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外室她转行当经纪人了》 第1章 柔弱外室她今天有点怪 “雨之,你赶紧醒醒离开这里,我夫人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躺在床上的蒋雨之睡眼惺忪,没太听清面前的男人在说什么。 迷迷糊糊间只感觉到有人在气呼呼地拍自己,力度不大,但是拍打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拍得她脸颊发酸。 估计是自己那粗鲁的小助理,蒋雨之像驱赶讨厌人的苍蝇一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嘟囔道:“别烦,让我再睡一会,又没有通告要赶。” 可话音一落,她整个人连同身上的被子都拖到了床下,甚是不体面。 她顶着一脑袋的乱发,正纳闷小助理是不是背着自己偷练力量去了,就听见头顶传来了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这节骨眼你还睡,我家那母老虎马上就要了!要是被她发现了我养外室,不仅我要遭一顿打,你也要被卖到窑子里去!你赶紧带点衣裳首饰,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被人劈头盖脸一顿发泄,蒋雨之浑身上下的瞌睡虫当即被倾数掐死,她睁开惺忪的双眼打量着四周。 房间内的装饰摆设古色古香,无不透露着高贵雅致,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鹅黄色窄袖襦裙,眼前男人的绸缎长衫,和自己之前参演古代戏所穿的戏服,这质感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好么! 但是她有接过预算这么充足的古代戏么?而且怎么没看见熟悉的打光板和摄像机呢? 蒋雨之揉了揉自己发涨的太阳穴,仔细回想着前一天晚上的事情。 昨晚她明明还在五层豪华游轮上参加庆功宴,手里举着香槟杯和剧组同事、各方投资大佬推杯换盏,然后...她就被对家推进了海里! 蒋雨之心头冒出来个不太妙的想法,她大概也许似乎是穿越了!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再和我说一遍。”蒋雨之抬头问着眼前陌生男人。 男人十分无语,蹲下身子气得戳着她的脑袋直埋怨:“都和你说了好几遍了,我夫人知道我养了外室,正从何府往这里赶,你还不快出去躲躲!也不知道脑袋里天天装了些什么!” 清醒过来的蒋雨之“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男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居然穿越成大户人家养在外面的小妾了! 在现代她可是从来都不会接受潜规则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剧组里一直演配角,熬了整整七年,才得了一个现代剧女主的角色。 可恶,她因为这部剧刚有些小爆火,结果就在庆功宴上被人推进海里了,千万别让她查到是谁干的! “值钱的东西都放哪了?我现在就收拾行李动身!”蒋雨之虽然对推自己下海的人恨得牙根痒痒,但头脑冷静下来之后,还是决定听从男人的安排,先出去躲躲风头再说。 在古代,小妾就是任人把玩的物件,主家一个不如意就能把人随意卖掉,现在局势明显对自己不利,她没有必要和人家原配对着干。 只希望眼前这男人能有点担当,不要轻易地把自己的身契交了去。 男人气呼呼地揉着自己屁股,见蒋雨之没有像往日那般哭哭啼啼,倒是怔愣了片刻,随即屁股上的疼痛传来,他白了蒋雨之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我给你买的首饰衣裳都挺值钱,你打算全都带走?” 蒋雨之见男人说话颇为阴阳怪气,也不愿意再和这人言语,干脆自己动起手来,随便扯下了从床上扯了个床单,扯了个大小合适的尺寸,便开始翻箱倒柜去找值钱的物件。 她先是一把冲到梳妆台前,把首饰匣全部倒扣在桌面上,里面的东西噼里啪啦的,全部落在了事先铺好的床单上。 待首饰全部被打包好,她转头又去扫荡衣柜,正准备把柜子里衣裳也全部装起来时,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个甜美的机械女声。 【叮,宿主你好,我是爆火估值系统,你也可以称呼我为小爆,很高兴能陪伴您完成这次的穿越任务。】 蒋雨之没搭理系统,她正着急地收拾行囊,脑袋里的算盘珠子也打得叭叭直响。 这柜子里面的衣服首饰能不能卖钱? 如果要卖的话能值多少钱? 能不能够她一个女子安身立命? 【宿主,检测到衣柜内的首饰大多都是市集上的廉价货色,即使全部打包带走也卖不了几个钱。面上的这些衣裳材质七成是细布棉麻,三成是绫罗绸缎,且样式均为风格落伍的大众货色,全部典当的话,仅够维持您温饱半年左右。】 系统好心地提醒道。 蒋雨之风卷残云的手一顿,侧过头冷冷地瞪了身后的男人一眼。 狗男人,都养外室了还这么抠搜,拿些市集上的垃圾首饰来糊弄原身,衣服也不给人年年换新,这金丝雀当的可真够憋屈的。 男人平白无故地被自己的小妾瞪了一眼,一时间有点心虚,她不会是发现了自己这一年没有在她身上花什么大钱吧? 不过他这小妾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眼睛估计也不会那么尖,况且离了自己她还能去哪呢? 【不过,衣柜最下方格子内有件月白色圆领袍,当前爆火值A级,是多年以前皇都一位叫林雪融的名家设计。如今此人已金盆洗手轻易不出山,所以现在市面上尚存并保存完好的衣袍,价格已被炒到五十两一件,可谓是炙手可热,溢价难寻。这个您如果卖了个好价钱,可在皇都成内年租一间一进规格的小房子哦~】 蒋雨之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在男人心虚的眼神当中,直接跪在了地上去翻找起来。 面上一堆绢帕、荷包之类的小物件,蒋雨之不耐烦地把它们扫到了一边,小爆-口中那件月白色圆领衣袍,正不声不响地躺在最里面的角落里。 蒋雨之小心翼翼地将其掏出,拂掉表面上的浮灰,就见这件衣裳在洒进来的阳光下,反射着淡淡的微光,那波光粼粼的颜色像极了一尾游曳在清溪里的银鱼。 她情不自禁摩挲着膝盖上衣裳,此时正逢烈日炎炎的夏日,穿着纱衣都嫌燥热,但一摸到这件衣裳,蒋雨之便觉得丝丝缕缕的凉意从手心的位置传了过来,抚平了她心中的烦闷与燥意。 不过这衣服的制式,好像是男子的,是那个李姓男子留在这里的? 蒋雨之皱了皱眉。 【这衣服不是李知颜的哦,是您已身故的父亲留给你的。】系统听到了蒋雨之心中所想,极为贴心地给她解释道。 那便是遗物了,大概是原身想给自己留个念想,自己转手就卖了是不是有点不道德? 蒋雨之内心犹豫起来,但手下动作未停,还是把这件圆领袍收到了自己的包裹内。 一切等出去了再做打算。 这边她已经把穿的用的收拾妥当,见没有其他值得再拿的了,一把将鼓鼓囊囊的行李抗在了肩上。 路过呆呆愣愣的李知颜时,蒋雨之摊开自己的手掌心摆在他眼前,理直气壮道:“身上有银两没有,都给我。” 这些衣服首饰变卖还需要些时间,她逃难又不可能一点银子都不带,只好厚着脸皮向李知颜讨要。 李之颜看着面前那冷冰冰的一张脸,表情像是上门讨债的债主一样,极其不乐意地从自己荷包里面捏出了两块散碎银子,递到了蒋雨之的手上。 “二两银子够你这两天花的了,天天整那不值钱的样,躲个难还带这么多衣裳首饰,你怎么不把这座宅子都搬空!” 抠抠搜搜的真欠揍。 蒋雨之对李知颜这类又抠又装的自大男,那是一点耐心都没有,见面前这人眼神中对自己充满着不屑,还打算把挂在腰间的荷包塞到怀里,她摊开的那只手迅速地变换了位置,想要一把夺过李知颜手里的荷包。 可惜扑了个空。 眼前的男人眼神顿时冷了下来,面色不悦地训斥她道:“胆子变肥了啊,都敢伸手抢你主子的钱了。怎么,想趁着本有事拿银子直接跑,你可别忘了你的身契还在我这!” 蒋雨之一时气结,这男人是瞧准了自己舍不了身契。 硬抢这条路行不通,蒋雨之被逼无奈垂下了头,言语之间故意捏出来几分委屈:“二两不够,这次我也不知要躲多久,万一你不来找我了,我今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硬的走不通,那就来软的,好歹自己也演了那么多年的戏,装惨卖乖也是手拿把掐。 李知颜见蒋雨之软了身段,垂下头时向着自己露出一抹雪白的脖颈,满身的愠怒也随之淡下去了几分,但不知是不是觉得蒋雨之好拿捏,说起话来仍然端着架子。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了会把你接回来自然做得数,钱的事情你不要再想了,到时候用没了在说。还有心思在这磨蹭,你想迎头撞上我夫人?” 铁公鸡一毛不拔,蒋雨之暗自捏了捏袖子里面的拳头,见从李知颜手里半个子都抠不出来,只好就此作罢。 不过好在她还可以变卖自己的东西,蒋雨之扥了扥自己肩上的包袱,抬脚刚迈出了屋子,就见门外乌央乌央地涌进来一大帮子仆从,将里面堵了个水泄不通。 “把这院子每一角都给我看住了,今天谁让姑爷和那个女人跑了,可别怪我不留情面,连着你们一起发卖!” 一道威严女声从众人身后传来,站在院子内的仆从整齐划一地列成了两队,为身后的人自动让出了一条空路。 完了。 还真叫人正室逮住了! 第2章 柔弱外室她终于逮到机会了 一位穿着华贵的女子脸含愠怒,从众人空出的空隙中带着几分杀气走到了最靠前的位置。 举手投足之间都散着主母该有的威仪,除却她头上戴着的金丝累凤步摇随着她的步伐在疯狂摇晃,其他地方让人看不出半点纰漏。 蒋雨之一动不动地盯着来人头上雅致精巧的珠翠,心想如果自己演戏时能得这么一套璀璨夺目的首饰头面就好了。 不过现在还是赶紧想想怎么逃脱虎口吧! 一半奴仆得了何婉晴的命令,顿时四散在院子四角,将所有出口团团守住,谨防出现什么意外,让主家养在外面的小妾逃了。 何婉晴站定在院子中央,打量着屋内想要逃走的蒋雨之。 她的衣裳颜色温柔娇嫩,和她妖冶的容貌实在是不相匹配,那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更是盯着自己头顶的珠翠,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艳羡和贪婪。 见钱眼开,不知廉耻的女人青楼女子罢了。 何婉晴冷哼一声,不屑地挑起下巴,向蒋雨之的方向点了点,质问着屋内的李知颜:“这就是你养了一年的外室?” 躲在屋内的李知颜见自己夫人带来了这么多帮手,一时间怕了起来,半个屁都不敢放。 他可是倒插门进的何府,连这院子和养小妾的钱都是他绞尽脑汁从何婉晴手里抠出来的,现在被人抓个正着,哪敢像在蒋雨之面前那么豪横放肆。 “夫人,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李知颜悄悄地躲在蒋雨之身后,脸上堆着笑,脑袋飞速想着如何把何婉晴糊弄过去。 “可惜我不想听,来人把他两都给我绑了,男的押到何府柴房闭门思过,女的直接找个人牙子直接卖了。” 