金和购买一些必要物资后，已所剩无几。 需要开源。 林凡将目光投向了流云仙城内繁荣的修真百艺。制符、炼器、阵法皆需深厚积累和师承，唯有炼丹一道，他或许能凭借体内独特的太阴之火以及强大的神魂控制力，尝试涉足。 太阴之火得自幻璃本源与自身力量的融合，性质清冷而稳定，兼具“凝炼”与“净化”之效，对于提纯药材、平衡药性有着天然优势。而他在多次生死搏杀中对力量精微入毫的掌控，正是炼丹所需的关键。 决定之后，林凡便开始了行动。他先是花费少量灵石，在坊市地摊上购买了几份最基础的《草药图解》、《丹道初解》玉简，又购置了一个最普通的低阶炼丹炉和数十份炼制“蕴灵丹”的材料。 蕴灵丹是最常见的一阶下品丹药，能小幅提升炼气初期修士的修炼速度，技术门槛最低，适合练手。 回到洞府，林凡静心研读丹道玉简，将蕴灵丹的丹方、君臣佐使、火候变化牢记于心。随后，他点燃丹炉，引动一丝太阴之火。 幽白色的火焰在炉底静静燃烧，没有寻常地火的暴烈，反而带着一股清冷宁静之意，炉温却上升得极快且均匀。 林凡按照步骤，依次投入药材。神识高度集中，密切关注着炉内药材的每一分变化。太阴之火在他精妙的控制下，时而文火慢煨，萃取精华，时而武火猛炼，驱除杂质。 第一次，因对火候把握不熟，一份材料在凝丹阶段化为焦炭。 第二次，神识消耗过大，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第三次…… 他毫不气馁，一次次失败，一次次总结。得益于强大的学习能力和太阴之火的特殊性，他的进步速度远超常人。 在消耗了十几份材料后，终于，丹炉内传出一声轻微的嗡鸣，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 开炉！三颗圆润、带着淡淡白色光晕的丹药静静躺在炉底！虽然成丹率只有三成，品质也只是下品，但这意味着他成功跨入了炼丹的门槛！ 林凡没有停歇，继续练习。随着熟练度的提升，成丹率逐渐提高到五成、六成，丹药品质也开始出现中品。 他将炼制出的蕴灵丹分批出售给坊市店铺，虽然利润微薄，但总算有了稳定的灵石来源，足以支撑他购买更多材料，尝试炼制更高阶的丹药。 一个月后，林凡开始尝试炼制一阶中品的“回气丹”。此丹能快速恢复炼气期修士的灵力，在战斗中使用广泛，需求量大，价格也更高。 过程依旧艰难，但有了之前的经验，加上太阴之火对药性平衡的卓越效果，他在失败了数次后，便成功炼制出了回气丹，并且成丹率和品质都稳步提升。 这一日，林凡决定去进行“丹师认证”。 在天南域，由“丹师盟”颁发的品阶认证，是衡量一位丹师水平、获取更好资源和更高地位的重要凭证。拥有认证，他炼制的丹药才能卖出更好的价钱，也更容易接触到更高深的丹方和圈子。 流云仙城的丹师盟分部位于城中心，是一座气势不凡的七层塔楼。林凡缴纳了十块灵石的考核费，被引入一间专门的考核静室。 负责考核的是一位面色红润、身着丹师盟执事服饰的老者，修为在筑基初期。他看了眼林凡，感应到其炼气七层的修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如此年轻就来认证一阶丹师的并不多见。 “考核内容，炼制一炉‘回气丹’，成丹率需达五成，且至少有一颗达到中品品质。材料自备，时间两个时辰。”老者言简意赅地宣布规则，随后便闭目养神，不再关注。 林凡深吸一口气，取出自己的丹炉和早已准备好的三份回气丹材料。他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先静心凝神，将状态调整至最佳。 随后，引火，投药。 太阴之火无声燃起，幽白的光芒映照着他平静的面容。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对火候的掌控、对药液融合时机的把握，已然有了几分大家风范。 那考核老者虽闭着眼，神识却一直笼罩着整个静室。当感受到林凡那与众不同的、带着清冷意境的火焰，以及那远超寻常炼气七层修士的精妙控制力时，他忍不住微微睁开了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惊异。 此子，不简单！ 一个时辰后，林凡熄灭了炉火。他没有立刻开炉，而是又等待了半炷香时间，让丹气彻底内敛。 开炉！六颗圆润饱满、丹纹清晰的回气丹跃入眼帘，药香扑鼻！其中四颗达到了中品，两颗更是隐隐透出上品的光泽！ 成丹率百分之百！品质远超标准！ 那考核老者霍然起身，走到丹炉前，仔细检查着丹药，脸上满是震惊！“百分之百成丹率！还有接近上品的品质！你……你师承何人？”他忍不住问道。能教出如此弟子的，绝非无名之辈。 林凡早已想好说辞，拱手道：“晚辈乃一介散修，偶得前辈丹道遗泽，自行摸索而已。” 自行摸索？老者更加吃惊，看向林凡的目光充满了欣赏。“好！好！自行摸索能有此成就，天赋异禀！老夫钱枫，忝为流云城丹师盟一阶考核执事。恭喜你，林凡小友，你成功通过考核，这是一阶下品丹师的令牌和袍服。” 钱枫将一枚刻着药鼎图案的青铜令牌和一件青色丹师袍递给林凡，态度亲切了许多。“持此令牌，可在任何丹师盟分部享受购买药材九折、查阅一阶丹方等权利。小友若有兴趣，日后可常来丹师盟交流，或许能有所裨益。” “多谢钱执事！”林凡接过令牌和袍服，心中欣喜。有了这重身份，他赚取灵石和获取资源将容易得多。 接下来的日子，林凡的生活变得规律而充实。白天，他接取丹师盟发布的一些炼丹任务，或者自己炼制回气丹、解毒丹等畅销丹药出售，赚取大量灵石。晚上，则利用灵石和丹药辅助，刻苦修炼《太虚噬月指》和《蕴神诀》，稳步提升修为，同时不断温养修复空痕古符，揣摩寂灭指芒与心念之力的运用。 他的修为在资源堆积下稳步提升，向着炼气七层后期迈进。对几种力量的掌控也越发纯熟，太虚噬月丹愈发凝实。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这一日，林凡刚从丹师盟交接任务出来，准备返回洞府，却在街道转角处，被一名身着华服、面容倨傲的年轻男子拦住了去路。此人修为在炼气八层巅峰，身后还跟着两名炼气七层的随从。 “你就是那个新晋的一阶丹师，林凡？”华服男子上下打量着林凡，眼神带着一丝不屑与审视。 林凡眉头微蹙，感应到对方来者不善。“正是在下，阁下是？” “我乃流云仙城孙家，孙淼。”男子傲然道，“听说你炼丹有点天赋？跟我回孙家，做我孙家的供奉丹师，保你资源不缺，比你当个散修强多了。” 原来是招揽，但态度却如同施舍。孙家是流云仙城几个较大的修仙家族之一，势力不小。 林凡不想无故树敌，婉拒道：“多谢孙道友好意，在下闲散惯了，暂无依附任何势力的打算。” 孙淼脸色一沉：“哼，给脸不要脸！一个炼气七层的散修，侥幸成了丹师，就敢驳我孙家的面子？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说着，他身后两名随从便上前一步，气息锁定林凡，竟是要用强！ 周围行人见状，纷纷避让，不敢插手孙家之事。 林凡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不想惹事，但绝不代表怕事。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际，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孙淼，你好大的威风，丹师盟认证的丹师，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孙家强行掳掠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月白道袍、身背古剑、气质清冷的女子缓步走来，正是曾在林凡考核时有过一面之缘的钱枫执事的孙女，钱玉茹。她修为亦是炼气八层，但气息凝练，丝毫不逊于孙淼。 孙淼见到钱玉茹，脸色变了变，显然有所忌惮。“钱玉茹，此事与你何干？” “路见不平。”钱玉茹走到林凡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冷冷地看着孙淼，“林道友是我丹师盟的人，岂容你肆意欺凌？若要动手，我钱玉茹奉陪！” 孙淼眼神闪烁，看了看气息平静、看不出深浅的林凡，又看了看态度强硬的钱玉茹，权衡利弊后，冷哼一声：“好！很好！林凡，还有你钱玉茹，咱们走着瞧！”说罢，带着随从悻悻离去。 “多谢钱道友解围。”林凡拱手道谢。他虽不惧孙淼，但能免去一场麻烦总是好的。 钱玉茹转过身，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林道友不必客气。孙家行事向来霸道，你日后还需小心。我爷爷很欣赏你的炼丹天赋，若有空，可常来丹师盟坐坐。” “一定。”林凡点头应下。 经过此事，林凡意识到，即便在流云仙城，没有背景的散修依然步履维艰。提升自身实力，才是根本。 他回到洞府，更加专注于修炼。同时，也开始利用丹师的身份，暗中搜集关于筑基丹辅药、以及可能替代筑基丹的天地灵物的消息。 数日后，林凡在一本古老的炼丹杂记中，看到了一条关于“琉璃净心莲”的记载。此莲生于极阴之地，千年一开花，莲子有净化心魔、稳固道基之效，虽不能直接助人筑基，却能极大提升筑基的成功率，其价值甚至不亚于筑基丹！ 而杂记中提到，流云仙城往南数万里的“幽冥沼泽”深处，曾有疑似净心莲的踪迹显现！ 幽冥沼泽，凶名赫赫，是筑基修士都不敢轻易深入的绝地。但琉璃净心莲的诱惑，让林凡心动不已。 风险与机遇并存。或许，在升仙大会之前，他该去那里闯一闯？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幽冥沼泽，净莲杀机 琉璃净心莲的消息让林凡心头火热。此物虽非直接提升修为，但其稳固道基、净化心魔的奇效，对根基庞杂、力量属性冲突的他而言，重要性甚至超过普通的筑基丹。若能得手，筑基的成功率将大增。 幽冥沼泽凶名在外，其中毒瘴弥漫，妖兽横行，更传闻有鬼物作祟，是筑基修士的陨落之地。但林凡身负多种诡异能力，尤其太阴之力对阴邪之气有一定克制，加上初步修复的空痕古符保命，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他并未立刻动身，而是做了充分准备。利用丹师身份和灵石，他购置了大量解毒丹、避瘴符，以及一张标注了幽冥沼泽外围相对安全区域的兽皮地图。同时，他又炼制了数炉回气丹和疗伤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半月后，一切准备就绪。林凡退掉洞府，悄然离开了流云仙城，一路向南。 越往南行，地势越发低洼，空气中开始弥漫起若有若无的腐臭与腥甜气息。