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 第1章 开学季 C市天气带着独属这个城市的闷热。 迎面一阵微风吹过,许清玉抬手胡乱拢着额前的头发,刚走几步,额前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他推着沉重的行李箱快步走向出站口。 正值开学季,人群熙熙攘攘都堵在出站口,连呼气都带有疲惫感,出站口外,有很多计程车司机揽客,嗓音洪亮地喊着各个高校的名称。 深受计程车打表‘背刺’过得许清玉本不想搭理,低头有意地避开他们的视线,视线盯着手机屏幕,一边看地图一边思考,最后发现地铁不能直达学校大门,最便利的还是打车,但是距离这里最近的车过来也要半小时。 许清玉轻叹口气,左右偏头望向旁边,其中就有一个面容憨厚带着浓厚口音的司机像是发现了生意般,快步走来。 直接把他的行李箱拿到手里推着往路边走,语气很热情的问:“同学,去哪?我这车马上就能走。” 许清玉看着司机老实的模样,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最重要的是他行李还在司机手中。 司机很热情地帮忙把行李搬上后备箱,转头冲他笑了笑:“你先等一会,我再去拉一个顺路的,就立马走。” 坐上后座,车内充斥着汽油难闻的气味,闻多了让他头晕乎乎的,刚想打开车窗透透气,因为车子没打火电动窗也降不下来。 许清玉只能把自己包裹在上衣内,闻着衣服自带着淡淡的洗衣粉味。 他目光随意地一撇,发现车前没有计价表,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没过多久,司机领过来一个穿着全身大logo名牌衣服,脸颊肉嘟嘟看起来很讨喜的小胖子。 司机系好安全带,问好他们具体要去的地点,锁门打火起步一气呵成。 刚开出车站,还不到100米,这位和善的司机像是变了个样子回头皮笑肉不笑地用带有浓重方言的普通话大声说:“到z大啊,每人一百块,我也不赚你们钱,就赚个油费。” 身旁那个有钱但异常胆小的小胖子显然没经历过这种事,正老实巴交地伸手从口袋掏钱。 许清玉抬手扯了扯他胳膊,没吭声,手指却飞快的搜索这个距离应有的价格,发现这个距离最多只要十八块钱,不动声色手指却有些抖的打开手机录屏,语气冷漠中透着强硬,“停车,我不坐了,放我下车。” 这哪是打车,这是来打劫的。 司机听到他这么说,即没停车,又没按照原定路线行驶,语气相当恶劣像是吃定他们会付钱似的:“你们俩现在下车也得先付三十出站费,不然别想下车。” 车内冷空气混着汽油味愈发浓烈填满整个车内空间,令人呼吸不畅,司机说完那句话,没回头,却一直透过后视镜观察他们的反应。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小胖子像是被他强硬的语气吓住了,掏出手机就要扫,许清玉蹙眉,用力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对着他说:“别付,用手机先报警”,电话刚打出还没拨通。 黑车司机没料到他们会报警,猛的用力锤向方向盘上,喇叭被锤的突然一响,嘴巴还在不干不净咒骂,“真是倒了血霉!拉了你们这群外地别,坐不起车别坐!穷逼!” 话音未落,车子停在路边,把他们行李丢在草丛,一脚油门飞快的跑了,只留下一串黑色的尾气。 许清玉看着路口警示牌明显写着禁停区域,心里暗自盘算着。 小胖子是第一次遇到这事,脸色还有点发白望向他,“你好厉害,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就被坑了”顿了顿继续说:“我叫肖恩”,张开双手就要给许清玉一个大熊抱。 许清玉往旁边一闪,躲过这一扑,拖着行李箱,认真打量了他一眼,语气真诚地给他一个建议:“遇到事情,先不要傻傻的付钱。”停顿两秒,补充了一句:“虽然看样子你也不缺这三瓜两枣。” 留下这句话,刚刚在手机上打的网约车也到了,利落地上车关上车门离开了。 到了z大学校门口,许清玉正盯着那块由黑曜月光石雕刻成的地图发呆。 诺大的校园像一座小城市,他站在路口中央,从刚刚看的地图来看在他右手边是寝室,但是也没说路口有那么多,抬眼望去,一个岔路里面又有一个路口跟迷宫差不多。 “哎,同学,你需要帮助吗?”从背后传来几声呼唤。 许清玉听见这声音,犹如天籁,被太阳晒得半眯着眼转头,看到是一位戴着志愿者袖章的男人说的,不过很明显是对着他旁边的人说的。 他脸上的期待淡了下去,没怎么在意,按照刚刚看得地图往右边找宿舍楼去了。 日头滚辣,许清玉流的汗水都能把短袖浸的半湿,紧紧的扒在他皮肤上,每走一步,布料牵扯着皮肤把他腰间都显得格外的细。 志愿者男人刚打算问他需不需要帮忙时,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眼睛盯着他的背影,身形清瘦,跟行李相比更显单薄,还没细想就被同学喊过去帮忙了。 许清玉围着宿舍楼转了几圈无果,被好心人指路带到了寝室楼下,刚答谢完,就听到宿管阿姨掐着声音对他招手说“同学,过来先登记一下信息”,说完还不停的用蒲扇扇风。 许清玉快步走到窗口面前,透过窗口吹到里面传来丝丝凉意,随意扫了眼让他签的宿舍名单信息便用笔写下了名字。 还没写完就被阻止。 “哎哎哎,同学不要连笔写字,看不清写的字”,宿管阿姨抬头看向他俊秀的长相与他龙飞凤舞的字体形成鲜明对比忍不住阻止。 许清玉签字的手一顿,假装抹了把额角汗水,扯着嘴角尴尬对着她说:“好的阿姨。” ‘哗啦哗啦’ 空荡的环境内响起宿管阿姨翻钥匙串的声音,阿姨头也没抬的从抽屉里翻出一大把钥匙从里面挑出一把写着宿舍号的钥匙递给他。 这时宿管看到其他人带着外来人员准备进去,连忙从窗口伸头出来冲着那边很严肃的大声喊:“外来人员不能进寝室,你爸爸?那也不行,丢了东西咋办”,阿姨用蒲扇指着告示牌,像一枚盾牌软硬不吃。 男孩带着点阴阳怪气腔调反驳:“哎呦喂,阿姨,这能丢什么啊,不是有监控吗?这么多行李我一个人怎么搬。” 阿姨指着正低头拿钥匙的许清玉,理直气壮地说:“这位同学不也是一个人搬?他怎么搬,你就能怎么搬。” 许清玉接住钥匙很顺手的放进裤兜里,眼见话题突然指向自己了,也没兴趣看他们继续吵的意思,拖着行李箱大步走进电梯。 还没来得及按下关门键,前方就有人喊着,“同学,等一下我们。” 许清玉的睫毛轻颤,过长的头发因为流汗贴着鬓角,汗珠顺着额角流在过于瘦削下巴上,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一群穿着篮球队服的男人们,抿了抿唇,手指却不停地按着关门键。 他们进来带着一阵吵闹声,门差一点就被关上,总共进来了五个人,电梯空间不算小,但许清玉还是被他们挤到角落里,没忍住叹了口气,浑身沾着被他们带来的热气包围着,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这几位男生都穿着同一套黑金渐变的篮球队服,背后印着各自的姓名和号码,其中有位抱着篮球的男生咬牙对另一个寸头男抱怨的说:“沈漠是疯了吧,不就是问他今天回不回家,就狂扣杀我,弄得我尴尬死了,我都不敢回头看观众席,该怎么骂我菜了。” 寸头男按了个7楼,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靠在电梯边上,欠嗖嗖对着旁边的人犯贱唱:“回家,回家,有爱就不怕。” 唱的歌完全不在调上。 其他人先后笑话寸头男。 “哈哈哈哈!” “你真行啊。” “今年校园歌手大赛没你我不看。” 寸头男咳嗽一声用着清亮的嗓音,故意停顿逗他说:“认真的,你说可没可能是因为沈漠…” 果然那个抱着篮球的男生经不起激将法焦急的问:“什么,因为什么?单向南你真的是半天放不出一个屁”,说着还故意往单向南身上压。 许清玉棕色的眼眸正发散地盯着楼层上升没有注意刚刚发生了什么,突然就被单向南挤到角落,本来就很挤了,现在双手都支撑不开,只能贴着自己身体两侧,行李包还被挤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他们也没有想帮他捡的意思。 他弯腰捡起背包,抱在怀里。 单向南的手指先触摸到一片柔软,这才低头,入眼看见一片白得晃眼的肌肤,许清玉因为过长的刘海挡住了眼睛,刚想看得更清楚些,就被旁边的人肘了一下。 “你还没说呢,因为什么。” 单向南松开围住他的手,侧身靠着电梯墙壁上语气懒洋洋地说:“因为什么,因为看你不顺眼吧。” 抱着篮球的人气急败坏地叫嚷:“单向南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贱,不过…这电梯什么味啊,酸臭酸臭的。” 单向南抬头360度仰望天空,开始吹嘘自己,“天才就是这么轻易被人诋毁,我靠,王晨雨你几天没洗澡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王晨雨急于为自己辩解。 越解释越心酸,看着他们逐渐远离他的背影,王晨雨语气更加着急:“真不是我,你来闻”,扯着衣服凑近单向南。 单向南耸了耸肩膀,环着手,“谢谢,没这癖好。” 听着他们讨论空气中弥漫的味道,许清玉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背包已经湿了一大片的地方,他咬着无血色的嘴唇,指节因用力抱着背包而泛白。 正好此时语音播放六楼到了。 他低着头捂着湿处逃跑似得出去。 直到电梯口完全关闭,单向南的视线一直黏在许清玉的背影上没移动。 许清玉抱着背包,停在宿舍624门口,他耳朵凑近去听里面有没有声音,很安静,才用纤细的手指往门上敲了敲,没人应,随后拿出钥匙把寝室门打开。 里面没有其他人,宿舍是上床下桌,床具很新,进门的左手边还有一个大柜子,他把东西都放在进门靠右边的桌子上,小心翼翼打开包,果不其然早上奶奶装在玻璃罐里的腌萝卜碎掉了。 幸好小包里面没有贵重用品只有件睡衣在里面。 他洗好被腌萝卜打湿的衣服,把碎玻璃拿出来放进垃圾袋中,开始收拾行李,因为东西很少所以收拾起来也很快。 卫生打扫完后,许清玉身上热得流的汗都黏在身上很不舒服,没有犹豫,只拿着内裤进去洗澡。 刚进去洗了一会。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开门声。 门外一位提着紫鳄鱼卡普辛包,穿着米色香奈儿高定成衣的颂母走进宿舍,环顾四周,开口用着纯正的英腔说:“宝贝,这里好小啊!”捂着鼻子说:“还有一股酸臭味,要不还是住妈咪给你买的那套公寓吧”,说完还用戴着翡翠手镯的手捂着胸口,一边心疼一边嫌弃道,“这个空间,还没有家里你的衣帽间大”。 话音未落。 颂伊戈懒得看他母亲演戏,低头用大拇指转着指尖的尾戒,慢条斯理地说:“弄完了吗?弄完了现在就可以走了。” 从刚刚一直沉默站在旁边的管家立刻开始指挥打扫,动作麻利,不到五分钟就全部弄完。 颂母提着包走到颂伊戈面前用着极其温柔的语气笑着说:“好,妈咪走了,还有宝贝,你不要再去看打拳了,很危险而且有...” 她看着颂伊戈脸色逐渐变得烦躁,止住了接下来的话,伸出一双纤细的手打算抚摸他的头。 颂伊戈坐在桌子上,眉头紧蹙,头往旁边偏了偏,“啧”的一声,随后右手伸出,朝着门口方向摆动,带着无声的驱赶。 颂母的手僵在半空,几秒后,落在他的肩头上,察觉到颂伊戈快要生气的前奏,她连忙往桌前放下一张黑卡就带人匆匆离开了。 ‘哗哗’浴室洗澡的水流声在此刻安静无声的寝室显得格外响。 许清玉听见谈话声停止,冲泡沫的动作一怔,室友来了,还带了很多人,没忍住嗤笑一声,‘宿管不是说外来人口不能进吗?有钱人不算人?’ 有可能吧。 许清玉本来以为室友不会这么快来,如果能提前知道他就不会只拿了条内裤和一条浴巾就进来了,算了,给室友看看他健美的身材,羡慕去吧。 