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废土直播赚san值》 第1章 穿越异世界 周围的到处是坍塌的建筑，一片废墟之中，焦黑的地面上各种零件垃圾堆积在了一起，一个锈的不行轮椅轮胎孤零零的躺在废墟的空地上。 一阵风吹过带起了浓厚的灰尘，整个视线都模糊了起来，隐隐约约的一个人背着风，略长的头发在风的吹拂下糊了那人一脸。 洗到发黄老头衫外面还披着好几件旧衣服拼接而成外套，下身有点褪色变形的大裤衩塞进满是补丁的运动鞋，还用一条绳子绑在一起，像是一个活着的浪人，一个略有姿色的浪人。 她叫姜满，她穿越了，和人家的魂穿不同，她是身穿。 明明闭眼之前她还在工位上面对着老板的责骂，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都是灰，空气是死一样的寂静，只有时不时暴虐的风声。 吃力地站起来，茫然地看着周围，姜满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但这个情况好像小说里写的——穿越，就在她一头雾水的时候，脑海中响起了一声冰冷的机械音。 【欢迎来到废土世界，宿主姜满，我是情绪直播系统——002】 “什么意思？废土世界？情绪直播系统？什么鬼？这是正大光明的拐卖。” 系统没想到姜满的关注角度还挺独特的，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鼻子，解释道： 【也没有拐卖那么严重好不好，是你接受我了，你记得你前几天收到的那张海报，晚上我就到你的梦里去问你愿不愿意到别的世界去，你同意了。】 姜满听系统这样说忽然想到自己前几天的好像在梦里真的答应什么，忍不住扶额，她是真没想还有这种天马行空的事居然会变成真的。 姜满试探道：“那个……这可能是个误会，你能把我送回去吗？” 【回去？回哪去？蓝星？然后继续干007的工作？明明因为熬夜、摄入大量添加剂体内里都快形成一张元素周期表了，再加上高强度连轴转的工作身体马上就要崩溃了，但脱离这种环境又会想办法回到被压榨的状态】 【难道你们都是受/虐/狂？很抱歉，这么说，虽然这不礼貌。】 系统在最后还很不走心的补了一句抱歉，却听着像是阴阳怪气。 姜满：“……” 这是事实，但是说出来确实有点不礼貌了。 【宿主，我们系统空间的资料显示你有精神幻想症，但根据我对你这两天的观察来看我并没有发现你有什么不正常啊？】 系统的机械音还透着些许的疑惑，似是不明白姜满为什么和系统空间的资料不一样。 “当然是我已经好了呀。” 我爸妈都没看出来我有病，就凭你。 【宿主就算你现在回地球也活不了几天，还不如待在这里。】 姜满身体一僵，有点不可置信，“什么叫活不了几天？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吧。” 【字面意思喽，我这里显示你就两个月的寿命了，不信你自己看】 一块透明科技感十足的弹窗出现在了姜满的眼前。 【姓名：姜满 年龄：24岁 学历：数字媒体艺术本科 废土世界公民等级：五级公民 天赋：未知（也许没有） 变异程度：暂时没有，但是随时有可能被污染。 身体状态：弱鸡社畜 精神状态：相当不稳定，随时可能发疯（有精神幻想症） 生命值：剩余61天】 除了这些可见的下面只有六个点，姜满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倒数第一栏，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个时候系统突然出声，扔下一个深水炸弹，打破了沉默。 【宿主，你别看，再怎么看你现在也只有61天的寿命，看了也不会变多】 明明还是那个机械音，姜满却觉得它不一般的贱，直接无语的笑了出来，随后抿了抿唇，心中满是苦涩，又奇异的感觉到了一丝轻松的释然。 大学毕业因为就业困难在家里躺了两年，好不容易借助父母的关系进入一家大厂成为一个工资不高待机时间超长，合格的底层社畜。 当生命被按下死亡倒计时，虽然还是背负着辜负父母辛勤养育的愧疚，但更多的是身上的多年期望被一朝解决的松快。 这碌碌无为的人生或许只有死亡即将到来的时刻才能松一口气。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姜满，忍不住摇了摇头，自嘲的笑笑。 她果然是个垃圾呢。 系统看着后台不再增长的san值，才悠悠补充道： 【但只要你完成任务就会增加你的生命值，我们的任务就是直播得到观众的san值，到时候你长命，我们拿能量，这是个双赢。】 姜满满腔的情绪噎了一下，心里的轻松释然瞬间化为乌有，感觉自己前面心绪波动就好像是个笑话。 “下次这种事早点说。” 【你也没问】我故意的。 系统喜滋滋的看着后台的数据，蚊子再小也是肉。 要不是系统没有实体，她真的想给它邦邦两下，但一想到只要做任务可以摆脱自己早死的命运又有些激动，毕竟她一个小屁民，没有钱也就只有这条命了，能活谁会想去死。 【主任务：直播获得观众的san值 副任务：净化世界，消除异种 奖励：寿命，金钱……】 居然会给钱！ 但是让她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社畜去拯救世界，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她了？一无所有怎么拯救世界？就拿净化来说，总不能对着异种念大悲咒吧？那他们能先买个VIP吗？毕竟我佛渡VIP不渡穷逼。 抱歉，这个笑话真的很地狱了。 大致了解了自己的任务后，姜满精神想摆烂，□□却很诚实，认命的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显然这是一个废弃的垃圾场。 按照系统的指引姜满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件异常厚重且有些明显破损的——轮胎服，旁边还贴心的放着一个类似太空人的头盔。 米白的颜色沾染着火焰灼烧的痕迹，大面积绿色混杂着褐色的浑浊液体挥洒在防护服上，姜满碰都不想碰。 【异种防护服x1】 系统可恶的电子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点开系统面板，还是只有那些基础条件和六个点。 姜满不死心对着系统面板敲敲打打，硬生生把系统面板打变形了。 “警告，警告，发现主播恶意破坏系统面板，请停止破坏行为，如果不停止，系统将采取强制行动。” 姜满立马停止手上的动作，这不是怂，只是从心罢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系统所谓的强制行动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它都强制她打黑工了，也不指望它能是什么狗东西了。 【宿主如果想看获得物品请自行翻页】冰冷的电子音全是对姜满智商的鄙视。 很好，你是真的狗东西。 姜满没有把心里的吐槽说出来，从心的翻了一页，果然看到了系统背包。 妈的，搁着玩游戏呢？那是不是还有队友的装备可以舔。 别说，你还真别说，人死了，东西不就是无主之物，捡装备又不犯法，再说现在也没有法了吧。 姜满只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生财之道。 她仔细阅读着系统背包里的物品介绍。 【异种防护服：4056年能够进博物馆的“古董”，九九成稀罕物，穿上它你就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米其林轮胎人”，可以抵御一部分的异种攻击，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能给穿戴者一点心理安慰。】 真是的，什么叫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米其林轮胎人”，真难听。 【当然是因为这件衣服淘汰了至少三百年。】平淡的电子音姜满居然从里面听出了幸灾乐祸。 在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的时候，姜满唇角扯开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原来这是真的废物啊。 为了让自己不止是一个身无一物的“古董”的“米其林轮胎人”，姜满还找了些自己可能用得上东西，每找到一样东西系统就会响一声。 第2章 “前进3412” 垃圾场的背面有条列车的铁轨，虽然有点锈但并不像是没车的样子，但这里属于污染区，基本不会有人来，就连某些实在活不下去了的五级公民也不会来这里碰运气。 铁轨的旁边只有一个破旧的保安室，里面长满了……草？有枝干叶片，而且还不小。 现在姜满的脑子里却只有一个想法——能吃吗？ 垃圾厂里并没有干净的水源也没有食物，又拖着一堆东西，姜满已经有将近三四个小时滴水未进。 嘴唇早已起皮开裂，涌出的鲜血干涸凝结在裂口处，唾液粘合长时间紧闭的嘴唇，嘴巴糊糊张不开，口腔里满是铁锈的味道，喉咙黏腻粘合，胃部传来火辣辣的疼。 【这个是通心草是废土世界为数不多可以直接食用对人体没有伤害的植物，奇怪，这保安室怎么会长这么多通心草？】系统有点奇怪，还不忘给姜满科普。 