何婉晴一见到李知颜脸上心虚的神色,便知道这人又在想借口糊弄自己,这么多年她实在是听得厌烦,所以当即下令将让下人把二人给绑了,一点废话都不想和李知颜讲。 人赃并获有什么好讲的。 还没弄清什么情况的蒋雨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五花大绑,她下意识挣扎了两下,却被头顶上的两个老婆子摁得毫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蒋雨之只好求助于系统。 “系统,你有没有武力值超群的金手指,快给我加上!” 【不好意思宿主,小爆目前还没有这项功能。】 “那有没有其他办法能让我躲过被主家发卖?” 【宿主可以把那件圆领袍卖掉,买下自己的卖身契哦,您的身契也就十两银子,不贵哒。】 “你看我现在有功夫去卖衣服么?!” 蒋雨之现在觉得自己气得头顶生烟,一个只能估值东西目前是否爆火 未来能不能爆火的系统,在生死关头简直是屁用没有啊! “李知颜,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快给我求求情,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卖掉了啊!”蒋雨之走投无路,只好用激将法激起李知颜心中的怒气,好让他为自己争取点利益。 这一旦被发卖了,她不知道要经多少道手,才能遇见个心地良善的好人,而且万一哪一道转手遇见了个不拿人当人的主,她的小命可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被仆妇团团围住的李知颜,被蒋雨之这话一激,怒目瞪着欲要上前的粗使仆妇,甩了甩袖子拂开众人,呵斥道:“轮得到你们这些腌臜货来碰我!” 接着他向着院子里的何婉晴大声辩解道:“婉晴,我不过就是养了个无关紧要的外室,你何必在下人面前闹得这么不堪,带着一堆仆人要打要杀,而且我身边那些个同窗,谁身边没有一两个红粉知己,怎么偏偏就你眼睛揉不得一点沙子!” 何婉晴怒极反笑,回怼道:“平日里我顾着往日的情分,不愿意说些重话伤了你的面子,你同窗家世背景是你能比得上么,哪一位家里是没人在朝为官的?” “我父亲和我让你入赘,本就是想着你早日考出个功名,到时我何家在那些官老爷面前,也能有上三分底气!” “我们家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可你居然花着妻子家的银两去养外室,简直是不把我这个正室放在眼里!” 即使是在如此争锋相对的场面上,何婉晴双眼已经因为愤怒和委屈而变得赤红,可她依旧维持着大家闺秀应有的体面和姿态,不让自己的眼睛掉出一滴泪来,不让在场的人察觉到她的内心早已狼狈不堪。 完犊子了,彻底完犊子了! 此时被人摁在地上的蒋雨之悔不当初。 她哪料到这李知颜在家里一点话语权都没有,就敢学人家出来养外室,现在自己转头去抱他夫人的大腿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你们几个还不快把李知颜绑起来,把他的嘴也堵严实了,回去的路上不能让他闹出一点动静,让外人听见了唯你们是问!” 何婉晴一声令下,李知颜身边的粗使婆子立刻就扑了上去,里三圈外三圈地把他捆的严严实实。 许是怕他在路上喊出不该讲的话让外人听见了,粗使婆子还随便找了条帕子,硬生生地塞进了他的嘴里。 只能发出不甚清晰呜呜声的李知颜,就这么被两个大力婆子给架了走了,路过蒋雨之的时候,他还像被捉住的兔子一样,拼命地蹬了几下腿。 似乎是想挣开绳索把她救出来。 但捉着他的婆子暗地里拧了他胳膊一把,在他耳边小声警告道: “姑爷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功夫想着这小贱蹄子呢,奴婢可劝你别在这个时候给小姐上眼药,否则啊...” 后面的话蒋雨之也没听全,李知颜就已被人架着,走得远远的了。 何婉晴见自己丈夫已被扔进了马车里,只觉得在这院子里待着晦气不愿多留,抬脚就要走。 “夫人...” 被扣在地上的蒋雨之弱弱出声,正打算垂死挣扎一下,让何婉晴发发善心把自己给放了,但还没等她哭诉一下自己临时编造的悲惨经历,宅子外面突然就闯进来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人神色慌张,跑得略有些气喘:“大事不好了小姐,咱们家的船队行船时遇见了海贼,押送的那些料子成衣全没了,老爷在港口检查船只,听见这件事的时候,一下子就气晕过去了!” “什么,快先把父亲送到医馆里去!”何婉晴面色焦急道,抬脚就要往医馆的方向去寻自己的父亲。 管家却是再次开口,把欲要离开的何婉晴留了下来:“已经把老爷送去医馆诊治了,大夫说了是气急攻心,没什么大碍,卧床休息几日不再受刺激便成。 “但老爷现在精神恍惚,我瞧着老爷这样也跟着着急,心里一时也没了主意,打听到您在这里就直接跑过来了,这还有五日就要到织造司给的期限了,货物一下子全都没了,这下可怎么和官家交差,这办不好全府都要跟着掉脑袋的啊!” 何婉晴紧缩眉头,在脑海中盘算了一番,道:“之前递上去的名单内所列的料子好说,把其他船只今年采购的全部上交,不够的从库房里填补,这部分便不成问题。” 何婉晴欲言又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眉头锁得更深了。 “可名单上还有一件名家林雪融设计的成衣,当时收到船只途中来信老爷像得了宝贝一样,特意和织造司的官爷说了这事,可如今一并被海贼抢走了,即使拿了百金去市面买,这一时半会也买不到的啊!”何管家点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林雪融? 听到这三个字的蒋雨之眼前一亮,这不自己手里正好有一件这位名家设计的成衣么? “我可以搞到林雪融设计的成衣。”被迫跪在地上的蒋雨之幽幽开口。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足够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站在院子内的何婉晴和管家纷纷都侧过头,望向她所在的方向。 何婉晴还没说什么,押着她的婆子倒是先开口讥讽她了一番:“你这小贱蹄子在这说什么大话,也不怕闪到自己的舌头,你要是能认识名家林雪融,那老婆子我还能认识睿王爷呢!” “我可没说我认识林雪融,我只说了我有办法能拿到林雪融的成衣,但你还真是敢说啊,不知这话要是传到睿王爷的耳朵里,该当何罪呢?” 蒋雨之语气轻松,故意反问,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了何婉晴的身上。 剧本里嘲讽配角,可都是这么揪住对方的小错处不放的,现在蒋雨之无比庆幸自己曾经把那些台词都背得滚瓜烂熟的。 果然何婉晴正如她所料到的那般,听道自家仆妇的夸大之词后,严厉地呵斥道:“王爷身份尊贵,岂是你这仆妇能随便提及的,还不自己掌嘴!” 先前还十分猖狂的婆子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当着何婉晴的面左右开弓,自行动手扇着自己的脸。 “奴婢该死!奴婢知错了!小姐大人有大量,别和奴婢一般见识!” 看着仆妇渐渐肿起来的脸,何婉晴严厉道:“再有下一次,你就不必待在何家了,记住今天的教训。” “是,是。” 说错话的仆妇点头哈腰,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何管家看着自家小姐的神色,似乎真把那上不得台面的外室的话听进去了。 “还不快滚回府里去,别在这碍小姐的事,还有你也一同退下去,小姐要亲自审问这个女子。” 管家想着何婉晴不方便开口屏退众人,便自行做主开了口把一干人等全部轰出了屋子内,给二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钳制住蒋雨之的力道一下子全部消散,她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好在何婉晴没有那么武断,认为她是在说瞎话。 “小姐,我在外面等您。”管家指挥着周围的奴仆,把这院子里的人都清得差不多了之后,和何婉晴说道。 何婉晴微微点了点头,顺着管家给的台阶走进了屋子,管家细心地把房门掩了去。 此时的她满身威仪地站在蒋雨之面前,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能拿到林雪融的成衣?” 第3章 柔弱外室她今天要站起来说话 跪着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蒋雨之的膝盖开始发疼,她用力揉了两把,接着抬头问道:“我能站起来说话么,我膝盖有点疼。” 何婉晴面色不算是太好看,觉得这个他夫君养的这个小妾是在得寸进尺:“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么,胆敢和你主家这么说话?” “我知道,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但是接下来你需要我帮您的话,我们就是友好的合作关系,合作伙伴之间的谈话,难道还要一个站着,一个跪着么?” 蒋雨之这话说完,何婉晴就把目光停在了她的脸上,认真仔细地打量着,半晌这才挥手让她起来。 “起来吧。” 多谢姑娘。” 蒋雨之道了声谢,何婉晴听着她的称呼嘴唇微微开合,最后到底是没有纠正蒋雨之对她的称呼,由着她去了。 站起身的蒋雨之开始了她的表演,脑海中回想着自己原先背过的剧本,随意给自己编造了个身世凄惨的身份。 “奴家心里知道姑娘觉得和我们这些下等人说话玷污了身份,但也不是谁生下来就愿意流落到烟花之地的,好歹奴家祖上也出过做过官入过仕的人物,后来因为开罪了权贵,才导致全家遭难,奴家这才入了贱籍。” 蒋雨之绘声绘色演着一个流落风尘,但身不由己的可怜小白花的外室。 先前李知颜的那一番拱火的说辞,可是让何婉晴对她生起了不小的敌意,她也不知道李知颜这人是怎么想的,明明自己没什么能力,却偏偏要软饭硬吃,害得她还得想办法先让何婉晴消消怒火。 何婉晴听了她的一顿乱扯,直接抬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发言:“这些没用的话还是在你恩客面前说吧,我现在要知道的是你如何拿到林雪融的成衣,据我说知他现在已不会轻易出山。” 蒋雨之脸上挂了几分讨好的笑意,继续说道:“奴家入贱籍之后进了乐班,曾在睿王府伺候过几日。当时我们睿王心情大悦,便把一件林雪融设计的月白色圆领袍,赐予我们当时的领头,奴家现在和这领头还有些交情,可以出面替夫人斡旋,让他把这件衣服割爱于您。” 蒋雨之并没有直接就把自己手里就有那件成衣的事情和盘托出,还随意捏造了个她不曾有过的经历,诓骗着眼前的何婉晴。 如果她现在就把自己包袱里那件衣服直接送上,何婉晴难免不会因为李知颜的缘故对她卸磨杀驴,直接把衣服夺了过去,然后再把她卖给人牙子,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历来就有。 