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宫:囚凤为凰》 第1章 雪夜掳囚,帝令如刀 北风卷着雪粒子砸在脸上,疼得钻心。 苏锦凝拢了拢破旧的棉袄,指尖冻得发僵。 三年了,她在这苦寒之地熬了三年。 每日劈柴、挑水、忍饥挨饿,只为活着——等着救弟弟苏锦宸。 “哐当”一声,破旧的柴门被踹开。 几名黑衣侍卫闯进来,刀鞘上的龙纹在雪光下泛着冷光。 苏锦凝攥紧柴刀,指节因用力泛白。 “苏姑娘,陛下有令,请随我等回宫。”为首的侍卫语气冰冷。 苏锦凝心口一沉,指尖的柴刀险些脱手。 陛下?萧彻! 那个三年前亲手废了她将军府主母之位,污蔑她通敌,将她流放到这鬼地方的男人,如今竟成了大曜的开国皇帝。 “我不回。”她声音沙哑,却带着韧劲。 侍卫冷笑一声,上前一步:“苏姑娘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抬手一挥,两名侍卫架住苏锦凝的胳膊。 “放开我!”苏锦凝挣扎着,手腕被勒得生疼。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锦盒被扔到她脚下。 她瞳孔骤缩,弯腰去捡,手指触到锦盒上的裂痕——那是弟弟锦宸小时候摔碎的,他宝贝得紧。 “苏小公子在京中安好,就是……有些想念姐姐。”侍卫慢悠悠地说,“陛下说了,姑娘若是不肯回宫,苏小公子的安危,可就难说了。” 苏锦凝的动作猛地顿住,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锦宸是她的软肋,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萧彻,他果然拿捏住了她的七寸。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她抬起头,雪水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雪还是泪。 “很简单,”侍卫语气平淡,“入宫为妃,陛下说,封你为更衣。” 更衣?大曜后宫最低贱的位分,连伺候人的宫女都不如。 苏锦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眼底却燃起熊熊怒火。 萧彻,你把我流放三年还不够,如今还要将我掳回宫,百般折辱吗? “好,我跟你们走。”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但她心里清楚,这不是屈服,是宣战。 她要入宫,要救锦宸,要查清当年的“通敌”真相,要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血债血偿! 侍卫见她应允,不再多言,押着她走出柴房。 门外,一辆奢华的黑色马车停在雪地里,与这破败的村落格格不入。 苏锦凝被推上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她看到了车外站着的男人。 一身玄色龙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寒霜。 正是萧彻。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淬了冰的刀子,带着审视,带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苏锦凝别过脸,不愿与他对视。 三年前的温情脉脉,早已在那场污蔑与流放中,化为灰烬。 如今,他们之间只剩下仇恨与算计。 马车轱辘转动,碾过积雪,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 车内,苏锦凝闭目养神,脑海中飞速盘算。 萧彻突然将她接回宫,绝不可能是念及旧情。 当年的“通敌案”定有隐情,他或许是查到了什么,又或许,是想用她来牵制什么人。 不管怎样,她都要小心应对。 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更何况还有一个对她爱恨交织的帝王。 她必须伪装自己,像蛰伏的毒蛇,等待致命一击的机会。 “姑娘,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苏锦凝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青色宫装的小宫女,端着一杯热茶递过来。 小宫女眉眼清秀,眼神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善意。 “不必了。”苏锦凝淡淡拒绝。 在这深宫之中,任何一点善意都可能暗藏杀机。 小宫女愣了一下,也不勉强,将茶杯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马车行驶了数日,终于抵达京城。 巍峨的宫墙出现在眼前,红墙黄瓦,气势恢宏,却也冰冷得令人窒息。 这就是萧彻的皇宫,也是她未来的囚笼。 苏锦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 车帘被掀开,侍卫的声音再次响起:“苏姑娘,到了。” 她起身下车,脚步稳稳地踩在宫门前的白玉石板上。 阳光刺眼,她微微眯起眼睛。 萧彻站在宫门口,身边跟着一群宫人太监,排场浩大。 他看着她,薄唇微启,声音低沉而威严:“苏锦凝,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更衣,住碎玉轩。” 碎玉轩?一听就是个偏僻破败的地方。 苏锦凝垂下眼睑,恭顺地应道:“臣妾遵旨。”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怯懦,像个真正被吓坏了的流放犯。 萧彻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苏更衣,请跟奴婢来吧。”一个年长的宫女走过来,语气疏离。 苏锦凝点点头,跟在她身后,一步步走进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到了碎玉轩。 果然如她所料,这里偏僻荒凉,院子里的杂草都快有人高了,房间里更是简陋得可怜,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陛下有令,苏更衣身份低微,无需太多伺候的人。”年长的宫女冷冷地说,“以后,就由小宫女小翠伺候你。” 说完,她便带着其他宫人离开了,丝毫没有给苏锦凝反驳的机会。 小翠就是马车上那个递茶的小宫女,她看着苏锦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姑娘,您别介意,张嬷嬷就是那样的人。” 苏锦凝没有说话,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窗外是一片萧条的景象,寒风呼啸着灌入房间。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萧彻,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 等着吧,我苏锦凝回来了。 当年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就在这时,小翠突然小声说:“姑娘,刚才奴婢听说,贵妃娘娘得知您入宫,很不高兴呢。” 苏锦凝心中一动,贵妃娘娘? 她记得,萧彻登基前,身边有一个侧妃,名叫柳嫣然,出身名门,深得宠爱。 如今看来,这位柳嫣然,便是如今的贵妃了。 刚入宫就树敌,看来她的后宫生活,不会平静。 “我知道了。”苏锦凝淡淡说道,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柳嫣然吗?正好,她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这后宫的水,到底有多深。 她转身看向小翠,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小翠,以后麻烦你了。” 小翠没想到她会突然笑,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摇头:“不麻烦,不麻烦,这是奴婢该做的。” 苏锦凝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动。 这个小翠,看起来似乎没有恶意,或许,可以成为她在这深宫中的第一个眼线。 “肚子有些饿了,你这里有吃的吗?”苏锦凝问道,语气随意,像是在跟老朋友聊天。 小翠连忙点头:“有的有的,奴婢这就去给您拿。” 看着小翠匆匆离去的背影,苏锦凝的眼神变得深邃。 她的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 而萧彻,柳嫣然,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都将是她的绊脚石。 但她不会退缩,为了锦宸,为了自己,她必须勇往直前。 就在苏锦凝沉思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哟,这就是陛下从苦寒之地接回来的苏更衣?” 苏锦凝抬眸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华丽宫装的女人,带着一群宫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女人容貌艳丽,眉眼间带着几分傲气,正是柳嫣然。 苏锦凝心中冷笑,说曹操曹操到。 她缓缓起身,不卑不亢地看着柳嫣然:“见过贵妃娘娘。” 柳嫣然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嫉妒:“啧啧,果然是从穷乡僻壤来的,一身穷酸气,也配入宫伺候陛下?” 苏锦凝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娘娘说笑了,臣妾身份低微,能入宫伺候陛下,已是天大的福气。” 她的顺从,反而让柳嫣然更加不满。 柳嫣然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打苏锦凝一巴掌。 苏锦凝早有防备,侧身避开。 柳嫣然的手落了空,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你敢躲?”柳嫣然怒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娘娘息怒,”苏锦凝语气平静,“臣妾只是下意识反应,并非有意冒犯。” “下意识?我看你是故意的!”柳嫣然厉声说道,“来人,给我掌嘴!” 旁边的宫人立刻上前,就要动手。 苏锦凝眼神一冷,正要反抗,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陛下驾到——” 柳嫣然的动作猛地顿住,脸上的怒容瞬间收敛,换上了一副温柔得体的笑容。 苏锦凝心中暗自庆幸,萧彻来得正好。 她顺势垂下眼睑,装作受了委屈的样子。 萧彻走进房间,看到眼前的情景,眉头微微皱起。 “陛下,您来了。”柳嫣然连忙走上前,挽住萧彻的胳膊,声音娇媚,“臣妾只是过来看看苏更衣,没想到她竟然对臣妾不敬。” 萧彻的目光落在苏锦凝身上,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微微泛红的眼眶,心中莫名一紧。 他松开柳嫣然的手,走到苏锦凝面前,语气冰冷:“她怎么对你不敬了?” 苏锦凝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回陛下,是臣妾不好,不小心冲撞了贵妃娘娘。” 她没有辩解,反而主动认错,这让萧彻有些意外。 柳嫣然见状,连忙说道:“陛下,您看她还敢狡辩……” “够了。”萧彻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朕还有要事处理,你先回去吧。” 柳嫣然不敢违抗,只能不甘心地瞪了苏锦凝一眼,悻悻地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萧彻和苏锦凝两人。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萧彻看着她,眼神复杂:“你就这么怕柳嫣然?” 苏锦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语气带着几分怯懦:“臣妾身份低微,不敢与贵妃娘娘抗衡。” 她知道,在萧彻面前,示弱是最好的保护色。 萧彻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想看穿她的伪装,但最终只是冷哼一声:“记住你的身份,安分守己,否则,朕不介意让你再回苦寒之地。”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苏锦凝一个人站在房间里。 苏锦凝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怯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恨意。 萧彻,你以为这样就能掌控我吗?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她走到床边坐下,手指轻轻抚摸着粗糙的床板。 救弟,复仇,这两条路,她都要走下去。 哪怕前方布满荆棘,哪怕要与整个皇宫为敌,她也绝不退缩。 就在这时,小翠端着饭菜回来了。 “姑娘,您快吃点东西吧。”小翠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小声说道,“刚才真是吓死奴婢了,还好陛下及时赶到。” 苏锦凝点点头,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饭菜很简单,只有一碟青菜和一碗米饭,但她却吃得很香。 在苦寒之地,这样的饭菜已经算是奢侈了。 “小翠,”苏锦凝突然开口,“你在宫里多久了?” 小翠愣了一下,回答道:“回姑娘,奴婢入宫三年了。” “那你应该很了解这宫里的人和事吧?”苏锦凝问道。 小翠点点头,又摇摇头:“奴婢只是个小宫女,知道的也不多,不过贵妃娘娘确实很受陛下宠爱,而且她背后还有摄政王撑腰,在宫里很有势力。” 摄政王? 苏锦凝心中一动。 萧彻的皇叔,萧渊。 当年的“通敌案”,会不会与他有关? 看来,她需要查的事情,还有很多。 “以后,有什么消息,你可以告诉我。”苏锦凝看着小翠,语气真诚,“我不会亏待你的。” 小翠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姑娘。” 苏锦凝笑了笑,继续吃饭。 她知道,收服小翠,只是她计划的第一步。 接下来,她要在这深宫中站稳脚跟,收集信息,寻找机会。 而萧彻,柳嫣然,萧渊……所有的敌人,她都会一一应对。 雪还在下,宫墙之内,暗流涌动。 苏锦凝的复仇之路,正式拉开序幕。 她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凤凰,看似柔弱,实则暗藏锋芒。 总有一天,她会冲破牢笼,涅槃重生,让整个大曜王朝,都为之颤抖。 第2章 毒茶藏刃 碎玉轩的夜格外冷,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下一地斑驳。 苏锦凝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白天柳嫣然的挑衅还在眼前,萧彻的冷漠更是像针一样扎心。 她轻轻摩挲着腕上的银镯,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里面藏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铁丝。 这是她在苦寒之地唯一的防身之物。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 苏锦凝猛地睁眼,握紧了银镯里的铁丝。 “姑娘,是我。”小翠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她端着一盏油灯走进来,灯光摇曳,照亮了她紧张的脸。 “这么晚了,有事吗?”苏锦凝压低声音。 小翠放下油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团,塞到她手里:“这是林嬷嬷让奴婢交给您的。” 苏锦凝瞳孔骤缩,指尖颤抖着展开纸团。 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小字:“宸儿安好,狱中医者被换,速寻‘凝露膏’。” 凝露膏? 苏锦凝心中一动,那是当年将军府特制的药膏,能解百毒,尤其是针对狱中常见的瘴气之毒。 