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案之下，旧人之上》 第1章 重逢 A市，警察局内。 “烽哥，这次大队长肯定轮到你了”， 被叫烽哥的男人坐在办公桌上，黑色带流苏的皮衣，加上右侧双耳洞上的银色耳环，本就剑眉星目的长相，显得整个人有攻击性的同时又放荡不羁，他听到这话笑得合不拢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别这么说，我还是太年轻，其实可以再历练历练。”话是这么说，但不论是语气还是态度听起来一点都没有推辞的意思，大家都相视一笑。 “怎么了，这么热闹？” 大家看到来人都赶紧站起来，恢复严肃的状态，“吴局好”。吴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 “林烽啊，上次纵火案做得非常漂亮，局里向你提出表扬。”林烽上前一步，本来想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想起自己打理了一早上的头发，又把手放下，咧开嘴一笑“一般，一般，表扬就不用了，都是为人民服务。”吴局指了指他，“林烽啊，林烽，你还是这个样子，好了，不闲扯了，今天你们新的大队长就会到了，你们赶紧准备准备，收拾一下。”众人齐声哀嚎“啊？为什么不是烽哥？”林烽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吴局叹了口气：“林烽你跟我来。” 办公室内。 “林烽，我知道你为局里做了很多，包括你哥的牺牲。” 林烽猛然间打断：“吴局，别提我哥。” 吴局看着他，示意他坐下，林烽坐了下来，吴局打开茶杯喝了一口说道：“林烽，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追查你哥的事情，我相信新来的大队长跟你一起寻找到真相，把这个悬案给破了” 林烽梗着脖子说：“我不需要别人帮我，我自己就可以。” 吴局看着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茶杯的盖子被震的掉在地上“五年了，你还是过不去！我怎么放心让你当大队长，这五年你出任务一直独来独往，你以为我不清楚吗！你就是害怕你哥的事情再次发生！” 林烽低着头，听到这话，倔强地把头偏了过去。 吴局缓了缓语气说道：“好了，大队长是你的老熟人，你们一定要好好配合，千万不要闹矛盾，出去吧，把门带上。” 林烽蹲下把茶杯盖捡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茶杯盖放在了茶杯上，转身走了出去。 “臭小子，掉地上不用洗一下吗！我的茶！” 林烽对于吴局的话充耳不闻，反复咀嚼着千万不要吵架，为什么会吵架呢，想着想着走到了办公室门口，一抬眼，愣在了原地。 一群大老爷们围着一个人，他穿着白色衬衫，脖子上系了一条深色的丝巾，下面是白色宽松的裤子，显得整个人温和有礼，但右侧双耳洞上钻石耳钉给整个人添加了一些波动。 “你为什么在这！”林烽冲了进来，死死攥着对方的衣领，将他推到墙上。 “阿锋，好久不见。” “你！”林烽举起拳头，正准备挥拳，苏晓跟沈川连忙拦住。林烽只好松开了对方的衣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转身向后面的椅子走过去，跷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一侧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嘲讽的意味。 “说吧，孟丽，你来干什么。” 众人相互看了看“这，他叫孟丽？一个男生叫孟丽？” 孟丽抬手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拍了拍身上本不存在的灰尘，开口说道“阿烽，五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冲动。” 缓步走到林烽面前，伸出右手，“认识一下，渊明大队大队长，孟丽。” 林烽一把打掉他的手，“你做大队长，你还想害死谁？我吗？”说出口的瞬间，林烽死死地盯着孟丽，眼神锋利得像是要杀死对方。 孟丽闭了闭眼，右手紧握又松开，缓声说道“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孟丽走了出去，大家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烽哥，他为什么叫你阿烽。” “烽哥，你们之前认识吗，为什么他说好久不见。” “烽哥，他.......害死谁了啊？” 听到这句话林烽抬手打断了大家的讨论，“没谁，我随便说说的，我家之前的邻居，好了，大家各忙各的吧。” 苏晓与沈川连忙附和“好啦，好啦，大家快忙吧。” 林烽趁机走了出去，他在外面抽了支烟，烟雾缭绕，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支烟后，他系了系鞋带开始向着江边跑步，正当他沿着江边跑得浑身是汗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拉赫玛尼诺夫的悲歌。 “烽哥，快回来，挖眼案又出现了！” “知道了，我马上回来。”随即快步跑回警局。 A市花田旅游园区内。 在薰衣草园的中间，一个手臂裸露在泥土外。 “烽哥，报案人是今天来给花田浇水的工人，他发现花田里有微小的反光，以为是游客乱扔的垃圾，因此走进花田内查看，发现手臂上的手表，吓得半死，就报案了。” 林烽吩咐道：“苏晓，你带人去附近看看。” “好。”苏晓转身就要走，突然反应过来，林烽已经不是管事的了，又小步地挪到孟丽旁边“孟队，那我去了？” 孟丽点了点头，林烽眼神暗了暗，抬脚向尸体附近走去，孟丽紧接着跟上。 孟丽走到尸体旁边蹲下，戴着手套的手把死者手臂上的手表摘了下来，仔细端详。“阿烽，你来看。” “别叫我阿烽，恶心死了。” 林烽快步走了过去，等他站定后，孟丽开口道：“死者手表上的表，价值不菲，凶手并没有收走，说明，对方并不图财，或者对方认识层面比较低，不知道这个表很贵。” 林烽点头，孟丽继续说“并且凶手不仅杀了死者还用垃圾进行掩埋，应该存在报复的心理，凶手可能跟死者有仇，并且仇还不小。” 孟丽将取下来的手表递给林烽，林烽没有接过而是招呼沈川过来让他将手表放进证物袋。 “说完了？”孟丽点点头，林烽大步走到了苏晓旁边跟她一起检查现场，孟丽叹了口气站起身继续观察周围。一低头猛然发现自己裤子沾满了沙土，他伸手拍了拍还是没办法弄掉，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观察回来的苏晓注意到从兜里拿出湿巾递给孟丽。 “孟队，你别往心里去，烽哥人很好的。” 孟丽接过湿巾笑着说“我知道的，他一直都是很好的人。”苏晓用力地点着头表达着自己的认同。 孟丽抽出湿巾擦了擦裤子，发现越擦越脏，本来只是附着在裤子上的土，变得非常泥泞，坚强地留在了裤子上......苏晓没忍住笑出来声，转头看到孟丽铁青的脸色瞬间收敛了笑意，默默地走了。 林烽走过来汇报“现场勘察得差不多了。” 孟丽点头“那就先回局里。” 孟丽走到前头的警车，看见林烽过来抬手帮他打开车门，对方视若无睹地走向了后面警车的驾驶位。在不远处的沈川看到了，连忙跑过来，笑着说：“孟队，我坐这吧。” 孟丽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到了驾驶位。沈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想两位大神打架，殃及池鱼啊！ 新书刚开，每天下午三点更新[奶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重逢 第2章 猫腻 A市警局会议室内 “孟队，我先来说一下我查到的内容。”沈川站起来说道 “好。” “死者叫王宇，今年23岁，是A市本地人，因为白血病常年在市医院住院，已经住了四年，基本上没什么社交，不过他有个女朋友，住院费都是女朋友交，医院的人都说，他们关系很好，女方每周都会买花给他，他也会下楼去接她。” 林烽拿着笔在会议的分析板上补充着死者的交际网，并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死者的女友，不仅能负担对方高昂的医药费，还能给死者买如此价值不菲的手表，看来家里很富裕吧。” “不是的，烽哥你看，这是死者女友的资料，名叫王芳，今年22岁，今年A大刚毕业，父母都是农民。” “22岁，也就是说，从18岁刚上大学开始，她就开始负担对方的医药费了，她干了什么那么赚钱？”林烽瞳孔微微放大，嘴角不自觉上扬，一副如果真的很赚钱，自己明天就辞职不干换工作的态度。 孟丽嘴角含笑轻声说“小财迷。” “沈川，你继续。” “烽哥，你可能要失望了，她的职业是在酒吧当服务员，一个月工资应该不超过5000，但是我们查了她的银行流水，发现店长，不定期地会给她转大额转账，两万到五万不等。” “A大的高才生，去酒吧当服务员，一干就是四年，银行流水还这么多钱，怎么看她跟店长都应该有点猫腻。” 孟丽看着林烽分析的样子，眼睛中蕴含着一些很复杂的情绪，有赞赏，有心疼，也有遗憾。 “法医有什么结论吗？” “孟队，我来说吧。”苏晓扯了一下沈川，对方顺着力道坐了下来。 “初步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是2025年1月3日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两点，也就是前天的半夜，死者气道异物堵塞，导致窒息性死亡，气道的异物从分析上有，淀粉、纤维素、脂肪等。眼睛是死后被挖出来的，干净利落，尸体上没有发现其他人的DNA。” 林烽发出疑问：“淀粉、纤维素？” “厨余垃圾，或者说，很多食物混在一起的大杂烩，通过凶手的所作所为，我认为厨余垃圾的可能性比较大。”孟丽回答道。 “没错，法医在里面又找到了微量的塑料，根据颗粒大小，初步推断凶手可能是采用了榨汁机或者类似的机器把饭菜和包装一同打碎后。灌给了对方，导致窒息的，可以说整个过程非常痛苦并且恶心。” 林烽想象着这个画面，强忍住自己想吐的冲动，分析道：“所以，薰衣草花园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也不是在现场的垃圾堆里闷死的。” “是的没错，从现场的照片以及分析科的报告来看，死者身上的垃圾种类比较多，无论是厨余垃圾的含量还是颗粒的大小都达不到让死者窒息的程度，足以证明，薰衣草花田并不是案发现场，除此之外，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线索，以及其他人的DNA，可以说凶手把现场打扫得很干净。” 