到时候她没有靠山的一个贱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上哪里说理去? 她只有先把这件衣服悄无声息地带出去,托别人的手把这件衣服送到何婉晴面前,才可能有机会把自己的身契要到自己手中。 至于睿王府的那段经历,谁又真会去打听这其中的细节是真是假?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何家不过是一届商人,皇家的事情自然是没能力打听的到。 “天下纷纷皆为利来,你帮我解决这个难题,又是想从中得到什么呢?”何婉晴的头脑十分清醒,知道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 蒋雨之心中欢喜,她就喜欢和这种聪明人打交道,一点就透。 “自然是想让姑娘帮忙,把我的身契还给我。”蒋雨之也不推脱,直接道明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不想继续留在何府,留在知颜身边么?你如果摆得清自己身份,懂得进退,我未必不能容下你。” 何婉晴抛出了另一个橄榄枝,条件听着似乎是十分诱人,但是蒋雨之并不打算接受她的这一番好意。 因为她知道何婉晴是在试探自己,试探自己究竟有没有对李知颜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何婉晴她自己看不清自己的心意,以为自己没有对李知颜动情,能做个大度体贴的当家主母,但是冲着先前她和李知颜的那一番对话,蒋雨之便知道她是个说一不二、甚少容人的性格。 “姑娘容我说句难听的话,李知颜在我眼里并非良人,之前奴家一时被甜言蜜语蒙蔽,以为他能为我遮风挡雨,但看看如今我不是差点又要被卖掉一次?身契这个东西,还是放在自己手里比较安心,况且离开何府,凭借我这姿色和身段,未必不能攀上更好的高枝。” 蒋雨之特意在何婉晴面前补充上了最后这一句话,显得自己十分俗不可耐,她要让何婉晴以为自己不甘于现状,不甘于屈居于何府。 何婉晴又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那我便等着蒋姑娘的好消息,但是姑娘也要记住,即使你趁机逃了,我凭着你的户籍也能告到官府,把你给捉回来。” 听着何婉晴对她的称呼变了,蒋雨之妩媚地笑了笑,极其自然地捡起了躺在地上的包袱,重新背到了自己肩上。 “奴家自然是知道的,以我的身份也不便住在这里,奴家会先到客栈暂住一段时间,到时事情若是办成,希望姑娘能够守约将我的身契送还。” 说罢,蒋雨之行了个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一点也不留恋的宅院。 * 离开李知颜给她打造的金丝笼之后,蒋雨之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畅快之感,她把这归结于原身心愿已了。 她在街头开心地叹了一口气,背着行囊在喧嚣的街道上游荡,直到找到一家当铺,将自己包袱内的首饰和衣裳全部变卖后,才换了十五两白银。 出了当铺的蒋雨之掂了掂手中的荷包,份量并不忠,她不由得慨叹道:“也不知道半年后这些钱花没了,自己又该上哪里讨生活?” 这个年代的娱乐也虽然也很发达,但是没有电视手机等传播途径,自己演技即使再好也无法得到施展,到时候实在不行考虑转个行写写话本子,或者当个说书先生糊口? 也不算失为一个好工作,就是不知道这几个职业能挣多少钱,等拿到身契之后还得多打听打听。 蒋雨之将自己的全部身家塞进了怀里,紧了紧肩上的东西,准备去找个客栈落一下脚,陪着李知颜和何婉晴这两个夫妇折腾了一早上,她可是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 “咔嚓”一声,天边突然响起了一道惊雷,就见着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居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打算去找客栈的蒋雨之被迫停在当铺门口躲雨。 等了能有半炷香的功夫,也不见这雨有停下来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门口的一个低洼水坑也渐渐地被填满。 不远处一辆辉煌气派的马车经过,路过时一点速度都不减,蒋雨之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马车压过了水坑,溅得她半个身子都是泥点子。 蒋雨之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下子又被溅了满身的水,脾气一个压不住就开始破口大骂,“驾车跑得这么快,看不见路旁边有人站着,赶着去喝孟婆汤投胎啊!” 当铺里面的小伙计好奇,顺着蒋雨之的声音探头去看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赶紧劝着她道:“姑娘你快小点声吧,那是睿王府里的马车,这睿王爷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要是被他听见了你方才骂的啥,可是要把你拉走咔嚓了的。” 小伙计立起右手,在脖子旁边做了个砍头的手势示意。 “这睿王爷有这么吓人的?”蒋雨之瘪瘪嘴,采纳了当铺伙计的建议,不再做声。 “反正杀了不少人,听说他哥都做了当朝太子了,有时候办事还要和他商量着来呢。” 蒋雨之听完哑口无言,只得把这份委屈生生地咽了回去,并且还有些后悔自己拿着这人的名头诓骗何婉晴。 到时候可别真查到她头顶上了,她可没有脑袋可以掉 蒋雨之一边想着,体内就突然生起了一阵恶寒,令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小哥,你们这里有没有伞借给我用用,到时候晴天了我再给你送过来。” 现在满身狼狈的蒋雨之只想尽快找个客栈住下,把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换下来,再吃一顿饱饭,不然自己可能会感染风寒。 蒋雨之把莫名而来的寒意,归结为自己被脏水打湿了的缘故。 “本店没有借用雨伞的先例,姑娘要不拿东西抵押在这里,要不就花钱买一把,你也算是本店的老主顾了,价钱都好说。” “一把多钱?” “不多不少,就三钱银子。”伙计在蒋雨之亮出了三个手指头,眼神露出了一丝狡诈的精光。 蒋雨之感觉不太对劲,回问:“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坑我?” * 蒋雨之和当铺的伙计好一顿砍价,最终以二钱银子的价格买到了一把油纸伞。 她把那件与自己生死相关的圆领袍抱在了胸前,免得大雨把衣服浇湿弄脏,这圆领袍要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可不好和何婉晴交代。 蒋雨之咬着牙在雨幕当中行走,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今日修整一番过后,她得尽快找到个帮手假装乐班的领头,借他的手把这件圆领袍送到何婉晴的手上。 雨接连不断地砸在青石板路上,致使地面生生起了一片白雾,她来的时候街上原本一排的摊贩,也都因这场大雨收了摊子,找地方躲雨去了,因此路上也没什么人走动,一时静地有点让人不适应。 开在主街的客栈蒋雨之打听了几个,觉得价格不太合适,便从拐角处绕到了里面,打算问问后面几条街的价钱。 她刚走了脚步,便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依稀听见了些奇怪的动静。 有几道粗鲁豪横的声音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如此愤懑,而且这些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一道低低的闷哼,甚是不清晰明朗。 蒋雨之往那声音更前凑了凑,这才看清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在围殴一个人,那人已经闭着眼睛躺在了地上。 蒋雨之吓得往墙角后面一缩。 她可不愿意掺和进去,一个弱女子能护住自己就不错了,哪有闲功夫多管闲事。 正欲转头离开围殴现场的时候,脑海中小爆甜美的机械音突然就冒了出来。 【检测到周围有目标人物,预测其爆火值为SS级,但目标人物当前生命危险值极高,宿主你赶紧下手可千万别让他死了!】 听见系统播报的电子音,蒋雨之一时间摸不着头脑:“陌生人的爆火值参数和我有什么关系?” 【宿主你别着急走啊,爆火预估值SS级的目标人物是很难遇见的,那可是你未来小金库的生产力工具啊,收集一个SS级的目标人物,可以让你的财富值提升好几个level呢!】 “他能直接给我钱花?还是能把我的身契搞到手?” 【这两项目标人物都做不了哦。】 “那你在这说什么,我又不能像在现代那样,充当经纪人送人家出道,靠着他赚得盆满钵满,还和财富值息息相关,你就骗人吧...” 送出道... 送出道! 第4章 柔弱外室她今日美救英雄 本来不甚在意的蒋雨之,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突然间就停住了离开的身形,然后便拎着自己肩上的包袱,直奔着打斗现场去了。 那几个大汉还在骂骂咧咧:“叫你小子欠钱不还,叫你小子欠钱不还!” “几位壮士,请手下留情。” 几个彪形大汉没有察觉有人靠近,乍一听见有人在身后让他们住手,砸人的拳头一顿。 “怎么是个女的?”这些其中不知道是谁小声嘟囔了一句,似乎觉得声音不太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 接着便见站在最外侧、体格最粗壮的大汉转过了头,见着喝住他们的小姑娘左手捧着瘪瘪的包袱皮,右手撑着一把泛旧的油纸伞,身上鹅黄色的衣裙溅了不少泥点子,站在这淅淅沥沥的雨里更显得身形单薄,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哪里来的勇气敢正对上他们几个。 大汉根本没把蒋雨之放在眼里,只见他抖了抖脸上的横肉,故意拿出十分凶恶的语气吓唬她道:“哪里来的小娘皮,没什么事赶紧滚,别妨碍爷爷们做事!” 蒋雨之硬着头皮认真打量了一圈这人的身形,见哪个挑出来都比自己壮上两三分,直接放弃了和这些人正面硬刚的主意,她现在可没人家侠女那两下子。 “奴家没想妨碍大爷们做事,只是路过的时候见着你们打的人有点眼熟,想看看是不是我邻居家大哥,奴家出门的时候,他生病的老娘还在等他抓药回去呢。” 此话一出几个大汉皆是面面相觑,他们接活的时候,身下这人也没说自己有生病的老娘要伺候啊。 就在几人愣神之时,蒋雨之猛地一下冲到了被打的男人身上,她先细心地将圆领袍塞到膝盖和胸前的空隙当中,然后直接伸手抹去浇在男人脸上的雨水。 一张棱角分明刀劈斧削的英俊面庞,此刻便如同岩石峭壁上被风雨拍打过后的龙舌兰,一点点在自己手下浮现出清晰俊朗的轮廓,那漆黑的双眼中带着几分倔强和锋利,看得蒋雨之心惊肉跳。 