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学神与学霸的兼容性》 第1章 开学典礼 纪时正在作为信城一中的新生代表发表演讲。 “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 声音清朗，语调平稳，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稳。演讲稿的内容是标准的感谢与展望，但经由他的口齿说出，莫名的有说服力。 讲到一半时，纪时突然停了半分钟。在这半分钟里，他从容地将演讲稿折起来放进裤兜里。然后重新将话筒递在嘴边，即兴谈起了对高中“独立思考”的向往。眼神清亮，目光扫过台下，有一种不费吹灰之力掌控全局的自信。 纪时说完感谢词，台下发出一阵阵惊叹。他喜欢特立独行，喜欢万众瞩目，享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欣赏也好，鄙视也好。在全校师生不同目光中，从容稳重地走下主席台，走回自己的班级。 一回到自己的班级，站在他后面的同学就戳了戳他的后背，纪时小幅度偏了一下头，示意他开口。这位同学声音里带着赞许：“兄弟，你可以啊，居然可以作为新生代表发言，讲到一半居然可以脱稿啊。方便透露一下你的中考成绩是多少吗？” 纪时对他的赞赏很受用，回头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声音温柔但话扎心：“全市第一，见笑了。” 同学大为震惊，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全市第一啊，你就是全部科目加起来只扣了15分的那个学霸啊。不愧是学霸，学习好还那么谦虚，我的成绩跟你比才是见笑了。” 纪时笑了笑：“今年的题目简单，运气成分稍微多了一点点。” 站在第一排讲话还是太明显了，纪时嘘了一声，就不再讲话。 纪时感受到一道很强烈的目光，他在讲话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往左看了看，与隔壁班同样站在第一排的男生对视上了。 风好像突然停了，阳光照耀在那个男生的身上，好像世界一下安静下来了。纪时感觉脸上好像在发烫，在他想更加清楚地看清男生的脸时，强烈的目光突然打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等他重新看清眼前的景物时，那个男生已经移开了视线，转回了头。 经过这次新生代表发言，纪时在全校出名了。新生典礼结束后，他走在路上也注意到有很多人偷偷看他，偷偷跟同伴讨论。纪时完全不在意，与他们对视上上甚至还会对他们笑笑。 新学期总有一大堆事要忙，纪时凭借在主席台上出人意料的发言，耀眼的中考成绩和出众的外表，成功竞选成为了高一（1）班的班长。数学老师也因为他中考满分的数学成绩让他担任数学课代表。他刚上完第一节数学课就被数学老师派去（2）班要班级名单。 纪时站在（2）班教室的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找一下你们班的班长。” （2）班的同学看见纪时不由地发出一阵阵惊呼，主席台离得远，看不清他长什么样，现在离得近了，都惊叹纪时长得实在是好看。 纪时头发很黑，更衬得他的皮肤很白，皮肤白又衬得他的嘴唇很红。阳光洒在纪时身上，给他带来些朦胧感，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有位男生站起来，朝他走来。 阳光撒在纪时脸上，让他有点看不清向他走来的男生，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当他看清视野中的男生，有点惊讶，是今天早上站在他隔壁看他的人。男生被阳光镀了层金边，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随着他的靠近，渐渐能看清他宽阔的肩膀线条，看得出来是经常运动的人，甚至还能够闻到他身上属于少年独特青春气息。 长得很好看。 他在纪时面前站定，态度却意外的冷淡：“我就是（2）班的班长，有什么事吗？” 纪时对他的态度感到有点意外，对他略带不善的态度又感到莫名其妙，但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足：“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同时也是你们班的，想要你们班同学的名单，叫我来取一下，麻烦拿一下给我，谢谢。” 男生矜持地点点头，又走回教室。 从走回座位拿出名单到再次走到纪时面前，最后将名单递给纪时，这位（2）班班长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纪时在心里直犯嘀咕：这人长得那么好看，怎么那么没礼貌。但纪时还是全程保持微笑，假装没有意识到他的不善。还对他友好地说了谢谢。 纪时走之前，还听见坐在第一桌的女生悄悄说：“他和我们班的班长有点好磕耶。” ...... 