加快速度洗完,浴室门被推开的瞬间,热气铺面而来,在暖黄的灯光下,许清玉露出大片肌肤,微卷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嘴唇因为刚洗过澡而显得格外红润,艳的把脸色衬着更加苍白。 颂伊戈挑了挑眉,没忍住盯着从浴室出来的人的腿,又直又白又长,面中那颗小小的黑痣显得人更清冷。 好色情啊。 路过他的时候身上味道是一股淡淡的香味。 啊,就是超市十块钱能买三还送一地廉价肥皂味。 眼神里倒是带着清澈的愚蠢。 颂伊戈对着许清玉有气无力地挥手打招呼:“hi,我是颂伊戈”,随着挥手尾戒的红钻闪烁耀眼。 许清玉随意的撇了眼这个室友,他五官立体分明混血味十足,一头白金色卷发像一头北美狮张扬又充满危险性,右耳还戴着只十字架黑色耳坠,与脖子上的项链相配对,身上叠穿一件黑色老头衫加皮衣,搭配一条低腰裤,裤子松的几乎可以看到内裤边。 很骚。 爱你们[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开学季 第2章 打工日记 许清玉抿着薄唇朝颂伊戈敷衍一笑:“许清玉。” 脚步没停,他背对着颂伊戈走到衣柜前,拿出衣服刚想穿,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弹出一条新信息。 备注刑川,头像是一头眼神凌厉的黑豹。 许清玉用衣服擦干湿漉漉的指尖,点进去看消息,宿舍网络卡得不行,消息转了半天没转出来,他趁着加载的这个时间拿上衣服就飞快往身上套。 在浴室内未擦干的头发贴在颈侧,小水珠在他的脖颈一直流淌在他的腰窝上,刚抬手脱下浴巾,背后就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像要把他盯穿。 许清玉攥紧衣角,忍住想回头的**迅速的换好衣服。 颂伊戈的目光从许清玉从身边路过时就没移开,直到他换衣服也没移开过视线,脑海里浮现白嫩翘这三个字。 明亮的寝室中更明亮的是那一片白。 ‘叮咚’ 消息终于加载出来。 刑川:【今晚8点来上班。】 【地址发我,我来接你。】 X:【z大031号地图gps】 许清玉靠在椅背上,单手在屏幕上打字,刚打算回复消息,门口就传来两道交谈声。 “哥,你不是明天才来吗,爸妈呢,怎么就让你一个人提着行李过来了”,问的人语气明显带着焦急。 回答他的人,说话语速却不急不缓,嗓音清润地说:“向南,先进去吧,我有点累了。” 单向南手里拎满了东西,只能用脚把门踢开,他蹙眉扫视寝室一圈,目光落在许清玉身上。 许清玉正反头看向他们,眼睛稍微张大了些,有些惊讶,心里想着赔我腌萝卜,嘴上没说什么。 单向南提着行李往许清玉对面桌子上一放,冲他笑了笑,东西落下发出巨响。 等到他们进来的时候,许清玉刚才没有仔细看,现在认真看发现他身形高挑,五官端正,但一想到自己的东西被摔碎,对他只有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八字箴言。 跟在单向南身后的这位男人,比单向南还要高一截。 他穿着一身合身的新中式长衫,墨色的衣服上绣着青竹,手腕间还带着串紫檀佛珠,随着他走动一晃一晃的带着清脆的响声。 他的眉眼很漂亮,是那种戴上假发能模糊性别的漂亮。 单向南脚步一跨,单手插着兜走到许清玉面前面前,语气带着莫名熟稔的口吻:“好巧啊,原来你跟我哥一个寝室的啊,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单向北,我是单向南,他一路向北~我一路向南~”边说边指着他自己跟他哥。 好蠢。 许清玉没忍住在心中评价。 还没等他开口,那边站着的颂伊戈用着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说:“hello两位,我是Mr.颂伊戈。”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露出一双细长的绿色眼眸中闪烁的瞳孔像白葡萄酒做的琉璃,让人漾着醉意。 这位更是装的不行。 许清玉心里腹诽,一双水润带着探究的眼神跳过单向南,落在单向北身上,淡淡地回应了一声:“许清玉。”说完便低下头把刚刚没打的字打完。 X:【到了发条信息】 消息发出,他抬头望向他们,只见单向北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像只清傲的白天鹅, 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药香味,混着紫檀木质香,许清玉吸了吸鼻子,心里补充道:还是一只病怏怏地白天鹅。 单向南像只闲不下来的田螺姑娘,忙前忙后开始给他哥收拾东西。 擦桌子、铺床、整理行李,把许清玉都看困了,他拿着刚刚收拾好的垃圾袋,打算出门买饭,走到门口才发现,走廊外面已经被堆满东西,目测有2个大行李箱,一大盒包装精美的零食,一提进口英文字母饮料,再加上单向南刚才拿进去的东西,数都数不清。 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刑川的回复,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刑川:【下楼。】 许清玉看到信息,没有犹豫地跑下楼,距离宿舍门口还有几十米时,他远远地就看见对面停着一辆黑色路虎揽胜。 刑川姿态随意的靠在车头,一只手夹着烟,烟雾随着风吹落在他的脸上,模糊了他的眉眼,五官随着烟雾散去而显露,长相斯文帅气,较发达的肌肉把他深色西装撑得像要爆出来与那张长相是两个极端。 许清玉心里想着,脚步却没停地跑过去,跑到他面前站定,微微喘着粗气。 刑川盯着他,用手抖了抖烟灰,语气懒洋洋地说:“怎么这么急?”说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粗糙带茧的虎口穿过发丝,不算重也不算轻的力道揉着,带着一丝亲昵。 单看脸,刑川其实很像温文尔雅的读书人,但脖上隐约露出的藏文刺青配上这身西装怎么看都跟个斯文败类。 许清玉被正在燃烧的香烟味呛得咳了一声,抬手打掉他抚摸自己头上的那只手,没好气道:“不是说八点上班,现在才不到七点。”说完,面不改色地后退半步,与他拉开距离。 刑川眼尾微微上挑,用鞋底碾灭正在燃烧的烟头,看着许清玉刚刚还很顺的头发被他摸得乱糟糟的心情都大好起来:“许清玉,你是野人吗?头发都挡眼睛了,还不去剪。” “靠,我这是造型好吗,25块剪的呢。”许清玉听到这话没忍住白了他,语气很不服。 刑川轻笑一声,侧过身坐进驾驶室,从副驾驶座位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伸出手递到他面前晃了晃,语气反常地带有一丝笑意:“工作服。” 许清玉看着他这双布满伤痕的手伸向他面前,腕间戴着的名表闪烁冷光,他单手拎过袋子,垂眸往里面看,牛皮纸袋里装着黑色衣服,另一只手进去胡乱翻了翻,翻出一个黑色猫耳发箍拿出来对他无语道:“刑川,你开的是正经场所吗?”举着发箍,一脸无语:“男仆装都来了”,指尖随意地用手捏了捏柔软的猫耳。 刑川像是在认真思考他的这句话,推了推鼻梁上的透明无框眼镜:“上车,不会把你卖了的。” 许清玉听到这话,毫不犹豫地拉开了后座车门,还没上车就被阻止:“我是滴滴司机吗,滚前面来。” “好勒,哥”,他没有毫不犹豫,立刻转身上副驾驶。 引擎启动,汽车发出轰隆声响,车子缓缓汇入车流,许清玉一双大眼睛咕噜噜地到处看,打量着车内装饰,前视镜上挂着一只蓝白刺绣的平安挂饰,与其它精美的挂件比起来,绣的格外丑,又很眼熟。 刑川瞥见他的目光,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说:“我儿子,送的父亲节礼物。” 他妈的,被他这么一开玩笑,许清玉想起来了,上次有求于他的时候送他的礼物,这要是直接说是他送的不就是赶着给人当儿子,不说不就是默认给人当儿子,面色故作平静,在心里给自己催眠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滚!!!!”,其实这句他没吼出来,只是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怎么阴回去,嘴上阴阳怪气道:“前面停一下,我买橘子给你吃。”说完,没等他反应过来,闭上眼装睡。 刑川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这哪有卖橘子的,他嘴角含笑,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时不时瞥向许清玉的侧颜,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亏都吃不得,却偏偏生了张乖巧漂亮的脸,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车子顺着车流,驶入了城市最繁华的商业圈,还没到门口他就看到店招牌“Bone”。 黑色现代主义与复古风格相结合的标志,不是很特别,但是特别醒目,倒很符合刑??的气质。 车子刚开到门口,就有穿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上前,刑川把车钥匙随手甩给他,转身递给许清玉一个眼神,示意他跟上。 其实是有正常衣服是吧,只是给他的不一样,这纯报复。 走进店内就能看见几个吧台链接在一起,调酒师正在里面熟练地摆弄酒杯,酒吧分为上下两层,一楼灯光灰暗,dj在台上放着劲爆的音乐,人群在舞台舞动,空气中弥漫酒精,烟草与香水味,二楼电梯口被工作人员守着,要刷卡才能进入。 “川哥”,一位面容清秀,语气带着着急的男人跑来,凑进刑??的耳边低语着什么。 刑川脸色越听越凝重,眉头紧皱,他攥紧拳头,带有花臂的那只手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青蛇附在手臂表面,正伺机而动。 他转头跟身边男人交代好事情,便急匆匆朝二楼走去,音乐炸耳,许清玉只隐约听到“拳”“赌”几个字,其他的许清玉也没听得更清楚了。 酒吧的暧昧氛围灯光扫到脸上,每一道光都衬得男人神情不善,王斛眼神来回扫视并带有敌意的看向他,语气尽量柔和的说:“是清玉弟弟吧,川哥交代好了,你今晚就在a座吧台,跟我来。”也没等他回应,自顾自的走到前面。 他说的a座在酒吧正中间被围成一个圈,霓虹灯照射下像王座,不,其实像动物被观赏的笼子。 许清玉没有忽略王斛眼里的敌意,也不在意,跟着他走进更衣间,没等他催,就主动换上男仆装,让许清玉有点惊讶的是,这身衣服像专门为他量身制造的一样,处处合身,只是腰身对于他来说还是有点宽了,幸好还有腰带,一系便把腰线勾勒出来。 王斛把他带进更衣间就转身离开了,许清玉心里默默松了口气,还好他走了,眼神看着他心里毛毛的。 穿戴整齐后,许清玉便进入工作区域,他指尖随着音乐节奏敲击着吧台桌面,目光有些出神地望向舞池里扭动的人群。 突然,眼前被一片阴影笼罩,他抬眸望去,只见前方站着一位长发大波浪,面容姣好的女士,穿着紧身红裙,气场大开,唯一不符的就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肿胀,她嗓音沙哑对着他说:“一杯莫吉托。” 失恋了啊,许清玉心里想着,手上动作却很专业的快速准备材料,他弯腰取好提前冷藏的高飞杯,杯中放入薄荷叶和青柠,用捣棒轻轻捣出汁,加入糖浆柠檬汁,白朗姆酒,碎冰和苏打水用吧勺充分搅拌,最后用薄荷叶点缀。 一杯莫吉托做好,他握着柯林杯底部推在她面前。 她眼含泪水要掉不掉的样子盯着酒杯,一饮而尽。 “咳咳咳”,酒精的刺激让她被呛的咳嗽不停,就在这时,一只肥胖的手突然摸上她的腰,语气油腻又恶心的说:“美女,跟我喝一杯,我请你。” 她理都没理他,起身甩开他的那只手,扶着额角踉跄地往洗手间走去,许清玉就见那个男人鬼鬼祟祟地从兜里掏出白色药粉飞快往酒杯里放,他转头还时不时观望着有没有人看见,见没人在意,又回头威胁地瞪向许清玉:“小白脸,不想死就闭嘴”,神态紧张,但忘记把自己的酒杯带走了,起身去别的卡座眼神猥琐地盯着洗手间方向。 虽然说不要多管闲事,但是这头猪精嘴巴太贱了,他最讨厌别人骂他小白脸,他拿起男人刚刚没倒完的药粉,全部倒进他酒杯里,既然这么喜欢下药害人,不如自己先尝尝滋味吧。 做完这一切,许清玉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盯着他,凭借他敏锐的直觉往楼上看去,只有反光玻璃。 不对,等了几秒,他猛地抬头一看,还是什么也没有,倒是弄得他头晕了。 眼见那位女士从洗手间出来,回到座位上,那个男人立刻凑上前像等不及的样子,端着酒杯对着她就说:“美女,我先干了”,看着他酒喝的越来越少,差点都要憋不住笑了。 许清玉转身‘很’不小心的把那位女士的酒杯打翻,随后‘很’着急的说:“实在不好意思,我再给你做一杯新的”,只见许清玉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她,像只小猫求摸似得,特別是喉结处还带着一颗铃铛,说话间还带着铃声。 还没等到她的回答,那个男人发怒,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酒杯酒杯就要砸向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这位气质不凡的女士轻轻抬手,朝旁边的保镖递了一个眼神。 大纲推翻了好几版,但愿这是我最终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打工日记 第3章 奇怪的人 暗处扑过来一道高大壮硕的身影,他单手扣着闹事的男人,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力道大得让对方连呜咽声都发不出,麻利地拖着人往后门去。 纪漾敏也学着许清玉对她眨眼的模样,语气柔和的说:“不用了,我先走了,对了我是纪漾敏。” 她指尖夹着张烫金名片,轻轻压在酒杯下。 好酷,许清玉挑眉,心里自动浮现一首BGM‘叱咤风云我仍意闯万众仰望叱咤风云…不过是哪个ji?没听清也不好意思再问,’他双手撑着吧台,指尖抚摸着冰凉的酒杯,面色淡然:“许清玉,三点水的清。” 其实她并不需要帮忙也能解决,不过帮助他人让自己心里舒坦就好。 纪漾敏拿起包里的气垫把嘴上的红唇补好,没等她再说些什么,保镖已很有眼色地拎起她的包,在旁边垂手等待她。 纪漾敏目光在许清玉脸上停留了几秒,略带思考地说:“许清玉,好名字,我记住了”,话音落下,便踩着细高跟离开。 就在此时,黑暗中冒出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带着点雀跃,“哎,你这是要发呀,纪家大小姐都说记住你了。” 许清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身体一抖,左右扫视,不由得发出疑问:“谁?” 这个谁,很有含义,即问纪大小姐是谁,又问你在哪出声呢。 一个脑袋从卡座底下探了出来,男孩咬着ad钙奶的吸管,敲着旁边的凳子,声音带有强烈的怒音:“低头!家喻户晓的广告你没听过吗?纪家兵器,兵器中的战斗机”,说完放下牛奶,双手自然展开,朝向东方。 许清玉探身半趴在吧台上,懒洋洋地低头,心里想着未成年也能进酒吧? 他的心思很好懂全写脸上了,还没等问出口,就听见男孩回答:“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是来看打拳的”,说完还吸溜了一大口奶朝楼下走去。 他特意过来就为了告诉自己可以抱上大腿了?还挺热心肠的。 地下拳场这事听刑??提过一嘴,只是没想到就在开在酒吧里面,这个疯子。 许清玉眼看下班时间差不多就要到了,跟其他人换好岗,打开更衣柜,发现柜子里面叠着一套新的工作服,上面还放了个铭牌,这才是真正的工作服吧..... 收拾好东西。 没等他吐槽完,微信收到了一个红包并带有备注。 刑川【微信转账200】 【今天工资。】 谢谢,这是他应得的。 X【谢谢老板】 【????ヽ(°▽°)ノ??】 刑川【这两天不用来。】 【还有,倒酒时,手不能碰到摇壶底座,扣200。】 得,收回感谢,这人真阴。 这也被他看见了。 看似不在意,其实在角落默默偷看,想方设法扣他工资吧。 暖黄色的壁灯闪动着,许清玉倚靠在更衣柜旁,微卷的头发垂在脸庞,眼神清亮,换上自己的白色卫衣后,身上透露出一股少年感,反倒显得更加迷人,他眉眼中含着笑意,冲散掉原本冷淡的神情,让推门进来的人都愣了一下,定在原地,原本公事公办的语气都柔和了几分:“3号,老板让我送你回去。” Bone酒吧员工都配着一块铭牌,他的代号是3。 许清玉笑起来时眉眼弯弯,仰头望向对方,睫毛在灯光下轻轻颤动,带着几分困意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说:“不用了,我打了车的。” 盯着手机里司机已经到了的通知,眼看免费等待只剩2分钟,他瞬间没了困意,单肩甩上背包往外狂奔。 路边停了一辆蓝白配色的计程车,他没有多想,拉开后门就钻进去,报上自己尾号,“0324”说完就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车没动。 宿舍门禁时间快要到了,许清玉语气有些着急:“师傅,尾号0324。” “咔哒”一声,后座车门被自动打开,许清玉双手扒着座椅,语气带有无奈对着前排司机说:“师傅我打的独享,不是拼车。” 司机师傅压根没理会他,恭敬的语气朝着旁边说:“少爷。” 还没等许清玉反应过来,手机传来“滴滴滴”的电话铃声,他接起,那边传来真正的司机师傅的声音,问他在哪。 原来是他坐错车了!!! 许清玉的脸突地一下爆红,鸡皮疙瘩顺着胳膊冒起,嘴巴小声默念:“我说呢,出来开滴滴还穿这么正式的西服。” 车厢里沉默无言,他受不了尴尬的氛围,抓了抓头发,抬头对着旁边的人莞尔一笑,“不好意思,上错车了”说完,低垂着眉眼,连瞟都没敢瞟他一眼,连忙用手去掰车门,没掰开。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旁边抚上他因尴尬充血的耳垂,还捏了捏,许清玉皱紧眉头躲开,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掐着掌心,故作很凶地抬眼看去,第一眼没看清,第二眼仔细看没看出这是谁,只觉得长得好凶,嘴角噙着笑,正专注地盯着他,那眼神好像要打他似的,把他盯的都有些慌张了。 纪砚书眼尾微挑,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开车。” 许清玉脸上尴尬的笑容僵住了,不对,他还在车上呢,连忙阻止:“我们认识吗?”,他不得不面对对方说着,但又不敢直视他那双眼睛,只能盯着他嘴角的银色唇环,发出疑问。 他答:“不认识,不过现在认识了”,慵懒的声音带着肯定,又对司机说:“龚叔,去z大”。 这么自然熟的吗。 许清玉扯着僵硬的嘴角,眸光里带有困惑的看向他,不动声色地想:‘他怎么会知道我是Z大的?’ 那疑问的眼神太过炽热,看得那人嘴角笑意更深,他舌头舔了舔唇角的唇钉,骨节分明的手毫不犹豫地握住了许清玉的背包,手指摩挲着上面的挂件说:“上面写了学校。” 是哦,今天学校门口发纪念物挂件,他看颜色红金渐变正好跟自己黑色背包适配就随手挂上了,不过他眼睛也太尖了吧,字那么小也能看见,上辈子怕不是望远镜转世的。 心里疯狂吐槽,面色却依旧平静,许清玉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切换好表情,挂上假笑对着他说:“谢谢你,送我回学校--”,尾音拖长了这声感谢,虽然他不是很需要,但是又能省一笔打车费,假笑都变成了真诚的笑容,他身体慢慢开始放松,倚靠在座椅上,转头看向窗外。 天色早已灰暗,皎洁的月光透过车窗洒在许清玉身上,好似为他蒙上了一层冷漠又脆弱的薄纱。 “许清玉。” 一道微弱到几乎以为听错的声音打破此刻的安静。 许清玉浑身一僵,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双手下意识环抱在胸前,他挂了关于学校的纪念物没错,但是他没实名制吧,有挂啊。 他只能当没听见这声名字。 “纪砚书,我的名字。” 纪砚书像只急需吸引主人注意的金毛一样。 他没有注意的义务。 纪砚书神色期待带有引诱地意味,好像在等许清玉听见名字后的反应,就想看看他对自己还有没有记忆,但显然是没有的。 只感觉他一直在挑衅。 “…许清玉”,对着一个明明知道自己名字的人自我介绍,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在互相自我介绍之后,车子仿佛开了慢动作,许清玉忍不住伸头看仪表盘,速度是30码,旁边蹬三轮车的大爷都比这快。 半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开到了学校门口,许清玉连滚带爬快速地下车,匆匆表达了感谢,便头也不回朝着宿舍狂奔,夜晚的冷风都在耳边呼啸,刮得脸颊生疼。 他憋着一口气,跑到了宿舍,灯没开,里面是黑暗的没有人。 真的是。 太爽了!!! 他这几天也没课,拿着牙刷仔细在嘴里来回刷动,另只手也没闲着翻开手机看招聘信息,这时手机弹出陌生电话的语音求救消息。 【哥,救我!】 是许念的声音,让许清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许念平常从来不叫他哥,这次肯定出了天大的事情,她自己解决不了,他连续拨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急的额角直冒冷汗。 紧接着,许念又发了一条新消息。 【派出所x路x号】 看到地址的那一刻,许清玉抓上外套就往外面冲,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派出所方向赶去。 派出所大厅里面很吵,一群家长围着一个短发女孩,嘴巴很不干净的咒骂,旁边穿着便服的警员正费力地维持秩序,脸色都有的难看。 许清玉大步流星地走到许念面前,许念像是预感到他来了,猛的把头朝向他,嘴角淤青都发乌了,可爱的脸蛋都挂了彩。 许清玉心疼的一把她拉到身边,刚打算问她怎么回事,旁边的家长便疯了似的围了上来,对着他们狂骂,“你们家长呢?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我女儿都被这个人打的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动都动不了”“怎么还没把她抓起来,有没有王法”,尖锐的声音吵得人耳鸣,左一句右一句许念听的脸色越来越僵,身体也开始微微发抖,许清玉连忙捂住了她的耳朵,轻轻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前方。 年轻的警员实在听不下去,上前来劝导:“几位家长,请冷静,监控画面清清楚楚拍摄到,是你女儿先动手打人,并且还带人聚众斗殴,严格来说,她是要负全部责任,念在她是初犯,而且未满16岁,才不执行拘留。” 