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 第127章 雨夜,林家巨变。仙人仙人,终究只是会仙术的人 天巧城高大的城墙在身后逐渐缩成一道模糊的黑线,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下。徐尘驾起一道不起眼的土黄色遁光,朝着流云仙州东北域的枫晚郡方向,不疾不徐地飞行。 高空之中,罡风凛冽,云海在脚下翻腾。他并未全力赶路,而是分出一大半心神,沉入体内,缓缓温养祭炼那件新得的至宝——御雷镯。 徐尘以自身精纯的法力,缓缓浸润着御雷镯的每一道纹路,每一个能量节点。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镯内蕴含的奇异道韵。 “欧冶风,果真名不虚传……”徐尘心中暗赞。随着祭炼的深入,他与御雷镯的联系愈发紧密,心神相通,对其中蕴含的恐怖威能与绝对防御力,也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一股前所未有的底气与从容,自心底油然而生。 数日飞行,下方地貌从平原逐渐变为连绵的丘陵。这一日,正当他飞临一片荒无人烟的黑色山脉之上时,天际骤然变色! 原本晴朗的天空,毫无征兆地被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浓墨般的乌云迅速吞噬!阳光被彻底隔绝,天地间瞬间昏暗下来,仿佛提前进入了黑夜。狂风骤起,卷起漫天沙石,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呼啸声! “轰隆隆——!!!” 沉闷的雷声自云层深处滚过。紧接着,一道道刺目欲盲的银色闪电,撕裂昏暗的天幕,疯狂地抽打着起伏的山峦!雷声一声紧过一声,闪电一道密过一道,一场罕见的、威力惊人的天地雷暴,骤然降临! 寻常修士遇到此等天威,早已骇然失色,远远避开,生怕被那狂暴的雷霆之力波及,轻则受伤,重则道体受损。 然而,徐尘悬浮于狂风之中,目光却陡然亮起,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 “来得正好!便以此雷电,试我御雷之宝!” 周身遁光一涨,逆着狂风,如同利箭般径直射向那雷电最为密集、能量最为狂暴的乌云最深处! 刚一闯入雷暴核心区域,恐怖的雷电之威便扑面而来! 四周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唯有那不断炸开的闪电瞬间照亮一切,随即又陷入更深的黑暗。震耳欲聋的雷鸣几乎要撕裂人的耳膜,狂暴的雷霆能量充斥每一寸空间,引得人周身汗毛倒竖,法力运转都变得有些滞涩。粗大的闪电如同银蟒乱舞,最近的一道,几乎是擦着徐尘的护体灵光劈落,带来的灼热与毁灭气息令人窒息! 若在以往,徐尘虽不惧,也必祭出五行珠、五岳印严阵以待,绝不敢如此托大,置身于雷暴正中心。 但此刻,他心如止水,面对这足以让元婴后期修士色变的恐怖场景,只是心念微动,轻喝一声。 “嗡——!” 一声低沉却异常稳定、充满威严的嗡鸣,自他腕间响起,瞬间压过了风雷的喧嚣! 那枚深青色的御雷镯骤然爆发出柔和而璀璨的青白色光华!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磅礴道韵! 无数道细密的、仿佛有生命的银白色闪电纹路自镯身浮现、蔓延,瞬间交织勾连,形成一个椭圆形的、凝实无比的光罩,将徐尘稳稳地护在其中! 光罩之上,青白二色流光如水波般缓缓流转,那些银白色的闪电纹路如同活过来的符文,在光罩表面明灭闪烁。 恰在此时! “轰咔——!!!” 一道水桶粗细、凝练到极致、蕴含着毁灭性能量的炽白色闪电,仿佛认准了目标,自乌云中悍然劈落,结结实实地、毫无花巧地狠狠砸在了御雷镯形成的光罩之上! 预想中的剧烈爆炸与光罩破碎并未发生! 那狂暴无匹的雷电巨蟒撞上光罩的刹那,光罩表面那些流转的银白色符文骤然亮起,如同无数张贪婪的巨口,精准地“咬”住了那道闪电! 恐怖的雷霆之力瞬间被分化、导引、吞噬!闪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纤细,最终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光罩之中,消失不见! 整个光罩只是微微一颤,泛起一圈细微而优美的涟漪,便迅速恢复了平静,甚至……光芒似乎还更盛了一丝!仿佛刚刚那足以重创元婴修士的恐怖一击,只是为其补充了些许能量! 徐尘身处光罩之内,感受不到丝毫震动与冲击,连外界的雷鸣声都变得遥远而模糊。他清晰地“看”到,那被吸收的雷霆之力,被御雷镯内部的玄妙结构迅速转化、提炼,化为一缕缕精纯平和的灵气,反哺自身,刚才催动御雷镯的那点微末法力消耗,瞬间便被弥补,甚至还有盈余! “好!”徐尘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还不等他细细体会,天雷仿佛被激怒,又是接连数道更粗、更猛的闪电,如同连珠炮般疯狂劈落! “轰咔!轰隆隆——!!” 然而,结果毫无二致! 所有雷霆,无论粗细,无论角度多么刁钻,一旦触及御雷镯的光罩,便被那流转的符文轻易捕捉、吞噬、转化!光罩稳如磐石,纹丝不动,只是表面的流光运转加快了几分,显得愈发璀璨夺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徐尘负手立于雷暴中心,周身三丈之内风平浪静,青白光罩将其护得严严实实。外界是天崩地裂、雷霆灭世般的恐怖景象,内部却是一片祥和,唯有那低沉的、充满力量的嗡鸣声稳定地回荡着。 他仿佛不是在接受天雷的轰击,而是在沐浴雷霆,欣赏一场由天地演绎的壮丽奇观! 试验持续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直到雷暴势头渐歇,乌云开始消散。 徐尘心念一动,御雷镯光华内敛,重新化为那枚古朴的深青色镯子套在他的腕上,表面电弧悄然隐没。 阳光重新洒落,照亮他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欣喜与震撼的脸庞。 “好宝贝!果然是旷世奇宝!”他忍不住抚摸着腕间的御雷镯,触手温凉,却能感受到内里蕴含的、足以毁天灭地也能护持万全的磅礴力量。 “以此宝之威,化神雷劫……当有四成以上把握!”他心中评估着,一股强大的自信油然而生。欧冶大师的手艺,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欣喜之余,他的心态也随之发生了微妙而重要的转变。 “既然‘御雷镯’足以作为抵御雷劫的核心依仗,那么原先计划前往枫晚郡林家,寻求定制同类顶级防御法宝的目标,便显得不再紧迫了。”他冷静地思索着,“林家虽以炼器闻名,但风格偏向商业与制式,能否达到欧冶风这般巧夺天工的水准尚未可知。且定制法宝耗时耗力,耗费资源更是一个无底洞,如今我已付出巨资,不宜再轻易开启另一个无底洞。” “不过……”他话锋一转,“林家作为商业世家,店铺中流通的现成精品法宝必然极多。我虽不急需核心防具,但或许能淘到一些功能奇特、能弥补我其他方面短板的辅助性宝物,或是用于应对进阶元婴劫数的专项防御之物。多一件准备,便多一分保险。” “再者,林家消息灵通,或许能打听到关于其他化神丹主药消息……” 目标明确后,徐尘不再耽搁,遁光加速,朝着枫晚郡方向疾驰而去。 进入枫晚郡地界,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下方不再是荒山野岭,而是大片大片的火红枫林,如同燃烧的火焰,铺满了起伏的山峦与平原,景色瑰丽壮阔,令人心旷神怡。此地灵气也变得更加温润充沛,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枫晚郡,到了。 郡城晚城的城墙并非常见的青黑或土黄,而是用一种本地特产的、带有天然枫叶纹路的赤褐色岩石砌成,在夕阳映照下,仿佛整座城池都在燃烧,与周边漫山遍野的红枫相得益彰,别有一番风味。 缴纳灵石入城,城内景象更是让徐尘微微颔首。街道宽阔整洁,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但一切井然有序。两旁店铺林立,招牌幌子争奇斗艳,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法器嗡鸣声不绝于耳,一派繁荣兴旺的商业气息扑面而来。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许多店铺门口悬挂的徽记——一枚舒展的枫叶与一柄古朴的锻锤相互交织的图案。这正是流云仙州炼器大族林氏家族的标志。其产业遍布全城,从最大的材料商行到最小的法器铺,几乎都能看到这个徽记,足见林家在此地的势力与影响力。 徐尘稍作打听,便知林家对外经营的核心,是位于城中心最繁华地段的“百炼楼”。 他信步走去,很快便看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楼体同样由赤褐色枫纹石建造,飞檐翘角,雕梁画栋,门口两尊巨大的青铜锻炉雕塑喷吐着模拟的灵焰,显得既气派又贴合其炼器世家的身份。 步入百炼楼,内部空间开阔,光线明亮,被划分成数个明确的区域:材料区、法器区、法宝区、傀儡机关区、甚至还有专门定制和修复的区域。 货架上陈列的商品琳琅满目,灵光闪烁,从最低阶的炼气期法器到散发着强大波动的元婴期法宝,应有尽有。许多店员身着统一服饰,面带微笑,热情地为客人介绍商品,眼神中却透着精明的算计。 这与千机府的深藏不露、欧冶风别院的清静孤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家将“生意”二字,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融入了骨子里。 一名机灵的筑基期店员见徐尘气度不凡,立刻迎了上来,恭敬地将他引至通往高层贵宾室的专用楼梯。 三楼贵宾室,装饰奢华而不失格调,桌椅皆是灵木所制,桌上摆着精致的茶点香茗。一名身着林家执事服饰、修为在金丹后期的中年修士很快便笑容可掬地走了进来。 “晚辈林氏外堂执事林远,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有何需求?本楼各类法宝材料应有尽有,定让前辈满意。”林执事拱手行礼,语气热络,话语熟练,显然是见惯了高阶修士。 徐尘微微颔首,并未显露具体修为,只是淡淡道:“听闻林家炼器之术独步枫晚郡,徐某慕名而来,想看看贵楼镇店之宝级别的防御法宝,尤其注重那些能应对心魔侵袭、雷、火等法术的特殊宝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刻意将需求说得宽泛,既符合他元婴修士的身份,也避免了暴露自身核心短板。 林执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笑容更盛:“前辈果然是行家!请稍候,晚辈这便去请几件珍品来。” 片刻后,几名弟子小心翼翼地捧着三个玉盘走了进来。 林执事亲自揭开覆盖的锦缎,热情介绍道: “前辈请看第一件,‘清心镇魂塔’!此塔乃采静魂古玉与安神木心炼制,塔分七层,刻有清心咒文,能稳固神魂,涤荡心魔。” 玉盘上是一座巴掌大小、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玲珑小塔。 “第二件,‘风灵佩’,佩戴于身,能于周身形成无形风旋,可偏转、削弱赑风之力,虽非硬抗,却能以巧破力,节省大量法力!” 一枚青色玉佩,表面有气流般的纹路自然流转。 “第三件,‘赤阳护心镜’!此镜以地心炎晶为主材,融入纯阳宝砂,激发后至阳至刚,能克制阴寒,焚灭阴火。” 一面铜镜般的法宝,镜面赤红,散发着温热的气息。 徐尘面色平静,逐一拿起三件法宝,输入一丝法力仔细感应,神识深入探查其内部结构与符文。 皆是精品!炼制手法娴熟老道,用料扎实,功效明确,灵力运转流畅,显然是林家炼器工艺的成熟体现,放在外界任何一家拍卖会都足以作为压轴之物。 然而…… 徐尘心中却微微摇头。 “匠气略重……”他暗自评价。这些法宝固然好,但更像是严格按照配方产出的“优秀产品”,每一件都达到了标准,却缺乏欧冶风作品中那种浑然天成、与道合一的“灵性”与“独特道韵”。 它们的威力上限在炼制完成时便已固定,缺乏成长性与那种惊艳的爆发力。 对他而言,这些宝物只能算是“不错的补充”,用于应对特定劫数时多一层保障,但绝无法像“御雷镯”那样,成为渡劫的“核心依仗”。 他放下最后一件赤阳护心镜,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沉吟之色,并未立刻表态购买。 林执事察言观色,立刻笑道:“前辈,这三件宝物可还入眼?若前辈有意,价格方面都好商量。” 徐尘沉吟片刻,故作不经意地问道:“林氏传承久远,底蕴深厚。不知贵族秘库之中,可还有……更为独特的珍藏?徐某愿以重金求购。” 林执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自然,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警惕与为难。他打了个哈哈,语气更加客气,却带着明确的距离感: “前辈说笑了,说笑了。此等宝物,等闲难得一见。本族即便真有珍藏,也定是作为传承之宝,非卖品。即便偶有接近之作,也需家族长老会共同决议,通常只与有数百年合作关系的盟友宗门,或是……嗯,身份特殊的前辈进行交换,等闲灵石……呵呵,怕是难以衡量其价值。” 话语客气,意思却很清楚:有,但不卖给你。 需要的是背景、关系、时间沉淀,而不仅仅是灵石。这是商业世家对核心资源的保护,也是一种门槛。 徐尘心中了然,不再强求。他本就对此不抱太大期望,此刻得到证实,反而松了口气。 “既如此,罢了。”他摆摆手,随意指了那件“清心镇魂塔”和几张高阶遁符、一些滋补神魂的丹药。 林远执事见状,虽有些失望未能做成更大买卖,但依旧热情地办理了交割。徐尘支付了灵石,将物品收起,便客气地告辞离去。 走出百炼楼,徐尘抬头望了望晚城繁华的街道。通过正规渠道从林家获得顶级宝物的路子,看来是走不通了。 既然明路不通,便走暗路。 他并未在晚城闲逛,而是径直找到了位于城南一条僻静小巷中的星枢阁分殿。此地的星枢阁规模远不如流云仙城,却也正常做生意。 缴纳了不菲的灵石,徐尘再次发布委托。这次的目标更为明确:打听晚城及周边区域,近期是否有不公开的、高规格的修士交换会或地下拍卖行的信息,特别是那些可能流出林家秘藏精品、违禁宝物、或来历不明但威力巨大古宝的渠道。 星枢阁的效率依旧。半日后,一枚加密玉简送到了徐尘手中。 …… 枫晚郡晚城,连绵数日的秋雨终于停歇,天空却并未放晴,反而堆积起层层叠叠、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低低地压着城郭与远山,沉甸甸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呼吸不畅的潮湿与压抑。 徐尘行走在晚城宽阔却略显冷清的街道上,眉头微蹙。他在城中已滞留数日,几乎踏遍了所有知名的法器铺和材料行,包括林家对外经营的核心“百炼楼”。 所见法宝虽多,品质亦属上乘,但真正能入他眼、足以作为抵御化神天劫核心依仗的顶级宝物,却是一件也无。要么是威力不足的制式精品,要么便被店家隐晦地告知:“此乃非卖品,需家族长老首肯”或“此物已有主顾预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林家真正的核心资源与顶级技艺,并未陈列于市井店铺之中,而是牢牢掌握在家族内部,非核心成员或特殊关系者难以触及。 “看来,不直接接触林家核心层,此行注定无功而返。”徐尘心中暗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灵石,往往是打开门路最直接的钥匙。 通过城中“星枢阁”的牵线,徐尘以一笔不菲的佣金,见到了一位与林家某个重要分支往来密切的商会管事。在一间僻静的茶室雅间内,徐尘没有过多寒暄,直接推过了一个沉甸甸的灵石袋,袋口微开,露出晶莹剔透的灵石和几株灵气逼人的千年灵草。 那管事是个精瘦的中年人,修为在金丹后期,眼神精明。他神识迅速扫过袋内之物,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而谨慎的笑容,手法娴熟地将储物袋纳入袖中。 “前辈如此厚礼,真是折煞在下了。”管事压低了声音,身体微微前倾,“前辈所求,星枢阁已略有提及。想求购防御性的顶级法宝……此事,说难极难,说易,却也有一线之机。” 他斟酌着词句,低声道:“前辈来得巧,也不巧。巧的是,目前我所能接触到的林家‘震’字辈分支中,掌事的仍是老家主林震东。乃是林家老一辈中有数的炼器宗师,技艺超群,尤擅炼制防御重宝。他老人家若肯点头,或许真能满足道友之愿。” 话锋一转,管事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与警惕:“不巧的是……唉,听闻震东公寿元将尽,正在闭死关冲击瓶颈,或是……安排后事。如今族内正值多事之秋,暗流涌动啊……此时上门求宝,风险不小,道友还需三思。” 徐尘面色平静,仿佛早已料到:“风险徐某自知。只需管事代为引荐,安排一次与林道友的会面。成与不成,代价几何,徐某自会承担,绝不让你难做。” 管事见徐尘态度坚决,且出手阔绰,沉吟片刻,终是点头:“也罢。看在前辈诚心十足的份上,在下便为前辈递个话,安排一次见面。” 徐尘拱手。 离开茶室时,外面的天色更加阴沉了,乌云翻滚,仿佛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晕染开来,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窒息感。 约定的见面之日,就在次日午后。 次日,天色未明,震耳欲聋的雷霆便撕裂了清晨的寂静,豆大的雨点随即疯狂砸落,很快便连成一片白茫茫的雨幕,狂风卷着雨水抽打着晚城的一切,天地间一片混沌。 徐尘撑起一道简单的避水灵光,漫步在暴雨如注的街道上,朝着城西林家“震”字分支的府邸方向行去。雨水在地上汇成急流,冲刷着青石板路。神识在暴雨和狂风的掩护下,悄然蔓延开来,敏锐地捕捉着周遭的一切。 越靠近林府,他心中的那丝异样感便越发明显。 林府所在的区域本该是晚城灵气最充裕、戒备最森严的核心地带之一,但此刻,除了风雨声,却显得过分的安静。巡逻的护卫队不见了踪影,府邸外围的防御光罩虽然开启,光芒却显得有些明灭不定,仿佛灵气供应并不稳定。 空气中,除了潮湿的水汽,似乎还隐隐弥漫着一丝极淡却令人心悸的肃杀与紧张,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府邸内,一道道或强或弱的气息交织混杂,其中几股元婴期的神识似乎格外躁动不安,如同困兽般在府邸核心区域来回扫荡,充满了警惕与试探。 “果然不太平……”徐尘眼神微凝,脚步却并未停顿。风雨和混乱,有时反而是最好的掩护。他对自身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更重要的是,那可能存在的、能助他渡过化神天劫的宝物,值得他冒一定的风险。 他整了整衣袍,神色恢复,迈步走向林府那扇在暴雨中显得格外沉重和压抑的朱漆大门。 就在徐尘踏入林府的那一刻,府邸深处,一场决定家族未来走向的风暴,已然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府邸东侧,一间陈设古朴、燃着静神檀香的书房内。林文——林家“震”字分支家主林震东的长子,修为已至元婴初期的中年修士——正眉头紧锁,手中捏着一枚刚刚送达的、烙印着三叔林震山独特印记的传讯玉简。 玉简中的信息很简单,语气甚至堪称“语重心长”:“文侄,惊闻大哥闭关处灵力波动有异,恐有变故。家族未来系于一线,事关重大,请速至家族‘聚事厅’一叙,吾与几位叔伯皆在,共商应对之策,早定章程,以安人心。” 末尾还特意强调了一句:“大哥正在紧要关头,不宜轻扰,你我叔侄先议出个眉目再禀不迟。” 林文放下玉简,面色阴沉如水。他并非蠢人,几位叔叔的野心,他早已心知肚明。父亲林震东寿元将尽、冲击化神无望的消息,在家族高层已不是秘密。此刻相约,绝非好事。 但他也有自己的倚仗。其一,他最信任的三弟林玉,修为已达元婴中期,执掌家族最精锐的队伍,此刻正亲自带人守在父亲闭关的“沉渊洞”外,确保父亲安全无虞。其二,他自己多年来也培养了一些心腹,安插在家族各处,而三弟麾下那支战力强悍的队伍,今日恰有数支小队在府内轮休,一旦有事,可迅速支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若不去,反而显得我心虚怯懦,予他们口实,甚至可能被他们趁机发难,指责我不顾家族大局……”林文沉吟再三,最终还是决定,“便去会会他们,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在这林府之内,量他们也不敢公然撕破脸皮!” 这是他基于对自身力量估计和家族规矩信任做出的判断,却无疑是一步致命的错棋。他低估了几位叔叔的决绝与狠辣,也高估了在权力欲望面前,所谓亲情的约束力。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深吸一口气,并未带太多随从,只唤了两名心腹金丹修士跟在身后,便大步朝着家族核心区域的“聚事厅”走去。 聚事厅内,气氛却与林文想象的“商议”截然不同。 厅堂广阔,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家主之位空悬。两侧的高背椅上,他的二叔林震海、三叔林震山(元婴中期巅峰)、四叔林震岳早已端坐其上,面色沉静,眼神却锐利如鹰。他们身后,各自站着数名气息凝练、眼神凌厉的心腹修士,修为皆在金丹后期乃至假婴境界,隐隐形成一个半包围的态势。 林文孤身一人步入大厅的瞬间,数道强大的神识瞬间将他牢牢锁定!沉重的厅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被两名面无表情的修士缓缓合上! 林文心中一凛,暗道不好!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强作镇定,走到厅中,拱手道:“见过二叔、三叔、四叔。不知急召我前来,所为何事?”他刻意忽略了那凝重的气氛和那些明显带着敌意的目光。 三叔林震山,作为几人中修为最高、心机最深者,率先开口,皮笑肉不笑:“文侄来了,坐。不必多礼。今日唤你来,确是有关家族存亡的大事要议。”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沉:“大哥闭关已久,近日洞府灵力波动异常剧烈,恐是……功行到了紧要关头,吉凶难料。家族不可一日无主,尤其在此风雨飘摇之际。我等叔侄几人商议,认为当务之急,是尽快确立代家主之人选,稳定人心,主持大局。” 林文心中冷笑,果然图穷匕见,面上却不动声色:“三叔所言甚是。只是父亲尚在,立代家主恐有不妥。且父亲闭关前,已有安排,族内事务暂由我与三弟共同处理,遇大事则需请示几位叔伯……” “糊涂!”二叔林震海猛地一拍扶手,厉声打断,“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你那点微末修为和资历,如何能服众?林玉只知打杀,岂懂经营家族?眼下强敌环伺,家族内部人心惶惶,必须有一位德高望重、修为精深的长辈出来主持大局!” 四叔林震岳也阴恻恻地接口:“文侄,家族非你一人之家族。为大局计,你还是将手中掌管的家族库房密钥、各地矿脉坊市的调度令牌,以及……你父亲交由你保管的‘百炼炉心印’,暂且交由你三叔统一掌管。待大局稳定,再议不迟。” 林文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霍然起身:“几位叔伯!此举与强抢何异?父亲尚在,你们便如此逼迫,就不怕寒了族人之心吗?!” “放肆!”林震山猛地站起,元婴中期巅峰的灵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狠狠压向林文!“林文!我等好言相劝,你竟如此不识大体!看来是平日大哥对你太过骄纵!今日,这权柄,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厅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双方修士皆手按法器,灵光隐现,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大爆炸声,猛地从府邸西北方向传来!甚至连聚事厅的地面都微微震动!紧接着,便是密集的法术轰鸣声、法器碰撞声和凄厉的惨叫声! 有人声嘶力竭地惊呼:“敌袭!” 几乎在同一时间! “嗡——轰!!” 府邸最深处,老家主林震东闭关的“沉渊洞”方向,也传来了剧烈的阵法波动和惊天动地的打斗声!一道凌厉无比的剑光冲天而起,随即被数道更强大的攻击瞬间淹没!显然是林玉遭遇了早有预谋的埋伏和强攻! “调虎离山!釜底抽薪!”林文脑海中如同惊雷炸响,瞬间明白了一切!几位叔叔故意在此拖住他,同时派人突袭猎荒队驻地和父亲洞府,目的就是要一举剪除他的所有羽翼,控制或加害父亲! “你们!好毒的手段!”林文目眦欲裂,肝胆俱寒,再也顾不得许多,周身灵光暴涨,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出聚事厅,前去支援三弟和父亲! “现在想走?晚了!”林震山脸上露出狰狞的得意笑容,再无丝毫掩饰,“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叔叔们替你父亲……清理门户了!动手!拿下他!” 他一声令下,聚事厅内,几位叔叔及其心腹修士瞬间暴起!各种早已蓄势待发的法宝、法术,带着凌厉的杀意,如同狂风暴雨般,朝着孤身一人的林文猛扑而去! 林家内斗,终于彻底撕下了最后一丝温情的面纱,露出了血腥残酷的獠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徐尘在那位收了灵石的商会管事,此刻已脸色发白,冷汗直流的引路下,正穿过林府曲折的回廊,朝着预定的会客厅走去。 暴雨砸在廊顶瓦片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水流如注般从飞檐上倾泻而下,在庭院中汇成一片片水洼。府内的气氛愈发诡异,巡逻的护卫完全不见踪影,偶尔遇到的几个仆役也是行色匆匆,面带惊惶。 引路的管事声音都有些发颤,低声道:“徐……徐前辈,今日府内似乎……似乎有些不对,我们还是……” 话音未落! “轰隆——!!!” 那声从西北方向传来的、震耳欲聋的爆炸以及随之而来的喊杀声,瞬间打破了林府表面那脆弱的平静! 紧接着,沉渊洞方向传来的、更加剧烈和恐怖的阵法波动与斗法轰鸣,更是让那管事吓得“妈呀”一声,差点瘫软在地! “打……打起来了!真的打起来了!”管事面无人色,语无伦次,“徐前辈!这浑水趟不得!快走!快随我从来路退出去!”他说完,根本不等徐尘回应,转身就像受惊的兔子般,沿着原路仓皇逃窜,瞬间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徐尘站在原地,雨水被廊檐遮挡,但他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力场,连飞溅的水沫都无法近身。他面色平静,眼神却瞬间变得锐利如鹰! 强大的神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蔓延开来,迅速扫描、分析着府内的混乱局势: 西北方灵力波动剧烈且混乱,人数众多,但修为不高,似是金丹修士之间发生混战,战场呈胶着状态。 聚事厅方向:同样有剧烈的元婴级灵力爆发,一道相对较弱的气息正被数道强大的气息围攻、压制! 其他区域:府内各处都有零星的战斗和骚动,显然是双方人马在全面开战,清洗与反抗同时进行。 整个林府,已然成了一个巨大的、混乱的战场和精心布置的陷阱! 徐尘瞬间成了一个无意中闯入猛兽厮杀现场的外人,身处风暴的最中心! 两个选择,清晰地摆在他的面前: 一、立刻远遁。凭借他的修为和遁术,趁现在混乱初起,阵法可能因内乱而出现漏洞,全力突围,很快可以安全离开这是非之地。这是最安全、最理智的选择。但代价是,求宝之事彻底泡汤,之前投入的灵石和精力付诸东流。并且,一旦离开,再想接触林家核心宝物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二、火中取栗。混乱,意味着秩序崩坏,规则失效。也意味着,平时严密守护的宝库、重地,此刻可能出现可乘之机。那垂死的炼器宗师林震东的闭关洞府,或者林家的核心秘库,其中很可能就存放着他梦寐以求的顶级防御法宝!若是平时,想接近这些地方难如登天,但现在…… 风险极高!他可能同时遭到争斗双方的攻击,被误认为敌人。也可能根本找不到宝物,白白陷入险境。甚至可能直面那位不知深浅、濒死反扑的林震东! 徐尘眼神闪烁,脑中飞速权衡利弊。雨水敲打屋檐的声音,远处传来的厮杀声和爆炸声,仿佛都成了背景音。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雨幕和亭台楼阁,精准地锁定了府邸最深处、那灵力波动最恐怖、也最可能藏有至宝的方向——沉渊洞! “富贵险中求……欧冶风的御雷镯虽强,但若能在此寻得一件至宝,化神之劫的把握将大增!”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主要战场所吸引,正是潜入的最佳时机!” 心念既定,徐尘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决断与冒险的光芒。他非但没有后退,周身气息反而瞬间收敛到极致,悄无声息地脱离了回廊,利用暴雨和混乱的完美掩护,朝着沉渊洞的方向,疾速潜行而去! …… 林府主殿,这座平日用于商议家族大事、象征权力与威严的广阔厅堂,此刻已沦为血腥的修罗场。 殿内灵光爆闪,剑气纵横,法宝碰撞的轰鸣声、法术对撼的炸裂声、以及受伤者的闷哼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震得雕梁画栋簌簌作响,坚固的灵木地板上布满了焦黑的坑洞和深深的剑痕,几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巨柱上也留下了触目惊心的裂痕。 林文身陷重围,面色苍白,嘴角溢血,白袍上已有多处破损,染上了斑驳的血迹。他面对的是三位叔叔——修为最高的元婴中期巅峰期三叔林震山,以及元婴中期的二叔林震海和四叔林震岳的联手围攻! 这几乎是必死之局。然而,林文手中紧握着一枚流淌着赤红枫叶纹路的古朴令牌——代家主信物“枫火令”!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令牌之上,令牌顿时光芒大放,引动了笼罩整个林府核心区域的“万枫大阵”! “嗡——!” 殿内穹顶之上,无数道由阵法之力凝聚的赤红色枫叶虚影凭空浮现,盘旋飞舞,汇聚成一道凝实厚重的赤红光柱,轰然垂落,将林文周身牢牢护住! 光柱之上,枫影流转,不仅提供了强大的防御,更不断抽取地脉灵气,增幅着林文的剑元,让他每一剑挥出,威力倍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凭借这阵法加持,林文竟一时与三位元婴中期形成了僵持!他身法灵动,在有限的空间内辗转腾挪,赤红剑光与三人或阴狠、或霸道、或诡谲的攻击疯狂对撞,爆发出连绵不绝的涟漪! “负隅顽抗!”林震山怒喝,手中一柄漆黑如墨的细剑专攻光罩薄弱之处,剑尖带起丝丝腐蚀性的黑气。 “文侄,束手就擒,尚可留你全尸!”林震海挥舞着一对门板大小的巨斧,势大力沉,每一击都震得光罩剧烈摇晃。 林震岳则阴险地游走在侧翼,祭出一套无声无息的透骨针,试图寻找缝隙偷袭。 殿外,情况同样惨烈。林文多年来暗中培养的一些心腹修士,以及部分忠于老家主或倾向于他的族中子弟,闻讯赶来救援,与三个元婴中期修士麾下的精锐心腹在殿前广场上展开了殊死搏杀! 剑光、符箓、法器光芒交织,鲜血染红了雨水浸透的青石板,不断有人倒下,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林家内部的自相残杀,其惨烈程度,堪比与外敌血战!林文眼角余光瞥见族中子弟浴血倒下,心中如同刀绞,但他此刻自身难保,只能苦苦支撑,心中唯一的希望,便是三弟林玉能尽快赶来支援! 然而,他等来的不是希望的曙光,而是绝望的深渊! 一道急促的传讯符精准地落入林文手中。他神识一扫,里面的信息如同九幽寒冰,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和思维! “公子!大事不好!玉林君他…他带人围了内宅‘锦瑟院’,夫人和小姐…已被扣押!我们的人…死伤惨重!” 林文身形猛地一颤,手中剑招瞬间出现了一丝致命的凝滞和紊乱!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神识!那个从小一起长大、对自己言听计从、被自己视为最大臂助的三弟林玉,竟然…叛变了?!还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扣押了他的妻女?! 这突如其来的、源自最信任之人的背叛,带来的冲击远胜于三位叔叔的围攻!林文的心神瞬间失守! “就是现在!”老奸巨猾的林震山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破绽?他眼中厉色一闪,与林震海、林震岳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攻势瞬间暴涨到极致!漆黑细剑、开山巨斧、阴毒骨针,三道凝聚了毕生修为的致命攻击,同时轰向了因心神震荡而光芒骤减的阵法光罩! “轰——咔嚓!!” 本就因林文心神失守而运转滞涩的“万枫大阵”光罩,再也承受不住这合力一击,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寸寸碎裂,化为漫天光点消散! 阵法反噬之力传来,林文如遭重击,狂喷一口鲜血,身形踉跄后退,脸色瞬间变得金纸一般! 而更让他心胆俱裂的一幕,紧接着发生! 殿门处,面色冷峻如冰的林玉,在一群气息彪悍、眼神冷漠的精锐修士的簇拥下,大步踏入殿内!他目光扫过狼狈不堪的林文,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他的身后,两名女修正押着一名面色惨白、泪痕未干、眼中充满恐惧的美妇和一个年仅七八岁、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正是林文的结发妻子和独生爱女! “三弟!为什么?”林文目眦欲裂,他宁愿相信这是一场噩梦! 林玉避开了他那灼热的目光,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大哥,识时务者为俊杰。林家积弊已深,需要一场彻底的变革,需要更强大的力量引领。几位叔伯…能带来林家需要的未来。” 他看着林文,语气甚至带着一丝“规劝”:“放弃吧,大哥。为了…少死几个林家的人。” 看着妻女那惊恐无助、如同待宰羔羊般的眼神,听着女儿压抑的、细微的啜泣声,林文所有的斗志、所有的坚持、所有的骄傲,在瞬间彻底崩溃了。 他可以为了父亲的家业血战到底,可以为了自己的尊严玉石俱焚,但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珍视的家人,因为自己的固执而惨死当场!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悲凉席卷了他。他惨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绝望,手中的本命飞剑“当啷”一声,无力地掉落在地。 他抬起头,看向面露得意之色的林震山,声音沙哑而疲惫:“我…投降…任凭你们处置…只求…放过她们母女…她们…是无辜的…” 林震山脸上露出了胜利者残忍的笑容:“早该如此!何必让族人流这么多血!”他一挥手,立刻有两名心腹上前,用特制的禁灵锁链将修为被封、毫无反抗之力的林文牢牢捆缚。 “押入水牢,严加看管!”林震山下令。 林文的妻女也被如法炮制,押了下去,她们将成为控制林文、以防万一的重要人质。 殿外,林文的嫡系人马见林文被擒,顿时士气崩溃,或当场被格杀,或跪地投降后被无情处决。一场血腥的内斗,以林文一系的彻底覆灭告终。 曾经显赫的“震”字分支长房,顷刻间大厦倾覆。 林玉冷漠地看着这一切,转身对林震山拱手:“三叔,府内残余抵抗,侄儿会尽快肃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震山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玉儿,你做得好!日后家族‘猎荒队’总队长的位置,非你莫属!” 就在主殿方向杀声震天、血雨腥风之际,徐尘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借助《五行衍天诀》中高明的匿息术和《巽风幻光旗》的掩护,完美地融入了暴雨和混乱的阴影之中。 他避开了一处处正在爆发或即将爆发冲突的院落、回廊,身形如烟,悄无声息地朝着林府最深处、灵气最为浓郁却也带着一股沉沉暮气的方向潜行而去。那里,正是老家主林震东闭关的禁地——沉渊洞。 越靠近沉渊洞,周围的守卫反而越发稀疏,甚至可以说是空无一人。这反常的景象让徐尘更加警惕,但也印证了他的猜测——所有的力量都被调往了主战场,此地反而成了灯下黑。 沉渊洞位于一座人工开凿的黑色山崖底部,洞口被一道厚重的、刻满了复杂符文的玄铁巨门封锁。门前是一小片铺着青石板的平台,此刻在暴雨冲刷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然而,徐尘还未真正踏上平台,便敏锐地感知到前方传来两股极其强横、且带着浓烈杀意的元婴后期灵压!以及一阵阵剧烈的灵力碰撞波动! 他立刻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壁虎般贴附在崖壁一侧的阴影中,目光锐利地望向洞口。 只见平台之上,两名身着紧身夜行衣、面覆狰狞鬼怪面具的修士,正全力催动法力,攻击着洞口的守护禁制! 其中一人手持一杆黑气缭绕、幡面上绣着无数痛苦哀嚎魂影的魔幡——正是歹毒无比的“蚀魂幡” !他挥舞魔幡,道道污秽阴邪的黑光如同潮水般冲击着禁制光罩,光罩与黑光接触处,发出“嗤嗤”的腐蚀声,灵光迅速黯淡! 另一人则操控着一套三十六根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飞针——“子母破心针” !飞针灵动刁钻,专门寻找禁制能量流转的节点进行穿刺,每一次命中,都让光罩剧烈震颤,浮现细密裂纹! 这二人的功法路数阴狠毒辣,与林家正统的炼器火工之道截然不同,分明是专业的外来杀手! 而玄铁巨门前,禁制光罩之内,一位须发皆白、面色蜡黄如金纸、气息萎靡到极点的老者,正盘膝而坐,双手勉力抵在身前一个控制阵盘之上,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禁制。他嘴角不断溢出暗红色的血液,显然已是油尽灯枯,强弩之末!正是林家“震”字分支的家主,炼器宗师——林震东! 徐尘心中瞬间雪亮:“杀人灭口!林震山那几个老家伙,为了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竟然不惜引狼入室,雇佣外来的顶尖杀手,来杀垂死的亲大哥!好狠毒的手段!” “咔嚓——轰!!” 就在这时,在两名元婴后期杀手的持续猛攻下,沉渊洞口的守护禁制终于彻底崩溃!玄铁巨门上的符文瞬间黯淡,门扉甚至被震开了一道缝隙! “林道友,时辰已到,安心上路吧!”手持蚀魂幡的杀手狞笑一声,幡面一抖,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黑色魂枪带着凄厉的鬼啸,直刺向盘坐在地、毫无反抗之力的林震东眉心! 另一名杀手也同时催动子母破心针,化作一片幽蓝的死亡光雨,笼罩向林震东全身要害! 眼看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炼器宗师,就要在自家禁地之内,凄惨地死于外人之手! 电光火石之间,隐匿于暗处的徐尘,脑中念头飞转,瞬间权衡着利弊得失。 选项一:立刻抽身而退。 这是最安全的选择。林家内斗是他们的家务事,林震东将死,救之无益,反而会同时得罪掌权的新势力和这两名来历不明、实力强横的杀手,惹上天大麻烦。趁现在无人察觉,远遁千里,是最明智的保身之道。 但代价是: 之前为求宝付出的努力、投入的灵石,尽数付诸东流。错过这个可能接触林家核心炼器秘密的唯一机会。 选项二:趁乱出手,目标杀手。 两名元婴后期杀手,身家必然丰厚。若能偷袭得手,或可发一笔横财。但风险极高,一击不中,便要面对两名同阶高手的疯狂反扑,胜负难料。且杀人夺宝后,如何善后?如何面对林家的追查? 收益与风险不成正比,略显短视。 选项三:救下林震东。 这是风险最大,但潜在收益也可能最高的选择!林震东是林家炼器术的真正核心,他若不死,哪怕只剩一口气,其脑海中关于顶级法宝的炼制之法、林家秘藏的宝库位置、乃至可能已经炼制完成但尚未现世的成品至宝……这些信息的价值,无可估量!远非杀死两个杀手抢夺财物可比! 救下他,便等于握住了一把可能开启林家真正宝藏的钥匙!或许能直接得到堪比甚至超越“御雷镯”的宝物! 风险在于: 能否在两名同阶杀手手下成功救人?救下后,垂死的林震东是否还有价值?如何带着一个累赘摆脱追杀并让其开口? 这一切的权衡,只在瞬息之间。 徐尘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而锐利。贪婪与谨慎在他心中达到了一个危险的平衡,但最终,对至高力量的渴望压倒了对风险的忌惮! “富贵险中求!此乃天赐良机,岂能错过!” “这两名杀手是外来者,杀了他们,嫁祸给林家内斗,死无对证!” “林震东…他必须活!哪怕只活片刻!” 心念既定,杀机顿起! 就在那柄黑色魂枪即将刺入林震东眉心、那片幽蓝针雨即将将其射成筛子的千钧一发之际——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8章 林家密藏,百锻山庄又得宝,马不停蹄到星湖城喝个喜酒 徐尘毫无征兆地从阴影中暴起!遁法催动到极致,身形快如鬼魅,后发先至! “嗡!” 五行珠率先发难,悬浮于头顶,五色光华倾泻而下,在林震东与那两名杀手之间,瞬间布下了一道凝实无比、流转不息的五行屏障! “嗤嗤嗤——!” 黑色魂枪和幽蓝针雨狠狠撞在五色屏障之上!屏障剧烈波动,发出沉闷的巨响,却顽强地将其挡了下来!为林震东争取到了至关重要的喘息之机! 与此同时! “锵——!” 墨金剑发出一声撕裂长空的狰狞剑鸣,化作一道深邃如夜、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乌金色龙形剑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向那名手持蚀魂幡的杀手后心! 围魏救赵!攻其必救! 这一剑,徐尘蓄势已久,将自身元婴后期的磅礴法力与墨金剑的无匹锋锐催动到了极致!剑速之快,威力之集中,远超寻常! 那手持蚀魂幡的修士万万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全部心神都放在击杀林震东上,对身后的偷袭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反应!只来得及勉强撑起一层护体灵光! “噗嗤——!” 乌金剑罡轻易地撕裂了仓促形成的护体灵光,精准无比地从其背心一透而过!凌厉无比的剑气瞬间在其体内爆发开来! “呃啊!”那杀手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身体猛地一僵,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绝望!他手中的蚀魂幡光芒骤黯,幡面上的魂影发出痛苦的哀嚎后迅速消散! 徐尘得势不饶人,心念再动! 幽冥锁魂链自袖中电射而出,瞬间缠绕住那杀手重伤欲逃的元婴,猛地拽回!禁制瞬间打下! 一名元婴后期杀手,顷刻间毙命!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徐尘暴起出手,到一名同伴瞬间陨落,不过眨眼之间! 另一名操控子母破心针的修士这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怒!他眼见同伴惨死,来敌实力强横且手段狠辣,哪里还敢恋战?更别提完成任务了! 他怪叫一声,毫不犹豫地舍弃了所有攻击,周身遁光暴涨,就要不顾一切地远遁逃命! 然而,徐尘既然出手,又岂会放他离开? “想走?留下吧!” 徐尘冷笑一声,五行珠光华再变,土行之力瞬间弥漫开来,极大地迟滞了那杀手的遁速! 同时,墨金剑所化的乌金龙影在空中一个凌厉的转折,悍然追斩而去! 电光石火之间!两名实力强悍、手段歹毒的元婴后期修士,甚至连偷袭者的面都没看清,便如同土鸡瓦狗般被瞬间秒杀!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两三息之间! 徐尘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场中,面色冷峻,眼神锐利如刀,没有丝毫波动。他手法娴熟地凌空一抓,将两名修士遗落的储物法宝、那杆光芒黯淡的蚀魂幡以及那套散落的子母破心针主体,尽数摄入手中,看也不看便打入数道禁制,塞入腰间储物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冷酷高效到了极致! 直到此时,那瘫坐在玄铁巨门之下、本已闭目待死的林震东,才猛地睁开眼睛,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无比的震惊以及一丝深深的疑惑! 他看着突然出现、以雷霆手段瞬杀两名强敌的徐尘,张了张嘴,气息微弱地想要开口:“多…多谢道友…救命…” 然而,他感谢的话语还未说完,便对上了徐尘那双冰冷得没有丝毫情感的眸子! 那眼神中,没有善意,没有同情,只有一种看待物品般的审视与极致的冷漠! 林震东心中猛地一寒,一股比面对刚才那两名杀手时更加刺骨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你…” 他刚吐出一个字,徐尘已然动了!根本不给他说出第二个字的机会! “咻!” 幽冥锁魂链再次电射而出,轻易地穿透了林震东那微弱不堪的护体灵光,死死缠绕、禁锢住了他体内那同样虚弱黯淡的元婴! “呃啊——!”林震东发出一声痛苦压抑的嘶鸣,身体剧烈颤抖,眼中充满了惊怒与绝望!他瞬间明白了,刚出狼窝,又入虎穴!来者绝非善类! 徐尘根本无视他的痛苦与挣扎,一步踏前,右手五指如钩,狠狠地按在了林震东的天灵盖之上! “搜魂!” 徐尘心中冷喝,强悍无匹的神识毫不留情地强行冲入了林震东毫无抵抗之力的识海之中! “啊——!!!”林震东发出了源自灵魂本源的、无声的凄厉惨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被暴力撕碎的画卷,在徐尘的神识面前毫无保留地展开、翻阅! 剧烈的痛苦让他的身体如同触电般疯狂抽搐,眼珠暴凸,血丝遍布,口水不受控制地流淌而下,模样凄惨无比。 徐尘面色冷漠,心如铁石,快速而精准地过滤、搜寻着自己需要的信息——林家核心密藏的位置、内部结构、守护禁制的详细布置与破解关键、以及可能存在的、关于顶级防御法宝或化神丹主药的线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根本不在乎林震东的记忆中还有什么家族秘辛、个人情感,那些对他而言毫无价值。他只要宝藏的钥匙! 这个过程持续了十数息,对林震东而言却如同度过了数个世纪般漫长而痛苦。 终于,徐尘眼中精光一闪! “找到了!密藏…原来在那里!禁制核心…原来如此!” 所有关于林家最大宝库的关键信息,已被他强行攫取! 目的达到,徐尘毫不犹豫地切断了神识连接,如同丢弃一件废品般收回了手。 此时的林震东,眼神已经完全涣散,神魂遭受重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连痛苦的呻吟都发不出了,彻底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徐尘眼神冰冷,他屈指一弹! 那套刚刚缴获的、幽蓝寒光闪烁的子母破心针,化作数道细微流光,精准无比地射入了林震东的心脉要害! 紧接着,他隔空一抓,将那杆邪气森森的蚀魂幡摄到手中,强行催动其残留的威能,引动一股污秽阴邪的煞气,笼罩向林震东的头颅,侵蚀其已然破碎的残魂! “噗…”林震东身体最后抽搐了一下,眼中最后一丝神采彻底熄灭,气息断绝。 做完这一切,徐尘手法娴熟地抹去林震东储物戒指上可能存在的追踪印记,将其收入囊中。