看来锦宸在狱中遇到了麻烦,林嬷嬷是在提醒她赶紧想办法。 “林嬷嬷现在在哪里?”苏锦凝抓住小翠的手,语气急切。 小翠被她抓得一疼,连忙说道:“嬷嬷还在宫外,她说暂时不能露面,让您万事小心,尤其是贵妃娘娘那边。” 苏锦凝松开手,深吸一口气。 林嬷嬷是她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有她在外面接应,锦宸的安全就能多一分保障。 “我知道了,”苏锦凝将纸团凑到油灯前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你告诉林嬷嬷,我会想办法的。” 小翠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苏更衣睡了吗?”一个太监的声音响起,正是萧彻的近侍赵全。 苏锦凝心中一紧,这个时候赵全来做什么? “回赵公公,姑娘已经睡下了。”小翠连忙应道。 赵全却没有离开,反而推门走了进来:“陛下吩咐,让咱家送些安神汤过来。” 他端着一个白玉碗,碗里的汤药冒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苏锦凝暗自警惕,萧彻突然送来安神汤,是真心关心她,还是另有所图? “劳烦赵公公跑一趟。”苏锦凝缓缓起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 赵全将安神汤递给她:“陛下也是担心姑娘初入宫,水土不服,睡不好觉。” 苏锦凝接过碗,指尖触到碗壁,温度刚好。 她低头看着碗里的汤药,心中犹豫。 这汤里,会不会有毒? 柳嫣然白天刚找过麻烦,现在萧彻就送来安神汤,太过巧合了。 “姑娘怎么不喝?”赵全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苏锦凝抬起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多谢陛下关心,臣妾这就喝。” 她端起碗,就要往嘴边送。 就在这时,小翠突然“哎呀”一声,脚下一滑,撞在了苏锦凝身上。 “哐当”一声,白玉碗摔在地上,汤药洒了一地。 “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小翠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跪下磕头。 苏锦凝也故作惊慌:“赵公公,实在对不住,都怪臣妾没拿稳。” 赵全的脸色沉了下来,盯着地上的汤药看了片刻,随即又恢复了恭敬的神色:“无妨,许是这碗太滑了。” 他弯腰捡起碎片,语气平淡:“既然姑娘不小心打翻了,那咱家就回去复命了,姑娘早些歇息。”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临走时,眼神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地上的汤药。 苏锦凝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疑窦丛生。 赵全的反应太过平静,不像是单纯来送汤的。 她蹲下身,手指轻轻沾了一点地上的汤药,放在鼻尖闻了闻。 除了安神的药材味,还有一丝极淡的苦涩味,那是“软筋散”的味道! 这种药服下后,不会立刻致命,却会让人浑身无力,武功尽失。 萧彻竟然想废了她的武功? 还是说,这是柳嫣然的诡计,借着萧彻的名义来害她? 苏锦凝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不管是谁的主意,他们都低估了她。 “姑娘,您没事吧?”小翠还在磕头,声音带着哭腔。 苏锦凝扶起她,低声说道:“起来吧,你做得很好。” 小翠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她。 “刚才若不是你,我恐怕已经中了圈套。”苏锦凝语气凝重,“这汤里加了软筋散。” 小翠吓得脸色煞白:“什么?那……那陛下他……” “不一定是他,”苏锦凝摇摇头,“也可能是有人借他的名义动手。”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月色,眼神变得深邃。 这深宫之中,危机四伏,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她必须尽快找到凝露膏,送到锦宸手中,同时,也要查清是谁在暗中害她。 “小翠,你知道凝露膏吗?”苏锦凝问道。 小翠想了想,点头道:“知道,听说这药膏很稀有,只有太医院的李院判会炼制,而且用料考究,很难弄到。” 李院判? 苏锦凝心中记下这个名字。 看来,她得想办法接触到李院判。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苏锦凝示意小翠噤声,自己则悄悄躲到门后。 一个黑影从窗外闪过,留下一个小小的布包,然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苏锦凝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小瓶凝露膏,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贵妃欲害你,李院判可为援,三日后御花园假山见。” 苏锦凝心中一震。 是谁送的凝露膏? 对方不仅知道她需要凝露膏,还知道有人要害她,甚至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是林嬷嬷的安排?还是另有其人? 她拿着凝露膏,指尖微微颤抖。 不管是谁,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有了凝露膏,锦宸的安全就能暂时保障了。 而御花园假山之约,或许能让她找到新的助力。 “小翠,你想办法把这瓶药膏送到林嬷嬷手里,让她转交给锦宸。”苏锦凝将凝露膏递给小翠,语气严肃,“一定要小心,不能被人发现。” 小翠接过药膏,重重地点头:“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办好。” 看着小翠小心翼翼地离开,苏锦凝心中稍定。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等待三日后的御花园之约。 只是,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是敌是友? 还有,萧彻和柳嫣然,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动作? 苏锦凝走到床边坐下,拿起桌上的油灯,看着跳动的火焰。 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 但她别无选择,只能迎难而上。 为了锦宸,为了自己,她必须在这深宫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三日后的御花园,会是她的机会,还是另一个陷阱? 苏锦凝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不管是什么,她都要去看看。 毕竟,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任何一丝希望,都不能放过。 而此刻,养心殿内。 萧彻看着赵全递上来的密报,脸色阴沉。 “你是说,那碗药被打翻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赵全躬身道:“是,小翠不小心撞到了苏更衣,汤药洒了一地。” 萧彻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知道,那碗药里的软筋散,是柳嫣然让柳丞相求来的,借着他的名义送去。 他本想看看苏锦凝的反应,没想到被小翠破坏了。 “苏锦凝那边,有什么异常吗?”萧彻问道。 “回陛下,苏更衣似乎并未察觉汤药有问题,只是有些惊慌失措。”赵全如实回答。 萧彻冷哼一声:“她倒是会装。” 三年的流放,让她变得更加隐忍,也更加狡猾了。 “陛下,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赵全问道。 萧彻眼神深邃:“按原计划进行,三日后的赏花宴,让她也参加。” 他要看看,苏锦凝在赏花宴上,还能耍什么花样。 同时,他也要看看,那个暗中帮助苏锦凝的人,到底是谁。 萧彻拿起桌上的玉佩,那是当年他送给苏锦凝的定情信物,后来被她扔了回来。 他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苏锦凝,你以为你能逃出朕的手掌心吗? 当年你欠朕的,朕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而你想要的真相,朕也会慢慢告诉你。 只是,在那之前,你必须留在朕的身边,寸步不离。 养心殿的灯光,映照在萧彻冷峻的脸上,带着几分偏执,几分深情,还有几分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而碎玉轩内,苏锦凝还在思考着三日后的赴约。 她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赏花宴上,她将面临新的危机,也将遇到意想不到的人。 这场深宫博弈,才刚刚开始。 第3章 箭破流言 御花园的晨雾还没散,草木带着湿冷的气息。 苏锦凝换了件素色宫装,鬓边只插了支银簪。 “姑娘,真要去吗?”小翠攥着她的袖口,眼神慌张。 “去。”苏锦凝声音轻却坚定,“这是唯一的机会。” 她将银镯里的铁丝藏进袖中,跟着小翠往假山方向走。 路上遇到几个巡逻的宫人,小翠机灵地说:“苏更衣身子不适,来园子里透透气。” 宫人没多问,挥挥手让她们过去。 假山后静得能听见鸟鸣,苏锦凝刚站定,就见一道青衫身影从阴影里走出。 男人身形挺拔,青衫胜雪,眉眼间带着温润的笑。 像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瞬间驱散了周遭的冷意。 “苏姑娘,别来无恙?”他声音清润,带着几分熟悉感。 苏锦凝攥紧袖中铁丝:“你是谁?为何帮我?” 男人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到她面前。 玉佩是月牙形状,上面刻着个“珩”字,边缘有些磨损。 苏锦凝瞳孔骤缩——这是当年她救过的一个少年的信物! “你是……慕容珩?” “正是。”慕容珩颔首,“当年姑娘在猎场救我一命,今日特来报恩。” 他是邻国质子,三年前被送到大曜,没想到还活着。 “凝露膏是你送的?”苏锦凝追问。 慕容珩点头:“李院判与我有旧,我已打点好。”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低:“锦宸公子狱中瘴气加重,需每日涂抹凝露膏。” “我如何送进去?”苏锦凝急切地问。 “我已安排好人,你只需把药膏交给我。”慕容珩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另一瓶,你留着防身。” 苏锦凝接过瓷瓶,指尖触到冰凉的瓷面,心中稍定。 “为何要帮我这么多?”她仍有警惕。 慕容珩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除了报恩,我也想与姑娘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帮你救弟、查真相,你帮我在大曜立足。”他语气真诚,“我并非心甘情愿做质子。” 苏锦凝沉吟片刻,点头应允:“好,我答应你。” 眼下,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慕容珩笑了笑,像冰雪消融:“三日后赏花宴,我会再联系你。” 说完,他转身融入晨雾,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苏锦凝握着瓷瓶,心中百感交集。 没想到流放三年,还有故人记得她,甚至愿意伸出援手。 她快步回到碎玉轩,将凝露膏交给小翠:“尽快交给林嬷嬷。” 小翠刚走,就有宫人来传旨,让她去勤政殿见萧彻。 苏锦凝心中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 勤政殿内,檀香袅袅。 萧彻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奏折,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御花园假山,好玩吗?”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压迫感。 苏锦凝心头一沉,他竟然派人跟踪她! “臣妾只是去透气,并未去过假山。”她垂下眼睑,故作镇定。 萧彻猛地将奏折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还敢狡辩!”他起身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让她疼得蹙眉。 “朕的人亲眼看到你和一个青衫男子见面!” 苏锦凝强忍着疼,直视他的眼睛:“陛下认错人了,臣妾孤身一人,何来同伴?” 她知道,萧彻没有证据,只是试探她。 萧彻盯着她看了许久,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情绪。 他松开手,指腹摩挲着指尖残留的触感。 三年不见,她的下巴更尖了,却也更倔强了。 “明日赏花宴,你必须参加。”他语气不容置疑。 苏锦凝心中一动,这正是慕容珩说的日子。 “臣妾遵旨。”她恭顺地应道。 萧彻看着她顺从的样子,心中莫名烦躁:“退下吧。” 苏锦凝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听到他的声音响起:“不准耍花样。” 她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勤政殿。 回到碎玉轩,苏锦凝开始盘算明日的赏花宴。 柳嫣然必定会再次找她麻烦,萧彻也在暗中观察,慕容珩还要与她联系。 这场赏花宴,注定不会平静。 第二日,赏花宴设在御花园的澄瑞亭。 亭内摆满了鲜花,香气扑鼻,嫔妃们穿着华丽的宫装,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苏锦凝穿着素色宫装,坐在角落,显得格格不入。 柳嫣然一眼就看到了她,故意端着酒杯走过来。 “苏更衣今日倒是安分。”她语气嘲讽,“不过穿得这么寒酸,怕是给陛下丢脸吧?” 周围的嫔妃们纷纷侧目,眼神中带着幸灾乐祸。 苏锦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臣妾身份低微,不配穿华丽的衣服。” “哟,还挺有自知之明。”柳嫣然轻笑一声,“不过既然来了,总得给大家添点乐子吧?” 她看向不远处的射箭场:“听闻苏更衣出身将门,箭术了得,不如露一手让我们开开眼?” 嫔妃们立刻附和:“对啊,苏更衣就露一手吧!” 柳嫣然心中得意,她知道苏锦流放三年,肯定早就荒废了箭术,今日定要让她出丑。 苏锦凝放下茶杯,缓缓起身:“贵妃有令,臣妾敢不从?” 她走到射箭场,拿起一把弓。 弓身沉重,她却握得稳稳的。 柳嫣然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不屑。 握得稳又如何,能射中靶心才怪。 苏锦凝左手持弓,右手搭箭,手臂伸直,眼神专注地盯着远处的靶心。 风吹起她的发丝,她却纹丝不动,像一尊雕塑。 “嗖”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出,直直射向靶心。 “中了!”有人惊呼。 柳嫣然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敢置信地看着靶心——箭矢正中红心! 苏锦凝没有停手,又拿起一支箭,拉弓、射箭,动作一气呵成。 第二支箭,同样射中靶心,与第一支箭紧紧挨着! 全场一片寂静,嫔妃们都看呆了。 柳嫣然脸色铁青,指甲掐进掌心。 苏锦凝放下弓,转身看向柳嫣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贵妃,臣妾献丑了。” 这一笑,带着几分傲气,几分嘲讽,让柳嫣然气得浑身发抖。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柳嫣然强装镇定。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呢。”苏锦凝语气平淡,却带着十足的底气。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好箭法!” 萧彻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眼神深邃地看着苏锦凝。 