数日后，一片望不到边际、被灰黑色雾气笼罩的广阔沼泽地带，出现在眼前。 幽冥沼泽，到了。 尚未踏入，那股混合了剧毒瘴气、死寂阴气以及无数生灵怨念的混乱气息，便扑面而来，令人作呕，心神不宁。沼泽边缘的树木扭曲怪诞，枝叶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地面是松软粘稠的黑色淤泥，不时有气泡冒出，破裂后释放出更浓的毒瘴。 林凡运转太阴之力护住周身，又将避瘴符拍在身上，形成一层淡淡的灵光，这才小心翼翼踏入沼泽。 按照地图指引，他向着传闻中可能出现净心莲的“沉魂渊”方向前进。沼泽内视线极差，神识也受到极大压制，只能探查周身数丈范围。脚下淤泥暗藏杀机，不仅有吞噬一切的泥潭，更有各种毒虫潜伏。 他不得不放慢速度，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谨慎。 “嗤！”一条伪装成枯枝的碧绿毒蛇猛地从泥水中弹射而出，獠牙闪烁着幽光。林凡反应极快，指尖太阴指风掠过，毒蛇瞬间被冻结，摔落在淤泥中。 一路上，类似袭击层出不穷。更有成群的血色蚊蚋，如同红云般扑来，却被林凡以心念之力稍稍干扰，便自相残杀，溃散而去。 他手段繁多，应对起来倒也不算太过吃力，但精神始终高度紧绷。 深入沼泽百里后，环境越发凶险。灰黑色的雾气浓郁得化不开，其中开始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凄厉哀嚎，扰人心神。偶尔能看到一些人类或妖兽的残破骨骸半埋在淤泥中，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林凡紧守灵台，太虚噬月丹缓缓旋转，将侵入的负面情绪不断炼化。他感觉到，识海中的噬渊碎片在这里异常活跃，似乎对此地浓郁的“死气”很感兴趣，但他不敢轻易引动，生怕再次失控。 三日后，林凡抵达了地图标注的“沉魂渊”附近。 这是一片巨大的、如同被陨石砸出的深坑，坑内并非积水，而是翻滚着浓稠如墨、散发着刺骨阴寒的玄阴煞气！煞气之中，隐约可见点点苍白色的磷火飘荡，那便是沉沦于此地的残魂所化的“魂火”。 根据杂记记载，琉璃净心莲性喜极阴，却需至纯之气点化，往往生长在玄阴煞气汇聚，却又有一线生机之处。 林凡目光锐利，扫视着煞气渊薮的边缘。终于，在靠近渊壁的一处相对干燥的黑色礁石缝隙中，他看到了几点微弱的、与周围死寂格格不入的七彩琉璃光华！ 找到了！ 只见那礁石缝隙里，一株约莫尺许高的莲花静静绽放。莲花共有七瓣，每一瓣都呈现出不同的色彩，流光溢彩，散发出纯净、安宁的气息，将周围一小片区域的煞气都排斥开来。莲心处，三颗龙眼大小、如同七彩琉璃般的莲子清晰可见！ 正是琉璃净心莲！而且已然成熟！ 林凡心中大喜，但并未被冲昏头脑。此等灵物，必有守护！ 他神识仔细探查四周，果然，在那净心莲下方的玄阴煞气中，潜伏着一条通体漆黑、头生独角、瞳孔猩红的幽冥蟒！此蟒气息赫然达到了二阶巅峰，相当于炼气大圆满的修士，而且身处煞气之中，实力更能发挥十二成！ 硬抢绝非易事。 林凡沉吟片刻，心中有了计较。他并未直接靠近，而是悄然后退了一段距离，寻了一处隐蔽的泥沼潜伏下来。 他取出炼丹炉，并非炼丹，而是将数种剧毒药材和得自暗影楼杀手的“燃魂散”残余粉末混合，以太阴之火小心炼制，最终得到了一小瓶散发着诡异甜香、色泽漆黑的毒液。 此毒并非为了杀伤，而是为了引诱。 夜幕降临，幽冥沼泽的阴气更盛，沉魂渊中的玄阴煞气翻滚得更加剧烈。那条幽冥蟒似乎到了外出觅食的时候，庞大的身躯在煞气中若隐若现。 林凡看准时机，将那一小瓶特制毒液，用灵力包裹，悄无声息地弹射到远离净心莲的另一侧渊壁附近。 毒液落地，那股混合了剧毒与神魂诱惑的奇异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果然，那正准备离开的幽冥蟒猛地转过头，猩红的瞳孔锁定了毒液的方向。它对这种能引动它吞噬**的“食物”毫无抵抗力，粗长的身躯立刻游动过去。 就是现在！ 林凡身形如电，从藏身处暴射而出，直扑那株琉璃净心莲！他将《敛息潜影诀》运转到极致，速度快到留下残影！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莲花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原本被引诱开的幽冥蟒，竟仿佛早有预料，庞大的尾巴带着万钧之势和浓郁的玄阴煞气，如同一条黑色钢鞭，从侧方的煞气中猛地抽出，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原来它刚才竟是佯装被引开！ 同时，另一侧的淤泥中，猛地探出数条由精纯煞气凝聚而成的黑色触手，缠向林凡的双脚！ 陷阱！这畜生竟然如此狡猾！ 前有蟒尾横扫，下有煞气触手纠缠！林凡瞬间陷入绝杀之局！ 危急关头，林凡眼中厉色一闪，并未选择硬抗或者后退。他丹田内的太虚噬月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空痕古符银光大盛！ 他竟不闪不避，迎着那足以开山裂石的蟒尾，并指如剑，指尖暗金色寂灭锋芒与赤红战意以前所未有的方式交织缠绕！ 《太虚噬月指》——寂灭战刃！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斩断因果轮回的暗红指芒，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后发先至，点向蟒尾的七寸之处！那里是它防御相对薄弱，也是妖力运转的核心节点！ 噗嗤！ 指芒精准命中！蕴含的寂灭之力瞬间破坏了其鳞甲防御，战意则疯狂涌入其体内，破坏生机！ “嘶——！”幽冥蟒发出一声痛苦尖锐的嘶鸣，横扫的势头骤然一滞，庞大的身躯因为妖力紊乱而剧烈扭动！ 而林凡，则借着指力碰撞的反震之力，身形如同没有重量般向上飘起，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脚下缠绕而来的煞气触手！ 他人在半空，目光却死死锁定那近在咫尺的琉璃净心莲，左手如电探出，一把将其连同根部的一块黑色息壤一同抓起，收入储物袋！ 得手！ 但他也彻底激怒了幽冥蟒！那蟒蛇受创，凶性大发，猩红的瞳孔死死锁定林凡，张口喷出一道凝练的玄阴煞气冲击，如同黑色浪潮般向他涌来，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冻结！ 与此同时，周围沼泽中，更多的煞气被引动，化作各种狰狞的鬼影、利爪，从四面八方扑向林凡！ 林凡脸色微白，连续动用杀招和空痕之力，对他消耗巨大。他不敢恋战，身形急速下坠，同时双手连弹，太阴指风、心念干扰不断射出，勉强在煞气狂潮中开辟出一小片安全区域。 他必须立刻遁走！ 空痕古符银光再闪，空间波动笼罩其身！ 然而，那幽冥蟒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庞大的身躯猛地盘绕，一股强大的空间禁锢之力伴随着滔天煞气弥漫开来，竟隐隐干扰了空痕古符的传送！ 传送受阻！林凡身形一滞，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眼看那玄阴煞气狂潮和无数煞气鬼影就要将他吞没！ 千钧一发之际，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将刚刚收入囊中的琉璃净心莲取出，并非服用，而是将其蕴含的磅礴纯净生机，强行引动，化作一道七彩琉璃光罩，护住周身！ 嗤嗤嗤——！ 至阴至秽的玄阴煞气与至纯至净的净莲生机猛烈碰撞，发出如同冷水滴入热油般的剧烈声响！光罩剧烈波动，但终究暂时抵挡住了煞气的侵蚀！ 趁此机会，林凡全力催动空痕古符，银光暴涨，终于强行撕裂了那丝空间禁锢！ 唰！ 他的身影在煞气合拢的前一瞬，消失无踪。 “吼——！” 身后，只留下幽冥蟒那充满不甘与暴戾的惊天怒吼，在沉魂渊中久久回荡。 数十里外，一片相对安全的枯木林中，林凡的身影踉跄出现。他脸色苍白，嘴角溢血，气息紊乱，为了强行传送，他再次透支了空痕古符的力量，使其光芒黯淡，短期内恐怕难以动用了。 但他手中，紧紧握着那株流光溢彩的琉璃净心莲。 虽然代价惨重，但终究是……得手了！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净莲炼心，暗影再现 枯木林中，死寂无声。林凡背靠着一棵焦黑的古木，剧烈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体内翻腾的气血和受损的经脉。强行催动空痕古符穿越幽冥蟒的空间封锁，代价远超预期，不仅神魂受震，空痕碎片上的裂痕似乎又加深了几分，短期内已无法再动用。 他迅速服下几颗回气丹和疗伤丹药，药力化开，稍稍平复了体内的混乱。但最严重的，是那幽冥蟒的玄阴煞气侵入体内，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与灵力，带来刺骨的冰寒与撕裂般的痛楚。 必须尽快驱除煞气，否则遗患无穷。 林凡的目光落在手中那株流光溢彩的琉璃净心莲上。莲瓣上的七彩光华柔和而坚定，散发出令人心安的纯净气息。 他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将三颗琉璃莲子取下，将其中一颗放入口中。 莲子入口即化，并非化作汹涌的药力洪流，而是如同一股温润清澈的甘泉，悄无声息地流淌向四肢百骸，乃至识海深处。 所过之处，那难缠的玄阴煞气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净化！经脉中那种冰寒刺骨、阻滞不畅的感觉飞快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与通透。 更神奇的是，这股纯净的力量直抵神魂。林凡感觉自己的心神仿佛被洗涤过一般，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宁静。以往因多次动用噬渊之力、经历杀戮而积攒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暴戾与浮躁，在这净莲之力下被悄然化去。识海中，那躁动的战意碎片、贪婪的噬渊碎片，似乎都平和了一丝，与太阴之力、空痕古符的运转更加协调。 琉璃净心莲，净化心魔，稳固道基，名不虚传！ 一颗莲子，不仅将他体内的玄阴煞气驱除得七七八八，更让他的神魂与道基得到了一次难得的洗礼与夯实。