小爆对目标人物的估值简直是太在线了,你看看这一脸拽得二五八万的表情,看看这通通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自己不送这男人出道做模特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离...” 身下男人冰冷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蒋雨之没怎么有杀伤力的拳头,一下接着一下砸在了胸膛上,他方才要说的话也被蒋雨之这没有章法的行为,搞得直接咽了回去。 她一个弱女子倒是没用什么力,但在这之前他可是被这几个彪形大汉实打实地打了一顿,现在穿着衣服看不出来什么,可胸口早就已经青紫一片了。 这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果然蒋雨之气急败坏地垂了一顿之后,就开始抱着男人嚎啕大哭: “大哥怎么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千想不开万不想不开,惹了这一堆得罪不起的人物!都说了不让你向外人借钱,没钱抓药了我可以给你,你怎么偏偏不听呢!你要是被人打死了,我和你老娘的日子可怎么过!” 蒋雨之一时间哭得梨花带雨、声情并茂,把围在一旁的几个大汉弄得一头雾水,问道:“小娘子你认识这人,你俩是什么关系?” 蒋雨之假惺惺地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故作可怜兮兮道:“各位大爷,表面上我和这男人是邻居不假,但暗地里我们俩早就在一起了,可他老娘嫌弃我是个寡妇死活不同意,他这个没良心的便也跟着一起冷淡我,我上赶着给他银子花他也不愿意要,谁知道竟然去找各位大爷借钱去了。” “虽然这没良心的心里没我,但是谁让我还对他有几分情意,不舍得看着他因为这点钱被人活活打死,大爷他欠了你们多少钱,我可以替他还。”蒋雨之掏出了自己怀里的荷包,示意自己可以替男人还钱。 毕竟让人心甘情愿地到自己手底下做事,总得先要让人得到点好处再说,这价值投资的钱她即使再不舍得,也得往外掏出几个子来。 身材最壮实的那个大汉不经意地往地上一瞄,见地上的男人冲他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这才坐地起价:“这人欠了我们五十两银子,小娘子你掏的出来么?” 蒋雨之闻言一愣,她想到这人欠了人钱,但也没想到居然欠了这么多钱,现在她浑身上下也掏不出来这么多啊。 这人一打眼瞧着长得精精神神的,总不能是赌博赌输了才欠的钱吧? 蒋雨之跪在湿冷的青砖上,一时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救这个目标人物,那边大汉见她面露犹豫,一伸手直接把她整个人从地上薅了起来,吓得她赶紧把快要掉在地上的圆领袍抄了回来。 “小娘子没本事就别说大话,赶紧滚开!”大汉作势就要赶她走,不让她继续待在围殴现场。 蒋雨之一咬牙一跺脚,甩开了大汉推搡她的手,然后从自己的荷包里面硬是掏出来了十两银子,硬生生地塞到了大汉的手里头。 “我现在是没有那么多钱救他,也拦不住你们想打他出气,这十两银子你们先拿着,若你们还是想打人,奴家希望你们能给我男人留一口气。今天你们留他一口气在,我后续有银子了还能给你们,但是今天人要是没了,你们多一个子都别想拿!” 蒋雨之现今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破罐子破摔,希望这几个人看在钱的份上给那男人留一口气,那可是自己未来的小金库啊,可不能现在就被人给打死了! 外面的大汉和里面守着的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对着蒋雨之干脆利落道:“行,那就按着小娘子的意思给他留一口气,这么大的雨你也别在这待着了,一刻钟过后我们打完你再来寻人。” “好。”看大汉们答应了她的请求,蒋雨之也不含糊,撑着伞打算上一旁避上一避,过后再来寻重伤的男人,毕竟这么血腥的场面她也不忍心盯着看。 但看着大汉杀气腾腾的背影,蒋雨之又忍不住补了一句:“哪打坏了都行,脸上不能见伤。” 大汉背对着蒋雨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接着便又加入到殴打的队伍当中,听着拳拳到肉的闷声,蒋雨之害怕地躲到了不远处的墙角处,静静等着那些大汉把恶气发泄干净。 不过好在系统没有再次出现,提醒她目标人物的生命值在继续下降,那便是大汉们听进去了她那一番言辞,没有对目标人物下狠手。 但还未到一刻,蒋雨之便听见了不远处的房顶上传来了两次“布谷”声,这声音应该是那伙人里面负责放风之人伪装出来的,提醒他们巷子里面有人来,即将会发现他们在这里做了什么。 蒋雨之心里生出来几分奇怪之感,既然有人防风防止他们被官差捉住,那为什么自己方才出现的时候,放风的人没有提醒房顶下的人呢? 果然那几个打人的大汉听到暗号后,一下子就从小巷子里面窜了出来,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蒋雨之就发现方才那几个就消失不见了。 这反应也太迅速了,蒋雨之心里叨念着,但她脚下的步速非但没有降下来,反而是越来越快,赶着去看目标人物的状况。 她跑出来的时候,不经意地往右手边的小路一瞥,一顶青灰色轿子正在往她所在的位置慢慢走着,也不知里面坐着什么人物。 蒋雨之虽然好奇,但是现在更在乎的是目标人物的安危,所以她把轿子的事情往脑后一扔,再次冲到了被打的那个男人面前,询问起来他的状况。 躺在地上的男人浑身湿透,紧紧闭着双眼,痛苦地皱着眉头,似乎是陷入了昏迷的模样。 蒋雨之实在是不放心,直接下手去摸男人脖子间的脉搏,感受到手下的血管还在强劲有力地跳动,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菩萨保佑,自己的小金库这下子有着落了。 蒋雨之不轻不重地推搡了男人两下,轻声问道:“你还好么,还能起来自己走不?” 与此同时,那青灰色的轿子也在他们不远处的分叉口停了下来,里面传出来个男人的声音,让人听不清喜怒。 “怎么停下了?”轿子里面的男人并未掀开帘子去看外面的状况。 但跟在一旁的随从回道:“巷子里面好像有人挨了打。” “可需要帮忙?”那人言语清冷,让人听不出来有任何着急,亦或是想要帮人的热忱。 随从侧过头瞧了一眼蒋雨之,见她脸上似乎也没带多少焦色,回道:“已有个小娘子在问被打之人的状况了,她并没有向我们这里求救。” “那就不必耽误时间了,走吧。”男子话音一落,前后的轿夫便又开始动身,抬着那顶青灰色的小轿子渐渐走远。 小巷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蒋雨之怎么也叫不醒躺在地上的人,只好先拉过了他的一只胳膊,打算先把人扛到客栈里面再说。 可她刚摸到男人遒劲的手臂,一只手立刻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不明状况的蒋雨之吓了一大跳。 她浑身发毛,顺着那双手往上瞧,就见着本应昏迷的男人,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眼中充满了浓烈的杀意。 第5章 柔弱外室她今天永不服输 “我是碰到你伤口,弄疼你了么?” 蒋雨之当下觉得这个剧本走向有点不太对,但只能暂时把卫临舟这股莫名而来的杀气归结于,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 卫临舟此时的眼神如海水般幽深晦暗,蒋雨之关心的话像一枚小石子,悄无声息地砸进了本就巨浪滔天的海面,可只有沉睡在海底许久的海兽知道,这枚石子与以往砸进来的,似乎略有不同。 卫临舟再次合上双眼,借着雨水的冷把心里翻涌的杀意藏了回去,待他再次睁开眼的时,眼睛便不再似之前那般有这浓到化不开的黑了。 “多管闲事。” 可即使卫临舟现在不打算对蒋雨之动手了,他仍然对这个突如其来,并且破坏他计划的女人生不起什么好感。 他把那双曾经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往一扔,然后扶着一旁已经被雨打湿的青石砖,一把将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接着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原地。 被卫临舟扔在身后的蒋雨之莫名奇妙,恨不得立刻跳起来对着这个男人的背影破口大骂。 自己可是忍痛从荷包里面掏出了十两白银救了他诶! 这男人不仅不感谢自己就算了,居然还嫌弃自己多管闲事?! 他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多管闲事?! 蒋雨之捏了捏手中的伞柄,左思右想之后,决定还是把这窝囊气给咽了下来。 毕竟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家,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比这个人还帅的男人送出道了,她可是打算从何婉晴处拿回自己卖身契的同时,再趁机从她身上捞上一笔的,没了这个男人做自己的成衣模特,又如何能哄抬自己手里圆领袍的价格。 况且自己已经励志要做一个享誉全国的金牌经纪人,原先身处的那个世界,哪个经纪人手底下没两个不受管教的刺头。 就当是对自己事业的历练,就当是对自己事业的历练... 蒋雨之一边给自己洗脑,一边背着包袱又追了上去,“大哥,你身上被打得都是伤,都不需要找个地方歇息一下,然后再上个药么?” 但男子像是没有听见她说话一样,裹着一身早已经被雨浇透了的黑衣,不管不顾地离开了寂静的小巷。 * 睿王府。 身着大红织金锦袍腰束玉带的男人,下了马车便带着一干侍从风火火地进了府,待跨进了内堂,远远地便看见有人站在屋檐下等着他了。 萧策远把手中的白玉折扇往身后毫不在意地一扔,道:“上茶上点心,跑这一趟可累死本王了。” 许是多年以来练出来的默契,萧策远身边的小厮一把接住了折扇,道:“小的这就去吩咐厨房弄。” 小厮捧着折扇弓身退了下去,萧策元潇洒地把衣袍甩在身后,大咧咧地坐到了正中的圈椅上,一条腿甚至还支在凳面上,一副玩世不恭模样。 “那个叫卫临舟的杀手事情办成了么?”萧策远刚说完话,退下去的侍从又出现在了堂内,身后带着两个小丫鬟各自捧着茶水和点心,奉到了萧策远的面前。 萧策远拨弄着略微有些烫手的茶盖,等着那个立在檐下的侍从回话。 “回王爷,咱们的人来信说卫临舟这次行动失败了,此刻已顶着大雨出城,身后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姑娘,一直在跟着他,不知他是不是故意骗咱们的赏银,要带着佳人远走高飞。” 萧策远本来见着两个面容姣好的小丫鬟,脸上还带着几分调笑的表情,此刻听见自己花了大价钱的杀手潜伏失败了,那张像原本邪魅的脸立刻沉得都能滴出水来。 “是哪个王八蛋当时给本王出的主意,说先不要动用自己人免得沾得一身腥,花大价钱在外面找个靠得住的杀手去办?” 