他没想到,流放三年,她的箭术不仅没荒废,反而越发精湛了。 “陛下。”嫔妃们纷纷行礼。 萧彻走到苏锦凝面前,拿起她刚才用过的弓:“这弓重达三十斤,你能拉开,且连中两箭,实属难得。” 苏锦凝垂下眼睑:“臣妾只是侥幸。” “侥幸?”萧彻轻笑一声,“朕倒想看看,你的侥幸能持续多久。” 他突然抬手,将一支箭递给她:“再射一次,若是能射中那只飞鸟,朕便赏你黄金百两。”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麻雀正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距离遥远,且一直在动。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柳嫣然心中窃喜,这下苏锦凝肯定要出丑了。 苏锦凝接过箭,没有犹豫。 她深吸一口气,拉弓、瞄准,眼神锐利如鹰。 就在麻雀展翅欲飞的瞬间,她松开了手。 箭矢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地击中了麻雀的翅膀! 麻雀掉落在地,扑腾了几下,便不动了。 全场哗然! “我的天,竟然真的射中了!” “苏更衣也太厉害了吧!” 嫔妃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看向苏锦凝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敬畏。 柳嫣然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锦凝走到萧彻面前,躬身行礼:“臣妾幸不辱命。” 萧彻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随即又被复杂的情绪取代。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总能给她带来惊喜。 “赏。”萧彻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全立刻上前,递上一个黄金打造的盒子。 苏锦凝接过盒子,没有丝毫喜悦:“谢陛下赏赐。” 她知道,萧彻的赏赐,从来都不是白拿的。 赏花宴继续进行,柳嫣然再也不敢挑衅苏锦凝,只能坐在角落里暗自生气。 苏锦凝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安静地喝茶。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悄悄走到她身边,塞给她一张纸条,然后迅速离开。 苏锦凝展开纸条,上面是慕容珩的字迹:“狱中医者被摄政王调换,锦宸危矣,速寻李院判。” 苏锦凝的心猛地一沉。 摄政王萧渊! 果然是他在暗中作祟! 锦宸的处境,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 她必须尽快联系上李院判,否则锦宸就真的性命难保了。 可是,李院判是太医院的人,她一个小小的更衣,如何能见到他? 苏锦凝攥紧了纸条,指尖微微颤抖。 赏花宴的喧嚣还在继续,她却觉得浑身冰冷。 萧渊已经对锦宸动手了,接下来,会不会轮到她? 而萧彻,他知道这件事吗? 如果知道,他会坐视不管吗?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心绪不宁。 她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萧彻。 他正与大臣们谈笑风生,神色从容,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苏锦凝的眼神变得深邃。 不管萧彻知不知道,她都不能再等了。 她必须主动出击,找到李院判,救锦宸性命。 只是,这深宫之中,步步惊心,她该如何才能见到李院判,又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苏锦凝看着手中的黄金盒子,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但这个主意,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她到底要不要赌一把? 夜色渐浓,赏花宴结束。 苏锦凝回到碎玉轩,看着窗外的月色,眼神决绝。 为了锦宸,她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次! 只是,她不知道,这场赌局,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第4章 暗医夜访碎玉轩 碎玉轩的灯油快燃尽了,昏黄的光线下,苏锦凝反复摩挲着黄金盒。 盒身冰凉,棱角硌得指腹发疼,却让她越发清醒。 “姑娘,真要把这百两黄金送出去?”小翠蹲在旁边,心疼得直皱眉,“这可是陛下赏赐的,够咱们用好几年了!” “锦宸的命,比黄金金贵百倍。”苏锦凝打开盒子,金条在暗光下泛着冷光,“你去太医院找个叫小禄子的太监,把这半盒黄金给他。” 她分出五根金条,用锦帕包好:“告诉她,我要见李院判,事关我弟弟的性命。” 小翠咬着唇,还是点头:“奴婢这就去,一定小心。” 夜色如墨,小翠揣着黄金,缩着身子往太医院方向跑。 苏锦凝坐在桌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深宫夜路难行,太医院更是摄政王的眼线遍布,稍有不慎,不仅见不到李院判,还会打草惊蛇。 她攥紧袖中的铁丝,手心全是冷汗。 半个时辰后,门外终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姑娘,奴婢回来了!”小翠喘着气,脸上带着喜色,“小禄子收了黄金,说李院判今夜会来!” 苏锦凝悬着的心落了一半:“他没多问什么?” “没,他只说‘知道了’,让咱们亥时三刻等着。”小翠擦了擦汗,“不过奴婢感觉,太医院附近好像有人盯着。” 苏锦凝眼神一凛:“是摄政王的人,以后行事更要小心。” 她吹灭油灯,只留下一盏微光的烛台。 亥时三刻一到,门外传来三下轻叩,节奏短促,不像是宫人的做派。 “进来。”苏锦凝压低声音。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灰布袍的老者闪身进来,须发皆白,眼神却很亮。 正是太医院院判李嵩。 “苏姑娘,老臣奉命而来。”李嵩拱手,语气谨慎,“此处不宜久留,有话直说。” “李院判,我弟弟苏锦宸在狱中,不仅中了瘴气,是不是还被人下了毒?”苏锦凝起身追问,声音发颤。 李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头:“是慢性毒,叫‘蚀骨散’,每日发作一次,疼得撕心裂肺,久了会伤及五脏。” 苏锦凝浑身一僵,指尖冰凉:“是摄政王干的?” “老臣不敢妄言,但狱中医者确实是他的人。”李嵩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这是解蚀骨散的初方,能暂缓毒性,需每日辰时给公子服下。” 他又递过一包草药:“凝露膏要搭配这草药煎水擦拭,瘴气才能去根。” 苏锦凝接过瓷瓶和草药,指尖颤抖:“多谢李院判,大恩不言谢。” “姑娘不必谢我,”李嵩叹了口气,“当年苏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老臣只是报恩罢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神色凝重:“摄政王盯得紧,老臣只能每月来一次。下次送药,会让小禄子转交。” 苏锦凝心中一暖,没想到父亲当年的善举,如今竟成了锦宸的生路。 “还有一事,”李嵩突然压低声音,“公子狱中隔壁,关着个前朝旧部,他好像知道当年‘通敌案’的内情。” 苏锦凝瞳孔骤缩:“前朝旧部?他叫什么名字?” “姓陈,叫陈默,是当年的兵部主事。”李嵩语速极快,“老臣只能查到这些,你若想打听,需格外小心,此人是摄政王重点看管的人。” 陈默? 苏锦凝将这个名字刻在心里。 当年的通敌案,终于有了一丝线索! “老臣该走了,再晚就危险了。”李嵩转身要走,突然停住,“姑娘,陛下近日频繁询问公子的病情,或许……” 他没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苏锦凝一眼,便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萧彻在关注锦宸的病情? 苏锦凝心中疑窦丛生。 他若是真关心,为何不直接放了锦宸?若是想利用锦宸牵制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姑娘,李院判走了?”小翠从里屋出来,小声问道。 “嗯。”苏锦凝收起药瓶和草药,“把这初方和草药交给林嬷嬷,让她务必按时给锦宸用上。” 小翠刚应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宫人的呵斥:“什么人在里面?开门!” 苏锦凝脸色大变。 是摄政王的人?还是萧彻的人? “快,把药藏起来!”她压低声音,和小翠一起将药瓶塞进床底的砖缝里——那是她早就挖好的暗格。 刚藏好,房门就被踹开,一群穿着黑衣的侍卫闯进来,手里的刀在烛光下泛着寒光。 “奉摄政王令,搜查碎玉轩!”为首的侍卫语气冰冷,眼神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 苏锦凝强作镇定:“侍卫大人,深夜搜查,可有陛下的旨意?” “摄政王有令,无需陛下旨意!”侍卫冷笑一声,“有人举报,苏更衣与外人勾结,私藏禁药!” 外人勾结?私藏禁药? 苏锦凝心中一沉,肯定是李嵩离开时被人盯上了。 侍卫们翻箱倒柜,桌椅被掀翻,被褥被扯开,连床底都不放过。 苏锦凝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看着他们一步步靠近床底的暗格。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住手!” 赵全带着几个小太监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不悦:“摄政王的人,竟敢在陛下赏赐的宫殿里放肆?” 为首的侍卫愣了一下:“赵公公,我们是奉摄政王令……” “摄政王的令,也不能违背陛下的规矩!”赵全打断他,“苏更衣是陛下亲自接入宫的,你们这般搜查,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他走到苏锦凝面前,躬身道:“苏姑娘受惊了,陛下让咱家来看看,没想到竟遇到这种事。” 苏锦凝心中一动,赵全来得太及时了,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搜查。 是萧彻派他来的? “多谢赵公公解围。”她垂下眼睑,故作感激。 为首的侍卫脸色铁青,却不敢再放肆:“既然赵公公来了,那我们就先撤了。” “慢着。”赵全语气平淡,“摄政王要搜查,也得等陛下同意了再说。现在,给苏姑娘道歉。” 侍卫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躬身:“苏姑娘,属下失礼了。” 说完,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房间里一片狼藉,赵全让人收拾残局,自己则留在原地,看着苏锦凝:“苏姑娘,陛下让咱家转告你,安心在碎玉轩住着,没人敢再欺负你。” 苏锦凝抬起头,看着赵全:“陛下为何要帮我?” 赵全笑了笑,语气意味深长:“陛下心里有你,只是嘴硬罢了。” 他顿了顿,又说:“陛下还说,赏花宴上你的箭术很好,他很欣赏。” 说完,赵全便带着人离开了,留下苏锦凝一个人愣在原地。 萧彻心里有她? 苏锦凝只觉得可笑。 若是心里有她,三年前就不会听信谗言,将她流放;若是心里有她,就不会用锦宸的性命要挟她入宫;若是心里有她,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柳嫣然和摄政王刁难。 他的欣赏,他的解围,不过是想把她牢牢地困在身边,当作一枚随时可以利用的棋子。 “姑娘,赵公公走了。”小翠收拾着残局,小声说道,“你说,陛下真的是为了帮你吗?” 苏锦凝摇摇头,眼神冰冷:“他是为了他自己。” 她走到床底,取出暗格中的药瓶和草药,紧紧攥在手里。 不管萧彻的目的是什么,赵全的出现,让她躲过了一劫,也让她更加确定,深宫之中,唯有自己可靠。 陈默知道通敌案的内情,她必须想办法联系上他。 可是,陈默被摄政王重点看管,牢房守卫森严,她一个小小的更衣,如何才能见到他? 苏锦凝看着手中的初方,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李院判每月只能来一次,锦宸的毒性需要及时控制,她可以借着探病的名义,去狱中见锦宸,顺便寻找机会接触陈默。 但探监需要陛下的旨意,萧彻会同意吗? 苏锦凝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她知道,萧彻对她充满了试探和占有欲,若是她主动提出探监,他或许会同意,因为这能让他更好地掌控她。 但这也意味着,她会暴露在摄政王的眼皮底下,风险极大。 可是,为了锦宸,为了查清当年的真相,她别无选择。 “小翠,明日你去养心殿求见赵公公,就说我想求见陛下,为弟弟求情,希望能去狱中探监。”苏锦凝语气坚定。 小翠吓了一跳:“姑娘,这太危险了!摄政王的人肯定会盯着你!” “危险也得去。”苏锦凝眼神决绝,“锦宸的毒性不能再拖了,陈默那里也不能再等了。”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残月。 深宫如棋局,她是任人摆布的棋子,也是试图破局的弈者。 明日求见萧彻,将会是一场新的博弈。 萧彻会同意她的请求吗? 若是同意,她又该如何在摄政王的监视下,完成探监和寻找线索的任务? 若是不同意,她又该另寻他法?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彻夜难眠。 天快亮时,苏锦凝终于下定决心。 不管萧彻同不同意,她都要试一试。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闯一闯。 因为她知道,她的身后,是锦宸的性命,是当年未白的冤屈,是她无法回头的复仇之路。 只是,她不知道,这场看似简单的探监请求,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萧彻和摄政王,都在暗中盯着她,等着她一步步走进他们布下的陷阱。 而她,能否在这场危机四伏的博弈中,全身而退,找到她想要的线索? 晨光熹微,碎玉轩的门被推开,小翠揣着忐忑的心情,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 第5章 探监博弈,玉佩藏着前朝秘 养心殿的门槛,比碎玉轩的柴门重百倍。 苏锦凝提着裙摆跨过,檀香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萧彻坐在暖阁的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见她进来,眼皮都没抬。 “说吧,找朕何事。”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慵懒的压迫感。 “臣妾想求陛下,允我去狱中探望弟弟。”苏锦凝躬身行礼,指尖攥得发白。 萧彻终于抬眼,目光落在她脸上,像在打量一件猎物:“探望?你觉得朕会同意?” “臣妾愿以任何条件交换。”苏锦凝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哪怕……留在陛下身边,做个安分的妃嫔。” 她知道,萧彻要的就是这句话。 萧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起身走到她面前,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安分?苏锦凝,你心里的算盘,以为朕看不破?” 他的指尖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想探监可以,三日後的上元宫宴,你以朕的贵妃之礼出席。” 苏锦凝心头一震。 贵妃之礼?柳嫣然还在,他这是要让她当众与柳嫣然撕破脸? “怎么,不愿意?”萧彻松开手,语气带着威胁,“还是说,你更想让苏锦宸死在狱中?” “臣妾愿意。”苏锦凝咬着唇,硬生生压下心头的屈辱。 为了锦宸,这点屈辱算什么。 萧彻看着她隐忍的样子,心中莫名烦躁:“赵全,传朕旨意,明日辰时,准苏更衣去天牢探监。” “谢陛下。”苏锦凝躬身,转身时,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回到碎玉轩,小翠见她脸色苍白,连忙递上热茶:“姑娘,陛下答应了?” “嗯。”