站在大厅中间那几位家长像是才明白过来有监控这回事,他们面面相觑着,最后转头望向刚刚出言不逊的领头人,朝他递眼色,那人像是打通任督二脉,用力地拍腿大喊,开始不管不顾的撒泼:“我不管,我女儿现在还躺在医院,必须赔钱,没得商量,你们就欺负我不懂法。” 这哪里是不懂法,太懂了吧,以为闹一闹就能讹到钱?许清玉什么都有,就是没钱。 许念侧过头,不小心扯到嘴角的伤口,嘶哈嘶哈的对着他轻声说:“哥,我是正当防卫,她还带了外校人来堵我。” 趁他们还在狡辩的时候,许清玉找警员拷贝了监控原视频。 他眼神柔和看着许念故作坚强的样子,没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凑近她耳边说:“我知道的,念念”会为你讨回公道。 许清玉抱着许念,转身对着警察弯下头,露出脆弱神色,语气带着疲惫:“警官,我可以带着我妹妹走了吗”,适时露出脆弱能让人产生怜惜感,特别是跟无理取闹人群对比下来,许清玉向来很会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 一个穿着富丽,语气强横无理的女人突然指着许念,厉声说:“你们不准走,我一定要让她退学”,说着还打算伸手去扯许清玉的胳膊,许清玉早有防备,等她动手时,不经意地伸出脚,让她摔了个人仰马翻。 许清玉故作惊讶地眨眨眼:“阿姨,您没事吧”,嘴上这么说,身体确很诚实的没打算扶她。 警官连忙过去扶起她,语气严肃地说:“这是警局,不是菜市场,不准撒泼打滚”,他无奈转头对着许清玉说:“你们走吧,这里没什么事了。” 许清玉牵着许念的手,慢慢走在路上,眼神时不时望向她擦伤的脸,心里一阵酸涩,却没开口。 许念像是没忍住,抬起头,来向他邀功:“哥,我一打三,毫不费力”,举着拳头很嘚瑟的样子,但是配上她挂伤的脸这一刻也并不好笑。 许清玉轻轻叹了口气,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许念,不要害怕,我永远在你身后,以后遇到这种人多的情况,别冲动,先跑为上,安全永远是最重要的。” 许念眼里的泪光听到他说这句话后瞬间流了下来,这一刻在外人伪装的坚强彻底破裂开,她扑进许清玉怀里,哭的不成样子。 赶到警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路上几乎都没出租车,直到看到一辆熟悉的路虎停到他们面前来。 扣二百血汗钱[害怕][愤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奇怪的人 第4章 冷傲引基佬 是刑川。 天黑辨不清他的模样,透过车窗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唯有一丝猩红的烟雾顺着他的下颚缓缓穿过车窗,混着夜风散在空气中。 他打开车门,下车的步伐迈得很大,开口嗓音带着按耐不住的火气:“许念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通知我?” 许清玉略过他生气的神情,朝着远方一闪一闪的路灯发呆,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总感觉这件事跟他没关系,而且跟他说也没用。 不过没人通知他,他怎么来的这么快。 许清玉朝他一笑,问出心中所想:“你怎么来了。” 他回:“学校给紧急联系人打电话,他才知道。” 许清玉低声问许念:“你把他设紧急联系人了?” 许念点点头。 许清玉眉眼耷拉下来,声音闷闷地:“很麻烦。” “叽里咕噜说啥呢,上车”,刑川拎小鸡仔一样把他拎进后座。 车窗外静得只能听见眼泪砸到地上的声音。 许念低头抽泣着,眼泪砸在地上,清脆又响亮,等她被刑拎上后座,发现了中间放了一块小蛋糕,还是她最喜欢的榴莲蛋糕,她故意问:“川哥,这是什么”,刑川透过后视镜逗她,“给今天最勇敢的小勇士的奖品。” 许念立刻扒着前座,眼泪收住了也不哭了,连忙说:“谢谢川哥,哥最好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一点甜就能暂时忘记痛苦。 刑川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打开手套箱,拿出纸巾反手丢到许念旁边。声音无奈带着温柔说:“哭的跟个小花猫一样,擦擦吧,清玉,我先送你回学校,让许念在我那先待两天养养伤。” 许清玉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语气带着抗拒:“那怎么行,酒吧”,那么乱,别把她带坏了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酒吧的事你别操心”,刑川若有所思地顿了顿,“许念一看就是乖孩子,不会给我添乱,她现在这样子也不可能回家,奶奶看到肯定会被吓到的。” 许清玉沉默了。 确实,许念这个模样是该休息几天,明天就帮她请假,养好伤再去上学。 车内陷入寂静,他想到与刑川相识是在初中那年冬天,他家隔壁搬来一户人家,那家就是刑川,那时他很瘦很小,常常挨他父亲的打,没有缘由,很惨,他们之前看不下去报警,也被他爸威胁说这是他家事,连警察也管不了的家务事,奶奶看他瘦的骨头都凸出来,还是没忍下心,每天喊他吃饭。 那时的他真的很瘦,皮肤也没几块好的,总是旧伤叠着新伤,他妈妈也时而发疯时而清醒,直到高中,刑川突然消失,再见面就是已经成老板了,是已经脱胎换骨的刑川。 不再是从前那个连饱饭都吃不起的瘦弱少年。 思绪回笼,只有两人绵长平稳的呼吸声,如同催眠曲。 许清玉实在是太累了,听着呼吸声困得眼皮直打架,头一歪就砸在车玻璃上睡着了,车子过减速带时,脑袋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玻璃,像击鼓,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太累了,睡得很香,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许念看不下去了,打算把他的头挪到自己腿上,没搬动,只好脱下身上的校服外套,小心翼翼垫在他头边,这样醒来就不会头痛了,双手合十靠在他腿上睡去。 车窗外只有零星几盏路灯亮着,道路静悄悄的,只有车轮碾过树叶的声音。 滴滴滴,手机屏幕亮起,刑川随意地瞥了一眼消息,在等绿灯时,他回头看向后座,两个人都紧闭双眼进入睡眠,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笑。 到了学校,刑川不得不打破这温馨的氛围,他轻拍许清玉的脸,语气免不得变得柔和,“醒醒,到学校了”,许清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里满是倦意,嗓音沙哑道:“麻烦你了,哥”,他转身拿着手机就要走。 刑川拉住他的胳膊,从怀里掏出蓝莓奶酪吐司递给他。 许清玉棕色的瞳孔放大,一下子精神抖擞,笑意直达眼底,语气真诚说:“谢谢川哥”,这个面包很难买,他的最爱。 - 回到寝室,许清玉倒头就睡。 等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暗暗的莫名让他很安心。 他再闭上眼,继续睡。 再睁,天还是黑的。 “靠,我不会失明了吧”,带着一声怒吼,许清玉猛的坐起身,起得太急,脑袋带来一阵眩晕,他胡乱揉脸,手指摘下眼罩才发现自己带着眼罩呢。 他摸索摁亮手机屏幕,现在已经是下午1点45了,全身酸痛得像被人打了一顿,他在床上滚了一圈,最终还是放弃起床,躺平着放空一会。 许清玉嘴里含着牙膏,打算等会先把兼职找好,再去看看许念,肚子咕噜噜响了,他这才发现自己忘记吃饭了,还是得先去食堂买饭吃,把嘴里的牙膏吐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出门觅食。 他走到食堂队列最短的窗口排队,打了一荤一素,端着盘子坐在靠窗的位置。 旁边传来嬉闹声:“哎,你听说没,我们学校新生来了个大明星” “谁啊?” “颂伊戈啊,就是演《加油宝贝》的那个,学校论坛还给他弄了个战报呢,你快看”,女生递过手机,图片上的颂伊戈肆意张扬,对着镜头笑的耀眼。 “看起来好平易近人啊。” 许清玉嚼着碗里的西兰花,没有心理负担的偷听她们说话,思绪已经神游到昨天上午,她们说的,不就是自己新室友,昨天回来就没见到他人,应该是不住寝室吧,那很好了。 其中一个女生无意间向前一看,瞥见了许清玉,捂着嘴小声说:“你看你后面那个也好帅啊”,戳她了戳对面的女生,想让她回头看。 另一个女生放下筷子,突然回头看向许清玉:“是很帅。” “我靠,你别这么明显啊。” “没事没事,他听不到的。” 许清玉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耳骨上的黑色耳钉为这张冷傲的脸增添一抹桀骜。 他把最后一点饭吃完,起身打算先去酒吧。 天气微凉,树叶飘落。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许念班主任发了消息,学校在处理打架这件事的方式是给予处分和全校面前念检讨书,处分可以接受,念检讨书大家都念的话也能接受,等会还得去问问许念,这件事主要还是要问本人能不能接受。 他吸着新鲜空气,看着池塘里的小青蛙。 叮铃铃,手机电话响起,许清玉左眼皮一跳,他抬起手机,看到备注是许昌文,眉头紧皱,不想接,这人打电话给他准没好事,他一直等铃声响到自动挂断。 手机那边像是抱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毅力,一次又一次的拨打,等到第五个电话响起时,许清玉犹豫了一会,还是按了接听键。 电话那边传来虚伪的亲切问候,“清玉啊,有空回家吃饭吗?”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在他脸上,照的有点刺眼,远处传来蛙叫与耳边电话里的声音结合,听的心里烦躁。 许清玉嗓音很冷的回:“没空。” “我还没说什么时候吃呢,怎么没空?”许昌文的语气带有一股不能违抗的说教味,“今天说好,这周回家吃饭,你妈妈会带着哥哥们一起来。” 听到这话,许清玉眉宇间已满是厌恶,寒声道:“知道了”,他的指甲死死扣着旁边的树皮,手臂自然垂下,也没再听电话那头他说些什么。 他本来以为许昌文是为了许念打架的事情特意来问话的,看来,他完全不知情,也不关心,更不在意。 也是,他心里只在意那个新家,这个家怎么样,他早就不管了,早就已经知道的事,为什么心里还是会莫名刺痛。 许清玉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视线渐渐失焦,他雪白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低头沉思,到底什么时候,他才会不奢望那一点点父爱,很蠢。 深呼吸一口气,他转身回到了宿舍,刚走到门口,宿舍里面正传来新室友软糯的声音从宿舍里传来。 “哎,我化妆品很贵的,别给它碰掉好吗,搬完就可以走了。” 他抬手拉开门,看见里面站着一位长发美男,穿着朋克,脸上画了合适的烟熏妆,正伸手指挥家政离开。 他眼神看见许清玉时,那双美眸都亮了,直勾勾盯着他,手上的指甲锉都没来得及放下,他带着柠檬松香朝着许清玉走来,语气兴奋道:“是室友吧,我是嵇咲鸪。” 嵇咲鸪如狼似虎的眼神,把他盯的不敢动,许清玉扯了扯嘴角,微笑说:“许清玉”,只见他刚把手伸出来握手,想放手,嵇咲鸪握的更紧了。 许清玉试着抽手,一下没抽开,没想到这人看着瘦弱力气还挺大,他语气淡淡道:“可以放手吗。” 