孟丽思索，林烽提问：“凶手应该是个心思缜密的人，那为什么凶手明明可以把死者掩埋得很好，为什么手臂会露出来？” “除非” “对方是故意的。”孟丽跟林烽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不过林烽是正常的声量说出来，而孟丽是轻声说，所以这次的默契，没有人知道。 林烽看着分析版上的线索，将笔落在了王芳的身上，“那我们就先查她。” A市，夜色酒吧。 沈川和苏晓走到门前，被安保人员拦住。“把你们的身份证出示一下，你们成年了吗。” 沈川看了看苏晓160的身高偷笑了一下，苏晓见状狠狠地掐了沈川的腰，从衣服兜里掏出来警官证“我们是刑警，找你们老板有事，请配合调查。” 安保人员见状，对着麦克风喊了句“有警察！” 苏晓跟沈川立刻意识到不对，想赶紧推开他们，进到酒吧，安保人员挡在了门前“两位等一下吧，我们老板马上就下来了。”苏晓看着对方就要动手，沈川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看看周围，苏晓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几乎所有的安保人员都围了过来，正当双方正在僵持的时候，只见酒吧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哎呀，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两位警官，来我这夜色酒吧有什么事情吗？” “你就是夜色酒吧的老板，郭浩？” “没错，不知道两位警官找我何事呢？” “我们。”苏晓刚开口，被沈川拉了一下手腕。 “我们进去说吧。”沈川笑着说道。 “那，请吧，二位。” 郭浩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去了二楼的办公室。 “来，给两位警官尝尝我的雨前龙井。” 苏晓跟沈川在凳子上坐定，开口说道“不必了，王芳是你这里的员工是吗？” 听到这个名字，郭浩的手泡茶的手一顿，紧接着若无其事地说道：“是，没错，是我们这里的老员工了，大学没毕业就在这里做兼职，这不，大学一毕业就过来干全职了。” 沈川示意苏晓记录，看对方开始写字开口问道：“在这兼职？干什么？” “服务员，陪酒，什么给钱就干什么。” “看来，她很缺钱啊。” “是啊，她的男朋友就是个无底洞，我都跟她说了好几遍了，分手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哪至于过现在这样的苦日子。” “你喜欢她？” “也不算是吧，看她可怜，长得也不错，想着拉她一把。” 苏晓插嘴道“那你还挺好心啊。” “是啊，我可是个大善人，但是她就是不领情啊，警官，你们打听她干什么，她犯法了？” “她的男朋友死了。”说这话时沈川不动声色地盯着郭浩的脸。 “警官，你可别怀疑我杀了她男朋友，我是想她跟我，但是没那么想，我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1月3日，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两点你在哪？” “我在酒吧喝酒啊，大家都能证明，当天刚好酒吧有庆典活动，我全程都在场，你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 郭浩生怕沈川不信，伸手就要拉着沈川去外面问问，沈川避开了他的手说道：“一会儿我们会去调查，当天王芳在酒吧吗？” “在吧，我没太注意，人太多了，当天如果是她上班的话，她就在。” “你不是挺中意她的吗，她在不在你没在意？” “她上次拒绝我之后，我就没再管过她了，我这身价，难道还要上杆子？” “那你们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别的交流。” “没有。” “那银行......”苏晓拉了一下沈川，示意对方看本子上的内容 别问了，他不会说实话的。 沈川转而换了话题“麻烦你把王芳叫过来吧。” 郭浩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抱歉警官，王芳今天休班。” “行没事，那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 沈川拉着苏晓走了出去，一直到酒吧门外才松开。 “你干嘛一直拉着我。” “酒吧里那么危险，就你这个冲动的性子说不定就去哪里调查了。” “我们就这么走了？” “上车再说” 苏晓跟沈川坐上了车，沈川示意对方把安全带扣上，苏晓将安全带扣紧后说 “现在能说了吗” “你啊，真是耐不住性子，郭浩就是个滚刀肉，他一直试图用他跟王芳的男女关系混淆我们的视线。” “我看出来了，但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只是我们知道他们肯定有猫腻包括这个酒吧都有问题，刚刚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进，胆子不小。” “嗯呢，走吧先回局里。” 第3章 双人行动 A市警局办公室 孟丽在办公桌上趴着，像是睡着了。林烽走过去敲了下桌子，孟丽醒了过来，揉着眼睛，林烽嘲讽道：“还有心思睡觉，我要是你就滚出刑警队。” 苏晓和沈川刚走进办公室，看到两个人这样，连忙出声打断：“烽哥，我们回来了，我们把收集到的线索说一下吧。” 沈川拉着林烽往会议室走去，孟丽拿起身上林烽丢在椅子上的外套，苏晓用手拍了拍胸脯心想还好回来得及时，避免了一次世界大战。 跟了过去。会议室里，林烽跟沈川正交流着今天的发现，沈川察觉到孟丽的出现，喊了一句“孟队。” 孟丽微微点头，示意他们继续，并把衣服递给林烽，“阿烽，穿上吧，有点冷。” 林烽没有动，沈川连忙帮忙接过。孟丽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前一秒还带笑意的眼瞬间冷了下来，目光抽离般移开，嘴角抿成毫无温度的直线。 “说一下你们今天的发现吧。” “孟队，郭浩什么都不肯说，一天下来我们只能确定酒吧跟他与王芳之间肯定有猫腻，但具体的问不出来。” 孟丽沉思了一下看着林烽说“我们去酒吧转转吧。” “我们？为什么，我不去。” “因为，他们都被见过了，而我是新来的，至于你。”孟丽上下打量了一下“乔装打扮一下，应该没问题。” “不用，那我自己去。”林烽说完，拿着衣服就要走，孟丽扯住他的手腕说： “明天去吧，逼太紧不好。”林烽还要再说什么，但是被苏晓和沈川扯住，两个人冲他摇摇头，把他又推回到凳子上。孟丽嘴角微微上扬，“好了，那今天就先这样。” 苏晓跟沈川开心地大喊“下班喽！”两个人飞快地跑出来警局连包都没拿，活像有人在后边追一样。孟丽走到林烽身边，微微弯腰，很疑惑地问道“你之前，经常拉着他们加班吗？” 林烽猛然移动凳子拉开距离发出刺耳的声响，嘴角抽了抽，心想好你们两个就知道给我丢人，装作很忙的样子就要走，孟丽拉住他的衣袖问“你，有地方住吗？” 林烽向外走的脚步撤了回来“难道，我睡大街吗？” 孟丽好像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又斟酌了一下措辞说“我的意思是，我能去你家住吗？”林烽一下甩开他的手“开什么玩笑，你堂堂孟氏集团的外孙，能没地方住？笑话！” 说完，也不管孟丽什么回答，加快脚步走了出去，再也没回头看过一眼。 孟丽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对方离开他的视线，才把目光收了回来，正准备去关灯，发觉凳子上林烽遗留下来的外套，手紧了紧，把灯关上，走到了椅子旁边，还是没有拿起来，只是坐到了外套旁边的凳子上，趴在桌上睡着了。 凌晨十二点，A市夜色酒吧门口。 “你怎么还穿一身白，来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不怕弄脏了？还是孟大少爷的洁癖治好了？”林烽看着孟丽白色西装内里真空与白色休闲裤子的穿搭，心里疯狂吐槽穿成这样给谁看，我们是来出任务的好吗。 孟丽上下扫视了一下林烽开口道：“阿烽，你今天的穿搭很好看。”林烽穿的是黑色皮衣配着同色工装裤，中间一条亮眼的皮带强调着腰线，腰的右侧还系了一条墨绿色的方巾，脸上戴着的黑色口罩更显神秘。从远处看，一黑一白颇有一些般配。 林烽讥讽道：“这是出任务呢不是玩，孟大队长专业一点，多余的话不必说。”率先走进酒吧，孟丽抿嘴快步跟上。 酒吧里灯红酒绿，酒气扑鼻，人们随着音乐的律动扭动着身体，其中还有几对正在做着亲密事情的人，当然，也不乏一些喝多了正在耍酒疯的人。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大腹便便，头顶头发甚至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的男子，拽住孟丽的胳膊问：“诶，今晚要不要跟哥玩玩？” 林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孟丽嘴角微扬，眼里却满是冷漠开口说道：“玩什么，我陪你。” “还能玩什么，床上那点事呗。”说完，男人伸手就想摸孟丽的脸，孟丽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压到对方身后。 “疼疼疼，快松手。”男人哀嚎不断，周围的朋友想要过来帮忙，孟丽扫视一周，眼神里的压迫都快溢出了，吓得竟然没人敢上前一步，林烽这才像是看够了的样子出面制止。 “好了，咱们走吧。”孟丽松手用力将男人推过去。 对方看着明显比自己高的强壮男性，还想再说什么，但被同伴拉走了。孟丽喊了一下林烽，发现酒吧声音太大，对方根本听不到，快步走到对方身边，边靠近对方的耳朵，边抬起手示意“看，那就是王芳。” 两个人视线移到了旁边卡座上戴着兔子耳朵，身穿兔女郎衣服的人。 “哥，你都好久没来找我了，今天是不是应该开个香槟呀。”被叫哥的人手逐渐摸索马上就要伸到衣服里，王芳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哥，你知道我的，我只卖酒。”男人恼羞成怒“臭婊子，你都来这干这么久了，跟我装什么。”