苏锦凝喝了口茶,暖意却没传到心底,“但他让我上元宫宴,以贵妃之礼出席。” 小翠吓得手里的茶杯差点脱手:“这……这不是让您和贵妃娘娘彻底结仇吗?” “结仇就结仇,”苏锦凝眼神坚定,“只要能救锦宸,我不怕树敌。” 她拿出李院判给的初方和草药:“明日探监,我要亲自把药交给锦宸。” 还要想办法,见一见陈默。 第二日辰时,赵全亲自带着侍卫,护送苏锦凝前往天牢。 天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味,让人作呕。 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一个穿着蟒袍的身影挡在前面,正是摄政王萧渊。 “苏更衣,好大的排场。”萧渊语气阴鸷,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她。 “摄政王千岁。”苏锦凝躬身行礼,不卑不亢。 “陛下让你探监,你就真以为自己能为所欲为?”萧渊冷笑一声,“天牢乃重地,岂是你一个小小的更衣能随便进的?” 赵全上前一步,挡在苏锦凝面前:“摄政王,这是陛下的旨意,您若是有异议,可去养心殿问陛下。” 萧渊脸色一沉,却没再阻拦:“好,本王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侧身让开,眼神却死死地盯着苏锦凝的背影,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苏锦凝心中一凛,看来萧渊对她的防备极深。 走进天牢深处,终于见到了苏锦宸。 他瘦得脱了形,脸色蜡黄,嘴唇干裂,看到苏锦凝,眼中瞬间泛起泪光:“姐姐!” “锦宸!”苏锦凝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入手冰凉。 她强忍着泪水,从袖中拿出初方和草药:“这是解药,你一定要按时服用,还有这凝露膏,搭配草药煎水擦拭。” 苏锦宸点点头,攥紧药瓶:“姐姐,你受苦了。” “我没事,”苏锦凝摸了摸他的头,“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我救你出去。” 就在这时,隔壁牢房传来一阵咳嗽声。 苏锦凝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囚服的中年男人靠在墙上,头发花白,眼神却很亮,正是陈默。 陈默也在看她,眼神中带着暗示。 苏锦凝心中一动,故意提高声音:“锦宸,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糕,你快尝尝。” 她从食盒里拿出桂花糕,悄悄塞了一张纸条进去,上面写着:“如何才能信你?” 苏锦宸接过桂花糕,会意地往嘴里塞,同时悄悄将纸条藏在掌心。 陈默看到这一幕,咳嗽得更厉害了,趁机将一个小小的玉佩扔到苏锦凝脚边。 苏锦凝弯腰去捡,假装是掉了东西,将玉佩攥在手里。 玉佩冰凉,上面刻着一个“卫”字,边缘很锋利。 “姐姐,时间差不多了,”赵全在一旁提醒,“天牢不宜久留。” 苏锦凝点点头,不舍地看着苏锦宸:“我会再来看你的,你一定要保重。” “姐姐也要小心。”苏锦宸眼中满是担忧。 苏锦凝转身离开,走到陈默牢房前时,脚步顿了顿。 陈默嘴唇微动,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御书房。” 苏锦凝心中一震,御书房?难道当年的通敌案,与御书房有关? 她不敢多留,快步跟着赵全离开了天牢。 走出天牢,阳光刺眼,苏锦凝才发现手心全是汗,玉佩被攥得发热。 “苏姑娘,摄政王还在外面等着。”赵全提醒道。 苏锦凝定了定神,跟着赵全走出天牢大门。 萧渊果然还在,他眼神扫过苏锦凝的袖中,带着审视:“苏更衣,探监还顺利吗?” “劳烦摄政王关心,一切顺利。”苏锦凝语气平淡,将玉佩悄悄藏进衣襟。 萧渊冷笑一声:“最好是这样,若是让本王发现你私通囚犯,休怪本王不客气。” “臣妾不敢。”苏锦凝躬身,转身离去。 回到碎玉轩,苏锦凝立刻关上门,拿出玉佩仔细查看。 玉佩背面,刻着一个微小的“密”字。 御书房,密道? 难道当年的通敌案证据,藏在御书房的密道里? 苏锦凝心中又惊又喜。 没想到探监不仅给锦宸送了药,还拿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姑娘,您手里拿的是什么?”小翠好奇地问道。 “是陈默给的玉佩,”苏锦凝眼神明亮,“他说,线索在御书房。” 小翠吓得脸色发白:“御书房?那可是陛下的重地,咱们怎么进得去?” “是啊,怎么进去?”苏锦凝眉头紧锁。 御书房守卫森严,除了萧彻和近身太监,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她一个小小的更衣,想要进入御书房,简直比登天还难。 除非…… 苏锦凝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上元宫宴。 萧彻让她以贵妃之礼出席宫宴,宫宴结束后,或许会有机会去御书房。 但这也意味着,她要冒更大的风险。 御书房是萧彻的地盘,也是摄政王重点监视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姑娘,您不会真的想进御书房吧?”小翠担忧地问道。 “嗯。”苏锦凝点头,眼神决绝,“当年的通敌案,害死了我全家,我必须查清真相。” 她看着手中的玉佩,心中充满了力量。 父亲的冤屈,家族的血海深仇,都等着她去洗刷。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必须闯一闯。 “可是,就算您进了御书房,也不知道密道在哪里啊。”小翠说道。 苏锦凝沉吟片刻,心中有了主意:“慕容珩。” 慕容珩是邻国质子,在宫中应该有些人脉,或许他能帮她找到进入御书房的办法。 “我得尽快联系上慕容珩。”苏锦凝语气坚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宫人的声音:“苏更衣,贵妃娘娘有请。” 苏锦凝脸色一变。 柳嫣然这个时候找她,肯定没好事。 是因为萧彻让她以贵妃之礼出席宫宴,她来兴师问罪了? “姑娘,怎么办?”小翠紧张地问道。 “去。”苏锦凝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知道,柳嫣然的刁难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危机在等着她。 只是,她没想到,柳嫣然找她,并非为了宫宴之事,而是为了另一件让她始料未及的事。 苏锦凝跟着宫人走出碎玉轩,朝着柳嫣然的宫殿走去。 阳光正好,却照不进她心中的阴霾。 这场突如其来的召见,到底藏着什么阴谋? 柳嫣然又会对她使出什么手段? 苏锦凝攥紧了袖中的玉佩,眼神变得冰冷而警惕。 一场新的危机,已经悄然降临。 第6章 毒计穿针,绣帕染血破诬陷 昭阳宫的金砖地,亮得能照见人影。 苏锦凝刚跨进门,就被一股浓烈的香粉味呛得蹙眉。 柳嫣然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珍珠钗,见她进来,眼皮一抬:“苏更衣倒是架子大,让本宫好等。” “臣妾不敢,路上被宫人耽搁了。”苏锦凝躬身,目光扫过殿内——左右站着四个宫女,眼神都带着敌意。 “耽搁?”柳嫣然冷笑一声,拍了拍手,“把东西拿上来。” 一个宫女端着个锦盒上前,打开后,里面是一方绣着鸳鸯的粉色绣帕,帕角绣着个“凝”字,旁边还沾着几滴暗红色的血迹。 “这是昨日宫人在御花园假山旁捡到的。”柳嫣然语气阴毒,“绣帕上是你的名字,旁边还有男人的字迹,苏锦凝,你竟敢在宫中私会外男!” 苏锦凝心头一沉,果然是诬陷。 她定睛看向绣帕,帕角的“凝”字绣得歪歪扭扭,根本不是她的绣工,而所谓的“男人字迹”,只是几划潦草的墨痕,根本不成字。 “贵妃娘娘,这不是臣妾的绣帕。”苏锦凝语气平静,“臣妾的绣帕,针脚是双丝回针,且从不用粉色锦缎。” “你还敢狡辩!”柳嫣然猛地坐起身,“宫人亲眼看到你昨日在假山旁与青衫男子私会,这绣帕就是证据!” 她看向旁边的宫女:“你们说,是不是?” 四个宫女齐声应道:“是!奴婢们亲眼所见!” 苏锦凝心中冷笑,柳嫣然为了诬陷她,竟然找了这么多证人。 “贵妃娘娘,空口无凭,仅凭一方来路不明的绣帕,就定臣妾的罪,未免太过草率。”苏锦凝抬起头,直视柳嫣然,“不如请陛下前来评判,看这绣帕到底是不是臣妾的。” 柳嫣然没想到她这么镇定,还敢提萧彻,心中有些发慌,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好!就请陛下评判,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她立刻让人去请萧彻。 苏锦凝站在殿中,指尖悄悄摩挲着衣襟里的玉佩,心中盘算着对策。 柳嫣然的绣帕,针脚粗糙,且用的是西域进贡的粉缎,这种锦缎只有贵妃以上的位分才能使用,她一个小小的更衣,根本得不到。 这就是她的破绽。 没过多久,萧彻就来了,身后跟着赵全。 “陛下,您可算来了!”柳嫣然立刻扑到萧彻身边,哭诉道,“苏锦凝在宫中私会外男,被宫人抓到证据,她还死不承认!” 萧彻的目光落在苏锦凝身上,眼神冰冷:“可有此事?” “臣妾没有。”苏锦凝躬身,“贵妃娘娘拿出的绣帕,并非臣妾所有。” “陛下您看!”柳嫣然拿起绣帕,“这上面绣着她的名字,还有男人的字迹,宫人也都亲眼所见!” 萧彻接过绣帕,仔细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 他认得苏锦凝的绣工,当年她给他绣的荷包,针脚细密,栩栩如生,绝不是这方绣帕能比的。 而且,这粉缎确实是西域进贡的,苏锦凝根本没有资格使用。 “陛下,这绣帕的针脚粗糙,且粉缎是贵妃娘娘专属的贡品,臣妾从未用过。”苏锦凝适时开口,“若是臣妾私会外男,怎会如此大意,留下带有自己名字的绣帕?” 萧彻的目光转向柳嫣然,眼神带着审视:“嫣然,你确定这绣帕是苏锦凝的?” 柳嫣然心中一慌,连忙说道:“陛下,臣妾确定!宫人们都亲眼看到了!” “是吗?”萧彻看向那四个宫女,“你们亲眼看到苏更衣私会外男?” 宫女们被萧彻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陛下,臣妾有一事想问。”苏锦凝突然开口,“昨日臣妾在假山旁见的,是邻国质子慕容珩,并非什么外男,且我们只是偶遇,说了几句话而已。” 她故意说出慕容珩的名字,一来是事实,二来是试探萧彻的反应。 萧彻眼神一沉:“你与慕容珩认识?” “三年前在猎场救过他一命,昨日偶遇,只是寒暄了几句。”苏锦凝语气平静,“至于这绣帕,想必是有人故意伪造,想要诬陷臣妾。” 柳嫣然急了:“陛下,她在撒谎!慕容珩是质子,她怎么可能认识他!” “是不是撒谎,陛下一问慕容珩便知。”苏锦凝语气坚定。 萧彻沉默片刻,对赵全说:“去把慕容珩带来。” 赵全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慕容珩就来了,他穿着一身青衫,依旧是温润如玉的模样。 “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慕容珩躬身行礼。 “慕容珩,昨日你在御花园假山旁,是不是见过苏更衣?”萧彻问道。 “是。”慕容珩点头,“昨日偶遇苏姑娘,多谢她当年救命之恩,便寒暄了几句,并未有不妥之处。” 柳嫣然脸色惨白:“你……你们串通好的!” “贵妃娘娘慎言。”慕容珩语气平淡,“臣身为质子,怎敢在宫中与人串通,做出越矩之事?” 萧彻看着柳嫣然,眼神越来越冷:“柳嫣然,你可知罪?” 柳嫣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陛下,臣妾没有!是苏锦凝陷害臣妾!”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萧彻将绣帕扔在她面前,“这绣帕的粉缎是西域贡品,只有你能使用,且针脚与你宫中绣娘的手法一致,你还想抵赖?” 柳嫣然浑身一僵,没想到萧彻竟然看得如此仔细。 “陛下,臣妾……臣妾只是一时糊涂,嫉妒苏锦凝得到陛下的关注,才出此下策。”她哭着求饶,“求陛下饶了臣妾这一次!” 苏锦凝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同情。 这是她自找的。 萧彻冷哼一声:“念在你父亲有功于朝廷,朕饶你不死,但贵妃之位,你不配坐了!” 他看向赵全:“传朕旨意,柳嫣然嫉妒成性,诬陷嫔妃,降为嫔,禁足昭阳宫三月,闭门思过!” “陛下!”柳嫣然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却被宫人强行拉了下去。 殿内只剩下萧彻、苏锦凝和慕容珩三人。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萧彻看着苏锦凝,眼神复杂:“你倒是越来越会为自己辩解了。” “臣妾只是不想被人诬陷,丢了性命。”苏锦凝垂下眼睑。 慕容珩上前一步:“陛下,此事与苏姑娘无关,是柳嫔一时糊涂,还请陛下不要迁怒于苏姑娘。” 萧彻看了他一眼,语气冰冷:“这里没有你的事,退下吧。” 慕容珩躬身行礼,转身离开,临走时,给苏锦凝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殿内只剩下萧彻和苏锦凝两人。 萧彻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苏锦凝,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他的指尖冰凉,力道很大:“你接近慕容珩,是不是想利用他?” “臣妾不敢。”苏锦凝强忍着疼,“臣妾与他只是旧识。” 萧彻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松开手:“上元宫宴,你必须以贵妃之礼出席,若是再出什么岔子,朕饶不了你。” “臣妾遵旨。”苏锦凝躬身。 萧彻转身离去,留下苏锦凝一个人站在殿中。 她摸了摸下巴,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指印,微微泛疼。 这场危机,总算化解了,还顺便拉柳嫣然下马,这就是她的爽点。 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柳嫣然虽然被降位禁足,但她背后还有摄政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萧彻对她的怀疑,并没有减少。 “姑娘,您没事吧?”小翠连忙跑进来,一脸担忧。 “我没事。”苏锦凝摇摇头,“我们回去吧。” 回到碎玉轩,苏锦凝才松了一口气。 “姑娘,您太厉害了!”小翠兴奋地说,“竟然让贵妃娘娘降位禁足,真是大快人心!” 苏锦凝笑了笑,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 柳嫣然的倒台,让她少了一个敌人,但也让她暴露在摄政王的视线中。 接下来,摄政王肯定会亲自出手对付她。 而且,御书房的线索还没找到,上元宫宴越来越近,她必须尽快联系慕容珩,想办法进入御书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苏锦凝心中一紧:“谁?” “是我。”慕容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锦凝连忙让小翠开门。 慕容珩走进来,神色凝重:“苏姑娘,摄政王刚才派人去了天牢,好像对陈默动了刑。” 苏锦凝脸色一变:“什么?” “陈默不肯说,摄政王很生气,恐怕……”慕容珩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苏锦凝心中焦急万分。 陈默是唯一知道通敌案内情的人,若是他出了意外,线索就断了! “我必须去天牢看看。”苏锦凝语气坚定。 “不行!”慕容珩立刻阻止,“天牢现在守卫森严,你根本进不去,而且摄政王肯定在等着你来。” 苏锦凝攥紧拳头,指尖发白。 她知道慕容珩说得对,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陈默出事。 “那怎么办?”她语气带着一丝无助。 慕容珩沉吟片刻:“上元宫宴,御书房守卫会相对松懈,我们可以趁机进去寻找线索。” “可是,我们不知道密道在哪里。”苏锦凝说道。 “我有办法。”慕容珩从袖中拿出一张图纸,“这是御书房的大致布局图,我托人画的,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苏锦凝接过图纸,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好。”她点头,“上元宫宴,我们一起行动。” 慕容珩看着她,眼神坚定:“放心,我会保护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苏锦凝看着手中的图纸,心中充满了忐忑。 上元宫宴,既是进入御书房的机会,也是一场巨大的危机。 摄政王肯定会在宫宴上设下陷阱,等着她自投罗网。 萧彻对她的态度也阴晴不定,不知道会不会在关键时刻阻止她。 