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修仙的大师姐回来了》 第1章 第 1 章收徒大典 幽林秘境。 兽吼声在林中阵阵回响,电光火石之间到处都是凶兽的残肢和凌乱的树丛。 商湪腰间的长剑脱鞘而出,剑光如流萤般划破密林昏影,释放出清冽的剑气。 不知打斗多久,一道倩影从林中出来,她一跃坐到了树上盘膝而坐,休息了一下,又瞧着远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今日是天玄门百年一次的收徒大典。 “哎。”商湪掐指计算了一下日子,叹了口气,这次又赶不回去了。 师尊在她出山时千叮万嘱让她早些回来,不要一在外修行几十年不着家,商湪满口答应着,再三保证这次快些回去。 罢了,赶不回去就不急,只是又对师尊食言了。 不过,次数多了也就无伤大雅。 如此想着,她抱着剑在树上闭上了眼睛。 正被人讨论中心的天玄门首席大弟子正睡觉的时候,天玄门的收徒大典正式开始了。 此次收徒大典,别的门派都是五十年一次,唯独天玄门天下第一大宗是百年一次,这番盛大隆重,不由得各方人士都来看今年天玄宗又出了什么天才,因此宗门前人乌央乌央的聚首着。 天玄门的主峰直插穹苍,半山腰的云海台被层层玉阶环绕,阶旁立着数十根盘龙青柱,柱顶悬着鎏金铃铛,风过处叮当作响时的清越声响穿云裂帛。 台中央铺着丈许宽的玄色锦毯,毯上绣着日月星辰与天玄门太极图腾,图腾边缘流转着淡淡的灵光。 锦毯尽头,五位位身着云纹道袍的长老端坐于玉案后。 位于其正中的天玄门掌门须发皆白,道袍上绣着九道银线,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仙气,目光扫过台下时,竟让喧闹的人群瞬间静了三分。 台下是经历了重重选拔的各峰将来的弟子,他们皆着素衣,在台下规规矩矩站立着。 他们身前的白玉广场前方的香炉里,三炷清香袅袅升起,烟气化作仙鹤形状,盘旋着飞向天际。 掌门缓缓起身,道袍上的九道银线随动作流转出月华般的光泽,声音不高却穿透云海:“今岁收徒,凡灵根达标者,皆入我天玄门门下。现将各峰传承分派,愿尔等潜心修行,不负门规,不负己志!” 话音落,位于其左侧的青鸾峰长老起身,他扫了一眼台下的弟子,负责主持的大弟子将未来的师弟师妹领到长老面前,他默念口诀,将一道青色灵光汇入弟子额头前。 “青鸾峰主擅草木玄术、疗伤秘法,尔等木灵根纯粹,随我归峰,可悟生机之道。” “是。”众弟子异口同声答应。 接下来便是主练器的赤焰峰,修阵道和星象术法的紫宸峰,及修御兽之道的玄灵峰依次收徒。 轮到 天玄峰时,只有一个少年立在晨光里,他月白锦的袍镶着银线云纹,剑眉斜飞入鬓,眼尾微微上扬,瞳仁亮得像淬了星光,笑起来时眼角会漾起浅浅纹路,满是少年人的鲜活肆意。 台下议论纷纷,满是对少年拜入天玄峰嫡系的羡慕。 百年以来,就这么一个苗苗拜入了掌门门下,入了掌门的眼,享有无尽的修仙资源,如何不让人羡慕嫉妒恨。 天玄门掌门忽然抬手,道袍翻飞间,一道银白色剑气自袖中飞出,不偏不倚落在岑川身前,化作一柄无形剑引。 “岑川,上前来。” 掌门声音不大,却让全场骤然寂静。 岑川闻言,他快步上前,在玄色锦毯前止步,拱手行礼:“弟子岑川,参见掌门。” ““主峰剑道,修的是心剑合一,你今日你便拜入我门下,为我亲传弟子 ,望你在今后的修行之路上秉持初心,勤勉修行,当有剑破万法之勇,亦有护门安邦之责。”掌门的声音淡淡响起来,犹如重锤在岑川耳边。 他跪地,额头磕在锦毯上,声音有力:“弟子岑川,今拜掌门为师 ,此生唯剑是从,不负师门,不负师尊。” “好!” …… 拜师大典结束后,各峰弟子都被安排前往各峰,岑川被领路弟子带去天玄峰。 “敢问师兄名讳?”岑川目光炯炯,客气有礼道。 “我名陈焕,你叫我陈师兄便好。”陈焕行了个礼。 虽然岑川年纪小,但他现如今已经被收入了掌门门下,陈焕也不敢仗着自己入门早便做那等欺负人的事去,只是客气的与岑川 解说天玄门的事情。 岑川一路上与陈焕聊着,忽然他灵光一现,想到在山下时听人谈论首席大弟子商湪,不由得问起来自己这素未谋面的大师姐。 “你说大师姐?她呀!”陈焕一提起来竟两眼放光,说话的音量都提了几分,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话说我们这大师姐,你可不知,她真是千百年来难遇的天才,师尊自从任了掌门以来,一共加上师弟你才三个弟子,大师姐可是第一任啊!” 岑川听着旁边人的话,不由得思索起来,就又听见陈焕遗憾道:“哎,想来我也很久没有见大师姐了,本以为这次收徒大典能指望大师姐回来,却还是没见着。” 商湪作为内门弟子,在天玄门时都甚少能与底下这些弟子见面,更何况自从她出去游历后便更少与他们有想见的机会。 想想看,陈焕都差点忘记了商湪的样子了。 “哎。”他又重重叹了一声。 岑川听着陈焕的叹息声,不饶的打听道:“你可知大师姐来自哪里?” 他曾在山下时,便听闻商湪的事迹,此番上山却也没成想成了自己的大师姐。 “?”陈焕有些纳闷的摇头,“不知。” 他和大师姐都没说过几句话,又从哪得知嘛。 他倒是也想…… 岑川瞧着他这样子,也知打听不出来什么,便歇了心思随陈焕先上山休整。 等他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后,便瞧见一对兄妹已然在他院中等候。 还没等他上前去,眼尖的少年看到他后便迎了上来,“岑川,你怎么这么慢。” 岑川睨了一眼笑嘻嘻的少年,便道:“你不在你峰待着,跑我这来干什么。” 这刚结束典礼,二人倒是跑的比他还快些,甚至摸清了他住哪。 眼前这对兄妹,是修仙大世家孟家的子弟,也是岑家的姻亲,为首的兄长叫孟瑞,妹妹名叫孟令。 他们自小便与岑川相识,如今更是两家商议后便约定一起将他们三个送往天玄门修习。 岑川天赋极高入了天玄峰,而孟瑞孟令两兄妹,一个在紫宸峰一个在玄灵峰。 “岑川师兄。”孟令乖乖改了昵称,恭敬喊到。 孟瑞瞧了妹妹一眼,一脸痛心道:“你喊他作甚!” 孟令眨眨眼,不解道:“岑川师兄入了天玄峰,自然我们要喊他师兄啊,况且他的确比我们大一些。” 岑川笑了,拍拍孟瑞的肩膀,调笑道:“孟令师妹说的没错,孟瑞师弟,你怎么这么没规矩。” 孟瑞:“……”你再得意一阵子吧。 岑川看了这院子,虽比不得岑家的舒服,但胜在清幽灵气也足,倒是适合他修行。 遂,他开始下了逐客令。 “看也看了,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 孟瑞气急,“我这大老远过来,你不留我一下,反而要赶我?” 岑川无辜的耸耸肩,反问道:“是我要你来的?” 孟瑞哽住,没说话。 岑川笑了一声,“那不就完了,你这无礼的客人速速离去,别扰了我的休息。” 孟令看着兄长和岑川拌嘴,偷偷抿唇笑了笑,安抚自家兄长,“好了好了,哥哥,快走吧,让岑川师兄休息会,我们改日再来。” 她知道他们自小就这样吵吵闹闹习惯了,无论岑川嘴多毒,自家兄长是个不记仇的,下一次见面仍然如此。 孟瑞被妹妹推着出去,孟令给岑川关上了院门。 岑川坐下来无奈笑笑,听着孟瑞骂骂咧咧的声音,他环视了一圈院子,忽然发觉隔壁也有一处院落与他离的很近。 他起身走过去,只在外围看了看,里面落叶成堆,看着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莫非是……? 大师姐的? 他有些哑然的望着这院子,感觉这至少要有几十年树叶凋零,大师姐这是几十年都没有归宗了啊。 他正心里疑惑着,有道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来,“师弟来了啊。” 