嵇咲鸪默默地摩挲掌心,回味刚刚的触感。 软软的,滑滑的。 嵇咲鸪脸色变换很快,瞬间透红。 许清玉面色担忧的用冰凉的手背贴到他额头,“没发烧,脸怎么会这么红。” 他像受什么刺激一样,猛地往后退,“咚”的一下就撞到了桌角,发出嘶哈嘶哈的痛呼声,许清玉掀开他的上衣看,撞红了一片,倒没淤青。 嵇咲鸪可怜兮兮像只无脊椎动物,倚靠在许清玉身上,许清玉抬手想推开他,他就发出痛呼,也不敢动了,指尖在抽屉里翻找,摸到了一瓶跌打损伤的药酒,扔给他耐心地说:“自己揉吧,要不然明天有淤血。” 他凑近许清玉很自然的撒娇:“我自己摸不到,你帮我嘛。” 许清玉犹豫了一下,把药酒倒在手上,掀开嵇咲鸪的上衣,人鱼线,腹肌都有,看不出还挺有料,还没摸上他的腰,就听见他说痛,动作轻揉,又听见他骚哄哄叫:“啊,好凉,呀、重一点,啊轻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把他怎么了,手下用的力气更重了,这下是真痛了。 他手肘轻轻怼了怼嵇咲鸪的腰,“好了,起来”,原本是坐着揉,揉着揉着就顺势躺在他腿上。 许清玉双手举在身前,手上的药味有些刺鼻,他没忍住皱了皱鼻,起身走到洗漱台,刚打算用肥皂搓手,嵇咲鸪就从箱子里掏出来一瓶洗手液,伸出带有黑色美甲的手递给他说:“用这个,好闻又环保。” 许清玉看了眼瓶身标注毫升是70,不是很清楚包装那么大,容量这么少怎么个环保法。 嵇咲鸪浅褐色的眼眸对着许清玉Wink放电,“怎么样,是不是很贴心。” 许清玉嘴唇微张,没憋住心里的疑问:“你眼睛抽了吗。” 嵇咲鸪被他真诚的目光看着耳尖发烫,这下眼睛是真抽搐着,留下两个-o- -o-。 许清玉用肥皂洗了好几遍手,可指尖还是隐隐残留味道,不是很刺鼻,隐约透出山茶花的清香也就没管了。 他双手握着冰水,半趴在桌子上,用冰水贴着脖子上的皮肤降温,默默给刑川发短信,本来打算直接去酒吧找许念,但是转念一想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直接打视频要方便得多,由于许念没手机,他只能打给刑川。 X:【许念在你旁边吗?】 刑川:【不在。】 【在我后面。】 【房间。】 X:【视频通话已拒绝】 【?】 刑川:【在洗澡,一起?】 许清玉没注意看,顺手同意视频邀请,屏幕上显示一段只露上半身他的蜜色肌肤泛着光泽,腰腹线条紧实,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流向锁骨,再到侧腰,白色乳状质地的沐浴露均匀涂抹在肌肤上,仿佛给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映照在他腰后的蛟龙纹身上充满男性力量感。 X:【凸→_→凸】 许清玉低头捏捏自己松软没有一点锻炼痕迹的肚子,感觉这个视频是一个暗示。 嵇咲鸪jīxiàogū [加油][加油][加油]新人物上场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冷傲引基佬 第5章 冷傲退基佬 嵇咲鸪悄无声息地把头凑过来,许清玉余光察觉到他偷看自己手机的视线,连忙把手机往桌子上扣住。 他在许清玉身侧站定,长长的睫毛垂下,喉间一声轻叹落下。 嵇咲鸪察觉到他回过头的视线,他才捂着肚子语气虚弱地说:“清玉,陪我去出去买饭,好不好。” “不好”,许清玉回的太过果断,让嵇咲鸪一时愣住了不知道怎么接话。 停顿了几秒,他开口撒娇道:“求你了,玉玉,清玉~”,带着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他单膝蹲在许清玉身边,仰头望着他,眼神湿漉漉的像小狗一样。 许清玉望着这双恳求的眼神,语气不免变得柔和起来,“不能点外卖吗。” 嵇咲鸪听出来话里有出去的希望,连忙说:“我胃不行,陪我去好不好,很近的,我开车就五分钟”,温热的手掌握住他的手臂。 许清玉眼球咕噜咕噜一转,想到今天是两人第一次见面,要是直接拒绝,以后天天见面会很尴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面色动容,语气里只带有一丝迟疑,轻应一声:“好。” 回应的声音很小,不过嵇咲鸪还是听见了,他露出愿望达成狡黠的笑容,方才那股虚弱劲也消失了,从桌子里掏出一包香烟和摩托车钥匙,伸手想扯着他离开,扑了个空。 许清玉假装系鞋带闪避过去。 嵇咲鸪没来得及收回的手顺势抓了下头发,缓解尴尬,嘴里还叽叽喳喳不停的说:“清玉,我就知道你会陪我的”、“你人怎么这么好”、“你吃过饭了吗”、“我们加个好友吧” 他嘴巴快的跟唱rap一样一句话插不上。 没完没了。 许清玉薄唇紧闭,微微张开口,刚打算说话,又闭上了。 嵇咲鸪一个人也能跟自己聊的挺好,完全没给说话的空隙。 正在下降的电梯里空间紧闭。 嵇咲鸪鼻尖萦绕着一股似有似无的石榴清香,仔细闻闻,是许清玉身上散发的香味,味道不浓,却吸引他连呼吸都慢下来。 - 初夏的阳光照射在停车位的地面上,洒下金橙色的光芒映照在一辆红色杜卡迪上,在其他黑车的衬托下,格外惹眼,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张扬夺目。 嵇咲鸪这时拿着个黑色头盔,不由分说地就往许清玉头上套,长腿一跨上车,单臂没收力气的圈住他的腰搂上车。 机车启动,许清玉重心不稳的倒在嵇咲鸪身上,修长的手抓住他的手臂,环抱住他的腰,半边身子贴着他火热的臂膀。 风速掠过耳边,穿来呼啸声。 嵇咲鸪带着他开始起身骑行,时不时翘头炫技,吓得他根本不敢抬头看前方车流,只能埋进他宽大的背上。 嵇咲鸪嘴巴在说一些什么,车速太快,声音被风声与轮胎摩擦声淹没,许清玉察觉到他回头的视线,紧张得手心不停冒汗,抱着惜命的态度,双手交叉箍紧他的腰,眼睛闭紧大声让他看前面不要回头。 他的声音越大,机车开的越快。 像是故意这样开。 到目的地后,许清玉下车时脚步都虚浮。 下次再坐嵇咲鸪的车,他就用豆腐撞死自己。 嵇咲鸪下车单手解开头上卡扣,动作麻利的取下头盔,提着头盔眉眼弯弯地看向许清玉,因为车速过快,他脸色有点难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手抖得半天解不开头盔。 “咔”的一声,嵇咲鸪把头盔向上一提帮他取下,许清玉额前被压下的头发瞬间弹起,额角还带着被压出的红痕。 这里处于市中心的小吃街,车水马龙,停车位都满了不好停车,许清玉站在原地等他去另外的地方停车,他单手插兜,眼睛无意间撇到旁边有人拿着一张卡片,朝着上面楼上合影。 许清玉眼神顺着他的手,看见高楼立着一张巨大的广告牌,广告牌上的主人公正是颂伊戈。 他穿着亮色衬衫,举着一瓶青苹果味的汽水,朝着镜头露出笑容,青春洋溢的样子,格外耀眼。 他想的出神,突然感觉腿上一沉,视线缓缓从广告牌转向地面,侧目看是一只穿着蜜蜂连体衣扎着小揪揪的小孩,正抱住他的后腿。 许清玉歪头,往后面退了一小步,那只小蜜蜂用他的小胖手紧揪着他的裤腿像个小挂件一样跟着他移动。 许清玉弯下腰,把他转向自己面前,目光专注地打量他,小孩粉雕玉琢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眼尾下垂眼睛里泪光闪闪的模样可爱的要命。 小孩这时也在端详许清玉,妈妈说过,长得好看的人内心都很善良。 许清玉见小孩呆呆地看着自己不说话,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拨弄着小孩头上的小揪揪,语气很耐心地哄道:“小蜜蜂,你妈妈呢。” 不问还好,一问眼泪就要流下来了,小嘴往下一撇,小手抹着眼泪声音带着沙哑,抽泣道:“麻麻走丢了,黏黏找不到麻麻了。” 声音又大又响亮,引得路人纷纷投向好奇的目光。 许清玉仔细一看,脸上压根没有眼泪,光打雷不下雨在这干嚎。 嵇咲鸪刚停好车走过来,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正趴在许清玉身上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手比脑子快,用手把口水擦掉,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面带疑问道:“哪来的小孩”,话音刚落突然意识到他刚刚做了什么,面色嫌恶地把手上的口水擦在小孩的衣服上,小孩立刻瞪大眼睛,不友好地看向他,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他摆着鬼脸吓唬小孩,伸手抽出一根烟递给许清玉。 许清玉摇了摇头拒绝,戏谑的说:“石头里面蹦出来的,我不抽,有小孩在这呢。” 嵇咲鸪以为是他顾忌着小孩才不想抽烟,于是又从烟盒里多抽出一根递到小孩面前看样子是想问他抽不抽。 许清玉这下没忍住,揉了揉太阳穴无语地说:“我不抽烟”,后半句,“也不喜欢闻烟味”没必要说出口。 由于许清玉看智障的眼神太明显,嵇咲鸪尴尬地咳咳两声,连忙转移话题说:“先进去找工作人员吧”说着,大步推着他向前走。 本来想接过那个小胖墩但是小孩抱着许清玉脖子根本不撒手。 走进商场里面,问了旁边的保安他指着不远处粉色娃娃机说:“那旁边就是服务台”,他们走过去跟工作人员说明情况后,广播很快播送,“亲爱的家长请注意,现在播放一则广播寻人,请黏黏家长,听到广播后马上到服务台,你的小朋友正在找你。” 话音刚落,黏黏在旁边扯着许清玉的裤脚示意自己也有话说:“麻麻,你不要乱跑,窝在这里等尼。” 等待家长时间太长,嵇咲鸪干脆一次性买了100个游戏币准备夹娃娃消磨时间,拿着游戏币往许清玉手里一塞。 许清玉惊讶了一瞬,语气悠悠地说:“我很菜的,没夹到过娃娃。” 嵇咲鸪无所谓的对他眨眨眼,眼神里充满对自己的自信:“我教你,百夹百中就是本人”,用力拍拍胸脯。 还没开始玩,一位男人逆着光走来,走近一看,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下唇戴着一颗唇环,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整个人透着一种稳重又不失锋芒的气质。 纪砚书抿了抿唇,语气明显憋着火沉声道:“纪念,滚过来,谁让你乱跑的”,他眼皮往上一掀才注意到旁边的许清玉,语气从僵硬变得柔和起来,“许清玉,好巧,你也是一个人来吃饭的吗。” 嵇咲鸪面色不善地从许清玉后面移过来,看似柔弱地挽着他的胳膊,眼睛却剐着纪砚书说“清玉是出来陪我来吃饭的,你是?” 纪砚书眼神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忍不住讥讽道:“小妹妹,你是长得太丑被揍了吗,眼睛一圈都是黑的。” 嵇咲鸪气得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冷笑道:“没见过长发男吗,这是风格,懂吗?土鳖。”他留着及肩的长发,此刻因为生气脸颊都冲破妆容开始涨红。 许清玉看着他们俩语气都带有恶意的一来一回,嘴角忍不住抽动,心里开始无语。 你俩都只见了一面,都不熟。 who are you? are you? you? 许清玉眨了眨眼看向纪念,眼底盛着笑意,语气放缓,带着诧异说:“原来你是念念,不是黏黏呀,哥哥家里也有一个念念”。 纪念仰头,奶声奶气地纠正:“窝系黏黏呀,鸽鸽。” 纪砚书像听不下去了,大步走过去,一把将纪念从地下提起来,扛在肩上,纪念挣扎的小短腿胡乱踢,那动作比过年杀猪都难按。 他扯着沙哑的声音怒道:“几烟薯,放开窝,窝要告诉麻麻你欺负窝。” 纪砚书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说:“你叫我什么?”,皮笑肉不笑的眼神盯着纪念。 