而且,陈默的安危,也让她忧心忡忡。 她不知道,上元宫宴等待她的,将会是真相大白,还是万劫不复。 夜色渐深,碎玉轩的灯光摇曳。 苏锦凝铺开图纸,仔细研究着御书房的布局。 密道到底在哪里? 陈默能不能撑到上元宫宴? 摄政王又会设下什么陷阱?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彻夜难眠。 她知道,上元宫宴,将会是一场生死博弈。 赢了,就能找到通敌案的证据,救锦宸和陈默;输了,就会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苏锦凝攥紧手中的图纸,眼神变得决绝。 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她都必须去闯。 因为她没有退路。 只是,她没想到,上元宫宴上,等待她的,不仅仅是摄政王的陷阱,还有一个让她始料未及的真相。 这个真相,将会彻底改变她的命运。 上元宫宴,越来越近了。 一场决定生死的博弈,即将拉开序幕。 第7章 烛影谋局,刀藏袖中待宫宴 碎玉轩的烛火跳了跳,将苏锦凝的影子映在墙上,忽明忽暗。 小翠正帮她整理上元宫宴要穿的礼服——一袭水红色宫装,绣着暗金云纹,是萧彻特意让人送来的,虽不及贵妃礼服华贵,却也比更衣的素衣体面得多。 “姑娘,这衣服真好看,就是……太惹眼了。”小翠抚平衣料上的褶皱,语气担忧。 苏锦凝指尖划过冰凉的衣料,眼神沉静:“越惹眼,越能掩人耳目。” 宫宴当晚,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她身上,这正是她和慕容珩潜入御书房的最好时机。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三声轻叩,是林嬷嬷的暗号。 苏锦凝连忙让小翠开窗,一个小纸团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在桌上。 她展开纸团,上面是林嬷嬷潦草的字迹:“陈默受刑过重,留血字‘龙椅下’,速行!” 龙椅下? 苏锦凝瞳孔骤缩,原来御书房的密道入口,在龙椅下面! “姑娘,怎么了?”小翠见她脸色变了,连忙问道。 “陈默……他留下了密道的线索。”苏锦凝声音发颤,既有欣喜,也有心疼。 陈默为了传递线索,肯定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酷刑。 她必须在宫宴当晚,找到密道,拿到证据,救陈默和锦宸!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苏更衣,摄政王殿下派人送来贺礼,贺你宫宴得宠。”门外传来宫人的声音。 苏锦凝心中一凛,摄政王这个时候送贺礼,肯定没安好心。 “请他进来。”她迅速将纸团烧毁,攥紧袖中的铁丝。 一个穿着锦袍的管事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一个红木礼盒。 “苏更衣,这是摄政王殿下的一点心意。”管事皮笑肉不笑地说,将礼盒放在桌上。 苏锦凝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支金步摇,镶嵌着硕大的红宝石,看起来华丽无比,但针尖处却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是毒针! 苏锦凝心中冷笑,摄政王想让她在宫宴上戴这支步摇,趁机下毒? “替我多谢摄政王殿下。”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这支步摇真漂亮,臣妾一定在宫宴上戴着。” 管事见她收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苏更衣喜欢就好,那小的就先告辞了。” 管事离开后,小翠吓得脸色发白:“姑娘,这步摇有毒!您怎么还收下了?” “不收下,岂不是打了摄政王的脸?”苏锦凝拿起步摇,指尖在针尖处轻轻一擦,果然沾到了一点黑色的粉末,“而且,这么好的‘礼物’,不用可惜了。” 她将步摇放在桌上,眼神锐利:“宫宴当晚,我要让这支步摇,成为送还给摄政王的‘回礼’。” 小翠还是担心:“可是……太危险了!” “深宫之中,哪有不危险的事?”苏锦凝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有分寸。” 深夜,月色如霜。 慕容珩如约而至,依旧是一身青衫,步履轻盈。 “陈默的消息,你收到了?”他开门见山,语气凝重。 “嗯,龙椅下。”苏锦凝点头,将密图递给他,“这是你给的布局图,龙椅下方确实有一块可拆卸的地砖,应该就是密道入口。” 慕容珩看着密图,眉头微皱:“御书房守卫森严,宫宴当晚,陛下会在殿中宴请群臣,我们很难靠近龙椅。” “我有办法。”苏锦凝眼神坚定,“萧彻让我以贵妃之礼出席,宫宴中途,他定会让我去御书房为他取东西,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她顿了顿,又说:“而且,我还收到了摄政王的‘贺礼’。” 苏锦凝将毒步摇递给慕容珩,“他想让我在宫宴上下毒,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慕容珩看着步摇上的毒针,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摄政王心肠歹毒,我们必须小心应对。”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苏锦凝:“这是解药,你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苏锦凝接过瓷瓶,心中一暖:“多谢。” “我们是盟友,不必言谢。”慕容珩笑了笑,“宫宴当晚,我会设法引开御书房的守卫,你趁机潜入,找到证据后,立刻从密道离开,我在密道出口等你。” “好。”苏锦凝点头,两人敲定了详细的计划。 慕容珩离开后,苏锦凝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宫宴当晚,不仅要潜入御书房,还要应对摄政王的毒计,还要防备萧彻的试探。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但她没有退路。 为了锦宸,为了陈默,为了当年的真相,她必须孤注一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沉稳而有力。 是萧彻! 苏锦凝心中一紧,他怎么会深夜来碎玉轩? 她连忙起身,整理好衣服,刚走到门口,房门就被推开了。 萧彻一身玄色常服,身姿挺拔,眼神深邃地看着她,带着几分探究。 “陛下,您怎么来了?”苏锦凝躬身行礼,心跳有些加速。 萧彻没有回答,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桌上的毒步摇上:“这是摄政王送的?” “是。”苏锦凝心中一凛,他怎么知道? “他倒是有心了。”萧彻拿起步摇,指尖摩挲着针尖,语气平淡,“这支步摇,很漂亮。” 苏锦凝不敢说话,不知道他的意图。 萧彻突然将步摇插在她的发髻上,动作轻柔,与他平时的冰冷截然不同。 “宫宴当晚,就戴着它。”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意味深长,“朕想看看,摄政王的礼物,会不会给朕带来惊喜。” 苏锦凝心中一震,他知道步摇有毒? 那他为什么还要让她戴? 是想试探她,还是想借她的手,对付摄政王? “陛下……”苏锦凝想说什么,却被萧彻打断。 “好好休息,宫宴当晚,别让朕失望。”他转身离去,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苏锦凝摸了摸发髻上的步摇,指尖冰凉。 萧彻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他到底是敌是友? 宫宴当晚,他会不会阻止她的计划?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心绪不宁。 她取下步摇,仔细看了看,突然发现步摇的红宝石后面,刻着一个微小的“彻”字。 是萧彻的字迹! 苏锦凝瞳孔骤缩,难道这支步摇,是萧彻和摄政王联手设计的?还是萧彻早就知道摄政王的阴谋,在步摇上做了标记? 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深宫之中,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她就像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但她不能退缩。 苏锦凝将步摇重新插回发髻,眼神变得决绝。 不管萧彻的意图是什么,宫宴当晚的计划,必须按原计划进行。 她要找到证据,救回锦宸和陈默,查清当年的真相。 至于萧彻和摄政王的博弈,她只能见招拆招。 夜色渐深,碎玉轩的烛火终于燃尽,陷入一片黑暗。 苏锦凝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宫宴,越来越近了。 这场注定惊心动魄的宫宴,将会是真相大白的时刻,还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会一往无前。 只是,她没想到,宫宴当晚,等待她的,不仅仅是密道里的证据,还有一个关于她身世的惊天秘密。 这个秘密,将会让她的复仇之路,变得更加艰难。 上元宫宴,如期而至。 皇宫内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一派喜庆景象。 苏锦凝穿着水红色宫装,戴着那支毒步摇,一步步走向宴会大殿。 她的裙摆扫过金砖地,发出轻微的声响,像命运的脚步声,一步步走向未知的结局。 大殿内,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萧彻坐在龙椅上,眼神深邃地看着她。 摄政王坐在一侧,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慕容珩站在质子群中,向她递了个眼神。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苏锦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一步步走进大殿。 第8章 龙椅下秘道 上元宫宴的丝竹声,吵得人耳膜发紧。 苏锦凝端着酒杯,指尖冰凉。水红色宫装衬得她肤色胜雪,发髻上的毒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红宝石在灯火下泛着妖异的光。 “苏更衣,听闻你箭术了得,不如为大家献舞一曲?”摄政王萧渊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满殿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柳嫣然坐在角落,嘴角勾起幸灾乐祸的笑。 苏锦凝心中冷笑,知道这是萧渊的算计——献舞时动作幅度大,毒步摇的针尖容易刺到她,或是误伤他人,到时他就能借机发难。 “臣妾舞姿粗陋,恐污了陛下和各位大人的眼。”她躬身推辞,指尖悄悄捏住步摇的金柄。 “苏更衣太过谦虚了。”萧渊步步紧逼,“陛下都赏了你这么好的礼服,不献舞助兴,岂不可惜?” 萧彻坐在龙椅上,眼神深邃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像是在看戏。 苏锦凝知道,躲不过去了。 “既然摄政王殿下盛情邀请,臣妾只好献丑了。”她缓缓起身,将酒杯放在桌上,转身走向殿中央。 丝竹声响起,苏锦凝抬手起舞。她的舞姿不像宫中嫔妃那般柔美,反而带着几分武将的利落,旋转间裙摆飞扬,如烈火燎原。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呆了。 萧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阴鸷。他给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悄悄绕到殿后,准备在苏锦凝跳舞时动手,让毒步摇的针尖刺中她。 苏锦凝眼角余光瞥见侍卫的动作,心中了然。她故意一个旋转,裙摆扫过侍卫的脚,侍卫踉跄了一下,动作暴露。 “什么人?”赵全立刻喝止,带人上前将侍卫拿下。 萧渊脸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 “回摄政王殿下,”赵全检查了侍卫的手,发现他指尖沾着黑色粉末,“此人手上有毒粉,似乎想暗害苏更衣。” 苏锦凝停下舞步,躬身道:“摄政王殿下,看来有人想借臣妾献舞之机,行刺臣妾,还请殿下为臣妾做主。” 萧渊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能硬着头皮说:“竟敢在宫宴上行刺,拿下严查!” 侍卫被拖下去,宫宴上的气氛有些凝重。 萧彻看着苏锦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苏更衣舞姿卓绝,赏黄金百两,锦缎十匹。” “谢陛下。”苏锦凝躬身,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一轮交锋,她赢了。 就在这时,慕容珩突然起身,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陛下,臣也想为大家助兴,舞一曲剑如何?” 萧彻点头:“准。” 慕容珩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光如练,与苏锦凝刚才的舞姿形成鲜明对比。他的剑法凌厉,带着几分杀气,舞到精彩处,突然一剑指向殿外,大喊一声:“有刺客!” 殿外立刻传来一阵骚动,守卫们纷纷冲出去查看。 苏锦凝心中一动,知道这是慕容珩的信号——他引开了御书房的守卫! “陛下,臣去看看!”慕容珩说完,提着剑冲了出去。 萧彻眉头微皱,刚要下令,苏锦凝突然上前一步:“陛下,臣妾有些头晕,想回偏殿歇息片刻。” “准。”萧彻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苏锦凝躬身行礼,转身快步走出大殿,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跑去。 御书房果然守卫空虚,只剩下两个老太监在门口值守。 “苏更衣,陛下不在御书房,您不能进去。”老太监拦住她。 “陛下让我来取一份奏折,耽误了大事,你担待得起吗?”苏锦凝语气严厉,故意拿出萧彻的名头压人。 老太监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路:“苏更衣请进,尽快出来。” 苏锦凝走进御书房,反手关上房门,快步走到龙椅前。 她蹲下身,仔细查看龙椅下方,果然发现一块可拆卸的地砖。她用力将地砖撬开,下面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密道入口,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苏锦凝深吸一口气,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点燃后纵身跳了下去。 密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墙壁上布满了青苔,湿滑难行。她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大约走了十几级台阶,终于到达底部。 密道尽头是一间小小的石室,里面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把石椅,石桌上放着一个锦盒。 苏锦凝快步走过去,打开锦盒。 里面没有她想象中的通敌案证据,而是一枚金灿灿的龙印,上面刻着“大晟御印”四个大字——大晟,是前朝的国号!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难道…… 苏锦凝拿起龙印,发现下面压着一本手记,封面上写着“苏将军手记”,是父亲的字迹! 她颤抖着翻开手记,里面记录着父亲的秘密:原来,她并非苏将军的亲生女儿,而是前朝末代皇帝的遗孤,当年苏将军受前朝皇帝所托,将她秘密抚养长大,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女儿。 而当年的“通敌案”,根本就是摄政王萧渊的阴谋。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世,想借萧彻之手除掉她,同时铲除苏将军这个心腹大患。 苏锦凝看着手记,泪水模糊了双眼。 原来,她的家族被灭,她被流放,都是因为她的身世! 