岑川回头,发觉这人正是收徒大典上站在师尊旁边的弟子,也就是他的二师兄——崔钊源。 “二师兄好。”他不卑不亢的行了礼。 崔钊源走过来,看了一眼这院子,悠悠道:“师弟这是想来拜见师姐吗?可惜了,此处只有师兄啊。” 崔钊源生的一副好面相,他瞧着新师弟也是人中龙凤之资,不仅啧啧道:“师尊真是个看脸的,你看我们三个,都是一幅好颜色。” 岑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得站在一旁看着他说话,崔钊源皱眉,感到有些无趣:“小师弟怎么和大师姐一样沉默寡言?” “并无,二师兄。”岑川适时候开了口,他转移了话题,问道:“二师兄可知道大师姐何时回来?” 崔钊源摇摇头,“大师姐离山时给师尊保证说在收徒大典的时候回来,但是……” 他转了话锋,笑道:“大师姐的保证可不能信。” 他可是知道大师姐下了多少保证都没兑现,除非发誓才行。 于是悠悠道:“也许师弟你百岁时,大师姐都不能回来。” “?” 岑川有点摸不着头脑,但看着这满院萧瑟,他又问道:“大师姐的院落怎么无人打扫?” 岑川看着自己的院落干干净净,唯独这一处地方却很是荒凉,觉得很是奇怪。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他眼看着面前原有笑意的崔钊源一下子收了去,脸色变得灰暗,“遭了。” 岑川更疑惑了。 “?” [捂脸笑哭]又是年下狗狗文。 我们大师姐真的很厉害噢[菜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收徒大典 第2章 第 2 章吞金兽 崔钊源犹记得大师姐离宗时让他照看好自己的院子,自己还信誓旦旦的给她保证了,但是自己好像……忘了? 他清咳两声,对着岑川道:“师弟你有所不知,大师姐在走之前给我下达了命令。” “什么命令?”岑川挑眉问道。 崔钊源靠岑川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大师姐说,若是师尊收了第三个弟子,她如果还没回来的话,这院子就由他照看。” 说着,他拍拍岑川的肩膀,“这院子,就归小师弟你管了,我看看,大师姐应该马上就回来了,你记得打扫啊。” 说罢,他挤眉弄眼后,施施然的走了留下岑川一个人在原地。 岑川望着这院子若有所思,他也不傻,知道这许是崔钊源忘记干了,正好他提起来了,崔钊源一并把这活交给了自己。 平日里岑川并非任何事情都不做交给奴仆的公子哥,打扫院落这事其实问题也不大。 他敛了心神,像田螺姑娘般勤快开始给这院落收拾干净,等他忙活一阵子歇息后,看着这有生气的样子才露出一抹笑,回了自己的院子。 两处院落离得很近,近到岑川坐着自己院落的石凳上便能看见大师姐的院落,中间只隔了些竹林罢了,布局也很相似,只是商湪那处过于空旷些。 崔钊源的住所离这有些距离,当时给他安排院子时,因他性格有些皮实,商湪烦不胜烦干脆遣了他住的远些,故而岑川现在才有了这个居所。 等崔钊源回了住所后,左思右想给商湪传了信,大致是说师尊新收的弟子岑川实在勤勉,见他给她打扫院落很是辛苦,竟主动招揽下这活计,让他感动涕哭。 等商湪收到这传信时,她看着崔钊源编的瞎话,没理,只是回“我马上到。” 这可把崔钊源惊了一惊。 什么? 在外修仙的大师姐要回来了? 商湪看着她新到手的剑鞘,拿出真丝锦帕给心爱的剑擦了擦,才将它放入剑鞘里。 近日的连番厮杀让她有些疲惫,她静静地靠在身后的树桩上,看着山崖下的风景。 还有两日。 她便到了天玄门。 不知新来的师弟师妹们如何? 她这此回程的路上遇到了药宗弟子,见他们在寻返魂草,药宗弟子见到是天玄门的商湪,好说歹说客气的让她也帮着寻了药草。 商湪有些奇怪这返魂草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可药宗却派了大批弟子来寻,这数目也是不可小觑。 商湪只觉得世上所有的还魂草都要被药宗弟子薅没了。 问到缘由,药宗领头弟子却摇摇头,对她说不知长老要这么多返魂草做什么,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她一向知道药宗在研究这些方面投入大,像返魂草一类的药草也在宗内大面积种植,饶像这般派众多弟子来寻,恐是宗内也无存货。 或许是某个长老又在研究新药。 她便没有再问,只是顺手帮药宗弟子采了药,耽误了些时间罢了。 再后来路过一个边陲小镇上时,在吃饭时又听闻某个村镇闹妖出了人命,她又寻找妖兽的踪迹将其降服,平了一方祸事,又耽误了些时日。 这总是零零散散的,她边走边遇到事情,顺手解决,活脱脱的一个热心肠仙者。 半个月的路程,她硬是走了两个月。 两个月,天玄门新收的弟子已经适应了宗门生活。 岑川和孟瑞孟令兄妹二人依着宗门的安排由崔钊源带领修习。 没错。 崔钊源不仅为剑修弟子,更是掌门的嫡系弟子,且他因商湪这个首席大弟子不在,遂由他带着各峰新来的内门弟子。 对此崔钊源一脸幽怨,心中憋闷着郁结之气。 他一向肆意惯了,如今却要规规矩矩给这些新来的弟子当奶妈,怎能适应? 可是大师姐不在,这任务自然落在他头上。 崔钊源左盼右盼商湪归来,心中的哀怨快溢了出来。 修仙界的境界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九个,九境之内每个境界又分成三境。 内门弟子作为众多头筹之首,天赋自然不查,且大多出身世家,在入天玄门之前时就已经开始修习,故而岑川和孟氏兄妹三人已经是筑基境界。 岑川倒是比他二人高一境,已经是筑基二境了。 上午的授课完毕后,三人在石阶上坐下休息,闲谈中孟令捧着脸道:“你们说,大师姐如今是什么境界呢?” 来到天玄门这么久了,每每都能听见关于大师姐的议论声,只是迟迟不见其人影。 据说大师姐很是厉害,修习天赋更是逆天,拜别宗门那么久也不知她如今几境,真是让人有些好奇。 孟令也想成为大师姐这般厉害的人。 她戳戳身旁的兄长,只见孟瑞正在心中揣摩,提出来猜测道:“难不成大师姐已经出窍期了?” 孟瑞向来是个消息灵通之人,大师姐今年也就两百岁,出窍期已经是孟瑞顶破脑袋想的境界了。 往上,实在太难。 毕竟出窍期就已经是他两个天赋才能拥有的程度。 见旁边的人没说话,孟瑞又拿胳膊戳了戳旁边的岑川,“哎哎,你说呢?” 毕竟这是他的亲传师姐。 岑川沉吟片刻,根据他的消息来看,孟瑞的猜测或许不准。 至少根据崔钊源二师兄透露的消息,大师姐在离山时便已经是出窍期,若是修行顺利的话,或许她已经突破出窍期迈入分神期了。 思量过后,他对着旁边二人提出自己的见解,“或许大师姐已经到分神境了。” “什么?” “哇!” 旁边二人的反应激烈。 尤其是孟瑞,他瞪大眼睛,“真的假的?岑川!” 分神境啊! 见他如此激动,岑川无奈的摇摇头,他安抚道:“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你莫要这么激动,等到大师姐回来了之后,你不就知道了。” 孟瑞冷静下来后,他扭头对着岑川开口,语气有些少见的谄媚,“等到大师姐回来了,你可要和大师姐混熟些,往后的大腿全靠你了。” 岑川哽住,他有些无语的闭闭眼,点头应下了。 孟令也羞答答的开口:“岑川师兄,我也是。” “……” 好。 …… 商湪回来时没有提前告知宗门的任何的人,包括她的师尊。 倒不是说商湪不尊师,而是掌门的神识覆盖整个宗门,当她迈入天玄门那一刻起,师尊基本上就已经晓得商湪回来。 一路上风尘仆仆,故而商湪想先收拾自己完毕后再去拜见师尊。 几十年未归,天玄门一切皆无变化。 她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却发觉隔壁似有人住,且自己的院落很是干净,一看便有人打扫。 在院外驻足片刻,商湪想到了崔钊源的来信。 