没看见他对我的脸色臭的要死吗！ 这位男生叫严科青，中考成绩全市第二。 严科青一直对这位比自己中考成绩高了8分的全市第一感到好奇。 新生典礼纪时发言时，他在台下静静地听着，心里却对他进行一场无声的拆解，试图在对方的发言中找出一丝的瑕疵，用来安抚自己那点不甘人后的焦躁，全市第一也不过如此。 可纪时脱开稿侃侃而谈时，他的心里却猛然地一沉。脱稿看似洒脱，却需要有对自己记忆的绝对自信和应对忘词突发情况的反应能力。况且他所说的内容与先前所说的大相径庭，却还能流畅地、逻辑合理的讲下去。不管这是他的临场发挥还是事先计划，都足以证明他的能力很强。 高中新生需要提前一晚来到学校，也就说明纪时知道自己要作为代表发言的准备时间只有一个晚上。 这个人比自己想象的要优秀，换作是他，这么短的时间绝对做不到。 严科青也担得起一句别人家的孩子。小学，初中都是年级第一，每次代表发言都是他。上了高中之后，第一被人抢了，代表发言不是他，他的心里多多少少会有点落差。今早听见纪时那句不难做到的发言，除了对他的狂妄感到轻蔑外，还有点在天才面前的自形惭愧。虽说信城只是一个小县城，但是能上一中多少还是有点实力和骄傲在身上的。同为天之骄子，自然谁也不甘落后。 纪时来找自己，严科青心里的不忿不自觉地就表现出来，但他事后也为此感到懊悔。 （1）班和（2）班是一中五个实验班之二，是学校重点培养上清北的苗子，科任老师也几乎相同，两班的作业安排自然大多数也相同，两位班长少不了有交集。很巧合，严科青也同样担任（2）数学课代表。 这不，上晚自修时，数学老师私下叫他们互相认识认识。 “我是你们两班的数学老师，而你们是我的数学课代表，以后有很多工作都需要你们共同来完成。今晚就互相认识认识。” 纪时先伸出手，温柔一笑:“我是纪时，多多指教。” 严科青也伸出手与他相握，他的手心没有茧，软软的，不自觉用了点力气，脸上表情没有今早那么臭了：“很高兴认识你，纪同学。我叫严科青。” 纪时被他攥得有点痛，眉头皱了起来。今天他对自己摆着张臭脸，有点怀疑对方是故意的。 互相认识之后，老师就开始讲述班级纪律和作业相关事务和要求，以及两位课代表的工作安排。 纪时站得直直的，微微侧过头听老师讲话，标准的好学生模样。 而严科青站在纪时身后，不动声色打量着纪时。 那么瘦，营养不良吧，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应该挺挑食的吧。不过倒是站得挺直的，还知道要侧头听老师说话，还挺有教养的。 他的视线移到纪时的裸露出来的手臂。 皮肤还挺白的，一看就是天天宅家不出去运动，弱不经风的。 视线逐渐往上移。 头发很黑呀，看起来很软，应该挺好摸的。 纪时站在前面也能感受到严科青打量的目光，有点不自在。等老师一叫他们回教室，纪时回头看严科青一眼，不等严科青就走了。 纪时晚上会回家，中午留在学校吃饭睡午觉。 今晚看见家里居然亮着灯，纪时有些欣喜。 他打开门，果然看见自己的父亲纪宏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办公。 纪宏仁听见声响，抬头看向纪时，笑呵呵地招呼纪时过来坐:“小时回来了呀。来爸爸这边坐。” 纪时听话地走过去，有点不满：“您怎么那么晚还在工作啊？您血压高，要早点休息，工作不能明天再做吗？” 纪宏仁满是欣慰，关切地说：“刚开学工作是有点忙的，我的身体还是有数的，有心了，那么大了还会关心爸爸。高中的开学第一天怎么样？适不适应？” 听到父亲那么问，第一时间想到竟是严科青被镀了一层金边的身影：“还行，同学和老师都挺好相处的。就是遇见了一个脸臭臭的人，感觉没有礼貌。” 纪宏仁哈哈笑了两声：“还适应就好。如果有人欺负你了，记得告诉爸爸，爸爸会替你撑腰的。” 纪时对父亲还把自己当作要他保护的人颇有些生气：“没有人敢欺负我，就算有我也能保护自己，用不着你替我撑腰。” 纪宏仁佯装很伤心：“孩子大了，不需要爸爸了。” 纪时蹙了一下眉头：“没有。” 父子俩又聊了几句，然后纪时就被催着早点睡觉了。纪宏仁还承诺明天会送纪时上学，纪时睡着时脸上还带着笑容。 男生宿舍1304晚上熄灯了，却还有一盏台灯在亮着，孤独又倔强，不服输似的。严科青的邻床吴远新对他的行为大为震惊，颇为不解：“班长，今天才开学第一天，至于那么拼吗？” 严科青将书翻过一页，随口回道：“明天第一节就是数学课，如果不提前预习的话，想要完全掌握的话会有些困难。” “可现在才刚开学，学的内容不会太难吧。” “预习的总会比没预习更好吧。” 吴远新无言以对，对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就睡觉了。 严科青预习完，躺在床上酝酿睡意时，脑海里浮现的是纪时穿着白衬衫站在主席台上畅谈的场景。他站得离主席台近，纪时鲜活生动的脸看得很清楚。纪时那种骄傲的神情让他觉得有些刺眼，他不满他那么耀眼，他要让他也觉得自己也很刺眼的。 等着吧，你的第一只有这一次了。 新人作者的第一本书，请多多包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开学典礼 第2章 军训 开学典礼结束，就迎来了学生最痛苦的军训。 要说学生们最恨的一个项目，那毫无疑问是站军姿，最基础也最磨人。 （1）班和（2）同为一个营，纪时作为班长必然作为领头站在最前面。严科青同理。 两班的教官很熟，经常在一起怎么商量让学生怎么训练，训练内容辛苦又充满恶趣味，学生那是苦不堪言啊。 这不，两位教官叫两班班长站军姿，哪个班的班长先动了，哪个班就不能休息，要再站20分钟才可以。纯纯给两个班的班长拉仇恨。 九月的信城还是很热的，太阳毫不吝啬地将阳光撒满大地，学生们享受着阳光，却丝毫不想赞美太阳的慷概。 纪时心里早就已经把教官骂了千千万万遍，一个人怎么可以想出那么多折磨人的鬼点子。不仅破坏两个班长之间的感情，虽然他们的感情本来就不多，还破坏两个班之间的感情，求求他们当个人吧。 纪时骨子里是很好强的，尽管他不怎么愿意服从教官的恶趣味，但他更不愿意输给对于第一天就对他摆臭脸的（2）班班长，怎么着也不能输给这个没礼貌的家伙。 纪时的军姿标准的没话说，身姿挺拔，像一棵不屈不饶地小白杨。（2）班的教官走在队伍之间，毫不掩饰对他的赞美：“你们看看你们的班长，站得多好，这才是军人该有的样子。” 虽然（2）班的教官对他很满意，但不妨碍他想让（1）班的同学多站20分钟的坏心眼。他在队伍走了一圈之后，轻手轻脚地走到纪时后面，然后很大声地跺脚，想把他吓一跳。 纪时在走神，加上被刻意放轻的脚步，他毫无意外地被吓了一跳。他被教官吓得往前踉跄了一步。（2）班教官兴奋地叫起来：“你先动了，你们班再站20分钟。” 纪时也没想到（2）班的教官那么无聊，长那么大也没被人那么捉弄过，心里也有气。他面无表情盯着站在他面前的教官，眼里蕴含着怒气。教官被他盯得有些炸毛，：“你还不服气，信不信再让你们多做50个深蹲。”纪时有再多不服，心里有气也只能压下去，不再盯着教官。 教官或许真的怕两班关系太好了吧，让（2）班坐在（1）班对面休息，让两班面对面。还在那里拱火：“看见他们休息，你们想不想休息，喊大声点。” 纪时觉得这种行为幼稚死了，却有不得不配合，憋屈又恼火。 严科青坐在纪时对面，看着纪时想发火却不能发火的样子真高兴，全市第一还不是被教官训成孙子。 阳光下的纪时穿着军装、带着军帽，站着挺拔的军姿，还挺像棵小白杨。阳光照在他脸上，更让他白皙的皮肤变得透明。发着光的样子却带着不服的神情，让人觉得美丽又顽强。 纪时感受到严科青的视线，也看过去与他对视。其实也算不上对视，更多的是纪时单方面的怒视严科青。单看他的眼神也知道他骂得挺脏的，因为他在严科青眼里看见挪揄，脸上带着有热闹看的笑意。 幸灾乐祸是吧，给我等着！ 严科青看着纪时越鼓越大的腮帮子，不免觉得好笑。 全市第一还挺容易炸毛呢！ 严科青不由地轻笑一声。 纪时眼睛瞪得更大了，更加坐实眼前这个没礼貌地家伙在看自己笑话。正好这时教官叫解散了，纪时假装不经意地走过去拿自己的水杯，然后又不假装地踩了一下严科青的脚。严科青疼得脸都皱了起来，纪时连忙关心地问：“不好意思，不小心踩到你了。你怎么样，看起来很疼，要不要去医务室啊？” 教官被他们吸引了目光，对于一个大男子汉被人不小心踩了一下就喊疼的行为简直是恨铁不成钢：“被人踩一下能疼哪里去！”正巧（1）班的教官上完厕所回来了，对于刚才（2）班教官罚自己的兵大为不服，在旁边煽风点火：“是不是孬种，就再站20分钟军姿！” 就这样，（2）班的同学也被罚再站20分钟。本来只罚严科青一人的，但（1）班同学太有凝聚力了，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说一个班集体就应该团结一心，应该主动和班长一起证明自己不是孬种，一起站军姿。 这下轮到纪时坐在严科青对面看他笑话了。看着他想刀死自己的眼神，心里舒坦了。 不能笑话全市第一，不然他会让你也成为他看笑话的对象。 一声哨响：“全体组织休息20分钟。” 纪时不爽了，（2）班没站够20分钟，严科青还挺幸运的。 军训的第二天。 由于军训第一天太累了，纪时今早忍不住多赖了15分钟的床，这就导致他早餐没来得及吃。 今天他站军姿就有点力不从心了，眼前总是发黑，头重脚轻的。因为站得不稳，又被教官罚他多站15分钟。当时他其实已经吃不消了，却因为爱面子，不肯跟教官说明原因。 他忽然感觉心慌，头晕，眼前的事物都很模糊。正当他想要努力看清时，就没有了意识。 纪时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务室的床上，旁边坐着一位严科青，正在无聊地看葡萄糖上的成分表。 纪时知道自己应该是低血糖晕倒了，在大庭广众之下晕倒，觉得有点丢人，用手捂着脸，问：“我是怎么来医务室的？” 严科青对于纪时醒来的第一个问题感到惊讶：“被人抬着来的呗。我也是没想到你最关心的居然是这个。” 纪时默默地用手捂住眼睛：“很丢人。” 严科青气笑了：“你不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居然关心丢不丢人。全市第一还真是挺在意面子了。” 纪时福至心灵：“你对我摆臭脸是不是不服我中考全市第一。” 严科青被戳中，有些羞恼，生硬地转移话题：“老师说你应该是低血糖，叫你醒来就喝葡萄糖水，我给你泡吧。” 纪时一听，立马露出嫌弃的表情：“我不想喝，这个很难喝，很齁啊。” “你不喝，等会又晕怎么办？” “那能麻烦你去小卖部买点糖给我吗？