萧渊,萧彻,你们欠我的,欠前朝的,我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她收起龙印和手记,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到密道上方传来脚步声,还有萧彻的声音:“赵全,御书房的地砖怎么被动过了?” 苏锦凝脸色大变,萧彻怎么回来了? 她来不及多想,连忙躲到石桌下面,屏住呼吸。 密道入口的地砖被掀开,萧彻的身影出现在入口处,手中的火把照亮了石室。 “谁在下面?”萧彻的声音带着警惕。 苏锦凝攥紧手中的龙印,手心全是冷汗。 她该怎么办? 出去?肯定会被萧彻发现,他知道了她的身世和目的,绝不会放过她。 不出去?萧彻迟早会下来,她一样会被发现。 就在这时,她听到萧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芒越来越亮。 苏锦凝闭上眼睛,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可就在这时,密道上方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还有慕容珩的声音:“萧彻,你的对手是我!” 萧彻的脚步顿住,随即传来他的怒喝:“慕容珩,你好大的胆子!” 苏锦凝心中一喜,是慕容珩!他竟然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 她趁机从石桌下面钻出来,快步朝着密道入口跑去。 “苏锦凝,你别想跑!”萧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锦凝不敢回头,拼命往上爬。就在她快要爬到入口时,萧彻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放开我!”苏锦凝挣扎着,用另一只脚踹向萧彻。 萧彻吃痛,手松了一下。苏锦凝趁机挣脱,爬出密道,关上地砖。 她刚站起身,就看到慕容珩浑身是血地站在御书房门口,正与萧彻的侍卫打斗。 “快走!”慕容珩看到她,大喊一声,一剑逼退侍卫,为她挡住去路。 苏锦凝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转身朝着碎玉轩的方向跑去。 她知道,慕容珩为了救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但她现在不能回头,她必须尽快回到碎玉轩,藏好龙印和手记。 身后的打斗声越来越远,苏锦凝一路狂奔,终于回到了碎玉轩。 “姑娘,你回来了!”小翠看到她,连忙迎上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乱?” “别问了,快关门!”苏锦凝喘着气,将龙印和手记藏进床底的暗格。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彻的声音响起:“苏锦凝,开门!” 苏锦凝脸色大变,萧彻竟然追来了! 她看着床底的暗格,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心中充满了绝望。 龙印和手记是证明她身世和当年冤案的唯一证据,绝不能被萧彻发现! 可现在,她该怎么办? 萧彻的敲门声越来越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苏锦凝,朕再说一遍,开门!” 苏锦凝攥紧拳头,眼神决绝。 她不能让萧彻发现秘密。 或许,她可以假装生病,拖延时间,等慕容珩那边平息下来,再想办法。 “陛下,臣妾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明日再向陛下请罪。”她对着门外喊道,声音带着几分虚弱。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下来。 苏锦凝屏住呼吸,等待着萧彻的反应。 他会相信吗? 还是会强行破门而入?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龙印和手记绝不能落入萧彻手中。 否则,她的身世会暴露,锦宸和陈默会有危险,她的复仇之路也会彻底终结。 门外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苏锦凝能感觉到萧彻的目光,像实质一样,穿透房门,落在她身上。 他到底会不会离开? 藏在暗格中的龙印和手记,能不能保住? 苏锦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场新的危机,再次降临。 第9章 玉轩逼宫 “哐当”一声,碎玉轩的木门被一脚踹开。 萧彻一身玄色龙袍,带着满身戾气闯进来,身后的侍卫手持长刀,将房间围得水泄不通。 苏锦凝正坐在床边,故作虚弱地咳嗽着,听到声响,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是装的,是真的怕龙印和手记被发现。 “身体不适?”萧彻一步步逼近,龙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朕看你是心里有鬼,不敢见朕!”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锐利如鹰,落在床底、桌下,像是在寻找什么。 苏锦凝攥紧袖中的手,指尖被龙印的棱角硌得生疼,掌心全是冷汗。 “陛下说笑了,臣妾确实头晕得厉害。”她垂下眼睑,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宫宴上受了惊吓,回来后就一直不舒服。” “受惊吓?”萧彻冷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你在御书房密道里,见到了什么?” 苏锦凝心头一震,他果然知道她进了密道! “臣妾不明白陛下在说什么。”她强作镇定,眼神却有些闪躲。 “不明白?”萧彻松开手,转身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猛地摔在地上,“慕容珩为了你,敢公然与朕为敌,你还敢说你什么都没做?” 茶杯碎裂的声音刺耳,小翠吓得浑身发抖,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 苏锦凝看着地上的碎片,心中一横,索性抬起头,直视萧彻的眼睛:“陛下既然都知道了,何必再问臣妾?”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御书房密道,臣妾确实进去了。” 萧彻眼神一沉:“你见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见到。”苏锦凝语气平静,“密道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些破旧的桌椅,臣妾进去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吓得赶紧出来了。” 她知道,绝不能承认见过龙印和手记。 萧彻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破绽,但苏锦凝的表情太过平静,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空空如也?”他冷哼一声,“你以为朕会相信?” 他转身对侍卫说:“给朕搜!仔细搜查房间的每个角落,任何可疑的东西都不准放过!” “是!”侍卫们立刻行动起来,翻箱倒柜,桌椅被掀翻,被褥被扯开,连床底都被仔细搜查了一遍。 苏锦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格就在床底的砖缝里,他们再仔细一点,就能发现! 就在这时,小翠突然“哎呀”一声,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正好挡在床底前。 “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小翠吓得脸色惨白,连忙磕头。 侍卫们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萧彻。 萧彻眉头微皱:“没用的东西,拖下去!” 两个侍卫上前,就要把小翠拖走。 “陛下饶命!”苏锦凝连忙开口,“小翠只是不小心,求陛下饶了她这一次!” 她知道,小翠是故意摔倒,为她争取时间。 萧彻看了苏锦凝一眼,又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小翠,最终冷哼一声:“算了,让她起来吧。” 小翠连忙爬起来,躲到苏锦凝身后,偷偷给她使了个眼色——暗格已经被她用裙摆盖住了。 苏锦凝心中一暖,还好有小翠。 侍卫们继续搜查,却始终没有发现暗格。 萧彻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走到床前,弯腰查看床底,目光落在被裙摆盖住的砖缝上。 苏锦凝的心跳瞬间停止,手心的冷汗顺着指尖滑落。 “这是什么?”萧彻伸手就要去掀裙摆。 “陛下!”苏锦凝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臣妾有话要说!” 萧彻的动作顿住,转身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苏锦凝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陛下,当年的通敌案,是摄政王萧渊的阴谋!” 萧彻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臣妾说,当年我父亲没有通敌,是萧渊陷害他!”苏锦凝提高声音,“萧渊早就想铲除我苏家,夺取兵权,所以设计了通敌案,借陛下的手,灭了我苏家满门!” 她知道,现在必须转移萧彻的注意力,否则龙印和手记就保不住了。 萧彻盯着她看了许久,眼神复杂:“你有什么证据?” “臣妾没有证据,但臣妾知道,萧渊一直在暗中培养势力,意图谋反!”苏锦凝语气急切,“御书房的密道,就是他当年与前朝旧部联系的地方!” 她顿了顿,又说:“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查萧渊的亲信,他们肯定知道当年的真相!” 萧彻沉默了,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萧渊,只是一直没有证据。 苏锦凝的话,让他心中的怀疑更深了。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朕?”萧彻问道。 “臣妾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苏锦凝语气诚恳,“臣妾在流放期间,遇到了一位前朝旧部,是他告诉臣妾的。” 她编造了一个谎言,却滴水不漏。 萧彻看着她,眼神深邃:“朕会派人去查。” 他转身对侍卫说:“撤。” 侍卫们纷纷退下,房间里只剩下萧彻、苏锦凝和小翠三人。 “陛下,”苏锦凝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臣妾知道,陛下当年废黜臣妾,流放臣妾,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但臣妾的家人,不能白死,还请陛下为臣妾做主,查清真相,还我苏家一个清白!” 萧彻的脚步顿住,背影僵硬了一下,却没有回头:“朕知道了。” 说完,他大步走出房间,房门被轻轻关上。 苏锦凝看着他的背影,瘫坐在床上,浑身脱力。 刚才的对峙,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姑娘,您没事吧?”小翠连忙上前,扶着她的胳膊。 “我没事。”苏锦凝摇摇头,伸手摸了摸床底的暗格,龙印和手记还在,“幸好有你。” “姑娘没事就好。”小翠松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吓死奴婢了。” 苏锦凝笑了笑,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 萧彻虽然暂时离开了,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派人暗中监视她。 而且,她刚才提到了萧渊的阴谋,萧渊肯定会有所察觉,接下来,她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林嬷嬷的暗号,苏锦凝连忙让小翠开窗。 一个小纸团飞了进来,苏锦凝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潦草而急切:“锦宸突发急症,高烧不退,狱中医者不敢医治,速想办法!” 苏锦凝脸色大变,锦宸怎么会突然发病? 肯定是萧渊搞的鬼!他见没能抓住她的把柄,就对锦宸下手了! “姑娘,怎么了?”小翠见她脸色苍白,连忙问道。 “锦宸病了,很严重!”苏锦凝声音发颤,眼神中充满了焦急,“萧渊肯定是想逼我现身!” 她知道,萧渊是想让她主动去找他,或者做出冲动的事情,好趁机抓住她的把柄。 可是,锦宸的病情不能再拖了,若是得不到及时医治,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姑娘,我们该怎么办?”小翠也急得团团转。 苏锦凝攥紧拳头,眼神决绝。 她必须去救锦宸。 哪怕前方是陷阱,她也必须去。 “小翠,你立刻去联系慕容珩,让他想办法送李院判去天牢,给锦宸治病。”苏锦凝语气坚定,“我去想办法引开萧渊的人。” “姑娘,不行!”小翠连忙阻止,“萧渊肯定在等着您自投罗网,您不能去!” “我没有选择。”苏锦凝摇摇头,“锦宸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变得深邃。 萧渊,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就范吗? 你错了。 我苏锦凝,绝不会任人摆布。 这一次,我不仅要救回锦宸,还要让你付出代价! 苏锦凝转身,从暗格中取出龙印,小心翼翼地藏在衣襟里。 龙印是前朝的信物,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小翠,你记住,若是我明天没有回来,你就带着父亲的手记,去找林嬷嬷,她会想办法带你离开京城。”苏锦凝语气凝重。 “姑娘,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回来的!”小翠哭着说道。 苏锦凝笑了笑,伸手擦去她的眼泪:“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攥紧袖中的铁丝,眼神变得决绝。 夜色渐深,苏锦凝推开房门,悄悄地消失在夜色中。 她不知道,这一次出门,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的陷阱。 萧渊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萧彻也在暗中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会在关键时刻做出什么选择。 锦宸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能不能撑到李院判到来? 苏锦凝的救人之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她能成功救回锦宸吗? 还是会落入萧渊的陷阱,万劫不复? 夜色如墨,掩盖着所有的阴谋和危机。 第10章 龙印显世 天牢的寒风吹得人骨头疼,苏锦凝裹紧夜行衣,借着月光摸到锦宸的牢房外。 铁栏杆后,苏锦宸面色通红,昏迷不醒,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狱中医者缩在角落,见她进来,吓得浑身发抖:“苏姑娘,摄政王有令,不准给苏公子医治……” “滚开!”苏锦凝低喝一声,掏出李院判给的解药,刚要递进去,身后突然传来冷笑:“苏姑娘,深夜闯天牢,胆子不小。” 萧渊带着一众侍卫围上来,火把照亮他阴鸷的脸:“朕就知道,你会为了这个孽种自投罗网。密道里的东西,交出来吧!” 苏锦凝将锦宸护在身后,攥紧袖中的龙印:“你想要什么?” “通敌案的证据,还有密道里的前朝遗物。”萧渊步步紧逼,“你以为藏得住?陈默都招了,你是前朝余孽!” 苏锦凝心头一震,陈默竟然招了? “我没有证据!”她强作镇定,指尖却因用力而发白。 “搜!”萧渊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刻上前。 苏锦凝侧身避开,抬手甩出袖中的铁丝,划伤了为首侍卫的胳膊。但侍卫人多势众,很快就将她围在中间,一根铁链缠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我姐姐!”