想必住她旁边就是小师弟? 有了猜测后,她也不多想,只是推开了院门进了屋舍。 房间内布局很是简单,她许久不回来一次,一些基本的东西都没有。 虽说修仙之人可辟谷不食,可用法术自洁,但是商湪却不喜不食,她认为谷生于大地,融合天地之灵生出,修仙者食谷物更易于修道。 天玄门也有专门的伙食房,所以哪怕是在山上也有专人送饭。 但是这屋内,连茶具都没有,只有简单的一床铺在屋内。 商湪:“……” 她在城内待久了,习惯融入人们的生活习惯,突然一看自己几十年前简洁至极的陈设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祥瑞?”她开口呼喊道。 她雪白的脖颈处戴着一条黑色绳子项穿的红色转运珠链,那是她的灵兽的休憩空间。 她在一百年前收养了一只灵兽为吞金兽,通体雪白,只有额头前有三点金色毛,商湪为它起名“祥瑞”。 祥瑞的性格很是温顺,偶有脾气暴躁的时候,商湪多是摸摸它的头就乖顺下来。 为何叫吞金兽? 无他,太能花钱。 祥瑞的供养需要灵药补给,灵药又需要灵石重金购入,养一只灵兽真能将其主人的荷包吞噬干净。 人人都道剑修很穷。 实则不然。 剑修每逢下山如果遇到祸事,自会处于责任将其摆平,自发性不收取灵石银钱,若是所遭祸事的主家出于感激愿意给安宿费,那么剑修也可收下。 实力强劲的剑修家产颇丰。 很显然,商湪就不是家产颇丰的剑修之一。 因为吞金兽的饲养,商湪马上要欠债了。 之所以还未欠债,全靠她这几十年一直在山下历练。 想想就头痛。 不过吞金兽的能力也很强劲,与它吞金的能力相匹敌,吞金兽因以灵药灵草为食,自身灵力干净纯粹,能够辅助主人施法,短时间内使主人实力提升至少两个小境界,堪称最强辅助。 “祥瑞?”商湪又唤了一声,仍然未归。 许是跑去哪玩了。 祥瑞对这山上很是熟悉,这里是天玄门,她们之间有着感应,商湪并不担心祥瑞的安全问题。 她简单收拾后,便出了院子,前去最高峰拜师尊。 只是刚下了山,就遇到抱着祥瑞的一伙人。 颠覆一下,其实剑修不穷,穷的只是大师姐。 感情线可能会有点慢哦[菜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吞金兽 第3章 第 3 章南天门秘境 孟令怀里的祥瑞感知到主人的靠近,本来乖乖窝在怀里的它开始不安分的躁动起来。 “噫?”孟令有些奇怪,乖乖的小兽怎么开始焦躁起来。 她眼神中透露着疑惑,忽然,小兽耳朵猛地竖起,金瞳一亮,挣脱她的怀抱直直蹿了出去。 “你去哪呀?”孟令朝它喊着。 一阵清冽的风卷着草木气息掠过,枝桠轻摇,碎光簌簌落下。 竹影分处,商湪一袭青衫缓步而来,发梢沾着星点草叶,她眉目清浅,未施粉黛的面容上清冷淡然。 小兽扑进她掌心时,她唇角漾开了抹温软的笑意。 岑川等人有些呆住的顿在原地,尤其是孟令看到来人情不自禁的哇了一声。 一时间她有些愣住。 还是岑川反应过来,拉着孟瑞等人朝商湪行礼,这一看就是实力高深的师姐,只是不知是哪峰的,从入了宗门便没有见过。 “师姐好。” 商湪闻言轻轻颔首,“嗯。” 岑川瞧着跳入她怀中的小兽,便开口解释道:“这小兽是我们在山下遇到的,见它可怜,许是找不到路了,我们便把它一同带着交往遗物阁的师兄们。” 遗物阁是天玄门弟子遗失寻物的地方。 商湪看向眼前开口的师弟,只见他身着一席白衣身姿挺拔,星眸剑眉,一幅少年意气风发之态,她猜想应是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小师弟。 为何商湪如此笃定? 天玄门有规定,五峰之间弟子服饰颜色各异,譬如他们天玄峰着白色,紫宸峰便是紫色,玄灵峰为蓝色。 她看这三人服饰颜色各异,且服饰规格与外门弟子不同,猜想应是互相相熟的各峰亲传弟子。 中间开口这位也就是自己的亲传师弟。 她笃定是笃定,但是也没有贸然告知他们她的身份,对三人简单道谢后便带着吞金兽离开,留下三人恍惚的站在原地。 孟瑞还有些迷瞪,他喃喃道:“这才是真正的神仙妃子啊。” 孟令附议:“我附议,兄长。” 岑川也罕见的没去调侃孟瑞,他也有些同意。 单不论长相,仅凭借师姐周身的不凡气质便和周围人有着天差地别的差异,让人心生敬畏。 孟令看着商湪走远的背影,有些期冀:“要是还能再见就好了。” 岑川清咳一声,示意他们都要回过神来回峰继续上课了,刚刚他收到了二师兄的消息,命他一刻钟后到教习处将修习的术法给各弟子发下去。 “走吧。”他迈开步子,先离开了。 …… 掌门卫忌在殿内等候商湪多时了,商湪再次见到他时,恍神一下发觉师尊和她走时毫无变化。 若是掌门听到她这番话,面上必定先吹胡子瞪眼其次心中纳闷他这徒儿傻了不曾? 修仙者修仙数百年甚至数千年,容颜基本不变,许是商湪在人间待久了,几十年的光阴足够一个普通人的一生,才有此观念。 “徒弟拜见师尊!”商湪声音有力,一进殿内就跪下叩拜在地上给师傅行礼。 不同于收徒大典上掌门面上的威严,私下里他看上去除了一头白发飘飘,其余和家中敬爱和蔼的老者无其他区别。 他走过来故作冷漠的“嗯”了一声,让她起身,又厉声发问道:“你还知道回来?” 明明答应他,又不做数。 气的他打坐也不安宁,每每给商湪传信,次数多了有时又顾及自己的面子,又让崔钊源给商湪联系。 商湪心里暗自发笑,面上却不显,她靠近师尊,透露出一丝亲昵,“师尊不要生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 就是没准时。 掌门听了她这话,“哼”了一声,本身也没过于生徒弟的气,好哄得很,得了商湪一句话气性就哄消了。 再多的话,他也知道商湪说不出来了。 毕竟为师徒两百载,卫忌了解商湪的性子,商湪自然也了解她的师尊。 他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因为自己久久不回,担忧自己罢了。 商湪与掌门坐下,仔细将自己出去历练这几十年的事情与掌门细细道来。 与师尊谈论着的时候,商湪脑中灵光一闪,穿插了一件事,“师尊,我在南天门历练时,忽感应到秘境的结界有所松动,想来不久之后那秘境就能打开了。” 南天门秘境? 商湪这话倒是提醒了天玄门掌门,他让她稍等片刻,亲自去藏书阁取了一本卷经出来。 掌门用手指了指卷经上的一处副图,这是一处图腾,分别由“天、地、人、神、鬼”五个古篆包围着阴阳鱼交替着的古环,同时外环还分布着二十八星宿。 这是商湪第一次见到此图腾,不禁有些哑然,“这……” 掌门倒也没有吊着她的胃口,继而解释道:“这图腾,是南天门秘境开启的钥匙。人人都知秘境会随天地气和时开启供修仙者修炼,鲜少有人知道南天门秘境作为上古秘境需要钥匙才能开启。” 掌门继续道:“南天门秘境这次松动,就预兆着它在不久后便会收回结界,到时候需你们下山去收集这图腾碎片后开启,才能进去其中。” 见商湪安静的听着他讲话,脸上面无表情,周身一身浑然正气感,掌门笑了笑,心中闪过一丝自豪。 他这个徒儿,见她听自己说关于南天门秘境的事情都安如泰山,不见一丝动摇,可谓清风傍身,正人君子。 若是其他人,听到这富有机缘之事,早就激动的蹦的有三尺高了。 商湪在袖子下的手动了动,随后直言发问道:“师尊早就知道南天门秘境开启的消息?” 不然如何她一说完后,师尊立刻就拿出来了秘境的开启方法。 天玄门掌门一开始回道:“并非,我是听你说后才……” 话没说完,卫忌反应过来了。 徒儿这话是在变相问他如何得知秘境启动之法。 他在心底哂笑两声,这几十年徒弟没白下山,说话如今如此委婉,连他这个师傅差点都品不出来了。 卫忌倒也没瞒着她,将事情娓娓道来。 “天玄门如今立宗有几千年,几百年前我继任掌门时,上任掌门也就是你的师祖曾经告诉我关于南天门秘境的消息。” “那时,我便知这秘境真正开启的方法。” 