这个世界大部分都异变了，人们在废土世界主要是喝营养液生存。这种植物也是营养液的主要原料，它有丰富的汁液而且本身具有极强的饱腹感。 跟系统确认这个草确实可以食用，姜满也顾不得什么干净，迫不及待的将枝叶塞进嘴里。 清爽甘甜的汁水冲走了嘴里的黏腻的感觉，伴随着饱腹感，她有一种打了肾上腺激素的感觉，身体都变得轻松，现在叫她上山打虎都不成问题。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以后姜满的精神一直紧绷，解决了正常的生理需求后的突然放松，她直接毫无形象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装备”也掉了一地。 太阳就像是进入了叛逆期，可能隔一个小时就会升起一次然后迅速落下，也可能是两个小时，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 经过几轮太阳的升降，终于，姜满的眼皮颤了颤，费力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就是一片绿意，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到了异世界，要打工挣命。 姜满揪点叶子就往嘴里塞，相比昨天斯文了许多，然后在系统的催促下，开启了直播。 在同时所有的视频平台首页都出现了一个直播间。 标题简单粗暴——五级公民在污染区生活的一天，因为是一个“全新”的直播间并没有什么流量，在线的人只有可怜的三个，他们还都是被炸裂的标题吸引过来的。 他们发现这个直播间里姜满居然在污染区保安室里生吃野生通心草时，瞬间感觉自己看错了。 因为污染区本身对生物有精神污染，屏幕里的姜满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眼里已经到了死亡和变异的边缘，她只是尽量多的吃通心草。 上辈子只是调侃累死累活的上班玩玩梗，结果这辈子直接吃草。 坏了，这下是真成牛马了。 【叮，有三人感到诡异，san值 24，存活天数 0.2天】 姜满不是很明白吃个草怎么就让人感到诡异了。嗯？好像是挺诡异的哈。就是这个天数……怎么还四舍五入的。 等吃到再也吃不下后，姜满从自己在垃圾场带出来的筐子中找到了个袋子又薅了一大捧草进去，动作轻柔就像保护珍宝一样放在了心口的衣服内衬中，然后颇为嫌弃的将满是污渍的防护服套在了身上。 刚出门，风沙就糊了过来，还好并不影响行动，姜满循着铁轨接着往远处走去。 就在刚踏上铁轨的时候，原本看着在这个在废土世界也保持原状的诡异轨道，突然有了强烈的震感，隐约间还传来了火车的汽笛声。 跨出围栏，远离了轨道没一会一辆标志着“前进3412”的火车向外喷出蒸汽呼啸而来，在姜满的注视下没有一点缓冲直接停了下来，后面几节车厢撞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任务：请宿主净化火车“前进3412”号上的异种】 【任务成功即奖励随机天赋，任务失败生命值即刻清零】 异种？ 这就要碰上了？生命值清零，前面也没说这一茬啊。 妈的，被骗了。 随着列车的停靠，姜满从车窗里看清了列车里的情况，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乘客，皮质靠椅看着有些陈旧，却没有任何的灰尘脏污，看不出有什么危险的。 试探的走进了列车，找了一个窗边的位置坐下，太阳不知何时出现了，斜照进了列车里面一片安静宁和，美好的就像是世界还没有被破坏的样子。 回家般的亲切感让姜满放松了很多。 也许事情也没有想象那么糟。 看直播的观众看到却是一个巨大的肉瘤上长满了眼睛，眼睛无序地转动，在目光触及到姜满的一瞬间骤然放大，无数的眼珠注视着姜满的动作，在单薄的皮紧贴在肉瘤上，眼珠挤压着在皮下狰狞的凸起，鼓鼓囊囊。 在肉瘤上没有眼球的眼眶向内看着，几百张人脸缝合成的座椅在里面蠕动着，每张脸上都挂着诡异的微笑，嘴巴一张一合，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就在姜满坐上去的一刹那，所有的人脸都扭曲嘶吼，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san值也在飞速上涨。 对此一无所知的姜满正舒舒服服享受着穿越以后来之不易的休闲时光。 忽然，对面的座椅上传来不大不小的响声，一个穿着老式西装羊人身的怪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羊人的半个身躯已经白骨化了，森白的骨骼上挂着几缕鲜红的肌肉纤维，还能看见青蓝的血管交错。 