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 第164章 瞬间解围 孙太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派雍容大度,缓缓开口道: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何必为了些许小事闹得不愉快?皇帝处置得妥当。都起来吧。新年新岁,阖宫上下,当以和睦为要。” 一场险些酿成大祸的风波,在杭泰玲的解围和帝后的共同弹压下,暂且平息。 周景兰暗自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一眼垂首退下的杭选侍,心中明白,这份人情,她欠下了。 而朱祁钰,自始至终未曾再看周景兰一眼,仿佛方才的一切真的与他无关,只有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盛大的新年家宴终于在表面的觥筹交错与暗地的波诡云谲中散去。 朱祁镇遵循礼制,也或许是因钱皇后临盆在即,今夜摆驾坤宁宫陪伴正妻,以示重视嫡嗣。 长春宫内,红烛摇曳,却驱不散一室清冷。 周景兰卸去了华贵的头面与宫装,只着一身素白寝衣,独自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以及远处依稀可见的、坤宁宫方向透出的点点灯火,怔怔出神。 宴席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朱祁钰最后那沉默而隐痛的背影,高善清淬毒般的话语,孙太后那深不可测的目光……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脑中盘旋。 唐云燕轻手轻脚地走过来,为她披上一件外衫,叹了口气: “景兰,别再想了。既然已经决定要在这宫里活下去,光是应付这些明枪暗箭还不够,我们……总得有个念想,有个目标。” 周景兰回过神,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目标?什么目标?” 唐云燕在她身边坐下,压低声音,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皇后娘娘这胎,无论生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对我们而言,恐怕……都不是什么好事。” 周景兰心猛地一沉,看向唐云燕。 唐云燕继续道: “若是公主,固然无碍,但陛下和太后必定期盼嫡子。若真是位皇子……”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 “那便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未来的东宫太子。到那时,景兰,你便彻底断了……母凭子贵,更进一步的可能。在这后宫,没有子嗣,恩宠再盛,也如空中楼阁,说塌便塌了。” 周景兰的心彻底乱了。她本性良善,与钱皇后相处这些时日,深知其温婉仁厚,她是真心希望皇后能平安生产,母子均安。 可唐云燕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剖开了血淋淋的现实。 她该如何保证自己的未来?在这吃人的地方,仅靠皇帝的些许怜惜和自身的机变,能走多远? 唐云燕看着她挣扎的神色,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语气带着鼓励与决绝: “景兰,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承宠固宠,诞育皇嗣,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万岁爷如今对你正是上心的时候,你……不能再犹豫了。” 周景兰闭上眼,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没有回答,但那紧蹙的眉头和微微颤抖的睫毛,显露出她内心的天人交战。 与此同时,郕王府内。 新房之中红烛高烧,却同样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汪紫璇坐在梳妆台前,由侍女梳理着长发。 她透过铜镜看着合衣躺在床榻外侧、背对着她的朱祁钰,撇了撇嘴,带着几分娇嗔与不满开口道: “王爷,今日那些妃嫔,真是口无遮拦!尤其是那个高善清和魏德妃,像疯狗一样乱咬人,还好母后和万岁爷明察。” 她见朱祁钰没有反应,又自顾自地说下去,语气带上了憧憬: “王爷,我们去封地吧!我去求母后,让她允准。你说我们去河南好不好?或者山东?听说湖广也是鱼米之乡…… 到了封地,天高皇帝远,你就是最大的主子,我们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也不用理会这些京城里的污糟事了!” 她已经开始描绘离开京城后的自由与风光。 朱祁钰依旧沉默地躺着,仿佛睡着了般,只有微微起伏的背脊显示他并未入眠。 汪紫璇梳好头,走到床边,俯身从背后抱住他,将脸贴在他坚实的背脊上,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委屈和期盼: “王爷,我们生个孩子吧?等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不好?就我们一家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热与柔软,以及那话语中对未来的单纯向往,朱祁钰紧闭的眼睫微微颤动。 他心中一片苦涩与苍凉。离开?谈何容易。母妃不会答应,皇兄和太后更不会放心。 良久,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他才几不可闻地、近乎叹息般地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这声应答,轻飘飘的,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也彻底关上了他心中某扇不曾对人开启的窗。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宫中处处洋溢着正统九年的新气象。然而,在这片祥和热闹之下,一股无形的紧张感却在坤宁宫周围悄然凝聚。 钱皇后的产期就在本月,坤宁宫早已布置妥当。 专门辟出的月子房温暖如春,干净整洁,产婆、乳母、太医皆已候命,各种生产所需之物,从柔软的襁褓到滋补的汤药,一应俱全,只待皇嗣降生。 这日,孙太后派了韩桂兰前来坤宁宫问候皇后。 韩桂兰脸上堆着恭敬笑容,仔细查看了月子房的布置,询问了饮食医药,又对着钱皇后说了许多吉祥话。 然而,在她那看似关切的眼神深处,却闪烁着一丝冰冷的光芒。 她借着查看物品的机会,手指状似无意地拂过那些准备好的婴儿襁褓和产妇用的巾帕,目光在伺候皇后的几个贴身宫人身上细细打量,仿佛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可乘之机。 喜欢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请大家收藏:()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元宵节钱皇后临盆 很快便是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虽说因去年那场大火心有余悸,今年的灯会布置简略了许多,但宫苑各处依旧挂起了各式宫灯,夜幕降临,灯火璀璨,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傍晚时分,众人先在殿内用了象征团圆的汤圆。 因是佳节,连妃嫔们也按例换上了喜庆又不失雅致的白绫袄子,外罩各色比甲或斗篷,准备随驾赏灯。 朱祁镇心情颇佳,自然地牵起周景兰的手,走在最前,一边欣赏着廊下悬挂的巧夺天工的走马灯、琉璃灯, 一边对跟在身后、虽被贬斥却依旧得以随侍的曹吉祥训诫道: “曹吉祥,瞧瞧今年这灯,虽不及往年繁复,却胜在稳妥安全!你可给朕记住了,往后办事,稳妥为上,若再敢为了逢迎闹出篓子,仔细你的皮!” 曹吉祥佝偻着身子,脸上堆满谄媚与后怕的笑容,连连称是: “万岁爷教训的是!奴婢知错了!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跟在稍后一些的高善清见状,立刻扭着腰肢上前,挽住朱祁镇另一只胳膊,娇声撒娇,带着几分委屈: “万岁爷~您光说他,怎么不想想嫔妾?去年为了救您,嫔妾这背上可是留了疤呢,如今每逢阴雨天还隐隐作痛……” 她说着,眼圈便红了起来。 周景兰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体贴大度的笑容,轻轻挣脱朱祁镇的手,柔声道: “陛下,高美人救驾有功,确实辛苦。今日佳节,陛下合该多安慰安慰高美人才是。” 她乐得将朱祁镇的注意力引开。 朱祁镇被高善清一缠,又被周景兰一推,果然拍了拍高善清的手,敷衍地安抚了几句。 高善清得意地瞥了周景兰一眼。 正当众人行至太液池畔,观赏那水中倒映的万千灯火时,一个坤宁宫的内侍连滚带爬、面色惊惶地冲了过来,噗通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突然腹痛如绞,怕是……怕是要临盆了!” “什么?!”朱祁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猛地松开高善清,“不是说还有几日吗?怎么回事?!” 那内侍磕头道: “奴婢也不知……娘娘方才还好好的,用了晚膳后不久,便突然……” 周景兰心中咯噔一声,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太巧了!就在这元宵佳节,众人皆在外赏灯,坤宁宫守卫或许最为松懈之时! 朱祁镇又惊又怒,骂道: “废物!都是怎么办事的!皇后若有闪失,朕要你们的脑袋!” 他再也无心赏灯,立刻摆驾坤宁宫,众人也慌忙跟上。 方才还充满欢声笑语的队伍,瞬间被紧张恐慌的气氛笼罩。 坤宁宫月子房外,已是一片忙乱。宫人进进出出,端着一盆盆热水,产婆焦急的催促声、钱皇后压抑的痛苦呻吟不断从内间传来。 朱祁镇大步走入,只见钱皇后躺在产榻上,脸色惨白,大汗淋漓,发丝黏在额角,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一旁的女医官跪在地上,颤声回禀: “陛下,皇后娘娘……娘娘突然发作,脉象紊乱,似是……似是吃了什么不洁之物,动了胎气……” “不洁之物?!”朱祁镇勃然大怒, “朕不是让你们万事小心吗?!