听到萧策远的质问,那回话的仆从立刻跪了下来求饶:“王爷息怒,小的们也没料到能出这样的意外,那卫临舟在道上的信誉向来很好,今天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如把人捉回来问问?” “还需要费那么大功夫把人捉来去问?”萧策远阴恻恻地反问。 “那王爷的意思是?” “从府里拨出来两个好手直接去刺杀卫临舟,本王倒是要看看是他卫临舟能耐大,还是我睿王府的府卫能耐大,谁给他的胆子居然敢诓骗本王的钱!”萧策远气愤之余,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震得丫鬟们送来茶盏和点心盘子叮咚作响。 “是,卑职这就去办。” 领了差事的侍从退了下去,萧策远这才有了几分心思端起了桌上的茶水,浅浅尝了一口。 嗯,这温度才适合入口,萧策远心想。 似乎又是想起了件事,萧策远端着茶水的手一顿,问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厮,“本王今天在马车上恍惚听见个声音,似乎是在骂什么孟婆汤、赶着投胎之类的,你可有听见?” 站在一旁的小厮挠了挠头,也努力在脑海中回想到底有没有这件事,今天路过从城外回来路过当铺的时候,似乎是听见有个声音在身后骂了几句,但是王爷着急回府,他也没当回事。 但今天王爷心情不算是太好,那声音听着又像是个小姑娘的,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让王爷揪着人家小姑娘不放了。 “回王爷,小的不记得有这么件事了,当时雨太大了,您听错也是难免的事情。” “是么?”萧策远皱了皱眉头,半信半疑间又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 蒋雨之寸步不离地跟着不远处一身冷肃的黑衣男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人给跟丢了,连累自己今后的小金库也跟着不翼而飞了。 所以一心只想着把卫临舟攻略下来的蒋雨之,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跟着他走出了城中心,走到了郊外的荒野之地。 刚出城的时候太阳才刚刚落山,那时还有些光亮洒在荒芜的郊外,蒋雨之心里还不觉得害怕,但随着夜晚的降临,周围的一切逐渐被黑色吞噬干净,凄厉的风簌簌刮过,即使现在雨水已经停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 她哆嗦绝对是因为之前浇点雨冷的,绝对不是因为这郊外有什么孤魂野鬼山野猛兽,蒋雨之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想再跟着那个男人跟得紧一点。 但因为她走得太快,浑然没注意脚下的路况,结果一个不小心踩到个泥巴坑里,原本只溅了些雨水的浅白色绣鞋,此刻全部浸在了黏腻湿滑的泥土里。 恨得她低声抱怨了了几句:“哎,唯一的一双鞋,造孽啊。” 蒋雨之也知道抱怨没有用,所以在黑暗中扶着一旁的石碑,费力地把陷在泥坑里面的脚拔了出来,刚打算在手下的石碑上随意划拉两下,把鞋子上面的泥清理掉一部分,就见着那石碑上好像刻着一行字。 “显考冯公时允之墓...妈呀!” 荒郊野外没什么光亮,蒋雨之借着微弱的星光辨认着石碑上的褪了颜色的文字,她本以为不过就是一个界碑而已,哪曾想念完之后这反应过来这是个墓碑。 受到惊吓的蒋雨之抱着自己的包袱就不管不顾地往前跑,结果没跑出去两步就撞上了一堵肉墙,蒋雨之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再抬头便看着卫临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子,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这人怎么往回走都不出声,是打算回城内好好养伤了么?”蒋雨之揉了揉撞疼了的额头,询问着眼前不发一言的卫临舟。 眼前的卫临舟没有动,眼睛死死盯着她,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在这个环境,对上这样渗人的眼神,蒋雨之不禁浑身发毛,后背都生出了一层冷汗。 这男人打算干什么? 见着蒋雨之紧张地捏着包袱,强行伪装着藏在皮囊下的害怕,卫临舟这才开口:“你知道一天什么时辰杀人最好么?” “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蒋雨之吞了吞口水,脑袋中拉起了警报,这男人不会是要杀了自己吧? 可是自己明明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这个时辰,就是杀人最好的时机。”卫临舟说话之间,像是藏身在丛林里猎豹般,慢慢向着自己的猎物一步一步地走去。 蒋雨之跟着他的步伐,后怕似地退后了一步,但想到自己还有个爆火系统傍身,她立刻止住了自己退缩的动作。 即使这男人对自己起杀意,系统应该也不会任由他动手的,大不了就像之前看过的小说一样,被杀了重开一遍就行,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卫临舟见这小姑娘方才还害怕地退了一步,突然之间又强撑着僵在了原地,便又给她下了一剂猛药,极为粗鲁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你就不怕我趁着四周无人,先奸后杀么?” 男人手指上带着薄茧,摩挲她下巴的动作十分不温柔,刮得她下巴都泛了红,可蒋雨之偏偏在这威胁的动作当中生出了更多的勇气。 一个人要是想杀另一个人,是不会费这么多功夫与对方废话的,不就是一不小心碰见了死病娇么,她又不是没演过类似的戏,那简直是手拿把掐! “怕,但我更怕你死在我前头,你既然这么想杀我,不如先回城去养好身上的伤,让我好好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手段能使在我身上。” 蒋雨之盯着卫临舟晦暗不明的眸子,那眼神中迸发出来的神色,竟然比卫临舟还要兴奋上几分。 搞笑,对付病娇就要比对方更病娇,狗男人就问你怕不怕! 第6章 柔弱外室今天上演武打戏 果然不出蒋雨之所料,待她说完那一番有些惊世骇俗的言语之后,卫临舟整个人像是摸到了什么烫手的物件一般,极为不自在地把手背到了身后,还刻意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 二人相对着沉默了能有一会,卫临舟这才幽幽开口:“念在你之前替我解围的份上,我暂时不会对你动手,但奉劝你一句不要再跟着我,我算不得什么好人。” 卫临舟再次威胁着,但从方才那一幕的反应上来看,蒋雨之并不认为他此时的恐吓有什么说服力。 “也不是平白无故,我这里的确有件要事求你相助,可你之前实在是走得太快了,我跟在你身后,嗓子都喊哑了都没见你停下来,你当我一个弱女子来这阴森森地方很乐意么?”蒋雨之言语之间尽是嗔怪,说完还不自觉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墓碑。 冯大老爷我方才不是故意冒犯的,你大晚上的可别想不开出来吓唬我,她后怕似得在心里默默祈祷。 “何事,原因。”卫临舟惜字如金,态度对蒋雨之很是不耐。 树叶在微风中沙沙地动了几下,树下的蒋雨之从男人的脸上读出来了松动的意味,她一时掩不住内心的欣喜弯起了嘴角,正欲和和气气地与卫临舟聊下自己未来几天的打算,“事情是这样的...” 可她刚刚起了个调,便见着眼前之人身形一凛,还没等着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一下子就被他硬生生地拉进了怀里,她小巧挺翘的鼻子撞在卫临舟如铜墙铁壁般的胸前,一时间酸得眼角都泛起了泪花。 我去了,这男人莫不是铁打的,身体怎么能硬成这个样子? 被撞疼了的蒋雨之扶着卫临舟的胳膊抬起了头,对着近在咫尺的下巴想骂两句他脑袋是不是有点毛病,头顶的男人却是对着她原先站着的位置冷然道:“什么人?” 蒋雨之循着卫临舟的声音回头看了过去,原先她站着的位置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黑衣人,手中握着一把尖锐锋利的长刀,他那长刀此刻正扎在了她方才站过地面,整个刀尖都不见了踪影。 刚才要不是卫临舟及时地把自己拉了过来,岂不是这黑衣人的长刀就会捅在自己身上,然后自己就一命呜呼了?!是哪个天杀的跟她过不去?! 可是她刚来第一天,也不记得自己和人结仇了啊。 蒋雨之脑袋飞速运转的同时,扑了空的黑衣人拔出了扎在泥里的长刀,即使此刻刀尖上沾了几点泥土,也无法掩盖在暗夜里令人遍体生寒的寒光。 “卫兄还真是健忘,最近谁花钱找你办事,都不记得了么?” 黑衣人的话音一落,四周又突然出现了几个与他装扮身量都差不多的黑衣人,将卫临舟和蒋雨之团团围了起来,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杀手步步紧逼,卫临舟扯了扯一直缩在自己怀里的蒋雨之。 “你干嘛,打算拿我当挡箭牌啊?”蒋雨之拽着卫临舟胸前的衣服不肯撒手,卫临舟只好捏着她的手,生拉硬扯地把她拽了出来,护在了自己身后。 “你们是睿王的人。”卫临舟对付完蒋雨之,掷地有声地对着四周逐渐靠近的黑衣人道。 听到“睿王”两个字蒋雨之眉心一跳,怎么又是这个人,她今天可是听了三次这个名字了。 为首的黑衣人嗤笑一声,道:“卫兄知道的还真不少,我们主子特意掩藏了身份做得买卖,一下子就被你猜出来了,但卫兄心思如此敏锐,怎么就把给你的差事办砸了呢,我们主子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事出有因,睿王这点耐心都没有么?”卫临舟用脚从地上挑起一根枯枝,横在了自己和蒋雨之身前,十分警惕地防御着四周。 “这个因莫不是半路上遇见个貌美的小娘子,想白拿钱不干活,直接和人做亡命鸳鸯逃了?”也不等卫临舟继续解释,黑衣人一声令下,“也犯不着和你说这么多废话,兄弟们都给我上!”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围在蒋雨之和卫临舟四周的其他黑衣人如同几道速度极快的飞镖,直直地冲着他们的面门杀了过来,几抹锋利的长刀同时破空,连带着蒋雨之耳边的风都在嘶鸣。 她见着卫临舟手里只有一根枯枝,心里没底的她万分焦灼,情急之下把下了线的系统给叫了出来,“小爆小爆!快快救我狗命,你再不醒咱们两个都得完蛋!” 小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清了周围的局势之后,大惊失色:【宿主,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下线充个电也就一个小时,你咋惹了这么多杀手!】 “哪是我惹来的,是我身边这位SS级的大哥搞得花活好不好!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盖世武学赶紧给我整上,不然我感觉我小命今天要交代在这里!” 