男人说完就要用强。 “王芳，你怎么在这，让我好找啊。”林烽赶紧出言打断，走上前去，一把将王芳拉了起来，王芳见状，也配合道“哎呀哥，你来了应该告诉我啊，走走走我们去那边聊。”转头又安抚着发怒的男人说“哥，这两位也是我的老朋友了，见谅，我一会儿回来自罚一杯。”说完连忙向着林烽和孟丽的身影跑去。 阿烽，你还是这么善良。孟丽看着王芳跑过来的身影想着。 “感谢两位哥哥，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买酒我可以给你们打八折，就当我感谢你们帮忙。”王芳对着林烽和孟丽说道。 孟丽不动声色地挡住王芳打量林烽的视线开口道：“我们是吴哥介绍来的，听说这里有好玩的让我们来找你。”王芳眼睛转了转，咀嚼着吴哥这两个字，恍然大悟地说“嗷，吴哥啊，不知道上次送给他的那个小女生好玩吗？” 孟丽笑着说：“哪有什么小女孩，吴哥不是喜欢男人吗？”虽然是笑着，但是眼底还是冰冷。王芳拍了下他的手臂，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啊，我必须得谨慎一点，昨天刚有条子来检查，跟我来吧。”“没事，谨慎是应该的。”话是这么说，但是被碰过手臂之后原本舒展的眉峰微微蹙起，眼神骤然变得淡漠。王芳在前面带路，示意两个人跟上，三个走到女厕所门口。 林烽发问“你领着我们来女厕所干嘛？” “哎哟哥哥，当然是带你们去玩啊，这能摆在明面上吗。”说完王芳扭动了厕所旁边的一个花盆，女厕旁边的墙壁突然打开一个缝隙，王芳率先走了进去，林烽随即就想跟上，孟丽比他更快一步走了进去。 穿过黝黑的走廊，一片金光出现在走廊尽头，林烽适应了一些刺眼的光，打量着四周，酒池肉林，不过于此，整个房间充满奢靡的味道，随处可见的美女，模特，中间是个巨大的泳池，泳池里男男女女在嬉戏打闹，孟丽随手拿起旁边桌上的一瓶酒看了看“伊慕酒庄的雷司令。” 林烽闻言看向对方，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孟丽继续道：“十万左右。”林烽闻言，本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王芳很满意地看着林烽这副没见识的样子，同时也注意到孟丽平淡的反应，笑得真心实意了不少。 “两位帅哥，今天想玩点什么呢？” 林烽问：“你们这是怎么玩。”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发亮地望着前方，一副已经迫不及待的样子。 “有小欣，也有小九，两位想玩哪个？” 第4章 收买人心 林烽愤愤的踢了一脚轮胎，两个人无声的对峙，孟丽率先妥协下来，认命般开口：“一句两句说不清，在外边容易引起注意。”林烽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已经有人在注意这面，只好打开车门上了车。“说吧” “等人。”孟丽看向酒吧，林烽反应过来“今晚那个姑娘？” “嗯，你困的话可以先睡一会儿。” 林烽没有搭理，执拗地把头冲着窗外。 孟丽垂着头沉默着，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神中闪过一种莫名的情绪。 车外的喧嚣从沸沸扬扬到归为沉寂，五颜六色的灯光显得车内更为冷清。 林烽开口道：“你提前做了准备？吴哥是谁？” 孟丽解释道：“我昨晚来了趟夜色酒吧，但是没有进去，去了后门，听到有人讨论吴哥，正好说到了他玩得很花，男女不论，王芳又特意强调姑娘，我就知道她在试探我。” “昨天？！你不是说不能逼太紧？”林烽转过头看向孟丽，因为气愤导致脸上弥漫了些红晕，原本锋利的长相添了一分孩子气。孟丽仿佛感觉不到他灼热的视线，冷声说道：“我没进去。” “呵，没进去，怎么怕有人跟你一起来，抢你的功劳？”孟丽闻言转头跟他对视。 林烽还想说点什么，孟丽视线突然移开。 “来了。”只见一名女子右脸红肿，步履艰难地往外走。孟丽缓缓将车启动，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一片棚区前才停下。女人虽然走得缓慢，但是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车子离得很远。车子刚停稳，两个人便急忙下了车，快步跟了上去。 绕过一间间棚屋终于到了那个女人的家，准确来讲是一个不足10平方米的被隔出来的小屋子，透过窗户，隐隐地能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年迈的老人。孟丽上前敲门，里面的人被惊到，但是没有开门， “再宽限几天，大哥们，我一定会还钱的。” 林烽拿出自己的警官证说“我们是警察，找你了解点事情，开一下门。”里面沉寂了几秒，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女人探出头来。 “是你们？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林烽把警官证举到她眼前“我们是警察，找你了解点事情。”用手肘怼了怼孟丽，孟丽扯出一个虚伪的笑脸，努力表现得很和善的，但是一张冷漠的脸加上明显虚假的微笑，显得更吓人了。好在女人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他的脸上，而是仔仔细细地看着林烽的警官证，似乎是在辨认真假，林烽胳膊都举酸了，女人才打开门，让两人进屋。 房间内，女人搬出一个凳子，想去找第二个，可是一眼就能看全的屋子里，除了一张不知道什么年代的木头桌子，和一张勉强算是一米七的床外，就剩一个装着杂物的柜子，注意到女孩的窘迫，孟丽扫了一眼床上的老人，轻声开口道：“不用了，我们坐一天了，想站一会儿。”林烽连忙附和：“对对对，坐着我都怕睡着了。”女人看了看床上的老人，轻声说：“两位警官，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林烽出本子准备记录，孟丽看着女人问：“你叫什么名字，在夜色酒吧是什么职业。” “我叫邓佳，我原本是在酒吧干服务员的。” 林烽追问：“原先？那现在呢？” 邓佳抿了抿唇说道：“现在......现在是陪酒的。” 孟丽继续问道： “为什么去干陪酒？因为缺钱？” “是的。”女人回头看了看床上的老人说“这是我外婆，我父母很早就离婚了，都不想要我，把我扔给了外婆，外婆拉扯我长大，我刚上大学，本来想着终于可以勤工俭学，帮外婆减轻负担了，我们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说到这里，邓佳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可是，外婆却查出来胃癌，她这些年为了我省吃俭用，甚至用野菜当饭，身子早就垮了，可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我不想她死！”邓佳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孟丽环顾了一下屋子，走到桌子边，从暖壶中倒了一杯水递给邓佳。邓佳接过水，喝了一口，情绪稳定了一些。 继续说道：“我原本干服务员的时候，王芳姐就找过我，问我缺不缺钱，当时外婆情况还可以，我也实在不想.......所以，我就没去，后来外婆的情况逐渐恶化，需要的钱越来越多，我主动去求了王芳姐，问她怎样才能挣钱，她问了我的情况，没有马上就让我去干，而是给了我两万块钱让我拿去应急。” 林烽嘟囔了一句“真会收买人心。”邓佳连忙反驳“不是的，是我主动找的王芳姐，她没有逼迫我，是我需要钱。” 孟丽皱了皱眉，继续问道：“所以，你很感激她？” “是的没错，我很感激王芳姐，虽然这个挣钱的方式不体面没有尊严，但是能帮我保住我外婆的命，王芳姐什么都没干都是我自己想干的，警官，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接到举报酒吧里有人□□，过来调查。” “警官，王芳姐是被迫的，是老板逼迫她的，她要是不是干，老板就让人打她。”看着邓佳的样子，孟丽没有再说什么，走到桌子旁边，像是累了一样，坐在桌子上，本就很破旧的桌子，发出了生命最后的哀嚎，结束了它的一生。林烽看着坐在废墟上的孟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孟丽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着邓佳说“真不好意思，我低估了我的体重，这样吧。” 他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邓佳，“给他打电话，他会赔偿你的桌子。” 邓佳连忙摆手，“这桌子早就应该坏了，这是别人扔了我捡回来的，不需要赔偿。” 孟丽加重了语气：“我不喜欢欠别人的。”邓佳看着孟丽的样子，一时间不敢开口说话。 林烽从孟丽手中拿走名片，塞给邓佳“好了，拿着吧。” 邓佳眼睛红红的，站起来对着两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们了！” 林烽把邓佳扶起来“有了这份钱，好好完成学业，照顾好你外婆，夜色酒吧以后还是别去了。” 邓佳点点头。 夜色像浓稠的墨汁泼洒在公路上，两辆车一前一后在路上行驶，车轮碾过路面的沙沙声，是黑夜里唯一的絮语。车内林烽回忆起刚刚孟丽压塌桌子的场景，脑海中又浮现出哥哥的死状，吐出两个字，虚伪。 孟丽将车开回了警局，又回到了林烽外套的旁边，静静地趴着。 A市警察局会议室内。 “孟队，昨天你们的行动怎么样啊？”苏晓好奇地问道。 林烽走到了前面，“问他不如问我。” “好好好，那烽哥，有什么收获吗？” 林烽把昨天趁机拍的照片拿了出来，找半天本子都没找到，孟丽从口袋里掏出本子扔了过去，林烽质问道：“怎么在你那？” 孟丽抿了抿唇“你昨天扶邓佳的时候，忘在她家桌子上了，她打电话给我，我去取的。” 林烽讥讽道：“那还真的要谢谢我们孟大队长，不过麻烦下次通知我，我自己去取。” 沈川看这气氛不太对，赶紧出言打断“昨天都有什么收获啊，快说说我们听听。”苏晓连忙附和。 林烽将视线转移到大屏幕的照片上。 “昨天，根据我们的调查发现，夜色酒吧有□□的买卖，通过女厕所的机关，可以进到暗室里，里面是专门给有钱并且有认识人介绍的人提供□□服务的场所，王芳就是负责物色缺钱的女性，通过示好、给予钱财等方式，引诱女性走向□□的岗位。” 苏晓恍然大悟：“我就说夜色酒吧肯定有猫腻，果然王芳跟老板有勾当。” “据我们昨天了解的情况看，受害者心里很感激王芳，甚至认为王芳做这个事情是迫不得已，被老板逼迫。