苏锦宸不知何时醒了,挣扎着扑过来,却被侍卫一脚踹倒在地。 “锦宸!”苏锦凝目眦欲裂,猛地挣脱铁链,从衣襟里掏出龙印,高高举起:“你们要的是这个吗?大晟御印,前朝正统!” 金色的龙印在火把下泛着寒光,“大晟御印”四个大字清晰可见。 全场瞬间寂静,萧渊瞳孔骤缩:“真的是前朝龙印!苏锦凝,你果然是前朝末代公主!” 这句话像惊雷,炸得苏锦宸目瞪口呆:“姐姐,你……” “没错。”苏锦凝挺直脊背,声音铿锵,“我不是苏将军的女儿,是大晟皇帝的遗孤——赵凝!当年苏家满门被灭,我被流放,全是你萧渊的阴谋!” 这一声“赵凝”,喊出了积压多年的冤屈,身世揭晓的爽感直击人心。 萧渊脸色铁青,挥剑就朝她砍来:“既然你自曝身份,今日便让你父女团聚!” 剑尖逼近眉心,苏锦凝闭上眼,却没等来预想中的疼痛。 “皇叔,对朕的人动手,问过朕了吗?” 萧彻的声音带着威严传来,玄色龙袍的身影穿过人群,一把将苏锦凝拉到身后。他手中的长剑挡住了萧渊的剑,火花四溅。 “陛下?”萧渊又惊又怒,“她是前朝余孽,该诛九族!” 萧彻冷笑一声,眼神落在苏锦凝手中的龙印上,语气复杂:“朕知道。” 苏锦凝浑身一僵,他知道? “三年前流放你,不是信了通敌案,是萧渊逼宫,朕只能用流放的名义护你周全。”萧彻的声音低沉,“龙印和你身世,朕早就查清了。” 苏锦凝愣住了,原来当年的流放,竟是保护? 萧渊气急败坏:“陛下疯了!你竟护着前朝余孽!” “朕护的是朕的人。”萧彻将苏锦凝护得更紧,长剑直指萧渊,“萧渊,谋害忠良,意图谋反,还敢对前朝公主动手,你该当何罪?” 侍卫们见状,纷纷调转矛头,对准萧渊的人。 萧渊脸色惨白,知道大势已去,却仍不死心,突然甩出一枚毒针,直直射向苏锦凝:“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苏锦凝早有防备,侧身避开,龙印顺势砸在萧渊手腕上。萧渊吃痛,长剑落地,被侍卫们当场拿下。 “押下去,打入天牢,严刑拷问!”萧彻厉声下令。 看着萧渊被拖走,苏锦凝攥着龙印,心中百感交集。身世揭晓,大仇得报一半,可萧彻的话,让她陷入了迷茫。 他早就知道一切,却一直瞒着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彻转过身,看着她,眼神温柔了许多:“锦凝,委屈你了。” “陛下不必如此。”苏锦凝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你我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 萧彻眉头微皱,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急报:“陛下!邻国大军压境,慕容珩世子带兵攻城了!” 苏锦凝瞳孔骤缩,慕容珩?他怎么会突然带兵攻城? 萧彻脸色一变,看向她,眼神复杂:“看来,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邻国大军压境,慕容珩反戈相向,龙印现世引发的权力动荡,让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苏锦凝攥紧手中的龙印,知道她的前朝公主身份,将让她卷入更大的风暴。 萧彻会如何应对慕容珩的进攻?他对她的“保护”,到底是真心还是另一场算计? 而她,又该如何利用龙印和身份,在这场三国博弈中,护住自己和锦宸,完成复国大业? 悬念丛生,一场更大的权力厮杀,即将拉开序幕。 第11章 围城计破 城外战鼓如雷,慕容珩的大军将京城围得水泄不通。 城楼上,萧彻一身戎装,玄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苏锦凝站在他身侧,水红色宫装外罩了件银甲,手中紧攥着前朝龙印——这是她说服守城将领的筹码。 “三日内破城,要么献苏锦凝,要么屠城。”慕容珩的使者在城下喊话,声音嚣张。 萧彻侧目看她:“你信他会屠城?” “他野心勃勃,什么都做得出来。”苏锦凝目光锐利,“但他军中,有不少是被胁迫的邻国旧部。” 她指尖划过城防图:“慕容珩扣押了将领家眷,才逼他们攻城。我们可以用反间计,让他们倒戈。” 萧彻眉头微皱,指尖敲击着城墙砖:“你要朕信你?信一个前朝公主的计策?” 这是两人的信任博弈,他怕她借破城之机扶持旧部,她怕他因猜忌错失良机。 苏锦凝将龙印抵在城墙上,金色龙纹映着战火:“我以大晟公主之名立誓,若有二心,天诛地灭。”她转头直视他,“你若不信,现在便可杀我,只是京城百姓,将为你的猜忌陪葬。” 萧彻沉默片刻,突然下令:“按她的计策办!赵全,带密信潜入敌营,联络被胁迫的将领。” 夜色深沉,赵全带着苏锦凝亲笔写的密信出发。信中承诺,若倒戈相助,不仅放还家眷,还会承认邻国旧部的合法地位。 苏锦凝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外敌营的灯火,手心全是汗。萧彻走到她身边,递来一壶酒:“若输了,朕陪你一起死。” 她仰头饮下,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我不会输。” 次日黎明,敌营突然大乱。被胁迫的将领们收到密信,又看到赵全带来的家眷平安的证据,纷纷倒戈。慕容珩没想到局势突变,亲自带兵镇压,却被乱军冲散。 “开城门,追击!”萧彻一声令下,城门大开,守军奋勇出击。 苏锦凝站在城楼上,看着慕容珩的大军节节败退,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反间计成功,围城解除,这便是本章的爽点。 慕容珩带着残部仓皇逃窜,京城之围解除。 庆功宴上,萧彻举起酒杯:“苏姑娘立了大功,朕封你为凝妃,协理六宫。” 苏锦凝却起身推辞:“臣妾只想救回弟弟,查清当年真相。”她目光扫过众人,“如今萧渊仍在天牢,他的党羽未除,还不是庆功的时候。” 萧彻心中一动,越发觉得她心思缜密。 深夜,苏锦凝刚回到碎玉轩,小翠就匆匆进来:“姑娘,天牢的李狱卒送来消息,说……说摄政王在牢里招了,要见陛下,还点名要您也去。” 苏锦凝心中疑窦丛生。萧渊已成阶下囚,为何突然要见他们? 她跟着赵全前往天牢,刚走到牢门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李狱卒低着头,声音沙哑:“摄政王说,有关于您身世的重要线索,只能当面说。” 苏锦凝脚步顿住,指尖摩挲着袖中的铁丝。这异香不对劲,像是某种迷药。 萧彻也察觉到异常,低声道:“小心。” 两人走进牢房,萧渊被铁链锁在墙上,头发凌乱,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陛下,凝妃,你们来了。”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带着一丝得逞的意味:“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当年通敌案,还有一个同谋,就是……” 话未说完,萧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色的血。 “不好!”苏锦凝惊呼,她终于反应过来,那异香不是迷药,是慢性毒药,萧渊早就被人下毒了! 萧彻脸色大变,上前一步:“是谁害你?” 萧渊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最终头一歪,没了气息。 李狱卒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墙角留下一个小小的黑色药瓶。 苏锦凝捡起药瓶,鼻尖萦绕着那股异香。这毒药发作缓慢,显然是有人早就布置好的,就等着萧渊说出关键信息时,让他毒发身亡。 是谁不想让萧渊开口?是他的余党,还是另有其人? 萧彻看着萧渊的尸体,眼神阴沉:“查!立刻彻查天牢所有人员,务必找出下毒之人!” 苏锦凝攥紧药瓶,心中一片冰凉。萧渊一死,当年的真相又断了一条线索。而这背后的下毒之人,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这场看似解除的危机,其实只是另一场阴谋的开始。 下毒之人到底是谁?他们的目标是萧渊,还是她和萧彻? 苏锦凝看着漆黑的牢房,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蔓延至全身。 第12章 药瓶追凶 碎玉轩的烛火下,苏锦凝捏着那只黑色药瓶反复端详。 瓶身刻着细小的缠枝莲纹,瓶口残留着一丝极淡的荷香——这不是大曜的工艺,是邻国慕容珩封地的特产香料。 “姑娘,李院判来了。”小翠轻声通报。 李嵩接过药瓶,指尖捻了点残留药粉凑近鼻尖:“这是‘牵机散’,需用邻国独有的雪荷调制,寻常人根本弄不到。”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天牢的狱卒里,有个叫孙三的,上个月刚收了邻国商人的重金。” 苏锦凝眼神一凛,线索瞬间串联。 萧渊要招供的关键信息,定然牵扯到慕容珩,所以他才迫不及待杀人灭口。 “不能打草惊蛇。”苏锦凝指尖敲了敲桌面,“孙三收了钱,必然还会和慕容珩的人联系,我们可以设局抓现行。” 次日,宫中传出消息:萧渊虽死,但留有密函,陛下已命人暗中查找,欲揪出所有同党。 孙三果然慌了,深夜悄悄溜出天牢,直奔城外的破庙。 他刚进门,就被埋伏在暗处的侍卫团团围住。 “孙三,你勾结慕容珩,毒杀摄政王,还不认罪?”苏锦凝从阴影中走出,手中举着那只黑色药瓶。 孙三脸色惨白,连连磕头:“凝妃娘娘饶命!是慕容珩的人逼我的!他们说,若不杀了萧渊,就杀了我的妻儿!” “慕容珩让你杀萧渊,到底是怕他说出什么?”苏锦凝步步紧逼。 孙三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他……他怕萧渊说出当年通敌案,是他和萧渊联手策划的!” 全场哗然。 原来当年的阴谋,不仅有萧渊,还有慕容珩!他早就觊觎大曜江山,当年设计苏家,就是为了削弱萧彻的势力。 苏锦凝看着密信上慕容珩的笔迹,心中怒火中烧。她一直以为慕容珩是盟友,没想到竟是背后捅刀的毒蛇! “把他押下去,严加看管,日后作为指证慕容珩的证据。”苏锦凝厉声下令。 揪出内奸、揭穿慕容珩的真面目,这场智斗的胜利,便是本章的爽点。 处理完孙三,苏锦凝回到碎玉轩,疲惫地坐在桌边。她拿起龙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突然,她感觉到龙印底部似乎有凸起的痕迹。她连忙将龙印翻转过来,借着烛火仔细查看。 只见龙印底部,竟刻着一圈极其微小的暗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些暗纹排列奇特,像是某种地图的坐标,又像是某种密码。 苏锦凝心中一动,父亲的手记里曾提到,前朝有一笔宝藏,是用来复国的军费,还有一枚兵符,能调动前朝旧部。 难道这暗纹,就是宝藏和兵符的线索? 她刚想仔细研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苏锦凝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闪过,消失在夜色中。 是谁? 是慕容珩的人,还是萧渊的余党? 他们是不是也发现了龙印的秘密? 苏锦凝攥紧龙印,心中警铃大作。 这龙印不仅是她身份的象征,还藏着如此重要的秘密,必然会引来更多人的觊觎。 她必须尽快解开暗纹的秘密,找到宝藏和兵符,才能真正掌握主动权。 可是,这暗纹如此复杂,她该如何破解? 而且,萧彻对龙印的态度一直很微妙,他是不是也知道这暗纹的秘密?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 苏锦凝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变得坚定。 不管是谁在暗中窥探,她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龙印的秘密,她必须亲自解开。 只是,她不知道,这暗纹背后的秘密,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也更加危险。 而那个深夜窥探的黑影,已经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第13章 纹藏密钥 碎玉轩的密室里,烛火被风一吹,忽明忽暗。 苏锦凝将龙印放在青石案上,指尖顺着底部暗纹反复摸索。那些纹路细如发丝,纵横交错,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她研究了半夜,毫无头绪。 “姑娘,林嬷嬷来了。”小翠轻叩密室门。 林嬷嬷提着一盏油灯走进来,看到龙印,眼神一亮:“这是前朝传国之宝,暗纹需用‘月华石’映照才能显形。”她从怀中掏出一块莹白的石头,“这是老夫人留下的,说是前朝皇室信物。” 苏锦凝接过月华石,按林嬷嬷所说,将石头压在龙印暗纹上。 刹那间,金色的光芒从纹路中溢出,投射在对面的石壁上,形成一幅简易的图案——竟是碎玉轩的布局图,在床榻后方标注着一个小小的“藏”字。 “是密室的暗格!”小翠惊呼。 三人合力移开床榻,果然看到一块松动的地砖。撬开地砖,下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暗格,里面放着一个紫檀木盒。 苏锦凝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卷泛黄的绢布,上面用朱砂画着地图,旁边写着“鎏金谷”三字,还有几行小字:“前朝国库,藏于鎏金谷,以龙印为钥,以血脉为引。” “是前朝宝藏!”林嬷嬷激动得声音发颤,“有了这笔钱,就能召集旧部,复国有望了!” 苏锦凝却皱起眉头,她刚拿到秘卷,窗外就传来轻微的响动——那个黑影,果然还在窥探。 “既然他这么想要,不如送他一份‘大礼’。”苏锦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次日清晨,宫中传出消息:凝妃找到前朝秘卷,今日午时将送往养心殿,交由陛下保管。 午时一到,赵全带着两名侍卫,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浩浩荡荡地从碎玉轩出发。沿途果然有几道黑影暗中跟随,一路尾随至养心殿外。 就在赵全即将踏入殿门时,黑影突然发难,持刀冲了上来,想要抢夺木盒。 “动手!”苏锦凝的声音从殿后传来。 早已埋伏好的侍卫一拥而上,将黑影团团围住。一番缠斗后,黑影悉数被擒,为首的正是慕容珩留在京中的残余势力头目。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苏锦凝走到头目面前,语气冰冷。 头目咬紧牙关,不肯说话。 苏锦凝拿出一块令牌,那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这是慕容珩的贴身令牌,你以为不说,朕就不知道是他指使的?”她顿了顿,又说,“你勾结外敌,意图盗取国家重宝,按律当凌迟处死。但如果你肯招出慕容珩在京中的所有据点,朕可以饶你一命。” 头目脸色一变,挣扎着说:“我招!慕容珩在京城有三个秘密据点,分别在……” 成功揪出黑影同党,瓦解慕容珩在京中的残余势力,这便是本章的爽点。 处理完头目,苏锦凝回到碎玉轩,再次打开秘卷。 鎏金谷位于京城百里之外的深山之中,地图上标注的路线十分隐蔽,还有几处险关要道。 “要去鎏金谷,必须先破解地图上的‘血脉为引’。”林嬷嬷看着地图上的红色标记,“这应该是指前朝皇室的血脉,只有你才能打开宝藏大门。” 苏锦凝点点头,心中却有些犹豫。 宝藏固然重要,但鎏金谷地势险恶,且慕容珩肯定也在寻找宝藏,一旦泄露消息,必然会引发一场血雨腥风。 而且,她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萧彻。若是让他知道宝藏的存在,他会不会派兵抢夺? “姑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小翠问道。 苏锦凝没有立刻回答,她看着秘卷上的地图,指尖划过鎏金谷的位置。 突然,她发现地图右下角有一个微小的标记,像是一朵莲花,与她母亲遗物中的莲花玉佩一模一样。 难道母亲也去过鎏金谷? 这个标记,又藏着什么秘密? 苏锦凝攥紧秘卷,心中充满了疑惑。 前往鎏金谷,不仅要面对慕容珩的追杀,还要破解“血脉为引”的谜题,甚至可能会发现母亲的秘密。 她该何时出发?又该如何瞒着萧彻? 更重要的是,鎏金谷中,除了宝藏,还有没有其他危险? 夜色渐深,苏锦凝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月光,眼神变得坚定。 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她都必须去鎏金谷。 宝藏是复国的希望,也是查清母亲秘密的关键。 只是,她没想到,出发前夜,萧彻突然来到了碎玉轩。 “听说你找到了前朝秘卷?”萧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探究。 