太医呢?!快去传太医!” 他冲到榻边,握住钱皇后的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令颖,令颖你怎么样?撑住,太医马上就来了!” 钱皇后虚弱地睁开眼,看到是他,眼中泪水滑落,用力回握住他的手,气若游丝: “陛下……臣妾……臣妾怕是不成了……保……保住孩子……一定要保住我们的孩子……” 孙太后此时也已赶到,她站在稍远处,面色沉凝,语气听起来颇为镇定,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口吻: “皇帝稍安勿躁,女人生孩子,便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尤其是头胎,艰难些也是常有的。皇后福泽深厚,定能逢凶化吉。” 她这话,看似安抚,实则隐隐将此事归于生产艰难,试图其他可能。 周景兰冷眼旁观,心中那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什么不洁之物?分明是有人蓄意谋害!能在坤宁宫动手脚,还能精准地算准时机…… 除了孙太后和她手下那些无孔不入的爪牙,还有谁? 可是……魏德妃等人不是孙太后的人吗?她们难道不希望皇后生下嫡子? 除非……孙太后根本不在意是谁生下皇子,她在意的,是皇子必须在她掌控之中! 钱皇后性情温婉却并非毫无主见,若她生下嫡子,地位更加稳固,反而可能脱离孙太后的掌控! 就在周景兰心念电转之际,高善清却像是抓住了天大的把柄,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朱祁镇听见: “哎呀,这可真是……说起来,皇后娘娘这一年来,调理身子的饮食方子,可多是周贵嫔推荐的。这日积月累的,若是里面有些什么……平日里不显,到了这紧要关头一起发作出来,那可真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其心可诛! “闭嘴!”朱祁镇猛地回头,目光如利剑般射向高善清,额角青筋暴起, “滚出去!都给朕滚出去!再敢胡言乱语,朕派人打烂你的嘴!” 高善清被皇帝从未有过的震怒吓得脸色煞白,再不敢多言,连同其他妃嫔一起,被宫人请出了产房外间。 周景兰留在原地,看着痛苦挣扎的钱皇后,又看看焦躁愤怒的朱祁镇,再瞥一眼面色沉静如水的孙太后,心中一片冰寒。 坤宁宫内,钱皇后的痛呼声一声高过一声,揪紧了每个人的心。周景兰压下心中的惊疑,快步上前,握住钱皇后另一只冰凉的手,低声安抚: “娘娘,定心,稳住呼吸,您和龙胎都会平安的。” 钱皇后艰难地看向她,眼中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喘息着断断续续道: “本宫……信你……不会是景兰……自有了身子……一直按你的方子调养……从未……从未如此……” 周景兰心中酸涩,更是下定决心要找出缘由。 她仔细察看皇后面色,只见其面色潮红中透着一股不正常的青白,唇色发绀,额间虚汗淋漓却四肢发冷,这绝非寻常产兆。 她立刻与跪在一旁、同样面色凝重的女医官交换了一个眼神。 女医官会意,低声急道: “娘娘晚膳用了汤圆后不久便发作,起初只是轻微腹痛,后骤然加剧,脉象浮滑躁急,气血逆乱,像是……像是食用了与糯米黏腻之性相冲,又大补大热之物,一时激得血气上涌,冲动了胎元!” 喜欢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请大家收藏:()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6章 平安生产 “汤圆?”周景兰脑中飞速运转,“今日汤圆是何馅料?” 旁边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宫女连忙回道: “有……有芝麻、花生、还有……还有新进的山楂果酱馅……” 山楂! 周景兰心头一亮!山楂虽有消食之效,但其性微酸收涩,若与糯米同食过多,确有滞气风险。 尤其钱皇后孕期体丰,脾胃本就虚弱,骤然大量食用,引发胀气腹痛,气血紊乱,并非不可能!但这程度,似乎不足以造成如此凶险…… “陛下!”周景兰转向焦躁的朱祁镇, “娘娘可能是食用糯米山楂过多,滞气扰胎。眼下需先理气安胎,稳住气血!可用紫苏梗三钱,砂仁二钱,煎浓汁速速服下,或可缓解!” 紫苏梗行气宽中,砂仁化湿安胎,皆是相对温和稳妥之选。 朱祁镇此刻已方寸大乱,闻言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立刻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煎药!” 药很快煎好送来,周景兰亲自试了温度,与宫女一起小心翼翼扶起虚弱的钱皇后,将药汁一点点喂了下去。 服药后不久,钱皇后剧烈的喘息似乎平复了些许,紧蹙的眉头也略有舒展,呻吟声渐弱。 众人见状,皆暗暗松了口气。朱祁镇紧握的手也松开了些,看向周景兰的目光带上一丝感激。 然而,这短暂的平静仅仅维持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突然,钱皇后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下锦褥瞬间被大量涌出的、刺目的鲜红浸透!血崩! “皇后!”朱祁镇目眦欲裂。 钱皇后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面如金纸,气息奄奄。 “怎么回事?!药!药有问题?!” 朱祁镇猛地看向周景兰,眼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周景兰如遭雷击,浑身冰凉地僵在原地!看着那迅速蔓延的鲜血,她瞬间明白了! 中计了!好狠毒的连环计! 第一步,利用山楂与糯米的轻微相克,制造表象,引她做出滞气扰胎的判断。 第二步,她开出的紫苏梗砂仁汤,本身并无问题,甚至是对症的!但若皇后体内早已被暗中下了另一种长期潜伏、性质相反的药物,这碗对症的汤药下去,便成了催命的毒药! 两者相遇,药性剧烈冲突,如同火上浇油,瞬间引发了血崩! 是谁?是谁能长期在皇后饮食中做手脚而不被察觉?是谁如此了解药理,能设计出如此精妙的连环毒计? “周贵嫔!”孙太后厉声喝道,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怒与指责, “你方才给皇后喝了什么?!莫非你早就包藏祸心,假意接近皇后,实则等待时机,欲行不轨?!!” 韩桂兰立刻跪地,尖声道: “太后娘娘明鉴!周贵嫔献方殷勤,谁知是不是为了今日!那药方是她所出,如今皇后娘娘服药后血崩,她难辞其咎!” “不!不是景兰!” 朱祁镇却猛地打断,他虽惊怒交加,但残存的理智和对周景兰那点莫名的信任让他脱口而出, “景兰若要害皇后,何必等到今日!又何必亲自献方授人以柄!此事定有蹊跷!” “皇帝!”孙太后凤眸圆睁,怒气更盛, “事到如今,你还要偏袒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吗?证据确凿,皇后和她腹中龙胎若有闪失,周景兰就是罪魁祸首!” “母后!” 朱祁镇寸步不让,母子二人在这生死关头,竟当着昏迷的皇后和众人的面,剑拔弩张地对峙起来, “朕说了,此事需彻查!在查明真相前,谁也不能定景兰的罪!” 周景兰看着为自己争辩的朱祁镇,心中五味杂陈。 她没想到,在这众口铄金、证据似乎对她极其不利的时刻,他竟然还会选择相信她,甚至不惜顶撞太后。 但此刻,皇后的性命危在旦夕!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视孙太后和韩桂兰杀人般的目光,扑到榻前,对吓得魂飞魄散的女医和产婆嘶声道: “快!先止血!参片吊气!按压穴位!无论如何,先保住娘娘的性命!” 血染罗帷,一片混乱。而真正的黑手,或许正隐藏在暗处,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坤宁宫内,经过一夜的生死搏斗,血腥气尚未完全散去,随着几剂浓重的药下去,三更时刻,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婴儿啼哭终于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 “生了!生了!是位小公主!” 稳婆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周景兰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一松,几乎脱力。 她与女医官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疲惫与后怕。 她们用尽了浑身解数,开出温经止血、固本培元的方子,又施以针灸,总算是将钱皇后从鬼门关硬生生拉了回来。 然而,女医官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陛下,太后,皇后娘娘此番难产,失血过多,日后……日后只怕再难...” 稳婆也在一旁低声证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娘娘产程艰难,伤了根本,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躺在榻上的钱皇后虚弱地睁开眼,听到女儿哭声,嘴角努力想扯出一抹笑,却终究无力,又昏睡过去。 她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仿佛一朵骤然凋零的牡丹。 孙太后看着乳母怀中那襁褓里小小的、皱巴巴的女婴,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淡淡道: “公主也好,平安就好。好好照料皇后和公主。” 语气听不出太多喜怒。 朱祁镇初听是女儿,心中确有一闪而过的失落,他期盼的是能稳固国本的嫡子。 但看着那小小一团、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女儿,又想到皇后经历的九死一生,那点失落很快被初为人父的喜悦与对妻子的怜惜冲散。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女儿,动作有些笨拙,眼中却流露出真实的温柔。 周景兰强撑着疲惫的身子,对朱祁镇道: “万岁爷,皇后娘娘需要静养,此刻最需要陛下陪伴安抚。” 朱祁镇点点头,将女儿交还给乳母,坐在了皇后榻边,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这时,被允许重新进入外间的魏德妃,得知皇后生的是女儿且再难生育后,脸上控制不住地流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为一种悻悻之色,低声对身旁的王贞妃嘀咕: “折腾了这么大动静,原来只是个公主,还……” 她后面的话没说,但意思不言而喻。 