伤势也在磅礴生机的滋养下加速恢复。 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干净”与“稳固”，林凡心中振奋。他并未立刻服用第二颗莲子，此等灵物，药力需慢慢消化，留在冲击筑基时服用，效果更佳。 他将剩余的两颗莲子和那株失去了莲子、光华略显黯淡的莲座小心收起。这莲座亦非凡物，蕴含精纯生机，是炼制高阶丹药的绝佳辅材。 调息了半日，伤势恢复了五六成，林凡决定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幽冥蟒的怒吼可能引来其他危险，暗影楼和青云剑宗的追捕也不知何时会至。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流云仙城相反的一处偏僻地域遁去。他需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彻底炼化净莲药力，并尝试冲击炼气八层。 数日后，林凡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脉深处，寻到了一个被藤蔓遮掩的天然山洞。洞内干燥，且有微弱灵脉分支流过，灵气尚可，正适合闭关。 布下预警禁制和简易隐匿阵法后，林凡开始了闭关。 他首先将第一颗莲子的剩余药力彻底炼化，稳固炼气七层中期的修为，并将神魂状态调整至巅峰。 随后，他取出了大量的灵石和丹药，准备冲击炼气八层。有净莲夯实道基，加上充足的资源，他信心十足。 时间在修炼中悄然流逝。山洞内灵气氤氲，林凡的气息稳步提升，向着炼气七层后期迈进。 然而，就在他闭关第十日，即将触及七层后期壁垒时，洞外的预警禁制，被触动了！ 不是妖兽无意碰撞，而是有“人”在强行破解！ 林凡猛地睁开双眼，精光暴射。他瞬间收敛所有气息，《敛息潜影诀》运转到极致，身形与山洞阴影融为一体，神识小心翼翼地向洞外探去。 只见洞外，站着三名身着黑衣、面带煞气的修士。为首一人，修为赫然是炼气九层巅峰，另外两人也是炼气八层。他们衣角处，那熟悉的扭曲毒蛇标记刺眼无比！ 暗影楼！他们竟然追到了这里！ 林凡心中剧震。他自问一路行踪隐秘，竟还是被对方找到了！是那孙家透露了消息？还是暗影楼有特殊的追踪手段？ “确定是这里吗？那小子躲进去了？”炼气九层巅峰的领头者，声音沙哑，带着杀意。 “错不了，‘寻踪盘’指示最后消失的气息就在这附近，这隐匿阵法虽然粗陋，但瞒不过我的眼睛。”一名炼气八层的修士指着洞口说道。 “破开它！楼主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身上的东西，尤其是那可能存在的‘钥匙’，必须拿到！”领头者下令。 另一名炼气八层修士立刻上前，祭出一柄破阵锥，开始强行攻击洞口的禁制。 轰！轰！ 禁制光芒剧烈闪烁，摇摇欲坠。 洞内，林凡眼神冰冷。对方有备而来，避无可避！三名强敌，尤其是那炼气九层巅峰，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趁其不备，先发制人！ 他目光扫过洞内环境，心中瞬间有了决断。他悄然移动到洞口一侧，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太虚噬月丹缓缓旋转，寂灭锋芒与战意在指尖引而不发。 就在洞口禁制被彻底破开，那三名暗影楼修士警惕地踏入山洞的瞬间—— 林凡动了！ 他并未攻击最先进入的两人，而是将目标锁定在了最后那名正在收起破阵锥的炼气八层修士身上！ 《太虚噬月指》——寂灭·断！ 一道凝练到极致、几乎看不见的暗金丝线，如同死神的呢喃，无声无息地射出，速度快到超越神识反应！ 噗！ 那名炼气八层修士刚踏入洞口，护体灵光如同纸糊般被切开，眉心瞬间出现一个红点，眼中的惊愕尚未扩散，生机便已彻底湮灭！身体软软倒地。 秒杀！又是毫无征兆的秒杀！ “老四！”另外两人又惊又怒！他们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敢主动出击，而且一出手就如此狠辣果决！ “在里面！杀了他！”炼气九层巅峰的领头者怒吼，与另一名炼气八层修士同时扑向林凡藏身之处，法术与法器光芒爆闪！ 然而，林凡在一击得手后，早已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敛息潜影诀》，如同鬼魅般变换了位置。 山洞内空间狭窄，不利于围攻，反而成了林凡这种擅长隐匿和诡变打法之人的主场！ 他如同暗夜中的刺客，在阴影中不断穿梭，指风时而在太阴蚀魂、心念干扰之间切换，扰乱对手心神，削弱其灵力；时而凝聚战意，进行凌厉反击；更偶尔引动一丝吞噬特性，吸收逸散的能量补充自身。 那炼气八层修士被他这种打法搞得心烦意乱，一个不慎，被一道蕴含心念之力的指风引动了内心深处对死亡的恐惧，动作慢了半拍，立刻被林凡抓住破绽，一记融合了太阴与战意的指芒洞穿了咽喉！ 转眼间，三名追兵已去其二！ 只剩下那名炼气九层巅峰的领头者！ 他脸色铁青，又惊又怒。对方明明只有炼气七层的气息，但手段之诡异、战力之强横，远超他的想象！那无声无息的致命指风，那扰乱心神的力量，那吞噬灵力的特性……这绝非常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死死盯着从阴影中缓缓现出身形的林凡，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林凡不语，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指尖暗金锋芒与七彩心念之力交替流转。连杀两人，他气息依旧平稳，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两只苍蝇。 这种深不可测，更让那领头者心底发寒。他知道，今天踢到铁板了！任务失败已成定局，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 他猛地一咬牙，竟不再攻击，而是转身向着洞外亡命逃窜！同时甩出数张符箓，化作火球、冰锥阻挡林凡。 想跑？ 林凡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如电追出！他岂会放虎归山？ 然而，就在他追出山洞的刹那，异变再生！ 那逃窜的领头者脸上露出一抹狞笑，猛地捏碎了一块漆黑的玉佩！ 嗡！ 一股强大、阴冷、充满毁灭气息的筑基威压，如同无形的大山，骤然降临，死死锁定了林凡！ 一道模糊的黑色虚影，自碎裂的玉佩中浮现，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冰冷的杀意和筑基期的灵压，却真实不虚！ 是筑基修士留下的神念烙印！或者说，是一道蕴含其部分力量的分身！ “小辈，敢杀我暗影楼的人，纳命来！”那黑色虚影发出沙哑的声音，抬手便是一道凝练的幽冥鬼爪，带着凄厉的鬼啸，抓向林凡天灵盖！威力远超炼气期！ 林凡脸色骤变！他没想到对方身上竟然有这种东西！ 面对筑基修士的分身一击，他不敢有丝毫保留！ 太虚噬月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识海中所有力量被瞬间调动！太阴之力化作屏障，心念之力干扰锁定，战意与寂灭锋芒在指尖极限压缩、融合！ 他并指如剑，对着那抓来的幽冥鬼爪，点出了自己目前最强的一指！ 《太虚噬月指》——太虚寂灭！ 一道色泽混沌、仿佛能吞噬光线、扭曲空间、斩断轮回的指芒，如同开天辟地之初的第一缕光，迎向了那恐怖的鬼爪！ 轰——！！！！ 指芒与鬼爪猛烈碰撞！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仿佛空间塌陷、万物归墟的沉闷异响！ 狂暴的能量风暴以碰撞点为中心席卷开来，将周围的树木岩石尽数摧毁！ 林凡如遭重击，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形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山壁之上，浑身骨骼不知断了多少根，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而那筑基修士的分身虚影，也在这一指之下，剧烈晃动，变得黯淡了许多，显然也受了不小的冲击。 “好……好小子！”虚影发出惊怒交加的声音，“竟能伤到本座分身！留你不得！” 它再次凝聚力量，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林凡挣扎着想要站起，却牵动伤势，又是一口鲜血咳出。面对筑基分身的再次攻击，他已无力抵挡。 难道要死在这里？ 就在这绝望之际，他怀中那株失去了莲子、光华黯淡的琉璃净心莲座，似乎感应到了那筑基分身浓郁的阴邪死气，竟自发地散发出柔和的七彩光晕。 同时，他识海中一直沉寂的、代表吞噬之力的噬渊碎片，也仿佛被这精纯的阴邪能量和净莲的生机同时刺激，猛地一震！ 一股前所未有的吞噬**，混合着一丝对那净莲生机的渴望，如同决堤洪水般爆发开来！ 这一次，不再是混乱的掠夺，而是带着一种……指向性的融合意志！ 仿佛这“噬渊”碎片，本能地想要同时吞噬那阴邪的死气与净莲的生机，将两种极端的力量融为一体！ 林凡福至心灵，强忍着剧痛，将那莲座取出，同时放开了对噬渊碎片的压制！ 嗡——！ 噬渊碎片乌光大盛，化作一个微小的黑色漩涡，悬浮在林凡身前。那莲座的七彩生机与筑基分身散发的阴邪死气，仿佛受到无形力量的牵引，竟同时向着那黑色漩涡涌去！ 生机与死气，两种截然相反、本该互相排斥的力量，在噬渊漩涡之中，如同阴阳鱼般开始旋转、碰撞、交融！ 一股混沌、古老、仿佛能衍化万物的奇异气息，自那漩涡中弥漫开来！ 那筑基分身的虚影感受到这股气息，首次露出了惊恐之色：“这……这是什么力量？！不——！” 它的身影在生机与死气的撕扯、吞噬下，迅速变得模糊、透明，最终发出一声不甘的厉啸，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而那个小小的黑色漩涡，在吞噬了筑基分身和部分净莲生机后，缓缓缩回林凡的识海。碎片本身似乎没有明显变化，但林凡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吞噬之力，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包容”与“平衡”特性，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有纯粹的毁灭。 