随后,他双手掐诀,周身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水波状涟漪,仔细地、一寸寸地抹去自身在此地残留的所有灵力波动、气息痕迹乃至脚印! 做完这一切,徐尘身形一晃,再次融入风雨与阴影之中,朝着搜魂得到的、林家真正密藏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根据从林震东记忆中搜刮来的信息,徐尘在混乱不堪、喊杀声与爆炸声此起彼伏的林府中精准地穿梭。 他避开主要战圈,利用《巽风幻光旗》的隐匿之能和对阵法禁制的深入了解轻而易举地绕过了一处处或失效、或无人主持的防御节点。 很快,他来到府邸西北角一处看似普通的、用来存放杂物的陈旧书阁前。此地偏僻安静,与远处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仿佛被遗忘的角落。 徐尘神识仔细扫过,确认四周无人埋伏。他按照林震东记忆中的方法,并指如剑,凌空点向书阁大门上几个毫不起眼的木质纹路节点,同时脚下踏出特定的步法,周身法力以一种独特的频率波动。 “嗡…” 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书阁大门上流光一闪即逝,那看似普通的木门,实则是一道极其高明的幻阵与禁制的结合体!门扉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深不见底的幽暗石阶,精纯而浓郁的灵气混合着陈旧的墨香与金属气息,扑面而来。 徐尘闪身而入,反手关闭大门,禁制复原。他沿着石阶快步而下,尽头处,一扇遍布符文、散发着厚重金属光泽的青铜巨门挡住了去路。 他再次如法炮制,以林震东记忆中独有的法诀,打开了这最后一道屏障。 “轧——轧——” 沉重的青铜巨门缓缓开启的刹那,即便以徐尘的心境,瞳孔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收缩,呼吸为之一窒!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狭小库房,而是一片被高明空间阵法拓展过的、广阔如广场的巨型宝库! 宝库之内,珠光宝气,灵光冲霄! 左侧,是堆积如山、闪烁着各色光芒的灵石! 右侧,是林立的兵器架和法宝台!刀枪剑戟、钟鼎塔印、镜幡珠环…各式各样的法宝琳琅满目,宝光熠熠,最低也是元婴初期的品阶,其中不乏元婴中后期乃至极品的精品!许多法宝下方还标注着名称与特性。 中间区域,则是无数排放整齐的玉盒、玉瓶,里面盛放着各种珍稀罕见的千年灵草、妖兽内丹、奇矿神金等炼器炼丹材料,药香与金铁之气混合,沁人心脾。 更深处,还有一排排玉简书架,上面陈列着林家历代收集或自创的功法秘籍、炼器心得、阵法图谱等等,乃是林家真正的传承根基! 这,才是林家“震”字分支积累了数百甚至上千年、真正的底蕴所在!远比外面百炼楼展示的那些东西,珍贵何止百倍! 巨大的财富就在眼前,足以让任何元婴修士疯狂! 然而,徐尘眼中仅仅是闪过一瞬间的惊艳,便迅速恢复了绝对的冷静与清明。 “时间紧迫!必须取舍!” 他心中低喝,强大的神识瞬间如同一张巨网般撒出,笼罩整个宝库,进行高速扫描与筛选! 他的目标极其明确: 法宝: 神识一扫而过,只锁定那些灵压最强、符文最古奥、明显达到元婴上品乃至极品巅峰的防御类或特殊功效类法宝!一件通体琉璃色、内含七层光晕的小塔,一面雕刻着玄龟蛇纹、厚重无比的暗金色盾牌,还有一尊三足两耳、散发着包容万物气息的古朴小鼎…被他第一时间摄入手中,打入禁制,收入储物戒。 挑选那些记载于上古丹方、或可用于炼制化神级宝物或丹药的绝世奇珍!一截焦黑却蕴含勃勃生机的雷击木芯、一块拳头大小、不断在固态与液态间变幻的寒髓、数种闪烁着光芒的稀有金属…被他迅速找出,装入特制的寒玉盒封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取那些对元婴后期修士突破瓶颈、快速恢复法力、或者滋养神魂有奇效的灵丹!几个贴着“造化丹”、“七返火髓丹”、“养神紫氲丹”标签的玉瓶被他扫入囊中。 灵石:主要收取上品灵石和极品灵石,中下品灵石虽多,但占地方且能量驳杂,直接舍弃!数个储物袋迅速被填满。 功法玉简: 身形如风般掠过玉简架,神识快速扫描玉简标签与简介。对于林家核心修炼功法、普通术法秘籍,他看也不看。一旦发现标签或简介中提及 “高阶炼器”、“古阵图解”、“雷法精要”、“化神心得”、“秘传” 等关键字的玉简,他便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拂,将其直接从架上取下,瞬间收入储物戒中!整个过程快如闪电,精准无比,绝不在无用之物上浪费半分时间!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他身上所有准备好的储物容器均已塞满! 此刻,宝库内依旧剩下海量的宝物,那些元婴初中期的法宝、堆积如山的中下品灵石、大量的普通材料…依旧价值连城。 徐尘目光扫过这些剩余的财富,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不舍,但立刻便被绝对的理智与冷静所取代。 “贪多嚼不烂,迟则生变!” 他心中再次告诫自己。林府内的战斗不会持续太久,一旦林震山等人控制住局面,第一时间就会来这里!多停留一刻,危险便增加十分! 制造完迷惑性的现场后,徐尘毫不留恋地冲出宝库,关闭青铜巨门与外部书阁幻阵,将一切恢复原状。同时,再次仔细抹去自己进出的一切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足以令无数修士疯狂的宝藏之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就在徐尘离开密藏不久,数道强横的遁光便从主殿方向急匆匆赶来,落在了沉渊洞前。 为首的,正是刚刚以血腥手段镇压了林文一系、初步掌控了林府大局的林震山!他身后跟着林震海、林震岳以及脸色复杂。 当他们看到洞口的景象时,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老家主林震东倒毙在地,心口插着诡异的蓝针,残魂被邪幡煞气侵蚀,死状凄惨。旁边是两具陌生元婴后期修士的残骸,身边掉落着邪气森然的魔幡和破碎的飞针。 “同归于尽?!”林震海失声叫道,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林震山眉头紧锁,蹲下身仔细检查,神识扫过战场每一个角落,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好狠辣的手段!这两人是谁?竟能潜入到此地!大哥他…竟还有此等拼死一搏之力?” 他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场似乎有些过于“完美”地符合同归于尽的特征,但他反复探查,却找不到任何第三方存在的确凿证据。 “搜!看看他们身上有什么线索!”林震山下令。心腹上前检查两名修士的残骸和遗物,自然一无所获。 “封锁消息!对外宣称老家主闭关进阶无望,坐化了!”林震山迅速做出决断,压下心中疑虑,当务之急是稳定局势,“立刻全面清点府库,安抚族人,凡林文余党,格杀勿论!” 他并未立刻前往密藏,毕竟在他认知中,那里禁制强大,应安然无恙。他需要先巩固权力。 …… 与此同时,徐尘早已远离了林府核心区域。暴雨依旧,但晚城街道上的气氛已然不同,巡天司的修士明显增多,一队队修士在主要街道巡逻,神色警惕。显然,林府内巨大的动静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徐尘隐匿身形,按照记忆,朝着当初引荐他见林家的那名商会管事的居所潜行而去。此人知道他曾打听林家核心人物,是一个潜在的隐患,必须灭口。 然而,当他悄然潜入林远居住的那座小院时,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屋内有些凌乱,值钱的细软都不见了,显然主人是匆忙离去。 “死了?还是见势不妙提前逃了?”徐尘眉头微皱。星枢阁的线人或许也知道他接触过林家,但星枢殿势力庞大,分支众多,灭口根本不现实,反而会暴露自己,引来更大麻烦。 “不能在此久留!”徐尘当机立断,立刻放弃了寻找林远的打算。每多留一刻,风险都在急剧增加。 他毫不迟疑,转身便朝着晚城中心的传送殿方向疾行而去。 缴纳了昂贵的费用,他直接对值守修士道:“封城。” 那是位于流云仙州极北之地,靠近着名险地“黑铁山脉”的一座大城,也是他计划中前往“百锻山庄”的必经之地。 传送阵光芒亮起,空间波动笼罩全身。在光芒彻底吞噬视野的前一瞬,徐尘最后回望了一眼雨幕中混乱而危险的晚城。 下一刻,天旋地转,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枫晚郡。 …… 流云仙州极北,封城。 传送殿内特有的空间波动缓缓平息,徐尘的身影在一座规模稍小、但建筑风格更加粗犷坚实的传送阵中浮现。 一股干燥、冷冽、带着淡淡金属腥气的空气涌入鼻腔,与枫晚郡的湿润截然不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尘神识悄然扫过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关注和危险气息,这才缓步走出传送阵。 他回头望了望南方,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空间,看到了那片依旧笼罩在暴雨和血腥中的郡城。 此次枫晚郡之行,险象环生,变故迭起。虽未能按原计划从林家求得法宝,但机缘巧合之下,收获之巨,远超预期!不仅得到了炼器材料,更获得了海量的灵石和数件威力不凡的备用法宝。 然而,隐患也已悄然种下。林家迟早会发现密藏失窃,届时必将疯狂追查;星枢殿的线索虽间接,但并非无迹可寻。一旦对方有精通卜算或追踪秘术的高手,自己便会陷入极大的麻烦。 “必须尽快消化所得,并找到百锻山庄。”徐尘心中清明,将杂念压下。 他深吸一口北地凛冽的空气,目光投向城外那连绵起伏、如同巨兽脊背般黝黑雄伟的山脉——黑铁山脉。 百锻山庄,就隐藏在那片山脉的深处。 …… 徐尘漫步在宽阔却略显凹凸不平的岩石街道上。他并未急于寻找百锻山庄,而是首先需要一处安全、僻静的落脚点,用以消化枫晚郡之行的收获,并规划下一步行动。 在城中相对僻静、靠近山脉边缘的区域,他找到了一处专门出租给高阶修士的洞府群落。管理此地的是一名金丹期修士,言语不多,但眼神精明。 徐尘显露元婴后期修为,直接租下了一处带有独立地火室、防护阵法较为完善的上等洞府,租期定为两年。这个时间,既预留了可能委托炼器、打探消息所需的周期。 支付了一笔不菲的灵石后,徐尘拿到了洞府禁制令牌,步入其中。 洞府内部空间颇大,石壁粗糙。 徐尘第一时间并未打坐调息,而是神色凝重地开始布设防御。他先是激发了洞府自带的基础防护阵,随后又取出五行珠和巽风幻光旗,以其为核心,在洞府内外重新布置下层层叠叠、功能各异的复合大阵! 直到整个洞府被打造得如同铁桶一般,神识感知中再无丝毫外泄气息与灵力波动,徐尘才稍稍松了口气,在静室中央的蒲团上盘膝坐下。 是时候,彻底清点此番枫晚郡之行的收获了。 他首先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法宝之上。一件件灵光熠熠、形态各异的宝物被取出,悬浮于身前。 其中几件尤为引人注目:一面通体玄黄、厚重无比、表面有龟蛇虚影盘旋的巨盾——“凝光盾”;一顶赤红如火、垂下道道琉璃光幕、专门克制火系法术的圆环——“辟火罩”;一套七柄成套、可分可合、灵动异常的飞剑……皆是林家秘藏中的精品,任何一件流落外界,都足以引起元婴修士的争夺。 徐尘逐一祭炼,并灌注法力仔细测试其防御强度、灵力消耗、特性偏向。 然而,一番测试比对之后,徐尘眼中虽有一丝满意,但更多的是一种冷静的评估。 “这些法宝,确属精品,防御力惊人,各具特色。若在平日争斗中,任意一件都足以作为保命底牌。” 他话锋一转,目光投向了静静戴在腕上的那枚深青色镯子——御雷镯。 “但……若论及抵御化神天劫,尤其是最为狂暴的雷霆轰击……”徐尘心念微动,御雷镯表面那些银白色的闪电纹路微微亮起,一股内敛却磅礴、仿佛能与天地雷威共鸣的独特道韵散发出来。 他回想起在雷暴中试验时,御雷镯那鲸吞雷霆、化为己用的玄妙效能。相比之下,凝光盾虽厚重,却失之灵动,对雷霆的针对性防御远不如御雷镯;辟火罩专克火系,对雷劫更是效果寥寥。 “果然……欧冶风的手笔,非同凡响。这些法宝可作为补充和备用,但渡劫之核心,非御雷镯莫属。” 接着,他开始清点材料与灵石。 “资源暂且无忧,足以支撑很长一段时间的修炼与花费。”徐尘微微颔首。林家密藏,确实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最后,他浏览了一下那些记载着高阶炼器术、上古阵法、雷法精要以及化神心得的玉简。内容博大精深,需要日后慢慢参悟。 在洞府中闭关数日,彻底熟悉了新得的几件法宝后,徐尘决定前往百锻山庄。 根据星枢阁提供的情报和封城当地的传闻,百锻山庄乃是黑铁山脉中最负盛名的炼器势力,其传承独特,注重实战与耐用,风格刚猛霸道,与千机府的精巧迥然不同,或许能有意外收获。 出了封城,向北飞行不过百里,便进入了黑铁山脉的外围。放眼望去,山体黝黑,植被稀疏,却随处可见巨大的矿洞、蜿蜒的矿道以及依山而建的巨大锻炉。 百锻山庄的山门,并非想象中的亭台楼阁,而是直接开凿在一面巨大的黑色悬崖之上!两扇高达十丈、厚重无比的玄铁巨门敞开着,门上浮雕着炼器炉的图案,简单、粗暴、却充满力量感。门前广场上,矗立着几尊修士雕像,目光如炬,俯瞰着来往之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尘收敛气息,显露元婴后期的修为,迈步而入。立刻有一名身着短褂、露出古铜色精壮胳膊的金丹期弟子上前接待,态度不卑不亢,言语干脆利落。 得知徐尘来意后,弟子直接将他引至山崖内部的一间宽敞、炽热、陈设简单的石厅。厅内一角,一座巨大的地火炉正在熊熊燃烧,热浪扑面。 随后徐尘被引入百锻山庄炼器殿时,只见元婴中期巅峰的长老铁狂正悬空盘坐于一座赤玉阵台之上。他周身环绕着炽热的灵焰,双手结印,道道法诀打入悬浮于半空的一块雷光缭绕的晶铁。那晶铁在法诀牵引下不断扭曲变形,表面自行浮现出层层叠叠的银色符文,发出阵阵低沉的雷鸣之声。 见到徐尘,铁狂长老手诀一收,晶铁缓缓落至一旁玉案上的阵法中心,自行温养。他拂去额间灵汗,目光如电扫来,声若洪钟:“道友面生,是来定制法宝的?老夫铁狂,忝为本庄炼器长老。” 徐尘拱手一礼,直言来意:“铁长老,在下徐尘。久闻贵庄炼器之术独步北地,尤擅攻坚。徐某欲求一件能辅助抵御雷法之宝,当然,品阶越高越好。” “雷法?”铁狂长老浓眉一挑,仔细打量徐尘,眼中讶色一闪而逝,随即颔首:“道友好志向!抵御雷法非我百锻最长,千机府欧冶一脉或更精于此道。然则……”他话锋一转,眼中透出自信精光:“在下炼器之道却有独到之功!” 言罢,他袖袍一挥,空中灵光汇聚,瞬间凝成一幅精细无比、由光纹构成的立体阵图——正是“千锻分雷塔”的构想蓝图。塔身结构繁复,无数细如发丝的符文脉络清晰可见,仿佛一件有生命的灵物在缓缓旋转。 “此塔炼制,不依蛮力,全凭符阵之妙。”铁狂长老指向阵图核心,解释道:“塔身将以引雷晶铁为基,熔入沉银以定地脉之气。最关键者,乃是铭刻千道‘分雷衍光真符’于塔身内外,构成一座微型‘分雷大阵’……” 徐尘凝视阵图,只见图中光影演示着雷弧被塔身符文巧妙分解的过程,果然玄妙非凡。此法与御雷镯的“御”与“化”正可形成完美互补,若能成器,渡劫把握必将大增。 “道友此策甚妙!”徐尘由衷赞道,“不知炼制所需何种灵材?周期几何?” 铁狂长老神色一肃,屈指弹出一枚玉简,浮于徐尘面前:“材料清单在此。大多辅料山庄库藏可解。然三味主材,目前府库尚缺,恐怕等一阵子。” “若材料齐全,”铁狂长老继续道,“老夫需引动地脉真火,辅以本庄秘传心炼之法,耗时一年,日夜淬炼铭文,方可成器。品阶,当在元婴极品之列,专为分雷而生!” 沉吟片刻,徐尘果断道:“好!便依长老所言,定制这‘千锻分雷塔’!定金几何?材料,亦请贵庄代为留意,但有消息,无论代价,速速购下!”说罢,取出一袋宝光莹莹的灵石推过。 铁狂长老神识一扫,满意点头:“道友爽快!定金足矣。材料之事,老夫会吩咐下去留意。一年后,道友可来查验进度。” 徐尘对百锻山庄这般专业务实之风颇感欣赏。不用花灵石走关系,真好啊。 留下联络符印后,他告辞离去。 终是为渡劫谋得一件潜力巨大的辅助利器,方向已然明确。接下来,重心该转向那化神丹了。 回到封城洞府,徐尘稍作休整,便开始了在封城内暗中打探化神丹线索的行动。 再次改换容貌,将气息压制在元婴初期左右,扮作一名为家中长辈四处求药的寻常元婴散修。 接下来的数月,徐尘的身影频繁出现在封城的各大药铺、丹阁、拍卖行以及星枢殿分支。 在药铺丹阁,他往往手持一份自己精心编造的、包含数种珍贵但并非绝迹的灵草清单,对掌柜言道:“家中师尊闭关冲击瓶颈,需炼制一炉丹药,缺这几味主药,不知贵店可有存货或线索?” 言语恳切,出手阔绰,俨然一副孝徒模样。 在拍卖行,他仔细查阅近期的拍卖名录,重点关注那些标注“来历不明”、“上古遗迹出土”、“功效奇异”的宝物,并私下向管事打听是否有未列入名录的压轴之物。 在星枢殿,他支付了高额费用,查询关于“有助于突破化神瓶颈的丹药或核心材料”的信息。 然而,结果却令人倍感失望。 那些药铺掌柜听到材料的名字,大多一脸茫然,表示闻所未闻,能提供的最高品阶丹药,也只是对元婴初中期修士有益的品类。 拍卖行近期并无任何与进阶化神相关的物品出现。管事私下透露,此等物品,一旦出现,必是惊动一州的大事,很少在封城这等规模的拍卖会出现,至少枫晚郡主城枫城等核心大城的顶级拍卖会,且往往作为非公开的压轴之物。 徐尘面色平静地听完,心中却已了然。他并未气馁,反而更加冷静。 离开星枢殿,他漫步在封城粗犷的街道上,望着远处黝黑的黑铁山脉,心中迅速调整着策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继续在此地盲目寻找,只是浪费时间。” 恐怕真的要回药王宗看看了,药王宗肯定有化神丹。 思路清晰后,徐尘不再焦虑。他回到洞府,开启禁制,将外界纷扰隔绝。 盘坐于蒲团之上,他取出一枚记载着某种上古阵法的玉简,神识缓缓沉入其中。洞府内,只剩下地火燃烧的微弱噼啪声,以及他均匀悠长的呼吸声。 …… 光阴荏苒,倏忽一年。 封城之外,黑铁山脉边缘的一处荒谷之中,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谷内空间微微扭曲,道道细密的蓝白色电弧如同灵蛇般凭空闪现、跳跃,将一片山壁灼烧得焦黑。片刻后,电光敛去,一名青袍修士的身影缓缓浮现,正是徐尘。 他摊开手掌,一枚通体暗紫、高约三寸、共有九层、塔身布满无数细密银纹的小塔,正静静悬浮在掌心之上,塔尖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电光悄然隐没。 “千锻分雷塔…果然玄妙。”徐尘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过去一年,他并未虚度。除了定期去百锻山庄查看炼器进度,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巩固修为,精研从林家得来的诸多玉简。 此塔不愧为百锻山庄的秘传之作,虽只是元婴极品,但其功效极为专一且奇特。徐尘以还是借助雨季雷电轰击,分雷塔便能将一道凌厉雷罡分化、引导为数百道细弱游丝的电弧,威力十不存一。虽不及真正天雷之威的,但管中窥豹,可见其原理确实有效,与“御雷镯”一攻一守,一外一内,堪称绝配。 “有此二宝傍身,化神雷劫,当有七成把握!”徐尘心中底气更足。至于那虚无缥缈的“雷兽之角”,他多方打探亦无果,只能暂且搁置,留待日后机缘。 如今法宝已成,封城已无留恋之处。徐尘毫不犹豫地退掉了城内洞府,将所有痕迹抹除干净后,便驾起一道遁光,朝着东南方向,那传闻中浩瀚无垠的坠星湖疾驰而去。 据星枢阁情报所述,坠星湖乃是流云仙州东南域一片巨大的内陆湖,但其广阔程度,堪比海洋。湖中灵气浓郁,岛屿星罗棋布,盛产各种水系灵材与妖兽,更有传闻湖底深处埋藏着上古陨落的星辰碎片,故而得名“坠星”。 此地由几个强大的修仙世家共同掌控,其中以欧阳世家势力最为雄厚。 徐尘此行的目标,并非只有欧阳家一处,还有位于坠星湖更深处某个岛屿上的一个隐秘交换会,据说偶尔会有化神期修士所需的奇物出现。这是他寻找化神丹线索的又一尝试。 一路飞驰,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只见天际尽头,一片浩瀚无边的水蓝色占据了整个视野!水天相接,雾气氤氲,根本望不到对岸。湖水并非清澈见底,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近墨的蓝色,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秘密与力量。湖面上岛屿如珍珠般散落,大小不一,其上或是丛林密布,或是建有亭台楼阁。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灵之气,深吸一口,令人心旷神怡。 “果然名不虚传,好一片灵湖!”徐尘暗自赞叹。与此地相比,封城的粗犷、天巧城的机巧、枫晚郡的枫红,都显得逊色几分,唯有这般浩瀚,方能孕育出真正的修真大族。 他按照指引,朝着湖中心最大的那座岛屿飞去。越是接近,越能感受到此地的繁华与灵气充沛。往来遁光明显增多,各式各样的飞行法器、灵舟穿梭如织,其中不乏气息强横者。 两个月后。 终于,一座巨大的岛屿轮廓清晰起来。岛屿中央,一座宏伟的城池依山傍水而建,白色的城墙沿着山势蜿蜒,城内楼阁林立,飞檐翘角,精巧别致。城门口高悬的匾额上,以古朴篆书写着三个大字——星湖城。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并非是城池本身的宏伟,而是此刻笼罩全城的一派喜庆景象! 尚未靠近,便见星湖城上空,悬浮着数十面巨大无比的红色灵幡,迎风招展,猎猎作响!幡面上,以金线绣着两种鲜明的徽记:一种是一柄古朴锻锤撞击在一颗璀璨星辰之上,迸发出无数火花;另一种则是一朵清雅脱俗的青莲,静静悬浮于一部展开的书卷之上。正是欧阳世家与青云书院慕容家的族徽! 城头、街道、乃至每一座较高的建筑上,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与彩绸,灵光闪烁,将整座城池映照得喜气洋洋。阵阵悠扬的仙乐自城中传出,伴随着喧闹的人声,一股热烈、欢庆的气氛扑面而来。 徐尘按下遁光,落在城门处。只见城门大开,往来修士摩肩接踵,个个脸上带着笑容,相互交谈着。 “道兄也是来参加云天公子与清雪仙子的双修大典的?” “正是!欧阳家与慕容家联姻,可是咱们坠星湖近百年来难得的盛事啊!” “听说青云书院院主慕容渊前辈亲自驾临了!” “何止!各大宗门、世家都派了重量级人物前来观礼,今日这星湖城,可谓是群英荟萃!” “云天公子年纪轻轻便已是元婴中期巅峰的炼器大师,清雪仙子更是阵法一道的奇才,真是天作之合啊!” “……” 听着周围修士的议论,徐尘瞬间明了。原来自己来得正巧,竟赶上了欧阳世家嫡系公子欧阳云天与青云书院院主爱女慕容清雪的大婚之日! 他心中微微一动。欧阳世家以炼器闻名,青云书院则以阵法独步,这两家联姻,不仅是强强联合,更意味着炼器与阵法之道的深度交融,其影响深远。对于急需寻找高阶资源和信息的徐尘而言,这等盛会,鱼龙混杂,消息灵通,或许正是一个浑水摸鱼、寻找机缘的好机会! 他不动声色,缴纳了入城灵石,随着人流步入这座沉浸在喜庆中的巨城。心中已然决定,暂且停下脚步,观察一番这难得的盛况。 星湖城内,张灯结彩,人流如织。主干道两旁,欧阳家的弟子们身着喜庆服饰,向过往修士派发着蕴含灵气的喜糖与灵酒,更显大气。 徐尘寻了一间临街的、颇为雅致的茶楼,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灵茶,看似欣赏街景,实则神识悄然散开,捕捉着空气中流动的种种信息。 关于这场联姻的始末,便从周围修士们充满羡慕与敬仰的交谈中,如同画卷般,在徐尘脑海中徐徐展开。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9章 喝喜酒,斥巨资购得轩辕镜仿品到手传送到万雷城 …… 约莫百六十年前,坠星湖百年一度的“天工论道大会”在“星湖”隆重举行。此乃坠星湖修真界一大盛事,旨在切磋炼器、炼丹、阵法、符箓等百工技艺,各大宗门、世家皆会派出精锐弟子参与,可谓群星璀璨。 当时,欧阳世家派出的代表,便是年轻一代中最负盛名的欧阳云天。他时年不过百余岁,却已将家传的《星辰百锻诀》修炼至极高境界,炼器手法精湛,创意非凡,被誉为欧阳家未来的顶梁柱。 而青云书院一方,参与阵法演算环节的,则是院主慕容渊的掌上明珠——慕容清雪。她虽为女子,却在阵法一道上展现了惊人的天赋,心思缜密,推演能力极强,更难得的是身具罕见的“通明阵心”体质,对阵法波动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感知。 大会其中一项关键比试,乃是要求各派弟子合作,破解一道得自上古遗迹、需要炼器与阵法造诣相辅相成才能解开的复杂禁制。 机缘巧合之下,欧阳云天与慕容清雪被分到了同一组。 禁制之内,机关重重,符文古奥。欧阳云天负责炼制破解禁制所需的几件关键性法器构件,要求精度极高,且材料属性必须完美契合阵法节点。而慕容清雪则需精准推算禁制能量流转的规律,找出最薄弱的环节,并引导法器在正确时机、正确位置发挥作用。 起初,二人只是公事公办。欧阳云天沉稳专注,指诀翻飞间,一块块稀有金属在他手中化作结构精妙、灵光内敛的零件,火候掌控妙到毫巅。慕容清雪则静立一旁,双眸如星,指尖在空中虚划,道道灵力丝线勾勒出禁制的能量脉络,计算之精妙,令人叹为观止。 然而,随着破解深入,禁制变化越发诡谲。一次关键时刻,禁制突然发生异变,一股狂暴的能量反噬而来!欧阳云天炼制的核心构件眼看就要因能量过载而崩毁! 千钧一发之际,慕容清雪竟未卜先知般,提前半息打出一道柔和却坚韧的阵法之力,并非硬抗,而是巧妙地引导、疏解了那股狂暴能量,使其如溪流般绕开了核心构件! 欧阳云天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成功将构件打入阵眼! “轰隆”一声,禁制应声而破!他们这一组,竟率先完成了任务! 尘埃落定,欧阳云天看向身旁那位清丽绝俗、神色平静的女子,眼中首次露出了超越欣赏的敬佩之色。而慕容清雪也微微颔首,对这位配合默契、技艺精湛的炼器师投以认可的目光。 论道大会上的完美配合,在二人心中荡起了涟漪。 大会结束后,二人各自返回宗门。但一段缘分既已种下,便不会轻易断绝。 欧阳云天时常会以切磋技艺为名,通过传讯玉简与慕容清雪交流。起初多是探讨一些炼器与阵法结合的实际难题,例如如何将微型阵法更稳定地铭刻于法宝内部,如何利用阵法增幅特定属性材料的效能等等。 慕容清雪学识渊博,思路开阔,往往能给出独到的见解。而欧阳云天扎实的炼器功底和对材料本质的深刻理解,也常让慕容清雪受益匪浅。二人隔着千山万水,以神念交流,竟有种惺惺相惜、互为知己的感觉。 一次,慕容清雪为了修补书院珍藏的一件古宝“山河社稷图”的残卷,需要一种极其特殊的灵墨,其主要材料便是产于坠星湖万丈深渊之下的“星辰泪金”。此物极难采集,不仅深处险地,更有强大妖兽守护。 慕容清雪本欲邀请书院同门前去,但欧阳云天得知后,竟主动请缨。他在传讯中言道:“清雪仙子,星辰泪金特性刚柔并济,采集时火候把握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便会灵性大失。云天对坠星湖底环境略知一二,于材料辨识也有些心得,愿助仙子一臂之力。” 慕容清雪略作沉吟,便答应了。或许在她心中,也早已期待与这位默契的伙伴再次并肩。 二人相约在坠星湖畔。欧阳云天备好了与专门针对湖底环境的法宝。他们潜入深邃冰冷的湖底,周围是幽暗的水域和奇形怪状的发光水草、珊瑚。 果然,在接近星辰泪金矿脉时,遭遇了一群凶悍的深渊雷鳗袭击!这些妖兽能释放出强烈的电流,极为难缠。 欧阳云天祭出一面银鳞盾,抵挡住大部分电击,同时操控一柄分水刺法宝,精准地攻击雷鳗要害。而慕容清雪则迅速布下一座小五行困阵,将雷鳗群分割开来,限制其行动。她更以精妙阵法,将部分雷电之力引导、反射回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二人背靠背,一人主守与攻,一人主控与辅,配合得天衣无缝!经过一番激战,终于将雷鳗群击退。 最终,在欧阳云天的精准操控下,成功采集到了品质极佳的星辰泪金。任务完成,二人浮出水面,相视一笑,历经险境后,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与亲近感已然滋生。 自坠星湖之行后,二人交往愈发频繁。欧阳云天曾数次受邀前往青云书院,为书院重要的讲经堂炼制核心的“聚灵阵基”,他巧妙地将欧阳家的星辰锻法融入阵基之中,使其聚灵效果提升了三成不止,深受书院上下好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慕容清雪也曾受邀做客欧阳家,凭借其高超的阵法造诣,为星湖城的护城大阵以及欧阳家核心炼器工坊的防火避雷阵法,提出了数条极其宝贵的改进建议,使其运行更加稳定高效。 他们的关系,早已超越了普通朋友,成为了彼此道途上不可或缺的助力与知己。坠星湖修真界也逐渐流传开欧阳家天才炼器师与青云书院阵法仙子相互倾慕的佳话。 终于,在一切水到渠成之后,欧阳世家的家主,欧阳朔,亲自备下厚礼,前往青云书院,向院主慕容渊提亲。 慕容渊对欧阳云天的品性、才华早已认可,加之女儿心意已定,两家又是门当户对,一文一武,一器一阵,堪称天作之合,自然欣然应允。 于是,便有了今日星湖城这场万众瞩目、轰动坠星湖的双修大典。 …… 茶楼之上,徐尘缓缓收回神识,杯中灵茶已凉。听着耳边依旧热烈的议论,他仿佛亲眼见证了那段始于论道、深于险途、终于盟约的美好姻缘。 “欧阳云天…慕容清雪…”他默念着这两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在这残酷的修仙界中,能寻得如此志同道合、相互扶持的道侣,实属难得。 然而,这份感慨很快便被现实的考量所取代。如此盛会,群雄汇聚,正是打探消息、寻找机缘的绝佳时机。或许,在那宾客如云的典礼之上,或是在星湖城此刻暗流涌动的私下交易中,会有关于化神丹,或是其他有助于突破瓶颈的珍贵线索出现。 徐尘放下茶钱,起身融入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他的目标,是那座此刻正举行着盛大典礼的欧阳家府邸方向。 …… 欧阳世家依山傍水的族地今日门户大开,笼罩在一片无比喜庆和庄严的氛围之中。高达数丈的朱漆大门上镶嵌着巨大的鎏金铆钉,门前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脖颈上也系上了红色的灵绸。无数身着统一服饰的欧阳家弟子精神抖擞地分立两侧,面带笑容,迎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宾客。空中,各式华丽的飞行法器、灵兽坐骑络绎不绝地落下,遁光闪烁,如同节日的烟花。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迎宾主厅门前,一位身着巡天司衣袍、气息深不可测的老者,正含笑与欧阳家的家主欧阳朔寒暄。他代表巡天司,送上了一份厚礼,以示对欧阳家与青云书院联姻的重视与祝贺。化神长老亲临,无疑将这场婚礼的规格提升到了流云仙州顶级的层次。 徐尘混在人流中,收敛气息,将修为维持在元婴初期的水准。他随着队伍缓缓前行,来到登记贺礼的偏殿。殿内负责接待的是一位面带和煦笑容的欧阳家金丹执事,身后数名弟子正在飞快地记录着各方来客的信息和礼品。 轮到徐尘时,他递上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并不起眼的礼盒,语气平淡地说道:“海外散修,云游至此,恰逢盛事,聊表心意。”袋中是他精心挑选的几块品质上乘、但并非独一无二的珍稀材料,价值不菲,足以显示诚意,又不会过于扎眼,符合一个“偶遇盛事的海外散修”的身份。 那执事神识一扫,脸上笑容更盛,客气地拱手:“道友有心了!还请入内观礼,稍后自有薄酒相待。”旁边弟子迅速在一枚玉简上刻下“海外散修尘云子,贺礼:灵材五方”的字样。 徐尘微微颔首,随着引路的弟子,步入了欧阳家族地的核心区域——一片极为开阔、以白玉铺就的星辉广场。 广场之上,早已宾客云集。靠近前方祭坛的区域,摆放着数十张紫檀木大椅,显然是留给各大宗门宗主、世家家主以及巡天司特使等重量级人物的。后方则是如扇形般展开的数千个蒲团,供寻常宾客落座。 徐尘寻了一个靠后、视野却不错的位置盘膝坐下,目光平静地扫视全场。只见广场上空,有欧阳家修士驾驭灵禽,不断洒下蕴含着精纯灵力的花瓣,芬芳四溢。宾客之中,除了常见的气血旺盛、法宝傍身的各派修士外,更多了许多身着儒衫、头戴方巾、气息温和而渊博的男女,他们三五成群,谈吐文雅,举止从容,正是来自青云书院的弟子与先生。一时间,广场上文气与器道交融,豪迈与儒雅并存,可谓仙州文武,一时荟萃。 “铛——!”“铛——!”“铛——!”…… 吉时已到,九声厚重悠远、仿佛能洗涤神魂的钟鸣自广场后方那座巍峨的“星辉殿”中响起,瞬间传遍全城,将所有的喧哗声压了下去。整个广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向大殿前方那座高高筑起的祭天台。 祭天台在阳光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其上刻画着周天星辰轨迹与繁复的符文。 在万众瞩目之下,两股浩瀚如海、深不可测的威压缓缓降临。左侧一人,身着绣有星辰锻锤图案的深蓝法袍,面容威严,目光如电,正是欧阳世家当代家主,欧阳朔,其修为赫然已达炼虚期!右侧一人,则是一身朴素儒衫,面容清癯,三缕长须,眼神中蕴含着智慧的光芒,乃是青云书院院主,慕容渊,同样是一位炼虚大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位炼虚修士的出现,让在场所有宾客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心生敬畏。 紧接着,今日的主角——新郎欧阳云天与新娘慕容清雪,在八对童男童女的引领下,缓步登上祭天台。 欧阳云天身着一袭星辰冕服,以深蓝为底,上用金线银丝绣着周天星斗、日月同辉的图案,头戴一顶镶嵌着宝石的玉冠,英姿勃发,气宇轩昂,修为已至元婴中期巅峰,眉宇间既有炼器宗师的沉稳,又带着大婚的喜意。 慕容清雪则是一身青霞云帔,裙摆如流云舒卷,以最上等的天蚕灵丝织就,其上以秘法点缀着若隐若现的青色莲纹与书卷虚影,头戴凤冠,珠帘轻垂,遮不住她那清丽绝俗的容颜和通明阵心所带来的独特灵韵。她步履轻盈,气质如兰,与欧阳云天站在一起,真可谓珠联璧合,天造地设。 在欧阳朔与慕容渊的主持下,祭天仪式正式开始。 新人并肩跪于祭坛前的蒲团上。欧阳朔朗声诵读祭文,声音宏大,字字清晰,阐述两家联姻之缘由,祈求天地大道见证,祖宗英灵庇佑,福泽绵长,道途共进。 诵毕,欧阳云天与慕容清雪各自逼出一滴蕴含本命精元的指尖精血,屈指一弹,血珠飞向祭坛中央一座古老的青铜灯盏与一方刻画着太极八卦的玉石法坛。 “嗡——!” 精血落入灯盏与法坛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青铜灯盏骤然亮起,一道炽白如星辰的光柱冲天而起,直入云霄!同时,玉石法坛上的太极八卦图案也缓缓旋转起来,引动周围天地灵气,形成一道巨大的灵气旋涡,笼罩整个祭天台!天空之中,原本晴朗的日头似乎都黯淡了几分,隐隐有星辰虚影在白日显现的奇景! “以血为引,沟通天地,告慰先祖……此乃最高规格的仙家婚礼!”有见识广博的NPC修士低声惊叹。 祭天告祖仪式结束后,祭坛上的光芒缓缓收敛。新人起身,相对盘膝坐于祭坛中央一个较小的阴阳鱼图案之上。 接下来,便是修真道侣结合中最核心、也最神圣的一步——缔结魂契。 欧阳云天与慕容清雪神色肃穆,双手各自结印,闭目凝神。片刻后,两人眉心处同时亮起一点柔和却凝实的光晕。紧接着,两缕细如发丝、却蕴含着各自生命本源与神魂印记的魂息,自他们眉心缓缓飘出。 这两缕魂息,在虚空中缓缓靠近,开始轻柔地交织、缠绕在一起。 同时,二人嘴唇微动,共同念动一段同心咒文。 随着咒文完成,那道新生的魂链光芒大盛,随即一分为二,重新没入二人的眉心! “契成!” 欧阳朔与慕容渊同时开口,声音中带着欣慰。 霎时间,天空之中,百鸟盘旋齐鸣,祥云汇聚成莲,道道瑞气如璎珞般垂落!更有悦耳的天籁之音不知从何处响起,令人心旷神怡!仿佛都在为这对新人祝福! 大礼已成!欧阳云天与慕容清雪携手起身,面向广场上所有宾客,深深一揖,感谢诸位仙友前来见证。 广场上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祝贺声,气氛达到了高潮。 这时,家主欧阳朔向前一步,豪迈的声音响彻全场:“今日,欧阳家与青云书院慕容清雪缔结良缘,承蒙诸位道友赏光,欧阳世家不胜感激!为表谢意,我欧阳氏特备下一份薄礼,赠予今日前来观礼的每一位道友!” 他话音一落,袖袍轻轻一挥。 只见广场上空,骤然出现成千上万道流光,如同绚丽的星辰雨般,精准而轻柔地落向每一位宾客的面前。光芒散去,悬浮在每位宾客眼前的,赫然是一对精巧无比的玉佩! 玉佩一为玄色,形似微缩的锻锤,其上星光点点,正是欧阳家的徽记;另一为青色,状若含苞待放的青莲,花瓣纹理细腻,正是慕容清雪出身青云书院的象征。 欧阳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笑意:“此乃两位后辈设计,并由家族匠师精心炼制的‘同心如意佩’!虽只是元婴下品的辅助法器,但双佩合一,佩戴于身,可有清心宁神之效。更重要的,是取其‘欧阳慕容,永结同心;器阵相合,如意吉祥’之美意!聊表寸心,愿与诸位道友,共享此禧,同证此缘!” 这份回礼,价值适中,不会过于贵重而让宾客不安,却又极具纪念意义和巧思,将新人的情谊与两家的特色完美融合,更蕴含着美好的祝福。顿时,广场上赞叹之声四起! “妙啊!欧阳家果然大手笔且有心!” “此玉佩寓意深远,堪称佳品!” “哈哈,沾沾喜气,沾沾喜气!” 这份恰到好处的回礼,瞬间将婚礼的喜庆和欧阳家的豪爽气度、细腻心思推向了顶峰。宾客们欣然收下,对欧阳世家和这对新人的好感度大增。 典礼主体结束,盛大的仙宴随即开始。广场四周早已摆满了玉案,灵酒佳酿如泉水般倾泻,各种难得一见的灵果、仙膳被侍女们般奉上。一时间,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宴席间,更有助兴节目。先是舞姬登场,身姿曼妙,动作精准…… 徐尘始终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浅酌着杯中的灵酒,看似在欣赏节目,实则内心冷静如冰,将这场盛大的婚礼视为一个观察欧阳家实力、人脉、行事风格的绝佳窗口。 欧阳朔炼虚期的修为,如此盛会,无不彰显着欧阳家作为流云仙州顶级势力的深厚底蕴。 巡天司化神长老的亲临,以及在场众多一流宗门、家族的代表,说明了欧阳家在仙州举足轻重的地位。而青云书院大批精英的到来,更意味着其影响力已从传统的器道领域,成功延伸至儒门文道,人脉网络更加广阔和稳固。 欧阳云天与慕容清雪的结合,不仅仅是两个年轻人的联姻,更是炼器之术与阵法之道的深度结合。可以预见,未来欧阳家出产的法宝,很可能将融入更精妙的阵法,威力倍增;而青云书院的阵法,也可以借助欧阳家的炼器术,得以更广泛地应用和提升。这种强强联合,其未来潜力不可估量。 盛大的婚宴持续了数日,星湖城一直沉浸在喜庆之中。徐尘并未急于行动,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他利用这几日时间,进一步熟悉星湖城的环境,并细致地打探关于欧阳家内部结构、哪位长老负责对外炼器事务、其性情喜好等信息。 直到大婚的主要庆典活动基本结束,大部分远道而来的宾客开始陆续离去,城中的热闹气氛渐渐平息下来时,徐尘知道,时机到了。 这一日,他再次来到欧阳家族地外围的一处偏厅,这里是家族处理日常外务的地方。他寻了一位看起来颇为干练的金丹后期执事,态度客气地递上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拜帖。 拜帖之上,他沿用之前的化名——“海外散修尘云子”,言辞恳切地表达了对于欧阳家炼器之术的仰慕之情,并委婉提出,希望能有幸拜见家族中主管对外炼器事务的长老,有要事相商。 更重要的是,随拜帖一同递上的,还有一个封印得极其严实的玉盒。盒盖微微开启一丝缝隙,一股精纯至极阴寒之气瞬间弥漫开来,让那金丹执事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玉盒之内,正是徐尘从林家秘藏中得到的顶级水属性材料——幽冥寒铁!虽然只是一小块,但其品质之高,世所罕见,足以让任何炼器大师为之动容! 这,便是他的“敲门砖”。价值连城,却又恰到好处地显示了他的“诚意”与“身家”。 那执事神识一扫玉盒,脸色顿时一变,态度瞬间变得更加恭敬起来。他深知此物非凡,不敢怠慢,连忙双手接过拜帖和玉盒,郑重道:“前辈请稍候,晚辈这就去通传!” 徐尘微微颔首,静立等候,面色平静无波,心中却已了然。重礼加上恰逢家族喜庆、心情愉悦之时,对方接见的可能性极大。 果然,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名执事便去而复返,脸上带着笑容:“尘云子前辈,好消息!四长老欧阳铮有请!四长老正是主管家族对外炼器事宜的,请您随我来!”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跟随执事,迈步向着欧阳家族地的深处走去。 星湖城,欧阳世家族地深处。 穿过层层禁制与回廊,徐尘在一名金丹执事的引领下,来到一处位于湖畔的静谧偏厅。厅堂不大,陈设典雅,并无过多奢华装饰,唯有一面墙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周天星斗运行图,以不知名灵材点缀星辰,外便是烟波浩渺的坠星湖,水汽氤氲,带着淡淡的灵气涌入厅内,令人心神宁静。 引路执事恭敬行礼后便悄然退下。徐尘静立片刻,便见内侧一道珠帘无声掀起,一位身着简朴深蓝道袍、须发灰白、面容清癯的老者缓步走出。老者目光平静如水,却深邃似海,看似随意的一瞥,却仿佛能穿透表象,直指本源。其周身气息圆融内敛,与整个偏厅、乃至窗外的湖光山色隐隐融为一体,赫然是一位修为已达元婴后期大圆满,半只脚踏入化神之境的炼器宗师!正是欧阳世家主管外务炼器事务的四长老——欧阳铮。 “海外散修尘云子,见过欧阳长老。”徐尘拱手行礼,态度不卑不亢,语气恭敬却无谄媚。 欧阳铮微微颔首,目光在徐尘身上停留片刻,仿佛在评估一块待琢的璞玉,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道友不必多礼。坐。听闻道友有意求宝?”并无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正是。”徐尘依言坐下,开门见山,“在下云游四方,深感大道艰难,天威难测。久闻欧阳世家炼器之术冠绝仙州,尤擅炼制防御重宝。故此冒昧前来,想求一件专注于抵御雷法的顶级法宝。” 欧阳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再次仔细打量了徐尘一番,似乎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厅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湖水轻拍岸边的细微声响。 片刻后,欧阳铮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抵御雷法……道友所求,确实非比寻常。此类法宝,炼制极难,所需材料无不是天地奇珍,耗时更是以数年乃至十数年计。”他话锋一转,却并无为难之色,反而带着一丝探讨的意味:“不过,法宝之妙,在于契合。老夫手中,倒确实有一件旧日之作,或可符合道友部分需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袖袍轻轻一拂,一道金黄色光华自袖中流淌而出,于身前空中缓缓凝聚成形。 只见那是一面巴掌大小、造型极尽古朴的青铜圆镜。镜体呈玄青之色,。镜缘并非光滑,而是外圆内方,象征天圆地方,刻满了连绵的云雷纹与周天星宿的轨迹,星光点点。 镜面并非清晰映照之物,而是呈现出一种朦胧质感,仿佛蕴藏着一方未定的乾坤。细看之下,镜面内里似有金色的云气在缓缓流转、生灭,偶尔汇聚成龙形凤影,又倏然散开,复归混沌。 最引人注目的是镜钮,并非寻常的兽首或环状,而是一座微缩的、层叠而起的三重山岳之形。山形钮座与镜背浑然一体,镜背之上,构成了一幅缩略的洪荒山海图景。 “此镜,名曰——‘轩辕镜’,不过只是仿制上古黄帝之宝。”欧阳铮介绍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追忆与淡淡的傲然,“当然,真品之威能,通天彻地,非我等所能企及,此镜不过得其形神之万一。” 他屈指一弹,一道细微的法力注入镜中。 “嗡……” 镜身发出一声低沉悠扬的轻鸣。镜面那混沌般的云气骤然加速流转,一道柔和却无比纯粹金黄色镜光喷射而出,扫过偏厅角落一盆枝叶繁茂、却隐隐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妖异香气的‘惑心妖兰’! 镜光过处,那盆妖兰剧烈颤抖,原本娇艳欲滴的花朵瞬间黯淡萎靡,叶片上那丝不自然的妖异光泽如迅速消融!更有一缕极淡的粉红色阴煞之气被镜光从花蕊中逼出,在空中发出细微的“滋滋”声,顷刻间便被净化得无影无踪!而镜光本身,却依旧温润平和,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此镜经我以辟雷木,清心玄玉为镜胚,反复祭炼而成。”欧阳铮收回法力,镜光敛去,宝镜静静悬浮空中,“其效有三:一曰镇邪,镜光所照,妖氛辟易,阴煞消散,对邪魔外道、污秽之气有极强克制;二曰破妄,可照见虚妄,堪破幻术迷障,守护心神,于抵御心魔侵袭有奇效;三曰御雷,镜身蕴含一丝辟雷木,对阴雷、邪雷、乃至部分天雷,亦有奇效。” 他看向徐尘,目光深邃:“不过此镜并非专为对抗雷法而炼。其最强之处,在于守心破妄,净化邪祟。” 徐尘的目光早已被那轩辕镜仿品牢牢吸引,心中波澜骤起!欧阳铮的介绍,句句点在他的要害之上!当然,这和轩辕镜恐怕没有半分关系,只怕是为了多卖些灵石起的噱头。 他已有“御雷镯”主防雷霆实体,有“千锻分雷塔”负责分化削弱雷威,正缺一件能够专门应对渡劫时最为防不胜防的心魔侵袭、赑风蚀体、阴火焚神等无形劫数的宝物!而眼前这面轩辕镜仿品,其守心、破妄、镇邪的特性,简直是为弥补这块短板而量身定制!尤其是那净化妖邪、稳固心神的效能,刚才那演示一幕,效果直观而震撼! 徐尘心中狂喜,但面上却竭力保持平静。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目光灼灼地看向欧阳铮,沉声问道:“欧阳道友慧眼如炬,此宝正合在下急需!不知需要何等代价,才肯割爱?” 欧阳铮对徐尘的冷静似乎颇为欣赏,淡然一笑:“我欧阳家坐拥坠星湖资源,寻常灵石已难动我心。道友若诚心求取,需以物易物。老夫近来正欲炼制几样小玩意,需一些至阳至刚、蕴含纯净磅礴灵韵的顶级灵材。若道友身怀此类奇物,或可商议。” 徐尘闻言,心中顿时有底。他不再犹豫,神识微动,数样宝光熠熠、灵气逼人的材料便凭空出现在两人之间的玉案之上。 首先是一块拳头大小、通体赤红如血、内部仿佛有金色火焰在流动跳跃的晶石——“赤阳金晶”!是炼制火属性、金属性顶级法宝的极品材料! 其次是一截长约尺许、粗如儿臂、通体呈温润乳白色、表面有天然木理纹路的灵木——“温玉木”!对于滋养法宝灵性、炼制疗伤圣药乃至延寿丹药都有奇效! 紧接着,又是数种光泽各异、但无一不是灵气盎然的稀有金属和灵玉,皆是徐尘几百年积累的。 最后,徐尘才推过一个鼓鼓囊囊的灵石袋,袋口微开,耀眼的上品灵石光芒隐约可见,作为补充。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显示出徐尘身家之丰厚与决心之坚定。 欧阳铮的目光扫过案上之物,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动容。他的目光尤其在“赤阳金晶”和“温玉木”上停留了许久,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满意。 他沉吟片刻,复又抬眼看了看徐尘,见对方眼神坦荡,气息沉稳,显然并非虚言欺诈之辈。终于,他缓缓颔首,袖袍一卷,将案上所有材料与那袋灵石尽数收起,同时,那面悬浮的“轩辕镜(仿品)”也轻飘飘地飞至徐尘面前。 “此镜,便归道友了。”欧阳铮的声音依旧平淡,却一锤定音。 交易达成,干脆利落,毫无拖泥带水。双方皆大欢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徐尘强压心中激动,双手接过宝镜,触手温润,能清晰地感受到镜中蕴含的那股浩然、镇压、清净的力量。