纪念瞬间察觉到危险,缩了缩脖子连忙表忠心:“鸽鸽”,之后动都不敢动一下,装作自己不存在。 许清玉嘴角诡异地抽动一下,这孩子声音听起来烟龄有十年。 嵇咲鸪瞥了一眼纪砚书扛着纪念,淡淡评价一句:“不用去动物园了,这里就有现成的动物表演看。” 叮铃铃。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许清玉掏出手机打开看,是刑鸪打来的,他对着他们点点头,转身走出商场,往外面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许念刚睡醒的困倦声音,“喂,哥你找我什么事。” 许清玉神情带有烦闷,压低声音,语句很清晰地说:“许昌文说这周让我们去他家吃饭,还有你老师说的那些话,你看到了吧?自己想好怎么做,再跟我说。” “哥,我不想去”,许念声音厌烦并认真地说:“那个男的能不能别出来烦人。” 许清玉沉默了片刻,轻声说:“好,别就不去,你好好养伤。” 其实他也真的不想去,可要是都不去的话,许昌文回头又会回家找奶奶告状,到时候又是一堆麻烦事。 许清玉安静地站在商场外面,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身上,留下光影,他打着电话,往那一站肩背挺直,像一株扎根大地的青松,转身能看见他的侧脸如玉的脸因烦心事的透露出的冷意,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回口袋,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走向店内。 嵇咲鸪趁许清玉打电话的功夫,随意地买了两份饭,看他状态不对低声问:“要不要回去?” 许清玉点点头表示同意,又回头跟纪念挥挥手笑着说:“拜拜。” 纪砚书暗示地拍了一下纪念的屁股,他马上反应过来扯着许清玉的衣袖,嘟着嘴巴依依不舍地说:“鸽鸽,明天能来找窝玩吗?” 许清玉被纪念这副样子萌到了,伸手拉住他的小手带着笑意逗道:“哥哥明天还有事,下次吧。” 一般说下次往往就没下一次,纪念显然是不懂得,但是他哥哥纪砚书懂,他轻咳了一声,眼神带着几分期待:“加个好友吧,方便下次联系”,说着手很快的掏出手机,准备扫码。 好累啊啊啊啊啊啊[摸头][摸头][摸头][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冷傲退基佬 第6章 回家“吃饭” 许清玉的二维码刚亮出来,就被人用极快的速度扫码,下一秒,他便被嵇咲鸪拽着胳膊拉走,还欠欠的说:“一个大傻子,一个小傻子,理他们干嘛,明天哥带你出去赛车。” 他被拖着脚步踉跄,尾音拖着略长的调,带着疑惑反问道:“哥?嵇咲鸪,别乱认亲戚,而且你不一定比我大吧。” 嵇咲鸪迫不及待的应了一下:“哎,我二月的,叫哥哥。” “哪一年的?” 他斩金截铁地说:“04,男人04一朵花。” 许清玉沉默了。 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跟他争论这个跟小学生似得。 嵇咲鸪故意把脸凑近,脸颊几乎要碰到他鼻尖,嘴巴嘟嘟,语气黏糊糊的说:“那我叫你哥哥,好哥哥,清玉哥哥。” 许清玉听到这声哥哥,只觉得一阵恶寒,早知道不争这个,倒把他恶心的够呛。 瞥见嵇咲鸪刻意卖萌的模样,他声音淡淡的和山里的清泉似得,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调侃:“你还骑车回去吗,我怕你这速度回寝室,饭只剩个塑料袋了。” ‘嘟嘟’ 远处传来有节奏的喇叭声,一辆车缓缓行驶至路口,从车窗内探出一大一小两颗脑袋,两人相当有默契地异口同声:“许清玉,我送你回学校吧,”“鸽鸽,窝送你回学校吧。” 许清玉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堵宽大的人墙挡在他面前,那宽厚的背影遮挡住了他大半视线,他往左移,对方往左移,往右挪对方往右挪,只能听见前面发出的声音看不里面的人, 嵇咲鸪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用力地说:“不用,我送哥哥回去,我有车。” 许清玉抓住他的手臂,从旁边探头,只露出半张俊秀的脸,眼底带着笑着说:“不用了,我坐他的车就行,再见。” 嵇咲鸪这下都不敢把他留在原地,生怕下一秒就被拉进车里,死死拽住他的手腕,穿过一个路口,快走到机车前,垂眸时眼尾耷拉与语气间的强硬不同:“哥哥,你不能抛弃我,让我一个人回去!” 他握的太紧,许清玉挣脱都挣脱不开,只能顺着他说:“你开慢点就行,什么抛不抛弃。” 嵇咲鸪这次开车的车速缓慢如龟爬,一路平稳无炫技的到达,暖风吹拂在脸上,看着路边的灌木丛,让他心情都好很多。 许清玉指着他放在车把上的手,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像装了整个银河,忍着笑意对着他说:“你饭撒了。” 嵇咲鸪闻言,对着他比了个心。 “是饭、撒、了,不是让你给我饭撒”。 这孩子小时候是不是发过烧。 - 过了几天,到要军训的时候,嵇咲鸪态度积极,急急忙忙就要拉着许清玉一起去买军训用品。 许清玉推开他的手,并好心劝告他:“军训守则里有一条,不让做指甲。” 他疑惑: “军训守则是什么?” 许清玉, “阿姨在寝室楼下发下来的本子。” 嵇咲鸪这才知道,看着自己刚做的本甲,瞬间哀嚎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宿舍里顿时充斥着他中气十足的叫喊声。 他们寝室一共有四个人,其中有两个人可以免训,单向北身体原因申请了免训,颂伊戈要外出拍戏,也不用参加军训。 这个寝室就他跟嵇咲鸪要军训。 许清玉暗自叹气,苍天啊,他也不想军训而且听说这次教官是隔壁军官学院选人过来的,已经调成了军训困难模式。 一转眼就到了周末。 许清玉按照许昌文给的地址,先坐地铁再转车,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到了门口,连小区大门都没进去。 保安开玩笑的说:“小伙子长得再俊,没门卡也不能进去。” 他掏出手机发消息给许昌文,对方说他在外面工作,等下让沈逢彦来接他。 许清玉浑身软软地瘫坐在门口的躺椅上,头顺着椅身往上仰,乌黑的发丝垂向脸庞,根据他动作轻晃。 他嘴巴里默念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要来这里受罪,手臂自然搭在身侧,视线朝上看向天空,沫浴阳光,模样放松。 沈逢彦慵懒地斜靠在不远处的路灯旁,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才缓步走过去,站在他身前,高大的影子落下一片阴影,盖住了许清玉整个人。 他仔细对比手机里传来的照片,是许清玉,一个人安安静静在这坐着,低眉顺眼像只耷拉的小狗。 沈逢彦眉梢微挑,语气带着些玩味:“是清玉弟弟吧,许叔叔让我带你回去。” 听到声音,许清玉缓缓抬头,微风吹拂过他额前的碎发,对面的男人个子很高,长相俊美,深邃的眼眸看谁都显得格外深情,此刻正笑盈盈着看向他。 别墅外自带的花园种了一圈不知品种的花,围着精心雕琢过的假山喷泉,景色宜人。 室内的装修更奢华,复式结构的水晶灯饰垂吊,照亮整个空间,厚厚的柔软地毯铺满整个角落,餐厅里立着一张超长的宴会桌,边缘还镶嵌着鎏金包边,尽显富贵,满室都透着极致的繁华,让他无所适从。 许清玉盯着自己脚上的运动鞋与门口摆放的几双精致鞋子不同,显得格格不入,地毯旁放有一双一次性拖鞋,是属于他的。 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到了啊,洗手,先吃饭吧。” 许清玉随着声音抬头望去,出声的是穿着一身深绿旗袍眉眼秀气,姿态优雅的女人,她站在楼梯上,目光柔和的盯着他,站在她旁边的许昌文岁月不减英俊,面色红润,穿着一身裁定合身的西装,举手投足都带着几分贵气。 许清玉应了一声,低头走向洗手间,指尖触摸流动的水流,盯着温水漫过双手,沉思着,眉眼在镜面的反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俊。 楼上传来走路的声响,沈漠嚼着口香糖,面色不虞地大步流星走下来,他骨相优越,肩宽背阔的身影带着随时会爆发的攻击性。 他双腿大开的坐到主位,带着嚣张的气焰,许昌文本来打算让许清玉坐他旁边,但是被沈漠占了位置,只能让他先挨着沈逢彦坐。 人都到齐了,餐桌上最后一道菜也上齐了,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有糖醋排骨、口水鸡、酸辣鸡杂、香辣蟹、鱼头豆腐汤…但无一例外的都放了香菜,因为过敏,许清玉只能挑唯一没撒香菜的蚝油生菜吃。 许昌文吃到一半,像是才发现他没怎么动筷子,面色不悦的喊来李婶:“不是说了今天不要放香菜吗?” 沈漠听到这话,嗤笑一声,摔下筷子,眼神里装满嘲讽,语气带刺地说:“爸爸是个小白脸,儿子也是,一家子小白脸,还点上菜了,这辈子能吃上八个……” “咳咳”沈檀听到这话,柳眉微皱,眼神里透着警告,用力咳了一声。 她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柔调与不容违抗的威严盯着沈漠,命令道:“怎么和你爸爸说话的呢,道歉。” ‘啪’的很大一声,椅子被踹倒,沈漠冷着脸,神色不屑地闷笑一声说:“爸爸?是啊,我亲爸还没吃饭呢,我这就点两根香,今天去孝敬孝敬我爸”,转身步伐很响的‘咚咚咚’上楼。 留下满室的尴尬。 沈逢彦挽了挽衣袖,喉间忍不住的轻笑像是完全不在意刚刚的战争,他一双丹凤眼扫视着桌面,话里有话地说:“我吃好了,你们继续”,说完留下一脸尴尬的许昌文和安慰许昌文的沈檀。 许清玉握着筷子的手僵住,指尖发紧,看着这场闹剧,他有点不知所措,默默在心里想着。 疯子吧。 一家子疯子。 许昌文嫁过来真是王牌对王牌了。 凤凰男VS超雄男 还有观众。 食不知味,其实蚝油生菜挺好吃的,但没好吃到能在这看秀恩爱,他放下筷子,语气平淡地说:“我吃饱了,走了”,懒得看他们反应走出了别墅区,一离开那间房子连呼吸都变清新了,拿出手机看才过去一个多小时,跟一辈子那么长。 隐忍的狼:【转账1000】 【买点好衣服穿,今天你受委屈了】 【领吧】 【转账记录记得删】 X:【收款1000】 他心里自嘲,那个小傻逼没说错,我爸跟我都是小白脸。 许清玉走了没几步路,发现肚子里空落落的,那几根生菜吃了跟没吃一样,刚刚白得一千不如奖励自己吃一顿好的吧。 他走进m记,双手捧着双层牛肉汉堡,眼睛亮晶晶的,深情的像看爱人一样,满意地啃了一口,“香!这才是真正的佳肴!!” 手机屏幕再次亮了 呆萌的咲【清玉哥,回来没】 【OVO】 【军训服我帮你一起拿回来了,只是有一丢丢大】 X【好的,谢谢你】 呆萌的咲【(小熊打滚不用谢jpg)】 - 直到他穿上军训服,才知道这一丢丢到底有多大,袖子长过指尖不,知道的以为他要去唱戏,领口大开,松松垮垮的不知道以为是穿的v领,裤腿卷了两圈依旧拖在地上,仔细看码数是一米九,虽然说他不算特别高,但也是一米八的大汉,这个军训服是按照巨人的码数来对的吗? 反倒嵇咲鸪衣服正好穿在身上,合身又有型,忽略那一头长发感觉下一刻就要去走T台秀了。 他们换衣服的吵闹声没有影响到单向北,他很安静地坐在桌前,肩背挺得笔直,眼神专注的握着笔,他的手骨节分明,宛如白玉,在台灯柔和的暖光映照下身上的淡漠都冲淡不少。 场景是美好的。 但是。 他对着镜子讲德语,怎么看这么奇怪。 