劫后余生！ 林凡瘫倒在地，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伤势极重，但终究是活了下来。 他看着手中光华彻底黯淡、几乎沦为凡物的莲座，又内视着识海中那变得“温和”了些许的噬渊碎片，心中百感交集。 暗影楼的追杀比想象中更凌厉，而体内的力量，似乎也在一次次生死危机中，发生着意想不到的变化。 前路，依旧危机四伏。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灵脉疗伤，因祸得福 山洞内外，一片狼藉。林凡瘫倒在冰冷的岩石上，浑身浴血，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与筑基分身的硬撼，几乎榨干了他所有力量，经脉寸断，五脏移位，太虚噬月丹也黯淡无光，若非琉璃净心莲先前夯实了道基，又有噬渊碎片最后关头诡异的爆发，他早已形神俱灭。 剧痛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意识在清醒与模糊间徘徊。林凡咬紧牙关，凭借顽强的意志，艰难地运转起《蕴神诀》残存的力量，护住心脉与识海最后一点清明。 他必须疗伤，否则不用等暗影楼下一波追杀，他自己就会先油尽灯枯。 然而，伤势太重，寻常丹药已是杯水车薪。他尝试引导体内残存的太阴之力，却引得经脉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难道真要陨落于此？ 不甘的情绪在心头涌动。他还没有筑基，还没有集齐尾珠，还没有解开九尾狐陨落的谜团，还没有站在这修仙界的巅峰！ 就在这时，他身下地面传来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却异常精纯的灵气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波动……来自地底深处！比他之前感应到的灵脉分支要强韧、精纯得多！仿佛有一条沉睡的主灵脉，就在这山洞下方！ 绝境之中，竟有一线生机！ 林凡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他强忍着剧痛，用尽最后力气，双手艰难地结出一个简单的聚灵法印，沟通地底那丝灵脉气息。 嗡…… 仿佛回应他的呼唤，一股精纯温和的天地灵气，如同涓涓细流，透过岩石缝隙，缓缓渗入他破碎的躯体。 灵气入体，原本枯竭的经脉如同久旱逢甘霖，传来一丝微弱的复苏迹象。林凡精神一振，立刻引导这缕灵气，按照《太虚噬月指》的基础行功路线，极其缓慢地运转起来。 过程依旧痛苦万分，每一次灵气流过破损的经脉，都如同刀割。但他心志坚定，咬牙坚持。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 随着灵气不断汇入，他体内那近乎停滞的太虚噬月丹，终于微微震颤了一下，重新开始了极其缓慢的旋转。丹丸表面那混沌的色彩中，代表太阴之力的银白与代表生机的碧绿（源自净莲残留药力）率先亮起，交织在一起，滋养着受损的肉身与神魂。 时间在痛苦与坚持中缓缓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当林凡终于完成第九个周天运转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口淤黑的污血喷出，脸色却反而多了一丝血色。 他成功稳住了伤势，并从死亡边缘爬了回来！ 虽然距离痊愈还差得远，但至少恢复了行动能力和基本的战力。他仔细内视，经脉在灵气温养下初步接续，太虚噬月丹的光芒也恢复了些许，空痕古符依旧黯淡，但不再恶化。最让他惊喜的是，识海中那变得“温和”的噬渊碎片，在吸收了部分灵脉之气后，传递出的不再是贪婪的饥饿，而是一种平和的“吞吐”感，仿佛在自发地过滤、提纯涌入的灵气。 这灵脉，非同一般！其灵气精纯程度，远超流云仙城的丙级洞府，甚至可能接近乙级乃至甲级！在这荒山野岭，竟隐藏着如此宝地？ 林凡压下心中疑惑，当务之急是彻底恢复。他不再移动，就地盘膝坐好，全力运转功法，贪婪地汲取着地底灵脉输送而来的精纯灵气。 浓郁的灵气如同雾气般将他包裹，不断修复着他的伤势，补充着消耗的灵力。他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强盛起来。 十日后。 林凡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湛湛，周身气息圆融饱满，不仅伤势尽复，修为更是因祸得福，借助此地精纯灵气和净莲残留药力，一举突破到了炼气七层后期！ 他感受着体内奔腾的灵力和更加凝实的太虚噬月丹，心中豪情顿生。这次绝境逢生，不仅实力大进，更意外发现了噬渊碎片的新特性，以及这条隐秘的灵脉。 他站起身，仔细探查这处山洞。山洞并不深，除了入口被他布下的禁制残骸，并无其他异常。但地底那条灵脉的气息，却隐隐指向山洞更深处的一面岩壁。 林凡走到岩壁前，神识仔细扫过。岩壁看似普通，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其中隐藏着极其微弱的、与灵气波动同源的禁制痕迹！这禁制古老而高明，若非他神识经过多次淬炼且与灵脉气息接触，根本无法察觉。 这后面，难道别有洞天？ 他尝试着用太阴之力渗透，禁制毫无反应。又尝试心念之力沟通，依旧石沉大海。 沉吟片刻，林凡并指如剑，调动起一丝新生的、带着“包容”特性的噬渊之力，小心翼翼地探向那禁制。 这一次，异变发生了！ 那噬渊之力接触到禁制的瞬间，并未像往常那样狂暴吞噬，而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与那禁制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共鸣！禁制表面荡漾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仿佛被触动了某种核心。 有效！ 林凡心中一动，持续输出那丝温和的噬渊之力。随着力量的注入，岩壁上的涟漪越来越明显，最终，在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后，岩壁如同水幕般荡漾开来，露出了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 通道内，更加浓郁精纯的灵气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古老、沧桑的气息。 林凡眼神一亮，毫不犹豫，一步踏入了通道之中。 通道向下倾斜，并不长，走了约莫数十丈，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被柔和白光笼罩的地下洞窟出现在他面前。洞窟中央，是一条如同玉带般蜿蜒流淌的灵泉，泉水呈现出乳白色，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浓郁灵气和勃勃生机！泉眼处，更是有一团如同实质的灵雾在不断翻滚。 而在灵泉旁边，生长着几株林凡从未见过的灵草，叶片如同翡翠，顶端开着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 最引人注目的，是洞窟一侧的石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与图案，那文字并非当今修真界通用字体，图案则描绘着日月星辰、山川河流，以及一些模糊的、仿佛在演练某种功法的人形。 此地，竟是一处前人遗留的洞府！而且看这灵泉品质和壁刻的古老程度，其主人绝非寻常修士！ 林凡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先是走到灵泉边，掬起一捧泉水。泉水入手温润，精纯的灵气瞬间顺着手臂涌入四肢百骸，让他精神大振，连刚刚突破尚未完全稳固的境界都隐隐有了一丝提升！ 这灵泉，绝对是修炼至宝！ 他又走到那面刻满壁刻的石壁前，仔细观摩。那些古老文字他一个不识，但那些图案，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当他将神识沉浸其中时，脑海中竟自然浮现出一些模糊的感悟，关于灵气运转，关于空间波动，关于神魂凝练…… 这些壁刻，是一门极其高深的传承！ 林凡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撞了大运。这处隐秘洞府，不仅灵气充沛至极，更有前辈高人的传承壁刻，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闭关宝地！ 他不再犹豫，决定就在此地闭关，借助灵泉和壁刻，全力冲击炼气八层，甚至九层！为三年后的升仙大会，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他先在洞口布下更加严密的隐匿和防御阵法，然后回到洞窟中央，在灵泉旁盘膝坐下。 吞服一颗回气丹，引动灵泉之气，林凡再次进入了深层次的修炼状态。这一次，他有足够的信心，在此地完成一次真正的蜕变！ 第40章 第四十章 灵泉悟道，虚丹凝形 地下洞窟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林凡盘坐于乳白色的灵泉之畔，周身被浓郁到几乎化不开的灵气包裹，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大量精纯能量的吞吐。 他并未急于冲击境界，而是首先借助灵泉之力，将炼气七层后期的修为彻底巩固，并将此前连番恶战、强行突破留下的一些细微隐患一一抚平。琉璃净心莲夯实的基础在此刻发挥了巨大作用，使得他的灵力愈发精纯凝练，远超同阶。 状态调整至巅峰后，林凡将目光投向了那面刻满古老图文的神秘石壁。 他走近石壁，并未强行记忆或解读那些不认识的文字，而是将心神完全沉浸在那玄奥的图案之中。日月星辰的运转，山川河流的脉络，以及那些模糊人形演练的动作轨迹……这一切仿佛构成了一篇无声的“道章”。 起初，只是些支离破碎的感悟，关于灵气如何在经脉中以更高效的方式运行，关于神识如何更细微地感知外界。 