他郑重收起,再次向欧阳铮躬身一礼:“多谢长老成全!” 欧阳铮微微摆手:“各取所需罢了。道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与眼界,未来不可限量。” 徐尘心中凛然,再次道谢后,便知趣地告辞离去。欧阳铮并未相送,只是目送他离开偏厅,眼中若有所思。 成功换得轩辕镜仿品后,徐尘并未立刻离开星湖城。欧阳家与慕容家联姻的喜庆余韵尚未完全散去,整座城池依旧笼罩在一种祥和、繁荣、灵气充沛的氛围之中。相较于他经历过的地方,星湖城带给他的是一种难得的安宁与惬意。 他在城内寻了一处临湖而建、环境清幽的地方,租下了一间带有独立防护阵法的上房。接下来的数日,他足不出户,全心投入到对轩辕镜(仿品)的祭炼与熟悉之中。 房间内,禁制全开。徐尘盘膝坐于静室中央,那面古朴的轩辕镜悬浮于他身前,散发着柔和的金黄色光晕。他依照欧阳铮给的的简单祭炼法门,以自身精纯的《五行衍天诀》法力,缓缓浸润镜身,沟通其内部的核心符文与灵性。 随着祭炼深入,他对此镜的玄妙有了更深的体会。镜光不仅能净化外邪,更能映照己身,让他心神更加清明澄澈,以往修行中一些细微的滞碍与杂念,在镜光拂照下,竟有冰雪消融之感。他甚至尝试引动一丝自身心火杂念,镜光一扫,便觉烦躁顿消,灵台空明。其守心破妄之效,果然名不虚传! “有此镜傍身,应对化神心魔的把握,至少再添两成!”徐尘心中欣喜。御雷镯、分雷塔、轩辕镜,三宝各司其职,层层防护,他的渡劫计划越发清晰和完善。 推开窗,远眺烟波浩渺的坠星湖。湖光山色,美不胜收。城内街道上,依旧可见身着欧阳家与青云书院服饰的弟子往来,气氛融洽。偶尔还能听到关于新婚夫妇欧阳云天与慕容清雪的一些佳话传闻,仿佛一切都充满了希望与美好。 这几日的安宁,甚至让徐尘产生了一丝短暂的留恋。若在此地长居,借助此地浓郁灵气与平和环境潜心修炼,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他迅速掐灭。 “温柔乡是英雄冢。” 徐尘站在窗前,望着平静的湖面,眼神却渐渐锐利起来。 他想起接下来的计划:前往以雷法闻名的万雷山脉万雷城。或许能在万雷城找到抵抗雷法的法宝。 决心已定,便不再犹豫。 这一日,晨曦微露。徐尘彻底收敛了自身气息,化作一名容貌普通、修为维持在金丹中期的青衫修士,悄然离开了客栈。他没有惊动任何人,默默走向星湖城中心的传送殿。 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入那扇吞吐着空间波动气息的殿门时,异变骤生! 眼角余光所及,传送殿侧面一条僻静的回廊拐角处,一个有几分眼熟的身影倏然闪过!正是之前出现过的角色——苏青崖! 几乎在徐尘看到苏青崖的同一瞬间,苏青崖也恰好转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他!苏青崖明显愣了一下,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但那惊喜如同昙花一现,立刻被一股更强烈的焦急与恐慌所取代!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手势,嘴唇急速翕动,一道凝练无比、带着极度紧迫感的传音,如同惊雷般,瞬间刺入徐尘的识海: “徐道友!万万不可在此久留!” 徐尘脚步猛地一滞,面色依旧保持平静,唯有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同样以传音回应,简洁无比:“苏道友?何事惊慌?” 苏青崖语速极快,神识传音如同连珠炮般炸响: “是太徽剑门!他们在追查你!” “此次来欧阳家贺喜的队伍里,就隐藏着一位化神期的长老——玄钰真人!此刻或许就在城中!” 这番话,字字如锤,狠狠砸在徐尘心头! 刹那间,脑海中诸多线索电光火石般串联起来! 流云仙城传送殿外那一战!虽被化神长老压下,但过程被太多人目睹!以太徽剑门在流云仙州的势力,只要不惜代价顺藤摸瓜,从传送记录、就能知道他和那四个人去了天巧城。 而玄鎏等四名元婴精锐的离奇失踪,这么久,怀疑到徐尘身上完全在情理之中! 苏青崖的消息来源可靠,其焦急情状绝非作伪!危机已然迫在眉睫!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窜上天灵盖!杀机临身的强烈预感让徐尘周身血液几乎凝固!化神修士的神通,远非元婴可比!若被其锁定,在这相对封闭的星湖城内,他几乎插翅难逃! 所有的计划、所有的留恋,在这一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致命威胁彻底粉碎! 徐尘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与惊悸,传音回了一句,简短却沉重:“多谢苏道友!此恩徐某铭记,保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音未落,他身形骤动! 原本从容的步伐瞬间化为一道模糊的青影,毫不犹豫地朝着传送殿内最近的一座、即将启动的前往‘万雷城’的传送阵疾冲而去! 他甚至来不及查看费用,也顾不得是否会引人怀疑,直接将一个鼓鼓囊囊、灵光四溢的灵石袋扔给值守阵法的修士,声音带着一丝刻意压抑的急促:“万雷城!最快速度!” 那值守修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速度和不惜灵石的架势弄得一愣,但感受到徐尘身上那不经意泄露的一丝凌厉气息,又看到袋中数量惊人的灵石,不敢怠慢,连忙手忙脚乱地启动阵法。 “嗡——!” 传送阵纹路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强烈的空间波动开始扭曲周围的景象。 “轰!” 空间之力彻底爆发,徐尘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炽白。 短暂的眩晕与失重感之后,双脚重新踏上坚实的地面。 周围景象大变。不再是星湖城那湿润清新的湖光山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燥热、压抑的氛围。耳边隐约传来低沉的、连绵不绝的雷鸣声,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又仿佛源自脚下的大地。 这里,是万雷山脉的核心——万雷城的传送殿。 徐尘毫不停留,甚至来不及仔细打量四周环境。在传送光芒尚未完全散尽的瞬间,他已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再次微调面容,同时《巽风幻光旗》的力量悄然引动,在身周形成一层极淡的光影扭曲。 迅速汇入传送殿内熙熙攘攘、服饰各异的人流之中,几个闪身,便已穿过大殿出口,消失在万雷城的街道深处。 在这座常年有各方修士前来历练的大城,行色匆匆、隐藏身份的修士实在太多了。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0章 雷音阁得宝,水云涧没得宝,金光寺得宝,该找化神丹了。 在城中稍作打听,他便找到了此行的目标——雷音阁。 雷音阁是以专精炼制雷属性法宝而闻名。阁楼建筑本身就像一座小型的堡垒,外墙布满了引雷、导流的符文阵法,隐隐与天地间的雷灵之气共鸣。 踏入阁内,一股更加精纯、活跃的雷灵气扑面而来。大厅陈列的法宝不多,但每一件都灵光熠熠,造型多与锤、铃、鼓、钟等居多。 接待客人的执事,是一位身着银灰色短褂、眼神精明、修为在元婴初期的中年修士。 徐尘直接表明来意:“道友请了,在下需一件法宝,不主攻伐,但求能抵御雷法。” 那执事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上下打量了徐尘一番,并未多问用途,而是直接点头:“道友所求,我雷音阁确有一物,或合道友心意。” 随后取出一只贴满了银色符箓的紫檀木盒。打开木盒,内里铺着柔软的锦缎,上面静静躺着一枚鸡蛋大小、通体呈暗紫色、表面有天然木质纹理、形状如同一个小巧铃铛的法宝。 “此宝名为——清心音铃。”执事介绍道,语气中带着自信,“此铃主体,乃取万雷山脉深处。” 他轻轻拿起铃铛,并未摇动,只是指尖微吐法力。铃铛无声,但徐尘却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清凉、柔和、却带着细微震颤波动的奇异力量,以铃铛为中心荡漾开来!这股力量拂过神魂,竟让他因连日奔波和潜在追兵而略显浮躁的心绪,瞬间平复了不少,灵台一片清明! “此铃妙处,在于‘清心’二字。”执事继续道,“其核心,嵌入了一小粒‘蕴雷晶’ 的精华。对敌时,摇动此铃,可发出直接震荡神魂、破除邪祟的‘清心之音’。” 他顿了顿,补充道:“此外,因主材乃雷击木,又融入了蕴雷晶,此铃激发后,亦可涨大形成一道铃铛状的紫色电光护罩,对雷电属性的攻击,有着相当不错的抗性。虽非专精防御,但聊胜于无。” 徐尘仔细感受着那无声的震颤波,心中已有判断。这“清心音铃”的静心破妄之效, “轩辕镜”的镇邪克魔,以及“御雷镯”的御雷。! “可否一试?”徐尘问道。 “自然。”执事将铃铛递过。 徐尘接过,入手微沉,触感温润。他依执事所传简单法诀,轻轻一摇。 “叮——咚——” 一声并不响亮、却异常清脆悠扬的铃音响起!音波过处,神识之海波澜微抚,所有杂念瞬间消散! 徐尘眼中露出满意之色,果断问道:“价值几何?” 执事报出一个足以让普通元婴修士咋舌的价格,但徐尘眉头都未皱一下,直接取出相应数量的灵石完成交易。 过程干脆利落,让那执事都微微侧目。 将“清心音铃”郑重收起,徐尘不再停留,立刻离开雷音阁,径直走向城中心的传送殿。万雷城虽好,却非久留之地。 缴纳灵石,选定目的地。传送阵光芒亮起,将徐尘送往了位于流云仙州中南地域,洪郡的主城——云城。 走出云城传送殿,一股湿润、温热、带着浓郁草木清香与水汽的空气扑面而来。与万雷城的干燥压抑截然不同,云城建筑多依水而建,白墙黛瓦,小桥流水,风格婉约。 天空常是细雨蒙蒙,远眺西南方,可见一片浩瀚无边、水天相接、雾气氤氲的绿色世界——那便是云梦大山。 徐尘在城中稍作休整,补充了一些辟毒、驱虫的丹药,并再次通过星枢阁分支,确认了关于“水云门”及“水云涧”的大致方位信息。星枢阁提供的线索依旧模糊,只指出大致在云梦大山东南区域的某片水网密布之地。 但徐尘别无他选,来都来了,毅然离开云城,驾起遁光,一头扎进了那片茫茫无边的绿色汪洋之中。 一入大泽,景象顿变。 参天古木挺拔苍翠,枝叶繁茂,却并非遮天蔽日,而是恰到好处地筛下缕缕天光,在林间空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粗壮的藤蔓如灵蛇般缠绕着树干,开着淡雅的小花,散发出清甜的香气。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至极、沁人心脾的水灵之气,深吸一口,令人神清气爽,法力都似乎活跃了几分。 徐尘按照星枢阁提供的简陋地图和方位描述,在水系纵横、生机盎然、鸟语花香的茂密丛林间穿行。 时而低空飞行,掠过如镜的水面面,欣赏水下五彩的灵鱼与摇曳的水草;时而需轻点水面,踏波而行,惊起一群羽色艳丽的灵鸟;偶尔,也会有感知到生人气息、好奇靠近或带有领地意识的灵鹿、仙鹤乃至潜藏水中的蛟兽现身,但大多灵性十足,并无主动攻击之意,徐尘或绕行,或释放一丝气息便使其退避。 时间一天天过去,半个月,一个月,两个月…… 徐尘搜寻着任何可能与“水云涧”相关的特征:特殊的水流走向、灵气异常汇聚点、带有人工痕迹的石刻或阵法残留…… 然而,一无所获。 云梦大山实在太大了,而且地形无时无刻不在缓慢变化。星枢阁的地图过于粗略,所谓的方位描述,在实地看来,简直如同大海捞针。他找到了几处地图上标记的参照物,但水云涧的入口,却始终如同镜花水月,无踪可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也曾遇到过其他进入大泽冒险的修士队伍,但彼此戒备,远远便避开。询问了几个看似常驻于此的采药人或猎户,对方听到“水云门”三个字,茫然摇头,仿佛根本不存在。 三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徐尘悬浮在一片被浓密白雾笼罩、寂静得有些诡异的巨大沼泽湖泊上空。他刚刚沿着一条支流搜寻至此,按照推算,水云涧可能就在这片湖泊的某个角落。 他降低高度,神识仔细扫过水面和湖岸。湖水幽深,水草纠缠。岸边生长着大量奇形怪状的树木。当他的目光扫过湖边一棵形态极其独特、主干粗壮、分出五根巨大枝杈、宛如一只巨掌探向天空的千年古树时,心中猛地咯噔一下! “这棵树……”徐尘瞳孔微缩,“我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一股寒意瞬间从心底升起!他立刻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悬浮在半空,仔细回溯这三个月来的行动轨迹。在脑海中重新勾勒、推演他走过的每一条水路,每一个停留点…… 片刻之后,徐尘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发现自己这三个月来,看似在不断向前探索,但实际上,始终是在以一个隐蔽的点为核心,在一个半径约数百里的巨大环形区域内兜圈子!那棵奇特的古树,他至少经过了三次!只是每次因为雾气浓度、光线角度、或者是从不同方向接近,加之神识被严重干扰,让他之前未能立刻察觉! “不是找不到,而是根本无法接近!”徐尘瞬间明悟,心中涌起一股挫败与凛然交织的情绪。 “要么,是水云门山门所在之地,天然形成了一座极其高明的天然迷阵!要么……就是水云门启动了强大的护山大阵,彻底隐匿了宗门踪迹,并且封山谢客,隔绝了内外联系!”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意味着——他此行,恐怕徒劳无功! 徐尘不死心,运转法力,朝着前方看似空无一物的湖面虚空拱手,朗声道:“在下徐尘,慕名前来拜访水云门,有要事相商,还望现身一见!” 声音在空旷的湖面上回荡,传入浓雾之中,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水波轻轻荡漾,雾气缓缓流动。 他又尝试施展了几种探查幻阵、破解禁制的手段,神识探向那片区域。然而,反馈回来的感觉,却像是投入了无尽的虚空,所有探查都消失无踪,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对方无意接待,甚至可能根本无人知晓他的到来。 面对此情此景,徐尘伫立良久,望着那片神秘的迷雾,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 “机缘未到,不可强求。”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但更多的是一种理智的决断,“强闯乃下下之策,非但无益,反而可能结下仇怨,得不偿失。罢了!” 既已认清现实,便无需再做无谓的纠缠。徐尘毫不犹豫地转身,驾起遁光,头也不回地朝着与云梦大山相反的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 离开潮湿闷热、危机四伏的云梦大山,徐尘一路向西南方向飞行。沿途地貌逐渐变化,沼泽湿地被起伏的丘陵取代,继而出现连绵的山脉。空气中的水汽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干燥、清爽的感觉,连天色都显得更加高远湛蓝。 连续飞行了十数日,当徐尘越过一片广袤的高原后,前方的景象让他不由自主地放缓了速度。 地平线的尽头,一片气势恢宏、笼罩在淡淡金色光晕之中的巨大山脉群,赫然映入眼帘! 山势并非险峻奇崛,而是连绵圆润。山脉上空,隐约有七彩祥云漂浮,偶尔还能看到白鹤、灵猿等仙禽瑞兽的身影在山林间隐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吸入一口,便觉心神宁静,连日奔波带来的疲惫感都消散了不少。这里,便是流云仙州西南域的佛门圣地——小须弥山。 随着距离拉近,可以看到山脚之下,有一座巨大的石质牌坊巍然矗立,高耸入云。牌坊材质非金非玉,似石似木,呈现出一种温润的乳白色,上面雕刻着莲花、宝瓶、法轮等佛门八宝图案,纹理自然,充满禅意。牌坊正中,以古朴苍劲的字体,书写着三个大字——“小须弥”! 牌坊之下,有身着灰色或黄色麻衣的僧侣手持念珠,步履从容地进出;也有许多来自各地的香客信众,神色虔诚,安静地排队等候入山。人来人往,却秩序井然,听不到丝毫喧哗,只有低低的诵经声和风声交织,形成一种独特的宁静氛围。 徐尘按下遁光,在距离山门尚有数里之遥的一片小树林边落下。他感受到,越是靠近这小须弥山,自身因多年厮杀的一丝凌厉煞气与躁动气息,便与周遭那祥和、宁静的佛门气场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冲突与排斥感。 他深吸一口气,全力运转《五行衍天诀》,将周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同时心中观想平和、空明之意,努力让自身融入这片环境。 他又整理了一下因长途飞行而略显凌乱的青衫,确保仪表得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做完这些,他才迈开步伐,随着那些虔诚的香客,不疾不徐地走向那象征着佛国入口的“小须弥”牌坊。 当他一步跨过那牌坊投下的阴影时,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温和的结界。周身一轻,那股淡淡的排斥感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与宁静。檀香之气也更加浓郁。 徐尘迈步其中,只觉周身被一股温和、醇厚、充满慈悲意蕴的磅礴气息所包裹。抬眼望去,山峦起伏,并非险峻奇绝,而是圆润祥和。 好一派佛国净土,祥和圣地! 徐尘收敛心神,随着人流,沿着洁净的白玉台阶,向着山腰处那座最为宏伟、香火也最为鼎盛的寺庙——金光寺走去。 根据星枢阁的信息和沿途打听,金光寺是小须弥山最具影响力的寺庙之一,不仅佛法高深,其炼器之术,尤其是炼制静心、破魔、加持类的佛门法宝,在流云仙州也享有盛誉。慧海禅师,更是一位德高望重、修为已至化神后期的佛门大德,备受尊崇。 金光寺山门高大,由巨大的金丝楠木制成,其上雕刻着精美的莲花与飞天图案。门前有知客僧接待,见徐尘气度不凡,便客气地将他引至专门接待贵宾的地方。 此院位于主殿侧方,环境清幽,庭院中有莲花池,池水清澈见底,几尾灵鲤悠然游动。负责接待的是一位面相敦厚、眼神清澈、修为在元婴初期的中年修士,法号明心。 “阿弥陀佛,施主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明心法师双手合十,声音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徐尘还了一礼,直接说明来意:“明心法师,在下徐尘,一介散修。久闻金光寺佛法精深,尤擅炼制静心破魔之宝。徐某为应对未来修行关卡,特来求请一件能稳固道心、抵御心魔侵袭的佛门法器,品阶越高越好,愿以重金相求。” 明心法师闻言,脸上露出和煦笑容:“徐施主志向高远,未雨绸缪,善哉善哉。我金光寺确有几件镇寺之宝,亦有可接受定制的秘传法器,请随贫僧来。” 他将徐尘引入一间静室,室内燃着宁神静气的‘七宝菩提香’。明心法师取来几枚玉简和图册,详细为徐尘介绍: “施主请看,此乃‘八部天龙舍利塔(仿品)’。虽非真品,但激发后,塔身绽放佛光,有天龙护法虚影盘旋,梵音阵阵,能镇压外魔,守护心神,于抵御心魔有奇效。” “再看这串‘静心菩提珠’,共一百零八颗,每一颗皆取自千年菩提古树,并由寺内长老日夜诵经加持。佩戴于身,可平心静气,增幅悟性,长期温养,更能与主人心神相合,于心魔滋生时自发护主。” 明心法师讲解细致,语气真诚,将几样法宝的功效、炼制材料、甚至些许原理都娓娓道来。徐尘仔细聆听,不时提问,双方就法宝的细节、定制周期、所需费用等进行了深入的商讨,气氛十分融洽。徐尘心中也对金光寺留下了初步的良好印象,觉得此行或许真有收获。 然而,就在商讨接近尾声,徐尘正准备就“静心菩提珠”的定制细节进行最后确认时——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夹杂着法器剧烈碰撞的刺耳铮鸣,猛地从寺庙后院深处传来!紧接着,是一声凄厉无比、充满了绝望与悲愤的惨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打破了迎宾院的宁静祥和! 明心法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但仅仅是刹那失态,他立刻恢复了平静,甚至比之前更加“平静”,他双手合十,对徐尘歉然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惊扰施主了。寺内似乎闯入了不懂规矩的小毛贼,触动了护山禁制,已被护法金刚拿下。些许小事,不必挂怀。” 他语气轻松,仿佛真的只是处理了一只误入的野猫野狗。 但徐尘的神识何其敏锐!在那声惨叫之后,他分明还捕捉到了更远处传来的、被阵法削弱却依旧清晰的悲愤怒吼:“放开我!你们这群伪佛!还我女儿!把我女儿还给我!” 以及皮鞭抽打在肉体上的闷响和压抑的痛哼声! 徐尘的心猛地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顺着明心法师的话道:“原来如此,佛门清净地,竟也有宵小敢来打扰,法师们辛苦了。” 又客套了几句,徐尘借口需要斟酌一下最终选择,告辞离开了迎宾院。明心法师也未多留,只是叮嘱他若有决定,可随时再来。 走出小院,徐尘并未立刻下山,而是看似随意地在寺内允许香客活动的区域漫步。他神识小心翼翼地向着之前声响传来的方向探去。 绕过几座偏殿,在一处相对僻静、立着几座降魔罗汉雕像的广场角落。 一名衣衫褴褛、浑身血迹斑斑、修为在金丹后期的中年男修,被一条闪烁着符文的暗金色“缚龙索” 牢牢捆缚在一根石柱上。他面色惨白,嘴角溢血,但一双眼睛却赤红如血,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仇恨,死死地盯着前方。 他面前,站着一位身着黄色袈裟、面容阴鸷、眼神冰冷、修为已达元婴中期的僧人,其身后还跟着四名面无表情的武僧。更让人揪心的是,旁边还有一名年纪很轻、修为只有筑基期的女修,正被两名武僧死死按住肩膀,她泪流满面,拼命挣扎,哭喊着:“爹!放开我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阴鸷僧侣冷哼一声,声音如同寒冰:“林锋!你擅闯佛门圣地,污蔑本寺高僧,罪大恶极!依律,废去修为,打入黑狱!” 说罢,他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道凌厉的佛光,就要点向那名为林锋的男修丹田气海! 这哪里是什么处理“小毛贼”。 难道这金光璀璨、梵音缭绕的佛寺之下,竟然隐藏着如此黑暗与污秽!所谓的祥和,不过是掩盖残酷真相的假象! 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神识敏锐地感应到,在寺庙更深处的某座禅房内,一股浩瀚如海、慈悲中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威严与淡漠的化神期气息,正若有若无地笼罩着整个寺院。那是慧海禅师的气息! 面对化神后期大能的威压,徐尘深知,此刻任何轻举妄动,都无异于以卵击石。接着面无表情地转身,扮作寺内庄严气氛所感染的香客,缓缓向寺外走去。 离开金光寺,徐尘并未立刻远离小须弥山。他压下心中的波澜,在山脚下那座繁华而祥和的佛缘坊市中,租赁了一处带有简单禁制的临时洞府,住了下来。 安顿下来后,徐尘开始了隐秘的调查。 在慧海禅师这等大能的眼皮底下,任何明目张胆的探查都是找死。动用了巽风幻光旗的隐匿之能,并再次微调容貌,化作一名相貌普通、修为在金丹中期、带着几分商贾气的散修,混迹于坊市的茶楼、酒肆、以及一些散修聚集交换信息的小圈子中。 他并不直接打听金光寺或慧海禅师的隐私,而是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小须弥山近年来的奇闻异事”、“哪些高僧法力最为灵验”,或者“听说有女修在此地清修后修为大进”之类的闲谈,并不惜花费灵石,请一些本地的修士,旁敲侧击。 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技巧。起初,大多数人对此讳莫如深,或只是说些表面上的赞美之词。但随着灵石开路,,从几个常年混迹于此、对佛门表面光鲜早已看透的修士口中,零碎故事被拼凑出来。 数日后,在一间僻静茶楼的雅间内,一位收了徐尘重金、修为在金丹后期、脸上带着一道疤的老修士,在确认四周无人后,压低了声音,眼中带着一丝恐惧和愤懑,道出了触目惊心的内幕: “道友,你问的那些……看在灵石的份上,我就说几句,但你千万听过就忘,绝不可外传,否则你我都有杀身之祸!”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更低:“那金光寺的慧海禅师……哼,什么得道高僧,早他娘的不是个东西了!别看他一副宝相庄严的模样,背地里,色戒早就破得干干净净!” “据说,他修炼了一种极其邪门、需要大量元阴未失、最好身具灵根或特殊体质的女修作为‘明妃’(炉鼎)的密宗邪法!金光寺里,有他专门的心腹,组成了一个不为人知的‘采办’机构!”(PS:‘明妃’似乎是藏传佛教的说法,从网上抄来的,单纯借用一个名字。想知道具体的可以上网查阅。) “他们手段阴毒!有的是利用佛门声望,以‘招收带发修行女弟子’、‘赐福灌顶’等名义,诱骗那些涉世未深、又渴望机缘的低阶女修入寺;有的则是直接暗中掳掠那些无依无靠的散修或者小家族的女子!” “这些女子被带入寺内深处,就再也出不来了!据说都被关在地底密室里,供那老秃驴……唉,作孽啊!”老修士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不忍和愤怒之色。 “像前几天闯寺的那个林锋,他女儿就是几个月前被骗说来寺里做‘祈福法事’,结果一去不回。林锋只是个散修,势单力薄,能有什么办法?上次来闹,被打个半死赶出去,这次再来……怕是凶多吉少了。”老修士摇头叹息。 “这等丑事,难道就没人管吗?”徐尘沉声问道,心中已是怒火翻腾。 “管?谁管?”老修士苦笑,“慧……可是化神后期的大能!在小须弥山地位尊崇!据说与巡天司的某些高层关系密切,甚至可能与西漠佛州的某个上古佛宗都有渊源!背景深着呢!”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有正义感的修士想揭发,但要么证据不足反被诬陷,要么就直接神秘失踪了。久而久之,知道内情的人,谁敢多说半个字?这小须弥山,表面上是佛国净土,实际上……哼,水深的很呐!” 听完这番讲述,徐尘沉默了。他坐在雅间里,面前的灵茶早已冰凉。窗外,坊市依旧热闹,远处小须弥山金光闪闪,梵唱隐隐,一派祥和。 但这祥和之下,掩盖的竟是如此令人发指的肮脏与罪恶!一个化神后期、德高望重的佛门大德,背地里却是一个修炼邪法、残害女修的恶魔!而整个庞大的势力网络,都在默许甚至维护着这种罪行! 一股冰冷的怒火在徐尘胸中燃烧,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无力感。 化神后期……那是他现在根本无法抗衡的存在!更何况其背后可能牵扯到的巡天司乃至更强大的佛宗势力!自己只是一个元婴后期的散修,纵然有些机缘和法宝,但在这种庞然大物面前,渺小如蝼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揭露?证据何在?谁会信我一个散修的话?只怕瞬间就会被反噬,死无葬身之地!” “救人?如何救?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寺内龙潭虎穴,有化神坐镇,去就是送死!” 各种念头在脑海中激烈冲突,让徐尘心绪难平。他第一次感到,在绝对的力量和庞大的黑暗面前,个人的力量是何等微不足道。 他在洞府中静坐了一整夜,望着窗外那圣洁与污秽交织的山峦,目光复杂。最终,所有的挣扎,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力有不逮……暂且……隐忍吧。”他艰难地做出了这个现实的决定。 凡事都有对比性,徐尘手上人头无数,可没有欺压弱小的事。 徐尘再次来到了金光寺迎宾院,找到了明心法师。他面色平静,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明心法师,在下斟酌再三,决定定制那串‘静心菩提珠’。”徐尘语气平和地说道,并取出了约定的定金。 明心法师笑容依旧和煦:“善哉,施主慧眼。一年之后,法宝必成。” 交易完成,徐尘拱手告辞,转身离开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寺庙。 在小须弥山脚佛缘坊市的临时洞府内,徐尘盘膝而坐,面色沉静。 此时,洞府外层的预警禁制,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若非他神识远超同阶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并非攻击,也非寻常拜访,更像是一种约定好的、特殊的触碰信号。 徐尘眉头微蹙,神识悄然蔓延出去。只见洞府外,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用最普通的枯黄草茎编织成的、形似剑戟的简易符箓,正静静地悬浮在禁制光膜之外。草符之上,附着一缕凝练而隐晦的神识传音: “道友近日打探,我等已悉。若对金光寺之事心存疑虑,愿知更多,今夜子时,坊市东三十里外,‘青萝谷’一见。孤身前来,慎之。” 传音内容简短,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隐隐的急切。落款处,没有姓名,只有一个火焰缠绕剑形的独特神识印记。 徐尘目光一凝。对方能如此精准地找到他的临时洞府,其实力与对当地的熟悉程度,绝非寻常。是陷阱?还是……真正的知情者? 权衡片刻,徐尘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与其在此猜测,不如前去一探。他倒要看看,这潭水究竟有多深! 是夜,子时。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洒在小须弥山外围的群山之间。徐尘施展《巽风幻光旗》,将自身气息与身形隐匿到极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坊市,向着东面的青萝谷潜行而去。 青萝谷是一处颇为偏僻的山谷,谷中生长着大片名为“青萝”的灵藤,夜晚会散发出淡淡的青色光晕,故而得名。谷内灵气紊乱,对神识有一定干扰,确实是个秘密会面的好地方。 徐尘谨慎地踏入谷中,神识仔细探查着每一寸土地。在谷地中心一处被茂密青萝遮掩的巨石之后,他感应到了三道收敛得极好、但修为均达到元婴期的气息。 他现出身形,缓步走出阴影。 巨石后,三人同时转过身来。为首者是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眉宇间带着一股悍勇之气的中年修士,修为在元婴初期,正是发出传音的赵烈。他左侧,是一位身着素白长裙、面容清冷、眼神却锐利如冰的女子,元婴中期修为。右侧,则是一位看起来有些瘦削、但眼神灵动、透着精明干练的青年,元婴初期。 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徐尘身上,带着审视、警惕,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道友果然守信,孤身前来。”赵烈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他抱拳一礼,“在下赵烈。这两位是白芷道友和墨羽道友。” 徐尘还礼,神色平静:“诸位道友深夜相邀,不知所为何事?”他开门见山,不想过多寒暄。 赵烈与白芷、墨羽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徐尘,语气变得无比严肃:“徐道友,明人不说暗话。我等留意到道友近日在坊间打探金光寺,尤其是关于慧海和女修失踪之事。想必道友也已窥见那佛光下的些许阴影了吧?” 徐尘不置可否,淡淡道:“略有耳闻。” 旁边的白芷冷哼一声,声音如同寒冰,“那是因为他们伪装得太好!我等今日邀道友前来,便是要告诉你血淋淋的真相!”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仇恨。 赵烈抬手示意白芷稍安,沉声道:“徐道友,实不相瞒,我等几人,这些年来,我们暗中串联,组成了一个松散的组织,一直在收集证据,寻找机会,想要救出那些被掳走的无辜女子,并将慧海那伪善的假面具公之于众!” 他目光诚恳地看着徐尘:“观道友气度修为,绝非寻常散修。面对此等不公,想必亦难心安。不知……道友可愿加入我等,共谋义举?多一份力量,便多一分救人的希望!” 徐尘心中震动,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直接。他沉吟片刻,并未立刻回答,而是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诸位道友义举,徐某佩服。但如此恶行,为何不直接上报巡天司?由官方出面,岂不更名正言顺,力量也更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此言一出,赵烈三人脸上同时露出了极度苦涩、愤怒乃至绝望的神情。 “巡天司?”赵烈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三个字,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岩石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拳印,“我们试过!不止一次!” 旁边的墨羽,那位精干的青年,接口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无奈:“道友可知那金光寺的真正靠山?它并非独立寺院,而是西漠佛州‘小西天’一脉在流云仙州的重要分支!寺内据说供奉着一位大乘期佛修的金身!慧海本人,更是与巡天司的某些大能交往密切,每年输送的香火愿力和各种资源,堪称天文数字!” 徐尘暗暗与这几日收集的信息比对,果然人的认知和见识有一定的关系,有些信息是金丹修士不知道的。 白芷的声音冰冷刺骨:“我们曾冒着生命危险,收集到一些确凿证据,通过隐秘渠道递交给巡天司洪郡分殿。你猜结果如何?石沉大海!非但如此,巡天司内部有人甚至派人‘委婉’地警告我们,莫要多管闲事,否则……哼!” 赵烈悲愤地低吼,“从上到下,他们早已沆瀣一气!指望巡天司?无异于与虎谋皮!我们只能靠自己!”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三位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火焰,却难掩疲惫与悲怆的修士。徐尘敬佩他们的勇气和正义感,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对着赵烈三人,郑重地拱手一揖,语气清晰而坚定: “赵道友,白道友,墨道友。诸位心怀正义,不畏强暴,为救无辜,甘冒奇险,此等义举,徐某由衷敬佩 !”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无奈的决绝:“然而,徐某修为低微,且此事牵涉之广,势力之巨,已非徐某力所能及。恕徐某无法应允,加入诸位。今日之事,徐某可以道心起誓,绝不外泄半分。望诸位……保重!” 赵烈三人闻言,眼中期待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被浓浓的失望所取代。白芷更是扭过头去,肩头微微耸动。但他们并未出口指责或强求。 赵烈长长叹了口气,脸上挤出一丝理解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徐道友能来此一听,已是难得。今日之言,还望道友谨记。告辞了,保重!” 说罢,三人不再停留,身形一晃,融入青萝丛生的阴影中,迅速消失不见。山谷中,只剩下徐尘一人,以及那清冷的月光和无声摇曳的青光藤蔓。 “力有不逮,非不为也,实不能也。”徐尘在心中默念,既是说服自己,也是一种无奈的叹息。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立刻返回佛缘坊市的洞府,迅速而仔细地收拾好一切行装,抹去所有自己停留过的痕迹。随后,他再次施展隐匿之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须弥山地界。 驾驭遁光,远离佛缘坊市的喧嚣,向着小须弥山脉西北方向的外围区域飞去。越过几座香火鼎盛的山头,周遭景象逐渐变得荒僻。最终,他在一处灵气相对浓郁、但山势普通、毫不起眼的荒山山腰处停下。 山体覆盖着茂密的寻常林木,并无奇景。徐尘神识仔细扫过,选定一面背阴的悬崖峭壁,手掐法诀,无声无息地开辟出一座简易洞府。 “实力……终究还是实力不够!”徐尘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所有的同情,在化神后期的绝对实力和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大乘期靠山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眼下,唯有隐忍,唯有……变得更强!” 念头通达,心绪渐平。他排除杂念,开始将重心放回自身修行之上。 接下来的大半年时间,徐尘几乎足不出户,全心沉浸在修炼与准备之中。 御雷镯、千锻分雷塔、轩辕镜(仿品)、清心音铃。 不断在脑海中推演,如何将这四件功效各异却又相辅相成的宝物,在渡劫时完美组合,层层设防,以应对化神天劫那变幻莫测、威力无穷的考验。 修炼间隙,他也再次清点了自己收集的关于化神丹的材料与信息。 “材料不齐,空有丹方也是徒劳。”徐尘眉头微蹙。寻找这些主药,无疑是大海捞针,需要极大的运气,而时间却不等人。 一个更为直接、或许也更有效率的想法,在他心中逐渐清晰起来: “流云仙州最大的丹药宗门——药王宗!传承万年,丹术独步仙州。据说宗门内珍藏有数种足以作为镇宗之宝的灵丹,化神丹……未必没有库存,或者,至少拥有最完整的炼制能力和渠道!” 与其自己像无头苍蝇般四处搜寻渺茫的主药,何不直指核心?凭借自己如今丰厚的身家,或许可以通过巨额灵石购买,或者以手中某些珍稀材料进行交换,尝试直接从药王宗求得一颗成品化神丹! 即便药王宗不肯出售成品,凭借其深厚的底蕴和广阔的人脉,也最有可能打听到关于主药的确切消息,甚至能请动其宗门内的炼丹宗师出手炼制! 徐尘眼中精光一闪,新的行程计划已然成型:“待取得静心菩提珠后,便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一路向西南,直赴药王谷!此行,定要设法解决化神丹之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原本打算百年内走访的地方,不到十年就粗略的游历了,这和潮洲珉州里完全不一样,这里的修行风气完全不同啊,有灵石几乎什么都能买到啊。 怪不得财侣法地,财排第一位。 ……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对于闭关静修的修士而言,一年时光,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徐尘在洞府中,除了必要的法力运转周天、祭炼法宝外,更多的时间是处于一种深沉的冥思状态,梳理道法,规划前路。 期间,他也曾数次悄然外出,隐匿身形,前往佛缘坊市采购一些日常用度,并刻意留意关于金光寺的风声。 然而,坊市依旧繁华,香客如织。关于金光寺和慧海禅师的谈论,大多依旧是一片赞美之声,称颂其佛法高深,普度众生。偶尔有极细微、几乎不可闻的流言,提及前段时日似乎有“小毛贼”闯山被擒,但也很快被淹没在更多的祥和的传闻中,未曾掀起任何波澜。 赵烈、白芷、墨羽等人,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徐尘冷眼旁观,心中已然明了。 “要么,是赵烈他们的行动彻底失败,人已遭遇不测,消息被完全封锁。” “要么,就是金光寺的势力网太过庞大,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被迅速扑灭,连一丝火星都溅不起来。” 这残酷的现实,非但没有让他消沉,反而更加坚定了其追求力量的决心。唯有站得足够高,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拥有话语权。 他不再关注外界风波,彻底沉下心来,利用小须弥山外围这相对纯净的灵气环境,打磨法力,淬炼神识,为接下来的药王宗之行和更遥远的化神之劫,积蓄着力量。 一年之期,转眼即至。 这一日,晨曦微露。徐尘从深沉的入定中醒来,双目开阖间,神光内敛,气息愈发沉凝。他长身而起,拂去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埃,挥手撤去洞府禁制。 阳光再次洒落在脸上,远处小须弥山主峰依旧佛光缭绕,梵唱隐隐。徐尘面色平静,无喜无悲,驾起一道遁光,再次朝着金光寺的方向飞去。 轻车熟路地穿过山门,踏上白玉台阶,来到那座金碧辉煌的“迎宾院”。院内依旧清净,莲花池中的灵鲤悠然自得。 明心法师似乎早已等候,见到徐尘,脸上立刻浮现出那惯有的、和煦得如同春风拂面般的笑容,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徐施主真是守时之人。一年不见,施主风采更胜往昔。” 他的态度自然无比,仿佛两人昨日才刚见过。 徐尘心中冷笑,面上却同样带着淡然笑意,还礼道:“有劳法师挂念。约定之期已到,不知那‘静心菩提珠’……” “已然功成,正要请施主过目。”明心法师含笑打断,袖袍一拂,一个紫檀木雕花、内衬明黄绸缎的精致宝盒便出现在案几之上。 打开盒盖,刹那间,一股沁人心脾、令人灵台瞬间清明无比的檀香混合着菩提子特有的清净气息弥漫开来。宝盒内,一串共十二颗、颗颗浑圆饱满、色泽温润如羊脂美玉的佛珠静静躺在其中。每一颗佛珠表面都天然生成着细微的菩提树纹理,内部隐隐有柔和的金色佛光流转。珠子之间以细如发丝、却坚韧无比的金刚丝串连。 “此珠乃取寺中菩提古树,辅以七宝粉炼制,佩戴于身,可静心凝神,增幅悟性,外邪不侵,心魔难近。”明心法师详细介绍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徐尘伸手拿起佛珠,触手温凉,一股精纯平和的佛力顺着手臂经脉缓缓流入,滋养神魂,效果确实非凡。他仔细以神识探查,确认其内符文结构精妙,佛力充盈,并无任何隐藏的追踪或禁制手段,品质确属上乘,与当初约定无误。 “果然是好宝贝!欧冶……不,金光寺炼器之术,名不虚传!”徐尘赞道,随即干脆利落地取出一个装满灵石的灵石袋,“这是剩余款项,请法师清点。” 明心法师神识一扫,笑容更盛:“施主爽快。”他收起灵石,完成交割。 双方又客套了几句,无非是“祝愿道友早日功成”、“欢迎日后常来”之类的场面话。气氛融洽而疏离,一切按部就班,如同最寻常不过的一桩生意。 交易完成,徐尘片刻也不愿多留。 “法宝既已到手,在下便告辞了。”他对着明心法师微微一拱手,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明心法师亦不挽留,合十还礼:“施主慢走,愿佛光佑你前行。” 徐尘转身,步伐稳健而迅速,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迎宾院,穿过香火缭绕的殿前广场,径直走向那高大的山门。他没有侧目去看那寺庙深处,没有去想象那可能存在的黑暗地牢,也没有再去感应那若有若无的化神威压。 就像只是完成了一次普通的购物,目的达成,便该离开。 当他一步跨出那象征着佛国净土的山门时,还以为会遇到拦路打劫的僧众,没想到如此顺利。 他可是做好了被打劫的准备了。 “眼不见为净。”他心中默念,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 眼下,他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过多的纠结,只会乱其道心,于修行无益。最好的选择,就是远离,专注自身。 他驾起遁光,化作一道青虹,毫不犹豫地疾驰而去,速度越来越快,将那座金光璀璨、梵音阵阵的圣山,远远地抛在了身后,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下。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1章 药王宗购得化神丹,坠星湖南域闭关期间外界一二事 历经数月飞驰,穿越无数山川大泽,徐尘终于抵达了药王宗。 上回徐尘只是匆匆来过,如今才真的细细来看。 与其说这是一处宗门山门,不如说是一座因丹而兴、规模宏大的仙家商业巨城。举目望去,只见前方两座如同巨大药碾般的青翠山峰相对而立,中间形成一道宽阔的谷口。谷内云雾缭绕,灵光隐现,亭台楼阁依山傍水而建,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尽头。 谷口处,矗立着一座完全由洁白无瑕的灵玉砌成的宏伟牌楼,上书三个龙飞凤舞、隐隐有丹气流转的大字——“药王谷”。牌楼下,有身穿统一青色丹炉纹饰服饰的药王宗弟子值守,目光如电,检查着往来人流的信物或缴纳入门费用。 缴纳灵石,徐尘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步入谷中。眼前景象更是令人惊叹。宽阔的街道以温润的青石板铺就,两旁店铺林立,招牌幌子争奇斗艳,无一不与丹药相关;至有不少店铺直接由药王宗经营,规模宏大。空气中弥漫的灵气,因常年炼丹而带上了一丝炽热与勃勃生机。 徐尘无心流连这繁华景象,他目标明确,径直朝着谷地最中心、也是地势最高、最为宏伟的一片建筑群走去。那里,一座形似巨大丹炉、通体呈紫金色、高耸入云的阁楼格外醒目,正是药王宗对外最高级别的交易殿。 步入其中,内部空间开阔,装饰古朴而奢华,地面铺着静心暖玉,墙壁上镶嵌着记载古老丹方的玉璧,淡淡的丹香萦绕其间。 有数名元婴修士坐镇。 徐尘显露元婴后期修为,立刻被一位面容清癯、眼神精明、修为在元婴初期的执事引至一间静室。奉上灵茶后,执事客气问道:“道友光临丹心阁,不知有何需求?本阁各类灵丹妙药,应有尽有。” 徐尘屏退左右,直接开门见山,语气郑重:“实不相瞒,徐某此番冒昧前来,是为求购一丹——化神丹。不知贵宗可否割爱?价格方面,绝非问题。” 那执事闻言,脸上职业化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严肃甚至带着几分戒备的神情。他仔细打量了徐尘一番,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 “徐道友,恕我直言。您这需求……整个药王宗对外公开的渠道,都无法满足。”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仿佛在陈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实:“化神丹,非同小可。此丹炼制之难,所需材料之珍稀,成功率之低,堪称逆天。每一颗化神丹的诞生,都倾注了本宗巨大的心血与资源,关乎宗门气运兴衰。因此,宗门铁律,化神丹从不对外公开售卖。”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丹,通常只用于两种途径:其一,奖励给宗门内立下大功、且达到元婴大圆满的长老,助其冲击化神,延续道统;其二,用于与巡天司、或其它同等地位的顶尖势力进行战略层面的资源置换或联盟巩固。此乃延续数千年的规矩,绝非灵石可以衡量和打破。” 执事看着徐尘,目光中带着一丝理解和劝诫:“道友能修至元婴后期,必是历经千辛万苦。但化神之境,乃天堑鸿沟,非仅靠外物可成。此事,还请道友务必理解,另寻他法。”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将徐尘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彻底浇灭。