虽然有些狰狞，但依旧可以看出那是一个盘羊的脑袋，他的角扎在了很深的肉里，角上是早已干涸的血迹，他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在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西装上的褶皱。 这应该就是系统口中的异种。 这九头身怪异的外形，和她的速写不能说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这个动作，这个装扮，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为什么熟悉，总之就是命很苦的样子。 姜满默默往座位里面挪了挪，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列车会遇到什么危险，警惕一点准没错。 此时直播间却不止前面的区区三个，早就突破了两位数还在急剧上涨着，弹幕也早就炸开了锅。 【这个人死定了】 【羊人可是变种异种，等下精神攻击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我都还只是在书上看到过。】 【不好，被这主播搞到真的了，点还真背】 【主播不会真的要死了吧，不要啊】 【五级公民在安全区虽然条件差了点好歹还能活，出去了这不是找死吗！！！】 【她身上的那件防护服好像是异象初期的产品，这种“古董”根本就抵御不了精神污染】 【完了，这主播也要变异了】 【妈妈呀，我不敢看了。】 姜满看不到直播间的弹幕，也就对他们的议论一点不知情。 羊人好像察觉到了姜满的目光，把头缓缓地转向了她，黑色的瞳仁被猩红代替了，没有一丝眼白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让人无端觉得背脊骨发凉。 就算是在屏幕前看直播的看客，明明知道羊人没在看他们，却依旧在偶尔的视觉碰撞下感到一阵胆寒。 只有姜满却纹丝不动依旧直勾勾看着他，头盔上模糊的透明挡板勉强能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她在笑。 第3章 精神污染 【主播这是在干嘛？这么危急的时候她居然一动不动还在笑，不会吓傻了吧。】 【我不信主播吓傻了，毕竟这可是独闯污染区的狠人，就冲她这胆量我敬她是条汉子。】 【羊人下一秒就要开始攻击了吧？怎么办不敢看了】 【主播这是活该，谁让她在污染区乱跑的】 【楼上这是什么意思，主播不跑难道在那里等死吗？】 姜满完全不知道自己一个简单的微笑已经在弹幕里引起了一场激烈的热战。 羊人仔细地盯着姜满，好像想从她的脸上看到害怕的情绪，又好像是在透过她看什么人。 最终羊人先开了口：“你很像她。” 像谁？哦……替身文学。 “呃……我的荣幸。” 羊人似乎没想到姜满真的这么镇定，噎了噎。 “如果是她和我说话，哪怕只有一个字我也会开心到发疯吧，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羊人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大吼，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为什么是我，念叨后面甚至贴上了姜满的头，幸好姜满带着才不至于被羊人的口水喷一脸。 真是不讲究，姜满一下子很庆幸有这个头盔。 弹幕则在羊人贴脸的时候卡顿了好久，才缓过来。 【他突然贴上来我真的一下子感觉他就在我面前】 【就是，我裤子都要换一条了】 【我差点以为，主播要死了，结果就是嘴炮，难道这就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吗？（狗头狗头）】 【主播好镇定，不愧是真男人（bushi）】 【主播一动不动，不会是吓晕了吧？】 【羊人嘴里的她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他会在提到她后突然就发疯了呢？（狗头）（狗头）】 【这些异种的前身都是人类，但是不知道是为什么会发生异变，或许我们以后也会变成这样。】 【叮，多数观众感到惊悚，san值＋984，请宿主再接再厉】 姜满当然没有被吓晕，也不知道直播间是怎么蛐蛐她的，要不然她这不得把那群观众的头都打歪。 虽然羊人贴上来的一瞬间她确实是被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对羊人口水喷射出来的嫌弃，毕竟这在她不长的人生里算不得是什么惊吓。 