但随着观摩的深入，尤其是当他将自身对空间（空痕碎片）、太阴、心念的浅薄理解与壁刻图案相互印证时，仿佛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那描绘日月星辰的图案，在他眼中化作了太阴与太阳之力交替轮回的轨迹，与他体内的太阴之力产生共鸣，让他对“阴”与“静”的理解更深一层。 那勾勒山川河流的线条，隐隐与他感悟到的空间波动相合，让他对“势”与“域”有了模糊的概念。 而那些演练功法的人形，其动作轨迹更是暗合天地韵律，引导着他的神识以某种特定的频率震荡，变得越发凝聚、敏锐。 不知不觉间，林凡陷入了深层次的悟道状态。 他体内的太虚噬月丹自行缓缓旋转，丹丸表面那混沌的色彩流转不息，不断吸收、融合着从壁刻中领悟的全新感悟。太阴之力的清冷、战意的锐利、寂灭锋芒的决绝、心念之力的变幻、吞噬之力的包容，乃至对空间的一丝理解，都在这种玄妙的状态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交融、淬炼。 他的气息时而缥缈如云烟，时而沉凝如山岳，时而锐利如出鞘之剑，时而深邃如万古寒渊。 灵泉提供的磅礴灵气，如同百川归海，源源不断地汇入他的丹田，被那旋转不休的太虚噬月丹贪婪地吸收、炼化。 他的修为，在水到渠成般的积累与感悟中，开始向着炼气七层巅峰稳步迈进。 一月后。 林凡周身的气息猛然一涨，顺利突破至炼气七层巅峰！但他并未停止，悟道状态仍在持续，灵泉灵气依旧充沛。 他继续沉浸在壁刻的玄奥之中，同时开始有意识地引导灵气，冲击炼气八层的壁垒。 这一次的突破，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顺畅。深厚的根基，精纯的灵力，加上悟道带来的对自身力量更深层次的理解和掌控，使得那层坚固的壁垒在他面前，仿佛变得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又两月后。 伴随着丹田内一声轻微的轰鸣，更加浩瀚的灵力奔涌而出！炼气八层的壁垒，轰然洞开！ 他的气息再次暴涨，正式踏入炼气八层！而且因为积累太过雄厚，突破后直接稳固在了八层中期！ 然而，变化并未停止！ 在他突破炼气八层的瞬间，那一直缓缓旋转、不断吸收融合各种力量特质的太虚噬月丹，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丹丸的体积并未增大，反而向内急剧收缩、凝实！表面的混沌色彩疯狂流转，最终定格为一种内蕴七彩、外显混沌、核心处有一点暗金锋芒的奇异状态！ 原本虚幻不定的丹形，此刻竟变得凝实如实物！虽然依旧渺小，却散发出一股圆融、磅礴、仿佛能衍化万物的道韵！ 虚丹凝形！ 这标志着他的太虚噬月丹，在质上完成了一次巨大的飞跃！其蕴含的灵力总量与精纯度，已丝毫不逊色于寻常炼气九层，甚至犹有过之！ 林凡从悟道状态中缓缓苏醒，睁开双眼，眸中仿佛有日月轮转、星河生灭的景象一闪而逝。他感受着体内那颗凝实无比的太虚噬月丹，以及奔腾不息、如臂指使的强横灵力，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与自信。 炼气八层！虚丹凝形！ 如今的他，即便不动用任何底牌，仅凭修为和《太虚噬月指》，也足以正面抗衡甚至击败寻常的炼气九层修士！若动用寂灭指芒、心念干扰等杀招，筑基之下，能威胁到他的人已然不多！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浑身传来一阵清脆的爆鸣声，充满了力量感。 他走到灵泉边，发现泉水的颜色似乎略微淡了一丝，显然他这三个多月的修炼消耗不小。但那几株翡翠般的灵草依旧生机盎然。 他又看向那面石壁，虽然上面的图文依旧陌生，但他知道，自己从中获得的感悟，将受用终身。这处洞府，对他恩同再造。 “是时候离开了。”林凡轻声道。算算时间，距离青玄门的升仙大会已不足三年。他需要去更广阔的世界磨砺自身，并寻找筑基的契机。 他将洞府内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其他宝物或信息后，对着石壁和灵泉郑重地行了一礼，以谢此番机缘。 随后，他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出了通道。 挥手撤去洞口的阵法，外界清新的空气涌入。林凡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目光投向远方。 下一步，他决定前往天南域最为混乱也最为繁华的修士聚集地——陨星荒原。那里是三不管地带，杀戮与机遇并存，盛产各种稀有矿石和外界难寻的灵草，更是通往青玄门所在的“青玄山脉”的必经之路。 在那里，他或许能找到炼制筑基丹的最后一两味辅药，也能在无尽的厮杀中，进一步磨砺自己的道法与意志。 身形一晃，林凡化作一道淡淡的青影，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向着陨星荒原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的道途，将在这片更加广阔的舞台上，继续书写。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荒原初战，煞魂晶现 陨星荒原，广袤无垠，赤地千里。常年刮着带着砂砾的干燥热风，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昏黄色。这里灵气紊乱稀薄，却蕴藏着丰富的矿脉与一些只在极端环境下生长的奇异灵植，吸引着无数亡命徒与寻宝修士前来淘金，也因此成为了杀戮与混乱的温床。 林凡踏入这片荒原已有数日。他依旧是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修为压制在炼气七层左右，混在往来的人流中，并不显眼。 与流云仙城的秩序井然不同，荒原上的聚集地多是些简陋的营寨和临时坊市。修士们大多眼神凶狠，身上带着浓重的煞气，彼此间戒备森严。一言不合，拔刀相向是常态。 林凡在一处名为“黑沙集”的小型坊市稍作停留，补充了些清水和干粮，并打探消息。他重点关注的是能辅助筑基的灵物，尤其是炼制筑基丹所需的几味主药和辅药。 “道友是打听‘玉髓芝’和‘天灵果’的消息？”一个摆摊售卖荒原特产矿石的枯瘦老者，听了林凡的询问，抬了抬眼皮，“这些东西可不好找，偶尔出现，也立刻被几大佣兵团或者那些家族子弟抢走，价格更是高得吓人。” “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能辅助筑基的途径？”林凡不动声色地递过去几块灵石。 老者熟练地收起灵石，压低声音道：“常规的筑基丹就别想了，都被大势力垄断。不过嘛……在这陨星荒原，倒是有种偏门法子。据说在荒原深处的‘古战场遗址’附近，偶尔能找到一种‘煞魂晶’。” “煞魂晶？” “嗯。”老者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忌惮，“那古战场是上古修士与域外天魔大战之地，陨落者无数，怨气冲天，历经万年不散。有些强大的修士或天魔残魂，在特定条件下，会与地底矿脉结合，形成这种晶体。此物蕴含精纯的魂力与一丝破碎的法则碎片，若能承受住其中煞气与残念的冲击，将其炼化，对神魂有极大裨益，据说能提升一成左右的筑基成功率！” 提升一成筑基成功率！林凡心中一动。这煞魂晶的效果，虽然不如完整的筑基丹，但也极其珍贵了！尤其对他这种神魂强大、却因力量庞杂而心魔风险更高的修士而言，更为适合。 “不过……”老者话锋一转，警告道，“那地方邪门得很，煞气侵蚀心神，更有各种因怨气而生的‘煞魂’游荡，悍不畏死，极其难缠。每年不知有多少炼气巅峰的修士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道友若想去，还需三思。” “多谢告知。”林凡记下这个信息，离开了摊位。 煞魂晶……古战场遗址……风险巨大，但机遇同样诱人。他如今实力大进，正需磨砺，或许可以去碰碰运气。 离开黑沙集，林凡按照老者指点的方向，向着荒原深处进发。越往深处，环境越发恶劣，灵气中的暴戾因子增多，甚至连风声都仿佛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哭泣与嘶吼。 沿途，他也遇到了几波不开眼的劫匪，大多由炼气中后期修士组成。正好用来检验突破后的实力。 面对一名炼气八层劫匪头目劈来的鬼头刀，林凡不闪不避，只是并指如剑，随意一指点出。 《太虚噬月指》——太阴蚀灵！ 指风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刀身侧面。那劫匪只觉一股冰寒死寂的力量瞬间沿着刀身蔓延而上，整条手臂瞬间麻木，鬼头刀当啷落地，他本人更是脸色煞白，连连后退，看向林凡的目光充满了惊恐。 林凡并未下杀手，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那些劫匪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逃走了。 经过几次类似遭遇，林凡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寻常炼气**层修士，在他面前已构不成威胁。太虚噬月指多种特性的灵活运用，让他应对起来游刃有余。 五日后，一片更加荒凉、地面上随处可见断裂兵刃与腐朽骨骸的区域出现在眼前。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怨气与煞气，形成淡淡的黑红色雾气，遮蔽视线，侵蚀神识。 古战场遗址，到了。 林凡能感觉到，识海中的战意碎片在此地异常活跃，传递出兴奋的情绪。而噬渊碎片也微微震颤，对此地浓郁的“死气”和“魂力”表现出兴趣。 他运转太阴之力护住心神，小心翼翼地踏入这片死寂之地。 脚下是松软的血色砂土，踩上去有种黏腻感。没走多远，前方黑红色的煞雾一阵翻涌，数道模糊的、由纯粹怨气与煞气凝聚而成的黑影，发出无声的咆哮，向他扑来！ 煞魂！ 这些煞魂没有实体，攻击直指神魂，速度快，且悍不畏死。 林凡眼神一凝，并未动用物理攻击手段。他调动心念之力，混合太阴之力的清冷，化作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 “散！” 那些扑来的煞魂撞上这心念波纹，动作猛地一滞，模糊的脸上似乎露出了茫然与痛苦的神色，构成身体的怨气都波动起来，变得稀薄了不少。 