嵇咲鸪帽子反戴,作古正经的说:“玉桑,今晚的夜色很美,要不要跟我去玩点属于成年人的游戏,”话音刚落,他猛地往前一冲,假装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手比作枪状,欠兮兮地说:“哒哒哒,枪战”,小碎步围着许清玉转圈。 许清玉伸手扯掉他的帽子,朝他抬了抬下巴,懒懒地回道:“不约。” 好幼稚,他真的成年了吗,感觉不像啊。 隔壁寝室这时在喊:“嵇咲鸪三缺一三缺一。” 许清玉没再搭理他,起身拿上衣服走向浴室,刚把热水调好,余光看见一只巨大无比的蜘蛛,黑褐色的身体跟手掌一般大,静静地趴在墙壁上,看得人头皮发麻,他脑子里一根理智的弦要爆了,像一根箭一样向外射出了虚影。 他感受到单向北的视线盯着他的下三路。 随着他视线往下一看。 ‘啊’大叫一声 他光溜溜的跑出来了…… 许清玉连忙拿毯子挡住,语气很冲的说:“看毛呢。” 单向北像是要给出一个标准答案认真思考的回答:“是看毛”,其实没毛,光溜溜的一片,白白净净的挺清秀的。 冷静了一会,许清玉裹着毯子,脚步迟疑地走向单向北,脸颊泛红,有点难堪小声地说:“哎,浴室有个蜘蛛。” 他像是没听到,语气冰凉不带温度地说:“什么?” 许清玉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颤音没忍住凑近他说:“浴室有只巨物,你帮我看看吧,我有巨物恐惧症。” 单向北沉默了几秒,站起身,只身前往浴室,三下五除二的处理好了。 许清玉没敢靠近浴室,只能在外面行注目礼,最高格的礼仪,看见单向北弄完走过来,他再次深吸一口气,眼神飘忽,语气很虚地说:“可以陪我洗澡吗?” “?” 一句小白脸=1000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回家“吃饭” 第7章 军训 单向北一动不动地盯着许清玉。 像在思考这件事值不值得他去帮忙。 许清玉语速很快地举双手发誓,脸色苍白,语气诚恳的模样,“我发誓只有这一次,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你让我往西我不往东。” 他一言不发,像是被许清玉劝说到了,径直走向浴室。 许清玉紧紧跟在他身后,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味。 单向北抬手推浴室门时,小臂紧绷,肌肉线条在衣服里若隐若现,暖光灯下勾勒出他侧脸,格外帅气。 他忽然在门口顿住,清冷的眸子转头看向许清玉,目光黏在他身上。 许清玉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裹着浴巾的手不自觉攥紧,指尖泛白,眼神心虚地飘向墙角,犹豫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能不能…背对我。” 被他直勾勾盯着脱衣服,是真的尴尬。 单向北也没说什么,依言转头望向门口。 脱下浴巾,许清玉瞥到垃圾桶里被碾碎的蜘蛛残骸,这下他不知道是蜘蛛可怕还是单向北更可怕。 浴室门的玻璃面泛着冷光,能映出许清玉的身影,连他擦泡沫的样子都能看得更真切,水汽氤氲中,让人看得不真切却又格外惹眼。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嵇咲鸪的声音带着雀跃,“许清玉,你还没洗完呢?单向北呢,就睡了?” 许清玉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脚步一滑,忍不住惊呼一声“我靠。” 眼看要摔倒,一双修长冰凉的手稳稳的拉住他的手腕。 嵇咲鸪步伐跨得很大,很快走到了浴室门口,竖起耳朵贴近浴室门口,听见浴室里面有两个人的动静,便抬手用力叩了叩浴室门,语气满是不可置信:“单向北怎么会在里面?还跟你一起洗,我也想要一起,快开门,我听到你们在里面”话闭,加了一句 “不说我也知道。” 许清玉的肌肤接触到一片冷意,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连睫毛都跟着轻颤。 许清玉身上□□,肌肤相贴的触觉太过变扭,带着泡沫湿漉漉的上半身紧贴单向北,把他身上的衣服也洇湿了一大片。 密闭狭小的浴室里,此刻好像只能听到彼此微弱的呼吸声。 许清玉觉得现在空气里只剩下无言的窘迫与尴尬。 门外的叫唤越来越响。 许清玉猛地挣脱开单向北的手,胡乱套上睡衣,拉开门,无暇顾及嵇咲鸪幽怨的眼神,径直上了床。 - 次日,顶着烈日,熙熙攘攘的人群全都穿着军训服,跟着大部队浩浩荡荡走向训练场,看着前方一片相同的背影,许清玉有点犹豫的走向辅导员在的方位。 辅导员很好找,人群中头最亮最光滑的就是,活像一个地标,许清玉没多想走到队列最后排。 嵇咲鸪跟许清玉肩并肩走着,试图用胳膊挡住刺眼的太阳,发现在做无用功,抬手正反来回看指甲,语气哀怨地望向他:“指甲甲床都被我扣烂了,一点都不时尚了。” 其实他的手还是好看的,纤纤玉指,只不过现在指甲甲床被扣的有点崎岖。 许清玉把军训帽往下拉遮住被晒红的脸颊,挡住直射而来的太阳,一屁股坐在滚烫的草地上,有气无力地说:“嗯嗯。” 嵇咲鸪紧挨着他蹲下,手指戳了戳草地,娇嗔道:“好敷衍,哼。” 旁边几个女生听到他们讨论美甲,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立刻凑近过来,叽叽喳喳地说:“做个建构就好了,能把指甲养回来”,“你这扣得也太狠了吧,跟没指甲了一样”,“可以去当手膜了。” 人群中,一位身高不足一米七,瘦得像猴子一样的男人见女生们都围着许清玉他俩说话,眼红得厉害,暗暗地啐了一口:“呸,死娘炮。” 嵇咲鸪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眯了眯眼,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带笑但是感觉不到一丝笑意:“树上猴子成精了,刚下地,就不会说人话了。” 被他盯着的感觉像被一条毒蛇盯上,很难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那男生一时被吓得说不出话,但旁边还有女生在,他觉得很丢面子,气急败坏地伸出手指指着他,话都说不清楚一直重复:“你你你…” 嵇咲鸪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动作很快的用手扣住他的指节,用力一掰。 ‘咔哒’ 指骨传来错位的声响,那男生痛得眼泪水直流,连忙求饶:“啊,我错了,是我嘴贱”,求饶的声音太大,嵇咲鸪掏了掏耳朵,嘴唇动了动,用口型说了句“怂逼。” 嵇咲鸪甩开他的手,转头靠在许清玉肩膀上撒娇地说:“好恶心呀,碰到脏东西了,帮我吹一下,驱下脏气。” 许清玉顺手把自己脸上的帽子摘下来,扣在他头上,轻轻把他推开,挑了挑眉,语气带着惊讶道:“学过?”,刚才他那出手的速度和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真不像普通人。 “之前学过跆拳道,国家队种子选手哦。”嵇咲鸪自信的扬了扬下巴。 没听他贫完,一声响亮的哨声响彻天空。 教官双手背在身后,站姿笔直,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过来,眼神锐利得能杀人,他五官硬朗带着压迫感却帅得有些勾人,目光不带一丝温度地扫视,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松懈。 那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说:“我是你们未来14天的教官,姓祁,叫我祁教官就行,你们放心,这14天,你们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现在,全体起立。” 队列里,总有几个刺头不怕死在地下嘀咕: “装啥呢” “看见装逼的就烦” “略~你们不会有好日子过得噜噜噜” “傻子吧”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说完,队列最后几排传来一阵压抑的爆笑。 祁序的眼神冷冽,语速慢条斯理,一字一顿地说:“哪只小老鼠在这里叽叽喳喳的乱叫,有胆就自己滚出来。” 全场鸦雀无声。 祁序迈开脚步,慢吞吞地在队列巡视,眼神藐视地扫视后排,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没人承认?行,现在全体蹲下,直到有人站出来承认为止”中途,他瞥见有人偷偷换腿,立刻以猎豹的速度凑近,蹲下盯着那人:“谁准你换腿的?妈的,手给我放膝盖上。” 许清玉蹲得头昏眼花,小腿酸得快要失去知觉,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滴进眼睛里逐渐模糊,他看见教官背对着他们,队列里的人齐刷刷地换腿放松,可他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立刻呵斥: “动什么动,保持直立。” “地下有钱捡是吗,给我看前面。” “别动,听得懂人话吗。” “能不能听懂?” 蹲到所有人的腿抖成筛子,祁序俊朗的脸上这才扬起满意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说:“没人承认是吧,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实行举报制,只要举报了,就能站起来休息哟~” 一阵沉默过后,刚才那个被掰了手指的男生眼神一亮,斟酌了一下,马上指认向许清玉,斩金截铁地说:“教官,他,是他们说的”,他没敢指嵇咲鸪,只敢死死指着许清玉。 太阳毒辣,把许清玉鬓角流下的汗水滴落在衣领里都要被烤干,他脸上充满疑问,呼吸都变沉重了,关他啥事啊?这位是太阳晒久了把小脑晒干了? 刚才说话的那几个刺头松一口气。 祁序走到那男的面前,一把把他提起来,用力拍了拍他肩膀说:“好样的,你叫什么。” 马小建腿一软,掐媚地笑着说:“教官,我叫马小建。” “马小建啊,你是真贱”,嵇咲鸪站起身,嗤笑一声,抬脚就要过去踢他,许清玉拉住他的手,安抚着,语气清晰有条理性地对着祁序说:“祁教官,不是我们,旁边的同学就能给我们作证,马小建是因为刚刚跟他起了矛盾,故意来冤枉人的。” 旁边的人纷纷点头附和,七嘴八舌地证实许清玉的话。 马小建憋红了脸,“我我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祁序:“闭嘴,有让你们说话吗。” “全体起立,原地休息十分钟”,祁序的目光落在许清玉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睨了一眼。 指令落下,全体人员起身站立,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叹息声和拉伸肌肉的嘶哈声,许清玉蹲在那里太久,小腿早就麻了,起身时眼前都是黑的一片,差点倒地,目光瞟向前方缓了一会。 “都休息好了吧”,祁序双手把着腰带,说话语气带了点不怀好意,也没等回答,“既然休息够了,我们来选一下临时班长。” 说是大家一起选,其实就是他的一言堂。 他像猫逗老鼠一样,在队列里慢慢踱步,从许清玉旁边穿过时,用一双温热的大手搭上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哎,就这位同学吧。” 许清玉能感受到马小建的目光死死地瞪着自己,那股不满的味道几乎都要溢出来。 他不满意,那许清玉就满意了,随即露出微笑,“好的。” 