他早知此事艰难,却没想到药王宗的规矩如此森严,直接将途径彻底堵死。对方语气坚决,毫无转圜余地,显然这不是价格问题,而是原则问题。 徐尘沉默片刻,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拱手道:“多谢道友坦言相告。既如此,徐某明白了。” 他起身告辞,离开了丹心阁。站在喧嚣的街道上,望着眼前这片丹药的海洋,徐尘心中并无太多失望,反而升起一股更强的决心。 公开途径不行,那就只能走那条更险、更暗的路了。他想起了一个人——苏青崖。 苏道友,开门啊! …… 在药王谷内,徐尘并未选择那些豪华客栈,而是寻了一处相对僻静但安保尚可的洞府群落租住下来。安顿妥当后,他并未急于行动,而是花了几天时间,看似随意地在谷中闲逛,熟悉环境,实则暗中留意,确认无人跟踪监视。 随后,传讯苏青崖。 果然,不过半日,一枚造型奇特的玉符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徐尘洞府的禁制之外。玉符中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今夜子时,谷西‘沉丹溪’,第三座虹桥下。” 子夜时分,月隐星稀。沉丹溪是药王谷内一条僻静的溪流,因传说上古有丹仙在此沉丹悟道而得名。溪水潺潺,两岸丹桂飘香。徐尘如约而至,在第三座横跨溪流、笼罩在淡淡雾气中的白玉虹桥下,见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苏青崖。 苏青崖依旧是一身药王宗的服饰,但外面罩了一件普通的灰色斗篷。 “徐道友,果然是你。没想到你真会来药王谷,而且……是为了那东西。”苏青崖开门见山,声音压得极低。 徐尘也不绕弯子,目光直视苏青崖,语气斩钉截铁:“苏道友,明人不说暗话。我为此丹而来,志在必得。公开途径已绝,唯有另寻他路。徐某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求一线机会。还请道友看在昔日情分上,指点迷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苏青崖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才低声道:“道友,你可知此事风险?化神丹,在宗内被称为‘天命丹’,每一颗的丹方、炼制、出炉、归属,皆有最严格的记录和监控,由戒律堂和几位太上长老共同执掌。莫说是我等真传弟子,便是某些长老,想私自挪用一颗,也是大罪!”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开口道:“唯一……或许存在的可能,渺茫至极,风险滔天。” 徐尘精神一振:“请讲!” “那就是,找到一位有资格、有名额领取化神丹,但其自身或因寿元尚足,或因道基未稳,暂时并无迫切使用需求的核心弟子或实权长老。”苏青崖声音更低,“然后,说服他,将其名额‘转让’于你。注意,不是丹药本身,是‘领取资格’的转让!这需要天大的情面,或者……天大的价钱!而且,一旦此事泄露,提供名额者和获取丹药者,都将面临宗门最严厉的极刑!” 他紧紧盯着徐尘:“我最多只能为你引荐一位有可能谈及此事的人。但能否成事,对方开价几何,全看你自己的手腕和财力。并且,无论成败,因我担此干系,你需先付我一笔‘引荐费’,此事之后,与我再无任何瓜葛!” 条件苛刻,风险巨大。但徐尘眼中却爆发出锐利的光芒!有门路!这就够了! “可以!”徐尘毫不犹豫,直接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灵石袋,里面装着的上品灵石,足以让任何元婴修士心动。“这是引荐费,请苏道友收下。” 苏青崖神识一扫,面色稍缓,迅速收起储物袋,随即取出一枚刻着药锄与灵草图案的黑色木符和一个地址玉简,塞到徐尘手中。 “明日亥时,谷中核心区域‘百草园’,持此物去见‘韩管事’。他是丹房一位长老的心腹,话,只能说到他那里。切记,慎之又慎!” 说完,苏青崖身形一晃,融入夜色,消失得无影无踪。 百草园,并非寻常花园,而是药王宗种植珍稀灵草、戒备森严的核心区域之一。第三进更是园中园,寻常弟子根本无法进入。 亥时,夜色深沉。徐尘凭借苏青崖给的令牌和地址,巧妙地避开了几处明暗哨卡,来到了第三进东厢房。这是一间看似普通的书房,陈设简单,点着一盏昏暗的兽油灯。 一名身着药王宗内门管事服饰、面色精明、眼神锐利、修为在元婴中期的中年修士,早已在此等候。他便是韩管事。 见到徐尘,韩管事没有任何寒暄,直接查验了那枚黑色木符,随后目光如电般扫视徐尘,声音低沉而直接:“道友便是徐尘?你的来意,苏师弟已略作传达。此事之风险,不必我多言,堪称滔天,绝非寻常灵石可以衡量。” 他伸出三根手指:“若要谈,需依我规矩。第一笔,是‘封口费’与‘牵线费’,这个数。”他报出了一个足以让普通元婴修士倾家荡产的数字。 徐尘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凛,果然是天价。但他早有准备,直接取出相应数量的上品灵石和一个装满珍稀材料的储物袋,推了过去。“这是第一笔。” 韩管事神识一扫,微微颔首,收起财物,继续道:“第二笔,是‘担保费’。我需要看到能打动我身后那位长老的‘诚意’。必须是市面上罕见、甚至绝迹的顶级天材地宝,或者其等价物。此物是敲门砖,若无此物,一切免谈。” 徐尘心念电转,从密藏的宝物中,迅速选出了一样东西。他取出一个寒气逼人的玄冰玉盒,缓缓打开。盒内,一枚通体晶莹剔透、呈深紫色、表面有天然莲台纹路、散发着浓郁道韵和磅礴生命气息的莲子,静静躺在其中。周围空气都因它而泛起涟漪。 “此乃‘紫玉莲’的莲子。想必韩管事应该知道它的价值。”徐尘平静道。此莲生于九天雷池之畔,千年一开花,再千年一结子,堪称无价之宝。 韩管事看到这枚莲子,瞳孔骤然收缩,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仔细探查良久,确认无误后,脸上那层冰霜般的表情终于融化,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惊喜和热切。 “好!好!道友果然身怀异宝!有此物在手,说服长老的把握,便大了七成!”他小心翼翼地收起玄冰玉盒,态度立刻变得客气甚至带着一丝恭敬。 “道友请回静候三日。三日后,此时此地,我会给你最终答复。” 接下来的三日,对徐尘而言,仿佛三年般漫长。他在室内静坐,表面平静,内心却在不断推演各种可能,以及思考一旦事成,后续的渡劫计划。 第三日晚,亥时,徐尘再次踏入百草园东厢房。 韩管事早已等候,脸色比上次更加严肃。他挥手布下数层隔音禁制,这才低声道:“徐道友,长老已初步应允。但有两个最终条件,若道友不能接受,此事作罢,前款不退,就当从未发生。” “请讲。”徐尘心弦紧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一,最终丹药的‘转让费’,在苏师侄最初预估的基础上,再翻一倍。”韩管事报出了一个真正的天文数字,这个价格,足以买下数件顶级的元婴极品法宝,几乎是赤裸裸的风险敲诈。 徐尘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快速核算自身财力。几百年的积累,能凑齐,但几乎要耗尽他所有的流动资产。他沉默片刻,咬牙道:“可以。” 韩管事点点头,继续道:“第二,交易方式,必须采用‘代持交割’。长老会安排一名绝对可靠、有资格且近期准备领取化神丹的亲信弟子,去丹房正常报备、正常领取丹药。所有明面记录、魂灯印记,都会显示此丹归该弟子所有。” “然后,”韩管事目光锐利,“你需要自行设法,从该弟子手中,以‘私人交易’的方式,‘买’走这颗丹药。从此,此丹与你徐尘,与长老,在宗门记录上再无任何关系。所有风险,由你和那名弟子自行承担。” “可以。”徐尘再次吐出两个字,语气坚定。到了这一步,已无退路。 “好!道友爽快!”韩管事似乎松了口气,“请道友尽快将款项和部分等价材料,具体交割时间地点,我会再通知你。” 接下来的数日,将海量的灵石以及数种珍稀材料,那是他积累了几百年的身家! 又过了几日,一个深夜。徐尘接到韩管事的最后传讯,要求他立刻前往药王谷外三百里处一座废弃的矿洞。 徐尘隐匿身形,悄然抵达。洞府内阴暗潮湿,只有韩管事和一名身着普通药王宗年轻弟子等在那里。那弟子手中,紧紧攥着一个毫不起眼的灰褐色药瓶。 没有多余废话。韩管事示意了一下,那名弟子便将药瓶递向徐尘。徐尘接过,神识瞬间透入瓶内。 只见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色泽混沌、表面有九道天然云纹流转、内部仿佛蕴藏着一方小小天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磅礴灵韵与晦涩规则气息的丹药,正静静躺在瓶中。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化神丹! 仔细查验无误后,徐尘将一个储物袋交给韩管事。韩管事清点后,对那弟子微微点头。三人再无交流,各自悄然离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徐尘紧握着那个看似普通的药瓶,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足以改变命运的力量,心中百感交集。为了这一枚丹药,他几乎倾尽所有。 但,终究是……到手了! 手握盛放着化神丹的药瓶,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足以撬动天地法则的磅礴力量,徐尘的心境却如同古井深潭,成就化神,乃是逆天而行,引动的天劫威能浩荡,必将惊动四方。 因此,闭关之地的选择,其安全性与隐蔽性,甚至比丹药本身更为重要。 他立于云端,目光扫过脚下苍茫大地,脑海中飞速权衡着一个个可能的选项。 流云仙城及其周边繁华地带,首先排除。那里势力错综复杂,眼线众多,太徽剑门的追查如悬顶之剑,绝非静修渡劫之所。 封城黑铁山脉,虽地处偏远,但百锻山庄势力盘踞,炼器动静巨大,并非隐秘之地。 小须弥山金光寺……想起那片笼罩在佛光下的阴影,徐尘眼中寒光一闪,直接否决。那是是非之地,避之唯恐不及。 药王谷更是人多眼杂,绝非闭关之选。 最终,他的目光投向了东南方向,那片浩瀚无垠、水天相接的蔚蓝——坠星湖。 “欧阳家……”徐尘低声自语。 此地确实有其独到优势: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灵气环境适宜。此地虽非顶尖的洞天福地,足以支撑元婴修士日常修炼乃至冲击化神初期的巨大消耗。过于贫瘠之地无法满足需求,而灵气过于浓郁的核心区域又容易引人注目,此地恰到好处。 其次,地广人稀,环境复杂。坠星湖外围区域广袤,山峦起伏,水系纵横,毗邻云梦大山,天然地形复杂,植被茂密。这种环境本身就提供了极佳的隐蔽性,开辟洞府不易被发现,即便有些许动静,也容易淹没在广阔的自然环境中。相较于流云仙城周边、各大宗门山门左近等人烟稠密、势力交错之地,这里无疑是清静得多的选择。 最后,也是关键的一点,徐尘与掌控此地的欧阳家并无旧怨。双方仅有那次公平的交易,并无冲突。在此地闭关,只要不主动去招惹欧阳家,或闯入其核心禁地,便不会额外树敌,减少了来自本地势力的干扰风险。相较于可能被太徽剑门重点追查的其他区域,这里的外部环境相对简单安全。 “灵气足够,足够隐蔽,且无强敌环伺……对于现阶段的我而言,此地足矣。”徐尘心中了然,权衡利弊后,此地确是上佳之选。 再者,坠星湖南部,便是云梦大山。一旦闭关过程中出现不可控的意外,或是渡劫后虚弱期遭遇强敌,他可以迅速遁入云梦大泽深处,利用其复杂地形和天然险境周旋脱身,进退有据。 徐尘眼中精光一闪,瞬间做出了决断。他不再犹豫,驾驭遁光,收敛气息,悄然向着坠星湖南域飞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一路飞驰,他仔细勘察地形地貌、灵气流向、以及妖兽分布情况。数日后,在坠星湖南部靠近云梦大泽北麓的余脉中,他终于锁定了一处理想地点。 那是一座高约千丈、山势并不险峻奇崛、反而显得有些圆润普通的山峰。山上林木葱郁,多以常见的松柏为主,并无特别显眼的灵植宝光。山体一侧有瀑布垂落,汇入山下一条蜿蜒流入坠星湖的清澈溪流,水系发达。更重要的是,此山背靠云梦大山那连绵起伏、云雾缭绕的莽莽群山,正面则俯瞰着碧波万顷的坠星湖,地理位置极其优越。 最关键的是,徐尘以元婴后期大圆满的神识反复扫描,确认此山灵气浓度属于中上水平,既不至于贫瘠到影响修炼,又不会浓郁到引人注目,正好处于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微妙平衡点。方圆百里内,除了一些低阶妖兽,并无其他修士洞府或欧阳家的明显据点。 “就是这里了!”徐尘降下遁光,落于山顶,俯瞰四周,心中笃定。 选址既定,徐尘立刻行动起来。 在山腹核心处,他开辟出了一间方圆数丈、四壁光滑如镜的主静室。此室位于山体灵脉的一个小节点上,灵气最为充盈稳定。接着,他又以此为中心,向不同方向延伸,开辟出丹器室,用于日常温养法宝、炼制些简单丹药、灵药圃…… 这还没完。为确保万无一失,徐尘又施展水遁术,潜入山脚那条溪流汇入坠星湖的湖口附近,在水下数十丈深的岩层中,又开辟了一处备用的水下洞府,与山腹主洞府通过一条极其隐蔽、布有避水阵法的水下通道相连。如此一来,即便山体洞府暴露,他还能有一处水下藏身之所。 整个洞府结构复杂而精巧,宛如一座地下迷宫,却完全依靠遁术天然形成,最大程度地避免了人为痕迹,堪称匠心独运。 洞府主体建成后,徐尘开始布设阵法。大型防护阵若过早激发,反而会暴露目标。因此,他首先布置的是几套基础但至关重要的辅助阵法。 在主静室和各个关键节点,他布下聚灵阵,温和地引导山湖灵气汇聚,细水长流,满足日常修炼和后续冲关所需。 在洞府所有出入口、以及山体表面关键位置,他布下高阶隐匿阵,使洞府入口与山石融为一体,即便元婴修士近距离探查,也难发现端倪。 最后,他以洞府为中心,在方圆五里的山林、湖面、乃至空中,悄无声息地布下了数十个微小的预警感应符。任何具备一定灵力波动的生灵闯入此范围,都会第一时间将信息传递回徐尘手中的主控阵盘。 洞府与基础阵法均已妥当,但徐尘仍觉不够。闭关冲击化神,耗时漫长,且到了关键时刻,自身心神需全部投入,无法分心监控外界。静态的预警阵法虽好,却缺乏主动性和应变能力。 心念一动,他取出了灵兽袋。袋口微开,一道灵动异常、介于虚实之间的青黑色影子电射而出,落在地上,化作一头神骏非凡的异兽。 正是久未放出的风饕! 此时的风饕,体型比之前大了一圈,形态更加凝实。它通体覆盖着青黑相间、泛着金属光泽的致密翎羽,钩喙如铁,双爪如金,眼神锐利如电。一对翅膀展开时,边缘隐隐有流风般的光纹波动,双爪之下自然汇聚着若有若无的云气。一条长尾灵活摆动,末端分叉,如同燕尾,却又更加修长有力。周身缭绕着精纯的风系与水系灵力,气息赫然已经达到了七级妖兽的层次! 这得益于徐尘在没写出来时间里从不吝啬资源的培养。 “自今日起,你便是我这洞府的外围哨戒。” “你的活动范围,是这座山头、山下的湖岸线、以及背靠的云梦大泽边缘地带。凭借你的天赋,隐匿行迹,巡弋四方。坠星湖中鱼虾丰美,足以满足你的口腹之欲,自行捕食即可。” 风饕灵智极高,立刻领会了徐尘的意图。它低吼一声,点了点大脑袋,眼中露出跃跃欲试的兴奋光芒。 只见风饕身形一晃,周身泛起水波般的涟漪,整个身体瞬间变得半透明,如同融入了空气之中,气息也收敛到极致。它悄无声息地滑出洞府,消失在葱郁的山林之中。 徐尘回到主静室,在青玉蒲团上盘膝坐下。洞府内灵气氤氲,静谧无声。身前,那枚化神丹在玉瓶中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徐尘缓缓闭上双眼,《五行衍天诀》开始缓缓运转,周身法力如同潮汐般涌动,气息逐渐与整个洞府、乃至周边的山湖天地融为一体。他需要最后一段时间的静修,将身心调整到最完美的状态,然后……服丹,冲关,渡劫! …… 好,让我们水个字数,写个小支线。 欧阳世家,坠星湖核心腹地,外姓弟子聚居的区域。 一间陈设简单、仅能满足基本修炼需求的静室内,程云缓缓收功,口中吐出一口略带浑浊的白气。他年约二十六,面容尚存几分少年稚气,但眉宇间已有了生活磨砺出的沉稳。感受着丹田内那缕微弱却真实不虚的筑基期灵力旋涡,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但更多的是一种如履薄冰的谨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作为欧阳家数以万计外姓弟子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员,他出身微末,灵根只是最寻常的三灵根,资质平庸。能走到筑基这一步,靠的是远超常人的勤勉、一丝不错的运气,以及从不招惹是非的低调。在欧阳家这个庞然大物中,他深知自己的位置——一枚微不足道,但尚有用处的棋子。 就在这时,静室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灵力波动,是传讯符。程云心中一凛,立刻起身,恭敬地打开房门。门外悬浮着一枚淡金色的符箓,散发出执事堂特有的威严气息。 “外姓弟子程云,速至‘迎宾坪’丙字区集合,听候七长老调遣,执行外勤任务。不得有误!” 七长老?欧阳墨? 程云心中猛地一跳!欧阳墨长老,在家族中掌管部分外务和戒律,性格以冷峻严苛着称,修为高深,乃是金丹期的大修士!自己一个小小的筑基初期弟子,何德何能会被点名随金丹长老出行? 一股混杂着激动与忐忑的情绪涌上心头。激动的是,这或许是一次难得的机遇,若能给长老留下好印象,未来在家族中的日子或许能好过些;忐忑的是,金丹长老亲自带队的外勤任务,绝非寻常,其中凶险未知。 他不敢怠慢,迅速整理好仪容,检查了一遍随身的法器,一柄下品飞剑和几张低阶符箓,,便驾起一道不甚起眼的遁光,朝着家族外围的迎宾坪飞去。 迎宾坪丙字区,已有数名弟子等候,修为均在筑基中后期,清一色是欧阳家的本族子弟,他们彼此熟络地交谈着,看到程云这个外姓弟子到来,目光中或多或少带着一丝审视与疏离。程云默默走到人群边缘,垂首静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片刻后,一股无形的威压悄然降临,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只见一位身着玄色长老服饰、面容清癯的中年修士,驾驭一道墨色遁光,无声无息地落在众人面前。正是七长老欧阳墨。他目光扫过众人,在程云身上略微停顿了半息,并无任何表示,随即冷然开口: “登舟。” 言简意赅,不容置疑。一艘通体漆黑、线条流畅、刻有欧阳家徽记的中型飞舟已然悬浮在一旁。众人依序登上飞舟,飞舟立刻升起护罩,化作一道黑线,悄无声息地破空而去,方向是西北。 飞舟内部空间宽敞,欧阳墨独自坐在前首闭目养神,其余弟子分坐两侧,不敢喧哗。程云寻了个角落位置坐下,心中疑惑更甚:此行目的何在? 约莫飞行了半日,欧阳墨才缓缓睁开眼,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程云等几个看起来较为稳重的弟子身上,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次任务,前往三千里外的‘石林镇’,协助巡天司同道,尔等具体职责,是采集当地凡人的‘精血’。” 精血?程云心中一怔,采集凡人的精血?修仙者要凡人的精血何用?凡人之血,灵气稀薄近乎于无,无论是用于炼丹、绘符、还是修炼某种魔功,似乎都效用极低,甚至不如一些低阶妖兽的精血。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由金丹长老带队,甚至联合巡天司进行?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恰好对上欧阳墨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睛。欧阳墨似乎看穿了他心中的疑问,但却没有解释,只是语气淡漠地补充道,更像是一种警告: “此乃巡天司下达的密令,我欧阳家亦有参与。尔等只需严格按照规程行事,不得多问,不得外传,更不得对凡人滥施手段。此事关乎重大,若有差池,严惩不贷!切记!” 这番话,非但没有消除程云的疑惑,反而像一块巨石投入心湖,激起了更大的波澜。长期密令?巡天司与欧阳家联合?关乎重大?这看似简单的“采血”任务背后,似乎隐藏着深不见底的迷雾,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飞舟并未直接进入石林镇,而是在镇外数里的一处僻静山谷中降落。 走出飞舟,程云看到山谷中已有数十名身着巡天司衣袍的修士在等候,修为多在炼气中后期,由几名筑基期的队正带领。他们与欧阳墨长老简单交接后,便默契地开始行动。整个山谷气氛肃杀,却井然有序。 在一位巡天司队长的引领下,程云等人跟随欧阳墨长老,悄然来到石林镇外。此时的石林镇,与程云想象中的凡间城镇截然不同。镇子入口处被设下了简单的警戒法阵,有巡天司修士把守。镇内街道上空无一人,一片死寂,唯有镇中心方向隐隐传来密集的人声,却听不到丝毫喧哗吵闹。 他们被直接带到了镇中心广场。眼前的景象让程云瞳孔微缩。 广场占地颇广,此刻有序地排开了数条长长的队伍,全是石林镇的凡人居民,青壮年居多,也有部分身体硬朗的中年人。队伍移动缓慢但稳定,没有骚乱,也没有压抑的哭泣声,反而弥漫着一种沉闷的、近乎麻木的平静。 排队的人们脸上很少看到惶恐,更多的是一种习以为常的淡然,甚至带着些许期盼。孩童在队伍里嬉戏打闹,被大人低声呵斥后安静下来,睁着好奇的眼睛四处张望。人们低声交谈着家长里短,今年的收成,或者盘算着等下领了银钱或粮食该买些什么。对于他们而言,这每隔数年或十数年便会进行一次的“仙师采血”,是生活中一项既定且无法抗拒的流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毕竟,仙师们每次都会给予实实在在的补偿——银钱、粮食,有时还有能强身健体的“仙丹”。对于许多贫苦的凡人家庭来说,这甚至算得上一笔不错的“外快”。用十几滴血换来一家老小的饱腹或一笔小财,在很多人看来,是一桩公平甚至划算的买卖。 整个广场笼罩在一种奇异的氛围中:一方面是仙家修士带来的无形威压和流程的机械有序,另一方面是凡人群体那种因漫长岁月重复而形成的近乎本能的顺从与务实。这种“有序”不再是“诡异”的,而是变成了一种深入骨髓的、令人感到些许悲哀的“常态”。 广场边缘,搭起了十几个白色的临时帐篷,帐篷上没有任何标识,但内部隐约有灵光闪烁。帐篷前摆放着长桌,有欧阳家弟子负责登记。 欧阳墨长老与巡天司一名头领模样的人低声交谈几句后,便转身对程云等人分配任务。程云被分到了最关键,也最让他心中抵触的环节——操作采血。 他被领到其中一个帐篷内。帐篷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长桌,几把椅子,以及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器具。一名欧阳家的筑基后期弟子,似乎是此处的负责人,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一支长约三寸、通体晶莹、触手温凉、表面刻满了细密复杂符文的玉针,以及一叠同样刻着符文、瓶口密封、容量固定的白色小玉瓶。 “这是‘汲血灵针’和‘封灵血瓶’。”那弟子语气机械地交代,“操作很简单,将灵针抵住凡人指尖,注入一丝灵力激发符文,精血自会流入瓶中,满瓶即止。记住,动作要快、要准,不得浪费,更不得引起凡人过度恐慌。完成后,将满瓶交予我登记封存,不得有误。” 程云接过玉针和玉瓶,手指触及那冰凉滑腻的玉质,心中那股不安感愈发强烈。这些符文,他一个也看不懂,绝非寻常储物符文,结构古奥诡异,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感。 很快,第一名凡人被带了进来。是个身材壮实的年轻樵夫,负责引导的弟子温和地)让他坐下,露出粗壮的手臂。 程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异样,依言操作。他将玉针尖端轻轻抵在樵夫指尖,注入一丝微弱的灵力。 “嗡……” 玉针上的符文瞬间亮起微光,针尖仿佛活了过来,悄无声息地刺入。樵夫只是微微一颤,并未感到太大痛苦。随即,程云清晰地看到,一缕鲜红的血液,顺着玉针内部的细微通道,被某种力量牵引着,缓缓流入下方的玉瓶之中。 玉瓶上的符文也随之闪烁,瓶内似乎形成了一个微小的旋涡,将血液均匀储存。整个过程不过两三息时间,那个容量约莫相当于一小杯酒的玉瓶便已注满。玉针自动拔出,樵夫手臂上只留下一个微不可察的红点,很快便消散了。 “好了,下一个。”旁边的弟子记录下玉瓶编号,示意程云继续。 程云麻木地重复着动作,一个接一个的凡人被带进来,采血,然后离开。他注意到,这些凡人被采血后,会被带到帐篷另一侧,由专人发放一颗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褐色药丸,以及银钱、粮食。整个过程,欧阳家和巡天司的弟子都表现得十分“规范”甚至“仁慈”,尽可能避免引起骚动。 但越是如此,程云心中的寒意越盛。他看着面前这些人,流水线式地完成“献血”,看着那一个个被装满的、闪烁着诡异符文的玉瓶被迅速收走…… 一天下来,他所在的帐篷便采集了许多凡人精血。所有装满的玉瓶,最终都被那名筑基后期弟子小心翼翼地收入一个特制的、刻满了封锁符文的黑色玉盒中。傍晚收工时,程云看到欧阳墨长老亲自前来,将各个帐篷收集的玉盒统一收走,神色凝重,显然对这些“精血”极为重视。 如此大规模、有组织地采集凡人之血,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些血液,最终又会流向何处?程云心中的疑团,如同阴云般越积越厚。 任务持续了整整五天,直到将石林镇及周边所有村落符合条件的凡人全部采集完毕。期间,程云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重复着采血的动作。 飞舟平稳地降落在欧阳家族地外围,专供外勤队伍起落的“迎宾坪”上。护罩开启,略带湖腥气的湿润空气涌入舱内。连续数日高度集中精神执行任务,即便是筑基修士,程云也感到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任务完成后的松弛感,以及心底那挥之不去的、沉甸甸的疑惑。 欧阳墨长老率先起身,玄色长老袍服纹丝不乱。他目光平静地扫过陆续走下飞舟的弟子们,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峻,却不带太多情绪波动: “此次任务,尔等尚算勤勉,未出差池。各自贡献点已记录在案,可去执事堂凭令牌支取。今日之事,族规戒律想必无需老夫重申,各自谨记,散了吧。” 程云与其他筑基弟子一样,躬身行礼,齐声应道:“谨遵长老教诲!” 众人直起身,相互间并无太多交流,便各自驾起颜色各异的遁光,朝着客卿院、或家族外围不同职能区域的方向散去,瞬间便融入了欧阳家庞大而有序的日常运转之中。对于他们这些底层执行者而言,任务已经结束,该得的贡献点到手,接下来便是回归各自的修炼或轮值岗位,石林镇的种种,将被深埋心底,成为又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程云也随着人流,驾起他那道并不起眼的青色遁光,朝着客卿院的方向缓缓飞去。 欧阳墨并未如他们一般离去。他负手而立,待到所有筑基弟子都散尽后,周身气息陡然一变,原本内敛的威压若有若无地散发开来。随即,他一步踏出,并未借助任何法器,整个人便化作一道凝练如墨、速度惊人的遁光,径直朝着家族深处那片被氤氲灵气和重重阵法光幕笼罩的核心禁区疾驰而去! 那道墨色遁光,眨眼间便没入了那片寻常弟子根本无法靠近、甚至连神识都会被隔绝弹开的云雾禁区之中。在遁光消失的最后一瞬,程云似乎隐约看到禁区入口处,有数道如同雕塑般矗立、气息晦涩深沉的身影一闪而逝,那是核心禁地的守卫,其修为至少也是金丹级别。 欧阳墨所化的墨色遁光,穿过层层阵法光幕,精准地降落在核心禁区深处一座并不起眼、通体由暗灰色“禁神石”砌成的殿宇前。殿门上方,悬挂着一方古朴匾额,上书三个铁画银钩的大字——秘事殿。 此地并无华丽装饰,也无弟子往来,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寂静与肃穆。殿门两侧,各自盘坐着一位须发皆白、气息如渊似海的老者,双目微阖,周身灵力波动晦涩难明,赫然都是元婴初期的修为!他们便是此地的轮值长老。 欧阳墨在殿门前停下,神色肃然,对着两位轮值长老微微躬身。其中一位长老缓缓睁开眼,目光如电,在欧阳墨身上一扫而过,随即点了点头,并未言语。殿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里面幽深昏暗的通道。 欧阳墨迈步而入,殿门在身后悄然闭合。通道两侧镶嵌着发出微弱白光的月光石,光线勉强照亮前路。他径直来到通道尽头的一间空旷石室。石室中央,只有一个类似祭坛的玉质平台,平台表面刻满了复杂的传送阵纹。 他取出那个装有全部精血玉瓶的特制储物袋,将其郑重地放置在玉质平台中央一个特定的凹槽内。随后,他退后两步,双手掐诀,打出一道法力注入平台边缘的一个法阵节点。 “嗡……” 平台上的阵纹次第亮起柔和的白光,将储物袋笼罩。光芒持续了数息,仿佛在进行某种复杂的验证与记录。完成后,光芒敛去,平台恢复原状。 欧阳墨静立片刻,似乎在等待。不一会儿,平台对面的石壁无声地滑开一道暗门,一位身着紫色长老服饰、面容模糊、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磅礴灵压的老者,从暗门中缓步走出。其修为,赫然达到了元婴后期大圆满!乃是欧阳家真正的核心高层之一。 紫袍长老目光扫过玉质平台上的储物袋,并未查看,只是袖袍一卷,便将储物袋收入袖中。他看了欧阳墨一眼,微微颔首,依旧未发一言,随即转身步入暗门,石壁再次无声合拢,仿佛从未开启过。 欧阳墨直到此时,才似乎松了口气,但脸上并无轻松之色,反而更加凝重。他转身,沿着原路退出秘事殿。他的任务,到此才算真正完成。 而那个装有精血的储物袋,其旅程远未结束。 那位元婴后期的紫袍长老,通过秘事殿内的秘密通道,直接抵达了家族禁地中一处更为隐秘的空间。此地是家族化神老祖们闭关或处理要务的场所。 在此地,他需将收纳的所有精血资源,进行最后的清点、封装,或许还会动用秘法进行初步的提纯或转化,然后存入特定的容器。最终,他会通过特殊方式,呈递给坐镇家族、专门负责此项绝密事宜的化神期老祖。 这最终的用途,卖个关子。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2章 小水一章 配角结婴,主角准备渡化神天劫 岁月如梭,光阴在修士的打坐与任务的交替中悄然流逝。距离徐尘在坠星湖外围某处悄然闭关,已过去整整七十年。 这一日,一艘略显风尘的欧阳家制式飞舟,缓缓降落在家族外围的执事堂广场。舟上跃下一名青衫修士,正是程云。 与七十年前相比,他面容上的稚气已褪尽,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与风霜,修为赫然已至筑基后期巅峰,气息凝练,距离那金丹大道,似乎只差临门一脚。 他刚完成一项历时数月、巡视家族偏远矿脉的枯燥任务。此类任务贡献点尚可,但耗时耗力,且灵气稀薄,于修炼无益,通常少有弟子愿意长期接取。但程云却甘之如饴,只因这是他这类无背景、无优质灵根的外姓弟子,为数不多能稳定积累大量贡献点的途径。 步入执事堂大殿,熟悉的喧嚣扑面而来。程云径直走向交接任务的窗口,递上自己的身份玉牌和任务令牌。负责登记的执事弟子熟练地查验、记录,随后将玉牌递回。 程云接过玉牌,神识沉入其中。当看到玉牌内部那个代表贡献点的数字,终于突破了那个他期盼了数十年的门槛时,饶是以他如今的心境,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微微颤抖。 七十年的勤勉不辍,数十次危险或枯燥的任务,无数个打坐修炼的日夜……所有的付出,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明确的意义。 他没有丝毫耽搁,离开执事堂后,便驾起遁光,朝着家族重地——炼丹阁的方向疾驰而去。他并非要去购买价格高昂的成品破境灵丹,那对他而言依旧是天文数字。他的目标,是欧阳家为激励核心弟子而设立的一些规定:允许弟子积攒足够贡献点后,自行兑换关键丹药的炼制材料,并租用家族地火丹室进行炼制。成功率自负,但成本远低于直接兑换成品。 炼丹阁气势恢宏,终日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火气。程云表明来意,出示身份玉牌。负责此事的是一位面容古板的金丹初期长老,他查验过程云的贡献点数额和修为后,微微颔首,并未多言,只是公事公办地办理手续。 “兑换‘凝元丹’材料一份。” “租用丙等地火丹室一间。” 随着长老的话语,程云玉牌上的贡献点数额瞬间锐减,几乎见底。但他毫不犹豫,小心翼翼地接过一个沉甸甸的材料袋,里面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凝元丹”材料,包括主药“凝金草”、“玉髓花”以及十余种珍稀辅药。 随后,他在一名杂役弟子的引导下,进入炼丹阁深处,沿着盘旋向下的石阶,来到一间编号“丙戌”的丹室门前。推开厚重的石门,一股炽热而精纯的地火气息扑面而来。丹室中央,一座刻满符文的青铜丹炉坐落在引火口上,下方地火熊熊,温度可控。 关闭石门,开启隔音禁制,外界的一切喧嚣瞬间隔绝。程云盘膝坐在丹炉前的蒲团上,并未立刻开始炼丹。他先闭目调息了整整一日,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直到心湖澄澈,波澜不惊。 然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目光坚定地开始处理材料。提纯、萃取、融合……每一个步骤他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修炼的并非火系功法,控火主要依靠对丹炉阵法的精确操控和自身神识的精细引导。这对筑基修士而言,是极大的考验。 炼丹过程持续了七日。期间,有两次因为地火波动或神识消耗过大,险些导致炉内药液失控报废。程云额头冷汗涔涔,却凭借过人的毅力和事先充分的准备,硬是强行稳住局面,将丹药拉了回来。 又过了些时日,丹炉内药香浓郁到极致,炉盖微微震颤。程云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他双手掐诀,全力催动神识,引导最后一丝药力凝聚! “嗡……” 丹炉发出一声沉闷的轻鸣,炉盖开启,三颗龙眼大小、表面光滑、散发着柔和白光和浓郁药香的丹丸飞射而出,被他早有准备地用玉瓶接住。 “中品凝元丹,成丹三颗!”程云看着玉瓶中的丹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喜悦。虽然成丹率不算高,品质也只是中品,但对他而言,已是巨大的成功!这意味着,他通往金丹大道的大门,终于被自己撬开了一道坚实的缝隙! 程云并未急于冲击瓶颈。向执事堂报备了长期闭关的申请。随后,他花费了身上剩余的几乎所有灵石,购买了大量的中品灵石和滋养神魂的丹药,并将洞府自带的防护阵法和聚灵阵检查、加固到最佳状态。 他要创造一个绝对安全、资源充足的冲关环境。 接下来的十年,程云足不出户。他并未直接服用凝元丹,而是潜心打磨自身法力。他将筑基后期巅峰的法力反复精炼,使之愈发圆融纯粹。 直到自觉法力已臻至圆满,心境平稳,他才终于决定,正式开始冲击金丹! 程云调整呼吸,将状态提升至巅峰,然后珍而重之地取出一颗中品凝元丹,纳入口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却磅礴如海的药力瞬间爆发开来,涌入四肢百骸,最终汇向丹田!程云立刻运转主修功法,引导这股强大的药力,疯狂压缩丹田内那原本呈气态盘旋的法力旋涡!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丹田仿佛要被撑爆,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痛楚。程云紧守灵台清明,咬牙坚持。洞府内的聚灵阵全力运转,海量的灵气被吸入体内,补充着消耗。他身边的中品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化为粉末。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月,也许是一年,当程云感到丹田的胀痛感达到某个临界点时—— “滴答!” 一缕精纯至极、沉重如汞的液态法力,终于自法力漩涡中心凝聚滴落!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气态法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化为灵液! 待所有精纯法力尽数化为灵液,形成一个微缩湖泊般的丹田景象后,程云服下了第二颗凝元丹。 这一次,以神识小心翼翼地引导丹田内的灵液湖泊,开始围绕一个无形的核心缓缓旋转,并不断向内塌缩、凝聚! 这个过程对神识的消耗堪称恐怖,程云数次感到神魂虚弱,眼前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但他凭借顽强的意志,每次都在崩溃边缘强行支撑下来,不断吞服滋养神魂的丹药。 渐渐地,在灵液湖泊的中心,一个米粒大小、虚幻不定、却散发着惊人能量波动的光点逐渐成型!这便是金丹的雏形——丹胚!第二步,堪堪完成! 程云知道,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毫不犹豫地将最后一颗凝元丹服下! 同时,他将全部的精、气、神,毫无保留地注入丹田那枚虚幻的丹胚之中! “轰——!!!” 丹胚仿佛化为了一个无底黑洞,疯狂吞噬着他全身的精元、法力以及洞府内汇聚而来的海量灵气!程云气息变得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这是最危险的时刻,一旦支撑不住,便是丹毁人亡的下场! “给我凝!!!” 程云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道心坚如磐石,不顾一切地运转功法,压榨着自身的每一分潜力! 就在他感觉即将油尽灯枯的刹那—— 丹田之内,那枚吞噬了海量能量的丹胚,骤然放出了万丈金光!光芒穿透他的肉身,将整个洞府映照得一片金黄!一股磅礴、精纯、充满生机的崭新力量,自丹胚中心勃然爆发! 与此同时,洞府之外,天地灵气亦被这金丹大道的雏形所引动! 以程云洞府为中心,方圆数里内的天地灵气仿佛受到了无形召唤,开始缓缓汇聚、旋转,形成一个肉眼难见、但神识可感的巨大灵气旋涡。旋涡中心直指洞府,精纯的天地元气如同百川归海,穿透岩石与阵法阻隔,源源不断地涌入洞府,灌入程云体内,为其金丹的最终凝聚提供着支撑!洞府上空的云气也隐隐呈现出淡淡的金色光晕。 这异象并不算惊天动地,但也足以让附近一些感知敏锐的低阶修士或灵兽隐约察觉到灵气的异常流动,纷纷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 那枚虚幻的丹胚在这内外交感的磅礴能量灌注下,急速凝实、固化,最终化为了一枚通体浑圆、金光流转、稳固地悬浮于丹田中央的——金丹! 金丹成! …… 金丹初成,程云并未立刻出关。他强压下心中的狂喜,继续在洞府中闭关稳固了数月之久。直到金丹彻底稳固,新增的法力与神识如臂指使,他才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双目开阖之间,神光内敛,气息渊深,与闭关前已是天壤之别。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传来阵阵澎湃的力量感。 他推开尘封数十年的洞府石门,阳光洒落,恍如隔世。他没有耽搁,径直前往执事堂,更新修为信息。 当他在登记玉简上,将自己的修为境界从“筑基后期”更改为“金丹初期”时,负责接待的那位筑基执事弟子,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无比震惊和恭敬的神色,连忙躬身行礼,语气带着谄媚: “恭贺程师叔金丹大成!大道可期!” 从“师兄”到“师叔”,一声称呼的改变,背后是境界的鸿沟与地位的提升。程云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心中却难免感慨万千。百余年的苦修,历经艰辛,他终于从欧阳家无数底层弟子中脱颖而出,踏入了金丹境的门槛,真正在修仙界有了一席之地。 成为金丹修士,意味着他可以修炼更高级的功法,承接报酬更丰厚、也更核心的家族任务,有机会获得更好的洞府,拥有更多的自主权和话语权。 …… 时值徐尘闭关第二百零一年秋。 晨曦微露,薄雾如纱,笼罩着欧阳家势力范围内一座名为“翠微峰”的灵山。此山虽非家族核心禁地,却因山势灵秀,灵气盎然,成为了家族培养后备力量的摇篮——百艺院所在地。 峰峦叠翠间,亭台楼阁依山而建,飞檐翘角隐现于云雾之中。晨钟悠扬,三响过后,整座山峰仿佛从沉睡中苏醒,多了几分生机与活力。身着各色初级弟子服饰的少男少女们,或驾着不甚熟练的御风术,或步履轻快,从山腰各处的居所涌出,汇成一道道溪流,奔向不同的院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隐约的金铁交鸣声以及蓬勃的朝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百艺院,顾名思义,乃是欧阳家为族内子弟及少数表现优异的外姓、客卿后代开设的启蒙与基础教育机构。院内弟子修为均在炼气期一层至十层之间,年龄从垂髫童子到弱冠青年不等。院落群功能齐全,设有“传功堂”、“炼丹坊”、“炼器室”、“符箓阁”、“阵法台”、“剑术场”等,几乎涵盖了修仙百艺的基础门类。 在炼器室群落中,一座最为宽敞、门口悬挂着“器院”牌匾的大殿内,数十名年龄不一的弟子已盘膝坐在蒲团上,鸦雀无声。大殿以黑曜石铺地,四壁镶嵌着照明符文,中央是一座巨大的演示台,台上摆放着各类矿石、模具和几尊品阶不高的炼器炉。 时辰将至,一道温和却带着无形威压的遁光落在大殿门口,光华敛去,现出一位身着欧阳家金丹教习特制月白法袍的中年修士。他面容儒雅,目光清澈而深邃,气息渊沉,正是已在百艺院任教近三十载的程云。如今他修为已达金丹中期,是器院的副主讲,兼任“五行功法”基础教习,在院内地位尊崇,仅次于院长和另一位资深的金丹后期主讲。 程云步入大殿,步伐沉稳。所有弟子立刻挺直腰背,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敬畏与期待。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微微颔首,算是回礼。无需多言,常年积累的威严已让课堂秩序井然。 “今日,讲授《基础炼器入门:提纯与塑形》第三章,灵矿的初步淬炼。”程云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弟子耳中。(上课了!!!) 他信手从演示台上的材料中取出一块拳头大小、表面粗糙、泛着暗红色泽的“赤铜矿”。矿石在他手中轻若无物。 “赤铜,性躁而利,乃炼制低阶飞剑、法钉的常用灵材。然其矿藏杂质颇多,直接熔炼,性脆易折,灵力传导滞涩。故炼器之首重,便是提纯。”程云一边讲解,一边指尖腾起一簇淡金色的丹火。火焰凝练如丝,温顺地缠绕上赤铜矿。 他刻意放慢了速度,让弟子们能清晰看到整个过程。“提纯非蛮力灼烧,需以神识为眼,为手。”他闭上双眼,神识探入矿石内部。“感知其脉络,分辨杂质分布。火候,需如春雨润物,徐徐图之。” 只见在丹火的持续灼烧下,赤铜矿表面开始微微发红软化,一丝丝黑色的杂质烟气被缓缓逼出,又被程云随手拂散。矿石的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变得纯净。整个过程举重若轻,控火之精妙,神识运用之细腻,令台下弟子们看得如痴如醉。 “剔除杂质后,便是塑形。”程云睁开眼,丹火一变,温度陡然升高,那块已变得纯净通透的赤铜瞬间化为赤红色的液态。他并指如笔,凌空虚划,液态铜水便在他神识的精准操控下迅速拉伸、凝聚,最终化作一柄三寸长短、寒光闪闪、线条流畅的微型剑胚! “凝!”他轻喝一声,剑胚瞬间冷却固化,悬浮于空中,发出轻微的嗡鸣。 从矿石到剑胚,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手法行云流水,堪称艺术。 “看清了?”程云散去丹火,剑胚落入掌心,“火候掌控,在于对材料特性的深刻理解;神识运用,在于心静与专注。二者合一,方是炼器根基。” 他随即开始提问,考察弟子对刚才演示要点的理解。对答流利的弟子,他会微微颔首,甚至赏赐一粒低阶的“清心丹” 以资鼓励;对于走神或理解有偏差的,他的批评则直接而严厉,毫不留情面。 “李默!你来说,为何最后塑形时,火力需陡然提升?” “王芸,若神识不够凝练,强行塑形会导致何种后果?” ……(我看看谁的头埋得最低!!!!!) 晨课结束,程云并未休息。作为百艺院的骨干教习,他的课程安排十分紧凑。 午后,阳光正好。他来到位于半山腰的一处露天传功场。此地视野开阔,地面铺设着蕴含灵气的青石板,刻画着辅助聚灵的简易阵法。数十名弟子已按各自的主修灵根属性,分成了五个小组站定。 这节课是《五行基础导引术》,旨在帮助弟子们更好地感应、吸纳和运用天地间的五行灵气,夯实道基。 程云立于场中,朗声道:“五行之道,相生相克,乃天地运转之基。尔等修炼,需明其性,顺其理,方能事半功倍。” 他先整体演示了一遍标准的导引术动作,气息绵长,动作圆融,引动周围五行灵气微微波动。随后,他穿梭于各小组之间,进行针对性指导。 传功课结束后,程云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炼丹坊。坊内药香浓郁,几名在丹道上显露天分的弟子,正在筑基丹师的指导下,尝试炼制最基础的“辟谷丹”。 随后,程云又依次巡视了符箓阁和阵法台。 ……(考试了!) 一月一次的“季度小考”来临,器院内的气氛明显紧张了许多。 考场设在最大的那间炼器室,数十座低阶炼器炉同时燃起,热气腾腾。每位考生的案前,都摆放着一份标准分量的“黑铁矿石”。考核要求很简单:在一个时辰内,将矿石提纯到七成以上的纯度,并成功塑形成一柄标准的小剑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程云与器院另一位金丹初期的张姓主讲共同监考。两人神情严肃,负手立于考场前方的高台上,目光如电,扫视着下方每一个弟子。空气中只有地火的呼呼声、矿石熔炼的滋滋声,以及弟子们因紧张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程云的神识笼罩整个考场。他仔细观察着每个弟子的操作:有人手法熟练,控火稳定;有人则手忙脚乱,额头见汗;还有人试图取巧,结果欲速则不达。他手中握着一枚玉简,快速而精准地记录下每个弟子的操作流程、熟练度、以及对火候和神识的掌控情况。 最终成品的品质更是关键。时间到,所有弟子停手。程云与张主讲走下高台,逐一检查剑胚。纯度是否达标,形状是否规整,表面是否光滑,都是评分的依据。 考核结果直接关系到弟子们下个月的灵石、丹药等修炼资源配给,无人敢怠慢。程云的评判公正严明,赏罚分明,让弟子们又敬又畏。 课后,程云的静室外常常有弟子排队等候请教。对于弟子们的疑问,无论问题简单或复杂,他都耐心解答。对于悟性高、一点就通的弟子,他会欣慰地多指点几句更深的内容;对于资质平平但态度认真、勤学好问的弟子,他也从不吝啬鼓励之言。 当然,也有弟子违反院规。曾有两位弟子因口角在炼丹坊外私下斗法,损坏了一株灵草。程云查明情况后,依规惩戒,罚两人清扫炼丹坊半月,并扣减当月贡献点。 忙完一日教务洁癖,程云会与院内其他几位金丹期教习,在峰顶一处雅致的茶室小聚片刻。品着灵茶,交流一番心得,偶尔也会谈论一些家族内非机密的趣闻,或者从过往商队口中听来的、关于其他大州的风波传闻。 程云回到自己在翠微峰分配的、灵气颇为充裕的独立洞府。开启禁制,外界喧嚣彻底隔绝。白日的忙碌与喧嚣归于平静,他盘膝坐于静室蒲团之上,开始每日雷打不动的打坐练气,精研功法,温养本命法宝。 白日教书育人,传道授业解惑;夜晚则沉心静修,打磨金丹,追求长生。 翠微峰。 春日的阳光透过氤氲的灵雾,洒在百艺院层层叠叠的殿宇楼阁上,给这座培养家族未来希望的学府增添了几分暖意与生机。院落间,炼气期的弟子们或在传功场演练基础术法,或在丹房外辨识灵草,或在剑坪上切磋招式,一切井然有序,充满了朝气。 然而,在这片祥和之下,翠微峰山腹深处,一间被重重禁制严密守护的洞府内,正酝酿着一场足以改变一人命运的巨变。 …… 洞府静室中,程云已在此闭关十载。