商湪很是捧场,“后来呢?” “你也知这是上古秘境,这开启的秘密一直掌握在天玄门的手里,为的就是待它开启时天玄门弟子和这境内的修士一同共享,免得落入小人手中独占硕果。” 商湪了然,怪不得众人都知道这世上有南天门秘境,却连她也不知道真正的开启方法。 她原以为和那些寻常秘境一般……思来想去,商湪忽觉这开启秘境的图腾似乎也不容易落入人手。 至少在她看来,若是天玄门手中有,照师尊的性子早就拿出来了,而不是拿出一部卷经。 天玄门掌门接下来的话倒是证实了商湪的猜测,那图腾确实一分为四了。 “我也不知道那图腾究竟在哪,只能待它结界破时让你们下山去寻。”掌门也显得有些无奈,这是传承秘境的仙人给天玄门修士的考验,也是给天下人的考验。 作为上古秘境,境内必定灵气环绕,内藏无数奇珍异宝,仙器和灵草数不尽数,其中的机缘更是无数让人垂涎三尺。 若是连区区秘境的钥匙都找不到,那仙人也想这秘境也就不必打开了。 此等无能的修仙者不配享用他留下的宝物。 商湪搞明白了这背后的逻辑,也不禁有些无言以对,沉默了片刻,她也笑了一声。 这仙人……果然是真性情。 天玄门掌门与她说这些只是提起来谈论一下,如今还不到秘境开启的时候,用不着过于提前打算。 正事聊完了,掌门接下来要给商湪谈私事了。 鉴于商湪仍旧违背了她的承诺,对了惩罚她这满口胡话,掌门剥夺了她自由休息的日子。 商湪:“……”好。 她自知理亏,但也不好与掌门叫嚣,只得应下了师尊给的差事。 同二师弟崔钊源一起,带领新入门的师弟师妹们修习。 想到新入门的师弟师妹,她倒是一时间怔住,回忆起刚刚上峰前遇到的那三人。 先前应不急于相认,她自然也没向三人透露自己的身份,若是自己带领他们修习,免不得日后要相见。 不……不用日后,今天便可。 商湪是那说做便做的性子,她拜别了师尊后也未曾回自己的院落,而是前往了二师弟所在的地方寻他先了解各位师弟师妹的情况。 知人知彼才方能百战百胜。 她一向是个分寸的人,这个分寸要商湪先去了解,才能把握住。 …… 教习院内一片喧嚣声,各长老针对不同境界流派的弟子正在进行授课,一瞬间让商湪回到了在人间的时候。 说到底也与人间的情景无异。 她淡然的坐在崔钊源休息的位置上等着他,这是他专门处理事情的房间。 商湪本以为他会在这里待着,寻来后发现他不在,倒也没有传信给他让他快速回来,她又不急。 崔钊源是个会享受的,这临时休息的屋内的布局都比商湪屋子里的好,她大致巡视了一圈后便坐下来喝茶。 品了品茶,她发现了不对。 这茶……貌似是崔钊源偷的她的。 她又品了一口,终于断定了二师弟这茶就是偷的她的。 不过她倒也不计较这些身外之物,左右自己不在,这茶寻了个新主人也无妨。 只是刚刚品这茶的味道有些熟悉,才确定下来这茶就是一百年前她回来时带到宗里的茶。 崔钊源此刻心情不错,因为自己的小师弟很是有责任,自从他隐隐约约成了这群新弟子的主心骨后,自己事情也慢慢减少了。 他大摇大摆的从外头回来,心情甚好的哼着调子,冷不丁的看见屋内有个人似主人一样坐着,将他吓了一跳。 差点动用武力了。 由于商湪坐的那处有些昏暗,崔钊源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身形凭感觉是个女子。 偶又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他又实在记不起来是谁,只能后退一步,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 不对啊。 这里就是他休息的地方。 是这人走错地方了! 崔钊源刚要上前去问,商湪皱着眉看二师弟进进出出犹犹豫豫,不禁起身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一开口,又把崔钊源吓了一跳。 声音好像是……大师姐! 就是大师姐! 大师姐回来了? 他面上有些狐疑,但是怎么没收到信呢? “大师姐?”崔钊源出声询问,“是你吗大师姐?” “嗯。”商湪应了一声,从黑暗处走了出来。 她一露面,崔钊源的心放了下来,“是你就好。” “不过……”崔钊源有些忿忿,“师姐你回来怎得不给我说?” 商湪问道:“和你说有什么用?” 我。 崔钊源憋了半天,心中有些心虚,他眼神向四周看来看去,看到了桌子上的茶。 坏了! 不知道师姐回来,忘了藏起来了。 师姐不会发现了吧? “咳……”他清咳了一声,有些讪讪道:“大师姐和我几十年未见,你若是给我提前说了,我早就好酒好肉备好等你了!” 他一脸悔恨之态,看的商湪心里暗暗发笑。 目前两天一更哈 宝宝们[摸头] 说好更新频率 等之后稳定下来就日更[菜狗]会提前通知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南天门秘境 第4章 第 4 章教习 “呐,这就是所有新入门弟子的名册了。”崔钊源把一本名册找来给了商湪,商湪给崔钊源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喜的他屁颠屁颠的为商湪鞍前马后。 大师姐来接替他哈哈哈哈哈! 这是他千盼万盼盼来的事情,师尊果然英明! 商湪看出了他的喜不自胜,倒是没说什么,从他手里面接过了那本名册仔细翻看着。 天玄门作为幻南世界第一大宗,虽然是百年一收徒,但是收徒的数量也很多。 商湪一目十行,这次收徒大多还是外门弟子较多,至于内门弟子和各长老的新传弟子加起来也才两百多名罢了。 固然掌门让她来教习弟子,但也不是所有的弟子都归她管看,目前来说她只负责传授这些亲传弟子便可,其他弟子自有别的人去教习。 要提一嘴,天玄门与其他门派不一样的是在于并不是单纯的根据自己的灵根来修炼单一的术法,而是各门派各法术都要接触,不求精通,但求知晓。 因此就拿崔钊源来说,虽然他与商湪都主修剑术,但他同时也精通符修的术法。 这也是他的能力和天赋。 故而掌门收下的的亲传弟子没有一个是不逆天的,旁人只钻研一门便耗尽毕生所学,而天才往往都轻而易举就掌握住。 名册已经被商湪翻阅完毕,大致的内容她也悉数记住在脑海里。 由于各峰弟子在进入教习院的时候已经进行一轮考核,因此商湪需要带领的弟子只有前三十名,这三十名同时所有亲传弟子和部分实力拔尖的内门弟子。 崔钊源放下手中的杯子,安慰大师姐,怕她觉得太麻烦,只道:“师姐放心,我已经带了他们一段时间了,师弟师妹们都乖巧的很,没什么事情的。” 商湪其实并不觉的有麻烦,两百年前她上山时也是这样一步一步被那些真正的师兄师姐教导来的。 如今大师姐的名号仅仅是因为她目前在这些弟子中天赋最高,实力最强,同样的也是因为她是天玄门掌门的首席大弟子才如此称呼的。 商湪的天赋高不是吹嘘,刚刚一看商湪的气质便知她又不知道突破了多少。 哎。 崔钊源打小便知道自己是个天才,别人以为,他自已也以为,直到后来遇到商湪他才真的知道了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的道理。 虽说商湪比他年长些,可是越修炼到后面的境界越难以升境界,起初他还追商湪追的起劲,到后期却发现大师姐这人怎么没有修炼的瓶颈期呢! 差点整的他道心破碎了。 直到商湪参加青云榜打榜时轻轻松松获得魁首称号,名震幻南世界,他才真的重新拾起来自己的道心。 大师姐……果然是大师姐! 既然打不过,那就抱紧大师姐的腿就行了。 “大师姐?”崔钊源神色不定,面上有些隐隐的焦急,喊了一声商湪。 她不明所以的望向二师弟,询问道:“怎么了?” 只见他“嘿嘿”两声后,商湪就意识到这人恐怕没憋什么好心思。 于是下一秒钟,商湪就听到崔钊源有些心虚的开口,“这马上就到我授课的时间了……你看师姐既然要接替我的位置的话,能不能劳烦师姐先上上课?” 至于他……? 自然要开溜啊。 商湪眉心微微动了动,抬起胳膊挥了挥手。 