全市第二！” …… “你要什么？全市第一！” 纪时说了那么多话，脸色又白了，有气无力地说：“随便买点吧。” 严科青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医务室了。 等到严科青回到医务室时，纪时躺在医务室的床上，脸色苍白，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又晕过去了。 严科青连忙走过去推推他：“醒醒，你的糖给你带来了。” 纪时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吵醒有点脾气，凶巴巴地朝严科青吼：“干嘛！” “你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快点把糖给吃了。” 严科青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他，里面全是糖果，种类还挺多，就牛奶糖就有旺仔牛奶糖和大白兔奶糖。纪时拿了一包奶糖，撕开包装袋，将糖含在嘴里，含糊地问严科青：“这些一共多少钱？我拿到书包就把钱还给你。” “没多少钱，你有点力气就赶紧去吃饭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哦。” 严科青本来已经走到门口了，又转回来，邀请他：“你和我一起去吃饭吧。” 纪时不喜欢学校的饭菜，打算以后都中午吃面包或泡面充饥，下午可以出校门在去饭馆吃饭。他现在想回宿舍躺着，拒绝了严科青的邀请。 “不用，我等会自己去吃。” 严科青直接掀了他的被子，不由分说地拽他起来：“我怕你等一下又晕倒，害我扣上一个不关爱同学地罪名。” 纪时抵不过他，只好跟着他来到了饭堂。 好在学校看学生军训太辛苦了，军训期间的伙食比平常的要好上许多。纪时也是饿过头了，比平常多吃了一大半。 严科青吃饭的速度很快，坐在纪时对面看着他吃。纪时的吃相很好看，哪怕太饿也不会狼吞虎咽，嘴角完全不会沾上米粒，算得上优雅。 纪时察觉到严科青的视线，看了看他面前已经空了的餐盘，对比了一下自己还有一大半的饭，有点不好意思：“你吃饱了？我也吃饱了，我们走吧。” 严科青不动：“不要浪费粮食啊，全市第一，把饭吃完，我不着急。” “那你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还以为你很着急呢？” 被噎了一下，严科青皱了一下眉头：“你吃相真难看，没见过吃相那么难看的人，多看几眼不行啊。” 纪时果然被惹怒了：“你吃相才难看呢！没见过吃得那么着急的人，像饿死鬼投胎。” 说完，他就把饭拿去到了，然后将洗好的碗放在位置上，等都不等严科青就直接走了。 严科青回到位置上，看着纪时的背影，气笑了。他算是发现了，纪时就是要人捧着他，不能怼他、凶他、瞪他的大少爷。 由于纪时的光荣一晕，成功免训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只需要开训前点名考一下勤，就可以坐在一边看着自己亲爱的同学们训练，还有点幸灾乐祸呢。 纪时长得好看，平常教官也喜欢逗逗他，今天就让他盯着（2）班的同学，谁动了就让他们多站5分钟。如果他没抓到人，就（1）班的同学多站5分钟。纪时为了报昨天严科青说自己吃相难看的仇，故意说他站军姿的时候动了。 严科青这时说自己没动的话，会被罚得更惨。他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恶狠狠地瞪着纪时。 纪时看着严科青吃瘪的表情，没忍住，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严科青更加火大了。 军训七天眨眼就过。严科青如愿以偿地评上“最佳标兵”。 纪时结营那天没什么事，被抓去做苦力，给标兵们颁奖。好巧不巧，他刚好就是给严科青颁奖。 主持人宣布标兵上台领奖，标兵上台，就轮到颁奖人上台。纪时在严科青面前站定，将手中的绶带戴在他身上。严科青心里升上一种奇异的爽感，开学那么久，也算压了纪时一头，他有点得意地抬起下巴看纪时。 全市第一，不是标兵。 第3章 期中考 高中的校园生活是忙碌又充实的。很快大半个学期就过去了，这一届信城一中的学生也终于迎来了第一次全市大统考。 实验班的班主任一直在强调这次考试有多重要。 “你们是全市最好的一批学生，这次考试就是证明你们的时候。” “学校领导说了，你们这次要是被其他班级或其他学校的同学超越了，下个学期分班就不可能进实验班。” 这些话语早晚都要念叨一边，一直萦绕在学生的耳边，平白给学生增添了许多焦虑。毕竟谁也不想从高岭之花跌落泥潭。 这些话倒是没有对纪时产生多大的影响，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也知道自己完全可以轻松超越所有人。 反倒是严科青非常紧张，甚至比吴远新这个模拟考才刚刚卡在五个实验班的最后一名还紧张。倒也不是害怕会被踢出实验班，而是紧张又一次超越纪时。模拟考一分之差被纪时再次夺得第一名的宝座，让他郁闷了好久。虽然没有人知道他跟纪时的争锋，但一般他给自己的下的决心就会拼尽全力去实现。 