真tm的埋汰，怪不得说异种会对人造成精神污染，这头盔的性价比高的可怕。 就在羊人打算抱住她持续发疯的时候，姜满终于是忍不住了。 一把把身上盘曲着的羊人摔在了地上，从筐子里抄起在垃圾堆随手捡的铁棍就往羊人的身上招呼。 边打还边骂“你TM的有病是不是，这么脏的舔舔舔，给你舔爽了是吧。” 直到羊人精心打理的西装上全是褶皱还沾染不少灰尘，连小汽车都撞不断的角更是直接就被姜满打残。 最后打累了，姜满将羊头踩在脚下，可能因为脚感不好甚至还专门将脚挪到了羊人的脸上。 【叮，观众san值 1888】 直播间里的弹幕也飞速滚动着。 【不是，姐你也没说过你这么**啊，我刚才担心了好久】 【妈耶，主播这么勇的嘛（狗头狗头）】 【不是同样是人，主播你凭什么这么牛，连异种都被你直接按在地上锤爆了，让那些要用激光武器还只是给异种刮痧的清扫队员情何以堪】 【老天爷我以后再也不叫你爷了，脑子比不过人家也就算了，现在直接连武力都比不过人家，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嘘，小声点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吗？】 “那个，你可不可以放开我？你这样踩着我的头多少有点不礼貌了。” 羊人因为被踩着，说话的时候连舌头都捋不清。 “………你觉得你很礼貌吗？”姜满顿时感觉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居然贼喊捉贼。 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 姜满都还没反应过来，羊人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甚至还抽空理了理自己那布满脚印的西装，然后毫不犹豫的接起了手机。 明明铃声还在不停的响，但羊人却像是接到了电话一样时不时的附和一句，不住地弯腰点头也不管别人看不看得见，一个看不出表情的羊头却显得那么谄媚，那个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羊人讲电话讲了很久，久到旁边姜满实在等不下去，又坐回了自己原先的位置。 刚刚还悬挂着枯树枝头的太阳，已经滑落到了地平线上，不过几个呼吸间太阳就完全沉入了地底。 姜满就这样一瞬不瞬盯着太阳在眼前消失了。 “太阳很美吧，它永远是最公平，无论你对世界有没有贡献，它都愿意慷慨给予你光亮。” 羊人的电话好像已经打完了，手机至少已经没有再响铃了，还有兴趣在姜满的身边讲哲学。 他又坐回姜满的对面，裂开了的嘴张大，似乎很满意自己对于世界的解读。 “不是，你抱着我又亲又扭的，现在文艺起来了，别太离奇了，衰仔。” 姜满觉得这人，啊，不对，这羊纯纯有病吗不是，刚打了他一顿，就这么当没事发生了，真让人太不安了。 要不是她还想要这条小命，她真的会忍不住喊：“你离我远一点”。 “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我会努力工作、挣钱养活你。” “哦，我忘了我昨天刚被裁员，我没钱给你送首饰，送包包了。”“连自己都养不活，我就是废物。” 羊人的精神状态看来是真的不太稳定，也是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了，还幻想自己在上班还被裁员了，简直就是地狱。 这么一想这个异种发疯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上班还不如上坟呢，至少坟不会说话，只会冒青烟。 姜满联想了一下自己苦逼的打黑工生活，打工人瞬间共情了。 “我懂你，我真的懂你，我再也不在心里骂你是神经了，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打工仔何苦为难打工仔，亲人呐！！！” 屏幕前的观众看到姜满一下子冲过去握住了羊人的手，嘴里还念叨着要把老板豆沙了，只感觉好像画风错了。 【不是，没人和我说主播的精神状态和异种一样，这姐被老板压榨了多少天，这时候和异种共情上了】 【她不会是五级公民吧？只有五级公民会被强力压榨，三级公民光靠守基地大门就可以过活了，一级公民要么在做实验，要么在清除异种，基地哪敢逼那么紧。】 【楼上的太伤人了，奖励你退出去看一下直播间】 【笑死了，一级公民清除异种的那个速度，可能人类毁灭了异种都还在】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你这么牛你怎么不到外面去清除异种啊？在这里看直播。