他盘膝坐于聚灵阵中央的蒲团上,双目紧闭,面容肃穆,周身气息圆融内敛,已达金丹后期大圆满的极致,仿佛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在他身前,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磅礴药力的“结婴丹”,以及一件形似心锁、流淌着温润光华的护心法器“宁神玉”,正静静悬浮。 为了这一刻,他准备了太久。百余年执教生涯的沉淀,对功法更深的领悟,以及凭借金丹修士身份和多年积累换取的资源支持,终于让他走到了金丹大道的尽头。 此日,正值午时三刻,天地阳气最盛之时。程云心有所感,丹田内,那枚已淬炼至浑圆无瑕、金光璀璨的金丹,突然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内部破壳而出! “时机已至!” 程云心中明镜般透亮,不再有丝毫犹豫。他猛然睁开双眼,眼中精光爆射,如同实质。他张口一吸,那枚结婴丹便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口中。丹药入腹即化,一股浩瀚如海、却又温和醇厚的庞大药力瞬间爆发,如同决堤洪流,涌向四肢百骸,最终汇入丹田,将那颗躁动的金丹彻底包裹! 同时,他手诀一变,身旁的宁神玉光华大盛,一道清凉气息直透识海,守护心神,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心魔考验。 “轰!” 程云全力运转主修功法,丹田内的金丹在结婴丹药力的催化下,旋转速度陡然提升了百倍不止!金丹表面,道道玄奥的纹路亮起,疯狂抽取着程云全身的精、气、神,以及通过聚灵阵汇聚而来的海天地灵气! 洞府之内,灵气瞬间被抽空,庞大的灵气正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与此同时,翠微峰上空,异变骤生! 原本晴朗的天空,毫无征兆地风起云涌!以程云洞府正上方为中心,方圆十里内的天地灵气仿佛受到了无形巨手的搅动,开始剧烈波动,并朝着中心点疯狂汇聚!不过片刻功夫,一个覆盖了小半个翠微峰、巨大灵气旋涡赫然成型! 旋涡缓缓旋转,中心深处隐隐有璀璨的金光透出,仿佛孕育着一轮微缩的太阳!旋涡边缘,云气被撕扯、拉长,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其间更夹杂着隐隐约约的沉闷雷音,仿佛有雷霆在云层深处酝酿! 一股磅礴却并不暴虐的威压,从旋涡中心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百艺院区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快看!天上!” “好大的灵气旋涡!是有人要突破了吗?” “是程师叔!一定是程师叔要凝结元婴了!” …… 百艺院中,无论是授课的教习还是修炼的弟子,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地异象所惊动,纷纷冲出屋外,仰头观望,脸上充满了震撼、敬畏与难以抑制的羡慕。对于这些大多还在炼气、筑基期挣扎的年轻修士而言,凝结元婴,已是传说般的存在。 一些金丹期的教习,如与程云相熟的人,更是面色凝重中带着欣慰,仰望着那不断扩大的灵气旋涡和其中蕴含的越来越强的能量波动,心中暗道:“程师兄积累深厚,此次结婴,看来把握不小!我欧阳家,又将添一位元婴修士了!” 异象持续增强,天空中的乌云越发厚重,漩涡中心的金光也愈发耀眼。道道亮银色的电蛇开始清晰地在云层中穿梭游走,发出“噼啪”的爆鸣声,雷威渐增,让下方观礼的低阶弟子们感到一阵阵心悸。但这雷威,似乎被某种力量约束着,集中在那十里的旋涡范围内,并未肆意扩散,显得狂暴中有序,威猛却可控。 这正是典型的、成功的结婴天象!! 所有欧阳家修士都在期待着,期待那最终元婴诞生、天地贺喜的时刻到来。 就在程云在翠微峰引动结婴天象,吸引了欧阳家几乎所有低阶修士目光的同时。在距离坠星湖数万里之外南域,另一场更为惊天动地的变化,正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酝酿。 一间开辟于灵脉节点的洞府内,徐尘从长达三百三十年的深定中,猛然睁开了双眼! 三百三十年的光阴,在他脸上并未留下太多痕迹,气息完全内敛,坐在那里,却仿佛与周围的岩石、空气、乃至整条山脉的呼吸都融为一体,若不是肉眼所见,几乎感知不到他的存在。这正是元婴大圆满,触及化神门槛的征兆——天人合一的雏形。 就在刚才那一刹那,他清晰地感应到,自身苦修数百载、早已淬炼至大圆满的元婴,与外界天地元气之间那层无形而坚韧的隔膜,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却真实存在的“松动”! 契机已至! 化神之机,稍纵即逝! 徐尘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那是一种超越生死、一往无前的决绝!他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唰!”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原地消失,下一瞬,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山峰之巅。狂风卷起他的青衫,猎猎作响,脚下是翻涌的云海和望不到边际的苍翠林海。 时机紧迫,容不得半分迟疑! 徐尘双手急速舞动,一道道凝练至极的法诀如同暴雨般打出,射向山峰四周早已布置好的阵法节点! “五行八卦封灵阵——起!” “巽风幻光旗——展!” “九宫迷踪防御阵——开!” …… 刹那间,整座山峰轰然震动! 一座笼罩了整个山头、复杂到极点的巨大光罩瞬间升起,光罩上五行之力流转,八卦符文闪烁,强行扭曲了山峰周围的空间,将内部所有的气息波动死死封锁! 紧接着,巽风幻光旗迎风招展,大片大片的幻象云雾凭空生成,将山峰以及周边数十里区域变得朦朦胧胧,从外界看,此地或许只是一片寻常的瘴气区,或是一处灵力紊乱的天然险地,再也看不出丝毫异常。 最外层,数套品阶极高的预警与防御阵盘也被同时激发,形成层层叠叠的光幕,警惕地防范着任何可能来自外界的干扰。 布阵完成,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徐尘盘膝坐于所有大阵的核心阵眼之处,毫不犹豫地取出了那个珍藏了数百年、承载着他化神希望的玉瓶。瓶塞开启,那枚龙眼大小、混沌氤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药力波动的化神丹,被他一口吞下! 丹药入腹,并未立刻爆发出狂暴药力,反而如同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悄无声息。但徐尘的元婴,却在刹那间光芒大放,仿佛与整个天地的脉搏连接在了一起!他开始以自身元婴为引,以化神丹为桥梁,尝试与这方天地的本源规则,进行最深层次的沟通与融合! 于是,真正的天罚,降临了! “轰隆隆——!!!” 一声远超寻常雷霆的恐怖巨响,毫无征兆地炸裂在洞府的上空! 这一声巨响,并非始于徐尘所在的山峰,而是仿佛源自于整个天地本身!声音传播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几乎在响起的瞬间,便已传遍了方圆数千里! 紧接着,让所有感受到这一幕的生灵,从灵魂深处感到颤栗的景象出现了: 以徐尘所在山峰为中心点,天空,不是变暗,而是瞬间“塌陷”了下去!仿佛有一张无边无际的墨色巨幕,以超越感知的速度,将方圆数百里的天空彻底笼罩!阳光被彻底吞噬,白昼化为极夜!一种沉重到无法形容、仿佛天穹即将压垮大地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轰然席卷开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之前程云在翠微峰引动的那个覆盖数十里的结婴灵气旋涡,在这张笼罩数百里的“墨色巨幕”面前,渺小得如同烛火之于皓月,瞬间就被这更宏大、更恐怖的天地异变所吞噬、同化,变得微不足道! 墨色天幕之下,一个直径超过百里、缓缓旋转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漆黑元气旋涡缓缓成型!旋涡之中,不再是程云天象中的银色电蛇,而是一道道粗如殿柱、散发着毁灭与终结气息的紫黑色雷霆在疯狂窜动、咆哮!每一道雷霆闪烁,都让下方的山川大地为之震颤!更有无形却能蚀骨销魂的赑风开始呼啸,直指道心、能引燃心火的阴魔暗藏其间! 整个坠星湖南域,所有生灵都在这天威之下瑟瑟发抖!数百里外,一些恰好在此区域探险或历练的高阶修士,无不骇然色变,疯狂向外逃窜,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天劫!竟是在此渡劫?!” …… 异象发生后的一个时辰内,欧阳家翠微峰及其周边区域,陷入了一种从欣喜误判到骇然惊醒的急剧转变之中。 当天空骤然暗沉,那覆盖数百里的墨色旋涡以碾压之势吞噬掉程云结婴引发的灵气旋涡时,百艺院广场上以及通过水镜术观望的众多低阶弟子和筑基执事,第一反应并非是恐惧,而是更加热烈的惊叹与崇拜。 “程师叔……程师叔这结婴天象也太恐怖了吧!”一名年轻弟子张大嘴巴,望着那如同末日降临般的天空,声音带着颤抖,却满是兴奋。 “是啊!竟能引动如此范围的天变!我听说寻常结婴,灵气旋涡能覆盖十里已是难得,程师叔这……这怕是覆盖百里了吧?”另一位筑基后期的执事喃喃道,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随即化为与有荣焉的激动,“看来程师兄积累之深厚,远超我等想象!天佑我欧阳家,又添一位潜力无穷的元婴修士!” 甚至连几位被惊动、神识扫过翠微峰方向的元婴初期长老,在最初的探查后,也微微颔首,隔着虚空交流起来: “是程云那小娃娃?不错,不错。此等异象,虽略显狂暴,但其中生机勃勃,确是结婴征兆无疑。看来此子道基之扎实,犹在预料之上。”一位长老抚须轻笑。 “嗯,异象规模确属罕见,但能量性质仍是元婴层级。待他成功结婴,当可重点培养。”另一位长老也表示认可。 在他们看来,这或许是程云功法特殊或积累过于雄厚导致的异象强化,虽惊人,但仍在“结婴”这个认知框架内。整个欧阳家上层,弥漫着一种误判下的乐观情绪。 然而,这种乐观并未持续太久。约莫半炷香后,坐镇家族核心禁地“观星台”的一位元婴后期的长老——欧阳禹,眉头猛然紧锁! 他负责监控家族周边万里内的重大灵气波动和空间异常。起初,他也以为只是程云结婴的动静大了些,但很快,他敏锐地感知到了本质的不同! “不对!”欧阳禹霍然起身,眼中精光爆射,死死盯向南方天际,“这威压……这天地元气的暴动层次……绝非结婴所能引动!” 他的神识反复扫描着那墨色旋涡。他发现,那旋涡吞噬灵气的速度,以及其中蕴含的那一丝丝令人心悸的紫黑色雷霆和无形蚀骨的赑风阴火气息,都远远超出了元婴天象的范畴! 更关键的是,他清晰地定位到,这恐怖天象的能量核心,并非在翠微峰上空,而是在其南方,那遥远、荒僻、危机四伏的坠星湖南域!翠微峰的异象,只是被边缘波及,甚至可以说是被无情覆盖了! “难道有人在冲击化神!!!”这个念头在欧阳禹的心海中轰然炸响,让他这位见惯风浪的元婴后期大能,也瞬间脸色发白,心神巨震! “在云梦边缘进阶……看来并非我欧阳家故交,也非已知的那几位。”欧阳禹沉吟片刻,屈指一弹,一道柔和却蕴含特定信息的灵光射入观星台中央的一座古朴阵盘之中。代表着“有重要外部事件发生,需高层知悉并评估”的提示。 灵光散去不久,数道强横的元婴气息便从家族禁地各处浮现,几位常年闭关或处理要务的元婴中期、后期长老的身影,陆续出现在观星台。他们望向南方那遮天蔽日的劫云,神色间多是好奇、审视与评估,而非紧张。 “化神天劫?”一位身着火红长袍的元婴中期长老抚须笑道。 “看这声势,底蕴似乎不弱。不知是哪位道友,竟选了……等等!天劫!”另一位气质沉稳的元婴后期长老目光深邃,突然惊醒。 “莫非是位散修?或是他州过来寻求机缘的?”众人议论纷纷,猜测着渡劫者的身份和来历。 一位资历最老的元婴后期大长老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决断力,“传令:启动‘丙’级戒备预案,防备有可能被天劫吸引来的宵小或妖兽骚扰边境。南部派出队伍加强警戒,但严禁主动靠近渡劫区域干扰对方。” 他顿了顿,继续吩咐:“另,通知外事堂,准备一份不失礼数的‘贺仪’,若此人渡劫成功,且非敌対之辈,我欧阳家当率先示好,看看能否结个善缘。一位新晋化神,无论是对家族贸易,还是对未来可能的大势,都有其价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是!”众人领命。 顷刻间,欧阳家这台庞大的机器开始运转。星湖城的防护光罩升起,光华流转,更显庄严。 而此刻,翠微峰上,程云那原本引人瞩目的结婴天象,在那浩瀚无边的化神天劫背景下,已然渺小。 就在欧阳家因化神天劫的出现而陷入一片紧张与骚动之际,这场席卷天地风暴的真正中心——那座无名山峰之巅,却呈现出一种极致的、暴风雨前的死寂。 徐尘盘膝坐于层层阵法的核心,身形挺拔如松,仿佛与脚下山岩融为一体。外界欧阳家的反应、远处那微弱的结婴波动,此刻都已无法扰动他的心境。 他早知道化神天劫的动静极大,必定会惊动四方,尤其是距离不算太远的欧阳家。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他已无路可退,唯有迎劫而上! 但这真的只是化神期的天劫吗?徐尘竟生出一丝畏惧,但很快就被压制下去。 “终于……到了这一步。”徐尘心中默念,眼神锐利如刀,却又平静似水。近千年的苦修、无数次生死边缘的挣扎、耗尽身家换来的资源……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逆天改命的一刻!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五行衍天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元婴绽放出璀璨光芒,与化神丹残余的药力交融,疯狂地汲取着周围被大阵汇聚而来的天地元气。 同时,他心念一动,数道宝光自他体内或身旁浮现: 御雷镯悄然套上手腕,青紫色电弧跳跃,散发出绝对防御的气息。 千锻分雷塔悬浮于头顶,塔身银纹流转,做好了分化雷霆的准备。 轩辕镜(仿品) 镜光朦胧,守护在心神之前,随时应对赑风阴火与心魔侵袭。 清心雷音铃系在腰间,铃声内敛,确保灵台清明无垢。 这些他耗费无数心血得来的宝物,此刻便是他渡劫的依仗! 他的神识笼罩着自身和周围阵法,密切关注着天际劫云的变化。 他也清晰地感知到了欧阳家方向传来的骚动,几道强横的元婴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这边又迅速收回。 “希望欧阳家能保持理智……”徐尘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若他们以为这是趁火打劫、铲除潜在威胁的良机,胆敢在我渡劫之时前来干扰……” 收敛心神,徐尘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头顶那越来越低沉、越来越压抑的劫云之上。旋涡中心,第一道紫黑色天雷,已然凝聚成形,锁定了下方那个敢于挑战天威的渺小身影。 “来吧!” 徐尘仰头望天,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3章 渡化神雷劫,法宝太多炸了吧,化神初成!元神启动! 一道化神天雷,携着无可匹敌的煌煌天威,轰然劈落! “来了!” 面对那撕裂长空、粗如殿柱、蕴含着最纯粹毁灭之力的紫黑色雷霆,徐尘瞳孔微缩,心中警兆狂鸣。他早已推演过无数次应对方案,此刻毫不慌乱。 他并未立刻动用珍贵的核心防御法宝,而是双手急速掐诀,全力催动了提前布下的第一重屏障——五行八卦封灵大阵! “嗡——!” 笼罩整个山头的巨大光幕骤然亮起,其上五行符文流转不息,八卦方位灵光爆射,悍然迎向那道毁灭雷霆! “轰咔!!!” 天雷狠狠劈在光幕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恐怖巨响!整个山峰都为之剧烈一震!光幕表面涟漪狂涌,光芒急速闪烁、明灭不定,仿佛随时可能崩溃。阵基处镶嵌的上品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暗。 然而,这经过徐尘精心改良、耗费巨资布置的大阵,终究是顶住了这第一波最猛烈的冲击!天雷的威力被成功削弱了三成有余! “就是此刻!” 徐尘眼中精光一闪,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他并指如剑,向前一点! “锵!” 一声清越剑鸣响彻天地!一柄通体乌黑、隐泛暗金光泽的长剑——墨金剑,自他袖中电射而出!剑身震颤,发出兴奋的嗡鸣。 徐尘心中默念《太徽剑典》无上剑诀。经过三百年的修习,徐尘剑诀大成,说是主修剑法也不为过了。 只见墨金剑凌空一颤,瞬间分化出三十六道凝练无比、宛如实质的乌金剑光! 三十六道剑光交织成一张疏密有致、覆盖数十丈方圆的巨大剑网,精准地迎向那穿透大阵、威力已减但依旧恐怖的雷柱! “嗤嗤嗤——!” 剑光与雷柱悍然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极致锋锐对狂暴能量的切割与消磨之声!乌金剑光如同最灵巧的织工,不断穿梭、切割、分流着狂暴的雷蛇,将其庞大的能量引导、分散成数百上千道细小的电芒,再逐一湮灭! 徐尘身形稳如山岳,神识高度集中,精准操控着每一道剑光的轨迹与力度。这个过程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对神识的消耗与控制力要求极高,稍有差池,剑网便会被雷霆瞬间撕裂。 小半个时辰后,第一道天雷的终于被剑网彻底消磨殆尽。天空中的劫云旋涡缓缓旋转,雷光暂时隐去,进入了短暂间歇期。 徐尘微微吐出一口浊气,挥手收回墨金剑,剑身依旧乌光流转,并无损伤。他迅速取出几块上品灵石握在手中,补充消耗的法力,同时神识仔细检查大阵的损耗情况,并快速修复了几处被雷霆震裂的符文。 “这化神天雷,果然非同小可……但第一道,尚在可控范围。”徐尘心中稍定,对天劫初期的强度有了清晰的认知。他的策略以阵御雷,以巧破力,取得了成功,法力消耗也在预期之内。 第二道、第三道天雷接踵而至,威力依次略有提升,颜色愈发深邃,轰击时间也略微延长。但徐尘依旧沿用此策略,凭借五行八卦封灵大阵的稳固削弱和《太徽剑典》精妙剑诀的灵活分化,再次有惊无险地抵挡下来。 整个过程,他显得游刃有余,甚至还有余暇进一步熟悉天雷的特性,调整自身状态。这三道天雷,更像是一场热身与试探。 然而,天道之威,岂容小觑?当天雷在短暂的间歇后,于劫云中重新凝聚时,徐尘敏锐地察觉到质的变化! 这道雷柱,颜色已从最初的紫黑转为一种令人心悸的青白之色,其中蕴含的毁灭能量陡然提升了一个档次!更可怕的是,雷光劈落之际,竟夹杂着一种尖锐刺耳、直透神魂的高频震鸣,试图扰乱渡劫者的心神! “劫威渐炽,已非剑术巧技可轻易化解!” 徐尘瞬间判断出形势变化。他毫不犹豫地改变了策略! “五行轮转,御劫于外!” 他低喝一声,头顶毫光乍现!宝光莹莹的灵珠——五行珠,滴溜溜旋转着飞起! 五珠之间气机相连,瞬间垂下一道厚重凝实、五色光华流转不息的巨大光幕,将徐尘牢牢护在中心!光幕之上,五行之力相生相循环,形成一个完美而稳固的防御体!此乃徐尘防御体系的核心之一! 这还不够!徐尘深知单凭五行珠的光幕,恐难以完全抵挡威力暴涨的天雷。他手诀再变,一方古朴厚重、刻有五大山岳真形图案的大印——五岳真形印,自他丹田中飞出! “涨!” 大印迎风便长,化作一座凝若实质、散发出无边厚重与镇压之意的山岳虚影,巍然悬浮于五色光幕之上!硬撼天雷的狂暴冲击! “轰——!!!” 第四道青白色天雷,以远超之前的速度和威势,狠狠劈在了五岳真形印所化的山岳虚影之上!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炸开!山岳虚影剧烈震颤,表面光华狂闪,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但其根基无比雄厚,硬是凭借着无匹的重量和镇压之力,将这道天雷的大部分冲击力强行抵消、镇压下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残余的雷力透过山岳虚影,轰击在五行光幕上,光幕涟漪狂涌,五色光华急速流转,以相生之道不断化泄雷力,最终成功将其抵御。 徐尘身形微晃,脸色略显苍白。仅仅是抵挡这一道天雷,他消耗的法力就远超之前三道之和!他不敢怠慢,立刻吞服下一颗灵丹,摸出灵石疯狂汲取灵气。 劫云似乎被激怒了,第五道、第六道天雷几乎毫无间歇地接连劈落!一道比一道粗壮,一道比一道迅猛!青白色的雷光将昏暗的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昼,那扰人心神的震鸣也越发尖锐! 徐尘咬紧牙关,将法力催动到极致!五行珠光芒大放,五色光幕厚如实质;五岳真形印嗡鸣不止,山岳虚影凝实如山,死死顶在最前方! “轰!轰!” 雷霆一次次轰击在山岳虚影和五色光幕上,爆发出连绵不绝的恐怖巨响!整个山峰都在剧烈颤抖,若非有层层大阵守护,恐怕早已崩塌!徐尘的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那是法力剧烈消耗和内腑受到震荡的迹象。他的神识高度紧绷,全力维持着两件重宝的运转。 终于,在堪堪抵挡住第六道天雷最猛烈的一波冲击后,劫云的旋转速度似乎略微放缓,那令人窒息的轰击暂时停止,进入了下一个间歇期。但这个间歇期,明显比之前缩短了许多,预示着接下来的攻击将更加密集、狂暴! 徐尘踉跄一下,几乎站立不稳,连忙盘膝坐下,不顾形象地大口喘息。他迅速检查自身和法宝:五行珠光华略显黯淡,需要温养;五岳真形印上山岳虚影模糊了不少,印体甚至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自身法力消耗过半,经脉隐隐作痛。 “天雷威力竟提升如此之多……若非五行珠与五岳印,单凭大阵和剑诀,恐怕已然重伤!”徐尘心中凛然,真正感受到了化神天劫的可怕。这还只是前六道,根据典籍记载,化神天劫至少也有九道,甚至更多!越往后,威力越大! 他不敢有丝毫放松,一边疯狂吸收灵气恢复,一边目光凝重地望向劫云深处,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之前游刃有余的阶段,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短暂的间歇期转瞬即逝,天空中的劫云非但没有消散的迹象,反而旋转得更加狂暴,颜色也从墨黑逐渐向一种令人不安的暗紫色过渡。云层深处,雷光不再是闪烁,而是连绵成一片刺目的光海,低沉的轰鸣声也化作了持续不断、震耳欲聋的咆哮!仿佛天河倒泻,雷霆化作了瀑布! “第七道,来了!”徐尘心头一紧,感受到那远超之前的恐怖威压以及雷光中隐隐透出的一丝灼热神魂的诡异气息。 他当机立断,双手急速掐诀,大喝一声:“收!” 悬于头顶的五行珠光华一敛,迅速收回体内温养。周身那层五色流转的光幕瞬间消失。他将所有的防御,全部集中到了那方古朴的大印之上! 徐尘将残存的小半法力,毫无保留地疯狂注入五岳真形印之中!只见那方大印迎风暴涨,符文狂闪,土黄色的光芒冲天而起!眨眼之间,便化作了一座高达百丈、凝实如山、散发出无边厚重与苍茫气息的巨峰虚影!巨峰之上,隐约可见五座形态各异的山岳轮廓。 这座百丈巨峰,如同一个巨大的华盖,将徐尘连同他所在的阵眼平台,完全笼罩在下!这是他目前最强的防御形态,放弃了一切灵活与变化,追求极致的绝对防御! 几乎就在巨峰成型的刹那—— “轰隆隆——!!!” 第七道天雷,已不再是单一的雷柱,而是一片宽达数十丈、如同液体般流淌的淡紫色雷霆瀑布,毫无间歇地从劫云中倾泻而下,狠狠地冲刷在百丈巨峰的山脊之上! “咚——!!!” 巨响爆开!整个山峰剧烈震颤,若非有阵法稳固,恐怕早已崩塌!百丈巨峰虚影光芒狂闪,明灭不定,表面被雷霆冲刷得滋滋作响,碎石虚影纷飞!那恐怖的冲击力,让身处其下的徐尘浑身剧震,气血翻腾,喉头一甜,险些喷出血来! 更可怕的是,那淡紫色雷霆中蕴含的一丝无形阴火,无视防御,直接穿透山体虚影,灼烧他的神魂!徐尘只觉得元婴一阵刺痛,仿佛被投入了熔炉!他不敢怠慢,立刻默运《太徽剑典》中的守心诀,观想自身元婴如明镜,剑意护体,将那股灼热邪异的力量死死抵挡在外。 这第七道雷劫,持续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雷霆瀑布毫不停歇地冲刷着五岳巨峰!徐尘面色惨白如纸,额头青筋暴起,体内法力倾泻而出,疯狂注入大印,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防御。 当第七道雷劫终于力竭散去时,百丈巨峰虚影已然黯淡了大半,甚至出现了几道清晰的裂痕!五岳真形印的本体也在徐尘掌中嗡嗡哀鸣,灵性受损不轻。 徐尘来不及喘息,第八道、第九道天雷接踵而至!威力一道强过一道,淡紫色愈发深邃,几乎化为纯紫!雷霆瀑布更加汹涌,间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轰!轰!” 又是两声毁天灭地的巨响!徐尘咬牙,七窍之中都已渗出了细细的血丝!他不顾一切地燃烧着本命元气,压榨着经脉中每一分法力,死死支撑着五岳真形印! 百丈巨峰在雷霆的疯狂轰击下,剧烈摇晃,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深,仿佛随时都会崩解!那阴火灼魂之感也越发强烈。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第九道、也是最为狂暴的那道纯紫色雷霆瀑布终于能量耗尽,缓缓消散时…… “噗!” 徐尘再也支撑不住,身形摇摇欲坠。他身前的五岳真形印光芒彻底黯淡,缩回巴掌大小,印体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哐当”一声掉落在岩石上,灵性大损,短时间内已无法再用。 天空中的劫云,似乎也耗尽了这一波的能量,旋转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那令人窒息的轰鸣声也渐渐平息。甚至,在那浓密的乌云中心,隐隐透下了一缕奇异而柔和的天光,仿佛乌云即将散开,重现朗朗乾坤。 天地间那恐怖的威压,迅速退去。 “结……结束了吗?”徐尘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他抬头望向那缕天光,心中下意识地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虚弱。 九道天雷!他扛过来了!按照古籍记载,化神天劫,九为极数,渡过九重雷劫,便算功成! 强烈的疲惫感和伤势席卷全身。然而,就在这心神最为松懈的一刹那—— “不对!!!”徐尘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所有的庆幸瞬间被巨大的惊悚所取代! “化神天劫,逆天而行,岂会如此‘仁慈’地只有九道?”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 就在他念头闪过的瞬间! 天空之中,那缕天光,骤然消失,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掐灭! 紧接着,那原本似乎要散去的劫云,非但没有消散,反而以比之前快上十倍、百倍的速度,向着中心疯狂塌缩、凝聚! 劫云的中心,不再是紫色雷光,而是化作了一片漆黑!瞬间将徐尘牢牢锁定! “这才是……真正的化神天劫……”徐尘心中明悟,反而瞬间冷静了下来。所有的侥幸、所有的疲惫都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直面终极考验的决绝! 化神天劫,乃天地对逆天者的终极拷问,绝不会因渡劫者的虚弱而有丝毫怜悯。天空之中,那重聚的劫云,中心那片吞噬光线的绝对漆黑,并未给徐尘任何喘息之机。就在他刚刚凭借顽强的意志,强行压住翻腾的气血,将一丝清明拉回之时—— “滋啦——!” 一种迥异于之前任何雷鸣的撕裂声,自劫云中心响起!仿佛虚空本身被强行撕开了一道口子! 紧接着,一道却凝练得如同暗金色琉璃息的雷霆,出现在徐尘头顶不足百丈的空中,漠然锁定,缓缓压落! 徐尘瞳孔猛缩,清晰地感受到,这道暗金雷霆中蕴含的威能之强。 生死关头,徐尘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下,体内的法力疯狂运转!眼中爆发出决死一搏的厉色! 毫不犹豫地动用了为应对此类极致雷霆而准备的法宝! “御雷镯!现!” 随着他一声低喝,一直深藏于腕脉温养,花费灵石定制的御雷镯,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青紫色光芒!手镯自动脱离手腕,迎风便涨,瞬间化作一道直径丈许、厚达三尺、通体由无数细密玄奥的雷符文构成的环形光轮! 光轮中心,青紫两色光芒交织旋转,形成一个深邃的旋涡。 “去!” 徐尘剑指一点!御雷镯所化光轮呼啸而上,精准无比地迎向那道缓缓压落的暗金雷霆。 与此同时,徐尘双手急速掐诀,催动脚下已然残破的“五行八卦封灵大阵”!大阵光幕勉力亮起,虽然摇摇欲坠,但依旧在御雷镯外围形成了一层辅助削弱与消解的屏障。 “嗡——!” 暗金雷霆,终于与御雷镯光轮接触! 那凝练如琉璃的暗金雷霆,仿佛撞入了一团粘稠无比、却又充满弹性的胶质之中!御雷镯中心的青紫色旋涡疯狂旋转,道道符文亮到极致,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与引导力,死死地“兜住”了雷霆的主体! 绝大部分的暗金雷光,被御雷镯禁锢、束缚在光轮中心,而溢散出的、相对较弱的边缘雷芒,则如同瀑布般从光轮的边缘流淌、滑落,撞击在下方的五行八卦大阵光幕之上,被大阵艰难地进一步消磨、分解! 徐尘身处御雷镯的保护之下,依旧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操控御雷镯对抗如此恐怖的雷霆,对其神识和心力的消耗是巨大的!他必须全神贯注,精准维持着御雷镯的平衡,引导雷力的流向,稍有差池,便是镯毁人亡的下场! 徐尘咬紧牙关,疯狂运转功法,汲取着身边所剩无几的灵石灵气。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暗金雷霆持续轰击,御雷镯光芒闪烁不定,表面的符文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下方的五行八卦大阵,更是明灭不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终于,在煎熬了许久之后,那道暗金雷霆开始显现出衰弱的迹象!御雷镯承受的压力逐渐减轻! 最后一丝暗金雷光被御雷镯彻底消磨殆尽时。 天雷的间歇期,短暂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劫云之中,天雷已然开始凝聚!威力,更胜前一道! “不能只靠御雷镯硬扛了!它的承受力有极限,我也撑不住几次这样的消耗!”徐尘大脑飞速运转。必须改变策略! 徐尘强提一口真气,手一挥! “千锻分雷塔,出!” 一座通体暗紫、高约三寸、共有九层、塔身布满无数细密银纹的小塔,自他储物戒中飞出,迎风见长,瞬间化作一座高达十丈的巨塔,悬浮于御雷镯光轮上方,更高的空中! 分雷塔塔尖对准劫云,塔身雷纹逐层亮起! 就在这时,天雷再次劈落而下! “分!” 徐尘神识全力催动分雷塔! 那道足以毁灭山岳的凝练雷霆,在接触到分雷塔塔尖的瞬间,被强行“撕裂” !一道粗壮的暗金雷柱,被分化成了数十道相对细小、威力大减的雷蛇,沿着分雷塔的塔身,流下。 分雷塔嗡嗡震颤,塔身银光狂闪,显然承受着巨大压力,但其分化雷力的特性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被大幅削弱后的数十道雷蛇,这才继续向下,轰击在御雷镯形成的光轮之上! 此时的御雷镯,压力骤减!它无需再硬抗完整的雷霆主体,只需要禁锢、消磨这些已经被分化的雷蛇,效率大大提高!青紫色光轮稳定了许多,轻松地将一道道雷蛇“兜住”、化解。 而徐尘本人,需要付出的法力和心神控制,也随之大幅减少!他仅仅需要维持两件法宝的运转,并承受少量溢散的冲击即可。 “有效!果然有效!”徐尘心中狂喜!这种 “分雷塔先行削弱,御雷镯主防御”的组合战术,效果出奇的好! 他趁热打铁,在接下来的天雷轰击时,再次故技重施! 整个过程,徐尘仅用了不到平时三分的力量,便游刃有余地抵挡了下来!他甚至有余力吞服下几颗珍贵的疗伤和恢复法力的丹药,抓紧这宝贵的间歇期,修复着体内的伤势。 虽然天雷的威力一道强过一道,但找到了正确应对方法的徐尘,心态反而从之前的挣扎,变得相对从容起来。 不枉他耗费了巨量灵石,心力。 然而,天道莫测,化神天劫岂会如此简单?雷光再次在劫云中酝酿时,徐尘敏锐地察觉到了质的变化! 这道天雷,颜色不再是纯粹的暗金,其核心处,隐隐夹杂着一丝 诡异的灰白之气和一抹 跳跃的幽蓝色火苗!同时,一种若有若无、直透神魂、引人堕落沉沦的靡靡之音,开始在他识海中回荡! “不好!是赑风、阴火!”徐尘眉头紧皱!他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 天劫!赑风蚀体,阴火焚神,心魔幻象,防不胜防!之前的雷霆只是开胃菜,从现在开始,真正的生死关隘才正式到来! 单纯的物理防御,对于这种攻击,效果大减! 徐尘临危不乱,瞬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决断! 千锻分雷塔依旧高悬顶端,率先迎向那道夹杂着灰白之气和幽蓝火苗的诡异雷霆!塔身雷光闪耀,成功将雷霆主体再次分化、削弱! 然而,那一丝赑风和一缕阴火,以及无形的心魔之音,却仿佛无视了分雷塔的阻碍,径直穿透而下,直扑徐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徐尘祭出轩辕镜(仿品),骤然爆发出金黄色镜光!镜光将徐尘周身三丈之内,完全笼罩! 镜光过处,异象顿生! 那无形的赑风,撞上镜光,如同冰雪遇阳,发出“滋滋”的消融声,迅速消散!跳跃的阴火,触到镜光,幽蓝色火苗剧烈摇曳,随即熄灭! 那惑人心神的心魔之音,传入镜光笼罩范围,威力大减,变得模糊不清,难以再动摇徐尘的道心! 与此同时,被分雷塔削弱后的物理雷霆,则被御雷镯轻松接下、禁锢、消磨。 三件法宝,各司其职,配合无间,形成了一道立体的防御体系! 然而,同时精准操控三件顶级法宝,对徐尘的神识消耗是空前巨大的!他感到头脑一阵眩晕,这比单纯硬扛雷霆,更加耗费心力! 天雷终于散去,徐尘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毫不犹豫地取出一个玉瓶,将里面数颗恢复法力的珍贵丹药一股脑儿吞下! “赑风阴火已现……接下来的天雷,只会一道比一道更恐怖,心魔劫的威力也会倍增……”徐尘目光无比凝重地望向天空中那仿佛永无止境的劫云。 而这次的间歇短暂得令人窒息。徐尘刚刚吞下丹药,药力尚未完全化开,天空中的劫云已再次发出低沉的咆哮,天雷已然开始凝聚!威力更胜之前,而那扰人心神的靡靡之音,也陡然增强了数倍。 徐尘心头一凛。单靠轩辕镜,已显得有些力不从心。那靡靡之音无孔不入,即便被镜光削弱,残余的波动依旧让他心神摇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生死关头,徐尘毫不犹豫地动用了准备的最后两道屏障! 他手掐法诀,腰间一枚古朴的小铃无风自鸣,发出清脆悠扬、直透神魂的铃音!这铃声并不响亮,却那靡靡之音正面抗衡,将其大幅抵消! 同时,一串静心菩提珠,自动飞起,悬浮于徐尘头顶,洒下道道柔和的金色光晕,将其周身笼罩。光晕过处,徐尘只觉灵台一阵清明,心中的焦躁与纷杂念头瞬间平复了许多。 然而,同时精准操控五件属性各异、功能不同的法宝,对徐尘的神识强、法力消耗极大。 “轰隆——!” 夹杂着更浓郁灰白赑风和幽蓝阴火的雷霆,轰然劈落! 徐尘瞳孔收缩,神识连接并掌控着五件法宝! 分雷塔银光爆射,艰难地撕裂雷柱!御雷镯青紫旋涡旋转,兜住分流后的雷蛇!轩辕镜金光扫荡,消融赑风阴火!清心音铃急促摇动,抵御魔音贯脑!静心菩提珠佛光流转,稳固道心本源! 徐尘面色瞬间惨白额头、脖颈青筋暴起,神识仿佛要被撕裂成碎片,法力更是疯狂倾泻! 整个过程险象环生!有数次,分雷塔的分流险些失控,导致御雷镯压力骤增;有几次,魔音穿透铃音防御,让他心神恍惚,差点导致轩辕镜光芒涣散! 全凭着一股坚韧到极致的意志力和事先无数次推演形成的战斗本能,徐尘咬紧牙关,硬生生地维持住了五件法宝的平衡,堪堪抵挡住了天雷! 当雷光散去,徐尘几乎虚脱,口喘息,汗水混着血水从下巴滴落。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吞下丹药,以换取片刻的恢复。 接踵而至!威力一道强过一道,心魔攻击也愈发诡异猛烈! 徐尘,将自身的操控能力压榨到了极限!五件法宝在他的操控下,勉力支撑,一次次化解着致命的危机。但他的状态也越来越差,神识消耗巨大,法力接近枯竭,肉身伤痕累累,已然逼近了崩溃的边缘。 成功抵挡住第十七道天雷后,徐尘眼神都开始有些涣散。五件法宝光华黯淡,环绕在他周围,也已是强弩之末。 他达到了极限操作的巅峰,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心神与法力的双重消耗,让他真正触摸到了自身的极限。 短暂的死寂。劫云仿佛在酝酿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压抑感,笼罩了天地。 徐尘强撑着抬起头,望向那漆黑如墨、旋转速度减缓到近乎停滞的劫云中心。那里,没有任何雷光闪烁,只有一种绝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在凝聚。 徐尘的眼神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凝重。这道天雷,其威势,远超之前所有! 果然! 劫云中心那团极致的黑暗,猛地向内一缩,随即—— “嗡——!!!” 一道无法用颜色形容的雷霆,漠然地向徐尘劈落!其速度,看似缓慢,实则是因为其能量太过庞大,扭曲了时空! 徐尘嘶吼一声,全力催动所有五件法宝。 千锻分雷塔银光璀璨到极致,冲天而起! 然而,那道黑暗雷霆仅仅是掠过,分雷塔便如同纸糊一般,银光瞬间湮灭,分流效果,微乎其微! 御雷镯青紫光轮暴涨,试图禁锢!但暗紫色雷霆直接撞击在光轮上,光轮剧烈扭曲、变形,眼看就要被直接洞穿! 徐尘狂喷一口精血,洒在轩辕镜上!镜光强行亮起,与御雷镯合力抵挡! “咔嚓!”轩辕镜金光,出现了一道裂痕!御雷镯的光轮,也被撕裂开一个巨大的缺口! 徐尘目眦欲裂,双手掐诀! 五行珠主珠悬于头顶,垂下五色华光护住本体;五颗分珠则附着在摇摇欲坠的御雷镯边缘,绽放出五色流光,死死抓住并撕扯着黑暗雷柱,勉强延缓了其突破的速度! 同时,他不顾反噬,强行再次祭出温养中、灵性未复的五岳真形印!大印艰难地化作一座残破的山岳虚影,死死堵住了御雷镯光轮被撕裂的那个缺口! 五行珠加持,五岳印补漏,与御雷镯、轩辕镜形成了最后的联合防御! “轰!!!” 黑暗雷霆与这最后的屏障,陷入了恐怖的僵持! 在生死一线的僵持中,一个念头划过徐尘几乎停滞的脑海:“不对,这威力已非寻常化神天劫,难道此间的化神修士都有这么多防御重宝吗。难道是自己低估了天劫之威?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徐尘眼中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疯狂与决绝!硬扛下去,必死无疑!唯有行险一搏,攻破劫云本源,才有一线生机! 徐尘心念一动,那件已布满裂痕、几乎报废的千锻分雷塔,化作一道流光,逆着暗紫色雷柱,冲天而起!在接近雷柱中段时—— “爆!!!” 徐尘神识引动!分雷塔轰然自爆!一件顶级法宝自爆的威力,瞬间将凝练的黑暗雷柱,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然而,劫云能量源源不断,缺口迅速开始弥合! 徐尘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接连将清心音铃、静心菩提珠,以及另外几件珍藏的、品阶稍次的防御法宝,一件接一件地祭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些法宝,沿着被炸开的缺口,逆流而上,在不同高度,接连自爆! “轰!轰!轰!轰!” 一连串震天动地的爆炸,在雷柱中不断响起!每一次自爆,都再次炸断雷柱,延缓其合拢,并为下一件法宝的突进,开辟道路! 当最后一件辅助法宝自爆,清出一条短暂通道的刹那!徐尘目光锁定了劫云中心那片绝对的黑暗! 全力催动那面已出现裂痕的轩辕镜(仿品)!宝镜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色流光,沿着法宝自爆,雷柱分离的间隙,直射劫云中心! 在即将触及那片雷云尚有一段距离但雷柱再次垂落的瞬间—— “给我……开!!!” “轰隆隆——!!!” 轩辕镜,轰然自爆! “嗡——!!!” 整个天地,为之一静!随即,那笼罩百里的厚重劫云,剧烈地翻滚、震荡起来!中心那片绝对的黑暗,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光芒从中透出! 劫云,开始消散了! 那道恐怖的雷柱,失去了雷云支撑,威力急速衰退,残余的雷威持续了小半刻后,终于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天空,重现光明。 徐尘缓缓降落,盘坐在阵眼平台上,法力彻底枯竭,经脉中空荡荡的,传来阵阵灼痛般的空虚感,那是过度透支后的必然反应。体内元婴盘坐着,光芒黯淡,显得疲惫不堪,但形态凝实,根基未损,只是消耗过大。肉身多处破损,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都是硬扛天雷留下的皮外伤和震荡之伤,并未伤及根本。 千锻分雷塔、清心音铃、静心菩提珠、轩辕镜等多件法宝自爆,化为乌有。御雷镯、五行珠、五岳印则灵光黯淡至极,稍好一些,需要漫长温养才能恢复。 天地间,精纯的天地元气开始向他汇聚,化神期的磅礴力量,正在他破碎的身体内,开始孕育。 一股精纯、温和、蕴含着无限生机的天地元气,从四面八方,甚至是从虚空深处,向着徐尘所在的位置疯狂汇聚而来。 刹那间,一个直径超过千丈、肉眼可见的元气旋涡,以徐尘为核心赫然成型!旋涡缓缓旋转,发出悦耳的灵潮之声,浓郁到极致的灵气甚至凝结成了灵液般的雨滴,淅淅沥沥地洒落,滋润着这片刚刚被天劫摧残过的焦土。 徐尘盘膝坐于阵眼平台中央,尽管浑身衣衫褴褛,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但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全力运转《五行衍天诀》。 功法一经催动,那海量的天地元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顺着他的周身窍穴,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经脉在这股精纯元气的滋养下,贪婪地吸收着,传来一阵阵舒泰无比的清凉感,灼痛迅速缓解。 所有的元气,最终都汇入了他的丹田。 此刻,与他面容一般无二的元婴,正散发着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仿佛一颗缩小的太阳。元婴的小脸上,带着一种庄严与痛苦交织的神情。随着海量元气的注入,元婴的光芒越来越盛,达到某个临界点时—— “咔嚓……” 元婴那赫然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纹!裂纹迅速蔓延,顷刻间便布满了整个元婴! 元婴“碎裂”开来,但并非化为齑粉,而是化作了一团最为精纯、蕴含着徐尘全部生命本源、神魂印记以及对天地法则初步感悟的混沌能量。这团能量在《五行衍天诀》的引导和外界元气洪流的推动下,开始重塑与融合。 时间一天天过去,徐尘心神彻底沉入紫府,引导着这场蜕变。那团混沌能量缓缓旋转,一丝丝更加凝练的光芒,开始从中心孕育、诞生。 一个月后。 那团混沌能量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形略显虚幻、但五官清晰、与徐尘一般无二、周身流淌着淡淡五色霞光的“小人”。 这便是元神!与元婴相比,它少了几分实质感,却多了一种灵动、缥缈、仿佛与天地规则隐隐共鸣的玄妙气息。 元神初成的刹那,便不再局限于丹田方寸之地,而是自然而然化入徐尘的四肢百骸、周身经脉穴窍之中,与整个肉身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紧密联系。 一种“我即天地,天地即我” 的微妙感悟,浮现在徐尘心头。 与此同时,外界的天地异象也达到了顶峰。天空之中,朵朵纯粹由灵气凝结而成的金色莲花虚影竞相绽放、摇曳生辉;若有若无的大道纶音在天地间回荡;道道七彩霞光穿透云层,将这片区域映照得如同仙境! 这宏大的天地异象,持续了整整一月。 元神既成,徐尘的意识主导着新生的元神,开始反过来,全面彻底地淬炼肉身。 元神之力,精纯而神妙,流淌过每一寸经脉,将那些因过度透支而留下的暗伤、以及以往修炼中难以察觉的细微杂质,一一修复、剔除。渗透进五脏六腑,融入骨骼骨髓,提升着肉身的本质强度。 这是一个缓慢而精细的过程。 徐尘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肉身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强韧的经脉,变得更加宽阔;血肉骨骼变得更加致密而晶莹,隐隐有宝光流转;皮肤上的伤痕迅速愈合,新生的肌肤温润如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整整一个月,徐尘都沉浸在这种脱胎换骨般的奇妙感受之中。当元神之力与全新的肉身达到水乳交融、再无丝毫隔阂的完美状态时,标志着法体的初步塑成! 这具法体,强度远超从前,对天地灵气的感知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寿元更是得到了质的飞跃,真正具备了追寻长生大道的坚实根基。 元神与法体初步融合后,徐尘并未立刻出关。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周身不受控制地散发着一股庞大的灵压,光芒四射,难以内敛。 这是初入化神,力量暴涨后无法完美掌控的必然现象。 接下来的一个月,徐尘潜心静修,不再主动吸纳外界灵气,而是将全部心神用于内视、调和。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奔腾在经脉中的化神法力,缓缓运转,打磨其锋芒,使其更加圆融如意。 他不断尝试着,将那些外溢的灵压,一丝丝地收敛回体内,融入元神与法体之中。起初很是艰难,,难以约束。但随着他对自身修为掌控力的提升,外放的威压逐渐减弱。 一个月后,徐尘周身那令人心悸的庞大灵压已然消失无踪。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气息变得深沉而内敛,仿佛与周围的岩石、空气融为了一体,若不刻意探查,几乎感知不到他的存在。这正是“返璞归真” 的初步体现。澎湃的元神之力最终完全收束,元婴重归,稳固于丹田,静静温养着全身。 三个月后的某一日,徐尘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刹那间,他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日月星辰流转、宇宙生灭的景象一闪而逝,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自然而然地流露,但旋即又彻底隐去,恢复平静。 就在他睁眼的瞬间,外界的天地再生感应! 天空之中,成群结队的仙鹤虚影发出清越的长鸣,盘旋飞舞;五彩祥云汇聚成各种吉祥图案;阵阵沁人心脾的异香凭空浮现,弥漫四方。 而更为实质的好处是,因为他此次化神,引动了方圆数万里内难以想象的庞大天地元气,这些精纯元气并未完全被他吸收,有相当一部分沉淀、融入了这片地域的山川河流、草木土石之中。使得以此地为中心,方圆万里之内,未来的数十年甚至上百年间,灵气浓度将远胜从前,变得异常浓郁精纯,堪称一处新生的修炼福地! 徐尘长身而起,轻轻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传来江河奔流般的磅礴力量感。