苏锦凝心中一紧,他怎么知道了? 她转过身,看着萧彻,脸上强装镇定:“陛下听谁胡说八道?臣妾从未见过什么秘卷。” 萧彻走进房间,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秘卷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吗?那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苏锦凝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握紧秘卷,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萧彻会强行夺走秘卷吗?他会不会阻止她前往鎏金谷? 一场新的对峙,即将开始。 第14章 刀光里的生死契 秘卷被萧彻的指尖压住时,苏锦凝的手猛地收紧。 “鎏金谷的宝藏,你想独吞?”萧彻的目光落在绢布的朱砂地图上,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没有朕的兵力护送,你连谷口都进不去。” 苏锦凝抬眸,指尖仍攥着龙印:“宝藏是前朝遗物,我要用来复国。你要的是江山稳固,我们可以合作——宝藏分你三成,作为出兵代价,我保证复国后永不犯大曜边境。” 这是一场利益交换,也是两人关系的微妙转折。萧彻盯着她眼底的决绝,忽然笑了:“成交。但朕要跟你一起去,亲眼看着宝藏拆分。” 苏锦凝心中一凛,却无法拒绝。有萧彻在,固然多了层牵制,却也多了份安全保障。 三日后,一行人马乔装成商队,悄然离开京城。萧彻换下龙袍,穿一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苏锦凝则是青色布衣,将龙印和秘卷贴身藏好。一路上,两人很少说话,却在遭遇山匪时形成了默契——萧彻拔剑斩敌,苏锦凝则用暗器精准偷袭,配合得天衣无缝。 鎏金谷入口隐在悬崖峭壁间,藤蔓丛生,只有一条狭窄的石阶通向谷底。“小心脚下。”萧彻伸手扶了她一把,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腕,又迅速收回。 刚踏入谷中,身后的石阶突然轰然坍塌,退路被断。前方的密林里,突然射出数十支毒箭,直指两人要害。“蹲下!”萧彻一把将苏锦凝按在身后,长剑出鞘,剑气横扫,将毒箭尽数击落。 “是连环机关。”苏锦凝看着地面上隐约的纹路,“按秘卷记载,这里是‘噬魂阵’,走错一步就会触发流沙陷阱。”她拿出秘卷,对照着地图指引,小心翼翼地迈步,“跟着我的脚印走,别踩黑色石板。” 萧彻紧随其后,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走到谷中央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脚下的石板裂开,苏锦凝身形一晃,眼看就要坠入下方的尖刺陷阱。 “抓紧我!”萧彻伸手揽住她的腰,用力将她拉回来。就在这时,头顶的巨石轰然坠落,他下意识地将苏锦凝紧紧护在怀里,后背重重地撞在石壁上,闷哼一声。 “萧彻!”苏锦凝抬头,看到他嘴角溢出的血迹,心头一紧。 巨石砸在他身后的地面上,激起漫天尘土。萧彻松开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没事,皮外伤。”他的脸色却有些苍白,显然伤得不轻——为了护她,他硬生生扛了巨石的冲击力。 这舍身相护的瞬间,便是本章的爽点,也让两人之间的隔阂悄然消融。 苏锦凝咬了咬唇,从怀中掏出疗伤药,递到他面前:“涂上吧,这药能止血化瘀。” 萧彻看着她递过来的手,指尖微微顿了顿,接过药瓶,笨拙地给自己上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竟少了几分帝王的冷硬,多了几分烟火气。 两人继续前行,穿过密林,终于看到一座古老的石门。石门上刻着前朝图腾,与龙印上的纹路一模一样。“该用龙印了。”苏锦凝掏出龙印,刚要按在石门的凹槽上,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萧彻立刻拔剑戒备。 只见一群穿着黑衣的人从密林里走出,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老者,眼神锐利如鹰,身上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前朝镇国将军秦岳,参见公主殿下。”老者躬身行礼,语气却带着几分疏离。 苏锦凝心中一喜:“秦将军?我是赵凝,终于找到你们了!” 秦岳却没有起身,目光冷冷地扫过萧彻,又看向苏锦凝:“公主殿下身边,为何会跟着大曜的皇帝?”他身后的人纷纷拔出武器,眼神中充满了敌意,“难道殿下忘了,是萧家人毁了我们的家国,杀了我们的亲人?” 苏锦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没想到,找到的前朝旧部,第一个质疑的竟是她与萧彻的关系。 萧彻将苏锦凝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看着秦岳:“朕与公主是合作关系,鎏金谷的宝藏,朕有三成份额。” “合作?”秦岳冷笑一声,“与仇人合作,殿下这是要背弃前朝,背弃列祖列宗吗?”他抬手一挥,“拿下萧彻,给死去的同胞报仇!” 黑衣人们立刻冲了上来,刀光剑影直指萧彻。 苏锦凝站在中间,左右为难。一边是她寻找多年的前朝旧部,是复国的希望;一边是刚刚舍身救她的萧彻,是合作的盟友。 她该如何选择?秦岳为何对萧彻有着如此深的敌意?这背后,是否还有其他隐情? 苏锦凝攥紧手中的龙印,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局面,心中一片混乱。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峙,让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第15章 玉印开扉 黑衣人的刀即将劈到萧彻面前时,苏锦凝突然上前一步,将怀中的秘卷和莲花玉佩一同举起:“秦将军,请看这个!” 月光下,绢布秘卷上的朱砂图腾与玉佩莲花纹路完美契合,边缘还绣着一个极小的“秦”字。秦岳瞳孔骤缩,猛地抬手喝止:“住手!” “这玉佩是我母亲遗物,秘卷上的‘秦’字,是当年你与我母亲定下的暗号,对不对?”苏锦凝声音铿锵,“我母亲临终前说,若遇前朝旧部,以此为证,他们会助我复国。” 秦岳颤抖着接过玉佩,指尖抚过上面的裂痕——那是当年护驾时留下的痕迹。他突然双膝跪地,老泪纵横:“老臣该死!未能认出公主殿下,还险些误伤盟友!” 身后的黑衣人们也纷纷收刀,躬身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猜忌化解,众人终于同心。秦岳站起身,指着石门凹槽:“这是‘血脉锁’,需公主殿下的血滴在龙印上,再将龙印嵌入凹槽,才能开启。” 苏锦凝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鲜血滴在龙印上,瞬间被金色纹路吸收。她将龙印按进凹槽,只听“咔嚓”一声,石门缓缓开启,一股尘封千年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金银珠宝,而是一间石室,正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一个黑色锦盒。苏锦凝走上前,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枚青铜兵符,上面刻着“大晟镇国”四个大字,兵符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 “是镇国兵符!”秦岳激动得声音发颤,“有了它,就能调动分散在各地的前朝旧部,足足十万大军!” 苏锦凝拿起兵符,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青铜表面,兵符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金光暴涨,穿透石室,直冲天际。她下意识地握紧兵符,却感觉一股灼热的力量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仿佛有生命般在体内涌动。 这兵符现世的震撼瞬间,便是本章的爽点——复国的核心力量终于到手,多年的隐忍有了实质性回报。 “不好!”萧彻突然脸色一变,“这光芒太显眼,肯定会引来追兵!” 话音刚落,石室之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隐约的呐喊:“兵符现世!快,不能让他们拿走!” 秦岳脸色凝重:“是慕容珩的人!他肯定一直在谷外守株待兔!” 苏锦凝握紧兵符,只觉得那股灼热感越来越强,兵符仿佛与她的血脉相连,隐隐传来一股牵引之力,指向谷外的某个方向。她心中一动,这兵符不仅能调动旧部,似乎还藏着其他秘密。 “先撤!”萧彻一把拉住她的手,“这里不宜久留,出去再做打算!” 众人立刻转身,跟着秦岳朝着谷后的密道跑去。苏锦凝回头看了一眼石台上残留的金光,心中充满了疑惑:那股牵引之力是什么意思?兵符为何会有如此异动? 密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萧彻走在最前面开路,苏锦凝紧随其后,秦岳带着旧部断后。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追兵的呐喊声清晰可闻。 “公主殿下,兵符的异动可能不止引来慕容珩!”秦岳一边赶路,一边喊道,“传说这兵符与前朝某位大能的传承相连,会吸引各方势力争夺!” 苏锦凝心中一沉。她原以为拿到兵符就万事大吉,没想到反而引来了更大的危机。慕容珩的追兵已经够棘手,若再加上其他觊觎传承的神秘势力,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兵符的牵引之力突然增强,苏锦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萧彻回头扶住她,却在触碰到她手腕的瞬间,被兵符的金光弹开,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这兵符……好像在排斥我。”萧彻皱起眉头,看着兵符上跳动的金光。 苏锦凝也感觉到了,兵符的力量越来越强,牵引着她往某个方向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它。她看着手中的兵符,又看了看身后紧追不舍的追兵,心中一片混乱。 这兵符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那股牵引之力指向何方? 更让她不安的是,除了慕容珩的追兵,她似乎感觉到,还有一股更强大、更神秘的力量,正在黑暗中悄然靠近,紧紧盯着她手中的兵符。 密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近,众人终于看到了出口。但苏锦凝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她知道,走出这密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更加凶险的争夺。 而那股神秘势力,到底是谁?他们想要的,仅仅是兵符,还是兵符背后的传承? 苏锦凝攥紧手中的兵符,跟着众人冲出密道,迎向未知的危险。 第16章 客栈喋血 夜色如墨,鎏金谷外的官道上,一行人马疾驰狂奔。 苏锦凝怀中的青铜兵符仍在微微发烫,那股牵引之力时强时弱,指引着方向。萧彻策马走在她身侧,玄色劲装沾着尘土,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前面有间客栈,我们先歇脚伪装,避开追兵。”秦岳勒住马缰,指着前方隐约的灯火。连续奔逃半日,众人早已疲惫不堪,尤其是带着伤的萧彻,脸色越发苍白。 客栈不大,门前挂着“悦来客栈”的灯笼,昏黄的光线下,几个酒客模样的人坐在门口喝酒,眼神却时不时瞟向他们。苏锦凝心中一动,拉了拉萧彻的衣袖:“小心,有问题。” 萧彻会意,翻身下马时故意踉跄了一下,装作伤势过重的样子。秦岳立刻上前搀扶,大声喊道:“店家,给我们开两间上房,再弄些饭菜,我家公子伤重,急需歇息!” 进店后,苏锦凝借着整理衣襟的动作,悄悄观察四周。客栈里的酒客看似散漫,实则都在暗中戒备,腰间隐约露出刀柄。她心中冷笑,慕容珩的追兵倒是来得快。 “姑娘,饭菜来了。”店小二端着托盘走进房间,眼神闪烁,放下饭菜时故意打翻了酒壶,酒水洒在苏锦凝的裙摆上。“对不起对不起!”他连忙道歉,手却悄悄伸向她怀中的兵符。 苏锦凝早有防备,抬手一格,指尖扣住他的手腕,低声喝问:“慕容珩派你来的?” 店小二脸色一变,猛地抽出藏在袖中的短刀,朝着她刺来。与此同时,客栈外的酒客们也纷纷拔刀,冲进房间,将他们团团围住。 “拿下苏锦凝,抢夺兵符者,赏黄金千两!”为首的将领厉声喝道,正是慕容珩的心腹副将。 “保护公主!”秦岳拔剑迎上,与敌军厮杀起来。萧彻也强忍伤痛,挥剑出鞘,剑气横扫,瞬间斩杀两名敌军。苏锦凝则握紧兵符,利用客栈的桌椅作为掩护,时不时射出暗器,配合两人作战。 但敌军人数众多,且个个身手不凡,很快就占据了上风。秦岳肩头中了一刀,鲜血染红了衣衫,却依旧死死守住门口,不让敌军靠近苏锦凝和萧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会被耗死!”萧彻一边格挡,一边喊道。他后背的伤口裂开,鲜血浸透了劲装,动作也慢了下来。 秦岳回头看了一眼苏锦凝,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突然退到房间角落,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早已准备好的炸药——这是他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带在身上的。 “公主殿下,老臣护驾来迟,今日便以死相报!”秦岳大喊一声,点燃炸药引线,朝着敌军最密集的地方冲去。 “秦将军!”苏锦凝目眦欲裂,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轰”的一声巨响,炸药爆炸,火光冲天,客栈的屋顶瞬间坍塌。敌军被炸得死伤惨重,惨叫声此起彼伏。秦岳用自己的性命,为苏锦凝和萧彻开辟了一条生路。 这舍身取义的悲壮瞬间,便是本章的爽点,也让苏锦凝彻底坚定了复国的决心——绝不能辜负秦岳的牺牲。 “快走!”萧彻拉住失神的苏锦凝,趁着混乱,从后门冲出客栈,翻身上马,朝着兵符指引的方向狂奔。 身后的客栈燃起熊熊大火,映红了半边天。苏锦凝回头望去,眼中含泪,紧紧攥住手中的兵符:“秦将军,你的仇,我一定会报!” 奔逃许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两人才在一处山洞前停下。萧彻的伤口再次裂开,再也支撑不住,从马上摔了下来。 “萧彻!”苏锦凝连忙下马,扶起他,发现他已经昏迷不醒。她将他拖进山洞,拿出疗伤药,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 就在这时,怀中的兵符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金光暴涨,朝着山洞的石壁射去。光芒落在石壁上,竟映出一个诡异的图腾——与她母亲莲花玉佩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只是图腾中央,多了一个小小的“月”字。 苏锦凝瞳孔骤缩,伸手抚摸着石壁上的图腾,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这图腾是什么意思?“月”字又代表着什么? 兵符的牵引之力指向这处山洞,显然图腾背后藏着新的线索。可萧彻昏迷不醒,她独自一人,若是贸然探索,不知会遇到什么危险。 更让她不安的是,远处隐约传来马蹄声,追兵似乎又跟上来了。 她看着昏迷的萧彻,又看了看石壁上的诡异图腾,心中陷入了两难。 是先带着萧彻继续逃亡,还是留下来探索图腾的秘密? 若是留下来,追兵很快就会赶到,两人都将陷入险境;若是离开,错过这个线索,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找到兵符背后的秘密,也对不起秦岳的牺牲。 马蹄声越来越近,山洞外的光线也越来越亮。 苏锦凝攥紧手中的兵符,看着石壁上的图腾,眼神变得坚定。 她必须留下来,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查清线索。 只是,她不知道,这山洞深处,等待她的,将会是新的希望,还是更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