作势崔钊源本以为大师姐这是同意了,正要脚上抹油的溜走时却听见商湪冰冷的话语,“不行,你也留下,随我同去。” 崔钊源:“……”嘿哟! 脸色一下子垮了。 最终他也没有随商湪一同去,他这个人虽一向随意惯了,但到底也会看人脸色行事。 对于大师姐,他早有了一套法子,最后仍然靠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和胡搅蛮缠的功夫让商湪将他放了去。 …… 祥瑞被商湪放了出来,修习院的灵气很是葱郁,更适合滋养吞金兽的灵魂。 商湪同吞金兽一起走着前往她要去教习弟子的院子,隔着老远,有人先一步看到她的身影。 比如孟令。 “这……这是那个?”孟令没想到原先萍水相逢的人又能在这一刻遇见,她也就是打了个哈欠的功夫罢了,还以为是眼花了呢,没想到真是那个师姐啊。 他们一行人刚来天玄宗,孟令开始并不识得她原来抱着的小兽是吞金兽,更不认识小兽的主人便是他们的大师姐。 只能说是消息闭塞。 直到有认识的人高声惊呼“大师姐!”的时候,岑川等人才终于反应过来她真的是大师姐。 大师姐回来了! 岑川本以为他会许久不见自己的大师姐,结果却在无意间碰到了大师姐回宗门。 岑川在一行人之间为首,反应最快带着他们齐声喊到:“大师姐。” 商湪对此没什么大反应,她自然不觉得自己回来一趟有什么稀奇的地方,见他们如此激动还以为是对学习的渴望。 他们如此上进,商湪免不得嘴角挂了一抹笑。 三十道身影列队,目光齐齐胶着在堂前缓步走来的人身上。 她没刻意释放威压,却让喧闹的场间骤然静了,只余山风卷着松涛掠过耳畔。 走到队列前站定,她目光淡淡扫过,从弟子们攥紧剑柄的手、微微泛红的耳尖,到藏在眼底的敬畏与好奇,一一掠过,声音清冽如崖间流泉:“我是商湪,是你们的大师姐。” 她又继续道:“今后,便由我来接替你们二师兄崔钊源来授课。” 底下的弟子都皆听过她的名号,闻言顿时想议论纷纷,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没有出声,只是互相眉来眼去。 商湪没有多余的寒暄,她抬手虚按,悬在半空的一柄剑便如有灵性般飞来,稳稳落在她掌心。 她的指尖划过剑身,忽然问起弟子们:“有人能否告诉我,你们先想握剑做什么?” 有人朗声道:“斩妖除魔,成为顶尖剑修!” 商湪闻言,既没赞许也没反驳,只是剑尖轻点地面。 良久在众人的目光下,她催动剑尖在地面上写了个字。 “心。” 剑尖轻点地面,青石之上,一道银白剑痕骤然浮现。笔画凌厉却不张扬,横如断崖截流,竖似孤峰立雪,剑痕入石三分,却无半点碎石飞溅,只余清越的剑鸣萦绕耳畔。 这是商湪送与师弟师妹们的第一个字。 “剑修,此生与剑相伴。”她开口解释道,“若是修仙者不修心,便握不住这剑。” “道理我想大家都懂,我不便与你们多解释,只希望各位在今后能守住自己的心,先明三事——剑心、剑意、剑责。” “是,谨遵师姐教诲!”众弟子朗声道,心中泛着激动。 岑川和孟令孟瑞等人站在队伍的最前列,私下里孟瑞疯狂給岑川递眼色,可惜岑川一心扑在大师姐的身上丝毫未接受到信息。 孟瑞累的眼皮都有些抽搐了,却也不见岑川回应他,只得暂时歇下自己的心思。 商湪让他们都退后,以自己为中心环了个大一些的圈,将自己的剑拿出来,独自一人站在人群中央。 “剑,是心中的刃。”她声音清樾,如同冰泉冷冽,话音刚落,右手抬起将剑拿在手中。 “剑由意生,招随心动。”她话音未落,周身气流骤然收紧。 只见商湪手腕翻旋之间,剑瞬间脱鞘而出,化作一道银虹划破天际,剑气四发直冲云霄。 岑川只觉耳畔一阵凉意,惊得瞳孔微缩。 只是一道剑气便让人心生敬畏,大师姐的实力深不可测。 那流转的剑光中,他看听见剑风里藏着商湪的沉稳呼吸,连她衣袂翻飞时带起的风,都似带着剑意的指引。 周围的弟子们屏息凝视,只见她旋身时剑圈层层叠叠,收招时长剑疾刺,整套剑法下来刚柔并济,收放自如。 商湪腾挪时,她剑招沉猛如惊雷破阵,剑气劈得地面裂出细纹,当最后一式落下,她长剑入鞘,周围声息皆无。 她抬眸望向弟子们,目光锐利却温和:“剑修与剑,亦是共生,修习第一件事,便是学会‘看见’,作为剑修,你应要看见剑的纹路,作为修仙者,你当要看见自己的心,同时看见藏在畏惧背后的锐气。” 弟子新入宗,本就还没有自己的法器,且这批弟子中各峰均有混杂的弟子,剑修更是寥寥无几,第一次集体授课商湪没有讲招式,而是让他们先练起了基本功。 至于人群里寥寥无几的剑修弟子,商湪作为大师姐自会私下里与他们细致授课。 能入天玄门,自是资历不差且内心坚定,饶是对大师姐百般好奇,现在也都噤了声老老实实在原地练起基本功。 商湪在旁边看着他们,将名册上的人一一与现实对应。 “岑川,年二十三,……” “唐叶文,年三十五……” “孟瑞,孟令,年二十二……” “姜峰,年十七……” 随着日落西山,今天的授课暂时告一段落,商湪正打算走时,发现祥瑞又跑到了孟令的怀中。 “大师姐!”孟令眸光闪闪,欣喜的抱着祥瑞走过来朝商湪打招呼。 第5章 第 5 章清溪镇悬赏 商湪对着她点了个头,颔首道:“彼时刚从外面回来,还不识得你们的身份,故而没有打招呼。” 孟令的眼睛亮晶晶,她抱着祥瑞还抽出一只手来手忙脚乱的摆摆,“没事没事,大师姐,只是真的没想到是你回来了。” 经过刚刚一番认识,商湪已经知道孟令是玄灵峰的弟子,被赵晗长老收入门下。 商湪心道怪不得祥瑞这么喜欢孟令,修御兽之道自带一种御兽天赋。 她还有个哥哥,叫孟瑞,二人和自己的小师弟一起上山入了天玄门。 因着这层关系,商湪免不得对他们几人的印象好了些,更亲近几分。 毕竟是自己的亲师弟,多少要给些面子。 二人说着话的功夫的空,岑川和孟瑞也走了过来,孟瑞偷偷推搡着岑川过来。 岑川的面上不显,在商湪看不见的地方拧了一下孟瑞的肉,让他老实了几分。 孟令眼尖看见了偷偷在心中发笑。 哥哥总是被岑川师兄制裁! 岑川不紧不慢的过来问好,对着商湪说明了来意,邀请道:“师姐,我们要准备去炙肉,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商湪刚要拒绝,眼睛瞄到孟瑞怀中的小兽,犹豫了三分还是答应了下来,“好啊。” 无他。 目前太穷了,刚回到宗门的时候她便给吞金兽补了灵气,可是喂饱了它,商湪在外辛辛苦苦打拼的灵石都付诸一炬了。 目前……没钱吃饭。 见她答应,三人面上都很是欣喜,商湪和自己的师弟师妹们一同走着前往孟瑞的院子前。 这是孟瑞托人在外购置的新鲜灵兽肉,他早早准备好了炉子,就等着大家把酒言欢。 商湪还没有吃过炙肉,不禁得有些诧异这种吃法,岑川便给商湪做解释。 “这炙肉是我们以前在外试炼的时候研究的吃法,将灵兽肉的肉片成片,放置在炉子上开始烤,撒上些香料,很是好吃。” 待他解释完,商湪这才知道了,她主动走过去看了看那炉子。 这炉子是一整个整体,上面是个平面,看起来有些小,商湪盯着它若有所思,思绪飘飞了一下。 她问道:“为何不用个大些的?将平面扩大一些成微微凹状岂不是更方便?” 孟瑞苦着脸,他一时讷讷:“这不是翻遍了整个宗门都没找到嘛,师姐,你也知道我们刚来,还和其他会炼器的师兄师姐们不熟……自然不好开口。” 这个炉子是他们找的最合适的一个了。 无奈,三人只能先这样凑合。 “这不难。”商湪眉梢微挑,唇角微微一翘,“等一下,我给你们弄。” 岑川闻言,眼里有些惊异,没有意料到大师姐还会炼器。 在幻南世界,炼器师具有很高的地位,堪比丹修符修,若是炼器师的品阶很高,炼出的法宝也会很强。 商湪可谓是叠满了buff,既有剑修的绝世天赋,又可炼法器增强作战能力。 不若片刻,待他们准备好材料后,商湪坐下来手一挥,淡金色的灵力缠裹着悬于半空的墨陨铁,如绣花般游走在陨铁周身激起细碎的火星,将铁料表面的杂质灼烧殆尽。 灵力催动着软化的墨陨铁成型后,她从储物袋摸出碾碎的火髓晶,混着融化的灵锡,以灵力裹着均匀抹在内壁。 