期中考就在这种紧张的氛围里到来了。 紧张的三天考试过去，教室里充满着对完答案之后的惊喜或者懊恼。 纪时无心对答案，打算搬好书就出去吃饭。恰逢严科青从他身边经过去上厕所，纪时鬼使神差地喊了他一声：“严科青，考完试一起出去吃饭啊。” 虽然平时他们也有交流，但是也仅限于两个班的作业安排是一样，需要两个班长协助的时候。纪时更是眼高于顶，从来不主动邀请他人。 严科青想了一下，拒绝了：“我不是半宿生，出去吃饭的话，我洗澡的时间就很赶。” 纪时有点后悔邀请他了，平日里他就经常给自己摆臭脸，不用想他肯定也会拒绝自己，真是脑子抽了才会邀请他。但是被拒绝了他又有点不高兴，拉下脸邀请他了就一定要他同意：“那你打包回宿舍吃。想和你一起吃饭主要是想和你对一下答案，不然你怎么知道你有多大的胜算超过我拿到全级第一，或者说全市第一呢。” 纪时知道严科青一直把自己当作假想敌，拿第一是他的执念。这样说他大概率不会拒绝。 严科青果然同意了。 一中附近有一所小学，正值小学生放学，到处都是接孩子的家长。家长们的小电驴将道路堵成一条粘稠的河。 纪时看见今天居然有他喜欢的钵仔糕在摆摊，两眼放光，抬腿就要往那个方向走。 他刚走出一步，就被人大力往后拽了一下，后脑勺撞进了一个结实温热的胸膛。 纪时被撞得痛呼一声，刚想朝严科青发作。 这时，一辆电驴刚好从纪时擦边而过，仅隔一拳的距离就能撞到纪时。 纪时感到一阵后怕。 严科青提醒道：“有车，看路。别见到吃的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 纪时本来想说谢谢的，被他一句话噎了回去，差点被撞到就有点火气，直接大力甩开他的手，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真是谢谢你啊，不然我真成饿死鬼了。”然后不管他了，直接走到摊位前，询问其价格。 严科青被纪时一句话就点的脾气感到无奈，好心提醒他，还冲人发脾气，还真是好心没好报。他跟上去，等纪时买好钵仔糕，就凑在他耳边问他：“你数学最好一道大题算得是多少？” 说出来一起对答案，还真的是对答案啊。纪时有些无语，说了自己的答案。 接下来的路程，严科青问他一道，他就答一道。只是严科青的脸色越问越沉重，他已经对过答案了，问的都是自己做错的题目，自然知道纪时说的答案大多数是对的。 严科青实在没有心情在呆在纪时身边，随便买了一份炒粉就与纪时分开了。 纪时看着严科青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有点轻蔑地笑了一声。上自修前的时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外面闲逛，又觉得有些落寞。 一中的速度很快，赶在了周末之前把成绩公布出来了。 严科青估得不错，纪时第一，严科青第二。 期中考之后，一中给学生放了一次双休。 严科青其实有点害怕回家。 他回到家时，已经快开饭了。 严科青的母亲黎青见到儿子回来了，温柔地招呼他去洗手，准备吃饭。 严科青应了一声，等他洗完手从厨房里出来，他的父亲也已经从店铺回来了。 一家人坐在饭桌上，倒也算得上温馨。但刚考完期中考，不可避免要谈到成绩。 严科青紧张地等待他的父亲问出那个问题。 “期中考得怎样啊？”严科开口问道。 严科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全级第二。” “你平时都是第一的，怎么这次是第二了呢？不要以为上了一中，就觉得自己肯定能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你现在是第二，下次呢，第三、第四，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就是倒数了。爸爸妈妈苦了一辈子，你一定要争气，考个好大学，不要像我们这样。”严科的语气温柔，听起来像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淳淳善诱，但严科青听来，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他心上刺一刀。 黎青一直在观察着严科青的脸色，见他低着头默默扒饭，就知道他心里不好受，碰了一下严科的手，笑着对他说：“可能刚上高中，有点不适应才会只考第二的。”转头又去数落严科：“一回来就知道问孩子成绩，怎么不问问他在学校过得怎么样。你的儿子从小到大哪里让我们操过心，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成绩会一退再退，他以后肯定有出息的。” 严科青一直没有说话，就默默地听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等到所有人都吃饱了，才开口说第二句话：“我来洗碗，你们去休息吧。” 黎青连忙说：“不用，我来就行，你去午睡吧，睡醒了就去学习。” 可严科青动作迅速收拾好碗筷，等黎青站起来想要抢过他手里的碗，他已经往厨房里走了。 