但是从昨天我们去酒吧，她的表现来看，并没有不情愿。” 沈川分析道：“所以，这个王芳明明是引诱对方出卖身体，但是对方却很感激，甚至很理解她？” 林烽点点头“是的没错，果然是A大的高才生脑子很灵活。” 苏晓追问：“那老板跟王芳的大额交易，就是王芳介绍女性的介绍费咯？” “现在看，应该是这样，我建议先抓捕王芳了解一下情况。” 孟丽点点头，对着几人吩咐了一下并嘱咐道：“注意安全。”林烽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快步走了出去。苏晓和沈川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孟丽看着已经空了的椅子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了下来。 第5章 审讯 A市警察局审讯室内。 林烽和沈川走了进来，王芳坐在审讯椅上看见来人笑了出来：“哎哟，是你啊，怎么昨晚没尽兴，觉得钱花得不值，所以报警了。” “我昨天戴了口罩，你怎么能认出来是我。” “哎呀，哥，虽然你戴了口罩，但是挡不住你的帅，身高又这么高的，我当然得有印象了。” 192大个的林烽没想到自己败在了颜值和身高上，正色问道：“王芳，今年22岁，A大毕业，父母都是农民，有个男朋友叫王宇，对不对。” “对，没错，警官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知道你男朋友王宇死了吗？” 本来在椅子上一副很放松样子的王芳，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双手的手铐死死拽着她抬起的手。 “你再说一遍！你咒谁死呢！” 沈川严声说道：“冷静一点，这里是警察局，不要搞封建迷信。”起身走过去，给王芳看了王宇的死亡通知，王芳颤抖着手接过，仔仔细细地看着，生怕漏到任何的信息，在看到名字的一瞬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衣服上，肩膀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 沈川回到座位上，等王芳平静下来，林烽开口问道：“你跟你男朋友感情怎么样？” 王芳擦了擦眼泪说道：“我们感情很好，从小认识，前几年，他得了白血病，他家里不想给他花钱治病，是我一直在负担他的医药费。” “按照你的家庭状况，你还在上学，怎么能负担他的医药费呢？” 王芳扯了扯嘴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警官，你不都看到了吗，靠出卖身体呗。” “你除了出卖身体还干什么？” “没什么了。” 沈川出示她的银行流水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老板给你的所有大额转账，都是你出卖身体得到的？” 王芳满讥讽地说道“怎么，我的身体不值这个价吗？” 林烽笑了“当然不是，女性的身体是无价的，只是我们调查发现，你似乎在教唆其他的女性进行□□。” “教唆？”王芳靠在椅子上一副救世主的样子“我只是给她们一条路，一条赚钱的路，她们缺钱，我又没逼她们，是她们自己选的。” “所以，你通过向郭浩，也就是你们老板介绍失足女性来赚取介绍费？” “是，没错。” “然后，你用你赚取的钱来支付你男友的医药费？” “对。” “一月三号凌晨你在哪？” 王芳回忆了一下“那天是庆典，我这暗室里招待客人，一直都没有出去，酒吧监控可以给我证明。” 林烽一个眼神，孟丽转头跟苏晓说：“去查一下，夜色酒吧女厕所门口的监控，和前后门的监控。”苏晓点点头离开了监控室。 林烽继续问：“王宇有没有什么结仇的人。” “没有，他自从生病了以后一直住在医院，没什么社交，也不会跟别人结仇。” “林烽点点头就要起身离开，王芳叫住他问道：“我能去见见他吗？”林烽点头，对着正在让王芳签字确认的沈川说道“一会儿你领着她，不要破坏尸体”沈川点点头，林烽转身走了出去。 A市警局办公室内。 苏晓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地说道：“线索又断了，王芳没有作案时间。” 沈川安慰道：“没事的，孟队和烽哥不是去医院调查了吗，也许能有些眉头。” “可是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地去了医院调查，不知道在医院碰上了会不会起冲突呢。” 沈川递给苏晓一杯奶茶“好啦，我们也去查查线索，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A市市医院内。 孟丽向王宇的主治医生出示警官证“你好，我们来了解一下王宇的情况。” 医生开口道：“王宇是我的病人，病情一直都比较稳定。” “他最近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吗？” “没有，他没什么变化。” “那，他平时有什么习惯吗？” 医生回忆了一下说道：“他之前一直在病房里，虽然女朋友常来看，但是没人的时候总是闷闷不乐，有一回她女朋友拿来一块很贵的手表，他也没有很高兴，然后我就建议他每天去医院花园里坐一会，放放风，他后来就每天出去坐一个小时左右，感觉好多了。” “麻烦你领我们去他坐着的地方看看。” 医生带着孟丽来到了医院的花园，指着角落里的椅子说道：“就是那。” 孟丽点点头“行，辛苦你了，我四处看看。” 孟丽正围着椅子四处观察，发现医生又领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警官，这是你们同事？”孟丽看着林烽点点头，医生看他们认识就转身离开了。 “怎么孟大队长又一个人行动啊，这么怕被别人抢功劳吗？” “阿烽，我只是不确定这里会不会有线索，不想你们白跑一趟。” 林烽扯了扯嘴角没有出声，“刚刚我问了医生，两个人感情确实不错，王芳没有说谎，医生说这里是王宇经常坐着的地方。”两个人绕着这把椅子四处观察。 孟丽突然出声：“阿烽，你来看。” 林烽走过去，发现孟丽指着一片树叶，发现上面有残留的红褐色液体，林烽从兜里拿出一次性手套和证物袋，将叶子摘了下来，放进证物袋。“看来，这里很有可能是王宇被带走的地方。”孟丽点点头“拿回去给技术科比对一下DNA。” 孟丽起身观察了一下，看到有个老人一直向这里张望，走过去问道：“您好，你认识之前总在这里坐着的男人吗？” 老人点点头“小宇人不错，我们总聊天来着，他不嫌弃我说话墨迹，不过最近他不怎么来了。” “您还记得，他什么时候不来的吗？” “好像是，大扫除那天。” 林峰追问：“大扫除？为什么？” “那天有个清洁工在那里擦凳子，那个位置偏，除了小宇，没人去，我看清洁工在那里打扫，还想着帮帮他，结果他一下子就站起来了，跟我说不用不用，别弄脏我的衣服，还介绍说这是医院安排的大扫除，都得打扫。” 林烽大大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连忙起身快步走向医院大厅。 孟丽挪动了一下脚步，没有跟上去。 不一会儿，林烽从医院里走出来，像是没看到孟丽一样就要上车，孟丽拦住他问道：“怎么样？”林烽轻轻一挣，就让对方的手松开，孟丽又开口道：“别忘了，我是大队长，你对我有意见可以结案后再说，现在我们同心协力找到凶手。” 林烽垂着头，从兜里拿出本子刚要介绍，孟丽张口道：“上车说，外面冷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孟丽转身上了驾驶位，林烽去拉后面的车门没拉开，只能转而上了副驾驶。 系上安全带后，林烽发现车子的暖气被打开了，抬手把自己面前的空调口关上，继续说道：“我去问了院长还有保洁的人，医院是有大扫除，但是只在每个月的月末，可以肯定那个清洁工撒了谎，我又去问了保洁的人，她们说一月初因为有个保洁拉肚子不能上岗，临时招了一个保洁过来，对方没什么经验，但是说可以工资减半，她们就跟院长商量了一下留下来了。” 孟丽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道：“有名字吗？” 林烽回答道：“我拜托苏晓去查了。” “那有照片吗？” 林烽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照片给孟丽看：“只有一张戴口罩的照片。” 孟丽扫了一眼，并没有接过：“拿回去让技术科比对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 林烽点点头，将照片收了起来。林烽这才发现，并不是开往警局的路，问道：“去哪？” 第6章 抓捕 “前脚有人拉肚子，后脚就有工资减半的临时工，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给那个保洁有问题？” “是不是，去了才知道。” A市居民楼内。 “警官，你们找我干什么，我是个老实人。” 孟丽走进去观察着四周，林烽回答道：“别紧张，我们就是了解一下情况。”说完拿出本子。 “你跟王宇认识吗？” “王宇？是谁？” “你们医院的病人。” “不认识，我就是个保洁，跟病人没什么接触。” “你一月初的时候为什么请假？” “嗷，当时我拉肚子耽误了好几天，差点让医院给我开除了。我就不应该吃那份外卖，没多久我就拉肚子了，气得我给商家打电话，结果商家说什么不是他们的问题，直接挂了我的电话，气死我了，我就给了个差评”说到这，男人猛然站了起来。 “诶，不是吧警官，不会因为我给了差评，就报警了吧。” 孟丽走了过来问道：“当时送餐的外卖员有没有什么异常？” 男人思索了一下：“没什么，只是餐洒出来了一些，本来想不要了，但是对方提出给我一百块钱私了，说会影响他的考核我就答应了，是他自愿给我的，不是我要的。” 看孟丽抬脚走了出去，林烽赶紧结束了对话：“行，那有什么新发现再联系我。” 两个人回到车上，林烽问：“保洁存不存在是共犯的可能？” 孟丽摇头：“应该不会，他家客厅桌子上，摆满了一家三口的合照，墙上还有女儿的画，家里的摆设虽然并不昂贵，但是很温馨，可见他生活很美满。” 林烽点头：“也是，他也没什么理由破坏自己美好的生活。” 孟丽轻声说：“是啊，不会有人主动破坏自己美满的生活的。”林烽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送我去医院。” 孟丽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张地看向他“怎么了？” 