她手腕一翻,又控制着灵力继续催化,一刻钟后,一个崭新的炉子出现。 孟瑞有些咂舌:“这……” 这么奢侈吗? 这种上品法器拿来做炙肉? 他摇摇头,招呼着一起开始烤,四个人各司其职,很快就将炙肉做好了。 商湪饱餐一顿很是满足,第一次她有了人生在世没白来的感觉。 酒足饭饱后,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吃饭时岑川等人倒是问了不少商湪的在外修行的事迹,商湪捡了几个有趣的事情给这群师弟师妹们说,听的他们一愣一愣的。 因为孟令的所在的玄灵峰较为近,最远的便是天玄峰,因此离席后岑川与商湪一同行走。 夜雾漫过宗门,将山峰上的松影晕成朦胧的月色,山风掠过衣摆时带着清冽的凉意。 商湪和岑川一前一后走着,至于为什么不御剑飞行? 那自然是因为天玄门有规定,且设了阵法,任何人只要踏入天玄门那一刻起都不得使用任何法术,只能徒步。 对此刚开始入宗门的小弟子们都叫苦连天,时间久了后倒也习惯了,其次修仙者的身体早就比普通人好得多,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岑川侧头看向走在斜前方的大师姐,月光落在她的衣袍上,两人相对无言,在漫天雾月下显得很是安静。 商湪此刻正在脑中风暴,正努力组织语言找寻话题和小师弟聊些什么。 她的思绪飘飞到明日行程上。 虽然师尊给她安排了教习弟子的任务,但是弟子们也不是一直都要授课,宗门规定五日可休沐一日,可供自己修炼,明日并没有集体授课。 商湪倒是想到了趁明日空闲去做任务赚些灵石,自己现在穷光蛋一个,还需要养家。 如今妖兽横世,鬼怪肆虐,人间秩序受到侵扰,天玄门作为第一大宗,自然有兼顾民众济世的责任,故而设立了一处专门悬赏的任务场所,名破厄堂。 既然自己要去做悬赏任务,不若趁此机会带着小师弟一起去历练一下。 小师弟目前修炼的境界并不高,但是有自己在也能护他周全。 心想到这,商湪停下了脚步,回眸看了他一眼,问道:“明日小师弟有什么安排吗?” 岑川不知道商湪心里在想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并无,师姐。” 商湪思量了下,道:“明日我要去破厄堂一次,下山去做悬赏任务,你有兴趣去吗?” “好。”闻言岑川答应的很果断,他双眼一亮,让声音尽可能平静,“大师姐何时出发?” 岑川也知道破厄堂,与大师姐共同出任务的机会更是罕见,听了大师姐邀请,他立刻答应下来。 “卯时出发,届时我会喊你。”商湪给了他一个时间。 两人商量完毕才继续走,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商湪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先将祥瑞放出来溜达溜达,但它一出来就懒洋洋的霸占了商湪的床榻,引得她连连发笑摇头。 商湪拿出传谍给了破厄堂的弟子传了消息,询问最近的悬赏任务,对面的弟子收到消息先是惊讶其次后是狂喜,开始翻阅最近记录在案的高阶悬赏任务。 大师姐亲自出马的任务,必定得难以完成非普通弟子能够解决的,嘿嘿。 一翻阅果真找到最近记录在案的高阶悬赏任务,是由在外的散修求助传回来的卷宗。 只不过具体的情况并没有详细多说,那修士只是说任务危险,自己一己之力无法解决,需要天玄门弟子前往帮忙,自己则是在清溪镇的一家客栈等着天玄门弟子前来。 就这样一锤定音,商湪接下了这个任务,打算明天和岑川一起前往清溪镇一探究竟。 …… 卯时片刻,商湪准时出门,推开门看到一个人影站立在自己院门前。 看样子应是等了很久。 “师弟?” “嗯,师姐,早。” 商湪本以为师弟还没起床,没想到师弟比自己还自律些,面上有一瞬间的懊恼,在下一秒脸上又恢复平静。 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嘴角微松,问道:“师弟何时起来的?” “不久前。”岑川笑了一下,没说具体的时间,商湪也没有再继续问,见他收拾好了便直接带他前往山下。 见大师姐这么果断径直前往山下,岑川愣了愣,“师姐,我们不去破厄堂吗?” 虽然他入宗不久,但是也知道接悬赏任务的规矩,需前往破厄堂领取悬赏任务的卷宗,但是大师姐怎么直接带着他下山? 商湪将腰间的卷宗拿了出来,“给,昨晚我便去了,师弟你看一下。” 听到回答后,他才恍然大悟,将师姐手中的卷宗接了过来仔细浏览。 正当他仔细看的时候,听到身旁的大师姐轻声唤了下他,“师弟,要不……” 他抬起头来,眼神充满不解。 只见他面前的师姐一改往日严肃的形象,有些灵动俏皮的朝他眨眨眼,补充道:“我们御剑飞行吧!” 岑川更加疑惑,他嘴唇微张。 天玄门不是设了阵法,师姐如何御剑飞行? 商湪并不是蒙骗他,的确宗门有规定不错,但是从后山走不就行了?不要让旁人看见。 她只是有时严肃,但不是古板,却爱钻空子。 连天玄门掌门都拿她无可奈何,才罚她给弟子教习。 设了阵法? 商湪来天玄门两百多年并不是白来的,天玄门首席大弟子也不是白当的,自然对这阵法也有破解之法,还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无从知晓。 知道了大师姐的意图,岑川唇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有些惊讶没想到大师姐还有这样的一面。 商湪不是懒,只是单纯觉得时间宝贵,天玄门下山的时间太久,不如直接御剑飞行来的更快些。 果不其然,到达清溪镇只要了半个时辰。 商湪带着岑川根据卷宗上的地址找到了修士落脚的那家客栈。 第6章 第6章回生村 给天玄门传递消息的是一名散修,主修符术,名为冷兴起。 见他二人前来,冷兴起连忙出来迎接,只是没料到到这样早两个天玄门的弟子便抵达,因此只是粗略的整理了下衣冠。 冷兴起将他二人邀请进房间,才主动谈起来回生村的怪异之处。 据他所说,他只是途径清溪镇,恰巧在入镇前想问问路看看自己要去的城镇还有多远,见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个村镇,便想上前去问问。 结果还没等走进去村子,隔着老远,冷兴起就意识到这村子不对劲。 正值午时太阳正烈,但莫名的冷兴起就感觉到身上散发着寒凉之意,待他走上前去,眼前的场景更是让他毛骨悚然。 只见这回生村充斥着荒凉阴森之感,整个村子像浸没在浓得化不开的死寂里,腐叶混合着尸土的腥气缠鼻,村子里尽是七八岁的孩童嬉笑打闹,声音在村子里萦绕不止。 再定睛一看,他们的父母均是苍老的夫妇,整个村子不见一个青年人! “等等……”岑川正在从冷兴起的话中接收信息,“你是说村里面的人家,每一户的男女主人都是苍老沧桑之人,仿佛熬过了百年浩劫,萦绕着化不开的死气是吗?” 他又继续整合信息,“但是没有年轻人,他们的孩子都是六七岁的孩童?” 听岑川复述出自己当时的情景,额头上直冒冷汗,忙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景,也知道这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应付的了的,以最快的速度给天玄门传了消息,让他们派弟子过来看看情况。 商湪起身对他行了礼,“多谢道友,我已经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回生村,道友是否和我们同行?” 有了大宗门弟子一同前往,冷兴起也不再害怕,重新壮起来胆子应道:“好,我为你们带路!” 当机立断三人快速动身出发前往回生村,起初在回生村的外围商湪感觉和别处毫无异常,但是越是靠近回生村商湪就越感觉像冷兴起所说的那般阴森感。 