高善清更是不会放过任何攻击周景兰的机会,阴恻恻地接口: “是啊,忙活一夜,结果皇后娘娘还……要我说,这难产会不会就是某些人帮忙帮出来的后遗症呢?” 她意有所指地瞟向周景兰。 “高善清!”朱祁镇此刻心情复杂,既喜得女,又忧皇后,闻言怒道, “昨夜若非周贵嫔临危不乱,与女医合力施救,皇后与公主性命堪忧!朕还没赏,你倒先攀咬起来!再多言就给朕滚出去!” 喜欢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请大家收藏:()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7章 彻查危机 他转而看向周景兰,语气缓和了许多,带着赞许: “景兰,昨夜多亏有你。朕心甚慰。赏周贵嫔银百两,东海明珠一斛,云锦二十匹!所有参与接生的医官、稳婆,皆有重赏!” “臣妾谢万岁爷隆恩。” 周景兰跪下谢恩,声音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此刻一片冰凉。 回到长春宫,周景兰几乎虚脱。 唐云燕连忙扶她坐下,递上热茶,心疼又后怕地道: “景兰,昨夜真是太险了!我瞧着,这事处处透着诡异!” 周景兰捧着温热的茶杯,指尖却依旧冰冷,她缓缓点头,声音低沉: “是冲着皇后娘娘的嫡子来的……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不希望皇后娘娘生下健康的、不受控制的嫡子。” 唐云燕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说……孙太后?” “除了她,还有谁有这等能耐和心思?” 周景兰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魏德妃、王贞妃皆是太后的人,她们或许也希望皇后失势,但未必敢下此毒手。唯有太后,她希望未来的皇孙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钱皇后性情温婉却非傀儡,若她生下嫡子,地位更加稳固,反而可能脱离掌控。所以……一个不能再生育的皇后,一个并非嫡子的继承人,或许更合她意。”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悲凉: “幸好……昨夜生下的是位公主。若真是皇子,恐怕……我们见到的,就不只是难产血崩那么简单了。” 那个孩子,或许根本活不下来。 这一夜,周景兰睡得极不安稳。 梦中反复出现钱皇后惨白的脸、汹涌的鲜血、孙太后冰冷的眼神以及魏德妃那一闪而逝的惊讶,如同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翌日,周景兰收拾心情,前往坤宁宫探望。 钱皇后依旧虚弱地躺在榻上,面色比昨日稍好一些,见到周景兰,她努力笑了笑,声音细弱: “景兰妹妹,你来了……昨夜,多谢你。” 周景兰坐在榻边,握住她微凉的手,低声道: “娘娘洪福齐天,定能逢凶化吉。只是……昨夜之事,绝非偶然。娘娘心中当有数。” 钱皇后眼中掠过一丝了然与深深的疲惫,她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 “本宫……知道。这后宫之中,想本宫死,或者想本宫生不下孩子的人,从来都不少。” 她睁开眼,目光带着一种认命的平静, “可知道了又能如何?本宫不想与她们斗,也斗不过。闹将起来,不过是让陛下烦心,让后宫不宁,让前朝动荡……眼下麓川战事未平,魏家、王家的人还在那边为陛下效力……本宫,不能不顾全大局。” 周景兰看着她那逆来顺受却深明大义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与愤怒。她知道凶手可能就在身边,却为了所谓的大局,只能隐忍。 “娘娘……”周景兰还想再说什么。 钱皇后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再言。 周景兰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她知道,在这吃人的后宫,善良与忍让,有时只会成为催命的毒药。 而昨夜那场针对皇后的阴谋,虽然未能完全得逞,却已成功地折断了皇后的羽翼。 周景兰的心却已沉静下来,开始冷静地梳理昨夜那场惊变中的每一个细节。 是谁?能在皇后饮食中长期做手脚而不被发现?那碗看似对症的紫苏砂仁汤,究竟与何种潜伏的药物相冲,引发了致命血崩? 魏德妃那转瞬即逝的惊讶与后来的奚落,是伪装,还是她并非主谋,甚至也被利用了? 几日后的清晨,众妃嫔照例前往清宁宫给孙太后请安。殿内气氛微妙,众人先是依例恭贺钱皇后平安诞下公主。 刘丽嫔心直口快,带着几分不平道: “皇后娘娘素来身子康健,怀相也好,怎地昨夜就……臣妾总觉得,这事透着些蹊跷。” 她虽未明指,但那怀疑的态度已然明显。 孙太后端坐上位,慢条斯理地拨动着手中的佛珠,眼皮都未抬一下,语气淡漠:“罢了,女人生孩子,本就是过鬼门关,尤其是头胎,凶险些也是常事。古往今来,多少妇人折在这头一遭上? 皇后能母女平安,已是佛祖保佑,天大的幸事,莫要再妄加揣测,徒惹是非。” 王贞妃乖巧地附和: “太后娘娘说的是,皇后娘娘福泽深厚,定能逢凶化吉,小公主也会健康长大的。” 周景兰冷眼旁观,注意到站在孙太后身侧的魏德妃,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带着得意与放松的笑意,虽然迅速收敛,但还是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是她?还是她知情? 当夜,朱祁镇驾临长春宫。他面上带着些许疲惫,但看向周景兰的目光却柔和了许多,拉着她的手道: “景兰,前夜多亏有你。皇后如今虽虚弱,总算是保住了性命。朕心甚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周景兰替他斟了杯热茶,依偎在他身侧,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与欲言又止: “万岁爷,臣妾只是尽了本分。只是……臣妾心中始终有些不安。皇后娘娘凤体一向由太医精心调理,孕期也颇为平稳,为何会在食用汤圆后突然发作,且来势如此凶险? 臣妾愚见,这……这不像是寻常的难产,倒像是……像是被人暗中算计,才会引发如此剧烈的血崩之症……” 朱祁镇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下意识地反驳: “我看谁敢?!谁敢谋害皇嗣?那可是夷三族的大罪!何况是皇后腹中的嫡子!” 他身为帝王,本能地不愿相信有人敢在他的后宫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周景兰见他反应,知道不能操之过急,连忙垂下头,语气变得更加小心谨慎:、 “万岁爷息怒,臣妾也只是胡乱猜测,不敢妄下定论。只是觉得事有蹊跷,心中难安。 皇后娘娘仁厚,若真有人包藏祸心,这次未能得逞,只怕……日后……” 她适时地停下,留下未尽之语,让朱祁镇自己去想。 朱祁镇沉默了片刻,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想起皇后昨夜惨白的脸和那触目惊心的鲜血,再联想周景兰的话,心中那点疑虑终究是被勾了起来。 他沉吟道:“你这么说……倒也提醒了朕。皇后之前确实并无异样。若说有问题,恐怕就出在昨夜的膳食上,尤其是那汤圆!”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朕这就下令,彻查昨日坤宁宫小厨房,所有经手食材、烹制汤圆的宫人,一个都不许放过!朕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 喜欢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请大家收藏:()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章 拖后腿的家人 皇帝的旨意一下,内官监和宫正司立刻雷厉风行地动了起来。 坤宁宫小厨房一干人等全被隔离审问,尚膳监提供食材的记录也被翻查,一时间后宫风声鹤唳。 然而,几天后,调查的结果却呈上了一份完美的答案: 一名负责调制汤圆馅料的粗使宫女,因前日受了管事嬷嬷的责罚,心怀怨恨,故意在准备山楂果酱时,混入了少量未彻底清洗干净、残留泥土的山楂,意图让主子吃了不适,以示报复。 她本人对质时也供认不讳,声称只想让皇后娘娘腹痛小惩,万万没料到会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 证据确凿,动机合理,一个无足轻重的粗使宫女成了最好的替罪羔羊。 朱祁镇大怒,当即下令将该宫女杖毙,其家人流放,相关失察的管事等人也受到了严厉处罚。 一场险些动摇国本的阴谋,就以这样一个看似合理实则漏洞百出的结局,草草收场。 周景兰听到这个结果时,正在窗前修剪一盆绿萼梅的残枝。 她的手顿了顿,随即面无表情地继续手中的动作,只那剪刀划过枝干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替死鬼…… 果然如此。 那背后真正的黑手,依旧隐藏在重重宫阙的阴影之下,冷笑着注视这一切。 她知道,朱祁镇未必全然相信这个结果,但他需要这样一个结果来安抚后宫,稳定朝局,也给皇后和自己一个交代。 而她自己,在皇帝心中种下的那颗怀疑的种子,是否已经悄然发芽? 她放下剪刀,看着那被修剪得略显萧疏的梅枝,目光幽深。 线索断了,但敌人还在。 今日后,长春宫却迎来了一件令周景兰心烦的琐事。 她那许久未曾联系的父亲周能,不知从何处得知她已晋位贵嫔,风光无限,竟又托了宫外的门路,递了信进来。 信中毫无关切问候,通篇皆是索求: 先是让她向皇上讨个一官半职,见信中提及此事语气含糊,显是自己也知难以开口,笔锋一转,又说她那年已九岁的异母弟弟,名唤周寿,日渐长大,读书进学处处用钱,让她这个做姐姐的,好歹赏赐些金银回去,帮扶家里。 周景兰看着那字迹歪斜、充满算计的信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直冲头顶。 当年她年仅六岁,就被这个父亲为了十两银子狠心卖入宫,如今见她稍有起色,便如吸血的水蛭般贴了上来,毫无骨肉亲情可言。 “云燕,”她冷声吩咐,将信纸随手丢进一旁的炭盆,看着火舌迅速将其吞噬, “去回话。就说我在宫中不过是个微末宫嫔,谨守本分尚且不及,岂敢妄议朝政,为外戚求官? 至于赏赐……我每月俸禄皆有定数,宫中用度亦大,实在无力帮扶。