林烽缓缓吐出两个字“取车。”孟丽原本眉峰压着几分疏离，却突然唇角竟微微上扬，弧度浅淡却极具穿透力，露出了这五年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林烽看着窗外。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 A市小饭店内。 “一月份你收到了一个差评，还记得怎么回事吗？” “记得记得，当时顾客打电话跟我说吃了我家的饭闹肚子了，我就赶紧检查了一下食材，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情，我们这小本生意，怎么可能去干砸自己招牌的事情呢？”孟丽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我就给顾客道歉，解释我们的食材和环境都是很干净的，结果他以为我狡辩，二话没说就给我挂了，我一打开手机，果不其然一个差评，你说我找谁说理去。” 孟丽又问道：“那我可以四处看看吗？” 男人点点头，孟丽掀开帘子进到了后厨，扫了一眼干净整洁的台面，又打开冰柜，发现食材上还存留着水汽。走出饭店，看见门口的招牌旁边写着：晚上八点以后，剩菜免费。便起身离开了。 A市警察局会议室内。 苏晓正在汇报自己的收获：“根据孟队和烽哥的线索，我跟沈川联系了外卖公司，他们找到了当时给保洁送外卖的外卖员”沈川在大屏幕上出示照片和资料。 苏晓继续说道：“张强，三十六岁，职业外卖员，没什么文化，未婚，有个女朋友名叫陈雨彤，两个人恋爱长跑八年，至今没有结婚。” 孟丽问：“他跟王宇有没有查到有什么关系。” “没有，但是很巧的是，陈雨彤在十二月份死于车祸，并且她在夜色酒吧任职。” 林烽开口：“再提审一次王芳。” 审讯室内。沈川询问：“你记得陈雨彤吗？” 王芳思索了一下：“记得，她当时说要攒钱跟男朋友结婚，我问她要不要干点赚钱的活，她还不愿意来着，后来听说喝了点酒就跟一个公子哥上了床，她要死要活，对方怕惹上麻烦拿出来了一笔钱，结果我还没来得及给她，她就出车祸了，也许她就是没这个命吧。” “她跟她男友关系很好吗？” “看她提起对方满脸幸福的样子，应该是很好吧。” “怎么了，警官，为什么突然提起她？” 沈川没有回答而是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你见过她男朋友吗？” 王芳思考了好一阵才开口；“我想起来了，那个臭送外卖的，还跑过来质问我为什么要把他女朋友介绍给老板，他要是有能力，还至于让女朋友过来当服务员？” 林烽跟孟丽对视一眼，分别起身向警车走去，苏晓与沈川紧随其后。 车上。孟丽打开导航，启动车子，对着其他人吩咐着“一会我在前面，先试探一下，不要透露我们跟凶杀案的事情，就以他女朋友的车祸为理由，千万不要说漏嘴了。”苏晓跟沈川连忙点头，林峰毫无回应，一直看着窗外。 下了车，林烽快步走到孟丽身前丢下一句：“跟着我。”大步向前走去，孟丽紧了紧拳头，跟了上去。 林烽走到房门口，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敲了房门，“你好，警察，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几个人都严阵以待地看着房门，房门缓缓地打开，里面的人微笑着邀请他们进去坐坐。林烽拿出警官证，“你好，我们想了解一下陈雨彤车祸的具体情况。” 听到这句话原本正在倒水的张强手顿了顿，开口说道：“怎么了警官，是肇事司机觉得赔偿太多了吗？” 林烽在沙发上坐下，苏晓拿出笔记本，沈川问道：“介意我搬张椅子过来吗？” 张强不好意思地笑了“不好意思啊警官，怠慢你们了。” 孟丽在房间内四处参观，注意到有两个房间的门锁着，伸手拉了一下，没有拉动。 林烽注意到顺势提问：“这两个房间怎么了？” 张强连忙说：“哎呀不好意思警官，那是我的厨房和卫生间，前两天水管漏了，厨房跟卫生间是一个水管，一片狼藉，找了房东，房东也不来处理，雨彤去世了，我也懒得收拾，索性锁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林烽继续问道：“没事，男人嘛，都这样很正常，我有时候忙起来一个月都不洗一次袜子。” 苏晓闻言想象着画面都有些反胃，手上无意识地把这句话也记在记录本上，沈川看到，赶紧拍了她一下，她这才缓过神，赶紧划掉。 “你跟你女朋友感情好吗？” “很好，如果没有意外，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结婚了。” “你们现在住的地方是租的，结婚不买房没问题吗？” 张强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是，是我没用，买不起房，现在都没办法结婚。” 林烽好奇地问道：“你们干外卖的应该不少挣吧，怎么现在还买不起房呢？” “这.....是我的私事吧，可以不说吧。” 林烽点点头“你知道你女朋友在酒吧□□吗？” 张强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到发抖，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嘶吼“你放屁！她根本就没有□□，是他们逼她的！是他们强迫她！” 林烽看着他的样子继续讥讽道：“你拿着她卖身的钱结婚，你真无能啊！” 张强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合不拢嘴，整个人瘫在沙发上“警官，我啊早就替她报仇了，哈哈哈哈哈哈，王芳现在是不是跟我一样痛苦了啊。” 孟丽看张强的样子快步走到林烽身前挡住，林烽从兜里掏出手铐，从孟丽身后出来就要铐到张强手腕上，突然张强右手拿出壁纸刀猛地刺向林烽 抱歉啦，不太会写内容提要，将就看吧[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抓捕 第7章 真相 孟丽伸手去挡，被壁纸刀划伤手臂。沈川连忙上前帮忙按住张强，把手铐扣好后，押着张强走了，林烽看向孟丽被划伤的手臂沉声说道：“我不需要你帮我！” 孟丽冷淡地说：“我自愿的，你管不到我。”率先离开了房间，林烽狠狠地将手捶向墙面，孟丽听到声响，停顿了一下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A市警察局内。 林烽拿着从张强家里搜到的证据，问道：“你家中找到了王宇的DNA，你杀了他？” 张强面带微笑地回答：“是的没错。” “说一下你的作案过程。” “那天是大晴天，他在椅子上坐着发呆，我问他在想什么，他说他的病稳定了很多，也许没多久就能出院了，约好了跟女朋友去游乐场，你说凭什么？”张强抬头，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 问道：“凭什么我的幸福被他女朋友毁了，他却可以过上幸福日子，凭什么！”张强脸上再也没有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咬牙切齿。 “所以你就杀了他？按你的说法，王芳是罪魁祸首，为什么你不杀了她。” 张强明明是笑着，却掉下了一滴眼泪：“死？太便宜她了，死多轻松啊，我要她跟我一样痛苦！我要她跟我一样失去最爱的人！我要她跟我一样，永远愧疚，懊悔！才能偿还她给我带来的一切！” 监控室内，孟丽看着他的样子，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落在林烽的身上时，像被针扎了一样，马上就移开了。 沈川敲了敲桌子，让他冷静“继续。” “她死的那天，我们刚吵完架，我本想跟她发誓我再也不赌，特意买了束花在门口等她，可是过了下班点她还没出来，我要进去，安保看我穿的穷酸不让我进，我一直等到凌晨，她才走了出来，身上紫青一片，走路晃晃悠悠，她看到我，笑了一下，很美，真的。”张强好像还在回味，脸上满是陶醉。 “我在马路对面，她走到马路中间就不动了，一辆车冲了过来，把她撞倒在地，我跑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呼吸了，浑身的酒味，她明明最讨厌喝酒。”说着，狠狠地拍了拍桌子。 “后来我去打听了解到，王芳之前跟她提议过去卖身，我愤愤的找她理论，结果她根本看不起我，甚至拿着我女朋友的赔偿，给她男朋友买了表，真是可笑，她一定想不到，我跟踪她，找到了她的男朋友，哈哈哈哈哈哈。”笑得越来越大声。他兴奋地说： “那天我拿着扫帚把他打晕，装在了需要倒的垃圾桶里，通过保洁车，顺利地运了出来，我带着他回到了我家，给他绑在了椅子上，看着他一身垃圾，我开心极了，王芳拿赃钱养着他，他凭什么一副干干净净的样子，然后他醒了过来，很慌张，我告诉他，王芳欠我钱，他要是不按我说的做，我就去让王芳代替。” 张强笑了起来，笑得合不拢嘴，整个人都倒在审讯椅的桌面上，“他一下子就不动了，告诉我让我别去找王芳，说什么他会还的，真是个情种，可是他越这样，我越生气。” 他将笑容收敛了起来，又重新在椅子上坐好：“我本来想一刀杀了他，但是谁让他让我生气了呢，我看到他身上的垃圾，想到了一个好想法，我想让他里里外外都变得肮脏恶心！我不想他弄脏雨彤装饰的家，就把他拖进浴室。本来想随便打碎点垃圾灌到他嘴里，可惜家里的榨汁机不给力，我本来想放弃了，结果老天助我，我看到了剩的外卖，一下子就给了我灵感，王芳说我是个臭送外卖的，我就拿外卖杀了他最爱的人，我把没吃完的外卖和包装盒都打碎拿着漏斗灌到他嘴里，他边吃边喷，真恶心啊，没多久，就没有动静了。” 林烽又问：“那你为什么把抛尸地选在薰衣草花园” “她最喜欢薰衣草了，我们说好，在薰衣草花园里面求婚的。我希望她能看到，我替她报仇了。” 林烽从兜里拿出烟，刚要点上，耳机里传来了孟丽的声音，“审讯期间，禁止抽烟。” 林烽没理，把烟点燃，查看着手里的资料，忽明忽暗的光配上脸上的泪痣和嘲讽的笑容，别有一番风味。对着张强讥讽道：“这么想结婚怎么还去赌呢？” “我。”张强满脸悲痛，用手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胸口“我活该，我配不上雨彤，我不应该去赌。” “所以你不要拿复仇当借口来掩饰你的无能。” 听到无能，张强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王芳也说我无能，一个臭外卖员没办法给雨彤幸福，可谁能想到就是我这个外卖员杀了她最爱的人呢，哈哈哈哈哈哈。” 