蒋雨之与系统说话间,已经被和黑衣人拼命厮杀的卫临舟带着转了好几圈,晃得脑袋都在发晕,不过万幸的是至今还没有杀手碰到她人,这不禁让蒋雨之慨叹自己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宿主,我是娱乐圈向的升级系统,不是修仙升级类的啊!】 小爆欲哭无泪,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蒋雨之和小爆你来我往的这一小段时间,卫临舟便出了意外。 先前他就被一群混混给毒打了一顿,此时一个人又对上五六个好手,同时还要照看着蒋雨之不被伤刀,速度照比之前做任务的时候慢下来了不少,结果一个不小心就被伺机而动的黑衣人逮了空子,一刀划伤了他的胳膊。 鲜血的腥味顿时弥漫在蒋雨之鼻腔当中,蒋雨之心急如焚,此时也顾不上与小爆细细想上对策了,果决道:“不管有什么,都给我加上再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小金库死了!” 小爆左思右想,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妥协道:【宿主,我只能给你加上些拍武打戏所需要的技能,接下来能不能保住目标人物,就得看运气了。】 “好!” 蒋雨之在现代拍戏的时候就拍过武打戏,当时因为还在演十八线的小角色,剧组的武指便也不会多花心思在他们这些小喽啰身上,此时突然有了武打技能,虽然只是些花拳绣腿,但也能让她过一过戏瘾了。 此时的卫临舟正在与二人正面两个黑衣人打得如火如荼,即使只用着一根枯枝都能和对面打出刀尖争鸣的声响,那张严肃但俊朗的脸就在自己抬眼能瞧见的地方,喜爱美色的蒋雨之在这危急关头,居然品出来了点韵味。 之后送卫临舟上台当成衣模特,要不要让他在各个看官面前舞上一次剑法,白蛇银舞的同时再撒上点花瓣,说不定还能帮他收获一批小迷妹呢。 蒋雨之这边刚想完与这场打斗毫不相干的事情,转头便瞥见身后的两个黑衣人趁着卫临舟不备蓄势攻击他大敞的命门,砍来的刀离着卫临舟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发现这两个人要搞暗算。 蒋雨之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卫临舟的胳膊,然后靠着他宽阔的后背,一个翻身把杀过来的两个人踹了出去,其中一个因为轻敌直接被踹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刀也跟着飞了出去。 卫临舟察觉到身后的异样,扛着蒋雨之转过了身,一把夺过还在半空中的刀,及时地在那两个黑衣人的身上各自捅了个血窟窿,而被他带着调转了方向的蒋雨之也毫不示弱,依旧用着先前的招数把这几人纷纷踢了出去。 二人几次配合下来,睿王派来的这群黑衣人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卫临舟习惯性地把蒋雨之护在身后,对着这群成不了什么气候的刺客道:“你们回去告诉睿王,我卫临舟拿人钱财自然会替人消灾,让他把那颗小人之心放在肚子里,日后事情没有办成我会亲自上门,用不着你们几个来动手!” 黑衣人已被打得狼狈不堪,各自捂着伤口,持刀弓身后退,那架势似乎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和卫临舟血战到底。 但是卫临舟身后的那个小娘子一下子蹦了出来,叉着腰冲着他们喝道:“放你们一马了还不快滚,还在这等着人头落地么!” 黑衣人此番也算是见识到了蒋雨之的身手,这千娇百媚的小娘子经过一番打斗虽已鬓发散乱,但实际上一点皮都没破,心里对其也是万分的忌惮。 几个黑衣人互相递了眼神后,抱了个拳头和二人客气道了声告辞,然后便互相搀扶着消失在这荒无人烟的郊外。 蒋雨之见几人没有再次出现,亦或是埋伏暗算的迹象,这才有功夫回过身去看卫临舟的状况,果然这个男人一直在强撑着一口气,见四周没人了才脱力跪在了地上。 蒋雨之赶忙伸手去扶,关心道:“这时候还有力气和我犟么,乖乖听我话回城里养养伤,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哭都不知道去哪里哭。” 卫临舟捂着胸口,侧头盯着蒋雨之的脸,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阴谋诡计。 可是他看见的,只有一双坦坦荡荡的眼睛,那眼睛甚至还夹杂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关心和忧虑,卫临舟那颗千锤百炼的心脏,此时不由自主地跳了跳,像是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埋了进来。 然后卫临舟听到了他的声音,无比僵硬地说了一句。 “好。” 蒋之之:你要是死了,我哭都不知道上哪里哭。内心OS:我的男模!我的小金库!可不能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卫大哥:这女人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柔弱外室今天上演武打戏 第7章 柔弱外室开始给杀手画大饼 “怎么就剩一间房了,掌柜的你别搞那些话本子里的旧套路,看见一对男女就硬往一块撮合,我和我身边这位大哥真的不熟!” 经过蒋雨之的一番软磨硬泡,卫临舟这个冰山男终于答应和她先回到城内疗伤,蒋雨之一刻都没敢耽误,在郊外撕下衣裙给他简单包扎了下伤口后,便连夜带着伤号寻到了家尚在营业的客栈。 结果她报了自己两钱银子一晚的预算后,掌柜的面无表情地告诉她,这价格只有一间房能满足蒋雨之的需求,所以才有了先前蒋雨之暴跳如雷的那一幕。 “小娘子真不是我不厚道,京都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你无论去哪个客栈都没有两钱银子订两间房的,况且最近又赶上番邦使臣来天朝进贡,我这还能有一间房剩下就不错了,您们要实在没钱,上郊外找个破庙道观,凑合凑合也不是不行。” 客栈掌柜的刻薄地说了两句,接着抖了抖柜台上的算盘,翻过一页账本继续扒拉着算盘珠子,暗地里时不时地觑两眼站在面前的一男一女。 男人耷拉个脸没几分活人气,女人上蹿下跳据这挑那捡,两人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搞得灰头土脸,一看就是没什么钱的主,他也犯不着上赶着做这门生意。 蒋雨之见掌柜的狗眼看人低,对他们一副爱搭不惜理的样子,问道身后的卫临舟道:“你身上有没有银子,有的话赶紧拿出来。” 卫临舟捂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沉默地盯着蒋雨之。 蒋雨之读懂了他用眼神中的意思,扶额长叹道:“忘了你是欠人钱才被打的了。” 卫临舟身上一点银两也没有,那之后送他出道除了衣裳之外的行头妆造、酒楼表演台的预订以及登台之前的宣传造势,都是要从自己荷包里仅剩的五两银子出的,也不知道做完这一套流程下来这些钱够不够。 蒋雨之想了想未来这几日的花销,咬咬牙往柜台上扔了一两银子,道:“一间就一间,先给你五天的费用,现在赶紧带我们去休息。” 掌柜的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顿时喜笑颜开:“得嘞,小二带着二位客官上楼!” 小二带着二人上了楼,蒋雨之塞给小二一钱银子当跑腿费,让他送了干净的布条和伤药到了二人的房间。 进了屋子之后卫临舟就没怎么动过,一直规规矩矩地坐在窗户旁边的美人榻上,盯着蒋雨之为自己忙前忙后,所需要的东西全部摆列好之后,蒋雨之撸了撸自己的衣袖,打算帮卫临舟处理伤口。 手刚碰到卫临舟的胳膊时,他下意识一躲,声音透着些冷:“我自己可以。” “大犟种,在郊外我都动手帮你处理了,你现在矫情什么?” 蒋雨之强硬地拽过卫临舟的胳膊,拆下先前简单包扎的布条,接着拿了块干净的布巾用热水打湿,一点点擦拭着卫临舟伤口周围的污渍。 眼前的女人的伤口全部放在了自己的伤口上,他微微侧过头便能看见她纤长的羽睫,在昏暗的烛光下投射出一片阴影。 她的动作很是温柔小心,像一只翩跹的蝴蝶落在了绽放的花蕊上,不忍亦或是不敢下太重的手,但卫临舟其实想告诉她,她可以在自己身上用点力气,免得这一点一点的触碰成了根撩拨他的长羽。 很痒,痒得他想再次捏过她的下巴,感受曾经残留在自己手指上的温热与滑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免不了要出些问题,卫临舟轻咳了一声,自行打断了脑中那些旖旎的心思。 蒋雨之听到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头问他:“我下手也不是很重,又把你弄疼了?” 卫临舟不敢直视蒋雨之真诚的眼睛,把头扭了回去才道:“没有。” 卫临舟只回答了蒋雨之的问题,并没有进一步解释自己突然咳嗽的原因。 “估计是你之前淋雨得了风寒,我一会叫小二送些治疗风寒的汤药上来,免得你病上加病。” 蒋雨之清理完了刀伤表面的污渍后,扶着卫临舟的胳膊在伤口上撒了一圈药粉,想到了那些刺杀他们的黑衣人,接着问道:“我还没有问过你是什么人,睿王又怎么会派人来刺杀你?” 卫临舟本来已经软下来几分的声音,陡然间又变得冰冷 :“有些事情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 听着卫临舟对自己态度如此恶劣,蒋雨之帮他包扎伤口的手暗自用了几分力气,气呼呼地用布条打了个死结。 没有良心的白眼狼,自己又出力气又花钱的,结果就得来这么一句不该问的别问,先前下雨咋不下一道雷把这狗男人劈死! 察觉到自己胳膊上的力气重了几分,卫临舟便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说重了,惹得蒋雨之不太开心,似乎是想弥补点什么,他居然破天荒地关心起了蒋雨之的事情。 “你是会武么?”他想到了蒋雨之在郊外打人的架势。 蒋雨之白了面前的狗男人一眼,阴阳怪气道:“闺门小娘子的事,你们男人少打听。” 说完蒋雨之便端起装着热水和染血布条的面盆,作势就要离开房间,身后一双大手突然拽住了她纤细的胳膊。 是卫临舟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 “我记得你说过,救我是有求于我,现在我们聊聊这事。” 蒋雨之背着卫临舟勾了勾嘴角,她正愁着怎么开口和卫临舟讲当成衣模特的事情,这男人居然自己主动开口提了这件事,真是正要打瞌睡的时候,老天爷送来了枕头。 蒋雨之收敛了一下自己面上的欣喜,把面盆往旁边一放,转过身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到时候可别一个不乐意抬腿就走。” “嗯。” 卫临舟闷闷地应了一声,蒋雨之从善如流地坐到了他旁边,绘声绘色地和他讲起了自己的事业蓝图。 