让他……好自为之。” 唐云燕看着周景兰冰凉的侧脸,心中叹息,应了声是,自去安排人回绝。 当晚朱祁镇来了长春宫。 他提及小公主,脸上带着初为人父的柔软,对周景兰笑道: “朕瞧着那孩子,眉眼像皇后,这嘴巴倒有几分像朕。景兰,你说是不是?” 周景兰勉强笑了笑,附和道: “陛下说的是,公主集父母之长,日后定是位美人胚子。” 朱祁镇心情颇好,忽然想起什么,状似无意地问道: “对了,景兰。你如今已然是贵嫔,位份不低。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人?按例,外戚亦可有些恩赏。” 周景兰心中猛地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带着几分疏离的恭谨回道: “万岁爷厚爱,臣妾心领。只是我父亲乃一介乡野农夫,无才无德,更于国无功,岂敢受陛下封赏? 臣妾自知身份,能得垂怜已是万幸,不敢再为家人求取恩荫,徒惹非议。” 她顿了顿,声音微低,“况且……臣妾如今只是贵嫔,并非正宫皇妃,外戚封赏,于礼亦不合。” 朱祁镇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寻常妃嫔哪个不是千方百计为娘家谋利? 她倒好,将送上门的恩典往外推。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指尖摩挲着她细腻的脸颊,语气带着宠溺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朕赏你,谁敢多言?不过……你既如此懂事,朕心甚慰。” 他想起月前之事,低声道:“皇后生产那夜,朕就没有信那些人的胡说,朕知道,你是好的。” 他话语中的信任,让周景兰紧绷的心弦微微一颤。 她依偎在他怀中,感受着那短暂的、或许是虚假的温暖,任由他温存。 是夜,朱祁镇宿在长春宫。 云雨初歇,听着身旁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周景兰却毫无睡意。 黑暗中,她睁着眼,父亲那贪婪的嘴脸与白日那封索求无度的信,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恨意如同毒藤,悄然缠绕上她的心脏。 六岁……仅仅六岁,他就为了那点卖身银钱,将我推入这不见天日的牢笼! 如今见我有了些许用处,便又想来吸我的血?休想! 我周景兰能有今日,靠的是自己在这虎狼窝里一次次挣扎求生,与你们周家,早已恩断义绝! 这股深埋心底的恨意,与今日朱祁镇的体温交织在一起,让她心绪翻腾,久久难以平静。 小公主的满月礼,办得甚是隆重。 坤宁宫内一扫月前的阴霾,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喜庆。 钱皇后虽仍显虚弱,但精神好了许多,抱着襁褓中玉雪可爱的女儿,脸上终于有了真切的笑意。 朱祁镇亦是龙颜大悦,对这个小女儿颇为疼爱。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丝竹悦耳。 妃嫔命妇们围着皇后和小公主,说着吉祥话,气氛看似一派和乐融融。 周景兰坐在妃嫔首位,身着贵嫔礼服,端庄得体,与众人谈笑风生,仿佛月前那场风波已然随着那个被杖毙的宫女一同烟消云散。 酒过三巡,话题不知不觉又绕回了皇后生产之事。 王贞妃用帕子掩着嘴,似是无意地感叹: “说起来,皇后娘娘真是洪福齐天,那般凶险都挺过来了。想想月前那晚,可真真是吓死人了。” 高善清立刻接口,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向周景兰: “可不是嘛!当时那情形,血崩啊……若不是周贵嫔医术高超,及时开出方子,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喜欢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请大家收藏:()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章 诬陷栽赃 高善清将医术高超几个字咬得格外重,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刘丽嫔皱了皱眉,维护道: “高美人这话说的,当时若非景兰在场,后果才真是不堪设想。万岁爷都已查明,是那起子黑心的奴才在汤圆里做了手脚,如今人也正法了,还提这些做什么?” “正是如此。”周景兰淡淡开口,目光平静地扫过高善清, “陛下圣明,已然查明真相,处置了罪魁。今日是公主满月大喜,还是莫要再提那些晦气事了。” 众人纷纷称是,话题眼看就要被带过。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魏德妃忽然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陛下圣明,自然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包藏祸心之人。”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宴席中央,面向朱祁镇和孙太后,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满殿的喧闹瞬间静止下来。 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朱祁镇眉头微蹙:“德妃,你这是何意?” 魏德妃抬起头,脸上再无平日的娇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义愤填膺的凛然: “陛下!太后娘娘!臣妾今日冒死禀奏,月前皇后娘娘难产血崩一事,恐怕并非区区一个粗使宫女作祟那么简单!真正的祸根,或许……早已种下!” “哗——” 殿内一片哗然! 钱皇后抱着孩子的手微微一紧,脸上露出惊愕。 孙太后端着茶盏,垂眸不语,仿佛早有预料。周景兰心中猛地一沉,一股寒意自脚底窜起。 朱祁镇脸色沉了下来: “魏德妃,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祸根早已种下?” 魏德妃直起身,目光锐利地直指周景兰,声音陡然拔高: “臣妾有人证物证,可以证明,周贵嫔自皇后娘娘有孕以来,所进献的所谓安胎补药中,长期掺入了一味名为 紫葳蕤’的药材! 此药少量服用有活血通经之效,看似对孕妇有益,但若长期微量使用,便会暗中损耗胞宫元气,使产妇气血亏虚,生产时极易引发血崩之症! 皇后娘娘此番九死一生,根基受损,根源便在于此!” 她此言一出,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紫葳蕤?” “长期服用?” “周贵嫔她……她竟如此歹毒?!” 妃嫔们议论纷纷,看向周景兰的目光充满了震惊、怀疑与恐惧。 周景兰霍然起身,面色因愤怒而涨红,声音却极力保持镇定: “德妃!你血口喷人!我献给皇后娘娘的方子,皆由太医查验过,所用药材记录在案,岂容你凭空污蔑!” 刘丽嫔霍然站起,怒目而视: “当时坤宁宫出事,高美人就曾攀咬周贵嫔,已被陛下斥责!如今旧事重提,德妃娘娘是在唱哪出?拿些莫须有的东西就想定罪吗?” 魏德妃冷哼一声,毫不退缩: “丽嫔急什么?本宫若无真凭实据,岂敢在陛下和太后面前妄言?那‘紫葳蕤’并非寻常药材,性烈且有微毒,太医院寻常方剂绝不会用! 但若有人心怀叵测,以其他药材之名,行夹带之实,长期以往,神不知鬼不觉!” 周景兰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挺直脊梁,声音清晰而坚定: “陛下,太后娘娘,臣妾从未听说过什么紫葳蕤!进献给皇后娘娘的药材,皆由尚药局按规供给,记录在册,岂容他人随意污蔑? 臣妾若有此心,天诛地灭!” 唐云燕和如意也立刻跪下,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 “万岁爷明鉴!我们侍长绝无此事!长春宫上下皆可作证!” 孙太后见状,缓缓开口,语气看似公允: “皇帝,既然双方各执一词,空口无凭。不如……取司药房的记档来,一查便知。若周贵嫔所用药材确无问题,也好还她一个清白。” 朱祁镇眉头紧锁,他内心是不愿相信周景兰会行此恶事的,尤其是经过月前汤圆事件,他更觉此事蹊跷。 他沉声道:“母后所言甚是。蒋冕,即刻去取司药房所有关于长春宫领取药材,尤其是进献坤宁宫药物的记档!” “陛下!”刘丽嫔急道,“记档亦可涂改伪造!岂能尽信?” 魏德妃却似早有准备,脸上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冷笑: “刘丽嫔所言极是,单凭记档,或许难以服众。所以……臣妾还有人证!” 她拍了拍手,“带上来!” 先被带上来的是一个小内监和一个面色惶恐的女史。 那小内监跪在地上,抖着声音道: “奴……奴婢曾在尚膳监当差,去年秋日,确实……确实见过长春宫的唐姑姑来取过几次山货,说是周贵嫔思念家乡风味……有一次包裹不慎散开,奴婢瞧见里面有些……些晒干的草根,不像寻常山珍……” 那女史也颤声补充: “奴婢在司药房负责整理各地贡药名录,曾……曾偶然见过昌平一带的药材图册,其中有一味紫葳蕤,其形……其形与那小内监描述的晒干草根,颇有几分相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话未说尽,但意思已然明显。 “荒谬!” 刘丽嫔立刻反驳, “单凭一个小内监模糊的记忆和一个女史的觉得相似,就想定贵嫔的罪?谁知是不是有人早就串通好了,在此信口雌黄!” 周景兰心中亦是惊怒交加,但见只是这般模糊的指证,稍定心神,冷声道: “本宫前些日子确实和家人通过信,但何来什么草根?此二人言语含糊,分明是受人指使,攀诬构陷!” 朱祁镇听着这漏洞百出的证词,眉头紧锁,心中对周景兰的信任又占了几分上风,他看向魏德妃,语气不悦: “德妃,你若只有这等含糊不清的人证,便休要再污蔑贵嫔!” 魏德妃却不慌不忙,躬身道: “万岁爷息怒,若只是人证,或许不足为信。但……若有物证为辅呢?” 她示意了一下,立刻有宫人捧上一本厚厚的册子。 “此乃司药房近一年的药材入库及领取记档副本,请陛下、太后御览。上面清晰记录,去年九月、十一月,长春宫以调制香料、熏衣防虫为由,分别领取过少量红花与丹参。 此二味药材,若单用并无大碍,但其药性,与那紫葳蕤亦有几分相通之处,皆是活血之品!周贵嫔以此为由领取药材,是否暗藏他心,不得不令人怀疑!” 这记档一出,分量顿时不同。白纸黑字,似乎将模糊的指控变得确凿起来。 周景兰心猛地一沉,她知道这记档定然被动过手脚,却一时难以自辩。 