不对劲。 确实有很大的不对劲。 回生村整个村子依着一条几近干涸的河流,河流对岸郁郁葱葱,但是村子这边却像西陲荒原一般荒凉,土胚房歪歪斜斜的立着。屋顶覆盖着的茅草破破烂烂的是一阵风吹来便能吹落。 冷兴起打了个寒颤,他看着三人不远前的村落,道:“这就是回生村了,不过二位道友我上次并没有进去,只是观察了情况,接下来还需要你们自行去打探。” 他的能力只局限于此了,剩下的事情就要交给两个道友去做,他在旁边打辅助就行。 村口的老槐树枝桠光秃秃的,像一只只枯瘦的手抓向天空,树干上布满裂纹。树下蹲着几个身影,警惕的看着眼前陌生的来访者。 树下的几人都仿若五六十岁的老者,佝偻着背,皮肤粗糙黝黑的像老树皮一样,白发乱糟糟的贴在头皮上,眼神浑浊颓丧,但商湪用灵力测了面前这些人的骨龄,竟然惊讶的发现他们不过才不到四十岁。 再观察却看见村里的女人们一个个形如枯槁,裹着打满补丁的衣裳,脸颊凹陷面容苍白,指尖枯瘦如柴。 岑川看身边的大师姐一动未动,自己便也没有轻举妄动,乖乖在身旁站着。 “嘻嘻嘻!”一群孩童从村子里跑出来,与这些男人女人不同的是,每个孩子都穿着干净的衣裳,面容白净,眉眼稚嫩,看到来访的陌生人突然停止了嬉戏打闹,满脸好奇的望着他们。 其中一个孩子快速转身跑回了村子,不出一会儿在他身后跟出来了一个老翁,不同于他人的戒备神情,他径自上前来迎接。 “敢问各位是何人?”老者姿态落落大方,看起来倒是像这回生村的村长。 “我们是天玄门的修士,我叫商湪,这是我师弟岑川。”商湪站了出来,语气客气的介绍,“这位是另一名修士唤冷修士便好。” 村长看出三人周身气质的不凡,连忙邀请他们进村,只是面容上有些窘迫,“各位修士来是什么原因呢,哎,不管是什么原因路途遥远,快进来喝茶吧。” 他听闻几人的自我介绍后,放下了戒备心,为人便有些絮絮叨叨。 “寒舍简陋,各位客人不要嫌弃。” 岑川的视线落在村长的面容上,见他客气有礼,便也投露出温柔的目光,解释道:“我们三人只是途径此地,有些怠倦想借地休息一下,劳烦您了。” 商湪也道:“劳烦。” 村长将他们邀请进来到了自己家,商湪的眼神扫视着周围,村长家中未见妇人的痕迹,发觉恐怕只有村长在这里独住。 村长为几人倒了茶,才惶恐道:“家中只有我一人,老妻难产去世,如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冷兴起连忙起身邀村长也入座,四人围绕着一张破烂的木桌坐下,商湪一边和村长闲聊,一边不动声色的打听情况。 聊着聊着,话题就引到了村长去世的妻子身上。 “您刚刚讲,您的妻子是难产去世?”岑川微微抬眉。 “哎。”村长叹了口气,眼中有些伤心之感,才道:“都说生孩子是从鬼门关走一遭,她没能熬过去,不幸就离我而去了,就只有我一个人苟活在这世上。” 岑川抓住村长说只剩他一个人的字眼,又问道:“村长难道就没有子女吗?” 听到他问,村长面容有些麻木,他似乎是不想开口说那伤心事,但是还是抖着嘴唇说了出来,“有啊,他们……” 三人屏气凝神,听到村长开口道:“都献祭了啊!” “!” 商湪瞳孔一缩,眉心动了动,立刻问道:“献祭?” 村长苦笑了一阵,指了指这桌上的茶水,“各位修士你们喝的这茶,就是献祭才能有的水啊。” “为了水就献祭自己的孩子?”冷兴起虎躯一震,不敢置信的拍了一下桌子。 商湪连忙示意岑川控制住冷兴起,岑川接收到大师姐的眼色,将激动的冷兴起按了回去,让他继续坐下。 商湪继续发问道:“朝谁献祭?” 被冷兴起吓了一跳的村长道:“村头的庙里供的神像!” 冷兴起嗤之以鼻,大声道:“什么神像,明明是个鬼怪!” 村长眼神耸拉着,“没办法,我们根本控制不了,村子里的人人人如此。” “人人如此?” “砰!”的一下,村长跪在地上,对着商湪乞求道:“仙长,救救我们吧,明明我们村子什么事情都没做错……为什么这种事情落在了我们村子里啊!”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表情悲怆,商湪见他跪下,立刻服他起身,安慰道:“村长,莫跪,我们是天玄门的修士有责任解决,只需要村长配合说出回生村发生的事情,我们定想办法救你们!” 她的语气坚定,让村长冷静下来开始对着几人解释了回生村发生的诡异情况。 大约二十年前,回生村所有的未婚配的男女一夜之间突然毫无征兆地倒下死去,一夜之间村子里只剩下已成婚男女和不足九岁的孩童。 打那之后村子里已婚夫妇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开始怀孕,生产,直到孩子出生长到九岁时,便会毫无征兆地倒下。 他们不会生病,只是皮肤渐渐失去血色,呼吸越来越微弱,最终在父母浑浊的目光中停止心跳,尸体被连夜埋在村后乱葬岗,连块墓碑都没有。 而不出半月,村里便会再次响起婴儿的啼哭。 那些一遍遍逐渐苍老的夫妇,被无形的力量控制着,不顾年迈体衰,一次次受孕、生子。 女人们生产时没有接生婆,只是独自躺在冰冷的土炕上,咬着破布忍受剧痛,男人们则守在门外,眼神麻木得像块石头一般。 就这样一次次循环方法重复着悲剧,直到心中麻木。 他们从不提及死去的孩子,也从不追问这循环的缘由,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养育与送别,脸上的沧桑被一层更深的绝望包裹。 没有人能反抗,就算是村子里的夫妇受够了此类事情循环发生不行那等事,但妇人仍然会莫名怀孕。 有人试过自我了断,自我了断后村子里的庙便不会供水,整个村子就会陷入绝境。 回生村依靠着河流过活,可悲剧发生那一天起,河流就断流了,唯一依赖的水源只有村里那个邪庙。 “你们没有想到搬离村子吗?”岑川目光沉重,问道。 只见村长眼中闪过痛苦,“试过,但村子里的人只能进不能出。” “竟然如此?!”冷兴起大吃一惊。 商湪若有所思,提起来那村子里的庙,“村长是否记得那庙是以前就有还是莫名出现?” “突然有一天,那庙轰隆一下子就出现了,落在村子最里面。”村长回想了一下,果断道。 岑川望着村长门外为了偷偷观察他们,趴在门外聚成堆的叽叽喳喳的孩童,眼中闪过不忍之色。 九岁的孩童献祭而死! 第7章 第 7 章 他们或许早已知道,也许不知道,自己终将成为这村落诅咒的一部分,而他们的父母,还会在不久后,迎接下一个“孩子”的到来。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无言,回生村这番境遇实在是太过于凄惨。 岑川想,村长初见时的落落大方恐怕都是强撑,这村子的人气与生机早已经被吸干了,他如今一个孤家寡人若不是还有身在肩上的责任,恐怕也早就死去了。 商湪眉心微皱,眼底流露出一抹沉思,按照村长的说法,这回生村将近二十年发生这连续的诡异的事情。 此地明明距离各大宗门都不远,并非是荒芜之地,为何没有引来各大宗门的注意呢? 若不是冷兴起无意中踏入,这回生村恐怕会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殆尽,在这世间变得杳无音讯,仿佛从来不存在。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就此陨落。 冷兴起背后早已惊的一身冷汗,他顿时感到阴森森的,紧张的看着四周,目光所及到了两位天玄门弟子心才稍微安定下来。 岑川回过神来,也细品出了不对,他的目光和商湪对上,印证了心里的猜测。 回生村设了隐秘的阵法! 正是因为这个阵法,才导致回生村的村民出不去,而普通人踏入来就会成为其中一员,若非修士故意寻得,这里的异常压根不会让外人知道! 猜想了这一层后,商湪也注意到了屋外的一群孩童,她询问道:“村长?” “哎,哎。”村长连忙答应。 “献祭的日子是什么时候?” 