班长是可以给自己批假条的吧。 “不可以,你要全勤”,像是听到他的心声祁序凑近耳边悠悠的答。 许清玉嘴硬地说:“我没想请假。” 祁序挑了挑眉:“哦。” “全体解散,明天早上六点半,在这里准时集合。” 祁序话音刚落,嵇咲鸪就像一阵风马上跑不见了。 此时,天空被淡粉色与浅蓝色交织在一起,落日余晖洒在大地。 许清玉手里拿着考勤名单,前方的祁序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他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祁序在他身后,一字一顿地说:“装不认识我?” 会有人看我写的吗 额不知 [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军训 第8章 好久不见 夏日的风裹着热气往他身上吹。 许清玉没理会,径直往前走。 祁序长腿一迈拦住他,歪头,“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会在这遇见你,我还以为你早死了。” 听到这话,许清玉表情都懒得做,回呛:“我也没想到,还以为你早被你爸打死了。”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祁序眼底带着几分玩味,一字一顿的说:“死也要拖着你一起。” 许清玉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去语气冷得像块冰:“傻逼。” 祁序听到这话毫不在意,伸手搂住他的肩膀,状似亲昵地掐住他脸颊,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走,请你吃饭”,说着半拖半拉地把许清玉往路上的一辆面包车上拽。 许清玉盯着这辆破烂不堪,像是历尽百战后遗留下来的文物,且后面连座椅都没有,只零散摆着几张小板凳,让他不由得陷入沉思。 这破车是祁序的? 他家里不是刚拆迁吗,混成这样了。 而且这面包车停在路上,他平时看见了都要退避三舍的。 祁序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斜睨了他一眼,随意解答道:“我爸给我卡停了。” 许清玉弯腰上车,系上安全带,侧头看向他,顿了顿语气慢悠悠地说:“哪有□□考军校的,祁叔也是怕你大义灭亲。” 祁序双手紧握方向盘,嚼着口香糖,“我倒是想大义灭亲,没给我机会。” 老旧的面包车打火有点慢,转动几下,引擎才启动,尾气带着浓烈的黑烟慢吞吞驶出路口。 车厢里热得像个蒸笼,许清玉俊秀脸上很快冒出汗珠,他用点名表扇风可汗珠还是从额角滑到下巴,随手把下巴的汗擦掉,抬手按向车载空调,指尖按下去是前车窗雨刮器启动了,手顿住,干脆把车窗摇开,想吹吹冷风,吹进来的风无一例外是滚烫闷热的,热风吹得他额前碎发乱飘,许清玉用手把吹乱的头发撩到脑后,呼出一口热气,蹙眉道:“你还乱改车。” 祁序把作训服袖口卷到小臂,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抓住方向盘,目光直视前路,左手调了转向灯,空调冷风吹出来,他语气慵懒又欠揍:“我不希望在战场上,我的敌人能使用我的坐骑。” 说着他嘴噘着吹起了口哨,调子轻佻,仔细听还是一首不带任何正经意味的歌。 许清玉对着他那张脸,满肚子无语,慢慢伸出左手第三根手指同时右手用力摇上车窗以此来表达不满,他眨眨眼说:“改装车辆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知法犯法,祁贱货,那我要举报你了,国家面前没兄弟。” “这不是我的车,我爸的,吃完饭一起举报吧。” “?” 真·父慈子孝 面包车在老城区里的一座平房外停下,院墙外的桂花树树枝垂落在木色大门上,浅灰色外墙陈旧掉灰,只有大门上装着高级的智能门锁。 这小破屋有人稀罕偷吗,他不知道。 房屋面积不算大但是很安静,还能闻到空气中缓缓上升的菜香。 车稳稳停在平房前的水泥地,祁序从大门上方摸出一把钥匙,手撑着门框侧头看向许清玉,神色自若地说:“经费有限,只能回我家,正好你也还没来过”,说着他手抵着门往上一抬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不知道这智能门有什么用,还得用钥匙。 打开灯,他家里根本就没正经装修,墙面掉皮露出里面的红砖,家具少得可怜,像经历了抢劫,往地下看是随地乱扔的外卖盒,沙发上堆满了衣服,墙角还摆着一个敞开的行李箱。 许清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挑了挑眉,侧目看向他说:“你这是,逃难?”顺势坐到了唯一干净的椅子上。 祁序打开冰箱,声音低低的,语气带着点幽怨:“还不是拜你所赐”。 许清玉:“和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祁序: “有。” 许清玉 “那我转你一毛,滚出我视线。” 祁序哼了一声,随后大声说:“你的钱是不是格外比别人的贵?一毛钱,一毛钱在你这说的跟一百万似的”,顿了顿突然想到,“这是我家好吗。” 冰箱门被他拉开,翻出之前买的排骨,丝瓜和鸡蛋,食材简单冲洗后放在案板上,倒油,炒菜,装盘用时不到十分钟,一道糖醋排骨,葱煎蛋,丝瓜汤就做好了,摆放在餐桌上,速度快到比预制菜撕包装还快。 两人坐在餐桌前,祁序假装不在意,眼底却亮的惊人盯着许清玉,期待地问道:“怎么样?” 许清玉看着发黑的丝瓜汤和炸焦的糖醋排骨,犹豫片刻选择夹一口鸡蛋放嘴里,闭着眼视死如归的嚼了几下,放下筷子说:“没味。” “美味?还行吧,也就米其林三星水平,对我的评价挺高啊”,没想到一向嘴挑的许清玉也说好吃,面上不免得很得意,祁序说完也吃了一口,食物刚碰到舌尖,表情顿了一下,把嘴里的鸡蛋吞下去,幽幽的说:“我去加点盐。” 许清玉看着祁序眼里透着怎么会这么难吃的茫然感,默默吐掉口里的东西。 祁序重新把菜弄好,指着这盘排骨跟他说:“这下可以了,你尝尝。” 许清玉用筷子挑出里面的姜,夹起一块排骨放嘴里,没等细品,立刻吐出来,另一只手捂着嘴巴说:“姜,你是故意的吧。” “忘记切片了,好像就切了一块。” 许清玉又吐了一块出来。 “两块。” “给我倒杯水”,许清玉话还没说完,手里就被塞了一杯早就准备好的水,他看着祁序欠嗖嗖的笑,明白了,他这就是故意的。 刚打算说些什么,祁序的修长的手指慢慢帮他擦去嘴角酱汁,指腹滚烫,擦得仔细又认真,还没等许清玉用手推开,他收回手,语速缓缓的说:“嘴角有酱汁。” 许清玉默默看了他几眼,几次没开口,最后问出他最关心的一件事:“额,谢谢,你刚刚上厕所洗手没,就摸我嘴。” 像是觉得荒唐,他被气笑了:“没洗。” “呕,呕呕呕”,许清玉作势抬手抠喉咙,实则眼睛一直瞟着他。 “别装,我洗了。” 咚咚咚。 传来敲门声。 祁序警惕地问:“谁?” 门外一道低沉的男声回:“□□的。” 许清玉离门口近,起身就要去开门,祁序拉住他压低声音说:“不对劲,十分有二十分不对劲,前两天刚交的房租,今天查什么水表,更何况我房东是女人。” “你演谍战片呢。” 话音刚落,‘砰---’一声巨响,铁门像时被重锤砸中,发出刺耳的破裂声,门锁连带着周围的墙壁整块被踢断,‘哐当’一声,整扇门被硬生生踢穿。 一群穿着黑西装,拿着铁棍,膀大腰粗的保镖,涌了进来,中间簇拥着一个穿着宽松的花短裤,戴着墨镜,浑身散发江湖气的男人,那人捏了捏鼻子,放狠话说:“你以为你跑到这里,我就抓不到你了是吧。” 祁序在门飞出前的一秒,拉着许清玉闪到一边,没好气道:“爸,你有没有素质,敲门没人开证明没人!怎么强闯民宅呢,你记得走的时候赔我门。” 许清玉对着他挥挥手,很有礼貌道:“祁叔叔,晚上好。” 祁咏辉示意手下抬过来一把能闪瞎双眼的龙椅坐着,语气柔和的说:“清玉呀,你也在这,吃饭没,没吃正好去我家吃晚饭。” 许清玉莞尔一笑,指了指餐桌的菜回答:“叔叔,我刚吃,这是祁序下厨做的。” 祁咏辉翘起二郎腿,瞥了眼那黑糊糊的菜,回头哼笑一声说:“那能吃?二虎,去我车里拿瓶水,给清玉洗洗胃。” 远处传来一声应答:“好的,老大”,祁咏辉叼着雪茄,身旁小弟很有眼色地摸出打火机,抬手给他点烟,烟雾萦绕,看不清他的眼底的神色。 许清玉眼睛瞪圆,摆摆手连忙说:“不用了叔叔”,掏出手机飞快地打字。 祁咏辉吐出一口烟圈,目光扫过乱糟糟的屋子,淡淡评论:“猪圈一样。” 祁序面部被话语刺激的抽动了一下,沉默几秒后说:“爸,你这是肝火太旺,喝点丝瓜汤吧,降降火气”,随后加了一句:“您能来寒舍,真是让我蓬荜生辉。” 简陋破烂的屋子加上这把能亮闪眼的龙椅,怎么看怎么怪异,像是AI生成的怪诞场面。 祁咏辉低头搓了搓脸,抬头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说:“不管啥荜,你今天跟不跟我回去,一句话。” 祁序看着他这架势,眼神飞快地扫过窗边与后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爸,你这哪里给我选择的机会,你的真理露出来了。” 他裤袋里的粗绳不小心掉落出来,左右不都是要回家,不过一个是自愿,一个是被绑。 这时,许清玉偏头,柔软的手指在祁序身侧捏了捏,用口型对着他说,“我帮你打好了车,你从后门快跑。” 祁序听到这句话,脚步没半分犹豫,转身就往后门冲,他拉开后门,长腿一迈就跨出门外不见踪影,保镖们被关上的门挡住视线,再想追就晚了一步,祁咏辉站起身,朝许清玉点头示意,带着手下匆匆追了出去。 许清玉推开门走了出去,走到路边发现面包车底下本该有四个轮胎的地方空荡荡的,轮胎全都不翼而飞,地面上还残留几颗螺丝,想想也知道是他爸的手笔,他用手捡起来拍个照发给祁序。 X:【你的战马】 祁贱人:【为它默哀,我会铭记这一天】 祁贱人:【永远。】 祁贱人:【小白脸,我总觉得不对,你是不是跟我爸告密了。】 X:【?】 过了一会。 祁贱人:【靠,你这是帮我?我爸咋上车了。】 X:【嘻嘻】 许清玉沿着种满桂花树的小路走到公交站台,搭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学校,他头靠在窗户上,看着窗外的街景,陷入沉思。 回到寝室,许清玉已经累的瘫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想,是先去把睡衣找出来,再洗澡,刷牙,洗衣服,睡觉,还是直接睡觉呢,还没开始行动,脑子里已经做完了,累累的。 这时浴室传来开门的声音,香气从里面蔓延出来。 一只温热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脸,许清玉半睁开眼,恍惚间以为置身异国,嵇咲鸪穿着浴袍,头发箍得紧紧的,活像一个迪拜王子,他心里想着还把自己逗笑了。 嵇咲鸪的手指继续戳了戳许清玉白皙滑嫩的下巴,蹲着跟条小狗一样,惋惜地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本来打算等你一块洗澡呢。” 许清玉猛地坐直身体,语气惊讶地指着自己,“等我洗澡?” 他点点头很确定道:“对啊。” 许清玉睨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你等我洗澡干嘛?我喜欢一个人洗,我有看见陌生人屁股恐惧症。” 嵇咲鸪仔细想想很委屈地说:“那你昨天还跟单向北洗了呢,不能厚此薄彼,我也要。” 沈清玉立刻站起身,捂着屁股,抓起衣服往浴室里冲,一边跑一边说:“什么时候你没屁股,什么时候我跟你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