有效！心念之力配合太阴净化，对这些没有实体的魂体有奇效！ 林凡趁势上前，指尖吞吐着蕴含太阴之力的指风，如同穿花蝴蝶般点出。指风过处，煞魂纷纷发出凄厉的尖啸，身体如同青烟般溃散，最终只留下一小撮暗红色的晶体粉末。 这就是煞魂晶的雏形，但能量太弱，杂质太多。 他继续深入，遭遇的煞魂越来越强，有些甚至能幻化出生前兵器的形状，发出精神冲击。林凡不得不动用更多手段，时而以战意指芒强行击散，时而引动寂灭锋芒斩断其魂体核心，偶尔也会让噬渊碎片稍微吸收一些精纯的魂力，过滤掉其中的暴戾杂念，反哺自身神魂。 在这种高强度的战斗与对自身力量的精细操控下，他对几种特质的融合运用越发纯熟。 大半日后，林凡在一处坍塌了一半的古老祭坛下方，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 他拨开祭坛碎屑，只见一枚约莫鸽卵大小、通体暗红、内部仿佛有血液流动、散发着精纯魂力与凌厉煞气的菱形晶体，正静静躺在那里。 真正的煞魂晶！ 而且看其品质，至少是筑基期修士或强大天魔的残魂所化！ 林凡心中一喜，正要上前收取。 突然！ 一道锐利的破空声从侧后方袭来！一道乌光快如闪电，直取他后心要害！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气息瞬间锁定了他！ 有人偷袭！而且修为不弱，至少是炼气九层！ 林凡反应极快，脚下步伐玄奥一动，身形如同鬼魅般横移数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道乌光。乌光击空，打在祭坛废墟上，炸开一个大坑。 他霍然转身，只见三名修士呈品字形将他围住。为首一人是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柄蛇形长剑，修为赫然是炼气九层巅峰！另外两人一高一矮，也都是炼气八层。 这三人身上煞气浓重，显然也是常年在荒原厮混的亡命之徒。 “小子，反应挺快嘛。”那阴鸷男子舔了舔嘴唇，目光贪婪地盯着那枚煞魂晶，“这宝贝，我们‘血狼团’看上了，识相的就赶紧滚蛋！” 血狼团？林凡没听过，想必是活跃在荒原的一个佣兵或强盗组织。 他目光扫过三人，眼神平静无波。“若是我不识相呢？” “不识相？”阴鸷男子狞笑一声，“那就把命和储物袋一起留下！动手！” 他一声令下，三人同时发动攻击！阴鸷男子蛇形长剑抖动，化作数道刁钻的剑影，笼罩林凡周身要害。那名高个修士挥舞着一柄巨锤，带着呼啸风声砸向林凡头颅。矮个修士则身形诡异，绕到林凡侧翼，手中匕首如同毒蛇吐信，刺向他的腰眼。 配合默契，攻势凌厉！ 面对三名强敌的围攻，林凡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闪过一丝兴奋。正好用他们来检验一下虚丹凝形后的真正实力！ 他身形不退反进，如同游鱼般切入剑影与巨锤的缝隙之中！左手并指如剑，点向那阴鸷男子的手腕，指尖太阴之力流转，冰寒刺骨！ 阴鸷男子只觉手腕一麻，剑势不由得一缓。 与此同时，林凡右手握拳，并未动用指法，而是将澎湃的灵力与战意凝聚于拳锋，不闪不避，直接迎向了那呼啸而来的巨锤！ 《太虚噬月指》衍化——太虚战拳！ 轰！ 拳锤相交，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那高个修士脸色猛地一变，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夹杂着狂暴的战意顺着锤柄传来，虎口崩裂，巨锤竟脱手飞出！他整个人更是踉跄着连退七八步，才勉强站稳，满脸骇然！ 而林凡，身形只是微微一晃！ 趁此机会，那矮个修士的匕首已然刺到林凡腰眼！但林凡仿佛背后长眼，腰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匕首擦着他的衣衫掠过。同时，他左脚如鞭般向后踢出，脚尖蕴含着一丝寂灭锋芒！ 噗！ 矮个修士根本来不及反应，护体灵光如同纸糊般被切开，小腿瞬间被踢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地不起。 电光火石间，三名围攻者，一伤一退！ 只剩下那阴鸷男子，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意识到，踢到铁板了！眼前这个看似只有炼气七层的小子，实力强得离谱！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声音带着一丝惊惧。 林凡不语，一步踏出，身形如鬼魅般贴近，指尖暗金色锋芒再次亮起。 阴鸷男子亡魂大冒，再也顾不得什么煞魂晶，转身就想逃！ “现在想走？晚了。” 林凡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道凝练的寂灭指芒后发先至，瞬间洞穿了他的后心。阴鸷男子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低头看着胸口出现的透明窟窿，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悔恨，扑倒在地，气息全无。 那名持锤的高个修士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连武器都不要了，转身疯狂逃窜。 林凡没有追赶，任由其离去。他走到那枚煞魂晶前，将其拾起。晶体入手温热，内部仿佛有强大的魂力在咆哮，冲击着他的心神。 “好东西。”林凡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庞大能量。若能炼化，神魂之力必将再上一个台阶。 他收起煞魂晶，迅速清理了战场，将几人的储物袋取下，然后离开了这片祭坛废墟。 古战场遗址比他想象的更危险，不仅有煞魂，更有其他心怀叵测的修士。但他收获也不小，得到了一枚品质不错的煞魂晶，更重要的是，通过实战，彻底熟悉了炼气八层与虚丹凝形后的力量。 他决定找个安全的地方，先尝试炼化这枚煞魂晶。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煞魂炼神，黑手现踪 古战场边缘，一处被风化的巨石形成的天然屏障后，林凡布下简易的隐匿阵法，盘膝坐下。他取出那枚暗红色的煞魂晶，晶体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闪烁，内部仿佛封印着一头咆哮的凶兽。 炼化此物，风险与机遇并存。其中精纯的魂力固然诱人，但那凌厉的煞气与残存的混乱意念，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轻则神魂受损，重则心智迷失，沦为只知杀戮的疯子。 林凡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他并非毫无准备。琉璃净心莲夯实了道基，净化了心魔隐患；太阴之力清冷守神；而最为关键的，是那经过净莲生机与筑基分身死气洗礼后，变得“温和”且具备“包容”特性的噬渊碎片。 他决定以噬渊碎片为核心，进行炼化。 小心翼翼地将神识探入煞魂晶，一股狂暴、混乱、充满杀戮与怨恨的意念洪流瞬间冲击而来！眼前仿佛出现了上古战场尸山血海、神魔陨落的恐怖景象，无数残破的嘶吼与兵戈交击声直接在灵魂深处炸响！ 林凡闷哼一声，脸色微白，但紧守灵台一点清明。他立刻引动识海中的噬渊碎片！ 嗡！ 黑色的漩涡再次浮现，但与以往不同，这次它散发出的吞噬之力并非蛮横掠夺，而是带着一种奇特的“过滤”与“转化”意味。它如同一个高效的净化核心，主动迎向那冲击而来的混乱意念与煞气。 狂暴的负面能量被噬渊漩涡吸入，其中的暴戾、怨恨等杂质被迅速剥离、湮灭，而最精纯的那部分魂力与破碎的法则感悟，则被提炼出来，化作温和的能量流，反哺向林凡的神魂！ 与此同时，林凡运转《蕴神诀》与太虚噬月丹，全力吸收、融合这股精纯的魂力。 他的神识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练、壮大！感知范围不断向外扩张，对体内各种力量的掌控也越发精细入微。原本因快速提升而有些虚浮的境界，在这股精纯魂力的滋养下，彻底稳固下来，甚至隐隐向着炼气八层后期迈进！ 更重要的是，那煞魂晶中蕴含的一丝破碎的杀戮法则感悟，与他识海中的战意碎片产生了强烈共鸣！战意碎片剧烈震颤，表面红光流转，变得更加凝实，传递出的不再是单纯的破坏**，更带上了一丝对“杀戮本质”的深刻理解。 他的《太虚噬月指》中，属于“战意”的部分，威力与意境悄然提升了一个层次！ 三个时辰后。 林凡手中的煞魂晶彻底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中。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蕴，深邃如星海。神识强度比之前提升了近三成！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更是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炼化成功！而且效果远超预期！ 他感受着神魂的壮大与战意碎片的蜕变，心中欣喜。这陨星荒原，果然是他的福地。 然而，就在他准备起身，继续探索古战场，寻找更多煞魂晶或其它机缘时，一股极其隐晦、却带着恶意的窥视感，如同冰冷的毒蛇，陡然锁定了他！ 不是煞魂！是修士！而且对方隐匿手段极高，若非他刚刚神魂大涨，恐怕根本无法察觉！ 林凡心中警铃大作，身形瞬间紧绷，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盘坐调息的姿态，暗中却已将神识催发到极致，太虚噬月丹缓缓旋转，各种力量蓄势待发。 “啧啧，没想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碰到一个能炼化煞魂晶的小家伙。神魂根基不错，正好拿来喂我的‘百魂幡’。” 一个沙哑阴冷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突兀地在林凡身后响起。 林凡霍然转身，只见不知何时，一名身着破烂黑袍、面容干瘦如同骷髅、眼眶中跳动着两簇绿色鬼火的老者，已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阵法之外！ 