他感受着自身化神初期的稳固境界,神识微微一动,便能轻易覆盖方圆数千里的范围,天地万物尽在感知之中,一种掌控自身命运的强大感油然而生。 “化神之境……终于达到了!” 历经三百三十载闭关,九死一生渡过天劫,耗费无数心血资源,他终于成功踏入了此界真正的顶尖修士行列!寿元大增。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4章 出关,后灵丹传闻,云洲巨变,重操旧业,金光寺亦未寝 徐尘盘坐于临时开辟的简陋洞府深处,周身气息已从初成化神时的难以自控,渐渐收敛。 一道温和的神念,在他稳固境界后的第七日,清晰地传递到了他的心神之中: “道友神通惊人,渡此旷世天劫,一举功成化神,实乃可喜可贺!老夫欧阳牧,添为欧阳家长老,于此守候多时。未知可否入内一叙,当面道贺?” “该来的,终究来了。”徐尘心中暗道,并无太多意外。在自己家门口闹出如此大动静,欧阳家若无人前来探查,那才是怪事。对方既然以礼相待,他自然不能失礼,更不能示弱。 他心念微动,一道不卑不亢的神念回应而去:“欧阳道友谬赞了。徐某侥幸功成,岂敢当此盛誉。道友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请进便是。洞府简陋,尚备有一杯清茶,望道友勿怪。” 回应之后,徐尘长身而起。他并未撤去洞府外围那些在渡劫中残存、但核心尚在的防护与隐匿阵法——这是必要的戒备。但他挥手间,在阵法光幕上打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通道入口处灵光流转,以示诚意。 同时,他袖袍一拂,洞府内因天劫余波和多年静修而积下的微尘尽数散去。在一处相对完好的石室内,取出一壶用坠星湖灵泉冲泡的、品质尚可的灵茶,静候客来。 不多时,一道青色遁光自天际悠然落下,光华敛去,现出一位身着朴素青袍、面容清癯、双目深邃、气息渊深似海的老者。正是欧阳牧。他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洞府周遭那些触目惊心的天劫残留痕迹,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叹与凝重。 两人在石室门口相遇。没有过多的寒暄,只是相隔数丈,互相拱手,行了一个简单的平辈之礼。 徐尘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沉淀了不知多少岁月、圆融自如的化神中期灵压,深不可测。而欧阳牧亦能清晰地感知到徐尘那初成化神、锐气未敛,却根基扎实、潜力惊人的蓬勃气息。 “恭喜徐道友踏出这关键一步,从此海阔天空,大道可期!”欧阳牧率先开口,声音温和,带着真诚的祝贺,也带着一丝对后来者的审视。 “欧阳道友客气了,请。”徐尘侧身引路,神色平静,将欧阳牧引入石室。 洞府之内,灵茶氤氲。 欧阳牧轻抿一口灵茶,目光温和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叹,落在徐尘身上,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感慨:“徐道友一举功成化神,竟是以硬撼此等旷世天劫的方式……道友根基之雄厚,意志之坚韧,实在令老夫……叹为观止。” 他微微摇头,仿佛在消化这个事实,继续道:“不瞒道友,老夫虽痴长些年岁,倚仗祖荫与巡天司规矩,得以避劫修行,未曾亲历此等天地之威。今日在一旁观摩道友渡劫,方知天道煌煌,威不可测。道友能正面迎击并战而胜之,此等神通魄力,确为我辈修士中……极为罕见之楷模。” 徐尘神色平静,拱手谦逊道:“欧阳道友过誉了。徐某不过侥幸准备充分,加之几分运气,方才险死还生。比不得道友家族底蕴深厚,道法传承有序。能在此地安稳破境,还要多谢贵族包容。” 欧阳牧微微一笑,似乎对徐尘的态度颇为满意。他又随意问了几句徐尘云游的经历和对流云仙州的观感,徐尘皆以散修云游、偶有所得、暂居潜修等言辞谨慎应对,滴水不漏。 然而,这融洽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欧阳牧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击着石案,神色间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疑惑与关切,仿佛只是随口提起一个无关紧要的疑问,语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 “徐道友,老夫有一事不明,心中好奇已久,今日得见道友,冒昧请教,还望勿怪。”他顿了顿,目光直视徐尘,缓缓问道:“观道友渡劫之势,乃是迎头硬撼,以无上神通正面击破天雷。此法固然彰显道友通天修为,然其中凶险,实非常人所能想象。老夫不解的是……道友为何……不服用‘后灵丹’以规避天劫,反而选择行此险招?” “后灵丹?” 徐尘闻言,心中猛地一怔!这个陌生的名词,瞬间打破了他内心的平静。修行千年,历经无数秘境,阅览古籍无数,自认对丹道一途也算有所涉猎,却从未在任何典籍中见过或听过有能“规避”化神天劫的丹药!天劫乃是天道对逆天而行者的考验,是劫难亦是机缘,岂是区区丹药可以规避的? 他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是欧阳牧在试探?还是此界真有如此逆天丹药?若是后者,为何他之前从未听闻? 面上,徐尘却不动声色,只是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茫然,坦诚相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不瞒欧阳道友,徐某乃海外散修出身,虽苦心修行,但于丹道一途所知确实有限,消息也颇为闭塞。这‘后灵丹’……竟有规避天劫之奇效?还请道友不吝赐教,为徐某解惑。” 听到徐尘坦诚自己不知“后灵丹”,欧阳牧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度的诧异,甚至有一瞬间的失神。但他毕竟是修炼了千年的修士,心性修为深不可测,瞬间便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看向徐尘的目光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仿佛在看一个……从某个与世隔绝的“化外之地”突然闯入的异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意识到,眼前这位新晋化神,可能真的来自一个完全不了解此界某些“规则”的地方。这种认知上的巨大差异,让他原本的一些猜测和戒备,瞬间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奇、怜悯甚至是一丝优越感的复杂情绪。 欧阳牧轻轻呼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将这番在此界高阶修士中堪称常识,但对徐尘而言却无疑是惊天秘闻的信息,缓缓道来。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足以颠覆徐尘以往的认知。 “徐道友既然问起,老夫便直言了。”欧阳牧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似乎在组织语言,“这‘后灵丹’之法,并非什么隐秘,在我流云仙州,乃至周边数州乃至此界的高阶修士圈子里,算是……人尽皆知的常识。其起源,据说可追溯至上古时期。” 他目光变得有些悠远,继续道:“先贤大能们发现,修士一旦踏入化神之境,理论上便可寿元无尽,与天地同寿。然而,天道至公,亦至私。岂容生灵如此轻易便得长生?故而,每三千年左右,天道便会降下‘雷劫’,对化神及以上修士进行清算,威力一次强过一次,直至将其抹去。” “为求长生久世,先贤们穷尽智慧,终于找到了一个……取巧之法。”欧阳牧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徐尘的心却渐渐沉了下去,“那便是炼制‘后灵丹’。此丹并无增强修为之效,其唯一用途,便是‘欺瞒’天道。” “欺瞒天道?”徐尘眉头微蹙,这个词让他耳目一新。 “不错。”欧阳牧点头,“服用此丹后,修士周身会弥漫一种特殊气息,让天道法则误以为服用者仍是芸芸众生中普通一员,而非那逆天夺寿、需遭天妒的化神修士。如此,便可避过三千年一次的雷劫。” 他进一步解释道:“化神期修士,需每五百年服用一颗后灵丹,方能持续维持这种‘隐匿’状态。而若是到了炼虚期,则需千年一服。如此,只要丹药不绝,理论上便可避开天劫,得享长生。” 听到这里,徐尘心中已是波澜骤起!每五百年一服,规避天劫?这简直颠覆了他对修仙之道的根本认知!若此法可行,那千辛万苦渡劫的意义何在? 然而,欧阳牧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关键。 欧阳牧的语气依旧没有什么起伏,但说出的内容却足以让任何有良知者心生寒意:“然而,此丹虽能欺天,炼制却需一味……特殊的主药。” 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看着徐尘,一字一句地道:“那便是,凡人之精血。” “什么?!”徐尘骤然收缩,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凡人精血?蝼蚁一般的凡人,精血有此逆天功效。 欧阳牧神色平静:“天道恒常,视万物如一。修士汲灵淬体,超脱凡俗,其存在本身便会扰动天地灵机,犹如静水投石,必生涟漪。修为愈深,涟漪愈广,终会触及天道平衡之界,引动雷劫清算,此乃法则自然之理。” 他稍作停顿,指尖轻叩茶盏,发出清脆声响:“而后灵丹之效,在于其能混淆天机。凡人精血蕴含此界最本源的生息之气,以其为引,可暂时将修士之‘存在痕迹’弥散于众生气息之中。服用此丹后,天道感应之下,修士化为茫茫众生的一部分,再难分辨。”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森然:“也正因如此,采集凡人精血,乃巡天司所定下的最高禁忌!严禁任何宗门、世家或个人私自行动。所有后灵丹的炼制,皆由巡天司统一规划,根据各宗门世家实力、贡献,定量分配采集额度与丹药份额。敢私下采集,必将遭到巡天司清算!” 洞府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灵茶的热气还在袅袅升腾。欧阳牧看着面色凝重、陷入沉思的徐尘,并未催促。他清楚地知道,这番真相对于一个初次听闻、且是凭借自身实力硬抗天劫闯过来的化神修士而言,冲击有多大。 良久,欧阳牧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语气变得更加温和,甚至带上了一丝诱人的蛊惑: 欧阳牧神色从容,指尖轻点茶案,语气平和却带着世家特有的底气:“徐道友,既入化神,长生可期,然每三千年一轮的天劫,乃是悬顶之剑。后灵丹之事,想必道友已明了其关窍。”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中透出诚意与精明:“我欧阳家蒙巡天司信赖,掌一方炼制之责,除了满足自家所需,亦有少许余量可供流通。道友新晋化神,正是需稳固境界、谋划长远之时。若道友愿意,我欧阳家愿以客卿长老之位相待,此位清贵,寻常琐事绝不烦扰,唯有在家族面临存亡危机时,望道友能出手一助。” “作为回报,”欧阳牧语气加重,清晰地说道,“家族可以低于市面三成的价格,为道友稳定供应每五百载所需的后灵丹。以灵石或等价资源结算即可。如此,道友可免去奔波求购之苦,亦能规避黑市风险,更能安心修行,可谓两全其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一个极具分量的承诺。意味着徐尘只要点头,就能立刻融入此界高阶修士的圈子,获得“合法”的长生资格,不必再担心那恐怖的三千年天劫。代价是,在一定程度上与欧阳家绑定。 徐尘抬起头,目光与欧阳牧对视。他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诚意,也看到了那诚意之下,属于世家大族的精明算计。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挤出一丝略显疲惫的笑容,拱手道:“欧阳道友盛情,徐某感激不尽。只是……此事关乎道途根本,信息量之大,远超徐某预料。还请道友容徐某一些时日,仔细思量一番,再给道友答复。” 这个回答,在欧阳牧的预料之中。他并不急于一时,如此重大的决定,若徐尘立刻答应,他反而要怀疑其心性了。他爽朗一笑,起身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道友刚刚突破,正需静修巩固。老夫今日所言,道友慢慢斟酌便是。欧阳家的大门,随时为道友敞开。”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欧阳牧便起身告辞。徐尘将其送至洞府门口,目送那道青色遁光消失在云端。 回到寂静的洞府,徐尘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无踪。他独自一人站在洞府中央,望着远处苍茫的景色,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欧阳牧的话语,如同魔音灌耳,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后灵丹……凡人精血……欺瞒天道……巡天司配额……” 回想起自己这百年来,为了应对化神天劫,是如何绞尽脑汁、倾尽所有:耗费海量灵石和人情,四处求购、定制那些专为抵御雷劫的法宝;呕心沥血地推演阵法,布下一重又一重的防护;在闭关中无数次模拟天劫降临的场景,将心神磨砺到极致…… 所有这些努力,所有消耗的巨大资源,在“后灵丹”这三个字面前,显得如此可笑,简直是自作聪明! “为何……从未想过多打听打听?为何笃定天劫就必须硬抗?”徐尘嘴角扯出一丝苦涩至极的弧度。他一直自诩谨慎,谋定后动,却偏偏在最重要的事情上,犯了闭门造车、信息闭塞的大忌! 真是的,你们怎么都不说呢!可恶! …… 星湖城,欧阳家府邸深处,一间雅致静谧的茶室内。 徐尘与欧阳牧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散发着淡淡檀香的紫檀茶海。灵泉烹煮的“云针”茶汤清澈,香气清幽,但室内的气氛,却比茶香更加微妙。 徐尘轻轻放下手中的白玉茶杯,杯底与茶海接触,发出清脆的“叮”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对面那位气息渊深如海的老者,欧阳牧。 “欧阳道友,”徐尘开口,声音平稳,不带丝毫波澜,“承蒙道友厚爱,多次相邀,徐某感激不尽。贵家族底蕴深厚,道友更是修为高深,令人敬仰。能与欧阳家结缘,本是幸事。” 他微微一顿,语气依旧客气,但言辞间的意思却清晰无比:“然而,徐某散修出身,数百年来独来独往已成习惯,性子疏懒,不喜约束。若入世家,恐诸多规矩难以适应,反倒辜负了道友一番美意。这客卿长老之位,分量太重,徐某……实难承受。” 欧阳牧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但随即化为理解和淡然。他活了数千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修士,深知到了化神这个层次,各有各的执念与道途,强求不得。徐尘如此直言,反而显得坦荡。 他缓缓放下茶杯,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徐道友言重了。人各有志,强求反为不美。道友性情直率,一心向道,老夫佩服。既如此,此事便不再提。欧阳家的大门,始终为道友敞开,他日若有所需,或改变主意,随时可来寻我。” 这番话说的漂亮,既全了双方颜面,也留下了日后交往的余地。徐尘拱手道:“多谢道友体谅。” 正事谈完,气氛轻松了些许。徐尘正想顺势问出心中另一个疑惑——关于那神秘的金光寺是否也有后灵丹的门路——毕竟,桀桀桀! 然而,就在他嘴唇微动,尚未出声之际—— “咚……” 一声沉闷、悠远的钟鸣,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府邸的重重禁制,清晰地响彻在星湖城的上空! 这钟声并不刺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沉重的威严感,仿佛能直接敲击在修士的神魂之上。钟声余韵未绝—— “咚!咚!咚……” 接连又是八声! 整整九声钟鸣,一声接一声,节奏均匀,力道沉雄,接连敲打在每一个有能力感知到它的高阶修士心头! 茶室内的两人,脸色同时一变! 徐尘是惊疑。这钟声蕴含的灵力层次极高,绝非寻常警讯或庆典所用。而且,九为极数,在此界修仙文化中,往往象征着某种极致或终结。 而欧阳牧,则是骤然色变!他原本从容温和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与肃穆,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他“霍”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连面前的茶杯都晃了晃,溅出几滴茶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九响黄钟!”欧阳牧失声低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猛地看向徐尘,脸上满是歉意与急迫,“徐道友!万分抱歉!此乃家族最高紧急召唤令,事关重大,刻不容缓!老夫必须立刻前往宗祠!恕我失陪,还请道友在府中暂歇几日,我去去便回!” 他甚至来不及等徐尘回应,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模糊的青影,瞬间消失在茶室门口,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急促的灵力波动。 徐尘独自留在茶室,听着那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的九声钟鸣,眉头微蹙。欧阳牧的反应如此剧烈,甚至有些失态,可见这“九响黄钟”所代表的事件,绝对非同小可。 “最高紧急召唤令……”徐尘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主人不在,他一个外人留在别人家族重地,于礼不合,也诸多不便。 他并未犹豫,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也悄然离开了欧阳府邸。府外的守卫似乎也接到了某种指令,并未阻拦,只是恭敬行礼。 离开欧阳府邸,徐尘并未立刻远遁,而是信步走在星湖城繁华的街道上。他需要观察,需要信息。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感到一丝反常的诡异。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低阶修士们依旧在摊位前讨价还价,酒楼茶肆中传来喧嚣的谈笑声,灵兽坐骑的嘶鸣、法器飞遁的破空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再寻常不过的仙城日常画卷。 那石破天惊的九响黄钟,似乎对这些炼气、筑基期的底层修士,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他们依旧在为几块灵石的得失计较,为一次小小的机缘兴奋或沮丧。 这种极度的平静与之前欧阳牧那失态的紧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那钟声只针对特定层次的人,而绝大多数人,依旧活在属于自己的、相对封闭的世界里。 “要么是消息被严格封锁,底层尚未知晓;要么就是……此事层级太高,与他们根本无关,知道了也无用。”徐尘心中迅速判断。但这种信息不对称带来的割裂感,让他更加确信,事情绝不简单。 他需要更确切的消息。 信步走进一家门面不大,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符箓店铺。掌柜是个面相精明的金丹初期老者,正低头擦拭着一枚玉符。 徐尘收敛了大部分气息,但仍保留了一丝元婴级别的威压,足以让掌柜不敢怠慢。他走到柜台前,故作随意地开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 “掌柜的,打扰了。方才城中那九声钟响,声势颇为不凡,不知是何缘故?可是欧阳家有何庆典?” 那金丹掌柜闻言抬起头,看到徐尘,感受到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脸上堆起恭敬的笑容:“前辈您好。您问那钟声啊……”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谨慎:“那可不是什么庆典钟声。那是‘九响黄钟’!只有发生天大的事情时才会响起。据晚辈所知,按照古老相传的说法,这‘九响黄钟’一旦鸣响,通常意味着……意味着有顶尖的大能修士,陨落了。” 说到“陨落”二字时,掌柜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脸上也露出一丝敬畏和惋惜。 徐尘心中一动,追问道:“哦?可知是哪位大能?” 掌柜的连忙摇头,苦笑道:“前辈说笑了。此等惊天动地的大事,具体是哪位尊驾,岂是我等小小金丹能够知晓的?恐怕……恐怕只有那些元婴老祖,乃至更高的存在,才能第一时间得到确切消息吧。晚辈也只是根据祖辈流传下来的一些模糊说法猜测而已。” 徐尘点了点头,不再多问,随手买了几张品相不错的遁符,便离开了店铺。 走在街上,徐尘心中思绪翻腾。顶尖大能陨落……掌柜的猜测,与欧阳牧的反应相互印证,可能性极高。而能让欧阳家如此紧急召集,甚至可能惊动整个云洲顶层势力的大能。 星湖城的星枢殿分部,坐落于城西最繁华的地段,是一座气势恢宏的九层阁楼。徐尘径直走入,无视一楼大厅内熙熙攘攘的低阶修士,直接亮出一丝化神期的灵压。 一名身着星枢殿执事服饰、修为在元婴初期的中年修士立刻感应到,快步迎了上来,神色恭敬:“前辈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买消息。”徐尘言简意赅,“关于刚才的‘九响黄钟’。” 那执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显然对此并不意外。他躬身道:“前辈请随我来。” 他将徐尘引至三楼一间静谧的雅室,奉上灵茶后,恭敬地问道:“不知前辈需要何种等级的情报?关于此事,本殿有‘简讯’、‘详报’和‘密录’三种。‘简讯’只确认核心事件;‘详报’包含事件基本脉络及主流传闻;‘密录’则涉及更深层的因果推测及可能影响分析,价格也依次递增。” “详报即可。”徐尘道。他目前只需要了解事件轮廓和主流说法。 “好的。”执事取出一枚空白玉简,贴在额头,片刻后递给徐尘,“此乃‘九响黄钟’事件详报,售价灵石三千。请前辈过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尘支付灵石,接过玉简,神识沉入其中。 玉简内的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内容远比街边掌柜的猜测要详细和震撼得多: 巡天司太上长老、云洲公认第一大乘修士——玄天真君,已于约三个月前坐化于巡天司总坛“巡天崖”。其坐化前曾留有遗训,安排好后事,并非意外陨落。九响黄钟,十有八九是为了此事。 【背景与传闻(星枢殿注:以下内容为目前流传最广之猜测,尚未得巡天司证实)】 玄天尊者坐化原因,众说纷纭,目前主要有三种主流传闻: 传闻一:斩天反噬。 约三百四十年前,玄天尊者因寿元将尽,于北极“冰原”之巅,仗剑斩天,意图强行破碎虚空,飞升上界。然天威浩荡,反噬之力惊天动地。玄天尊者虽凭借无上神通重伤而返,但道基受损极重,归来后一直于巡天崖深处闭关疗伤,苦撑三百余年,终因伤势过重,油尽灯枯而坐化。 传闻二:海族血战。 玄天尊者为拓展云洲人族生存空间,于三百年前孤身深入东南 “无垠海” ,与统治海域的“真龙族”势力爆发激烈冲突。据传,玄天尊者连斩龙宫三位大乘期真龙长老,并重创了东海龙王,为人族在近海区域争取到了极大的优势,奠定了数百年的和平。然而,此战玄天尊者亦付出了惨重代价,身受不可逆转之重伤,归来后伤势反复,最终坐化。 传闻三:大陆联盟。 为改变云洲孤悬海外、长期独自面对海族压力的困境,玄天尊者于两百六十年前远渡重洋,前往传说中更为广阔、宗门林立的 “太元大陆” 。凭借其绝强实力,玄天尊者成功联合了太元大陆 “潮州”、“香州”等地的三十余位大乘修士,组成联盟,并以雷霆手段压制了太元大陆内部其他几洲的反对势力,最终促成了“云、潮、香”三洲联盟的建立,为云洲引入了强援。此举耗费了玄天尊者大量心血与元气,加之寿元将近,在联盟稳固后百年,安然坐化。 玉简最后强调,无论哪种传闻属实,玄天尊者在其生命的最后几百年里,始终在为云洲人族的整体利益而奔波谋划,其功绩与付出,毋庸置疑。他的陨落,标志着云洲修仙界一个时代的结束。 徐尘缓缓放下玉简,长久的沉默。信息量太大了。 云洲第一大乘,陨落了。而且是在至少三个月前!这个消息直到今日才传到坠星湖。 离开星枢殿,徐尘没有在喧闹的街道上多做停留。他身形几个闪烁,便已离开了星湖城,出现在城外一座无人山峰的顶端。 迎风而立,衣袂飘飘。俯瞰着脚下那座依旧繁华喧嚣的巨城,徐尘的心中却一片冰冷清明。 星湖城的平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是底层修士无知无觉的幸福。而那九声黄钟,则是撕开这层平静的惊雷。 “玄天尊者……坐化了。”徐尘喃喃自语。 他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一个维持了可能数万年的势力平衡,被打破了。权力的真空已经出现。 外部,失去了第一大乘的威慑,一直对云洲虎视眈眈的海族,是否会卷土重来?内部,巡天司还能否维持其超然地位?欧阳家这样的顶级世家,以及其他各大宗门,会不会趁机争夺更多的利益和话语权?那刚刚缔结的三洲联盟,在没有玄天尊者坐镇的情况下,是否还能稳固?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计划。 一道青色遁光划过云梦大山上空,速度极快,却又巧妙地收敛着自身磅礴的气息,正是离开坠星湖洞府南下的徐尘。他目标明确——位于云梦大山西南方向,小须弥山上的金光寺。 然而,就在他途经一片常年被浓郁灵雾笼罩、山势奇诡的峡谷区域时,却不由得放缓了遁速。 “嗯?此地……”徐尘悬浮在半空,眉头微蹙,望向下方。这里他并不陌生,正是当年四处游走寻找渡劫防御法宝时曾到访过的“水云涧”。彼时,此地被一座极其高明、浑然天成的天然幻阵所笼罩,以他当时元婴期的修为和神识,根本无法窥其门径,只能悻悻离去。 可如今,下方景象却大不相同。那曾经浓郁得化不开的灵雾,此刻竟稀薄了大半,原本隐匿无踪的山门轮廓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一些修士驾驭法器进出活动的遁光痕迹。笼罩此地的天然大阵,似乎被人为地撤去或大幅削弱了。 “山门大开?这是何故?”徐尘心中升起一丝疑惑。水云涧乃是一处难得的洞天福地,其主人当年既然布下如此大阵隐匿,显然是不愿被外界打扰。如今这般敞开,绝非寻常。 心思电转间,徐尘迅速将自身外显的灵压收敛至元婴中期水准,同时施展秘术,微微调整,化作一名面容普通、气息沉稳的中年道人模样。自称“尘云子”,按下遁光,落在那已然清晰可见的汉白玉山门牌坊之前。 牌坊下,有两名身着水蓝色道袍、修为在筑基期的年轻弟子值守。他们见到徐尘降落,感受到那股远胜于他们的灵压,立刻躬身行礼,神态恭敬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急:“晚辈见过前辈!不知前辈驾临水云涧,有何贵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徐尘神色平淡,拂尘轻甩,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贫道尘云子,云游途经此地,见贵宝地门户大开,灵气盎然,心中好奇,特来拜访一观。不知可否方便?” 守门弟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连忙道:“前辈言重了。如今……如今涧内正值多事之秋,前辈若要入内,还请自便。只是门中杂乱,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言语间,竟无多少盘查之意,反而有种巴不得有人进来看看的意味。 徐尘心中疑窦更甚,点了点头,便迈步踏入山门。一入其内,眼前豁然开朗,果然是一处钟灵毓秀的洞天福地。群山环抱之中,溪流潺潺,亭台楼阁点缀其间,灵气充沛远超外界。 然而,与这优美环境格格不入的是,涧内一片忙乱景象。许多身着同样水蓝道袍的修士,正行色匆匆地收拾着各种物资、典籍,装箱打包,甚至有人正在小心翼翼地移植一些珍稀灵草,整个氛围不似日常修行,反倒像是……紧急撤离。 徐尘不动声色,信步其间,偶尔拦住一名面带愁容的金丹期执事模样修士,询问道:“道友,贫道观贵地气象万千,为何如此匆忙,似有离去之意?” 那执事见徐尘气息渊深,不敢怠慢,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前辈有所不知。我水云门……唉,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正经宗门,乃是‘玄璃真君’的一处清修别府。如今老祖远赴北极冰原处理要事,归期未卜。此地失去庇护,周边虎狼环伺,已是危如累卵。掌门有令,命我等速速收拾,迁往他处避祸,以免遭了池鱼之殃。” 徐尘心中一震!瞬间将此事与不久前玄天尊者坐化、云洲局势暗流涌动的大背景联系了起来。一位合体中期修士的别府,确实是一块令人垂涎的肥肉。难怪水云门要紧急撤离。 他暗自庆幸,当年若不知深浅硬闯此地,惊动了那位修士,恐怕早已形神俱灭。 就在徐尘大致摸清水云涧情况,准备悄然离开这是非之地时,一股强横霸道、带着浓郁佛门气息的威压,陡然从山门方向席卷而来! “阿弥陀佛!水云门诸位道友,何必匆忙离去?此地灵脉与我佛有缘,合该由我金光寺接管,以弘扬佛法,普度众生!” 声如洪钟,震得一些低阶弟子气血翻涌。只见数道金色遁光落下,显露出七八名僧人的身影。为首一位,身披大红金线袈裟,面容肥硕,眼露精光,手持一串乌木念珠,周身散发着化神后期的庞大灵压,正是金光寺方丈——慧海禅师!其身后跟着的,也皆是元婴期的僧侣,阵容不容小觑。 徐尘在混乱的人群中,目光瞬间锁定在慧海身上!刹那间,三百年前在小须弥山下的所见所闻,缓缓浮现。 “慧海……果然是你这秃驴最先按捺不住!” 徐尘在混乱的人群中,目光冰冷地锁定在慧海身上。慧海的出现,反而让他瞬间确认了一个关键信息:金光寺内部必然空虚。 “慧海亲自带队前来争夺水云涧,寺中高手必然倾巢而出!此刻的金光寺,内部定然空虚!他身为方丈,身上或者寺中宝库之内,极有可能存有后灵丹!” 南下至此的根本目的,本来就是去看看金光寺是否也有后灵丹。此刻,慧海被牵制在此地,时机完美。 “机会!”徐尘心中冷笑。所有的犹豫瞬间消散,兵贵神速。 三百年前,碍于有求于他们,且修为不足,如今真是好时机啊!!! 敌明我暗,寺内空虚,自己行动突然,拥有先手之利。化神初期的修为,足以碾压留守的元婴修士。御雷镯、五行珠等法宝也已修复。 优势在我啊。 只是必须速战速决,一旦被拖住,等慧海收到消息赶回,前后夹击,自己必死无疑。寺内是否有隐藏的防御阵法或底牌,亦是未知数。 此等良机,千载难逢!心念一决,他不再有丝毫犹豫。 决心既下,徐尘不再犹豫。他趁着慧海等人注意力全在水云门留守人员身上、正在交涉之际,悄无声息地混在撤离的人群中,向山门外移动。 一出水云涧那削弱的大阵范围,徐尘立刻将收敛的气息彻底放开!化神初期的磅礴灵压冲天而起,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近乎透明的惊鸿遁光,将遁速提升到极致,朝着西南方向金光寺所在的小须弥山,疯狂疾驰而去! 在空中拉出一道转瞬即逝的虚影。 而就在徐尘遁光离去的刹那,正在水云涧内,以势压人,准备强行接管灵脉的慧海禅师,眉头猛然一皱,神识敏锐地捕捉到了那道一闪而逝、却速度惊人的化神初期遁光。 “嗯?刚才那个元婴中期的散修?”慧海神识扫过。“哼,藏头露尾之辈!” 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屑,并未深究。一个化神初期的散修,翻不起什么浪花。眼下占据水云涧这处灵脉宝地,为金光寺开辟别府,攫取实际利益,才是头等大事。 正是这一念之差,为徐尘的突袭,创造了最宝贵的时间窗口。 …… 徐尘一路飞驰,终于,小须弥山映入眼帘。山巅之上,金光寺的琉璃瓦在夕阳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梵唱阵阵,檀香隐隐,依旧是一派庄严肃穆的佛门圣地气象。 徐尘在距离山门数里之外的一处云层中,猛然停下遁光。他将周身气息与神识收敛到极致,整个人融入了周围的空气与光影之中,冷冷地俯瞰着下方的金光寺。 他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小心翼翼地,将神识缓缓蔓延出去,避开寺院外围可能存在的警戒阵法,朝着寺内核心区域渗透。 神识所过之处,一道道或强或弱的气息被清晰地感知。有知客僧、有执法僧、有苦修僧……修为多在筑基、金丹,元婴期修士的气息也有数道,分散在藏经阁、戒律院等重要殿宇,应是留守的骨干。 徐尘反复探查了数遍,寺内确凿无疑,没有第二道化神期修士的威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五行衍天诀》开始缓缓加速运转,丹田内元神睁开双眸,精纯的法力在经脉中奔腾起来。他最后检查了一遍身上的法宝:离开坠星湖洞府前修复好的御雷镯,五行珠、五岳真形印……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5章 金光寺地下秘库。老和尚,金屋藏娇啊。桀桀桀! 夜色如墨,笼罩着小须弥山。金光寺庞大的建筑群在月光下投下连绵的阴影,梵唱早已停歇,只余下巡夜僧侣稀疏的脚步声和远处山风的呜咽。 一道比夜色更深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滑过寺院的高墙,避开所有明岗暗哨,精准地投向寺院深处一座独立的禅院。这道黑影,正是徐尘。他凭借化神初期的强横修为以及对气息的完美收敛,潜入了这座戒备森严的佛门圣地。 他的目标是禅院内那位元婴中期的监院长老。此僧掌管寺内戒律俗务,地位不低,或许能接触到核心机密。 禅房内,檀香袅袅。那位元婴中期的长老正盘坐于蒲团上,闭目调息。他丝毫未能察觉,死亡已然临近。 徐尘的身影在阴影中凝聚,没有半分迟疑。幽冥锁魂链如同有生命的黑色毒蛇,自他袖中无声射出,速度快得超越了神识感应的极限!那长老只觉周身一紧,磅礴法力瞬间被彻底禁锢,连元婴都被死死锁住,连自爆都做不到!他惊恐地睁大双眼,只看到一双冰冷无情的眸子。 徐尘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并指如剑,直接点在其眉心!搜魂大法悍然发动,强横的神识强行闯入对方的识海,翻检着其数百年的记忆碎片。 然而,结果令人失望。记忆如同杂乱的书页,多是些寺内琐事、修行感悟、以及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阴私勾当。关于方丈慧海的隐秘,尤其是其私人洞府或珍藏秘库的信息,一片空白。显然,慧海对此防范极严,核心秘密并未让这等层级的长老知晓。 徐尘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幽冥锁魂链黑芒微吐,轻轻一绞!那长老的肉身瞬间化为齑粉,连其中的元婴和神魂,也被黑色火焰灼烧般,发出一声无声的凄厉尖啸,彻底湮灭。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泄露丝毫气息波动。 徐尘身影再次融入黑暗,扑向下一个目标——一位掌管藏经阁杂务的元婴初期执事。 如法炮制。潜入,制服,搜魂。 结果依旧。此僧记忆中对慧海秘库的认知,仅限于寺内流传的模糊传闻,并无实质内容。 黑链再闪,又一道神魂消散。 第三个目标,是一位负责药圃的元婴初期长老。 搜魂结果,与前两者如出一辙。 徐尘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连擒三人,搜魂三人,竟无一人知晓慧海秘库的确切所在!线索似乎就此中断。行动伊始,便遭遇了意想不到的挫折。 你这淫僧,保密工作还做得挺好啊! 徐尘将目光投向了寺内一位,也是修为最高的一位留守长老——一位元婴后期的首座和尚,居于大雄宝殿后方的方丈院旁。此人地位尊崇,或许知道得更多。 然而,就在徐尘的身影如同轻烟般飘近方丈院,幽冥锁魂链即将再次袭出的刹那—— 那正在禅房内静修的元婴后期长老,猛然睁开了双眼!他虽未能提前发现徐尘的潜入,但化神修士逼近时那无形中带来的致命危机感,以及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灵力波动,让他修行数百年的灵觉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何方宵小!”长老暴喝一声,反应快如闪电!他周身佛光暴涨,一串一百零八颗菩提子串成的本命佛珠瞬间飞起,化作一道金光流转的屏障护住全身!同时,一尊七层鎏金镇魔塔自其天灵盖飞出,塔身绽放煌煌佛光,迎风便长,向着徐尘隐匿的方向悍然镇压而下! “铛——!!!” 镇魔塔与徐尘仓促间拍出的一掌硬撼在一起,发出洪钟大吕般的巨响!声浪如同实质的涟漪,瞬间扩散开来! 这短暂的抵抗与巨大的声响,彻底打破了金光寺夜的宁静! 寺内瞬间炸开了锅!残存的另外两名元婴初期修士、数十名金丹期执事、以及数百筑基期弟子,纷纷从各自禅房、殿宇中冲出! 更关键的是,所有修士在冲出的一瞬间,便各就各位,按照平日的演练,疯狂将法力注入脚下早已铭刻好的阵法符文之中! “嗡——!!!” 一声沉闷无比的嗡鸣响彻天地!以整个金光寺的围墙为基,一座巨大无比、金光璀璨、表面浮现无数佛陀菩萨虚影的光罩骤然升起,将整个寺院牢牢笼罩!光罩之上,梵文流转,佛力澎湃! 护寺大阵——金刚伏魔阵,启动了! 徐尘的身影,在阵法升起的金光照射下,再也无法完美隐匿,被迫显现在半空之中。他面色冰冷,看着下方如临大敌、结阵自保的众僧,以及眼前这固若金汤的阵法光罩。 行踪暴露,阵法围困,徐尘心中杀意,轰然爆发!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 “区区阵法,也敢拦我?”他冷哼一声,双手急速掐诀,阵旗祭出,接着一道道璀璨的五行法印被打入虚空! 刹那间,一座比金刚伏魔圈稍小,但更加凝实、符文更加复杂玄奥的五色光罩,以徐尘为中心,反向扩张开来,硬生生地将金刚伏魔圈撑开了一片空间!五色光华流转,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相生相克,形成一股强大的禁锢与消融之力,不断侵蚀、压制着佛门大阵的运转!金光寺众僧顿时感到法力运转滞涩,阵法威力大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与此同时,徐尘袖袍一甩! “锵!” 墨金剑化作一道乌金长虹,冲天而起,瞬间分化出成上百道凝练无比的剑影,向着下方结阵的僧众无差别地覆盖攒射而下! “噗噗噗噗——!” 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金丹期修士的护体灵光在化神级的剑影面前如同纸糊,瞬间被洞穿,身体被撕裂!元婴初期修士勉强抵挡几下,亦是被剑影重伤,血染僧袍!顷刻之间,便有十余名高阶修士倒下,金光寺内血腥味弥漫! 这还没完!徐尘心念一动,悬于头顶的五行珠光芒大放! 随着他一声低喝,五行封灵大阵的八个阵眼处,猛然喷吐出八条狰狞狂暴的火焰巨龙!巨龙咆哮着,在寺内疯狂盘旋、冲撞! 阵中的殿宇、禅房、经楼、宝塔……蕴含灵气的建筑,在火龙的肆虐下,纷纷燃起冲天大火!一时间,佛门净土化作了人间炼狱,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连远处的云层都被染上了一层血色! 那名元婴后期的首座长老,凭借高深修为和两件强力法宝,在剑影与火海中苦苦支撑,他目眦欲裂,看着百年基业毁于一旦,颤声嘶吼:“前辈!前辈!与我金光寺有何深仇大恨!为何要行此灭绝之事!” 徐尘根本懒得回答。对于将死之人,何须多言? 他手诀一变,五岳真形印化作一座凝实山岳,带着无匹厚重之力,轰然砸向那尊镇魔塔! “轰隆!”镇魔塔哀鸣一声,佛光黯淡,被狠狠砸飞! 紧接着,御雷镯雷光一闪,一道凝练的紫电精准劈在菩提佛珠所化的光罩上! “咔嚓!”光罩应声而碎! 最后,幽冥锁魂链如影随形,瞬间将失去防护的首座长老捆成了粽子! 搜魂!依旧无果! 徐尘面无表情,一拳挥出,拳劲透体,将其连肉身带元婴,形神俱灭。 肃清了所有抵抗力量,徐尘神识扫过一片火海的金光寺,正欲直奔后方慧海禅师闭关的洞府,准备强行破禁搜寻。 就在这时,他余光瞥见一道身影,正借着燃烧建筑的混乱阴影,仓皇不堪地向着寺院边缘、那摇摇欲坠的金刚伏魔圈光罩最薄弱处潜行,试图逃离。 那是一个身着普通执事僧袍的元婴中期修士,其面容……徐尘目光一凝。 明心法师! 正是三百年前,他初至小须弥山,前往金光寺拜访时,那位出面接待他、言语客气却最终敷衍了事的知客僧! “原来是你。”徐尘心中冷笑,身形一晃,瞬间跨越数百丈距离,挡在了明心面前。墨金剑本体一闪,轻易撕裂了已是强弩之末的护寺大阵光罩。 明心法师正全力奔逃,忽觉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威压已然临身!他抬头,看到徐尘那冰冷的面容,瞬间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如纸! “是……是你!徐……徐前辈!”他吓得魂飞魄散,立刻从当年的“道友”改口,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涕泪横流地哀求:“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啊!当年之事,皆是慧海方丈……不,是慧海一人主导,与贫僧无关啊!贫僧只是奉命行事,蝼蚁一般,求前辈高抬贵手!” 徐尘根本不为所动,也懒得听他废话。幽冥锁魂链再次射出,将其牢牢禁锢。随即,并指如剑,直接搜魂! 这一次,翻阅明心记忆时,徐尘的心神猛地一动! 在一堆杂乱无用的记忆碎片中,他捕捉到了一段关键信息:约在百年前,明心因常年负责对外接待,人脉较广,曾奉命秘密采购过一批极为特殊的、带有阴寒属性的炼器材料。这批材料并未入库,而是由他亲自押送,送到了慧海禅院后山的一处隐秘石窟之前。当时,慧海禅师亲自现身,接过材料后,便挥手让他退下,并严厉警告不得外传。明心虽不知石窟内具体有何物,但凭借直觉,他确信此地极不寻常,乃是慧海最为重视的隐秘之地! 徐尘眼中精光爆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处连寺内核心长老都不知晓的隐秘石窟,十有八九就是慧海珍藏后灵丹的秘库所在! 目的已达,明心已无价值。 徐尘随手一挥,幽冥锁魂链黑光一闪,明心法师连同其元婴,瞬间化为飞灰。 他抬眼望去,慧海禅院后山的方向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不再停留,徐尘挥手收回五行封灵大阵与所有法宝,身形化作一道青色惊鸿,直扑后山!在他身后,只留下熊熊燃烧的金光寺废墟,以及冲天而起的浓烟与火光。 金光寺后山,一处被藤蔓与幻阵遮掩的岩壁前。徐尘手持从明心法师处得来的身份令牌,另一手掐动搜魂获得的法诀。令牌射出一道柔和金光,打在岩壁上。岩壁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光幕散去,露出一个可供三人并行的洞口。 洞内并非预想中的阴暗潮湿,而是向下延伸着宽阔的金碧辉煌的阶梯,两侧墙壁镶嵌着硕大的明光石,将通道照得亮如白昼,精纯的灵气氤氲成雾,扑面而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徐尘眼神锐利,并未因眼前的景象而放松警惕。他并未立刻进入,而是先挥手打出数张闪烁着破禁符文的灵符,贴在洞口两侧及上方。 这些“破禁符”与“定光符”能干扰空间禁制,防止入口突然封闭,断他退路。随即,他心念一动,五岳真形印悬浮于头顶,垂下厚重的土黄色光罩,将周身护得严严实实。手中紧握墨金剑,神识扫过阶梯的每一寸角落,确认安全后,才一步步向下走去。 阶梯漫长,寂静无声,只有他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回荡。这过分的安静与堂皇,反而更显诡异。 下行约百丈,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广场呈现在眼前,方圆数百丈,穹顶高悬,同样镶嵌着无数夜明珠,如同星空。广场地面由温润的白玉铺就,光可鉴人。最引人注目的是,广场四周均匀分布着四道巨大的光幕门户,分别呈现淡紫、赤金、玄青、月白四种颜色,散发出截然不同却都晦涩难明的灵力波动。 徐尘停在广场中央,神识仔细扫过四道光幕。淡紫色光幕气息相对最弱,但也带着一种奇异的韧性;赤金色光幕炽热霸道,似有佛火燃烧;玄青色光幕深邃冰冷,仿佛通往幽冥;月白色光幕则飘渺不定,难以捉摸。以他化神期的神识,竟也无法穿透任何一道光幕,窥探其后虚实。更让他皱眉的是,空气中弥漫的灵气虽然精纯,却丝毫感应不到预想中的丹药、法宝或材料的特有气息。 “后灵丹……”时间紧迫,慧海随时可能归来。徐尘没有时间慢慢推演破解之法。他眼中寒光一闪,选择了感应中能量波动相对最弱的淡紫色光幕。手中墨金剑发出一声轻鸣,一道凝练至极、锋锐无匹的乌黑剑罡撕裂空气,狠狠斩在淡紫色光幕之上! “嗤啦!” 光幕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被剑罡强行撕开一道缺口。徐尘身形如电,在光幕愈合前的一刹那,闪身而入! 穿过光幕,眼前的景象让徐尘微微一怔。预想中的藏宝室或险恶禁地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幽深静谧的长廊。长廊两侧墙壁不再是辉煌的金色,而是某种深色的暖玉,壁上镶嵌着散发柔和荧光的灵石,光线朦胧。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佛寺的檀香,而是一种清冽中带着一丝甜意、有凝神静气之效的奇异香料气味。 这截然不同的环境让徐尘心中的警惕不降反升。这绝不像是一个藏宝之地,更像是一处精心布置的……居所?他放缓脚步,神识前探,墨金剑横在身前,五岳真形印的光罩依旧稳固。 长廊尽头,隐约有微光和水声传来。徐尘小心翼翼走到尽头,一步踏出,眼前景象再次剧变! 他竟然身处一个巨大的露天庭院之中!抬头望去,上方是巨大的岩石穹顶,但穹顶中央却开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天窗,皎洁的月光如同水银般倾泻而下,将庭院照亮。庭院中央,一汪灵泉汩汩涌出,形成一个小池,池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浓郁的灵气。池边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十几栋造型极为雅致的阁楼亭台,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充满了灵动飘逸的仙家园林气息,与金光寺的庄严肃穆格格不入。 清泉、月光、亭台、楼阁……此处静谧美好得如同世外桃源。徐尘站在庭院入口,眉头紧锁,心中疑窦如潮水般涌来:“这慧海秃驴,竟在佛寺秘库深处,耗费心力修建如此一处仙境般的所在?他究竟想干什么?金屋藏娇?还是……”种种猜测闪过,却都难以完美解释眼前景象。但无论如何,这都与他寻找后灵丹的目标相去甚远。 庭院虽美,却非徐尘所愿。他压下心中疑惑,目光如电,扫过所有建筑,最终锁定在庭院最中央、也是最高大、最精美的那栋三层阁楼之上。按照常理,最重要的东西,必然存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青烟,瞬间出现在阁楼顶层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前。