简而言之,就是她给卫临舟画了个大饼,说他如果能配合自己接下来的一切安排,穿着自己给他的衣服,再在酒楼里面表演上一段剑舞,引来酒楼里面所有人的注目,她就能保证一定会有人花至少七十两的银子把这件衣服买下来,而且到时候可以考虑分他三十两,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面色苍白的卫临舟听了蒋雨之的计划,有点不太理解她这番操作的意图,“直接去当铺或者找成衣店掌柜,一样能换来银钱。”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些个店铺老板精的要死,即使是好东西也会被狠狠压价,但如果你舍不得把东西贱卖,那就要学会运作。” “第一步要靠营销 网红效应把东西热度炒起来,二是要引入竞争机制让众人哄抢,这些个步骤一旦操作得当,到时候便有无数人求着要你的东西。这和今天客栈掌柜拿京都城的地价和番邦使臣觐见之事作筏子,一点价不肯让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我比他们的手段更高级一点就是了。” 蒋雨之蘸着茶水,在榻上的矮几涂涂画画吗,说得颇为头头是道,卫临舟听着从未听到过的名词,脑袋一时间更加是云里雾里。 但他精准地捉到了一个信息,就是自己要成为蒋雨之运作的一环,上酒楼里穿着她给的衣服买个艺。 “为何偏偏是我?”卫临舟疑惑问道,一天下来他也看出来了蒋雨之身上是银钱傍身的,京都城内的男人多如牛毛,她随便塞些钱给人都能做成的事情,何必先出银子帮自己轰走了那些混混,又顶着被杀的危险救了自己的命? 蒋雨之听到这个问题顿了一下,悄悄问着小爆:“我能和他说绑定系统的事情么?” 【宿主你刚才说的那些营销炒热度、网红效应的话,就已经让人觉得怪怪的了,现在要再说系统的事情,我怕你到时候被人当成妖魔鬼怪架起来烧了......】 小爆甚是委婉地和蒋雨之表达了下自己的意见,蒋雨之也觉得小爆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便不打算和卫临舟说这些关系到自身秘密的事情。 反正这个男人至今也没有袒露他的真实身份,自己也没必要说那么多,只要不耽误挣钱充实小金库,和一个神秘人物合作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大不了这次合作完成之后,她可以和这人拜拜呀。 蒋雨之把手臂支在了矮几上,捧着自己的脸对着卫临舟诚恳说道:“因为你是我来这里,遇见的第一个好看的人啊。” 爆火值为SS级的男人,脸和身材都是实打实能抗住审视的,所以蒋雨之说出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违心。 对面的卫临舟听到她的话,眸子又沉了下来,蒋雨之望着他的眼睛,那里倒映着榻边晃动的烛火,一时间晦暗不明。 盯着盯着,蒋雨之便觉得这人眼底好似有什么东西,要被这烛火勾得一触即燃。 察觉到异样的蒋雨之赶忙把身子往后撤了撤,与卫临舟商量道:“今晚你睡床,我睡榻上,你受了伤又淋了雨,我怕你休息不好病情会加重。” “不必,我向来风餐露宿惯了。” 卫临舟拒绝了蒋雨之的提议,然后整个人依在了榻上不动,见蒋雨之没有去床上的意思,他又道:“你打算在这里陪我一夜?”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不清,加上之前卫临舟晦暗的眼神,蒋雨之紧张地摇了摇头,然后一溜烟把屋内的烛火熄灭,缩到了床上的被褥里去了。 折腾了一天的蒋雨之本应沾枕头就进入梦乡的,可房间里面突然多出来个大男人让她十分不习惯,搞得她翻来覆去好几次了都没睡着。 “卫临舟。”察觉到蒋雨之尚未入睡,榻上的男人在漆黑的房间内兀自说道。 “什么?”蒋雨之反问。 “卫临舟,我的名字。”男人又重复了一遍。 原来是在告诉自己他的名字,蒋雨之出于礼貌也回了句,“我叫蒋雨之。” 然后榻上就再也没了动静。 第8章 柔弱外室她和杀手吵起来了 第二天清晨,蒋雨之尚在睡梦当中,便听见房间门“嘎吱”一声。 这一晚上她睡得极不安稳,甚至还做了卫临舟独自一人离开,导致自己又被何婉晴发卖到青楼里的噩梦,睡意朦胧间又突然听到房门开了的动静,蒋雨之心里一慌,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转头一看,梦里的男人早就醒了,如今正坐在桌子前喝白粥。 虚惊一场,蒋雨之安慰似地抚了抚胸口,她的心脏因为害怕跳得比平时快了些,让她感觉不太舒服。 吃着早饭的卫临舟见着她一惊一乍的举动,也猜出来了她为什么会这样,张口问道:“怕我跑了?” 被人猜出心思的蒋雨之面露尴尬,掩饰道:“哪有,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似乎是觉得自己解释得不太够,蒋雨之一边起床叠了被褥,一边欲盖弥彰地补充:“再说我怕什么,你身上一分钱没有,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要是没良心地逃跑了,可是没人再给你这个待遇了。” 说完这话后,蒋雨之也收拾得差不多了,随即坐到了卫临舟对面,毫不客气地与他一起吃起早饭来。 话虽说得豪情万丈,可蒋雨之在桌上却一直未曾抬眼去看卫临舟,也同样错过了她吃东西的时候,卫临舟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暗。 卫临舟再次察觉到自己情绪不对,垂下眼睛,用调羹慢慢搅弄着碗里剩余的白粥,见蒋雨之吃得差不多了才道:“衣服拿出来我看看。” 蒋雨之怔愣片刻,将信将疑道:“所以你这是答应,配合我登台表演了?” 昨晚蒋雨之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的时候,卫临舟并未一口答应下来,她还以为自己今天还要费点力气给他做些思想工作。 “看在你好吃好喝供养我的份上。”卫临舟把调羹放下,抬起头去看她脸上的神色。 蒋雨之听到这话后,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顿时眉开眼笑,忙不迭地把手中的筷子扔了出去,转身去拿她放在枕头旁边的包袱,然后十分宝贝地递到了卫临舟面前。 “你小心着些,这可是名家林雪融的成衣,我手里就着一件,弄坏了可就没有了。”蒋雨之嘱咐道。 卫临舟本来不甚在意她给的衣服究竟是什么样子,只要不像青楼小倌那般穿的十分清凉浪荡,他基本上都可以接受。 但是突然听到她嘴里冒出“林雪融”三个字 ,又联想到昨日蒋雨之救她时的种种反应,卫临舟好看的剑眉当即一皱,万分警惕地道:“林雪融?你和他什么关系,救我又是因为什么?” 卫临舟情绪转换太快,明明之前还算是和她有说有笑,一句话的功夫又变成二人初见时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摸不到头脑。 “多年以前的名家,你在街上随便拎出来个人问,有谁能说不认识?” 听着卫临舟怀疑中还透着几分质问的话,蒋雨之心里不太舒服。 卫临舟瞥了一眼这蒋雨之手里成衣,继续质问:“他向来只做女子制式,如果不是和他相熟,又何来这市面上从未见过的男衣?你究竟是什么人?” 蒋雨之极为敏锐地发现临舟眼里又冒出来了杀气。 这衣服是原身父亲的遗物,她一个鸠占鹊巢的穿越者,又怎么知道原身父亲是怎么搞过来的! 但是无论怎么样,她都忍受不了卫临舟这般苛责和怀疑,自己为了送这个男人出道,可是把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银两全部搭在他身上了,可到头来还是被这男人怀疑别有用心。 “卫临舟,所有合作都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的,我已经向你表达了足够的诚意,你要是还是觉得我别有用心,咱们两人的合作大不了一拍两散,我又不是找不到别人帮我!” 蒋雨之气得把那件向来十分爱惜的圆领袍,一把摔在了卫临舟昨晚曾经睡过的软榻上,接着在卫临舟审问的眼神当中夺门而出。 她一点也不想和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再同除于一个屋檐下面! 出门的时候正好迎面撞上了一直在帮她跑腿的店小二。 店小二见着蒋雨之昨晚出手十分大方,今日想再从她手里抠点钱出来,扫了一眼之后发现蒋雨之的绣鞋裹上了一层干巴巴的泥,谄媚地问道: “娘子,我见着您这绣鞋上面都是泥,用不用小的给您买双新的,小的保证给您买个又便宜又好看的,把您这美貌衬得......” 蒋雨之白了店小二一眼,哪里不知道这人转着圈打自己银钱的主意,她指桑骂槐地说道:“我银子都给白眼狼花了,没钱买新鞋,你该干嘛干嘛去!” 说罢蒋雨之就离开了房间,把卫临舟一个人抛在了屋子里面,和特意前来的店小二大眼瞪小眼。 * 离开客栈的蒋雨之漫无目的在京都城内闲逛,想着晚上要不要再单独开一个房间的时候,小爆突然冒了出来,提示她道: 【宿主,检测到你面前的酒楼当前爆火值为S级,适合做您当前目标人物初次登台的演出场地。】 听到提醒的蒋雨之身形一顿,抬头去看面前小爆-口中所说的酒楼。 这酒楼共有五层,最顶端的屋檐高高挑起飞入云端,四角各装饰着琉璃色飞鸟,在流云的衬托之下十分生动,像是马上要展翅飞起一般,门口的牌匾写着“不醉局”三个大字,字体龙飞凤舞、大气磅礴,一看就有些底蕴在的。 地方倒是不错,就是卫临舟今天那副死样子,能乖乖配合自己登台表演么? 蒋雨之站在门口心里打鼓,犹豫了一阵之后还是决定进去,先把表演的台子预定下来。 这等位置绝佳的地方,必定有诸多达官显贵经常来消费,老板为了留住这些胃口极为刁钻的贵客,便要日日安排节目满足不同贵客的需求,可不是她哪天想用就能临时直接拿来用的。 即使到时候卫临舟反悔,不配合自己演出,她大不了拿银子临时雇个人好了,虽然没有卫临舟此种爆火估值为SS级的男人出色,但有林雪融的名头在,也不愁这价格抬不上去。 思及此处,蒋雨之杀到了酒楼内。 但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她一踏进这座酒楼,大堂内异样的目光就纷纷投了过来,像是看见了什么稀罕物一般。 接着嘀嘀咕咕的声音就从这堆人里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 “这小娘子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不醉居了?” “可能是个外来人吧,没怎么见过世面,不知道京都城的规矩。” “那也好歹收拾干净些,你看看她鞋上还沾着泥呢。” “不能是逃难的来这里讨饭吃吧?” “.......” 嘲讽的声音不绝如缕,即使这群人声音再低,也掩盖不住他们眼神当中的轻蔑和嫌弃,那眼神简直就是在打量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可蒋雨之毫不在意,她从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到一线城市,跑了一两年的龙套正式踏入娱乐圈时,就受过不少剧组导演和演员的嘲讽和白眼。 他们嫌弃自己没钱没背景,所以什么边角料、惹人嫌的角色都让自己演;他们嫌弃自己情商不够,听不懂导演和投资方的暗示,所以和主角演对手戏的时候挨了不少巴掌和为难。 