喜欢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请大家收藏:()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0章 父亲的背叛 金美人此时轻声开口,语气带着疑惑: “万岁爷,太后,这记档虽是官中文书,但……宫中人员繁杂,记录或有疏漏,亦或…… 领用药材名目与实际用途未必完全一致。 单凭此点便定周贵嫔之罪,是否……是否有些草率? 妾身愚见,还需更确凿的证据才是。” 她的话柔和中立,却点出了记档可能存在的问题。 孙太后目光扫过众人,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依旧是那副不偏不倚的调子: “金贵人所言,也不无道理。皇帝,记档虽在,但正如周贵嫔和金贵人所言,或有误会亦未可知。 德妃,你若再无更切实的证据,此事便就此作罢,莫要再搅扰皇后和公主的喜庆。” 太后这番话,看似在维护周景兰,给了她一丝希望,仿佛只要魏德妃拿不出更硬的证据,危机便可解除。 周景兰的心随着太后的话稍稍落下些许,期盼地看向朱祁镇。 朱祁镇亦觉得母后言之有理,正欲开口。 然而,魏德妃脸上却露出一抹诡异的、志在必得的笑容,她提高了声音,斩钉截铁地道: “万岁爷,太后娘娘!臣妾自然还有最确凿无疑的人证! 此人绝非宫中仆役,亦非寻常外人,而是与周贵嫔血脉相连、绝无可能凭空诬陷她之人!” 她猛地转身,对着殿外扬声道: “带昌平民县民周能!” 周能二字如同惊雷,再次炸响在周景兰耳边! 她刚刚落下的心,瞬间被抛入了万丈冰渊! 殿外,几名内侍押着两个面生的、穿着粗布衣裳、战战兢兢的民妇和一个低头哈腰、眼神闪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周景兰在看到那中年男人面容的瞬间,如遭五雷轰顶,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那张脸,她至死难忘——正是她那为了钱财将她卖入宫中的生父,周能! 十年过去,父亲苍老了不少,周景兰已经快要忘记这个男人的样子了,如今却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唐云燕也看到了周能,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与周景兰交换了一个绝望而愤怒的眼神。 她们万万没想到,魏德妃的杀手锏,竟然是利用周景兰这凉薄无耻的父亲! 他竟然……竟然因为前几日索要官位钱财不成,就甘心被人利用,来构陷自己的亲生女儿?! 一股蚀骨的寒意和恶心感瞬间淹没了周景兰,她几乎要晕厥过去,全靠一股意志强撑着。 魏德妃指着周能,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陛下,太后,此人便是周贵嫔的生父周能!他可以证明,周贵嫔自去年秋天起,便多次托人从宫外,通过隐秘渠道,将所谓的家乡特产送入宫中! 而其中,就混有这害人的紫葳蕤!” “周能!” 魏德妃厉声道,“把你之前招认的,当着陛下和太后的面,再说一遍!” 周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声音颤抖着,却字字清晰如刀,割在周景兰心上: “是……是……小女……不,是周贵嫔……她……她去年托人带信出来,说宫中……宫中需要一味罕见的药材,叫……叫紫葳蕤。 让小人……让小人想办法从山里采了,混在……混在送进宫的山货里……小人……小人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啊……小人只是……只是按她说的做……” 他颠三倒四,却将“周贵嫔指使”、“宫外传递”、“紫葳蕤”这几个关键点咬得死死的。 “你胡说!!”周景兰再也忍不住,嘶声喊道,泪水夺眶而出,一半是愤怒,一半是心寒, “我从未让你传递任何东西!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她多想揭露这个男人的无耻与凉薄,多想告诉所有人,他是因为索贿不成而报复!可子不言父过的枷锁和此刻不孝的指控,如同无形的镣铐,让她无法将家丑尽数宣之于口,只能承受这弑亲般的构陷! 朱祁镇震惊地看着跪在地上、言之凿凿的周能,又看看脸色惨白、泪流满面却无法有力辩驳的周景兰,心中的天平开始剧烈摇晃。亲生父亲的指证……这…… 魏德妃、王贞妃等人见状,纷纷出言: “万岁爷,连生身父亲都出来指证,还能有假?” “周贵嫔,你还有何话说?” “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 高善清更是阴冷地添上最后一把火,声音尖锐地划破大殿: “谋害皇嗣,按《大明律》,其罪当诛!理应处死!” 处死二字,如同丧钟,在坤宁宫内嗡嗡回响。 周景兰孤立无援地站在殿中,面对着亲生父亲的背叛、众妃的落井下石、朱祁镇犹疑的目光,以及孙太后那看似平静却深藏杀机的眼神,仿佛置身于冰窟之中。 难道今日,真要命丧于此? “周家伯伯!” 唐云燕突然猛地扑跪到周能面前,声音带着哭腔与难以置信的愤怒, “您不能红口白牙污蔑我们娘娘啊!前日您托人递信索要官职钱财,被娘娘回绝,是我亲自去传的话! 从头到尾,只此一次联系,何来什么传递药材?!您这是要逼死亲生女儿吗?!” 如意也连连叩首,急声道: “万岁爷明鉴!我们长春宫与外界的联系皆有记录可查,绝无私下传递物品之事!娘娘的内侍吴忠可以作证,所有往来皆经宫门查验,从未有违禁之物!” 刘丽嫔更是直接点明利害,目光锐利地射向周能,声音冰冷: “周家伯伯,你可想清楚了!谋害皇嗣,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若信口开河,攀诬宫嫔,不仅你女儿性命不保,你自己,你的儿子,你们周家满门,一个都跑不了!都要跟着掉脑袋!” “诛……诛九族?!” 周能原本就心虚胆颤,听到这话,吓得浑身一哆嗦,噗通一声瘫软在地,面如土色,嘴唇哆嗦着,几乎要瘫倒在地。 他下意识地抬眼,惶惑地看向魏德妃的方向。 魏德妃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与警告,虽未言语,但那眼神如同毒蛇,瞬间扼住了周能即将崩溃的神经。 喜欢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请大家收藏:()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1章 禁足长春宫 孙太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适时地开口: “好了!眼下人证物证皆在,虽尚有疑点,但谋害皇嗣乃十恶不赦之大罪,绝不能因几句辩驳便轻轻放过。皇帝,你看呢?” 一直沉默的钱皇后,抱着女儿,虚弱却坚定地开口: “母后,陛下,臣妾不信周贵嫔是这等歹毒之人。其中必有隐情,还请陛下明察,莫要冤枉了好人。” 她的信任,在此刻如同微弱的烛火,却给了周景兰一丝暖意。 周景兰推开搀扶的唐云燕,一步步走到瘫软在地的周能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生养了她,却又一次次将她推入深渊的男人,心中已无半分亲情,只剩下冰冷的绝望与滔天的恨意。她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如同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父亲。您对我,有生恩,亦有六岁前短暂的养恩。景兰铭记于心。自六岁入宫,一别经年,女儿与家中联系甚少,唯有每年托人捎去些许体己银钱,盼您能安度晚年,也算全了这份血脉之情。” 她顿了顿,目光如冰刃般刺向周能躲闪的眼睛: “可您今日……竟受人指使,以如此诛心之言攀诬于我。您可知道,您这一跪,这一言,便是将女儿,将您自己,将周家满门,都推上了绝路? 父女亲情,血脉相连,您就真的……再无半点回转的余地了吗?” 周能被女儿那洞悉一切又冰冷刺骨的目光看得无所遁形,他羞愧难当,又恐惧至极,只能死死地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更不敢改口。 周景兰不再看他,她缓缓转身,面向朱祁镇,直直地跪了下去。 她没有再为自己辩白一句,只是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深深地望进那双曾经对她流露过温情与信任的帝王之眸中。 千言万语,无尽的委屈与冤屈,都化作了这沉默的一望。 朱祁镇,我只求你信我。 朱祁镇看着跪在下方,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执拗地望着自己的周景兰,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起前日她拒绝为家人求官时那疏离而坚定的模样,若她真有心利用皇后稳固地位,为何当时要拒绝那唾手可得的外戚恩荫? 这不合常理。可眼前,她亲生父亲的指证又如此确凿…… 帝王的猜忌与对周景兰那点特殊的感情在他心中激烈交锋。 他既不愿相信周景兰如此恶毒,又无法全然无视这铁证。 沉吟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挣扎: “此事……疑点尚多,不可贸然定罪。先将周能押入刑部大牢,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周贵嫔……暂且禁足长春宫,非朕诏令,不得出入!一切,待朕查明后再做决断!” 他终究是留了余地,没有立刻将周景兰打入深渊。 “皇帝!”孙太后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不满, “长春宫乃妃主之宫,岂能禁足罪嫌?既然涉嫌谋害皇嗣,便该移居冷宫,以待查办!这才是宫规!” 朱祁镇迎上母亲逼视的目光,袖中的手微微握紧,语气却异常坚定: “母后!景兰只是涉嫌,并未定罪!朕自有分寸!此事,就按朕说的办!” 他第一次在涉及周景兰的事情上,如此明确地驳斥了太后的意见。 孙太后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一场惊心动魄的构陷,暂时以周景兰被禁足、周能被下狱告一段落。 但所有人都知道,风暴远未平息。 周景兰被唐云燕和如意搀扶起来,离开坤宁宫时,背影单薄而踉跄。 长春宫的朱红宫门在身后缓缓合拢,落锁的声音沉重而冰冷,如同敲打在周景兰的心上。 殿内依旧富丽堂皇,暖炉熏香,却再也驱不散那彻骨的寒意。 她怔怔地站在殿中央,看着这曾经象征恩宠与地位的宫苑,只觉得无比讽刺,自己活脱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景兰姐……”唐云燕忧心忡忡地扶她坐下,试图安慰, “你别太灰心,万岁爷没有当场发落,只是禁足,说明……说明他心里还是信你的,此事定有转机!” “转机?” 