大门上流光溢彩,布设着强大的禁制,符文复杂。徐尘没有耐心慢慢破解,墨金剑向前疾点,剑尖凝聚起一点极致的乌光,蕴含着锋锐剑意,瞬间刺在禁制流转的节点上! “啵!” 一声轻响,门上的流光瞬间黯淡、消散。禁制被强行破开! 徐尘毫不迟疑,一掌推开沉重的大门,同时挥手打出数张“照明符”与“探灵符”。符箓化作数团柔和却明亮的光球,悬浮于空中,将宽敞的室内照得纤毫毕现;探灵符则如同无形的波纹扫过整个房间,没有隐藏的杀阵或陷阱。 符光之下,室内景象一览无余。房间极其宽敞,足有数十丈见方,但却异常空旷。地面铺着柔软的不知名兽皮地毯,四周垂着淡紫色的纱幔,仅有几张造型古朴的桌椅和一张香案,香案上摆放着一个紫铜香炉,袅袅青烟升起,散发出与长廊中相同的奇异香气。这布置,这气息……分明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徐尘心头一震,目光瞬间越过空旷的房间,锁定在最深处。那里,一个身着淡紫色长裙的女子,正背对着他,盘坐在一个看似普通的蒲团之上。她身形窈窕,青丝如瀑,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挽住部分。月光透过房间一侧的琉璃窗棂,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清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对于徐尘的强行破门、符光照耀,她竟……纹丝不动。既无惊慌失措的转身,也无厉声呵斥,甚至连一丝气息的波动都未曾传来。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仿佛早已料到今夜会有不速之客,又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这死寂般的平静,比任何激烈的反应都更让徐尘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他握紧了手中的墨金剑,周身灵力暗涌。 强压下心中的重重疑窦,沉声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阁下何人?为何会在此地?” 那紫衣女子似乎终于从深沉的调息中被惊醒,缓缓停止了周身微不可察的灵力流转。她并未转身,只是传来一个声音,虚弱中带着一种浸入骨髓的清冷,仿佛早已对一切麻木: “此地乃囚笼,我乃笼中雀。道友既能破开慧海布下的禁制至此,又何必多此一问。” 徐尘眉头微蹙,对方的反应平静得过分。他向前踏出一步,继续追问,语气更冷:“囚笼?慧海为何囚你于此?你与他有何瓜葛?” 女子沉默片刻,仿佛在回忆不堪的往事,清冷的声音里终于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恨意与苦涩:“约二百年前,我被那掳来此地。他修炼一门名为《血莲秽心诀》的邪功,需借助身具‘太阴元炁’的女子作为炉鼎,采补元阴,以秽心养血莲,助其突破瓶颈,稳固修为。” 她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扫过窗外那片静谧的庭院,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你看外面那十几栋阁楼……每一栋里,都囚禁着一个如我这般被掳来的女修。此地,看似仙境,实则是慧海圈养‘太阴炉鼎’的牢笼。我等……不过是他修炼邪功的资粮罢了。” 此言一出,徐尘心中剧震。他瞬间明白了为何此地布置如此精巧却毫无宝气,为何气息如此异常。 尽管女子所言合情合理,但徐尘生性多疑,岂会轻易尽信?他目光闪烁,再次开口,问题直指核心:“你既有元婴中期修为,被困二百载,难道就从未尝试逃脱?莫非此地禁制,真有如此厉害?” 那紫衣女子闻言,原本麻木的脸上骤然浮现出一抹近乎狰狞的绝望与疯狂!她猛地转过头,露出一张苍白却依旧能看出昔日绝色的容颜,一双美眸中燃烧着屈辱与不甘的火焰,厉声喝道: “你看好了!” 话音未落,她身形猛地从蒲团上暴起!周身紫光大盛,元婴中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化作一道疾速的紫电,不顾一切地朝着被徐尘破开的大门冲去!其速之快,竟带着一股决绝的惨烈气息! 徐尘瞳孔微缩,遁光一闪,瞬间横移数丈,冷静地避开了她的冲势,冷眼旁观,神识牢牢锁定其周身。 就在紫衣女子的指尖即将触及门框的刹那—— “嗡!” 房间四角,那四盏看似装饰的青铜烛台,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金色佛光!嗡鸣声中,十数道完全由精纯佛力凝聚而成的金色锁链,如同拥有生命般凭空出现,快如闪电,瞬间缠绕而上!锁链上梵文流转,散发出强大的镇压之力,死死捆住了女子的四肢、腰身和脖颈! “呃啊!”女子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周身紫光被佛光死死压制,整个人如同被无形巨力拉扯,毫无反抗之力地被硬生生拖拽回那个蒲团之上,重重摔落! 与此同时,正对着门口墙壁上悬挂的那幅“佛祖讲经图”上,异变再生!画卷中央,那原本慈眉善目的佛祖形象一阵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妖异旋转的血色莲台虚影!莲台之上,端坐着一个模糊却威严的身影,虽看不清面容,但那气息,徐尘绝不会认错——正是慧海! 这慧海虚影双目漠然,抬手虚按,一股远超元婴期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如同山岳般死死压在紫衣女子身上,让她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禁制反应之剧烈,镇压之彻底,绝非幻象所能伪装! 佛光锁链渐渐隐去,血色莲台与慧海虚影也缓缓消散,房间恢复平静,只余下紫衣女子瘫在蒲团上,气息萎靡,脸色惨白如纸,眼中最后一点光彩也仿佛熄灭了。她仰起头,望着徐尘,声音沙哑而绝望: “现在……你明白了?这囚笼……这禁制……我根本……出不去……” 她艰难地抬起手指,指向屋顶那个倾泻月光的圆形天窗,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却执拗的希望之火:“穿过那里……上面……就是慧海的洞府静室!我知道……我知道他真正的秘库在哪里!那里藏着他所有的珍藏!” 她死死盯着徐尘,用尽最后的力气抛出筹码:“救我出去!带我离开。我……告诉你他秘库的所在!” 阁楼内重归寂静,只有紫衣女子微弱的喘息声和窗外隐约的泉水叮咚声。月光依旧清冷地洒落,照着她绝望而期盼的脸,也照着徐尘面无表情的脸。 徐尘负手而立,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墨金剑的剑柄,目光锐利如刀,缓缓扫过瘫软的女子、那四盏恢复平静的烛台、以及屋顶那轮清晰的月孔。他心中念头飞转,如同最精密的算盘,噼啪作响地权衡着利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此女所言,八成是真。”他心中冷然判断。其身份、遭遇、尤其是刚才触发禁制的真实反应,都极具说服力。那佛力锁链和慧海虚影的镇压之力,做不得假,确是她无法挣脱的绝境。 “救她?”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徐尘毫不犹豫地掐灭。“绝无可能!”在慧海的老巢,为一个素不相识、且是慧海重要“炉鼎”的女子,去强行破解这明显与整个寺院大阵乃至慧海本体有所关联的强力禁制?且不说需要耗费多少法力、闹出多大动静,极可能瞬间惊动可能正在赶回的慧海;单是救出之后,如何安置?带上她?一个元婴中期的累赘,关键时刻非但帮不上忙,反而是个巨大的拖累和变数。徐尘从不做这种赔本买卖。 但是……她抛出的诱饵,却又让人难以轻易舍弃。 “慧海真正的秘库……”徐尘眼神微眯。这老秃驴狡兔三窟,将圈养炉鼎之地伪装成秘库入口,其真正藏宝之地必然更加隐秘。若能得到确切位置,无疑能省去他大量搜寻摸索的时间,直捣黄龙!后灵丹、顶级功法、珍稀材料……或许都在其中!此外,此女被囚二百载,对慧海的功法特性、弱点习惯,或许也知之甚详,这些信息在关键时刻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收益可观,但风险极大。”徐尘的思维清晰无比。直接救人风险不可控,但信息……或许可以榨取。 一个更符合他性格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他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紫衣女子,眼神冰冷,不含丝毫同情,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救你?代价太大,风险太高,恕徐某难以从命。” 看到女子眼中希望之火骤然黯淡,他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你若肯现在就将秘库的准确位置、以及你所知的开启方法、可能存在的防护手段,尽数告知于我……徐某可以立下心魔誓言:若你提供的信息确凿无误,助我取得所需之物,在我离开此地之前,会尝试破坏此阵,给你一个……自救的机会。” 说完,徐尘便不再言语,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等待她的抉择。空气仿佛凝固,压力尽数施加在了那绝望的紫衣女子身上。 阁楼内,月光清冷。徐尘提出的“心魔誓言”与“尝试破坏”的条件,并未能立刻打动紫衣女修。她苍白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惨淡而讥诮的笑容,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被漫长囚禁磨砺出的尖锐警惕: “心魔誓言?呵呵……前辈可知,我在此地被囚禁了整整二百年。这二百年来,我听过的虚伪承诺、见过的道貌岸然,远比真诚多得多。你口中的‘尝试为我破坏阵法’,听起来轻飘飘的,毫无保障。我如何能相信,你在取得秘库中的宝物、达成所愿之后,不会将我视为累赘,直接转身离去,任凭我在这绝望囚笼中自生自灭?你的‘尝试’,若失败了,代价可是我的命!” 徐尘闻言,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既无被质疑的恼怒,也无急于辩白的急切。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和紧迫形势下,空洞的保证毫无意义。他需要施加压力,并有限度地展示自己的能力与“诚意”。 他向前微微倾身,化神期的灵压虽未完全爆发,却如同一片无形的阴云笼罩在女修心头,声音冷冽如冰:“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慧海随时可能归来,我的耐心有限。你赌一把,尚有一线生机;若选择不赌,则永世困于此地,化为枯骨。如何抉择,在你。” 话音未落,徐尘并指如剑,看也不看,随手朝房间角落一盏不起眼的青铜灯盏虚点一下。一道凝练的法诀光芒闪过,那灯盏上流转的微弱佛光骤然一暗,灯焰摇曳,几乎熄灭,连带着周围一小片区域的禁制波动都出现了瞬间的紊乱。 徐尘收回手指,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此地核心禁制,与你的神魂气血紧密相连。我若不明就里,强行以暴力破除核心,禁制反噬之下,你必死无疑。所以,”他目光锐利地盯住女修,“你需要先给我足够的、值得我为你冒此风险的理由和情报。将你所知关于秘库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我,这是救你的基础。” 徐尘展示出的能力与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态度,让紫衣女修明白,眼前之人绝非易于之辈,空泛的哀求或质疑毫无用处。求生的本能让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她必须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来换取那一线生机,但又不能一次性将底牌全部交出,否则将彻底失去价值。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好!我说!那秘库的入口,并不在楼下那些看似藏宝的殿宇中,而是在……月上!” 她抬手指向屋顶那倾泻月光的圆孔:“穿过此孔,沿月光通道上行约百丈,有一处依托山体开凿的隐匿平台。平台岩壁之上,绘有一幅巨大的壁画,壁画之后,隐藏着通往秘库的虚空入口。此乃方位。” 她给出了第一个关键信息——位置。但这显然不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徐尘目光如炬,立刻抓住关键:“入口如何开启?有何禁制?” 阁楼内,月光清冷。徐尘指尖萦绕的那缕幽暗禁制之力,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他目光冰冷地注视着瘫软在蒲团上的紫衣女修,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意,直接切入核心: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和隐含的威胁。那缕禁制之力微微颤动,仿佛随时会钻入女修的眉心。 女修感受到那源自神魂深处的战栗,在禁制胁迫下,她不敢有丝毫隐瞒或夸大,苍白的脸上露出苦涩与无奈,坦诚相告: “位置……我,我只知道,慧海每次来取……‘东西’,或者送来新的‘药材’,都是通过头顶这道月光通道上行。”她艰难地抬手指向屋顶的圆孔,“具体入口在哪里,我从未被允许上去过,真的不知道。但……但我能隐约感觉到,就在上方百丈之外的岩层中,有一股极其强大且隐晦的灵力波动,周围还有很强的空间禁制气息。” 徐尘眼神微眯,继续逼问:“开启方法?” 女修脸上恐惧之色更浓,连连摇头:“开启方法?我怎么可能知道!他视我们如草芥蝼蚁,修炼的资粮而已,岂会告知此等核心机密?”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后怕,“我只知道,那入口处似乎隐有血色莲花的虚影浮现,气息……气息极为危险恐怖。曾经……曾经有位姐妹不堪受辱,趁慧海不备,试图沿这条通道逃离,结果刚触碰到那莲影,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瞬间就……就神形俱灭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在颤抖,那惨烈的一幕显然成了她永恒的梦魇。 徐尘沉默不语,大脑飞速运转,权衡着利弊。 自身是化神初期修为,对阵法和禁制有相当的造诣和理解;拥有五岳真形印、御雷镯、墨金剑等多件攻防一体的顶级法宝;此刻慧海被牵制在外,这是唯一的时间窗口。 对入口处的具体禁制类型、强度、触发机制一无所知,完全依赖自身试探,强攻极可能触发毁灭性的反击机制,并瞬间惊动可能正在赶回的慧海。 秘库内极可能有后灵丹以及慧海多年的积累,诱惑巨大。错过此次,再想找到如此良机难如登天。 风险与收益如同天平两端在他心中摇摆。几个呼吸间,他已有了决断。 “富贵险中求。只能凭借自身修为和法宝硬闯一试了。若事不可为,立刻远遁!” 他看向女修,打出一道禁制没入女修脑门,眼神依旧冰冷:“你的信息,仅限于此了。记住你魂海中的禁制,老实待着,或许还能多活片刻。”说完,不再理会她,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淡不可见的青烟,沿着那倾泻月光的圆形通道,向上方疾速遁去。 通道并非笔直向上,而是略带螺旋。徐尘将遁速控制在可控范围,神识向前方和四周延伸,仔细感知着一切异常。上行约百丈,果然如女修所言,前方通道尽头出现了一个依托天然山体开凿出的隐形平台。 平台不大,仅数丈见方。最引人注目的是,平台尽头光滑的岩壁上,雕刻着一幅巨大无比、栩栩如生的血色莲花浮雕!莲花花瓣层层叠叠,中心的花蕊处,空间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感,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灵压和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整个浮雕散发着一种邪异与庄严交织的复杂气息,正是慧海功法特有的感觉。 徐尘在平台边缘停下,不敢贸然靠近。他全力催动神识,缓缓扫过血色莲花的每一片花瓣、每一道纹路,试图寻找灵气流转的节点、核心以及禁制运行的规律。同时,他心念一动,五岳真形印悬浮于头顶,垂下厚重的土黄色光罩,将周身护得严严实实;手腕上的御雷镯也青紫色雷光隐现,蓄势待发,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冲击。 观察片刻,未能发现明显的破绽。徐尘尝试着屈指弹出一道温和的通用解禁灵光,射向血莲中心。灵光没入扭曲的空间,血莲浮雕毫无反应。 他眉头微皱,又运转功法,分出一丝极其精纯柔和的自身法力,如同最纤细的丝线,缓缓探向那空间扭曲的核心点。就在那丝法力即将触及的瞬间—— “嗡!” 血色莲花浮雕骤然光芒大盛!一股狂暴、嗜血的毁灭性气息瞬间爆发出来!花蕊处的空间扭曲骤然加剧,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钻出来!同时,数道凝练如实质的血色佛光如同毒蛇般,朝着徐尘所在的方向激射而来! 徐尘心中警兆狂鸣,当机立断,瞬间切断了那丝法力联系,同时身形暴退,五岳真形印光罩剧烈闪烁,挡住了血色佛光的冲击,发出沉闷的响声。直到他退出十余丈,那血莲的光芒和狂暴气息才缓缓平息下去,恢复原状,只是那邪异的感觉更加浓郁。 “果然凶险!反应如此剧烈。”徐尘脸色凝重,心沉了下去。常规方法看来行不通了。 徐尘没有时间细细琢磨。慧海随时可能归来,每一息都弥足珍贵。他站在安全距离外,目光如电,迅速扫过那血色莲花浮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不能等了!”徐尘眼中厉色一闪而逝。既然无法取巧,那便以力破之!化神期的修为,便是他最大的依仗! 他心念电转,瞬间制定强攻策略:“此禁制蕴含佛力与血煞之气,五行之中,佛光属金,血煞近火。当以厚土镇之,重水克之!” 决心既下,徐尘毫不迟疑。他低喝一声,周身灵力澎湃涌动!头顶五岳真形印率先光华大放,化作一座凝实的百丈山岳虚影,率先朝着那血色莲花浮雕狠狠镇压而下! 几乎同时,五行珠爆射!引动天地水汽,化作一片深蓝色的冰雾,后发先至,配合着山岳虚影,朝着血莲中心那空间扭曲之处猛轰过去! “轰隆!!!” 山岳虚影与冰雾几乎同时撞上血莲浮雕!整个平台剧烈震颤,岩壁崩裂!那血色莲花仿佛被彻底激怒,爆发出刺目欲盲的血色佛光,莲影瞬间凝实膨胀,无数道蕴含着佛门降魔之力与污秽血煞的赤金锁链从中激射而出。 巨响震耳欲聋,能量风暴席卷开来,将平台边缘的岩石都削去一层!徐尘身形稳如磐石,五岳真形印垂下的光罩剧烈波动,却牢牢护住其身。他眼神冰冷,紧盯着碰撞中心。 只见在五岳印的巨力镇压和冰雾的持续冲刷下,那血色莲影虽凶戾无比,却明显被压制住了扩张之势,光芒闪烁不定,激射出的锁链也开始寸寸崩裂! “有效!”徐尘心中一定,更不怠慢。并指如剑,一直蓄势待发的墨金剑发出一声撕裂长空的尖啸,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乌黑剑罡,趁着他以两件法宝暂时压制住禁制核心的刹那,直刺血莲最中心那一点空间扭曲之处! “嗤——!” 剑罡与莲心碰撞,扭曲的空间被强行撕开一道缝隙,隐约可见其后并非岩石,而是一片幽暗的虚空! 然而,禁制的反扑也到了最强时刻!血莲中心猛地喷出一股浓郁如血、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煞气,顺着剑罡逆袭而来,同时整个浮雕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似乎下一刻就要彻底爆发! 徐尘瞳孔微缩,在禁制即将彻底爆发的临界点,他临危变招! 只见他左手剑诀一变,墨金剑嗡鸣震颤,瞬间分化出十二道凝实的剑影,精准地卡在裂缝边缘,硬生生撑住了即将闭合的通道。剑影与禁制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铮鸣,火花四溅。 而徐尘本体则趁此间隙,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毫不犹豫地冲向裂缝!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6章 洗劫金光寺,没找到后灵丹。大水一章 金刚杵的秘密, (PS:小水一章,后半段什么词汇看不懂的就略过吧,不影响剧情。) 裂缝之后,并非预想中的宝光四射,而是一条短暂的石质通道。徐尘身影掠入,神识早已扫过前方。通道尽头是一间不过十丈见方的石室,陈设简单,仅有一张石床、一个蒲团、一方石案,更像是一处临时打坐的静室,而非藏宝重地。 徐尘目光锐利,瞬间锁定石案。案上零星摆放着几样东西:几块颜色暗红、散发着腥甜与邪异气息的矿石和兽骨,显然是修炼那《血莲秽心诀》所需的邪异材料;旁边散落着三四枚颜色深邃的玉简。他神识一扫,玉简内容涌入脑海,正是《血莲秽心诀》的基础功法口诀,甚至还有一些慧海的修炼心得。 然而,除此之外,石室内空空如也。没有想象中堆积如山的灵石,没有宝光熠熠的法宝,更没有他心心念念的后灵丹! “果然狡兔三窟,此地并非真正宝库!”徐尘心中了然,并无太多意外。他挥手将石案上的所有材料玉简尽数收入储物戒,蚊子腿也是肉,更何况这门邪功或许日后另有他用。 他回头瞥了一眼入口处,那十二道剑影依旧在顽强支撑着逐渐不稳的裂缝,外界禁制反噬的轰鸣声隐约传来。不能再留!徐尘身形一闪,毫不留恋地穿过剑阵预留的通道,迅速脱离了这间令人失望的秘库。 从裂缝退出,重回那隐匿平台。徐尘毫不停歇,身形向上疾冲,穿过屋顶的月光孔洞,上方百丈处别有洞天。穿过一片冰冷的水域屏障后,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座位于山腹深处的巨大天然洞窟,被人为改造得极尽奢华。中央一汪灵泉汩汩涌动,灵气浓郁得化不开泉眼旁,矗立着几座精致的亭台楼阁,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正是慧海日常修炼的真正洞府! “时间紧迫!”徐尘眼中寒光一闪,化神期神识毫无保留地全面铺开,瞬间锁定了洞府内几处禁制光芒最为浓郁、空间波动异常的区域——那必然是珍藏之所! 他不再隐藏行迹,遁光连闪! “轰!”五行珠砸出,土黄色光华爆裂,一座偏殿的守护光罩应声破碎,露出里面堆积的各属性灵石! “锵!”墨金剑罡横扫,另一处静室的石门连同禁制被一剑劈开,室内架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玉盒、瓶罐,药香扑鼻! “咚!”五岳真形印化作小山,直接将一座库房的大门连同一半墙壁轰塌,里面是各种珍稀的炼器材料和成品法宝! 徐尘如同旋风般席卷而过,所到之处,禁制崩碎,殿门洞开。他大手一挥,不管灵石、丹药、材料、法宝,尽数吸入储物戒中,动作粗暴高效。洞府内留守的少许低阶侍从、灵兽,早在化神威压下瑟瑟发抖,或远远避开,或被他随手一道剑气灭杀。 然而,将几处最重要的藏宝地扫荡一空后,徐尘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收获确实巨大,足以让任何一个元婴修士疯狂,但……“没有!竟然一颗后灵丹都没有!”他神识反复扫过洞府每个角落,确认再无隐藏空间。显然,后灵丹此等关乎身家性命的至宝,慧海必定是全部随身携带,绝不会留在洞府之内! 希望落空,一股邪火在徐尘胸中升腾。费尽周折,冒着天大风险,甚至可能已经彻底得罪死慧海,却未能达成最主要的目标! “岂能白来一趟!岂能让这秃驴好过!”杀意与破坏欲瞬间占据了上风。徐尘身形冲天而起,悬浮于洞府中央灵泉的上空,俯瞰着这片奢华的私人王国。 低吼一声,体内法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五行珠光芒万丈,引动天地元气,化作八条狰狞咆哮的火焰巨龙,口喷烈焰,冲向那些精美的亭台楼阁! 墨金剑分化万千,席卷而过,将一切触及之物切割得支离破碎! 五岳真形印更是如同陨星天降,一次次轰击在洞府的主体结构和灵脉节点上! 轰隆隆!爆炸声、坍塌声、火焰燃烧声不绝于耳!顷刻之间,慧海经营了不知多少年的洞府核心,化为一片火海与废墟!灵泉被污染,灵脉被震断,昔日仙境,已成焦土! 肆虐的怒火稍稍平息,徐尘悬浮于火海之上,冷眼看着自己的“杰作”。他想起对那紫衣女修的承诺,虽只是利用,但顺手为之也无妨。 他目光转向那处通往地下囚笼的水域出口,那里果然还残留着禁制光芒。随手几道凌厉剑罡斩出,精准地劈在禁制节点上,“噗噗”几声,禁制应声而破。 很快,几道惊慌失措、衣衫不整的女子身影,惊魂未定地从水下通道中仓皇逃出,看到眼前如同末日的火海景象,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四散奔逃,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魔窟。 徐尘冷漠地扫过这些逃出的女修,人数大约七八个,修为多在筑基到金丹期。然而,他目光一凝,仔细辨认过后,心中升起一丝疑虑:“嗯?那名紫衣女修呢?她已是元婴中期,为何不见她逃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记得很清楚,那紫衣女修是囚禁在最高那栋阁楼里的,修为最高,按理说应该最先察觉禁制被破,最先逃出才对。为何缺席? 事出反常必有妖!徐尘毫不犹豫,遁光一闪,再次潜入冰冷的水下通道,速度快如闪电,几个呼吸间便重返地下那片灵泉庭院,冲入了那栋最高的阁楼。 房间内,烛台依旧,但那束缚女子的佛力锁链已然断裂,散落在地。蒲团之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紫衣女修的踪影? 徐尘眼神瞬间冰冷。他立刻手掐法诀,催动当初种在女修神魂深处的那道“禁制”。这禁制不仅可用于胁迫,更能在一定距离内模糊感知对方的位置和状态。 然而,禁制反馈回来的信息,却让徐尘大吃一惊! 此女非但没有趁机远遁,逃离金光寺范围,其方位显示,她竟然就在……就在徐尘最初进入此地时,路过的那个拥有四道光幕门户的中央大殿! 而且,从禁制传来的微弱波动来看,她并非静止不动,似乎正在大殿中做着什么,气息波动异常,带着一种……一种近乎狂热的专注! “她回去那里做什么?!”徐尘心中警铃大作,“那大殿空空荡荡,除了四道打不开的光门,别无他物!难道……那里还隐藏着连我化神期神识都未曾察觉的更大秘密?!还是说,此女从一开始,甚至……另有所图?” 徐尘本来就打算灭口,这下又多了个理由了。 徐尘脚步落下的瞬间,他敏锐的感知便捕捉到了一丝异常。空气中,一缕极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阴寒气息如同蛛丝般飘荡。 “太阴元炁……残留的波动。”徐尘心中默念,眼前一道玄青色的光幕轻轻荡漾,表面流光溢彩,却明显比周围稳定的禁制显得紊乱——这是有人刚刚穿过,尚未完全平复的迹象。 “此女竟能解开这禁制!”徐尘脑海中瞬间闪过那紫衣女修的身影。 他身形一闪,已至光幕近前。没有丝毫迟疑,双手疾速掐诀,体内法力汹涌而出。只听“嗖嗖嗖”七声轻响,七杆仅有尺许长短、色呈暗银的阵旗自他袖中激射而出,精准地分列于玄青色光幕的七个方位。 阵旗落定,符文骤亮,一股无形的力场瞬间张开。原本荡漾不休的光幕波动迅速减弱,变得稳定如镜。紧接着,旗面之上金光流转,,眨眼间便在光幕入口处形成了一张璀璨而危险的金色光幕。。 此举防止了光幕后的女修察觉后从内部封闭或破坏通道,断绝自己的退路;也阻断了外界可能突然出现的干扰——尤其是那个不知何时会归来的慧海和尚。 做完这一切,徐尘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右手虚握,那柄通体黝黑、隐现暗金纹路的墨金剑悄然出现在手中,剑身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也感应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同时五岳真形印自他头顶升起,滴溜溜旋转着,垂下道道凝实的黄色光晕,将他周身护得严严实实。 神识以他为中心向前蔓延开去,细致地扫描着前方的每一寸,探查着可能存在的陷阱或残留禁制。他脚步轻提缓落,无声无息地沿着幽深的长廊向深处走去。 两侧石壁冰冷,刻画着模糊的佛教图案,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影影绰绰,更添几分诡秘。空气中。 长廊曲折,接连穿过了数道已然被解开、灵光黯淡的光门禁制。残留的法力痕迹显示出破禁者手段的凌厉与急切。 终于,长廊到了尽头。眼前豁然开朗,是一间极其宽阔的圆形石室,直径足有数十丈。石室穹顶高悬,显得空荡而寂寥。唯有石室的最中央,矗立着一座古朴的莲花状石台。而石台之上,供奉之物瞬间攫取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一柄金刚杵。 杵身似乎由某种暗金色的金属铸成,但奇异的是,上面镌刻的密密麻麻的鎏金梵文,并非静止的死物,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沿着特定的轨迹缓缓流转、闪烁,散发出一种庄严肃穆又隐含强大力量的气息。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杵头镶嵌的那枚物件——一枚拇指大小,色泽淡红,宛若琉璃雕琢而成的莲花台。这莲台看似小巧,不仅自身散发出一种温润的光泽,更隐隐传递出一种似有生命般的、诡异的波动。 而此刻,一道紫色的窈窕身影,正背对着入口,全神贯注地立于石台前。正是那紫衣女修。她双手十指如兰花般绽放,指尖太阴元炁如同淡紫色的丝线,小心翼翼地缠绕、触碰着笼罩金刚杵的那层七彩流转坚不可摧的光罩禁制。她显然已在此耗费了不少心力,心神完全沉浸于破解禁制之中,对身后悄然逼近的致命危机,竟是来不及反应。 徐尘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心念动处,一道乌光自他腰间袖中无声射出!那乌光见风即长,瞬间化作十二条遍布玄奥符文的漆黑锁链。 锁链速度极快,在空中划过诡异的弧线,分袭女修四肢、腰腹、脖颈等重要关节与法力节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呃啊!” 紫衣女修直到冰冷的锁链及体,强大的禁锢之力瞬间爆发,才猛然惊觉!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力猛地拽离地面,四肢被强行拉开,呈一个屈辱的“大”字形吊在半空之中。幽冥锁魂链上符文闪烁,一股阴寒霸道的力量强行侵入她的经脉,将她苦修多年的法力彻底压制、锁死,连自爆元婴或是施展任何同归于尽的秘法都成了奢望。 她奋力挣扎,但锁链纹丝不动,反而越收越紧,勒得她骨痛欲裂。她艰难地扭过头,望向缓步从阴影中走出的徐尘,那双原本妩媚动人的眼眸中,此刻充满了惊骇、愤怒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绝望。 徐尘面无表情地走到石台前,目光先是在那奇异金刚杵上停留一瞬,随即冷冷地落在被吊在半空、狼狈不堪的女修身上。密室中,只剩下女修粗重而惊恐的喘息声,以及锁链轻微摩擦的窸窣声。 制住女修,只是第一步。徐尘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那柄金刚杵上。神识仔细扫过,那层七彩光罩禁制看似绚丽,实则内部结构繁复精密到了极点,灵力流转生生不息,隐隐与整个密室、甚至更广阔的地脉气息相连,给人一种浑然天成、无懈可击之感。 见状徐尘催动墨金剑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化作一道凝练的乌黑惊鸿,凝聚着化神期的锋锐剑罡,直刺禁制光罩最中心的一点!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在石室内炸开!剑尖与光罩碰撞处,七彩光华爆闪,涟漪剧烈荡漾,然而光罩却岿然不动,反而一股反震巨力沿着飞剑传来,墨金剑哀鸣一声,倒飞而回,剑身灵光都黯淡了几分。 “好强的禁制!”徐尘眉头紧锁,心中凛然。这防护强度远超预料,硬攻绝非上策。 他隔空一掌虚按,解除了女修部分的封禁,使其可以开口,声音冷冽如无比,不带一丝情感:“说!此乃何物?禁制如何解除?” 女修猛地咳嗽了几声,贪婪地呼吸了几口空气。最初的惊骇过后,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怨毒,但很快便被一种泫然欲泣的柔媚所取代。她努力调整了一下被吊住的姿势,使得曲线更加凸显,声音也变得酥软无力,带着令人心痒的哀婉: “前辈……前辈去而复返,真是……好手段。何必如此相逼呢?妾身……妾身也不过是机缘巧合至此。若前辈肯高抬贵手,放了妾身,这石台上的宝物,自然归前辈所有。而且……”她眼波流转,试图直视徐尘的眼睛,声音愈发暧昧,“妾身蒲柳之姿,也愿……任前辈处置,为奴为婢,绝无怨言,只求前辈留我一命……” 她深知自身魅惑之功对男子的影响,尤其是在这种生死关头,往往能激起对方的怜惜或贪婪,从而觅得一线生机。 然而,她低估了徐尘的心志。徐尘的眼神从始至终都十分寒冷,没有丝毫波动,甚至在她施展媚功时,嘴角还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充满讥讽的冷笑。 见徐尘毫无反应,女修的心沉了下去。但她还欲再言,徐尘已经失去了耐心。 “冥顽不灵。” 徐尘心念微动,幽冥锁魂链骤然乌光大盛!那漆黑锁链仿佛活了过来,不仅仅是在收紧束缚女修的肉身,更有一股直接作用于神魂本源的力量爆发出来!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女修喉咙深处迸发!只见一道与她容貌一般无二、但身形模糊、仅有半尺高的元婴,竟被锁链硬生生地从她头顶天灵盖扯出了一大半!元婴的小脸上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扭曲,发出无声的哀嚎。这种直接撕扯神魂的痛苦,远超肉身上的任何酷刑,是修士最恐惧的折磨之一。 女修的本体瞬间剧烈抽搐,眼珠凸出,布满血丝,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出,刚才刻意维持的风情荡然无存,只剩下最狼狈的惨状。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正在被寸寸撕裂,意识都在溃散的边缘。 徐尘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最终通牒般的压迫感:“三息之内,不说,便搜魂。届时魂飞魄散,悔之晚矣。” “我说!我说!快停下!!”女修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搜魂之术霸道无比,被施术者几乎必死无疑,而且过程痛苦万倍。相比形神俱灭,说出秘密又算得了什么?她涕泪横流,声音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而剧烈颤抖,断断续续地求饶: “解……解禁需……需以特殊手印‘逆莲印’……击打杵身由上往下数第三个梵文‘吽’字……再……再以精纯的纯阳法力灌注……灌注那莲台中心……持续三息!禁制自解!求求你……快停下……” 徐尘闻言,心念再动,幽冥锁魂链乌光稍敛,那被扯出大半的元婴虚影“嗖”地一声被强行按回了女修体内。女修如同虚脱般瘫软在锁链的束缚中,只剩下大口喘气的力气,眼神涣散,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 得到口诀,徐尘不再耽搁。他目光锁定金刚杵杵身,迅速找到了那个特定的、与其他梵文略有不同的“吽”字。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奇异的手印,十指翻飞间,勾勒出一朵倒悬莲花的虚影——正是“逆莲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去!” 他低喝一声,逆莲印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印在了那个“吽”字之上! “嗡……” 金刚杵微微一颤,流转的梵文速度陡然加快。紧接着,徐尘右掌抬起,掌心之中纯金法力喷薄而出,精纯浩大,化作金色的溪流,稳稳地注入杵头那淡红色的莲花台中心。 莲台接触到纯阳法力,先是轻轻一震,随即红光大盛,那温润的光泽变得耀眼起来。徐尘心中默数,法力输出稳定而持续。 一息……两息……三息! 就在第三息结束的刹那,笼罩金刚杵的七彩光罩发出一声如同琉璃破碎般的轻响,“啵”的一声,化作漫天光点,消散无踪。禁制,破了! 然而,几乎在禁制消散的同一时间,异变陡生! 那枚淡红色的莲花台仿佛彻底苏醒,发出了更加清晰、更加急促的嗡鸣声!红光暴涨,将整个密室映照得一片血红!更令人心惊的是,它竟像是拥有了独立的生命和意志,剧烈地挣扎、震颤起来,带动着整个金刚杵都开始晃动,似乎要脱离石台,破空飞去! “果然有灵性,还想走?”徐尘对此似乎早有预料,冷哼一声,早有准备。幽冥锁魂链所化的十二条锁链中,立刻分出了数条,缠绕而上,瞬间将金刚杵牢牢捆缚。同时,他右手五指疾弹,数道金光闪闪的符箓激射而出,在空中化作层层叠叠的“束灵金光”,将躁动不安的法器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镇压下去。 莲台的红光和嗡鸣在金光和锁链的双重压制下,迅速减弱,最终恢复了平静,但那股隐晦的生命波动依然存在。 徐尘不敢大意,迅速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寒玉盒。玉盒通体冰凉,表面贴满了各种镇压、隔绝气息的符箓。他小心翼翼地将被镇压的金刚杵放入盒中,在合上盒盖的瞬间,又迅速加贴了三道专门禁锢神魂波动的“禁神符”和一道效果更强的“封灵符”。直到感觉到玉盒内再无任何气息泄露,他才小心翼翼地收回储物袋最深处,与其他重要物品隔离开来。 宝物到手,此地已是真正的龙潭虎穴,绝不可久留! 徐尘目光扫过瘫软如泥、气息萎靡的紫衣女修,略一沉吟。此女知晓甚多,或许还有用处,且留她一命。幽冥锁魂链一卷,便将失去反抗之力的女修如同货物般卷起,拖在身后。 他身形如电,沿着来路急速返回,几个起落便穿过长廊,掠过那被金色光幕封锁的玄青色光幕。冲出金光寺废墟的刹那,外界的天光让他微微眯了眯眼,但遁速丝毫未减。 辨明方向后,徐尘全力催动体内法力,周身金光大盛,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色惊鸿,撕裂长空,朝着流云仙州南部的平阳仙城方向,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瞬间消失在天际。 …… 就在徐尘依照紫衣女修之法,以“逆莲印”触动金刚杵禁制核心,七彩光罩开始剧烈波动、即将破碎的那一瞬间…… 远在水云涧的风景秀丽之地,此刻却是梵音阵阵,佛光普照。一场由慧海法师亲自主持的、规模盛大的开光法会,正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 高座法坛之上的慧海,身披锦斓袈裟,宝相庄严,正带领着数百僧众诵经祈福,引导信众愿力,为新建的别院奠基。然而,就在那一刹那! 慧海正在拈指说法的手猛地一颤,话音戛然而止!他脸色骤然煞白,随即又涌上一股异样的潮红,体内气血如同沸水般翻涌不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 一股源自血脉、源自神魂深处的悸动与警兆,如同灭顶之灾般轰然降临!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秘法,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经营多年、视为最大倚仗和秘密的老巢,金光寺地下密室最核心的那处禁地,被人触动了!而且触动的是那最关键的、与自身心血相连的最终禁制! “不好!密室……”慧海心中骇浪滔天,惊怒交加,几乎要当场失态咆哮出来。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席卷他的全身。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立刻撕裂空间,瞬间返回金光寺,将那个胆大包天的窃贼碎尸万段! 然而,这个念头刚起,就被现实无情地压了下去。他目光扫过下方虔诚仰望的信众,看了看法坛周围那些来自“上宗”的监督使者。 在此地建立别院,是上宗下达的死命令,关乎金光寺未来数百年的兴衰气运。他身为住持,乃是法会的核心,若在此时突然离去,不仅这耗费了无数心血才促成的法会将前功尽弃,聚集的愿力反噬足以让他重伤,更会彻底得罪上宗,后果不堪设想!那份惩罚,绝对比丢失一件金刚杵要严重得多。 加之两地距离实在过于遥远,即便他此刻不顾一切施展遁术全力赶回,也需要耗费相当长的时间,等他赶到,窃贼早已逃之夭夭。 种种念头在慧海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他的脸色变了数变,最终强行将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怒火和焦急压了下去,只是额头微微暴起的青筋,显示着他内心极度的不平静。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继续主持法事,但诵经的声音,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冰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只能在心中疯狂地祈祷和诅咒:“密室之中,除了那七彩禁制,还暗藏了‘幻心魔阵’与‘金刚伏魔阵’两道后手,皆是阴狠霸道的杀招……但愿……但愿能将其灭杀,或者至少……拖住他!” 只是,那股冥冥中的不安,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他深知,那金刚杵非同小可,一旦有失……慧海的目光投向南方天际,那里,正是徐尘远遁的方向,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一丝无可奈何的焦虑。 徐尘所化的青色惊鸿,已消失在天际尽头。 流云舟撕裂云层,以惊人的速度向南疾驰已有三日。舟身铭刻的隐匿符文流转,将庞大的灵压波动尽数收敛。 舟内,一间特意改造过的密室,四壁镶嵌着暗沉的吸灵石,地面镌刻着繁复的禁锢灵纹,光线昏暗,空气凝滞,只有核心阵法运转时低沉的嗡鸣声。 密室中央,紫衣女修被十二道幽冥锁魂链死死缚在一个冰冷的玄铁柱上。锁链并非简单缠绕,而是尖端没入她周身大穴,不仅禁锢肉身法力,更噬咬着她的元婴,让其无时无刻不处于神魂撕裂般的痛苦之中。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神涣散,早已没了当初在金光寺密室中的那份诡异从容,只剩下被彻底拿捏后的萎靡与绝望。徐尘在她体内种下的“噬心禁制”更如同悬顶之剑,随时可引爆她的心脉。 “吱呀——” 门被推开,徐尘缓步走入。他依旧是一身青袍,面容平静,不见丝毫波澜。密室内压抑的气息对他毫无影响。他挥手虚按,幽冥锁魂链微微松动,让女修得以喘息,能够正常开口,但元婴的禁锢丝毫未减。 徐尘随意地坐在对面一张檀木椅上,目光如两把冰冷的刮刀,仔细地审视着眼前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紫衣女修,开门见山,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那金刚杵,究竟是什么来历?值得你脱困后不立刻远遁,反而要冒险折返去取?” 女修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面容,听到问话,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紧紧咬住下唇,甚至咬出了一丝血迹,用沉默作为最后脆弱的壁垒。她深知,一旦开口,可能就真的万劫不复。 徐尘身体微微前倾,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密室内的空气骤然又寒冷了几分。他的语气依旧平稳,但其中的寒意足以冻结灵魂:“你以为沉默有用?抽魂炼魄,炼制成傀儡的手段,你又不是没体会过。我不是善男信女,没耐心与你在这里耗着。你的时间,不多了。” 女修猛地抬起头,眼中原本的恐惧被一种极度的讽刺和绝望取代,嘶声道:“我说……我说了,你就会放过我?” 徐尘缓缓摇头,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不能。但你可以选个死法。说实话,我给你留个全尸,或许……还能为你立个碑,让你有一线微乎其微的轮回之机。若不说……”他顿了顿,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决绝,“便魂飞魄散,从此天地间再无你存在过的痕迹。” “全尸?魂飞魄散?呵呵……有区别吗?”女修惨笑起来,笑声沙哑而凄凉,充满了对自身命运的嘲弄。她似乎想用这种姿态维持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 徐尘双目之中寒光骤然爆射!不再有任何废话,心念催动之下,幽冥锁魂链黑气大盛!链条瞬间收紧,并非简单的物理束缚,而是化作一只凝实的、指甲尖锐的漆黑鬼手,死死扼住了女修的咽喉,让她无法呼吸的同时,更有一股阴寒歹毒的力量直接侵蚀她的神魂! 同时,徐尘一直收敛的化神期灵压,轰然爆发!不再是之前审讯时的威势,而是毫无保留的恐怖压力!整个密室的禁锢阵法光华狂闪,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钢铁,重重压在她的身上、她的元婴上! “呃——!”女修双眼瞬间凸出,布满血丝,浑身骨骼发出咯吱声,经脉如同被寸寸碾断,丹田内的元婴发出无声的尖啸,蜷缩成一团,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她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一缕暗红色的鲜血,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无法承受的痛苦,之前的讥讽和绝望被彻底碾碎,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和濒死感。 徐尘稍稍放松了锁链的扼制,让她能吸入一丝空气,但那如山岳般的灵压依旧死死压着她。他抬起右手,食指指尖凝聚着一点令人心悸的毁灭性能量,遥遥指向她的眉心元婴所在,只吐出一个字,冰冷如铁石交击: “说。”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如此逼近。女修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撕裂般的痛楚。她瘫软在锁链中,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眼神彻底黯淡下去,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彩。所有的抵抗、算计、不甘,在这绝对的力量和冷酷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无力。 