林烽眉头微蹙，眼神锐利如锋，直直锁住对方，嘴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下颌线收紧，周身透着不容置喙的凝重，连呼吸都带着沉稳的压迫感。问道：“那你为什么挖掉了他的眼睛。”张强愣了一下 “眼睛？那是我的谢礼。” 孟丽咀嚼着谢礼二字，无论林烽再怎么问，张强都没有再开口，沉默地坐在原地。 苏晓梳理着案件信息，心想，张强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无能，也为了报复王芳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可他真的无辜吗？王芳的所作所为，他是真的不知道吗？已经从说起，而张强到底是为了复仇还是证明自己的无能，这两个哪个占得更多呢？甩了甩脑袋不再多想，沈川见状递给她一杯奶茶，两个人相视而笑。 林烽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猛然间开口问道：“为什么他会说谢礼？”苏晓和沈川对视一眼，都摇摇头， 孟丽拿起红茶，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说道：“他没这个能力计划得这么周全，现场打扫得那么干净，跟踪王芳找到她男朋友，一个赌徒，这么有耐心？” 林烽闻言，若有所思。 “各位表现得不错啊！” 苏晓跟沈川连忙站起身，林烽还在思考，被苏晓拍了一下才站起身“吴局。”孟丽屹然不动地喝着他的红茶。 吴局点点头“孟丽，林烽，跟我来一趟。” A市警察局局长办公室。 吴局坐在椅子上，轻轻吹着茶杯里飘着的茶叶，笑得合不拢嘴。 “哎呀，这桩案子干得不错，用的时间短凶手对犯罪过程交代得也很完整，你们配合得还是很默契呢，不愧是老朋友。” “虽然说孟队长对这次行动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作用不大。” 吴局看着林烽不服气的样子拿手指着他“就你这个样子，什么时候能跟孟丽学学，稳当点。” 孟丽帮吴局续上茶水“阿烽身上也有很多我需要学习的地方，这次面对凶手多亏了他，激怒了凶手才让案子顺利告破。”吴局接过茶水笑着说“好好好我不说了，这还护上。” “吴局，来找我们什么事。” “你啊，永远都是个急性子，隔壁市前几年出现了挖眼案，我知道你想为你哥报仇，所以申请了案件转移，怎么样想不想接？”吴局把案件资料递给了孟丽，林烽一把抢了过去，头也不抬地就出门了。 “这个臭小子。”吴局笑了笑“孟丽你要多担待啊。” 孟丽看着林烽的背影低声说：“求之不得。”随即起身离开，走出门后，将门关上。 吴局感叹道“一个细心聪明但是冷淡，一个勇敢果断却脑子不够用，真是绝配。” 第8章 再出发 A市警察局办公室内。 林烽仔细翻看着死者的照片和法医的验尸报告，孟丽递给他一杯红茶“不要被情绪牵着走。” 林烽头也不抬地说：“用不着你提醒我。”孟丽将红茶放到他桌子上向他伸出手。林烽这才抬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资料递给了孟丽，孟丽接过材料翻看了一下笃定地说：“挖眼睛的 手法跟你哥的案子和其他案子都高度相似，我认为我们值得走一趟。” 听到这话苏晓跟沈川走了过来，孟丽将资料递给他们，苏晓犹豫道：“案子发生在B市，虽然吴局申请了案件转移，但是我们仍然需要B市警察的帮助，但是......”孟丽挑了挑眉问道：“但是什么？”苏晓瞄了一眼林烽，看对方没有出言制止的意思，继续说道：“但是，我们之前跟B市警察合作过一个案子，当时B市警察对于烽哥的安排不是很服气，认为烽哥是怕他们抢功劳才不安排他们参加抓捕任务，但是实际上是那次抓捕任务很危险，烽哥还被罪犯捅了一刀。” 孟丽听到捅了一刀，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问道：“捅到哪里了，有没有后遗症？” 林烽出言讥讽道：“孟大队长还关心受伤的人的死活吗？不是受伤了也一样要上吗？”说完起身离开了。 孟丽看着林烽的背影，没有说话，垂下了眼帘，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角，声音轻得像羽毛：“是我的错。” 沈川见状，连忙搂住孟丽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捅到了肚子好在避开了要害，并没有什么大事，放心吧。” 孟丽不动声色地推开了沈川，脸上扬起人畜无害的笑容，眼底还是冰冷“我们准备一下吧，去B市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苏晓举起双手大喊道：“耶，可以出去喽！” 沈川看着对方的样子笑出了声：“哈哈哈，孟队你别介意，烽哥查案子特别猛，平时没什么机会和时间出市，所以她难免激动了些。”孟丽点点头。 “那，我们先去收拾了，孟队你也赶紧回去收拾行李吧。” 两个人边说边向外面走去，孟丽看着他们，脑海里回忆起五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大晴天，阳光从外面照射到林烽的身上“丽丽，晚上一起吃饭吧，跟我哥一起。” “不了吧，案子还没结束呢。” “哎呀，那也得吃饭啊，走吧走吧。”孟丽摸着当时林烽搂着的肩膀，嘴角绽放出一丝笑容。显得整个人都温和了很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容一下子消失了，手也无力地垂下。 “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话音落在空气里，没有人回答。 A市医院。 问诊室的医生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一下子开一个月的安眠药？” 孟丽面色如常，纯白色的长袖显得整个人纤细又冷清“赵辰安，我要去隔壁市出差，我不能让他发现，我现在这样。” 赵辰安连连点头，但是语气里不免有些无语“你现在这样？你是指看不见他就睡不着觉的分离焦虑症，还是因为酗酒导致的胃穿孔，或者是因为一天只睡两个小时导致的头痛？” 赵辰安提议道：“要不我也给你开点止疼片吧，或者直接给你安乐死，省得你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 孟丽纠正道：“没找到凶手，我怎么可能死。” 赵辰安拍了拍手“是是是，您老人家还得抓凶手呢，我最多只能给你开半个月，要不你就去别的医院开，要不你就回来取。” 孟丽张口还想说点什么，赵辰安正色道：“你知道的，这已经属于违反规定了，你也不想我丢了医师执照吧。” 孟丽看着赵辰安，眉眼间带着几分局促“麻烦你了，辰安。” “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也不枉我之前费劲把你救回来。” 孟丽笑着转移了话题“晚上请你吃饭吧。” 赵辰安拿起眼镜戴上，低头看着病历，头也不抬地说道：“不必了，我还有事，不用跟我虚情假意，笑起来假的要死。”孟丽收敛了笑容，走了出去。 当孟丽走出去之后，原本忙着看病例的赵辰安把病历扔在了桌子上，嘟囔着：“犟种。”脑海里闪过几年前当见到孟丽的场景。 “医生，急诊送来一个病人，胃穿孔，身上酒气特别多，应该是喝酒喝的。” 赵辰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病人，一袭白衣，脸颊因为喝酒泛着粉，眼尾也染上淡淡的红晕，右手按着自己的腹部，因为疼痛额头冒出汗珠，呢喃着“阿烽，不要恨我。” 想到这赵辰安缓过神来“早知道就不应该尽力救你，现在又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烦死了。” 目光扫到桌面上孟丽留下的名片。脑海中浮现孟丽疏离的脸“医生，谢谢你，如果你有需要打这个电话，还有这张支票。” 赵辰安拿出抽屉里的支票，感叹道：“万恶的金钱啊。”又把支票放了回去，拿起病历继续看了起来。 医院外。孟丽坐在车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阵优美的钢琴曲响了起来，是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第二幕序曲》，孟丽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苏晓兴奋的声音“孟队，我买的车票是今天，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好了。” “那我们明天八点车站见。”约好了时间，两个人就挂断了电话。 A是公寓楼内。 林烽刚洗完澡，擦着头发上的水渍，看着手机上的群消息。 神探三人组。 苏小晓：烽哥，要不要把孟队拉进来？ 沈三撇：拉进来说话方便一点。 苏小晓：烽哥怎么不说话。（小猫迷惑） 沈三撇：烽哥日理万机，不回消息很正常，哪像你天天那么闲。（墨镜黄豆） 苏小晓：找打吧你。（炸弹） 林烽笑了笑，没有回复，随意的把手机扔到床上，开始收拾行李，他弓着腰，在行李箱前，看着满衣柜的衣服，陷入了沉思，右手拿着黑色的衬衫，左手举着黑色的休闲裤在镜子前面比画，嘴里碎碎念：“我怎么这么帅，怎么穿都好看。” 东拿一件，西拿一件，一个行李箱很快就填满了。一声猫叫传来，只见一只阿比坐在了行李箱里，悠闲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林烽蹲下身子，摸了摸它的头“如果他像你一样乖就好了。” 阿比蹭了蹭他的手，跳到桌子，傲娇地看了林烽一眼，伸出爪子把桌子上的杯子打碎了。 林烽恼火地叫着：“小丽，你不乖！”伸手就要去抓它，结果半天没抓到，反倒自己一身汗。 A市酒店大平层呢。 孟丽看着衣柜里的五件衣服，思索是不是应该去买点，脑袋里浮现林烽的身影。 “丽丽，你真好看，这张脸穿什么都帅。”孟丽掏出手机。 “赵辰安，你说我跟阿烽出去查案，是不是应该买点新衣服，我记得他挺喜欢我这张脸的，打扮好看了也许他能给我个好脸。” 手机里传来大声的呐喊，孟丽微微把手机拿得远了点“孟丽！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凌晨了！你当我也睡不着觉吗！” “所以你的建议是？” “我的建议是你不穿最好看，你有本事脱光了跟他去查案！” 孟丽挂断了电话，只剩赵辰安面对被挂的电话无能狂怒，对着枕头狠狠地打了几下。 想了一下，孟丽还是打去了电话。 “帮我准备十五件不同的白色的衣服，搭配好装到行李箱里，明早八点前给我送过来。” “好的小孟总。” 