村长看着那群孩子,朝他们摇了摇手,目光中透露着慈爱,有些哀伤:“就是明日。” 他真希望仙长能找出来这原因,帮助这些孩子们,拯救回生村。 但是,他已经期冀了二十年,无时无刻都在幻想祈求有人能救救回生村,可过去的二十年次次落空。 他人老了,心也老了,明明内心巨大的渴望也被磨得快完了。 明日,是最大的一批八岁孩童到九岁的日子,也是他们死去的日子。 九岁。 为什么是九岁? 岑川听着大师姐与村长的谈话,眼神落在桌面上,脑子飞快的思索。 九。 久! 回想了回生村村民现状,岑川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揣测。 难不成是为了吸人精魂,夺取生机? 商湪让村长详细说了献祭过程,村长满心疲惫,思绪回到了以前。 过去的那些一年,也是在这一天,最大的一批八岁有些懵懂的孩子还在迎接自己九岁生辰。 可是突然有一天,期待明日生辰的孩子,睡醒后在父母悲痛和麻木的眼神中开始呼吸微弱,躺在床上慢慢身体动弹不得,意识混沌,皮肤开始苍白,最后在父母的无声的伤心中死去。 而那些活着的孩子,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每年自己的玩伴总会莫名其妙的消失,父亲母亲也从来不会和他们说,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自己消失的玩伴。 回生村的孩子永远有玩伴,但没有永远的玩伴。 “死”这个词,在这些孩子的眼里无异于“走”。 同伴们死了。 不是,他们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不在回生村而已了。 他们从来没有踏出过回生村,从出生到死亡永远是一个地方,被困在这小小的村子,走不出去。 “你是说在今日过去,明日刚刚开始他们就会逐渐衰弱?”商湪拧眉,追问道:“那总共孩子们从出现异常到死亡要多久时间?” 她必须要问清楚,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控制好事情的走向。 这批孩子,不,整个回生村活着的人不能再不明不白的死去! 村长颤颤巍巍举起手,比了个二,“两天,只要两天。” 商湪深知时间紧任务重,立刻对岑川道:“你我都不是修习阵法之人,师弟你的那个朋友孟瑞师弟在紫宸峰修习,你与他传信命他速禀告易寒长老,请易寒长老速派其底下的得意弟子来一趟回生村。” 若是事情没这么紧迫,商湪还可自行研究一番,但是如今事情危急只能寻求外援。 “好,师姐。”岑川听到大师姐的吩咐,立刻应下来,抱着剑出了门去传信。 保险起见,他出了门后布下了隔音结界,随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墨色玉简。他将灵力缓缓注入,玉简上立刻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虚影,正是孟瑞的模样。 见到岑川,孟瑞嘻嘻哈哈的佯装责怪道:“你这家伙,你去干什么了,大早上的我给你送东西发现你不在!” “孟瑞。”岑川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面容不同以往的严肃,“我随大师姐下山了。” “?”孟瑞睁大了眼睛。 呼,你这小子,竟然不喊我。 岑川一眼看出他的想法,但没有理会,他语速急促却字字清晰,“孟瑞,听着,我们现在在清溪镇的回生村,遇到了麻烦的事情,大师姐让我传信给你拜托你一些事情。” 见到有正事,孟瑞收敛了嬉皮笑脸的神情,正襟危坐道:“什么事情?” “具体的情况我不便与你多说,等我回去细讲。”岑川声音肃然,“大师姐让你立刻禀告你师父易寒长老,让她派得意弟子来破解这里的阵法。” “行。我马上去办。”孟瑞得了事情做,丝毫不墨迹的立刻断了链接,速速去了自家师父那里。 …… 岑川踏进屋内时,大师姐已经和村长了解完了情况,冷兴起也缓过来神从一开始的害怕的神情变成现在的义愤填膺。 “师弟。”商湪喊了他一声,“现在我们让村长带着去村里那供奉的庙宇去看看。” 岑川点了个头,又踏出门外,和师姐一同前去那庙宇。 一路上,村子里都静悄悄的,连那些吵闹的孩童逗不见了踪影,一时间村内人人都紧闭着大门。 商湪之所以让村长带着去,只是为了不要给村民们再一次的恐吓。 回生村已经二十年没有恢复正常了,本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虽然他们三个像正义人士,但保不准村民们心里如何想。 “有劳村长了。”商湪朝着村长颔首,倒是惊的村长连忙摇头摆手。 “不不不,仙长你们是我们回生村的大恩人,是替我们解决事的,更应该我感谢你才是啊。” 寺庙是在村子里最中间的位置,正好好好将一个村子分成两半,堵在了路中间。 庙前铺着青石,显得很是荒凉,商湪踩着松动的碎石往前走着,鞋底碾过枯败的野草,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有无数无形的手指在拉扯衣摆。 冷兴起紧紧的跟着他们二人,眼神不安的四处扫射。 朱红的庙门斑驳脱落,露出底下腐朽的木头,门楣上“济生庙”三个鎏金大字早已褪色发黑,边角爬满墨绿色的苔藓,像是凝固的血痕。 让人心生恐惧。 但冷兴起此时顾不得恐惧,见到这牌匾上的“济生庙”就来气,“什么破庙!” 害人的东西! 回生村的村民开始还对这庙充满好奇,频频有人进去探查究竟,直到后来知道这庙是个邪庙,至此就成了禁地,无人踏入,也无人修缮。 村长的解释是说这庙是有天突然出现的,岑川一直不解明明这庙修在正中间,处于村落的正中央,那原来住在这里的村民呢? 难不成原来这地方是口井? 心中有困惑,他也不藏着顺口问了出来,得到了村长的认可,“仙长,此地原来是一口大井,我们依河而建,这地方自然有天然井水,哎。” 村长一回想就连连叹气。 事情发生那天,村里的人都过来看,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之后这事情就出现了。 商湪站在这庙前打量着,催动灵气探查着周围的环境。 竟然没有丝毫异常? 她唤出了吞金兽,小兽一跃而上跳上了岑川的肩膀上,乖巧的蹲着。 它认得这个男人。 不敢踩主人,只能踩这个人啦。 商湪闭上眼睛,借助吞金兽的能力,让丹田内的灵力,顺着经脉游走至四肢百骸,让她原本清明的眼眸骤然覆上一层淡金色光晕。 这次她发现了异常。 这地有阵法做障眼法,若是普通的探察压根感应不出什么。 但吞金兽汇聚最纯粹的天地之力,便能识破掉这障眼法。 商湪估算了下,还需紫宸峰的弟子来才能破除。 门框两侧的石狮子眼珠碎裂,嘴角刻着诡异的弧度,仿佛在无声狞笑,石座下堆积着枯叶与不知名的鸟羽,散发出潮湿的霉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 吞金兽的鼻子嗅了嗅,那是生魂被吞噬后残留的气息。 这对它还说是很难闻的味道。 它用力在岑川的肩膀上踩了踩,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张口“叽叽叽”的叫。 岑川陡然感觉自己肩上一沉,他侧头看了一眼肩膀上雪白的小兽,心道它还怪重的。 不知道为何,他好像读懂了它控诉的意思。 岑川:“……”哟,脾气怪大,事不少。 他伸出手来摸摸它的脑袋,安抚了下,舒服的吞金兽眯起了眼,在他手下蹭来蹭去。 商湪没有把吞金兽召回去,见一人一兽相处的好,便放心的将它交给岑川看着。 “走,我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