周景兰猛地抬眼,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与讥诮,她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 “云燕,你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吗?他若真信我,今日在坤宁宫,便可力排众议,当场驳回所有指控! 他是皇帝!九五之尊!他想要发动千军万马,想要让十万臣民俯首帖耳都可以! 难道还压不下这后宫区区几句构陷之词?还需要用什么有待查明来搪塞吗?”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悲愤: “他不是不能,他是不想!他不想为了我,彻底驳了太后的面子,不想承担可能的风险!在他心里,权衡利弊永远排在第一位! 我周景兰不过是他闲暇时逗弄的雀鸟,高兴时赏些恩宠,一旦涉及他的江山稳固、母子和睦,随时都可以舍弃!” 唐云燕被她这番前所未有的尖锐言辞震住,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是啊,若万岁爷全然信任,何须禁足? 这时,如意匆匆从外殿进来,脸色发白,低声道: “娘娘,外面……外面全是侍卫,将长春宫围得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我们……我们彻底与外界隔绝了。” 周景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能倒下,至少现在还不能。 “娘娘的父亲……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意红着眼圈,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娘娘前日回绝了他,也不至于……不至于用这等诛九族的大罪来陷害亲生女儿啊!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也是周景兰百思不得其解之处。仅仅因为索贿不成? 这代价未免太大,风险也太高。 周能虽愚昧贪婪,但绝非不怕死之人。 “除非……他有了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周景兰睁开眼,眸中寒光闪烁, “魏德妃……到底抓住了他什么把柄?还是说,我们身边……有内鬼走漏了风声?” 她审视的目光扫过殿内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宫人,一种孤立无援的恐慌感悄然蔓延。 喜欢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请大家收藏:()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2章 降为宫人 清宁宫内,烛火通明。 孙太后惬意地靠在软榻上,魏德妃恭谨地坐在下首,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此事你办得不错。” 孙太后慢悠悠地开口,语气中带着赞许, “一石二鸟。既除了周景兰这个碍眼的,又让皇后伤了身子。” “此次正好敲打了皇帝,让他知道,这后宫,还不是他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魏德妃连忙躬身:“都是太后娘娘运筹帷幄,臣妾不过是依计行事。说来也是凑巧,臣妾族人在昌平州府任职,前几日恰好查到一桩旧案,那周能在乡下与人争水斗殴,失手打死了人!这等命案,本是要判斩监候的。 臣妾的人找到他,告诉他,只要他按我们说的做,指认周景兰传递药材,便可保他性命无忧,甚至还能得些钱财。他那个蠢货,为了活命,自然什么都肯答应。” 侍立一旁的韩桂兰闻言,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鄙夷: “真是蠢钝如猪!这等贪生怕死、卖女求荣的货色,也不知是怎么生出周景兰那般有心机的女儿来的。” 孙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周能愚蠢,正好为我们所用。只是皇帝今日的反应,倒是让哀家有些意外。 他竟还存着几分旧情,只是将周氏禁足在长春宫。这怎么行?” 魏德妃脸上得意的笑容微微一僵,试探着问: “太后的意思是……” 孙太后坐直了身子,语气斩钉截铁: “长春宫仍是妃嫔宫苑,守卫再严,难保没有疏漏,皇帝若一时心软去看她,或是让她找到机会传递消息,都是麻烦。 必须将她挪出长春宫,打发到真正的冷宫去!那里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只有到了那里,我们才好彻底了结此事!” 魏德妃眼中凶光一闪,立刻领会: “臣妾明白!定会再寻时机,务必让陛下下旨,将周氏打入冷宫!” 幽暗的烛光下,一场针对周景兰的、更恶毒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而长春宫内那个被困住的女子,尚不知自己已然成了他人砧板上的鱼肉,命运悬于一线。 魏德妃与其党羽并未给周景兰喘息之机。 不过两日,尚宫局、尚膳局乃至宫正司内部,接连有人证跳出,或指认曾见长春宫宫人鬼祟传递物品,查出记录中某些不起眼的疏漏恰好能与周能的供词对上。 种种证据被精心编织,层层递到朱祁镇面前,形成了一张看似密不透风的罗网。 朝堂之上,亦有魏家、王家一系的官员,借着麓川军功,隐隐施压,言及后宫不宁,恐影响前朝安稳。 面对这众口铄金与铁证如山,朱祁镇纵使心中仍有疑虑,那份对周景兰的维护也在现实压力与帝王权衡中逐渐消磨。 他无法再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和背后的势力。 最终,一道冰冷的旨意下达: 周贵嫔周氏,涉嫌谋害皇嗣,证据确凿,即日起降为宫人,迁居北三所冷宫,非诏不得出。 长春宫的宫门再次打开,进来的却不是圣驾,而是捧着旨意的蒋冕和一群面无表情的内侍。 “周宫人,接旨吧。” 蒋冕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周景兰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刻,她平静地跪下听旨,脸上无悲无喜。 起身后,她甚至没有多看那富丽的长春宫一眼,只对唐云燕和如意道: “收拾一下,我们走。” 她换上了一身半旧的青色宫装,褪去了所有钗环,素面朝天,却依旧脊背挺直,不卑不亢地走向宫门。 在即将踏出宫门时,一直低头垂手的钱能趁着蒋冕不注意,极快地凑近一步,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急促说道: “娘娘保重!万岁爷……万岁爷是信您的!” 他眼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无奈。 周景兰脚步未停,只是眼波微动,看了钱能一眼,那眼神平静却深不见底,仿佛在说: “若能相助,尽力即可。” 蒋冕锐利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钱能吓得一缩脖子,赶紧退后,不敢再言。 北三所,真正的冷宫。这里残破、阴冷,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与前日的长春宫判若云泥。 看着布满蛛网的梁柱和坑洼的地面,周景兰终于轻轻闭上眼,深吸了一口这冰冷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疲惫与自嘲: “云燕,如意,是我连累你们了。跟着我,到头来竟是来到这种地方……是我没用。” “娘娘!”唐云燕和如意立刻跪下,泪如雨下,“我们们不怕!只要跟着娘娘,去哪里都不怕!” 万玉贞得知周景兰被打入冷宫的消息时,惊得几乎打翻了手中的茶盏。 她不敢相信,那些所谓的证据竟能如此轻易地扳倒一位贵嫔! 她立刻找到钱能打听内情。 钱能屏退左右,跺脚低声道: “万姐姐,这分明是构陷!万岁爷心里跟明镜似的!可如今尚宫局、尚膳局甚至宫正司都有人跳出来指证,众口一词!万岁爷就算不信,也架不住这‘铁证如山’和背后的压力啊!他也很为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万玉贞心急如焚,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周景兰蒙冤死去。 她想到了吴太妃,急忙前去求助。 吴太妃听完她的诉说,长长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 “玉贞,你的心思我明白。可自从赵尚宫被孙太后寻由头逐出宫后,这六局一司里,还能剩下几个是我们的人?早已被清理得七七八八了。孙太后经营多年,树大根深,如今想要扳动,难啊!” “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万玉贞不甘心, “六局一司上下那么多女官,总不会所有人都甘心依附孙太后,总会有心存正义、或对现状不满之人!” 她辞别吴太妃,开始暗中行动。 她利用自己司籍的身份和多年积攒的人脉,悄悄联络六局一司中那些受过赵尚宫恩惠、或对现任掌事不满的中下层女官。 她找到了曾受过周景兰间接帮助、或单纯敬佩其为人、又或早已对魏德妃一党跋扈不满的几人,其中以尚服局一位因不肯同流合污而被排挤的司衣,郑司衣最为坚定。 万玉贞与郑司衣等人秘密商议,联名写了一份陈情状,细数其中不合逻辑之处,为周景兰鸣冤。 她们不敢直接指控太后,只将矛头指向了办事人员疏漏及可能存在的构陷。 这份联名状,由钱能冒着风险,寻机想递到朱祁镇面前。 然而,朱祁镇只是瞥了一眼那厚厚的状纸,便烦躁地挥手推开,斥道: “拿开!” 他此刻正为前朝后宫的压力所扰,不愿再看这些麻烦。 钱能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对万玉贞无奈地摇头。 喜欢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请大家收藏:()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3章 万玉贞为了姐妹牺牲 最后的路似乎也断了。 万玉贞站在空旷的宫道上,望着阴沉的天空,心中一片冰凉。难道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景兰在冷宫中香消玉殒? 不!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对钱能道: “钱公公,请你再帮我一次。