纪时这个双休过得挺无聊的，纪宏仁白天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家，说是要应酬，真不知道一个小县城的教育局局长哪里来的那么多应酬。 等到晚上9点，纪宏仁终于回来了。纪时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不满地问：“您怎么晚才回来，好不容易放一次双休，您却不见人影。” 纪宏仁摸了摸他的脑袋：“最近有点忙，有空一定陪你吃饭，感觉你瘦了好多。期中考得怎么样？” 纪时骄傲地抬了抬头：“那肯定是年级第一呢！当然，也是全市第一。” “我的儿子真棒，想要什么奖励，爸爸给你买。” “那要您不要那么忙了。” 纪宏仁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好，爸爸尽量做到。” 纪时对他的回答持怀疑态度，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把电视关了，就催他快点洗澡睡觉。 期中过后就是运动会。高中的运动会总是令人兴奋，不仅仅是因为可以带手机，更是能够繁重的学习中获得喘息为数不多的机会。 纪时站在讲台上，宣布运动会的项目以及号召同学们积极报名。 纪时很有号召力，加上高一的学生总是热衷于表现自己，没一会儿项目就全都报满。纪时也想参加项目，但等到名单传回他的手里时，没有他能报的项目了，看着已经填满的报名表陷入了沉思。 “你们好歹给我留一个项目啊。” 一位女同学调侃他：“班长，算了吧。就你站一会军姿就晕的体能，还是别逞强了。” “班长，没有项目也没关系，你站在终点迎接我们也是为班级做贡献了。” “班长，你给我们女生打气就行了。” ...... 纪时听着同学们胡说八道，会心一笑，也不再坚持报项目了。 下课后，纪时将名单拿去办公室交给班主任。 班主任看了看名单，对于同学们踊跃报名感到非常欣慰。 此时，严科青也将（2）班的报名表交了过来。 班主任大略看了一下，将即将要走的严科青叫住：“等一下，科青啊，你一个人报那么多的项目，顾得过来吗？运动会本意就是让你们放松，去掉一两个，在这三天好好玩一下。班里没有人报，我去叫你们班班主任教训他们。” 严科青愣了一下，看了纪时一眼，眼里藏着不服，似乎还有点落寞。沉默半响，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了，纪时和严科青并肩走在一起。他碰了碰严科青的手臂，问：“老师不让你参加那么多项目，你不开心吗？” “没有不开心。那你作为（1）班的班长有没有参加什么项目？就你这小身板，不会一开始就摔倒参加不了比赛吧。”严科青郁闷，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 纪时一听这话，果然不开心了，脸黑了下来，冷冷地开口：“我确实没有参加什么项目，但我们班的同学积极性高，一下子就报满了。你们班同学积极性不够高啊，居然还要班长报多个项目凑数。你这个班长当得有点失败啊。” 说完，他狠狠得撞了一下严科青的肩膀：“麻烦让一让。”加快脚步走回自己班级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班里同学不积极，他只是太想表现自己了。他不甘心总是被纪时压一头，自己的成绩比不过纪时就算了。期中考（1）班的成绩也比（2）班好，他不服，他不仅在成绩上要压过纪时，他领导的班级也要压过纪时领导的班级。既然这次期中考他们班略逊一筹，那就在体育方面碾压他们。 虽然严科青心里想要带领他们们超越（1）班，但是他们班的体能并不如（1）班，积极性就更不如。他在班级里号召他们积极参加时，不少人都哀声载道的。无奈，严科青只能多报几个项目，况且以他们的体能，报了也拿不到什么好名次。 严科青盯着纪时的背影，攥紧了拳头，他不信了永远超不过他。 第4章 运动会 运动会开幕式当天，学生们可谓是百花齐放。女生们穿着漂亮的小裙子，男生们则穿着板正的西装，拉着同伴们疯狂地拍照，记录着高中为数不多的能够记录的时光。 （1）班的同学一致要求纪时当天穿着白西装，举着班旗，带领全班同学走方阵。 纪时拗不过他们，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了。 当天，纪时在一众穿黑西装的男生中显得格外突出，引得许多同学竞相跟他拍照。 纪时被人围着，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温柔绅士地摆好造型，耐心地与每个人合照。 等他终于与每个人合照完，不再被人围着，这时比赛项目也快开始了，纪时连忙跑去男子1000米的场地。 严科青站在跑道上做热身运动，一抬头就看见纪时站在跑道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严科青也不知道怎么一抬头就看见他呢，明明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可偏偏一抬头，好像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 他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心跳得很快。