在网上找什么存在感啊】 【关你什么事，我说的是事实，连事实都不让说】 关于姜满到底是什么等级的公民和清除异种的话题在网上直接掀起了腥风血雨，当然这和忙着和羊人一起骂老板的姜满毫无关系，与其说是一起骂老板不如说是姜满对着羊人一阵输出。 就在姜满还没输出完的时候，羊人就直接打断了她。 “是我的错吗？是我太敏感了吗？明明就是她的错，不是吗？ 为什么却要我付出代价，因为我好欺负吗？就因为我会关照别人的情绪，我就要一直照顾她吗？ 明明我也才28岁，我也是人，连土里的一条蚯蚓也是生命不是吗？ 就算是尘埃也在为抵挡紫外线做贡献，我连尘埃都比不上，我有那么不起眼吗？ 其实，我有名字的，我叫……我叫，我叫赵……” 羊人坐在座位上看着姜满，也可能是姜满身后的窗外，好像在问姜满，但又不需要她的回答，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太阳又一次落下了，火车里昏黄的灯光有些暗沉，打在车窗上可以勉强看见上面的影影绰绰。 羊人又或者说是赵，看着外面的漆黑，忽然站起来一拳锤向了印着他影子的车玻璃，他一拳打碎的好像不是玻璃而是早已死去的自己。 一阵急速的风疯狂从破碎的玻璃涌进，还带来大量沙尘，姜满坐在背风的地方受到的风沙还没有那么强烈，羊人就直接被风扑了个正着，一个踉跄。 哐—— 车厢门被重重推开。 一条穿着马甲打了个小领带，长得格外粗壮的眼镜蛇游到了羊人的身边，抬起尾巴就给他一个大嘴巴子，直接把羊头都抽歪了，双手抓住他西装的领子，眼眸微眯瞳孔竖立着，时不时还吐一下她的蛇信子： “就是，你小子打碎了车窗，来来来，你说说怎么办吧？赔钱吧。” “我……我没有钱。”羊人咽了咽口水，含糊的说着。 “什么？？你小子没钱，死穷逼。” “呸，真晦气，这车现在免费坐，你就可以随便破坏吗？你等着，我去找列车长来，你小子别想着跑。” “还有你，小妞看着他，他要是逃了，就你替他还。” 蛇人一听，没钱还敢打破车窗，这不直接让列车长把这小子当柴火烧了，刚好他的房间还缺一副角做装饰，虽然这小子的角怎么是残的，丑了点，但拿来当装饰也勉强能用。 被蛇人无辜牵连的姜满表示这就很干。 不是吧，阿sir，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打碎的车窗，我是受害者。 【我的妈，吓了我一大跳，破防就破防干嘛砸车窗啊】 【这羊头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那个蛇还是什么鬼东西，嗖的一下就窜到了面前，差点给我送走】 【这车不要钱，这么好，这蛇还穿着小马甲不会是乘务员吧，还有列车长，这么敬业】 【主播就这么水灵灵被威胁上了，主播上，干他，别怕】 “我好没用……我好没用……我好没用……” 羊人被蛇人随手扔在地上以后，开启了复读机模式，播放他的emo语录。 “大兄弟，喂喂，大兄弟别念了，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先别难过，讲出你的故事，让我乐呵乐呵。” 姜满实在受不了羊头这个品种的恋爱脑了，上手就往羊人脸上又招呼了一下，刚好和蛇人打的对称了。 哎，舒坦了，一边肿看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我的……故事？” 第4章 蛇仗兔势 “我好没用……，我好没用……”羊人还在断断续续的重复着。 姜满蹲下来继续拍打着羊人的脸，似乎真的对羊人的遭遇很好奇，只是在头盔下的脸完全没有任何表情。 “你不是她，你不是她……她从来不过问我的任何事，你不是她。”羊人嘶吼着，不停地用手锤向地面。 “她嫌我穷，没本事，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276.56公里，咳，咳咳咳，……才一百零二块。” “海清市，错过了……，错过了……，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他们都说我太脆弱了，咳，咳咳，你说我……一定要一直那么坚强吗？” “我已经连自己名字都忘了。” “我是……废物。”羊人牙齿都已经被染红了，止不住地咳嗽，颤抖。 祥林嫂一样的重复自己的痛苦经历，可悲。 姜满明显感觉到羊人对生活的不忿让她的精神恍惚了一下，甚至有一瞬间她甚至想从列车上跳下去，窝在轰鸣震动的铁轨上，任由火车碾过。 身体炸开，骨头碾碎，脑浆四溅，鲜血淋漓，内脏化为灰烬，才能向世界宣告她的存在。 原来精神污染是这种感觉吗？扭曲认知，压迫精神，用死亡达到解脱了。 可是，死亡真的就会解脱了吗？ 【叮，观众的精神被污染程度百分之十， san值 1280】 【警告！