这老者气息诡异，周身缭绕着浓郁的死气与怨魂的哀嚎，修为赫然达到了筑基初期！而且绝非寻常筑基，是那种常年与阴魂打交道、手段诡异的鬼修！ 林凡瞳孔微缩。筑基鬼修！而且明显来者不善！ “前辈是何人？晚辈在此修炼，似乎并未得罪于您。”林凡沉声道，暗中已沟通了空痕古符，虽然尚未完全恢复，但短距离闪烁应能勉强做到。 “得罪？”鬼修老者发出夜枭般的怪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这身精纯的神魂血气，就是对老夫最大的得罪！乖乖献出神魂，可免搜魂炼魄之苦！” 话音未落，他干枯的手爪猛地探出，五指指尖冒出缕缕黑烟，化作五条狰狞的鬼影，发出凄厉尖啸，向着林凡扑来！鬼影过处，空气都变得阴寒刺骨，阵法光幕剧烈波动！ 一出手便是杀招！这鬼修根本不留任何余地！ 林凡眼神一冷，知道无法善了。面对筑基鬼修，他不敢有丝毫保留！ 他脚下猛地一踏，身形向后暴退，同时双手齐出！ 左手并指如剑，心念之力混合太阴之力，化作一圈无形的清冷波纹扩散开来，冲击那五条鬼影！ 右手则凝聚战意与寂灭锋芒，一道暗红色的指芒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后发先至，直刺那鬼修老者的眉心！攻其必救！ “咦？有点意思！”鬼修老者眼中绿火一跳，显然没料到林凡不仅神魂强大，手段也如此诡异凌厉。他不敢怠慢，张口喷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黑色骨幡！ 骨幡迎风便长，瞬间化作丈许大小，幡面上浮现出无数痛苦扭曲的人脸，发出震耳欲聋的鬼哭狼嚎之声！一股强大的吸力自幡中传出，竟要将林凡的神魂强行扯出体外！ 同时，他袖袍一抖，又是数道黑影射出，竟是几具浑身长满绿毛、指甲乌黑发亮的炼尸，咆哮着向林凡扑来！ 百魂幡！炼尸！这鬼修手段层出不穷！ 林凡顿感压力巨大。那百魂幡对神魂的拉扯之力极强，让他心神摇曳，动作都慢了一拍。而那几具炼尸，肉身强悍，力大无穷，堪比炼气**层的体修！ 他陷入重重包围！ 危急关头，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猛地催动识海中那刚刚壮大、且融合了一丝杀戮感悟的战意碎片！ “吼！” 并非声音，而是一股纯粹到极致、仿佛源自洪荒远古的杀戮战意，如同火山爆发般从他体内冲天而起！这股战意凝如实质，竟暂时冲散了百魂幡的部分神魂拉扯之力！ 与此同时，他不再节省灵力，太虚噬月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 《太虚噬月指》——十方寂灭！ 他双手十指连弹，十道蕴含着寂灭锋芒、战意、太阴、心念等多种特质的指芒，如同绽放的死亡莲华，向着四面八方爆射而出！ 指芒过处，扑来的炼尸动作猛地僵住，身上出现道道平滑的切口，坚逾精铁的身躯竟被直接肢解！那五条鬼影更是发出凄厉惨叫，在寂灭之力下烟消云散！ 就连那百魂幡，也被数道指芒击中，幡面剧烈波动，上面的人脸扭曲哀嚎，灵光都黯淡了一丝！ 一击之威，竟至于斯！ 那鬼修老者脸色大变，又惊又怒！“好小子！竟有如此手段！看来留你不得！” 他心疼地看了一眼受损的百魂幡，眼中杀意更盛，正要施展更厉害的神通。 但林凡岂会给他机会？在发出那惊天一击后，他脸色也苍白了一分，消耗巨大。他毫不犹豫，立刻引动空痕古符！ 嗡！ 银光闪烁，空间波动笼罩其身！ “想跑？留下！”鬼修老者怒吼，催动百魂幡，一股更强的神魂禁锢之力笼罩而下，试图干扰传送。 然而，林凡的神魂今非昔比，加之空痕古符虽未完全恢复，但本质极高。银光剧烈闪烁了几下，终究还是强行撕裂了禁锢！ 唰！ 林凡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可恶！”鬼修老者扑了个空，看着空荡荡的巨石后方，气得浑身发抖。他不仅没能拿下对方，反而损了炼尸，连百魂幡都受了些损伤。 “小子！不管你逃到哪里，老夫定要将你抽魂炼魄！”他充满怨毒的咆哮在古战场边缘回荡。 数十里外，林凡的身影踉跄出现，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连续动用杀招和空间之力，让他伤势复发。 但他顾不得调息，目光凝重地看向古战场方向。 “筑基鬼修……看来这陨星荒原的水，比想象中更深。暗影楼、青云剑宗，现在又多了诡异的鬼修……” 他擦去嘴角血迹，眼神愈发锐利。 “不过，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黑风疗伤，煞气通玄 陨星荒原深处，风声呜咽，卷起漫天黄沙。林凡强撑着伤势，寻了一处被风蚀出的狭窄岩缝，立刻布下隐匿阵法，盘膝坐下。 与那筑基鬼修一战，虽凭借多种手段和空痕古符勉强逃脱，但消耗巨大，伤势复发，体内灵力紊乱，经脉隐隐作痛。最麻烦的是，那百魂幡的神魂冲击留下了一丝阴寒的怨念，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他的心神。 他迅速服下疗伤丹药，运转《蕴神诀》与太虚噬月丹，试图驱除那丝怨念，修复伤势。 然而，那鬼修的手段极为阴毒，怨念顽固异常，寻常功法难以根除。丹药之力也只能暂时压制。 就在林凡感到棘手之时，识海中那枚刚刚炼化了煞魂晶、壮大凝实了许多的战意碎片，似乎感应到了这股外来的“挑衅”，猛地一震！ 一股纯粹、凌厉、充满破灭意味的杀戮战意自行勃发，如同出鞘的利剑，狠狠斩向那丝阴寒怨念！ 嗤——！ 仿佛热刀切油，那顽固的怨念在这股更加霸道、更加本质的杀戮意志面前，竟不堪一击，瞬间被斩灭、净化！ 林凡只觉神魂一轻，那股萦绕不散的阴寒感彻底消失。 他心中一喜，没想到战意碎片还有此等妙用！看来炼化那煞魂晶带来的好处，远不止神魂壮大那么简单。 解决了心神隐患，他全力运转功法，调动太阴之力滋养受损经脉，吞噬之力则缓缓吸收周围稀薄的灵气补充自身。随着伤势的恢复，他对刚刚那一战中，强行融合多种力量施展“十方寂灭”的感悟，也渐渐浮上心头。 那种将太阴、战意、寂灭、心念乃至一丝空间感悟强行压缩、爆发的状态，虽然消耗巨大，但威力也确实恐怖。若能找到更稳定、更高效的方式，必将成为他的一大杀招。 他沉浸在疗伤与感悟之中，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三日后，林凡伤势尽复，修为甚至因祸得福，精进了一丝，稳固在炼气八层中期。 他走出岩缝，目光扫过荒凉的古战场。那筑基鬼修不知是否还在附近搜寻，此地不宜久留。但煞魂晶对他神魂提升效果显著，古战场深处定然还有更多。 略一沉吟，他决定换个方向，继续深入。一方面寻找煞魂晶，另一方面，也需寻找离开荒原，前往青玄山脉的路径。 他施展《敛息潜影诀》，身形融入漫天风沙与煞气之中，如同一个幽灵，向着荒原更深处潜行。 数日后，一片更加残破、煞气几乎凝成实质的区域出现在眼前。这里的骨骸不再是零星散落，而是堆积成山，断裂的法器碎片铺满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与腐朽气息。甚至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由煞气凝聚而成的骑兵虚影，在战场上游荡，发出无声的冲锋。 此地煞气之浓，远超外围！ 林凡能感觉到，识海中的战意碎片兴奋异常，噬渊碎片也传递出渴望。但他也更加小心，此地游荡的煞魂实力更强，甚至可能诞生了拥有灵智的“煞魂将”。 他避开那些煞气骑兵虚影，专门寻找那些煞气特别浓郁，可能有高品质煞魂晶凝聚的地方。 在一处仿佛被巨斧劈开的峡谷底部，他再次发现了一枚煞魂晶。这枚晶体比之前那枚更大，颜色更深，内部仿佛封印着一头咆哮的巨兽残魂。 然而，就在他准备上前收取时，峡谷上方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和怒喝声。 林凡心中一动，隐匿身形，悄然潜行过去。 只见峡谷上方，一支约莫十人的修士队伍，正被数十名身着破烂铠甲、手持锈蚀兵刃的煞魂兵围攻！这些煞魂兵气息强悍，个个堪比炼气**层，而且行动统一，如同军队，配合默契。 那支修士队伍显然也是来此寻宝的，修为最高者是一名手持巨斧的壮汉，炼气九层巅峰，其余人也多在炼气七八层。他们结阵防御，苦苦支撑，但面对数倍于己、悍不畏死的煞魂兵，已然岌岌可危，不断有人受伤倒下。 “团长！顶不住了！撤吧！”一名浑身是血的青年修士嘶吼道。 那巨斧壮汉脸色铁青，一斧劈散一名煞魂兵，吼道：“不能撤！后面就是‘黑风煞穴’，那里可能有‘黑煞灵晶’！得到一块，就够我们佣兵团三年用度！” 黑煞灵晶？林凡心中一动。他在流云仙城听说过此物，是比煞魂晶更珍贵的宝物，蕴含极其精纯的玄阴煞气，是修炼某些特殊功法或炼制阴属性法宝的至宝，价值连城。 看来这伙人是某个佣兵团，冒险深入此地，是为了黑煞灵晶。 就在那佣兵团即将崩溃之际，林凡目光扫过战场，忽然锁定了一名躲在队伍后方、不断施展某种阴损法术干扰煞魂兵的黑袍修士。此人修为只有炼气七层，但手法刁钻，更重要的是，他腰间悬挂的一块令牌上，刻着一个扭曲的毒蛇标记！ 暗影楼的人！他竟然混在这支佣兵团里！ 林凡眼神瞬间冰冷。暗影楼如同附骨之疽，竟然在这里又碰到了！此人混入佣兵团，目的绝不单纯，很可能也是为了黑煞灵晶，或者……另有所图。 他略一思索，心中有了计较。或许可以借刀杀人。 林凡悄然绕到战场的侧翼，看准时机，当那名暗影楼修士再次施展法术，将一名煞魂兵引向巨斧壮汉，试图制造混乱时—— 他并指如剑，一道蕴含心念之力的指风，无声无息地射出，并非攻击煞魂兵，而是精准地拨动了那名暗影楼修士身旁另一名佣兵队员心中对死亡的恐惧！ 那名队员正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惧放大，顿时动作一僵，下意识地向后猛退，正好撞在了那名暗影楼修士身上！ 两人瞬间失去平衡，防御出现了一丝空隙！ 一直游弋在附近的数名煞魂兵抓住机会，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扑上！ “不——！”那名暗影楼修士发出惊恐的尖叫，想要施展保命手段，却已来不及。 噗噗噗！ 数柄锈蚀的兵刃瞬间将他与那名倒霉的队员洞穿！两人当场毙命！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那一道微妙的心念指风。 暗影楼的钉子，被悄无声息地拔除。 林凡隐匿在暗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幕。除掉一个隐患，同时也能让那佣兵团多支撑一会儿，吸引更多煞魂兵的注意力。 