孟丽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辆，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听的叹息。 A市高铁站内。 “孟队，在这里。”苏晓冲孟丽招招手，等孟丽走了过来，苏晓看清后发出了一声赞叹 “好帅！” 孟丽身穿白色的宽松的长袖卫衣，脖子下的拉链微微拉开，露出精致的锁骨，脖子上戴着一条黑色的挂绳项链一直延伸到衣服下面，看不清挂着的是什么，裤子是MBE的当季新款，整个人显得精致又贵气。 沈川也跟着赞叹道：“我靠，孟队，你打扮这么帅是为什么？”突然视线转移，整个人愣在原地。 林烽推着自己的黑色行李箱，戴着黑色墨镜，头发分到了两侧，露出饱满的额头，身着黑色内搭，外面是短款同色系夹克，脖子上戴着十字架的银色项链，一双卡其色的鞋是整个穿搭的亮点。 沈川走过去，给了林烽一拳“耍什么帅呢。下次打扮前能不能通知一声，是不是哥们。” 林烽摘下墨镜，露出锋利的眉眼嘲笑说“通知你也比不过我，无论穿什么我都比你帅。” 沈川低头看向自己的洞洞鞋，委屈地低下了头，苏晓走过来，安慰道“没事的，你不光脸比不过烽哥，体力也不行，上次谁跑了十公里累得趴地下起不来来着？”苏晓说完就跑。 “你你你，你给我站住。”沈川紧跟着跑过去。 苏晓回头“孟队，烽哥，我们先去检票了。” 林烽从很远的地方就注意到孟丽了，没办法，即使五年让孟丽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但是在人群中仍然亮眼。林烽甩了甩头，心想，我靠，老子被下药了，居然觉得他今天挺帅。 孟丽看着林烽的样子，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果然还是喜欢我这张脸。 林烽见此，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路过，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孟丽好笑地摇摇头大步跟上。 第9章 下毒 B市警察局内。 “麦哥，听说这次来的刑警是林烽，就是上次把功劳抢走那个。” 被叫麦哥的人跷着二郎腿，毫不在意地回答道：“他上次也受了伤，算是持平了。” “麦哥，就这么算了？” “不这么算了，你还能怎么办，我们可是警察。” 这时，门口进来几个人。 “你好，我是A市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孟丽。” 陈麦伸出手“你好，B市刑警大队的大队长，陈麦。”孟丽并没有伸出手，沈川看到，连忙上前与陈麦握手，并解释道：陈队，孟队没有别的意思，他个人有点洁癖，平时不喜欢跟别人有肢体接触。”陈麦点点头。 “理解，理解，有能力的人都有点怪癖。” 林烽听到这句话，讥讽道：“呦，有能力的人？你怎么知道？” 陈麦走上前与林烽面对面“孟丽，省刑警队前大队长，破案无数，前几年因为不明原因申请停职，现在是你们A市的刑警大队大队长。” 林烽神色一顿，原来是他自己申请的吗？ 陈麦盯着林烽的眼睛，继续说道：“你哥曾经在省刑警大队任职，你应该是知道他的，可看你现在这个态度，你们之间应该是有很大的矛盾吧，听说你哥是在行动中因公殉职的，看来这事跟他有很大关系，对吧” 林烽冷笑一声“陈麦，不用在这秀你的智商，你这么厉害那怎么没有找到挖眼案的真凶呢？” 陈麦没有搭理林烽转而对着孟丽说：“不好意思啊孟队，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了别介意。” 孟丽走到林烽身边，挡在他与陈麦之间“既然知道是班门弄斧，就不应该出来丢人现眼。” 现场气氛一时凝固，沈川连忙打圆场：“都先冷静，案子要紧。” 陈麦双手摊开，点了点头“来吧去会议室，我们聊聊案子。” B市警察局会议室内。 “麦哥我来介绍一下案子吧。”陈麦点头。 “死者叫张雨，女，年龄二十八岁，是本市知名金融公司的合伙人，死亡时间是去年的六月十七日下午四点到六点左右。死亡原因是服用过量□□导致昏迷，据现场分析，死者可能是在做饭后忘记关煤气，导致煤气泄漏，最后死于煤气中毒。” 孟丽看到林烽疑惑的样子低声说：“□□就是我们平时吃的安眠药。” 林烽小声嘟囔着“切，显到你了。” 陈麦注意到两人的动静“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林烽回答道：“没什么，你管太多了。” 陈麦笑了笑：“是是，我自讨没趣了。”看向前面“继续” “我们检查了死者的住处，并没有发现打斗痕迹，并且在死者家中发现了医院的就诊记录，可以证明安眠药是死者自己的，并且当时死者负责的股票爆仓导致很多股民都亏了钱，死者自己也因为违规操作有很大的可能坐牢，因此我们推断死者是自杀。” 孟丽问道：“有排查人际关系吗？” “当时我们排查了一圈发现死者为人圆滑与其他人没什么矛盾，不过有一个人值得一提。” 大屏幕上出现一个女人的照片“李华妙，今年三十二岁，跟死者是同一家公司的合伙人，死者生前的男朋友是李华妙的前男友，或者准确地说是死者介入到了李华妙与男友之间，才导致两个人分手。” 林烽追问：“那李华妙怎么说” “通过询问李华妙，我们了解到她跟男朋友关系是不错，但是两个人只在一起了三个月左右，应该到不了为了对方杀人的地步。” 林烽眉峰微挑，眼尾斜斜上挑成一道冷峭的弧，黑眸里盛着半分散漫半分讥诮“应该？作为警察，这种不确切的结论不应该出现吧。” 陈麦补充道：“抱歉，我的队员没有表达清楚，死者死亡当日李华妙一直跟赵辉待在一起，所以没有作案时间，奥对赵辉也是公司的合伙人之一。” 孟丽追问：“存不存在赵辉帮李华妙做伪证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别的证据可以证明两个人一直待在一起。” 陈麦薄唇勾起一抹笑容，眼神里满是赞许，点点头“不愧是省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根据周围人的口供，赵辉跟李华妙关系并不好，平时赵辉与张雨的关系更好，时常两个人一起负责项目把李华妙排除在外，不过不巧的是案发当日公司的监控系统要更新，所以公司内部没有监控录像，但是我们排查了公司门口公路的监控，两个人确实从早上八点进公司一直到晚上六点才出来。” 孟丽没有说话，垂眸在想些什么，苏晓总结“所以，这是一个自杀案，那眼睛是怎么回事。” 陈麦思索了一下回答道：“这也是我非常不理解的地方，死者的眼睛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甚至死者为什么被挖掉眼睛我们都不知道。” 林烽沉思道：“如果她真的是自杀，那为什么会被挖掉眼睛呢？” 孟丽起身，拍了一下林烽的肩膀“走吧。” 林烽扫了一下被碰过的肩膀，站了起来“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孟丽走路的脚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苏晓跟沈川连忙跟上。 沈川拿手肘怼了一下林烽“烽哥，在外人面前给孟队留点脸面吧，怪不好的。” 苏晓也点头“对啊对啊，还好孟队不在意，不然多尴尬。” 林烽抬手冲着两个人后脑勺就是一下。 “还指挥上我了，别瞎操心了。” 苏晓和沈川揉着自己的后脑勺吐槽道：“傲娇鬼” B市警察局小会议室。 林烽双手撑在桌子上，抬头看向众人问道：“你们怎么想？” 苏晓给每个人都倒了水，坐下后拿出自己的记录本说道：“刚刚我去法医那里了解了一下死者情况，法医说死者是自己服下的安眠药，没有被强迫的痕迹，我认为自杀这个事应该是成立的。” 沈川分析道：“有没有可能是死者自己吃错药呢？” 苏晓给了沈川一下“我看你才是吃错药了，吃什么药能一下子吃十几片？” 林烽点点头，坐在了椅子上“吃错药太牵强了，现场又没有其他人的痕迹。会不会煤气是凶手打开的呢？” 孟丽思索了一下说道：“可能性不大，先不说煤气的开关上只有死者的指纹，光是吞服的安眠药再过几小时都足以致死了，打开煤气多此一举。” 沈川叹气“所以死者就是自杀？那眼睛又是被谁挖走的呢，凶手到底为什么要挖她的眼睛呢？” 孟丽翻着手上的材料没有说话，林烽从兜里拿出一盒烟打开，取出一支刚准备点燃就被打断，孟丽看着林烽说：“办公室禁止吸烟。” 林烽继续刚才的动作把烟点着放到嘴里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抽了又怎样。” 孟丽盯着林烽继续说道：“我有思路了，你是想抽烟还是听我说。” 林烽抽烟的手顿了一下，伸出手准备用手指把烟掐灭，孟丽伸手抢了过来，扔到了装着水的纸杯里。林烽对此也没有说什么，微微抬起自己的下颚示意孟丽可以开始说了。 “死者的人际关系，我认为值得再排查一下，重点可以放在李华妙、赵辉、以及她男朋友的身上，还有她负责的那个股票，我认为也应该调查一下。” 苏晓主动举手“我跟沈川去调查股票的事情吧。”沈川点点头 孟丽看向林烽。“看我干嘛，你是大队长。” “可以，注意安全。” 苏晓看着外面以及暗下来的天色，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要不明天去吧，今天已经很晚了估计公司都关门了。” “行，不急于这一时。” 苏晓举起杯子提议道：“我们以水代酒干一杯吧，希望我们第一个跨市办案能顺利完成。” 沈川和林烽也举起杯子，孟丽看着自己杯子里的烟没有动作，苏晓猛然意识到孟丽没有杯子，连忙重新拿出一个一次性纸杯倒上水递给孟丽，孟丽接过举起杯子，四人碰杯时，孟丽的手不小心碰到林烽的手背，抬眼看去，发现对方并没有注意，嘴角微不可见地扬起一抹弧度， 孟丽抿了一口水，发现水中有一股淡淡的涩味，皱了皱眉头，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发现三个人都把水喝了，正当他以为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时候，突然三个人捂着肚子。 沈川颤抖着说道“肚子好疼，这水不会有毒吧。” 林烽没有说话，但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可以看出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孟丽赶紧走过去左手扶着林烽的身体，右手掏出电话拨打120，林烽本来想挣扎，转头看到孟丽左手手腕上的疤痕没有再动，只是尽力地支撑自己的身体。苏晓晕了过去，沈川也跪倒在了地上。 