想办法,让陛下听到琴声。” “琴声?”钱能一愣。 “对,去年宴会上,我弹奏《幽兰操》的那张古琴。” 万玉贞目光坚定, “陛下若闻琴音,或会想起当日,想起景兰的无辜……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 钱能看着她视死如归的神情,心中震动,涩声道: “万姐姐……你这又是何苦?陛下正在气头上,你此时去,无疑是引火烧身,恐怕……也要把自己搭进去啊!” 万玉贞凄然一笑,眼神却清澈而无畏: “景兰待我如姐妹,如今她蒙此奇冤,我若因惧祸而袖手旁观,此生难安。纵然粉身碎骨,我也要试一试!” 她转身,向着存放古琴的偏殿走去,背影在萧瑟的秋风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慷慨赴难般的勇气。 北三所的夜晚,比白日更添十分凄冷。 寒风从破损的窗棂呼啸灌入,吹得残破的帐幔如同鬼影般飘荡。 周景兰裹着单薄的被子,就着一点如豆的昏暗油灯,小口吃着早已冰凉的、带着馊味的残羹剩饭。 由于前朝妃嫔大多殉葬,这里早已荒废多年,比寻常冷宫更加破败阴森,弥漫着一种被时光和死亡遗忘的腐朽气息。 就这样,日子在绝望与煎熬中过去了近一个月。 每一个夜晚都显得格外漫长。 今夜,周景兰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她回到了多年前那个雪夜,她没有拒绝朱祁钰递来的玉佩,没有说出那些违心的、冰冷的话。 她跟着他离开了皇宫,成了郕王府一名普通的选侍。 梦境如此真实,她看到朱祁钰穿着青色长袍,面容英俊温润,眉宇间是她从未见过的舒展笑意。 他们在王府的花园里漫步,他折下一枝初绽的梅花,轻轻簪在她的鬓边,指尖温暖。 他低头,缓缓靠近,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身影,他的气息越来越近……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周景兰的心跳几乎停止。 然而,下一刻,那张近在咫尺的、温润如玉的脸庞骤然扭曲、变幻,竟成了朱祁镇那张带着帝王威严和几分狎昵笑意的脸! “啊!” 周景兰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脏狂跳,冷汗浸湿了单薄的寝衣。 黑暗中,她大口喘息着,梦中那恐怖的转变和朱祁镇最后那看似带笑却冰冷的眼神,让她遍体生寒。 她没有哭泣,只是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原来,在这吃人的地方,死亡从来都不需要等到殉葬的那一天。 阴谋、构陷、帝王的猜忌……任何一样,都可能随时夺走她的性命。 她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离死亡那么近。 与此同时,万玉贞抱着那张曾在去年宴会上弹奏过的古琴,静静等候在朱祁镇前往御书房的必经之路上。夜色朦胧,宫灯在她清丽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当皇帝的仪仗出现时,她深吸一口气,纤纤玉指拨动了琴弦。清越而略带哀婉的《幽兰操》琴音,在寂静的宫道上悠然响起,穿透夜色,准确地传入了朱祁镇的耳中。 朱祁镇的脚步顿住了。 这琴音……他记得。是那个曾在瓦剌使者面前从容不迫、后来又以琴技为他解围的万司籍。 他循声望去,只见月光灯影下,万玉贞一身素雅宫装,低眉信手续续弹,姿态娴雅,气质如兰,那份知书达理与沉静气质,确实与宫中许多妃嫔不同,别有一番动人心处。 “万司籍?”朱祁镇走了过去,语气听不出喜怒,“深夜在此弹琴,所为何事?” 万玉贞停下抚琴,盈盈拜倒,声音清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奴婢万玉贞,冒死惊扰圣驾,只为……只为周宫人陈情。” 朱祁镇眉头一皱,方才因琴音和佳人而起的那点旖旎心思瞬间消散大半,语气冷了下来: “又是为她?朕说过,此事已有定论!” “陛下!”万玉贞抬起头,眼中含泪,却努力保持着镇定, “周贵嫔……周景兰如同空谷幽兰,品性高洁,岂会行那等龌龊之事? 今日若因构陷而令忠良蒙冤,岂非令后宫众人寒心?陛下圣明,岂能不为她主持公道?” 她以兰喻人,言辞恳切。 朱祁镇看着她泪光点点、我见犹怜却又倔强执着的模样,心中那点不耐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他自然知道周景兰很可能是冤枉的,但他需要台阶,需要平衡。而眼前这个女子……他似乎一直忽略了她。 他俯下身,伸手抬起万玉贞的下巴,目光带着审视与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万玉贞,你为她陈情……可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你……求朕吗?” 万玉贞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心慌意乱,浑身僵硬,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明白皇帝话中的含义。为了姐妹,她可以豁出性命,但要以这种方式…… 然而,想到冷宫中生死未卜的周景兰,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奴婢……求万岁爷垂怜。” 朱祁镇看着她视死如归般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随即直起身,对身后的钱能淡淡道: “摆驾偏殿。” 那一夜,存放古琴的僻静偏殿内,红烛无声燃烧。 万玉贞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承受着帝王的临幸,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屈辱与悲凉。 泪水无声地滑落枕畔,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事毕,朱祁镇起身,面无表情地吩咐候在外面的钱能: “传旨,司籍女官万玉贞,温婉淑德,册封为美人,赐居……就永宁宫侧殿吧。” 他顿了顿,又道, “周氏……恢复贵嫔位份,用度依制供给,但仍禁足北三所,无朕旨意,不得出入。 昌平民人周能,构陷宫嫔,其心可诛,念其愚昧,重责五十大板,遣返原籍,永不许入京!” 这旨意,如同儿戏,却又现实得残酷。 他用提升万玉贞和恢复周景兰的待遇,来彰显他的恩典和明察,却依旧将周景兰困在冷宫,维持着对太后一党的妥协。 万玉贞蜷缩在冰冷的锦被中,听着旨意,心中一片麻木的刺痛。 喜欢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请大家收藏:()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4章 将计就计下毒 万玉贞强撑着起身,穿戴整齐,在离开偏殿前,对垂首侍立的钱能低声道,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 “钱公公,今日之事……切勿让景兰知晓。若她问起,只说……只说是我据理力争,触怒龙颜,侥幸得脱。” 钱能看着眼前这个一夜之间失去清白与平静、却依旧想着维护姐妹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 旨意传到北三所时,周景兰正对着窗外一株枯死的梅树发呆。 听闻自己恢复了贵嫔份例,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并无太多喜悦。 这突如其来的恩典背后,透着诡异。 她追问传旨太监缘由,对方只含糊说是万岁爷查明真相,感念旧情。 周景兰心中疑虑更深,却无从打听。 她并不知道,这看似一线生机的背后,是她最好的姐妹,用最惨烈的方式,为她换来的。 而万玉贞,在踏入永宁宫侧殿的那一刻起,便知道,自己的余生,将永远笼罩在这一夜的阴影之下。但她不悔,只要景兰能活下去。 几日后的清宁宫内。 孙太后将一盏刚沏的雨前龙井重重顿在案几上,碧绿的茶汤溅出些许。 她面沉如水,凤眸含威,盯着下首的魏德妃: “万玉贞?!她什么时候竟入了皇帝的眼?还一跃成了美人!德妃,这就是你办的好事?非但没摁死周景兰,还让她的姐妹又冒出个得宠的来!” 魏德妃心中也是又惊又怒,连忙起身请罪: “太后娘娘息怒!臣妾……臣妾也没想到,那万玉贞平日不声不响,竟有这等心机和手段!定是她在陛下面前使了什么狐媚法子!是臣妾疏忽,小瞧了周景兰这些余党!” 她咬牙切齿, “只是臣妾不解,陛下明明已将周氏打入冷宫,为何又突然恢复她贵嫔份例?这岂不是打我们的脸?” 孙太后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皇帝这是在跟哀家较劲,也是在安抚他自己那点心思!不过……只要周景兰还困在冷宫里,她就翻不了天!”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砭骨的寒意, “只是,夜长梦多……北三所那种地方,年久失修,阴冷潮湿,若是哪个身子骨弱些的宫人,不小心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病不起,甚至……应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魏德妃心领神会,眼中凶光一闪,躬身道: “臣妾……明白。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绝不会牵连到太后娘娘。” 另一边,郕王妃汪紫璇从清宁宫请安回来,便将听来的消息当作闲谈,说与朱祁钰听: “王爷,你可知道?那位风头无两的周贵嫔,听说因谋害皇嗣,被打入冷宫了!虽然恢复了份例,却依旧禁足,看来是难有翻身之日了。”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朱祁钰正在书案前临帖,闻言,握着紫毫笔的手猛地一僵,一滴浓墨猝然滴落在宣纸上,迅速晕开一大团污渍。 他面上依旧平静无波,甚至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然而,那瞬间收紧的指节和骤然紊乱的呼吸,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冷宫!她竟然被皇兄送去了那种地方!皇兄……皇兄既然强娶了她,为何又不能护她周全? 让她受这等屈辱和苦难!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心痛。 