他慌乱地移开视线，深呼吸想让自己的心跳慢下来。 枪声忽然响起，严科青这时才回过神来，他连忙调整呼吸，却还是起跑慢了。 但他体能也是真的好，尽管起跑慢了，还是能赶超大部分人，紧追着第一名。 最后半圈了，严科青力竭了。他感觉自己超不过第一名了，耳边是凌虐的风声，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还在往前跑完全靠的是心中要跑到终点的坚持。 “严科青，加油！” 心脏猛地一跳，他听见有人在为自己喊加油，眼前大部分的事物都是模糊的，只有一个人的身影是清晰的。隔着大概100米的距离，他看见穿着白西服的纪时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地替自己加油。那么显眼的他，只为自己加油。 严科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举超过了跑在他前面的同学，第一个穿过终点线。 纪时看见刚跑完的严科青双手撑在膝盖上，还在大口喘气时，起了坏心：“严科青。” 咔嚓一声，严科青被刺眼的灯光闪了一下。 纪时这家伙偷拍连闪光灯都不关一下。 “删了。”严科青作势就要抢纪时的手机。 纪时怎么可能乖乖地站着让他抢，跳着跑出了三米远，低头查看刚刚偷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严科青不明所以地抬头，眼里带着茫然，又因为闪光灯照得他的眼睛亮亮的。因为刚跑完步，脸上带着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来，是独属于少年人的朝气与蓬勃。 这张照片还挺好看的，纪时眼里全是对自己拍照技术的赞善，完全忘了一开始偷拍他是为了拿他的丑照去做表情包的。 严科青这时已经差不多恢复过来，又要来抢纪时的手机。 纪时连忙将手机举高，安抚他：“拍得挺好看的，别删了吧，等会我发给你。” 严科青完全不听，就是要把照片删了。纪时跑不过他，又没他高，他很轻易就抓住了他的手机。 纪时怒了，踮起脚去拿严科青举得很高的手机，质问他：“你凭什么拿我的手机？” 忽然，他们听见几位女孩子奇怪地发出嘻嘻的笑声。 气氛凝滞了一下，纪时和严科青一齐扭过头去看，发现她们正在举着手机朝他们拍照，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 纪时这时才发现自己正在抓着严科青的衣领，正在努力把他扯下来，姿势像是在......索吻。 纪时后知后觉地觉得尴尬，连忙松开严科青的衣领，脸颊烫得吓人。 严科青也臊得慌，耳朵连着脖子红成一片，也不管什么照片，强硬地将手机塞进纪时的怀里，就飞快地跑掉了。 纪时礼貌地询问那几个女生可不可以将照片给他看看。那几个女生忙不迭地点头，将手机递给他。 纪时一张张查看起来，连他都偷偷感叹拍得还挺有氛围感，还挺养眼的。刚好他们的手机是同一个型号的，偷偷地将照片传到自己手机，然后再询问女生可不可以将照片删掉。 纪时脸上虽然带着笑，但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女生们有点犯怵，连忙点头，动手将照片删了，还将手机递给他检查。 信城的运动会晚上有文艺晚会，但一中的舞台在室外，只能让学生们拿着自己的凳子去操场上观看表演。 11月的信城天气变化无常，早上还是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晚上就骤然刮起大风，气温一下子从二十多摄氏度降到只剩下五摄氏度左右。 纪时今天出门忘看天气预报了，不知道今天会有冷空气，身上只穿了一件卫衣保暖。冷风从他的领口和袖口灌进去，冷意再渗进他的骨头，让他的骨骼肌都战栗起来，冷得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就在他拿着纸巾擤鼻涕的时候，一件带着温热的宽大羽绒服盖住了他，阻挡了那些想要灌进去的冷风，体温开始回暖。 “全市第一身体真是好，那么冷的天只穿一件衣服就行了。” 严科青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又在揶揄他，但他也懒得回怼，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裹紧羽绒服，将视线重新放回舞台上。 突然他被人抓住了手腕：“你心安理得地穿着我的衣服看表演，你不冷我还冷呢？” 纪时这才注意到严科青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校服外套，根本不保暖，但握着他的那只手还是暖的，就要将羽绒服还给他：“你还真是大方，自己都只有一件外套，还要把它给我。我还是还给你吧。我们班今晚有节目，等他们表演完我就回教室了。” 严科青制止他的动作：“你先穿着吧，你这个样子快要感冒了，今晚回家喝点感冒冲剂吧。” “那你不冷吗？”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身体不好啊，冻一冻就感冒。” 