可她就是顶着这些外界的压力和不认可,丝毫没有妥协,一部戏接着一部戏得熬,终于在穿越之前演了个主角,因为那部剧收获了不少真心喜爱她的粉丝。 现在这些冷嘲热讽,对于她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别人越对她不屑,她就偏偏要做出些成绩,让这些从骨子里面看不起她的人,见到她的光辉和璀璨。 蒋雨之想到在现代取得的成就,内心便生出来无限的勇气,顶着众人不善的眼神,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酒楼柜台,和站在柜台里面的掌柜的商谈租用台子的事情。 “掌柜的打扰了,我想租用您酒楼的台子组织一场拍卖会,同时展示我家主子要脱手的东西。” 蒋雨之没有直说自己要拍卖名家林学融的成衣,怕掌柜的小心思太多,坐地起价。 不醉居的掌柜的蓄着短须,抬头扫了一眼站在柜台前的蒋雨之,又低下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十两银子,今日全部付清,四日后可用。”掌柜的对蒋雨之的态度不冷不淡,也和那群人一样,看着蒋雨之穿得寒酸邋遢,对她不甚在意。 蒋雨之算了算自己荷包内剩余的银两,对着掌柜的说道:“今日可给您三两银子作为定金,等拍卖会完成之后当日,我家主子可以把剩余的货款补清。” 可这酒楼掌柜依旧不肯松口:“本店做买卖向来都是一次性付清,没有分次付款的先例,小娘子今日若是掏不出来这些银两,还是另找它处问问吧,别站在这里耽误本店生意。” “而且,”掌柜的写字的手微微一停下,补充道:“小老儿在这劝娘子一句,人都是先敬罗裳后敬人的,如果有这讨价还价的功夫,不如拿着银钱先把自己收拾干净整洁了,再出来和人谈生意。” 蒋雨之被这一句顶得肺疼,在娱乐圈混那么久,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她得先把自己手下的模特捯饬鲜亮了,然后靠着他把林学融那件成衣卖出去,才能有精力关心自己的形象管理啊! 见着掌柜的态度坚决,蒋雨之脑袋一转,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掌柜的,你我不如打个赌吧,赌赢了你台子免费给我用,赌输了我今后绝不上门。” 不醉居掌柜闻言,把自己手中的毛笔放在了砚台上。 第9章 柔弱外室她预热拍卖会 隔日京都城城门下。 几个身量不一的小叫花子捧着豁了口的瓷碗,向着城门来来往往的行人乞讨,碗里几个铜板晃得叮铛响。 “各位老爷太太行行好,赏两个子吧,好几天没吃上饭了。” 来往路人行色匆匆,有几个心善的从袖子里掏出几枚铜钱,随意扔进小乞丐们的碗里,接着便得了句这群小孩的奉承:“您老好心有好报,明天肯定发大财!” 可有的人被纠缠烦了,一把跟前将脏兮兮的乞丐推在了地上,瞪着眼睛训斥道:“别来烦老子,滚一边去!” 被推倒的小乞丐抱住那人的腿,可怜兮兮道:“大爷你打都打了,给点钱花花吧。” 被抱住腿的路人用力甩了甩,可那小乞丐就像是个狗皮膏药一般黏在他腿上,死活就是不撒手,那人气急眼了一脚踹到小乞丐的心口。 小乞丐直捂住自己的胸口,躺在脏兮兮的地面上滚来滚去,哭天喊地叫疼:“杀人啦!大家快来看看啊!” 路过的百姓听见叫喊声,纷纷驻足停了下来,围了一层又一层去看热闹。 守着城门的士兵们见着围聚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直接把通往城内的路给堵死了,直接握着长枪往人群堆里走来,一边走一边把看热闹的众人全部驱散。 “赶紧都散了!一天天没事做了,都在这看热闹!” 官兵们拉了个脸巡视一圈,百姓们见了这群人凶神恶煞的模样,灰溜溜地闭上了八卦的嘴离开了原地,先前那踹人的路人也随着人流,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地上的小乞丐尚未察觉,还闭着眼睛躺在那撒泼打滚,守门的士兵不耐烦地踢了他两脚,道:“哎哎哎,人都走光了,别在这演了,该上哪上哪去,别在这挡路!” 小乞丐闻言睁开眼,支起脖子一看,果然如士兵所说的那般,那踹了自己一脚的男人早就窜进附近的街里不知去向了,他只好自认倒霉,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坐在城墙根底下揉着被踹的胸口。 刚揉了没几下,脑袋上面突然有一片阴影投了下来,挡住了照在自己身上的日光。 小乞丐纳闷抬头,便见一身穿青绿色襦裙的小娘子站在眼前,那微微上挑的眼角带了一抹笑意,对他说温柔说道:“小乞丐,想不想多挣点赏钱?” 听到有赏钱的小乞丐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 蒋雨之找了一群吃不饱饭的小乞丐,给了他们一两银子当做报酬,让他们走街窜巷把天后有人要在不醉居拍卖名家林雪融成衣的事情给宣扬了出去。 此前她还特意和城内各个铺子打听了一番,现在市面上出自于林雪融之手的成衣,大多都是女子制式的,所以她手中私藏的那件还真是当世独有、奇货可居。 所以在让这群小乞丐宣扬之时,她也特意嘱咐让他们强调了这一点,一时间拍卖的事情在京都城内传得沸沸扬扬。 “你听说了么,名家林雪融的成衣又现世了!” “我知道!据说那卖主珍藏了多年,最近周转不开才忍痛出手,不过可惜的是,那样式据说是男子的。” “男子制式的?!我和你说多年以前我给自己买了件女子的,赴宴穿着的时候我夫君总是嫌弃风头太盛,站在他身边把他显得倒像是个寒门子弟,这次拍卖我可要带着他把那件衣服拿下来,让他和我一起在光鲜光鲜!” “让你这么一说我也要去,我哥哥马上就要入朝为官了,可是要给他置办点上的了场面的衣服,不能让他被其他同僚比了下去!” “你可别和我抢,那衣服我势在必得!” “到时候不还得看谁银钱多,拿银子见真章吧!” 刚踏入不醉居,蒋雨之就听见两个在大堂内用饭的姑娘,在为谁能拍卖到林雪融那唯一一件成衣而争论不休,其他人更是在交头接耳,小声讨嘀咕着应该备上多少银两去参加拍卖会比较合适。 那群小乞丐做事还挺利索,不出一日便有了如此成效,蒋雨之想到此处,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似乎是觉得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这才用手帕掩了掩上扬的弧度,恢复成原来波澜不惊的模样,往酒楼柜台那里去了。 打眼望过去一堆人正在柜台前面排着队,站在柜台内的掌柜面上喜笑颜开,正忙着和络绎不绝的客户寒暄,记录着不同客官的需求。 不醉居这一日突然间冒出来了许多客人,大多都是在预定三日之后看台旁的位置,打算一瞻名家林雪融在世名作,实打实地给不醉居带来了比往日多上三成的营收,那掌柜的现在忙着连口水都喝不上,但也不觉得有什么疲累。 蒋雨之在队伍最尾部,瞧着那掌柜的满脸的红光,也是说不上来的羡慕。 未来自己也要把生意做得这么好,蒋雨之暗中下定决心。 在纸张上记录完倒数第二个客人的需求后,掌柜的头还没来得及抬,就习惯性地对最后一个客人问道:“客官也是预定三日后的看台附近的位置么?如果是的话,那就先要和客官道个歉,位置差不多已经满了,但楼上......” “不是呢,我预定的是台子。”蒋雨之直截了当地说道。 掌柜的闻言抬起头,果然看见了那张昨日见过的面孔,表情立刻带了几分欣喜道:“姑娘是您来了,快请去厢房坐坐,我让小二上点茶来!” 掌柜的把蒋雨之请进了一楼的厢房,让小二上了点点心茶水,便和蒋雨之聊了起来:“昨日姑娘来,小老儿还以为姑娘是在寻开心的,没想到您只用了一天的功夫,就把事情给办成了,今天我这店来了十几桌的预定单子,可是沾了姑娘的光!” 原来蒋雨之在找小乞丐之前,就已按照小爆的提示来过不醉居一趟,当时的她随便捏了个不存在的主子,想和掌柜的预定看台好让卫临舟登台演出。 但当时掌柜的见她区区一个小娘子,也不是什么出名的乐伶,自己还要费心改节目的档期,所以张口便要了十两银子租用一日的价格,她砍价还价许久都磨不下来,被逼无奈地只好和掌柜的打了个赌。 说如果自己能在两日之内帮不醉居搞到十个订单,掌柜的就答应看台免费给她使用一日。 反正自己本来也打算提前预热成衣拍卖一事,给这不醉居做个顺水人情也算不得难事。 蒋雨之听着掌柜的如此奉承,也跟着客套了几句:“那也得是掌柜的店内布置好,这才把我家主子引来了不是?若不是我主子若不是近日遭了难,也不会连个租用看台的钱都拿不出来,但好歹我们主子手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蒋雨之点了点之前的事情,不醉居掌柜的难为情地赔了几声笑:“姑娘说的对,是小老儿之前有眼不识泰山,这两日店内都没有安排节目,姑娘可以带着人来提前布置看台,到时有什么需要搭手帮忙的,尽管吩咐小老儿。” “多谢掌柜的,那我也不和你客气了。” 蒋雨之客气地道了声谢,接着和掌柜的说了些看台布置的事情,像是台上鲜红色的地毯全部替换成暗灰色,四周的烛台需要套上层银白面的灯罩,保住透出来的光是偏冷清的,不能像之前乐班上台那般俗不可耐。 现在蒋雨之设计的舞台效果都是按照卫临舟的个人风格设计的,虽然昨晚她单独开了一间房,没有和那个狗男人打过照面,也没问过他会不会继续配合自己。 但毕竟卫临舟是她在这个世界,打算第一个送出道的艺人,虽然现在手头上的预算不足,只能委屈他用自己耍了心计免费蹭来的看台,但这其中各种细节她是尽可能地做到尽善尽美,绝不能出现任何大纰漏。 至于卫临舟会不会反悔,蒋雨之还没来得及细想过,这两天她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把她和卫临舟有矛盾的事情暂时抛到了脑后。 对面的掌柜的一一听着,听之前还觉得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越往后听脑袋上面的冷汗越多。 面前这小娘子一谈到正经事,不仅脸上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甚至连看客在拍卖时所饮用的酒水,都强烈要求清朗爽口的醉清风,最后把他逼得只好让小二送来了纸张,逐一把细节都记录了下来。 蒋雨之喝了口清茶,对着满头大汗的掌柜的道:“现下就这么多了,这两天我要是想起其他地方了再与掌柜的聊,掌柜的若是也有意见,也可以与我说说。” 掌柜的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晾着纸上未干的墨迹,哂笑道:“不敢,不敢。” 把布置舞台的事情一一叮嘱好了之后,蒋雨之便和不醉居的掌柜的道了别,打算去西边的铁匠铺给卫临舟买一口长剑。 只是不知他右手被人砍了一刀,还能不能挥得动。 挥不动的话,她只好让铁匠把份量改得轻一些,免得再让他伤口恶化。 蒋雨之一心只想着三日后的事情和卫临舟的身体状况,浑然没发觉身后往这酒楼里面来了个人,一转身她便一头撞在男人的肩膀上。 刚想和这人道声抱歉,但看清来人面容后,她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但来人显然也认出了她是谁,一下子激动道:“雨之,你在这抛头露面地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