他死死盯着那团墨渍,仿佛那是周景兰此刻正在承受的黑暗与绝望。 日子悄无声息地滑到三月末,料峭春寒依旧顽固地盘踞在北三所的断壁残垣间,唯有墙角缝隙里挣扎出的几簇嫩绿野草,昭示着春日的来临。 周景兰裹着万玉贞设法送来的、略显单薄的春衫,倚在破败的门框边,望着院中那棵半枯的老槐树,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飘忽: “云燕,你瞧,外面应是桃红柳绿,春色满园了吧?可惜,我们困在这四方牢笼里,连看一眼都是奢望。” 唐云燕正费力地擦拭着落满灰尘的窗棂,闻言回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景兰姐,别想那么多了。只要人平安,总有出去的一天。” 几日后周景兰近日总觉得身子恹恹的,食欲不振,偶尔还会泛起恶心。这日,她忽然想起什么,蹙眉细算了一下日子,脸色微微一变。 “云燕,”她低声唤道,“我的月信……好像迟了快一个月了。” 唐云燕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压低声音道: “景兰姐!这……这该不会是……有了吧?!若是龙裔,那可是天大的喜事!我们得赶紧禀报万岁爷!说不定万岁爷心一软,就放你出去了!” “不行!”周景兰断然否决,眼神锐利而冷静,“绝对不能说!” “为什么?”唐云燕不解。 周景兰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高耸的、隔绝一切的宫墙,声音冰冷: “如今我们被困在此地,犹如瓮中之鳖。若此时传出有孕,你以为孙太后、魏德妃那些人会怎么做? 她们只会更快、更狠地下手,让我们意外流产,甚至病故!到时候死无对证,谁又能为我们申冤?” 她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唐云燕: “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于敌人的仁慈。我们要等,等一个时机,让她们自己跳出来,站在天下人目光所指的卑劣之处!让陛下,让所有人,都看清她们的毒计!” 正说着,如意端着今日的午膳走了进来。 如意习惯性地取出藏着的银簪,插入那碗米汤中,本想走个过场。然而,下一刻,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失声尖叫起来: “啊——!变、变黑了!娘娘!银簪……银簪变黑了!” 只见那根细长的银簪探入米汤的部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蒙上一层诡异的灰黑色! 周景兰和唐云燕闻声望去,脸色瞬间煞白! 毒!竟然真的下毒了!而且如此明目张胆! 周景兰看着那根发黑的银簪,心中骇浪滔天,但随即,一股冰冷的、破釜沉舟的决绝取代了恐惧。 来了…… 你们终于,按捺不住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将计就计! 喜欢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请大家收藏:()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5章 朱祁钰设计救景兰 北三所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看着那根发黑的银簪,周景兰眼中最初的惊骇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 “娘娘!这……这可如何是好?” 如意吓得声音都在发抖。 周景兰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她取来一个空碗,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小勺那带毒的米汤,对唐云燕和如意沉声道: “此事,你们需按我说的做。”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她将那勺米汤缓缓喝下一小口,剂量控制得极微。 “她们既已动手,必会留意这里的动静。若不显出些效果,她们怎会放心加大剂量,又怎会露出马脚?” 果然,不过半日,周景兰便开始脸色发白,频频作呕,虚弱地卧在榻上。 如意按照吩咐,惊慌失措地跑到冷宫门口,对着守卫哭诉周贵嫔突发急症,上吐下泻,恳请传唤太医。 消息很快传到魏德妃耳中。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的笑意: “哼,看来那药开始起作用了!只是量还不够,让她还能折腾。吩咐下去,下次的饭食里,剂量加倍!务必让她病得再也起不来!” 于是,接下来几日,送到北三所的饭食,毒性愈发猛烈。 周景兰依旧每日假装病体缠绵,却在无人注意时,将有毒的食物,悄悄倾倒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 那槐树本已奄奄一息,经此剧毒浇灌,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彻底枯萎下去,形同鬼魅。 万玉贞虽居永宁宫,心却始终系在北三所。 她通过钱能,隐约得知周景兰处境危急,甚至有中毒的风险,心急如焚。她与钱能秘密商议。 “不能再等了!她们这是要下死手!我们必须想办法让陛下知道!” 万玉贞声音焦急。 钱能面露难色:“万岁爷如今……唉,奴婢也不敢轻易提及周贵嫔啊。” 万玉贞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万岁爷那里难通消息,或许……可以试试郕王殿下!他……他或许还念着旧情,有能力插手!” 钱能犹豫片刻,终究点了点头。 他设法通过一条极其隐秘的渠道,将周景兰在冷宫中被下毒、危在旦夕的消息,传递到了郕王府。 不久,清明将至。按例,宗室需入宫祭祖。 郕王朱祁钰与王妃汪紫璇一同入宫请安。 仪式结束后,朱祁镇心情尚可,见春日晴好,便邀朱祁钰一同登上万岁山观赏京华春色。 兄弟二人立于会景亭中,俯瞰脚下层层叠叠的金色琉璃瓦,紫禁城尽收眼底。 朱祁钰先是恭敬地献上礼物: “皇兄,这是臣弟王府花房里精心培育的几盆兰草,正值花期,幽香清远,特献与皇兄赏玩。” 他姿态谦恭,一如往常。 朱祁镇看了看那品相极佳的兰草,点了点头。 这时,随侍在侧的钱能瞧准时机,笑着上前一步,语气恭敬而自然: “陛下,王爷,这会景亭地势绝佳,俯瞰宫阙,远眺西山,最是开阔。今日天朗气清,在此处既能赏玩兰草之清雅” 他特意将会景亭和兰草连在一起说,声音清晰地传入朱祁镇耳中。 会景亭...兰草... 这两个词连在一起,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朱祁镇心中激起了一圈涟漪。 一个几乎要被遗忘的名字,伴随着那兰草的清冷意象,毫无预兆地浮上心头——周景兰。 那女子,名字里就带着一个景字。 当年她经常安静地站在廊下,眉宇间带着几分兰草般的清冷劲儿,就像这会景亭边悄然绽放的幽兰,不争不抢,却让人难以忽视。 这联想来得突兀,让朱祁镇有片刻的失神。他下意识地望向北三所的大致方向,神色略显复杂。 钱能看朱祁镇似乎进了圈套,瞧准时机,笑着提议: “陛下,王爷,今日天朗气清,在此射柳,岂不风雅?” 一直留意着动向的曹吉祥立刻察觉不对,这钱能突然提议射柳,必有蹊跷! 他刚想开口劝阻:“陛下,此处山高风大,射柳恐怕……” 钱能却不给他机会,立刻接口,语气带着几分揶揄: “曹公公莫不是年纪大了,怕这山风闪了腰?万岁爷和王爷正值盛年,英武不凡,区区射柳,正好活动筋骨。” 朱祁镇被钱能一捧,兴致也来了,笑道: “钱能说得是!祁钰,陪朕活动活动!” 曹吉祥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暗恨。 兄弟二人便在会景亭前开阔处比试起来。 令人意外的是,今日的朱祁钰似乎格外急躁,挽弓搭箭,力道迅猛,箭箭都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狠劲,竟隐隐将朱祁镇压了下去。 朱祁镇心中不悦,面上却不好发作。 轮到最后一箭,朱祁钰瞄准远处一枚系着彩帛的柳枝,弓拉得如同满月,眼神锐利,仿佛将所有积郁的情绪都灌注在了这一箭之上! 只听嗖的一声破空锐响,那箭矢离弦而去,势若流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就在即将命中目标之时,那箭矢竟不知为何,轨迹微微一偏,带着凄厉的呼啸声,越过宫墙,直直地朝着山脚下、被重重宫阙遮挡的北三所方向坠去! “坏了!”朱祁钰身边的贴身内侍王诚立刻惊呼出声,脸色煞白, “王爷!箭……箭射偏了!好像……好像飞到北三所那边去了!那里还住着人呢!这要是惊扰了,或者……或者射伤了谁,可怎么得了!” 朱祁钰也立刻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连忙向朱祁镇请罪: “皇兄恕罪!臣弟一时失手,竟酿此大错!” 朱祁镇眉头紧锁,心中亦是恼怒,但事已至此,斥责也无用。 北三所虽说是冷宫,但毕竟还住着周氏,若真被箭矢所伤,传出去也是皇室丑闻。 “蒋冕!”他沉声吩咐,“你立刻带人,亲自去北三所查看!务必确认有无人员伤亡,速来回报!” “奴婢遵旨!”蒋冕不敢怠慢,立刻带着几名内侍,匆匆下山,直奔那荒僻阴森的北三所。 当蒋冕等人推开那扇吱呀作响、布满蛛网的破旧宫门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庭院之中,那棵完全枯死的槐树下,横七竖八地倒着三个身影。居中那个身着素衣、身形单薄、面色青白唇无血色的,正是被废黜禁足的周贵嫔! 在她身侧不远处,贴身宫女如意和唐云燕也同样倒地不起,面色发绀,嘴角还残留着白沫的痕迹,显然也中了毒! 不是那被废黜禁足的周贵嫔,又是谁?! 而在她手边不远处,赫然掉落着一根箭矢! “周贵嫔!” 蒋冕失声喊道,连忙上前探看。 周景兰艰难地睁开眼,目光涣散,气若游丝,仿佛用尽最后力气,指向那枯萎的槐树和散落在地的、明显有问题的残羹冷炙,断续道: “……毒……饭里有人……下毒……” 说罢,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蒋冕看着眼前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再联想到那支恰好射偏的箭,以及周贵嫔临昏前的指证,饶是他见惯风浪,此刻也惊得魂飞魄散! 出大事了! 喜欢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请大家收藏:()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