警告！宿主的精神污染程度百分之五十，还在持续上涨，精神污染达到百分百宿主将成为异种，视为任务失败】 【警告！警告！】 系统在姜满的脑海里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它的注意力全在姜满的精神污染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之后就像坐火箭一样嗖的一下就降到了零上，完全没发现头盔之下的姜满眼里划过了一道猩红，已经全然没有刚才那个差点被羊人影响到差点跳车的崩溃，甚至还有点轻松。 原来这就是精神污染的感觉吗？ 【不是我说，简直就是拿命在看主播直播】 【别说了，三级公民，边看主播直播，边喝精神净化剂】 【五级公民，差点从在住的地下室里紫砂，还好我的室友没看直播给了两个大嘴巴子，灌了两瓶劣质净化剂才勉强没有吓尿裤子】 【这直播多少对精神力废物不太友好了】 【主播状态也不太对，我感觉她有种要冲下车的感觉】 羊人颤巍巍撑着地，缓缓挪动着坐起来，从始终夹在腋下的公文包里将一张泛黄的照片拿了出来，温柔地摩挲。 照片被灰尘侵蚀早已变得模糊不堪，只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个正在左右摇摆试图拒绝照相的男孩，旁边胖胖的妇女搭在男孩的肩上，身上穿着一件沾染上面粉的围裙，裙边是长久积累下来的油渍，妇女脸上还洋溢幸福的微笑。 羊人抚摸着，让众人想不到的是他突然暴起，就要将照片撕掉。 姜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过了照片，但终究是来不及了，照片已经被撕掉了一半，剩余比较完整的地方也都是褶皱。 “还给我……，还给我……” 羊人死死的盯着姜满手里残破的照片，猩红的眼睛周围的皮毛都绽开，流出鲜血将他脸上的皮毛粘合在了一起，还有几滴掉在了风沙掩埋的过道里。 姜满嫌弃头盔带着里面的空气不流通，直接摘了下来，如墨的秀发散落，因为有点热些许碎发黏在额头上，糊成一片，她忍不住将头发往后撩了撩，才感觉舒服了很多。 看着努力向她爬过来的羊人，姜满往后退了两步，将手里的照片塞到了口袋里，刚想说点什么就被人打断了。 “嘿，小子，才这么一会不见你又把列车弄脏了，谁让你把脏东西滴到地上的？” “列车长，你看，这小子三番两次在列车上搞破坏，扰乱秩序真的是太可恶了。” 蛇人又游到了羊人的旁边，指着地上那两三滴十分明显的血迹，做作的示意着，咧开的的嘴角和频繁吐出的蛇信子无不说明他此时的好心情。 姜满顺着蛇人来时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干瘪的兔人站在了列车的过道之间，两只硕大的眼睛几乎占了整张脸的一半，漆黑的瞳仁发出幽绿的光，修身的小马甲裹住全身，挡住窥探的目光。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将姜满还有直播间里的观众全部震慑住了。 明明身材矮小，看上去随便一个人两拳就能把他送走的程度，但他身上的压迫感像大山一样，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弯腰单手捏住羊人的脸，看着凹陷的面庞在手下挤压扭曲变形，空着那只手磨搓下巴的软毛眯着眼睛看着羊人，似乎在考虑怎么处理这个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家伙。 思考了一会，兔人拎起羊人就要走。 “不，你这样……，你滚开啊……，放过我，求你了。” 羊人不敢去攀扯兔人，只能用手扣住列车座椅的底盘，想要摆脱兔人控制，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承受不住拉力直接放开了。 他还在试图手扒住地面，车厢拼接处的缝隙根本就支持不了，指甲早在扒到第二道缝隙的时候翻了起来，只留下长长的划痕和剐蹭的血迹。 羊人的挣扎对兔人来说就像是蜉蝣撼树，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也不在乎，毕竟谁会在意一只蚂蚁的反抗呢。 瞳孔急剧收缩浑身战栗，恐惧迫使羊人顾不上身上的伤止不住地往后退，血泪浸湿他胸前的衣襟，但无论他怎么挣扎，最后还是逃不过被轻松拖走的命运。 “救救我，救救我啊……，我还没有回家，我不能死啊……” “……我，我还…没有…回家……啊……” 羊人的声音渐渐虚弱，只有列车长的声音清楚传进了车厢里。 “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