陈麦刚打开会议室的门看到这个情形连忙叫人过来帮忙，自己走过去想从孟丽手中接过林烽，孟丽没有松手，只是死死地盯着陈麦，陈麦察觉到对方的敌意举起手说道“大哥，你不会怀疑是我下毒吧？”孟丽缓和了眼神“没有，阿烽不喜欢别人碰他。”陈麦一边安排其他人把沈川苏晓背上车，一边说“等救护车来不如我送你们来得快，赶紧上车吧。” 孟丽发觉自己的腹部也开始有点痛，转头看向林烽对方已经接近昏迷。 “阿烽，醒一醒。” 林烽眼睛微睁，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我还没死呢，放心。” 孟丽见状扶着林烽快步向车上走去。 第10章 平安 B市医院急诊内。 陈麦问道：“医生，他们怎么样。” “检查发现他们都摄入了多氯联苯，好在并没有达到致死的浓度，所以只是出现进行性脱水，神经系统抑制等症状，已经安排治疗了，不出意外的话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陈麦松了口气，看向一直隔着门上狭窄的玻璃看着林烽的孟丽“这下你放心了吧。” 孟丽并没有说话，仍然攥紧的手彰显了他此刻的不平静。 “医生，这位也喝了一口，需不需做个检查？” “我建议是做个检查，多氯联苯的毒性很高，虽然现在没什么表现，但是不排除有隐藏的危害。” 陈麦在孟丽面前打了个响指“回神了，赶紧去做检查。” 孟丽这才如梦初醒地看向他“我没事。” 陈麦无语地笑了笑：“孟队，你们在B市警察局中了毒，我得负责，我可不想摊上大事。” “我可以签免责协议。” “好好好，我不管。”陈麦心想一个两个地都是嘴硬心软。 不远处跑过来一个人。 “麦子你没事吧，我听他们说你们B市警察局有人中毒。” 陈麦看着对方气喘吁吁的样子，轻抚着后背帮忙顺气回答道：“没事，是A市过来办案的警察，放心。” 顾清时闻言还是对着陈麦上下打量了起来，发现对方脸色红润，甚至咧开嘴露出的牙齿都洁白得要死，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发现原来有人在。 “麦子，这是？” “嗷，这是A市刑警大队大队长孟丽。” “孟丽？就是你之前特别....”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麦死死捂住了嘴。 “有的人死于话多。” 孟丽看着两人的样子，又转头看向病房内躺着的林烽无声地叹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帮林烽掖了掖被角，又拿出刚刚靠脸换来的两个装着热水的小玻璃瓶，一个放在了输液管上面，一个放到对方输液的手下面，摸了摸对方的手，发现对方的手逐渐回温才转身离开病房。 病房外。 “麦子，晚上去我新开的餐厅吃饭吧。” “别了吧，我们这种公职人员不能跟你们这样大企业的老板有金钱上的往来。” 顾清时一脸无辜地点点头“那我就去告诉孟丽，有些人前两年把对方当成偶像照片贴了一屋子，也不知道现在家里还没有对方的照片呢。” 陈麦脸色一僵随即换上讨好的笑：“吃个饭算什么金钱往来，我看谁敢不同意。” 两个人正说笑呢，看到孟丽出来，陈麦连忙把揽在顾清时肩膀上的手撤了回来，顾清时注意到对方的动作眼神暗了下来，抬头又换上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陈麦当着孟丽的面从医院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瓶水递过去。 “刚刚医生说什么脱水，你不检查总得喝点水吧。” 孟丽点头：“谢了，我知道不是你下的毒，不用特意这样。”话中暗指对方刚刚当着他的面买水的行为。 顾清时阴阳怪气地开口道：“谁知道孟队会不会多想，买个水也有错。” 陈麦疑惑地看向顾清时“你今天说话怎么夹枪带棍，孟队也没说错啊。”顾清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眉峰微蹙，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憋屈，眼底掠过一丝沉郁，却又刻意压着，不肯外露半分。陈麦并没有注意到，倒是孟丽见状挑了挑眉开口道： “你们感情真不错，不过现在不是你们秀.....”顾清时闻言死死地盯着孟丽，眼神中充满了警告，孟丽转变了话头。 “秀感情的时候，警局内部调查了吗？” 陈麦似乎并没有察觉话里有什么不妥，顾清时见状也松了一口气。 “我们把水和水杯都拿去化验了，水是警局内提供的并没有什么问题，杯子应该是苏晓自己买的，我们把她包内剩余的一次性纸杯都化验了，全部都有多氯联苯，凶手应该是在纸杯里下的毒。” 孟丽蹙眉：“你们调查过苏晓的档案吗？” “调查了，苏晓家世殷实，父母常年定居在国外，是A市警察学校的优秀毕业生，从毕业起就在林烽手下工作，没什么问题。” 孟丽点头，但是眉头始终没有放松下来。陈麦建议“等苏晓醒过来，问问杯子的情况再说吧。” 顾清时看两人聊得差不多走上前打断“孟队，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吃饭了。”话里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已经拉着陈麦的手准备要走了。 孟丽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很晚了“抱歉，耽误你们吃饭了。” “没有没有，孟队需不需要我陪你在这守着啊？”顾清时见状提醒道 “我记得某些人家里有些照片来着，是什么样来着呢？” 陈麦连忙拉着顾清时就向外面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孟队我们去吃饭了，你也记得吃啊。” 顾清时回头挑衅地看了一眼孟丽，孟丽感觉有些好笑，眼神里透露出了一丝羡慕。 医院内重归寂静，孟丽走进病房，林烽已经拔掉了输液针，闭着眼静静地躺着，原本打理得有些棱角的头发也变得软趴趴的，由于输液导致苍白的脸让整个人看起来有一些乖巧。 孟丽放缓了脚步，避免发出声音，坐到了病床旁的椅子上，伸出手轻轻摩挲着林烽的脸颊，手不经意间碰到了林烽的嘴唇，凝视了很久，整个人慢慢的起身，虔诚的在林烽额头落下了轻轻一吻。 206病房内。 一缕阳光照射到林烽的脸上，林烽慢慢睁开眼，缓了一回，意识到自己在医院，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孟丽攥着他的左手趴在床上睡着了，林烽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九点，慢慢地抽出手，起身离开了房间，而孟丽在对方关上门的一瞬间睁开了眼睛。起身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 病房外。 林烽走到了护士台问道：“请问，昨天跟我一起被送来医院的两个人在几号病房？” 护士头也不抬地问道：“姓名？” “林烽。” 闻言护士抬起头，眼睛里透露出兴奋“你就是昨天被大帅哥公主抱抱进医院的那个人啊。” 林烽一脸疑惑“公主抱？” 护士连忙点头“对啊，昨天抱你的人可紧张了，当时我们推着你要去做检查，他死死拉着你的手不放，我们想帮你换衣服他都不让，你身上的病号服是他换的。”护士一脸磕到了表情。 他换的？还死死拉着我的手不放？他有病？林烽扫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正要开口，孟丽快步走了过来。 “医生说了还要观察两天，你怎么不穿个外套就出来了，小心着凉。”说完就把自己的外套套在了林烽身上。孟丽微微弯腰，眼睛一眨不眨地仰头看向他“将就一下，你的外套忘在警局了，就算恨我，也先对付一下。” 林烽看着孟丽这副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我知道他们在哪个病房，我们走吧。”孟丽顺势揽着林烽的腰向208病房走去。 208病房内。 苏晓和沈川早就醒来，苏晓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孟丽扶着林烽坐在凳子上，自己站在后面充当靠背的角色。 林烽问道：“怎么哭了？” 苏晓没有说话，沈川回答道：“她觉得是自己害大家中毒的。” 林烽皱眉看向苏晓：“你怎么会这么想？” “要不是我提议干杯，大家怎么可能会把水都喝完。”说完又开始掉眼泪。 沈川见状连忙把纸递过去“好啦，你也不知道有毒啊，没事的，大家都不怪你。” 苏晓接过纸，抬起头看向众人，林烽点点头，孟丽没有动作，林烽偷偷伸手掐了一下孟丽，孟丽面不改色地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没有怪她。 苏晓这才松了一口气，沈川问道：“弄清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我问了陈麦基本可以排除警局内投毒的可能，问题出在了苏晓的杯子上。” 苏晓一脸吃惊：“我的杯子？” 孟丽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苏晓继续说道：“你的杯子被检测出来有毒物质，你的杯子是哪里来的。” 苏晓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杯子一直在我的车里，这次出门前我看到了，想着也许会用到我就带着了。” “在车里放了多久了？” 苏晓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应该已经很久了。” 孟丽又问：“都有谁能接触到这个杯子？” 苏晓思考了很久“这真的太多了，我不怎么开车车子我借过朋友甚至还租出去过。” “你家庭情况不错，为什么要租车？” 听到这话林烽不赞同地看着孟丽“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又不是在审犯人。” 苏晓摆摆手“没事的烽哥，我有嫌疑问我是应该的。” 林烽拿着凳子离开了孟丽的身前，孟丽垂眼也跟着挪动，林烽发觉对方又贴了上来，气得就要发火，苏晓连忙开口“这不是工作了吗，不好意思问家里要钱，但是警队工资又低，所以......” 林烽讥讽道：“孟大少爷家里有钱，当然不理解我们这群老百姓了。” 孟丽看着林烽坐着的背影没有说话，沈川赶紧打圆场“不管怎么样，好在这次没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这起案件肯定能顺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