我就活该关心他。 正好此时轮到（1）班的节目，纪时将目光转回舞台上，他们也不再说话了。 表演一结束，严科青就立马抓着纪时的手腕：“全市第一，可以走了吧。” 严科青被冷风吹了那么久，手早就冰得像冰块一样了。纪时被他冰得一缩，就要把衣服还给他。 严科青没理会他，拿上他和纪时的凳子就走了。 纪时追上他，对他的行为感到不理解：“你怎么把我凳子也拿走了呀？” 严科青没作答，那边纪时还在自顾自地说话：“你今天很反常啊！又是主动给我衣服穿，又帮我拿凳子。平常不是把我当死对头一样对待，见我总是一副臭脸。今晚无事献殷勤，肯定有问题，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严科青一愣，他也想不清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给他送衣服，可能看他总是在打喷嚏很可怜，动了一点怜爱之心吧。但一个总是想超越他的人来说，不应该更想他生病吗？这样下次考试超过他的胜率就更大，我怎么会做出那么反常的事呢？ 严科青半天想不出怎么回答他，最后说了个最蹩脚的理由：“快期末了，接下来肯定会有很多考试，你如果生病了发挥不出正常水平，被我超过了，那我会觉得胜之不武的。” 纪时刚要炸毛，严科青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不应该是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吗！今早偷拍我的照片删了吗？” 这下轮到纪时心虚起来了：“不是说了会发给你吗！你长得一般，都能被我的拍照技术拯救，这张照片是对我拍照技术的肯定，我凭什么删！” 严科青一阵无语，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说着说着，突然就来了自信，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看不出来全市第一还挺自恋的，那你的凳子自己搬吧。”严科青说完，将他的凳子放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纪时在背后骂骂咧咧地说：“自己搬就自己搬。就算你生病我也会超过你的。” 纪时回到教室，屁股刚碰到凳子，就要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到了他的桌子上。 严科青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递到他的眼前：“照片，让我看看全市第一的拍照技术。” 纪时给他翻了一个大白眼，但也知道自己理亏，没说什么，听话地加了他的好友，将照片发给了他。 “拍得确实不错。”严科青点点头。 严科青拍了拍他的头：“你要感冒了，今晚记得喝感冒冲剂。衣服你先穿回家吧，明天在还给我，记得多带几件厚的放宿舍。我先走了。” 纪时本想不咸不淡地回一个哦。抬头，猝不及防就与严科青对视了。明明对方坐在桌子上，比自己高出那么多，却丝毫没有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反倒因为灯光照射，显得他格外温柔。 纪时想要说出口的哦就变成了名字：“严科青。” 严科青心里一颤，应了一声：“嗯。” “考第一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看我那么努力都超不过你，想要给我放水一次，安慰安慰我。” ...... 纪时很认真地注视着他：“你应该不希望我对你放水吧。” 严科青耸了耸肩，声音带着点无奈：“我是全村的希望，自然不像少爷一样，无论考多少分未来都不会差，就看你想不想了。” 纪时眯了眯眼睛：“你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严科青站起来，再一次拍了拍他的头。 纪时在严科青迈开腿的瞬间，拉住了严科青：“要不我们打赌吧。每一次大考你能超过我，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办到。你的眼光很长远，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我。” 严科青低头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轻笑了声：“好呀。” 严科青临走前再次叮嘱纪时：“记得喝冲剂，记得带衣服。” 纪时正抱着手机看消息，头也不抬，敷衍地应道：“知道了，你说了好多遍了。” 严科青没在说什么，看了他最后一眼，眉头皱了一下。 他看完消息后，好像有点不开心。 纪时发消息给纪宏仁，叫他来接一下自己。纪宏仁说自己今晚又应酬，实在抽不出身，给纪时转了几百块叫他打车回家。 纪时本来逗严科青的好兴致，被这几条消息弄得不开心了。 我缺你点打车的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