果然，少了暗影楼修士的暗中捣乱和牵制，那佣兵团的压力稍减，在巨斧壮汉的带领下，勉强稳住了阵脚，且战且退，向着峡谷深处，那所谓的“黑风煞穴”方向移动。 林凡如同影子般跟在后面，保持着安全距离。 穿过狭窄的峡谷，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不断向外喷涌着漆黑如墨煞气的地穴出现在眼前！地穴周围寸草不生，岩石都被侵蚀成了黑色，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阴寒与死寂。 这里便是黑风煞穴！ 那喷涌的煞气浓郁到几乎化为液体，其中隐约可见点点如同黑钻般的光芒闪烁——那便是黑煞灵晶！ 然而，守护在此地的煞魂也更加恐怖！不仅数量更多，其中甚至出现了几名骑着骷髅战马、身披重甲、气息堪比筑基初期的煞魂将！ 那佣兵团看到黑煞灵晶，眼中露出贪婪之色，但面对那几名煞魂将，更是充满了绝望。 “完了……”巨斧壮汉面露惨然。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黑风煞穴喷涌的煞气突然变得狂暴起来，一道巨大的、由纯粹煞气凝聚而成的黑色龙卷，猛地从穴中冲天而起！龙卷之中，仿佛有无数怨魂在咆哮嘶吼！ 恐怖的吸力自龙卷中传来，不仅将地面的碎石骨骸卷入其中，连那些煞魂兵、煞魂将，甚至那支佣兵团，都站立不稳，被强行拉扯着向龙卷靠近！ “快跑！”佣兵团众人魂飞魄散，拼命向后逃窜，但吸力太强，修为稍弱者瞬间就被卷入龙卷，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后便没了声息。 就连隐匿在远处的林凡，也感到一股巨大的拉扯力，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前滑去！ 他脸色微变，立刻运转功法，稳住身形。同时，他目光死死盯着那狂暴的煞气龙卷，以及龙卷中心若隐若现的几块格外璀璨的黑煞灵晶！ 危险与机遇并存！ 他感受到，识海中的噬渊碎片，对那精纯的玄阴煞气传递出前所未有的渴望！而战意碎片，也对那龙卷中蕴含的毁灭性能量感到兴奋。 或许……可以借助这煞气龙卷，进一步淬炼自身？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他看了一眼那支即将被龙卷吞噬的佣兵团，又看了看那狂暴的龙卷核心。最终，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富贵险中求！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逆着那恐怖的吸力，身形如同离弦之箭，主动冲向了那黑风煞穴的龙卷中心！ “他疯了？！”侥幸逃到远处的巨斧壮汉看到这一幕，失声惊呼。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林凡的身影，瞬间被那吞没一切的漆黑龙卷彻底吞噬！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煞气淬体，虚丹通幽 漆黑龙卷内部，并非想象中的混乱无序，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衡。无数精纯的玄阴煞气如同黑色的绸带，高速旋转、碰撞，发出刺耳的尖啸。其中夹杂着破碎的法则碎片与万千怨魂的残念，形成一股足以撕裂、湮灭寻常筑基修士的恐怖力量。 林凡甫一进入，便感觉如同坠入了九幽炼狱！ 狂暴的煞气如同亿万根钢针，疯狂地刺向他周身每一寸肌肤，试图钻入体内，侵蚀他的生机，污染他的灵力！那无数怨魂的残念更是如同魔音灌耳，冲击着他的识海，引诱他沉沦、疯狂！ 剧痛！难以形容的剧痛从肉身与神魂同时传来！ 林凡闷哼一声，七窍瞬间渗出鲜血。他毫不犹豫，立刻将太虚噬月丹催动到极致，太阴之力化作最坚固的屏障护住心脉与识海核心，同时全力运转《蕴神诀》稳住心神。 然而，这龙卷中心的煞气太过磅礴精纯，太阴屏障在持续冲击下剧烈波动，岌岌可危！ 就在这危急关头，识海中那一直渴望此地的噬渊碎片与战意碎片，终于彻底爆发！ 噬渊碎片乌光大盛，化作一个稳定的黑色漩涡，不再是被动吸收，而是主动、贪婪地鲸吞着周围精纯的玄阴煞气！那些足以让筑基修士退避三舍的恐怖能量，涌入漩涡后，其中的暴戾、怨恨等杂质被迅速剥离、净化，只留下最本源、最精纯的阴属性能量与破碎法则，反哺向林凡的肉身与太虚噬月丹！ 而战意碎片则赤红如血，散发出滔天的杀戮与破灭意志，不仅抵御着怨念冲击，更主动引导、炼化着那些破碎的法则碎片，将其中的“毁灭”、“锋锐”真意汲取、吸收，壮大自身！ 两种碎片，一者吞噬转化，一者攻伐炼化，竟在这绝境中形成了完美的互补！ 林凡福至心灵，立刻引导这两股被初步净化和炼化的力量，汇入太虚噬月丹中！ 轰隆隆——！ 太虚噬月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体积在压缩与膨胀间剧烈变化！丹丸表面那混沌的色彩如同沸腾般翻滚，太阴的银白、战意的赤红、寂灭的暗金、心念的七彩、吞噬的幽暗，以及新涌入的玄阴煞气的漆黑，疯狂地交织、碰撞、融合！ 他的肉身，在这股庞大能量的冲刷与煞气的磨砺下，也发生着蜕变。经脉被强行拓宽，变得更加坚韧；血肉骨骼在毁灭与新生中反复，杂质被排出，强度不断提升；甚至连五脏六腑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乌光，对阴寒属性的攻击抗性大增。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却又伴随着巨大机遇的过程。林凡紧守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如同狂风暴雨中的礁石，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身，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引导、平衡体内这数股强大力量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那狂暴的龙卷似乎有了一丝减弱的迹象。而林凡体内的太虚噬月丹，在吸收了海量的精纯能量后，旋转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丹丸的形态再次发生了变化！ 它不再虚幻，也不再是简单的凝实，而是变得通体浑圆，色泽深邃如万古长夜，内部却有点点星芒闪烁，仿佛蕴藏着一片微缩的星空宇宙！丹丸表面，一道道玄奥的、仿佛天然生成的暗金色纹路缓缓浮现，散发出幽远、古老、包容而又凌厉的气息。 虚丹通幽！ 他的太虚噬月丹，在经历煞气龙卷的极致淬炼后，品质再次飞跃，踏入了一个全新的层次——“通幽”之境！此丹蕴含的灵力总量与精纯度，已丝毫不逊色于筑基初期修士，甚至在某些特质上犹有过之！ 与此同时，他的修为也水到渠成般突破，踏入了炼气九层！而且因为根基太过雄厚，突破后直接稳固在了九层中期！ 林凡猛地睁开双眼，眸中仿佛有幽深的漩涡转动，摄人心魄。他感受着体内那颗“通幽”级别的太虚噬月丹以及奔腾如大江大河的强横灵力，一股强大的自信油然而生。 如今的他，即便不动用任何底牌，也足以与筑基初期修士正面抗衡！若手段尽出，胜负犹未可知！ 他心念一动，周身那原本狂暴的、试图侵蚀他的玄阴煞气，此刻竟变得温顺起来，如同臣子见到君王，环绕在他身边，不再构成威胁。他甚至能隐隐操控这些煞气！ 这是炼化了大量精纯煞气，并与噬渊碎片深度结合后带来的变化！ 煞气龙卷渐渐平息，最终消散于无形。林凡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黑风煞穴边缘，衣袍有些破损，但身姿挺拔，气息渊深如海。 那支侥幸逃生的佣兵团早已不见踪影，想必是被吓破了胆，远远逃开了。 林凡目光扫过煞穴，伸手虚抓，几块在龙卷中未被摧毁、反而被淬炼得更加晶莹剔透的黑煞灵晶便飞入他手中。这些灵晶对他已无大用，但拿去交换资源也是不错。 他正准备离开，目光却骤然一凝，落在煞穴底部，某块被龙卷掀开的巨大黑色岩石之下。 那里，半掩着一具晶莹如玉、即便历经万年煞气侵蚀依旧不腐的人类骨骸！骨骸盘膝而坐，手指保持着掐诀的姿势，而在其指骨之间，紧紧握着一枚非金非玉、表面刻划着星辰轨迹的暗紫色令牌！ 这具骨骸的主人，生前定然是位了不得的大能！而那令牌，能在此地保存完好，绝非凡物！ 林凡心中一动，飞身而下，来到骨骸面前。他并未贸然触碰，而是仔细打量。骨骸上感受不到任何能量波动，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已随着岁月流逝。但那枚暗紫色令牌，却隐隐散发着一丝与周围煞气格格不入的、微弱却无比纯粹的星辰之力。 他尝试着用神识接触令牌。 嗡！ 令牌微微一颤，一股信息流涌入林凡脑海。 “吾乃北斗星宫，摇光殿主。域外天魔入侵，吾奉命断后，力战而竭，身陨于此。特留‘摇光令’一枚，蕴含吾之部分星辰阵道传承。后世有缘人得之，需立誓，他日若北斗星宫道统有难，需尽力相助……”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 北斗星宫？摇光殿主？星辰阵道传承？ 林凡心中震撼。这竟是一位上古大能的遗骸和传承！北斗星宫，听名号便知是了不得的上古宗门。这摇光令中蕴含的星辰阵道，定然非同小可！ 他沉吟片刻，对着骨骸郑重行了一礼：“前辈遗泽，晚辈林凡拜领。他日若北斗星宫有难，力所能及之处，晚辈定不推辞！” 并非他迂腐，而是承接此等因果，需心念通达。而且，这星辰阵道，或许能与他空痕碎片的空间之力相互印证，开辟新的道路。 立誓之后，他小心地取下令牌。令牌入手温凉，上面的星辰轨迹仿佛在缓缓流动。 他将这具大能遗骸小心地移至一处隐蔽岩洞，以岩石封好，算是入土为安。随后，他将摇光令收起，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幽影，迅速离开了黑风煞穴区域。 此番古战场之行，收获远超预期。不仅修为突破到炼气九层，太虚噬月丹晋升“通幽”，更得到了上古阵道传承摇光令。 是时候离开陨星荒原，前往青玄门，为那升仙大会做最后的准备了。 他的目光投向荒原之外，青玄山脉的方向。 升仙大会，筑基丹，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