她喘息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提出了一个卑微的、或许是生命中最后的请求:“我……我说之后……求……求你……将我的骨灰……送回……送回须弥山东侧的……月莲庵……”那是她记忆中,早已模糊的故土,或许是她修行开始的地方,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牵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尘冷漠地打断了她,语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你没有资格提条件。”这句话,彻底击碎了她最后一点幻想。 女修闭上了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在绝对的死亡威胁下,在魂飞魄散的恐怖面前,她终于放弃了所有抵抗。再坚守也已毫无意义。 她声音沙哑、断续,仿佛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她的生命,开始叙述那段被深埋的过往: “那金刚杵……名曰‘业火红莲金刚杵’……并非……并非慧海炼制……是他早年……从一处上古遗迹中……偶然所得……其真正的核心……是那朵……‘红莲业火种’……” 她喘息着,每个字都说得艰难,“……是一种续命之法,是我佛家法门——《莲台法身寄存印》。” 徐尘眉梢微挑,威压稍敛,给了她一丝说话的余地:“哦?续命之法,修真界层出不穷,无非是元婴夺舍、分魂寄念之流。你佛门素来讲究轮回往生,竟也钻研此等‘逆天’之术?” “逆天?”苏婉缓缓摇头,借助这片刻喘息,默默运转心法,稳住濒临溃散的元婴,“在前辈看来,或许是吧。但生死如长夜,肉身若舟筏。舟筏坏了,换一艘便是。道门不是也有身外化身,妖族巫族不是也有精血重生的术法。” 她开始讲述,声音渐渐平稳,仿佛在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古老传说,又像是在进行最后的法布施。 “此法的根基,源于佛陀亲传的‘三身说’与菩萨道‘意生身’之奥义。”苏婉的眼神透出一种虔诚信徒才有的光芒,“法身,是吾等不生不灭的生命本源,如如不动;报身,是修行功德所感的庄严之相;化身,则是随缘应化,度脱众生的方便显现。而‘意生身’,并非实体,乃是修行者臻至菩萨阶位后,以甚深禅定与宏大愿力凝聚的‘非实非虚之身’,是化身的一种高级形态,能随心所欲,疾速往诣诸佛净土,亦能入娑婆浊世,行慈悲事。” “《莲台法身寄存印》,便是在这‘意生身’的奥义上,建立的一种……代偿机制。”她斟酌着用词,“简单说,并非创造第二个自我,那与我佛‘无我’的根本教义相悖。而是将自身最核心的‘法印’与最根本的‘愿力’,提前凝练、寄存于一枚‘意生身种子’之中。当本体因‘度生因缘未尽’而意外陨落时,这枚种子会受到未竟愿力的驱动自动显化,继承那份责任,继续未完成的慈悲行愿。” 徐尘静静听着,不置可否,但眼神中的探究之意更浓。他身为化神,早已触及神魂本源之秘,对佛门这等精妙理论,虽不尽信,却也知绝非空穴来风。 “功法修行,分两步走。”苏婉继续道,“第一步,凝练‘莲台法种’。需修行者至少证得‘初地菩萨’之果位,心性与功德缺一不可。然后,以精纯的‘禅定之火’淬炼自身累积的‘福德’,辅以菩提叶汁、晨露甘露等灵物,于眉心泥丸宫中,观想、凝聚出一枚三寸大小的虚幻莲台。此莲台,便是那‘意生身’的种子容器,可视为我佛门独特的‘元婴雏形’。” “但这莲台之内,不存记忆碎片,不藏情感执念,只刻有两道最根本的印记。”她伸出两根手指,“其一,为‘法印’,是修行者主修法门的核心精义,譬如‘观音大悲印’、‘地藏渡厄咒’,确保将来化身显化后,不失修行根基,能施展相应神通。其二,为‘愿印’,是修行者此生发下的最核心、最强烈的度生誓愿,或许是‘救满三千饿鬼’,或许是‘护持某座禅林百年安宁’。这道‘愿印’,是启动法身的唯一‘钥匙’,也是驱动化身的根本动力。” 徐尘忽然插话,声音冷冽:“若本体陨落时,那誓愿已然完成,或誓愿守护的对象早已不在呢?” “那莲台种子便会自然消散,化作纯净的愿力回归法界。”苏婉答道,“缘起则生,缘灭则散,正是佛法真谛。若启用后,化身沉溺于‘续命’的假象,背弃了最初的愿力,生起我执,这法身便会自动溃散,反遭愿力反噬,折损累世福德。” 徐尘指尖轻轻敲击座椅扶手,发出规律的轻响,似在推演这功法的逻辑。“第二步,便是化身显化了?” “是。当本体确已陨落,且‘愿印’中的誓愿未竟——例如,发誓要救的人还没死,要镇压的邪魔尚未伏诛——寄存的莲台种便会感应因缘,自动触发。它或从本体尸身中脱离,或若提前寄存在某处安全之地如佛塔舍利、高僧念珠,便会从该处显现。” “显化的形态,因修行者生前境界而异。”苏婉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若是三至五地菩萨,可显‘劣应身’,借附近草木、泥土等‘无情物’暂时凝聚身形,外貌与本体相似,但必有佛法标记,如眉心莲纹、手现金光等。此化身修为仅存本体三成左右。” “若是八地以上菩萨,则可成就‘胜应身’,乃‘觉法自性性意生身’,能直接显化与本体同等修为的法身,甚至能依愿力化现‘千手千眼’、‘六牙白象’等佛门瑞相,持续时间由那‘未竟愿力’的强度与范围决定。传说地藏菩萨发‘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之大愿,其化身便近乎永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尘冷笑一声:“说得天花乱坠,无非是另一种形势的‘夺舍’与‘续命’,只不过套了层慈悲的外衣。修炼此法,想必代价不菲吧?” “前辈明鉴。”苏婉坦然承认,“佛门重因果,岂有不劳而获之事?修炼此法,有三重考验,亦是三重限制。” “第一重,戒体纯净。修行者需持菩萨戒,至少严守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五根本戒。若有破戒,莲台便会沾染‘业垢’,显化时极易受业力牵引,堕为‘魔化化身’。譬如,本该救度众生,却因破杀戒而愿力扭曲,化身可能变得嗜杀成性。” “第二重,愿力淬炼。莲台非死物,需以愿力滋养。每月需在佛前‘发露愿心’,并以实际的‘行善积德’来增上莲光。救一人,莲台便明亮一分;渡一厄,愿力便凝实一缕。若三年之内毫无善行,莲台便会因愿力枯竭而自动枯萎。此乃‘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的入世修行,绝非闭门造车可成。” “第三重,禅定根基。需修成‘念佛三昧’或更高禅定,让‘意根’而非容易散乱昏沉的‘意识’来主导莲台。因为意识会断灭,如人睡眠、昏迷时,但意根恒审思量,能持续维系愿力不断,确保即使本体重伤昏迷,莲台亦不溃散。” “至于启动规则,”苏婉强调,“绝非如傀儡术般可主动操控。必须同时满足两个前提:其一,本体确已陨落,肉身被毁或魂魄离体无法回归;其二,愿印中的‘度生因缘’正在发生或即将发生。若仅仅是为了逃避死亡,比如在决斗败北、心生恐惧时想强行启动,莲台会直接碎裂,修行者非但无法‘续命’,反而会遭受剧烈愿力反噬,严重折损来世福德。” “化身显化后,亦有局限。其活动范围受‘愿力范围’约束,若誓愿是护持一座山,便不能离开此山百里。且每次显化,都会持续消耗生前积累的‘福德’,一旦耗尽,化身便如无根之木,化作光点消散,那枚辛苦凝练的‘莲台种’也会彻底报废。此功法,一生通常只能成功修持一次,正合‘诸行无常’之理。” 徐尘听完,沉默良久。只有苏婉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他忽然站起身,走到苏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化神期的庞大灵压再次凝聚。 “很精妙的说法,几乎自圆其说。”徐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但本座更想知道,此法在实际中,会引出何等因果?譬如,那化身显化,承载愿力记忆,却无本体后续经历,它究竟是谁?是工具,还是一个新的‘我’?若它对本该守护的对象产生了超越愿力的情感,又当如何?” 苏婉脸色微白,显然徐尘的问题直指功法的核心矛盾。她深吸一口气,道:“前辈慧眼。这正是《莲台法身寄存印》最大的考验,亦是修行者必须面对的‘两难困境’。” 她举例说明:“我曾听闻一桩旧事。一位高僧,愿力是守护一孤女直至其成年。高僧意外陨落,化身显化,成功找到女童。化身完美履行职责,女童对其极度依赖。然而,日复一日,化身在女童的孺慕之情中,竟生出了‘想永远陪伴她’的执着,渐渐忘了这仅是‘愿力’而非‘我’的私情。结果,其眉心莲台开始发黑,身形不稳。它面临抉择:若沉溺此执念,化身将沦为‘有漏之身’,最终带着执念堕入轮回;若想继续存在,必须破除我执,以‘无我’之心,在女童成年后,亲手送她离开,甚至斩断她的依恋,继续漂泊行愿。此中煎熬,堪比刀山火海。” “或……”苏婉沉默了一会儿旋即转换话头。 “再者,便是业力反噬。”苏婉语气沉重,“化身显化,并非清白之身,它会承接本体乃至寄存物本身之因果。若本体前世有杀业,化身可能天生体弱多病;若本体曾欺瞒信众,化身开口便可能禁声。更有甚者,若莲台意外寄存在一具刚死的、业障深重的躯体上——类似藏传的‘夺舍法’,但此乃被动选择——那化身便要承受原主的业债。譬如有位密宗行者的莲台寄于一位刚死的猎户体内,猎户杀生无数,化身显化后,日夜被野兽冤魂纠缠撕咬,痛苦不堪。” “最难的,或许是愿力与现实冲突。”苏婉目光幽深,“某位菩萨化身的愿印是‘救满百名孤儿’。当他救到第九十九个时,得知千里外一场大瘟疫即将爆发,若去阻止,可救数千人,但必定错过最后一个孤儿,导致愿力未满,化身消散;若先救孤儿,数千人因他延误而丧生。此时,机械执行誓愿已无意义,化身需领悟‘大愿’与‘小愿’的区别,打破对‘数量’的执着,以当下真正的‘救众生’之心,尝试升华愿力,或许能激活莲台新的可能。这已是对修行境界的终极考验。” 说到这里,苏婉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紫衣上渗出更多血迹,她的元婴在徐尘持续的威压下,已到了极限。她强忍着神魂欲裂的痛苦,原本因阐述佛法而略显平和的眼神,此刻却迸发出一种混合着痛苦、讥讽甚至是……一丝悲愤的光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前辈……”她声音嘶哑,带着豁出去的决绝,“您是不是觉得,这套说法,看似精妙圆融,将‘贪生怕死’粉饰成了‘慈悲渡生’?” 徐尘目光微凝,并未打断,静待其言。 苏婉惨然一笑,那笑容里再无半点神圣,只剩下淋漓的鲜血和彻骨的寒意:“什么《莲台法身寄存印》!什么‘寄存渡生之责’!不过是……不过是披着佛法外衣的、最精巧也最可悲的邪法!” 她语出惊人,完全推翻了之前看似客观的阐述。 “晚辈之前所言,不过是典籍记载的那套说辞!可实际上呢?”苏婉眼中满是悲凉,“将未竟之愿、未护之人,化作一道冰冷的‘愿印’,刻入莲台。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执着!是对因缘的强行干预,是对自然生死的悖逆!” 苏婉气息越来越弱,但言辞却越发激烈,仿佛要在形神俱灭前,将这积压已久的愤懑尽数倾泻。 她猛地咳嗽,凄然道:“慧海……便是在修此邪法!” 徐尘的目光落在苏婉苍白的脸上,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说说金刚杵。你为何如此重视。” 苏婉深吸一口冰凉的夜气,压下喉头的腥甜。 她声音沙哑,但条理清晰,“这金刚杵,若晚辈所料不差,它极可能就是慧海禅师的……‘种器’。” 徐尘把玩金刚杵的手指微微一顿,眼中精光一闪而逝:“种器?就是你刚才提到的,《莲台种器寄魂法》的核心?” “是,但又不完全是。”苏婉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将月莲庵历代秘传以及她被迫为慧海研究此法的见闻结合起来,“《莲台种器寄魂法》流派众多,形态各异。慧海禅师出身密宗,其种器形态,最可能的就是这‘金刚杵形’。” 她伸手指向徐尘手中的杵身:“您看这上面的经文,并非寻常祈福超度之文,而是密宗不传的‘阿赖耶识寄托咒’和‘命根种子稳固印’。而这杵头三棱中心的那点微光……”苏婉凝聚起仅存的神识,仔细感知,“那并非镶嵌的宝石,而是……一种高度凝聚的、富含生命本源气息的‘琉璃舍利子’的雏形!此物需以自身无上愿力、功德,混合眉心血髓,在‘禅定火’中煅烧百年方能初成,是承载‘命根种子’的最佳容器。” 徐尘闻言,神识立刻如丝如缕地探入金刚杵内部,果然感觉到那点微光深处,有一股极其隐晦却无比精纯、与慧海同源的生命气息在缓缓流转,仿佛沉睡的胚胎。这气息与金刚杵本身的材质、禁制紧密相连,构成了一个奇妙的整体。 “继续说。”徐尘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兴趣。抢劫金光寺,本是为了库藏珍宝。这金刚杵倒真是个意外。 苏婉继续道:“炼制此种器,条件极为苛刻。首先,修行者需至少是‘八地菩萨’境界,方能初步触及并引导自身阿赖耶识中的‘命根种子’。其次,需寻得与自身功法极度契合的顶级灵材。慧海禅师主修《大日如来金刚法》,这金刚杵的材质,恐怕是采集了云洲西方金刚宝矿,又经历代高僧持咒加持的‘传承佛铁’,方能承受命根种子的力量。” “最关键的是‘寄魂’过程。”苏婉眼中闪过一丝心悸,“需在自身状态最巅峰时,以秘法分裂出一丝最本源的‘命根种子’,导入这金刚杵内的‘琉璃舍利雏形’中。此过程凶险万分,稍有差池,轻则修为大跌,重则神识受损,变成痴傻。成功后,这种器便与本体通过无形的‘业力丝线’绑定,成为其‘第二条命’的根基。” 徐尘若有所思:“所以,这金刚杵就是慧海的命根子?他把它藏在金光寺重重禁制之下……” “不完全是藏,”苏婉摇头,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更是‘滋养’。种器初成,如同幼苗,需放置在与其‘愿力因缘’最深、灵气最充沛的秘境中温养。金光寺是慧海的根本道场,他在此经营千年,寺内汇聚的信仰愿力、地脉灵气,都能潜移默化地滋养这种器,使其与慧海的连接更加稳固,未来显化‘意生身’时也能更强大。他将种器置于寺中,既方便汲取愿力,又能以整个金光寺的力量来守护,比放在外界任何险地都更安全。” “那你为何要破它禁制?”徐尘问到了关键,“你想凭借此物与他为敌?我观你体内气血与灵气通常凝练、通透,元阴未泄。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苏婉的眼中瞬间涌上巨大的悲愤和痛苦:“恨?前辈,月莲庵上下三百余人,除我之外,尽数被慧海屠戮!只因我庵中世代秘传的一卷《净世莲华咒》,他掳我来,逼我助他完善这邪法!我忍辱负重,假意顺从,暗中却一直在寻找毁掉他这‘第二条命’的机会!” 徐尘眼神一凝:“直接破坏种器?后果如何?” 苏婉惨然一笑,带着一种复仇的快意:“这种器与他性命交修,可谓一损俱损!重则,依附于其上的那一缕本源神魂瞬间湮灭,慧海当下便会魂飞魄散,形神俱灭!轻则,金刚杵破碎,与其紧密相连的慧海本人必然遭受无法想象的反噬,修为暴跌一两个大境界都是侥幸,更可能道基崩毁,从此沦为废人,甚至神识受损,永无清醒之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最后力气:“这才是真正能伤他根基、甚至取其性命的法子!只是……只是晚辈修为低微,即便找到破绽,成功的希望也极其渺茫,最多只能像扑火的飞蛾,溅他一身血污,阻他片刻清净罢了!” “所以您闯入时,我正是在进行最后一次尝试……可惜,功亏一篑。”苏婉惨然道。 徐尘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些信息。他看向手中的金刚杵,眼神已经完全不同。 这不再仅仅是一件强大的佛宝,而是一个化神后期大能的命门所在,是一个蕴含了佛门至高理念与残酷现实的诡异造物。 “种器被夺,对慧海有何影响?”徐尘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苏婉精神一振,知道这是展现价值的关键:“影响巨大!种器与本体性命交修,息息相关。” “首先,他会立刻心生感应,如失至宝,焦虑不安。其次,种器离体,他与命根种子的联系变弱,日常修炼都会受到影响,尤其是冲击瓶颈时,风险倍增。” “更严重的是,”苏婉语气带着一丝快意,“若持器者懂得方法,可以直接通过种器威胁本体。慧海的神魂会痛苦难当;或者,尝试以污秽之力如魔气、血煞污染金刚杵,慧海的佛体根基就会受到侵蚀,甚至可能走火入魔。” 徐尘摩挲着金刚杵冰冷的表面,忽然问道:“若我对敌时,强行摧毁它呢?” 苏婉立刻道,语气急促而肯定:“前辈,万万不可直接摧毁!” 她见徐尘目光扫来,急忙解释:“种器与本体联系极深,宛若一体。若您此刻以强力毁去这金刚杵,慧海固然会遭受重创,修为大跌,但剧烈反噬,会让他瞬间清晰感知到种器被毁的方位与情形!且此物损毁后会演化出戒力结界和禅定幻阵,到时恐怕只能在此地等着慧海过来了。”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更符合当前处境的光:“但正因这种器对他如此重要,如今它落在您手,反而是制衡他的绝佳利器!只要此杵远离他身,其内蕴养的‘命根种子’得不到本体的持续温养与愿力补充,便会逐渐‘休眠’,他与种器间的感应也会随之减弱。更重要的是,只要种器不在身边,他冲击更高境界时根基不稳,几乎再无成功的可能!” 徐尘听完,细细思考: “第一,便是忍痛强行以秘法,隔空收回种器内那部分至关重要的神魂与命根。但此法凶险无比,如同自断一臂,即便成功,也必致修为暴跌一个大境界以上,元气大伤,数百载苦修付诸东流,道途基本断绝。” “慧海绝不会坐视种器丢失而毫无作为!任由种器被夺走,远离自身——看似暂时安全,实则等于自毁前程。种器无法在身边温养,他冲击更高境界便绝无可能。所以,他绝不会选这条路!他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追踪而来,试图夺回金刚杵!” “因此,对他而言,他一定会来追!区别在于,他是选择在追回过程中,找个万全时机再尝试安全收回神魂,还是被逼到绝境时,不得不当场强行收回。” 徐尘沉吟起来。原本只是顺手抢劫,没想到却拿到了如此关键的东西。这金刚杵,现在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但也是一个极具价值的筹码。 他看了一眼气息奄奄、但眼中却燃烧着不甘与怨毒的苏婉。此女对那诡异法门的了解确实有些价值,与慧海的死仇也勉强算个可以利用的点。但带着,始终是个重伤的累赘。 徐尘心中瞬间权衡利弊。他收起金刚杵,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温度,如同在处置一件杂物: “你提供的消息。本座不杀你,给你个自行了断的机会,或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婉残破的躯体和萎靡的元婴,语气平淡却带着修仙界惯有的冷酷:“替你选个地方。说说你的来历,若你出身之地在我南下途中,或有什么未了却的寻常心愿,本座经过时,可顺手将你埋在那里,全当是给你这份‘消息’的报酬。至于立碑与否,看本座心情。” 苏婉身体一颤,闭上了眼。她明白,这才是修仙界常态。对方没有顺手将她碾死,已是格外“讲道理”。求死,此刻确实易如反掌。 但仅仅是瞬间的沉默,她脑中闪过月莲庵冲天的火光,师姐们惨死的景象,还有慧海那伪善而狰狞的面孔。仇恨如同毒火,灼烧着她近乎熄灭的魂火。 她艰难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晚辈苏婉,出身南疆……。”她断断续续, “若……若前辈有朝一日……途经沧澜郡南疆落霞山……望能将晚辈骨灰……于山巅……让晚辈……能望见……故地。” 徐尘听完,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好。”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点向苏婉眉心。并非击杀,而是暂时封住了她濒临崩溃的元婴,让其陷入一种类似龟息的沉睡状态,免得她立刻魂飞魄散。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7章 新地图,南渊州焚林郡朱雀城,购入后灵丹,巡天司出事 落霞山,在夕阳映照下,山峦果真如涂抹了一层绚烂的流霞。徐尘立于一处僻静山谷深处,面前是一个新垒的土丘,无碑无铭,唯有一株新移的矮松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他已亲手将苏婉安葬于此。此举无关恩怨情仇,仅是履行那“留其全尸”的冰冷承诺。对他而言,这更像是一种仪式,斩断与此女最后的因果牵连,确保自身心境澄澈通达,不因些许琐碎诺言而留下任何可能的心境瑕疵。 凝视土丘片刻,他眼中无悲无喜,转身化作一道淡不可见的遁光,径自往平阳城遁去。 城中心那座戒备森严的跨州传送殿内,徐尘支付了巨额灵石。阵法启动时,刺目的白光淹没了视野,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许久,脚下一实,周遭景象骤然清晰。 一步踏出传送阵,一股迥异于流云仙州的炽热、精纯且异常磅礴的天地灵气,扑面而来。这灵气中蕴含着一股灼烈感,吸入肺腑,竟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但同时也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置身于巨大的熔炉之畔。 徐尘眼神微凝,瞬间将自身外显的灵压收敛至元婴中期水准。 他所处的传送大殿,极其宏伟壮观。殿高数十丈,穹顶镶嵌着散发光和热的赤炎晶,将内部照得亮如白昼。支撑大殿的巨柱和四周墙壁,皆由某种暗红色的、触手温润的巨石砌成,上面雕刻着无数繁复而古老的火焰纹饰与神鸟图腾,充满了苍茫与力量感。殿内修士往来穿梭,遁光道道,气息普遍强横,金丹修士随处可见,元婴修士亦不在少数,甚至有几道隐晦的波动,让徐尘都心生警惕,那是同阶化神修士存在的迹象。 “好一座雄城!此地的修行水平,整体比流云仙州高出不止一筹。”徐尘心中迅速评估,愈发谨慎地将自身气息收敛得更加深沉,默默观察着这座陌生而强大的仙城。 徐尘并未急于寻找落脚之处,随着人流,步出传送大殿,融入朱雀城宽阔的主干道——“朱雀大道”。 大道以某种暗金色的石板铺就,光可鉴人,两侧店铺林立,楼宇参天,招牌幌子五光十色,售卖丹药、法宝、功法、灵材的店铺应有尽有,人声鼎沸,灵气氤氲,繁华程度远超流云仙州的任何一座城池。 他信步走入一家客流如织的茶楼,在临窗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本地特产的“赤焰灵茶”。 茶汤呈琥珀色,入口灼热,一股暖流直贯丹田,确有提振灵力、淬炼肉身之效。但对于筑基以上修士来说基本没有效果。 徐尘看似在闭目品茗,实则化神期的强大神识已悄然笼罩了整个茶楼,捕捉着每一缕交谈的声音。修士们的闲聊、吹嘘、交易时的讨价还价,乃至低声的密语,都化作信息碎片,汇入他的脑海。 不过半个时辰,他便从这些纷杂的信息中,拼凑出了关于此地的核心轮廓: 此城名为“朱雀城”,并非虚指,而是因其背靠的巍峨山脉——“朱雀山”而得名。朱雀山乃是南渊州北部巨无霸级别的顶级宗门“烈阳宗”的山门所在。烈阳宗势力极其庞大,掌控着整个“焚林郡”,其影响力辐射周边数郡,是真正意义上的霸主。 更令人心惊的是,烈阳宗内,有大乘期老祖坐镇!此等存在,已是此界顶尖的战力,一念可动山河,拥有莫测的威能,足以震慑一州之地,让各方势力敬畏。 此外,还有一个更为惊人、却几乎被当做传说流传的秘辛:烈阳宗内,可能供奉着一尊上古神兽——朱雀!此乃宗门至高无上的象征与终极底蕴,但寻常修士终其一生也难以得见,只存在于宗门典籍和老一辈的口耳相传之中。 获取这些关键信息后,徐尘心中波澜涌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放下茶盏,起身离开了茶楼。 和云洲地理志描述的差不多。 走在熙攘的街道上,他内心飞速权衡: “大乘期老祖,上古神兽……此地的水,比流云仙州深了何止十倍。烈阳宗这等庞然大物,绝非金光寺之流可比。在此地行事,必须如履薄冰,更加低调谨慎。” “不过,福祸相依。正因如此,慧海乃至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想要将触角伸到烈阳宗牢牢掌控的朱雀城,难度必然极大。此地或许可以成为一个相对安全的避风港,至少短期内是如此。” “当务之急,是找一个绝对安全、不受打扰的僻静之所,思考下一步如何走。” 心中既定,徐尘不再犹豫。他径直走向城中一处专门为高阶修士服务的场所——“仙居阁”。这是一座气势不凡的殿宇,负责出租和售卖城中的灵脉洞府。 展示“元婴中期”的修为后,接待的执事态度恭敬。徐尘花费了一笔不小的灵石,租下了城西一处较为偏僻、但防护阵法极为完善的独立洞府。洞府位于一座小型灵脉的支脉上,灵气充沛,更带有高级的复合防护阵法,足以隔绝寻常修士的窥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办理完手续,拿到控制阵法的玉牌后,徐尘化作遁光,直奔城西新居。他需要尽快安顿下来,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 南渊州巡天司的飞舟舰队抵达朱雀城上空时,并未降落,而是如同悬顶之剑,投下威严而压抑的阴影。宣称是为追捕一名修炼邪异火属性功法、犯下数桩血案的元婴后期魔修,此獠极其狡猾,可能潜藏于焚林郡修士聚集之地。 然而,朱雀城高层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真正的原因,源于巡天司内部的剧变:那位威震云洲数万年的巡天司第一大乘修士,悄然坐化。权力骤然真空,内部派系倾轧,暗流汹涌。此次南渊州巡天司的行动,也是借此试探烈阳宗对此事的反应。 一队巡天司核心修士,在一位面容冷峻的化神中期屠长老带领下,化作遁光,径直落入城中心那座巍峨、象征着巡天司无上权威的焚林郡巡天司分舵。 启动传讯大阵,一道蕴含规则之力的金色律令直接显现在朱雀城各主要区域:“即日起,全城戒严,配合搜捕要犯。三日内提交宗门内部及附属势力所有火属性功法修士名录,以备核查。抗命或隐瞒者,严惩不贷。” 南渊城的巡天司并未介入城门值守等日常秩序维护——这些基础工作由巡天司体系内更低阶的城防修士负责。他们的目标明确而高效:他们手持特殊罗盘,直接锁定几个被标记为“高危”的区域,进行精准搜查。 一开始,他们抓捕一些无根无萍的低阶火属性散修,缴纳巨额“保证金”后放人。见烈阳宗选择隐忍约束弟子,气焰更盛,开始“请”一些颇有身家的元婴期散修甚至小宗门的长老“问话”。一时间,朱雀城内人心惶惶,怨气如暗火在地下奔涌。 这种情况持续到徐尘在朱雀城西租赁的洞府内潜修近半载。这一日清晨,天色微熹。焚林郡巡天司那气派的玄黑大门前,值守的修士如往常一样肃立。 然而,当第一缕阳光照亮那“巡天司”的鎏金牌匾时,值守修士骇然发现,牌匾之下,赫然垂挂着五具干瘪扭曲的尸骸!正是平日跟随屠长老最为跋扈、负责具体勒索行动的五名巡天司元婴长老! 尸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精元,皮肤紧贴骨骼,呈暗褐色,双目圆睁,残留着极致的恐惧与痛苦。更令人心悸的是,他们丹田处的元婴气息已彻底消散,分明是被某种歹毒手法抽魂炼魄!旁边粗大的门柱上,以尚未凝固的、暗红色的鲜血,龙飞凤舞地书写着四个狰狞大字: 替天行道! 消息如野火般瞬间燃遍全城!所有修士为之震骇!巡天司内部更是炸开了锅,屠长老气得浑身发抖,一掌拍碎了身旁以黑曜石雕成的石狮!自他执掌焚林郡事务以来,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他当即下令全城封锁,许进不许出,展开地毯式搜查,定要揪出凶徒。 烈阳宗高层也被惊动,护宗大阵的光华隐隐流转,暗中传令弟子加强戒备,同时派出精干力量秘密调查此事,想知道是谁有如此胆量和手段。普通修士们则是在惊惧之余,内心暗暗称快,茶余饭后,交头接耳,猜测着是哪路隐世高人。 然而,尽管巡天司掘地三尺,几乎将朱雀城翻了个底朝天,却连凶手的半点踪迹都未能找到。对方修为高深莫测,行事干净利落,现场未留下任何灵力波动或线索,仿佛幽灵般来去无踪。 血色黎明的震惊还未平息,就在当天深夜,巡天司再遭重创! 先是设于总舵地下的秘密监牢。一名元婴后期的看守长老,被人发现悄无声息地毙命于监牢之内,周身无外伤,但元神已灭,死状安详却诡异。而牢房大门洞开,所有被关押的、以各种名义抓来的“嫌疑犯”早已逃之夭夭。 几乎与此同时,巡天司设在城西的一处重要物资中转库房遭遇洗劫。外围禁制被一种诡异的力量悄然侵蚀出一个缺口,内部值守弟子尽数昏迷,库房中存放的、准备运往州城的一批巨额灵石和珍贵材料,被搬运一空! 次日清晨,更大的羞辱降临。在朱雀城百里外的一处荒芜山谷中,有人发现了堆积如山的灵石,光芒闪烁,正是昨夜失窃之物。旁边立着一块粗糙的石碑,上面以指力刻下四个大字: 需者自取! 起初,闻讯而来的修士们远远观望,无人敢上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资源匮乏的低阶散修,在巨大的诱惑和“法不责众”的侥幸心理下,开始铤而走险。有一人带头,便有十人、百人效仿。最终,引发了一场疯狂的哄抢。等到巡天司赶到时,只看到空荡荡的山谷和一片狼藉。 巡天司内部,气氛从最初的暴怒逐渐转变为一种压抑的恐慌与猜疑。屠长老面色铁青,他意识到,对手绝非寻常之辈,其手段之狠辣、修为之高、计划之周密,远超想象。继续高压搜查,很可能逼得对方再次出手,目标或许就是他自己;但若就此退缩,巡天司颜面何存?他陷入了进退维谷的艰难境地。命令虽仍在执行,但明显已有些雷声大、雨点小,底层修士更是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烈阳宗高层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最初的隐忍和担忧,渐渐被一种静观其变、甚至乐见其成的心态取代。神秘人的连环打击,沉重打击了巡天司的嚣张气焰,客观上为烈阳宗出了一口恶气。宗门内部,激进派声音开始抬头,认为这是趁机向巡天司施压、争取更多自主权的良机;而保守派则依旧谨慎,担心局势失控,引火烧身。 宗主下令,加派暗探,全力秘密排查神秘人身份,既要防范其可能对烈阳宗不利,也存了或许能接触、甚至利用这份力量的心思。 徐尘在洞府中,通过神识默默感知着城中的风云变幻。 神秘人的行动果决、精准,且带有强烈的惩戒和煽动意味,绝非一时冲动。他自身作为新近入城、修为不明的化神修士,自然也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之一。但这反而促使他更加谨慎,深居简出,将自身气息收敛得完美无瑕。同时,他也从这混乱的局势中,嗅到了一种可能性:水越浑,越便于隐藏,或许,也能趁机摸清一些关于巡天司内部资源的线索。 神秘人的目的,依旧笼罩在迷雾之中。表面上看,是针对巡天司暴政的替天行道。但更深层的动机是什么?是积怨已久的私人复仇?是某个与巡天司敌对的庞大势力在借刀杀人? 朱雀城表面上,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巡天司的搜查力度明显减弱,戒严也有所放松。但一种无形的、更加紧张的暗流,在平静的水面下汹涌澎湃。每个人都在等待,等待着下一只靴子落地。神秘人是否会再次出手?下一次,目标会是谁?…… 朱雀城中心的巡天司分部的另一侧,此时并非戒备森严。 徐尘一袭青袍,气息收敛至元婴中期,随着人流步入宽敞明亮的主厅。厅内穹顶高悬,柔和的光线从镶嵌的明珠中洒下,照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不同的窗口沿弧形排列,标识清晰:“功法典籍”、“丹药灵材”、“法宝”……秩序井然,宛如一间面向高阶修士的顶级商会。 他径直走向最内侧一个相对清静、以暗金色装饰的窗口。窗口后坐着一位身着巡天司银袍的中年执事,修为在金丹后期,面容沉静,眼神透着一股干练。 见徐尘走近,执事放下手中一枚正在检视的玉简,微微颔首,语气礼貌而专业:“前辈,请问需要什么?”声音平和,不带丝毫倨傲,却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感。 徐尘没有多余寒暄,直接将那枚北海关巡天司颁发的令牌置于台面。“查询‘后灵丹’的价格与购买流程。” 执事双手接过令牌,将其置于柜台内侧一座小型验证法阵上。阵法光芒一闪,迅速反馈回信息。执事再抬头时,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恭敬,语气也更热情了些:“好的,徐前辈请稍候,晚辈即刻为您查询总司最新的价目与库存。” 不过数息时间,执事便取出一枚淡紫色的玉简,双手递出:“徐前辈,这是您要查询的信息,请过目。” 徐尘接过玉简,神识沉入。玉简内的信息简洁而震撼: 后灵丹,售价一百八十万灵石。或可依《巡天司资源折算通则》,以等价之天材地宝、稀有灵矿、高阶妖兽材料进行折抵。 一百八十万灵石!这个数字,不算很贵但也不便宜,只是数量竟然只放出一颗,这几乎相当于一件顶级法宝的价格,而且是一次性消耗品。 徐尘面色平静地将玉简从额头移开,放回柜台,仿佛看到的只是一个寻常数字。他抬眼看向执事,问道:“库存仅一粒?” 执事似乎对这类问题习以为常,流畅应答:“回前辈,后灵丹乃总司丹堂统一炼制,流程严格,出炉时皆有留影玉记录。每一粒入库前均经鉴定司验看,丹纹清晰、药力饱满方可达标。前辈验货时若发现品质不符描述,可当场拒收,分文不取。至于库存,”他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此丹确实紧俏,州城总库调拨至各分库的数量历来有限,先到先得。” 徐尘沉默片刻,似在权衡。他身家丰厚,得益于林家密藏、金光寺“扫荡”以及过往积累,只是这后灵丹听欧阳牧说起炼制并不复杂,且材料是常见的。 “我要了。”徐尘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 执事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如此爽快的大客户并不常见。“前辈豪气!请出示身份令牌并完成支付,晚辈即刻为您提货。” 徐尘挥手间,数个鼓鼓囊囊的灵石袋出现在柜台之上,里面是码放整齐、灵光氤氲的上品灵石,此外还有几件、但对他当前修为已用处不大的珍稀材料。 执事不敢怠慢,请来一位元婴期的鉴定师,共同清点灵石,并对材料进行快速估值。过程专业高效,约莫一炷香后,鉴定师点头确认:“无误。” 支付确认,执事取出一枚特制的传讯玉符,低声禀报了几句。片刻后,大厅内侧一道厚重的石门缓缓开启,一名身着黑袍、气息晦涩的元婴后期修士手持一个贴满符箓的寒玉盒走出,将其放在柜台上,对徐尘微一颔首,便转身退回,石门再次闭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前辈,请验货。”执事示意。 徐尘打开玉盒,一股沁人心脾、直透神魂的丹香弥漫开来。盒内锦缎上,静静躺着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色泽深紫的灵丹,丹身之上,三道清晰的金色丹纹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蕴含着磅礴而精纯的能量。正是品质上乘的后灵丹无疑。 他合上盒盖,重新贴上巡天司的特制封灵符,将玉盒收起。 徐尘对执事略一颔首,转身便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走出巡天司分部的大门,外界阳光正好,街市依旧喧嚣。融入人流,很快消失在人海之中。 巡天司的体系下,只要身份合规、财力足够,许多关键资源确实可以“明码标价”地获取。这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争斗,但也将竞争直接导向了财力的比拼。 不过往后千年内至少不用烦心雷劫了。 徐尘白日里从巡天司购得那枚价格不菲的后灵丹,正于静室中盘膝调息,仔细感受着新得丹药隐隐传来的磅礴药力,心中盘算着后续的修炼计划。 突然,他闭合的双目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布置在洞府外围最隐蔽处的几处“预警灵纹”,被一股极其轻微、却绝非自然产生的灵力波动触动了。来者修为不高,大约在元婴中期水准,但其行动方式却透着一种刻意的小心翼翼,仿佛在躲避什么。 徐尘的神识无声无息地蔓延开去,瞬间锁定了洞府入口禁制外那个徘徊的身影。那是一名面容普通、身着灰袍的修士,气息收敛得极好,乍看之下与城中无数元婴散修无异。然而,在徐尘化神期的敏锐感知下,对方脸上那层高明的易容术法之下,隐隐透出的神魂波动,却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焦虑与紧张。 徐尘心念微动,身形如青烟般消散在原地,下一刻,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洞府入口内侧,隔着流光闪烁的禁制光幕,平静地注视着外界的不速之客。 那灰袍修士显然没料到徐尘会如此快出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随即强自镇定,脸上堆起恭敬的笑容,深深一揖:“晚辈冒昧打扰前辈清修,万望海涵。” 说着,他双手捧出一枚巴掌大小、以某种带着清冽香气的阴沉灵木制成的拜帖,帖身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却精纯异常的阴火气息。他压低声音,语速略快:“晚辈奉家师润阳真君之命,特来拜见徐前辈。家师言,有关于‘后灵丹’的紧要事宜相商,此事关系重大,且……对前辈有莫大好处,价格远低于坊市。” “后灵丹”三字入耳,徐尘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寒芒。他面色不改,心中却瞬间电转: 消息如此灵通? 自己今日方才从巡天司购丹归来,行事低调,此人及其背后的“润阳真君”竟能立刻找上门来,意味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很可能早已落在某些有心人的眼中。这朱雀城,果然龙蛇混杂。 润阳真君?他快速回忆,印象中朱雀城乃至焚林郡的化神修士里,并无此号人物。要么是隐世修行者,要么……这根本就是个化名。 低价后灵丹?巡天司垄断此丹,售价高昂且管控极严。如今竟有人能以“远低坊市”的价格提供?此事背后,要么牵扯到巡天司内部骇人听闻的黑幕与腐败,要么,就是一个针对他这位新晋化神、身家丰厚的修士精心布置的致命陷阱。 风险巨大,但其中蕴含的信息价值,或许也非同小可。徐尘艺高人胆大,略一沉吟,便隔着光幕冷声开口,言简意赅:“时间,地点。” 灰袍修士如释重负,连忙道:“今夜子时,城西醉仙楼,七楼天字号雅间。家师已备下香茗,恭候前辈大驾。”说完,再次躬身一礼,转身化作一道黯淡的遁光,迅速消失在夜色中,仿佛生怕多留一刻。 徐尘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望着对方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阴沉木拜帖。今夜之约,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子时将至,朱雀城大部分区域已陷入沉寂,唯有城西的醉仙楼依旧灯火通明。此楼并非寻常酒楼,而是专为高阶修士服务的清雅之所,设有极强的隔音与防护禁制。 徐尘悄然抵达,并未惊动任何人,直接出现在七楼天字号雅间门外。他神识微微扫过,确认雅间外的禁制虽不凡,但并无埋伏迹象,这才推门而入。 雅间内布置典雅,檀香袅袅。主位之上,坐着一位身着赤红道袍、面容清癯、双目开阖间隐有精光流转的中年道人,气息渊深,正是化神中期修为,想必便是那“润阳真君”。而在他身侧,垂手而立一位笼罩在宽大黑袍中、面容模糊不清的修士,气息晦涩,正是白日递帖的那人,此刻虽未易容,但真实面貌依旧难以看清。 “徐道友大驾光临,贫道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润阳真君起身,脸上露出和煦笑容,拱手为礼,态度热情却不显谄媚。 “道友客气。”徐尘还礼,神色平淡,目光扫过那黑袍人,最后落回润阳真君身上,“道友信中提及后灵丹之事,徐某颇感兴趣,不知详情如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润阳真君呵呵一笑,示意徐尘落座,亲手为其斟上一杯灵气盎然的香茗,却不直接回答,而是看向黑袍人:“将东西请出,让徐道友一观。” 黑袍人默不作声,上前一步,挥手间,一只与徐尘白日所见几乎一模一样的巡天司制式寒玉盒出现在桌上。盒盖开启,顿时丹香满室,一枚拇指大小、紫气氤氲、丹身缠绕着三道清晰金纹的丹药静静躺在其中——正是后灵丹! 徐尘心中警惕更甚,表面却不动声色。他并未用手触碰,而是凝聚起化神期的精纯神识,仔细扫过丹药的每一寸。药力磅礴精纯,丹纹自然天成,蕴含的道韵也与正品无异……甚至在某些细微处,比他那枚刚从巡天司购得的丹药,似乎还要圆融一分? 内心疑云骤起: 若为假丹,能造假到如此以假乱真、连化神神识都难辨真伪的程度,其成本与技艺,恐怕已远超炼制真丹本身,意义何在? 若为真丹,来源何处?巡天司内部监守自盗?但如此重宝,冒杀身之风险,仅以三十万灵石出售给一个陌生化神,逻辑上完全说不通。除非……这本身就不是一场交易,而是诱饵。 徐尘如今刚渡过雷劫,后灵丹的药效,需五百年方能验证。眼前此丹是真是假,根本是一个无解的死结。 心念电转间,徐尘已有了决断。他缓缓收回神识,脸上非但没有露出惊喜或贪婪,反而浮现出一种混合着些许遗憾和洞悉世情的淡然笑容。 他轻轻将玉盒推回黑袍人面前,动作从容不迫,目光迎向润阳真君,语气平和地说道:“润阳道友,多谢二位美意。此丹……品相确实无可挑剔,药力之纯,丹纹之妙,实属罕见。” 先予以肯定,让对方放松警惕。随即,他话锋微妙一转,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不过,说来惭愧。徐某今日机缘巧合,刚从巡天司天枢殿购得一粒。道友当知,此丹五百年方需一服。徐某并非世家大族出身,家底有限,为了一时备货,再耗此巨资,于当下修行实无裨益,反而可能耽搁了其他资源的积累。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最后,他端起茶杯,轻呷一口,语气变得格外诚恳,甚至带着一丝示弱的意味:“更重要的是,徐某初来朱雀城不久,深知‘安稳’二字,比多少灵石都来得珍贵。道友提供的这份机缘,固然诱人,但福缘浅薄如徐某,恐无福消受,亦不敢轻易沾染。徐某此生所求,无非是个安稳修行,不愿卷入任何是非纷争。今日之事,徐某出门即忘,绝不会对外人提及半字,二位道友尽可放心。” 这番话,堪称滴水不漏: 雅间内有一瞬的寂静。润阳真君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但更多的是对徐尘这番应对的审视。他显然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冷静和“滑不溜手”。 那黑袍人笼罩在阴影中的面容看不清表情,但徐尘敏锐地感知到,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似乎也在重新评估这个“目标”。 片刻后,润阳真君打了个哈哈,笑容重新变得自然:“哈哈,道友谨慎,可以理解。修行之人,确以稳为重。也罢,此事就此作罢。日后道友若再有需求,或改变主意,可通过此符联系贫道。”他推过一枚简单的传讯玉符。 徐尘接过玉符,看也不看便收入袖中,起身拱手:“多谢真君体谅。夜色已深,徐某不便久留,告辞。” “道友慢走。” 徐尘从容转身,推开雅间门,不疾不徐地离去。直到走出醉仙楼,融入夜色,他的神识始终高度戒备,感应着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他并未直接回洞府,而是在城中绕行数圈,接连变换数次容貌气息,最终才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回到洞府,并立刻开启了所有防护阵法。 洞府静室内,徐尘盘膝而坐,面色沉静。今夜之事,虽未起冲突,但其中凶险,不亚于一场恶战。 短期来看,他的应对大概率能让他安全脱身。对方意图不明,但显然不愿在城内轻易对一位化神修士动手,尤其在他表现出“怕事”、“求稳”的姿态并主动承诺保密后,灭口的必要性大大降低。 长期而言, 他很可能已被标记。标签或许是“谨慎、有财力但不愿惹事、难以利诱”,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有类似接触,但一定会被纳入某种观察名单。 巡天司内部绝非铁板一块,后灵丹的流通渠道存在巨大的、黑暗的漏洞。这个信息本身,价值连城。这为他未来在迫不得已时,或许能利用这个漏洞,或者在与这个神秘组织可能再次打交道时,埋下了至关重要的伏笔。 “后灵丹……巡天司……”徐尘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 陆崖的洞府深处,一枚用以计时的“流沙玉”内,最后几粒金砂正无可挽回地滑落。他盘坐在冰冷的玄玉床上,周身灵力如同即将熄灭的残烛,明灭不定。元婴后期大圆满的瓶颈将他死死禁锢在此境界已达百年之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他的寿元,仅剩不足一甲子。 “后灵丹……”他干裂的嘴唇喃喃吐出这三个字,眼中混合着渴望与绝望。那是他唯一的希望,能助他平稳跨越化神天堑的登天梯。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催动遁光来到朱雀城巡天司分舵。金丹执事抬了抬眼皮,用一种近乎麻木的语气回道:“前辈来晚了,最后一粒已于五日前售出。下一批何时到货,尚无定期。” “尚无定期……”陆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这轻飘飘的四个字,宣判了他道途的终结。他不知其中缘由只觉命运弄人。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洞府,心若死灰。 就在他准备闭关,做最后殊死一搏时,洞府禁制被人触动了。来者是一名元婴中期的灰衣修士,面容普通,气息收敛得极好。 “陆崖道友?”来人声音低沉,“在下奉润阳真君之命而来。听闻道友急需后灵丹,真君或有渠道可解道友燃眉之急,价格……远低于巡天司官价。” 绝境之中,任何一丝光亮都显得无比诱人。陆崖明知此事诡异,风险巨大,但相比于坐以待毙,他宁愿赌上一切。 顺利从润阳真君手中换来了那枚用精致玉盒盛装的、丹纹流转的后灵丹。 手握丹药,陆崖本该立即闭关。然而,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在他确认丹药真伪后,从心底滋生出来。 手握这枚价格远低于市价的黑市后灵丹,陆崖本该立即闭关。然而,一个极其简单、粗暴且充满诱惑的念头,在他确认丹药与巡天司正品几乎无二后,在心底燃起: “巡天司……有‘丹药回收’的规矩!但凡品相完好、药力无损的正品丹药,均可按官方售价的七成左右回收。” 他选择了距离朱雀城数万里之外的“流风城”。他直接走向回收窗口,将玉盒递上,语气尽可能平静:“道友,此丹乃我日前在它处购得,现因故需兑换灵石,请按规矩回收。” 接待的丹师接过丹药,进行常规鉴定。鉴定法阵显示丹药“品相上佳,药力充盈,符合正品标准”。最终,丹师按七成价格完成了回收。 当装满灵石的储物袋交到手中时,陆崖的心脏狂跳不止。一次简单的转手,净赚近百万灵石!贪婪的火焰,将他最后一丝理智燃烧殆尽。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再也无法遏制。巨大的风险背后,是难以想象的利润!这已非简单的求生,而是投机。 陆崖彻底陷入了疯狂。他将这次获利的所有灵石,加上原本的家底,通过润阳真君的渠道全部购买了后灵丹! 他不再满足于小打小闹。利用南渊州境内四通八达的传送阵,他开始了疯狂的奔波。流风城、赤焰郡、碧海城……在南渊州下属的二十几个州郡主城间织就了一张庞大的倒卖网络。 财富如同滚雪球般急剧膨胀。灵石、珍稀材料、甚至一些威力强大的法宝,都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囊中。他沉醉于这种空手套白狼的快感中,早已将最初的求生欲望抛诸脑后,心中只剩下对更多财富的渴求。 然而,如此频繁、且单笔金额巨大的回收业务,终于还是被南渊城的巡天司察觉了。 “查!”一道冰冷的命令从南渊城发出。各分舵近期所有高额丹药回收记录被紧急调阅、比对。很快,一个使用不同身份、但行为模式高度一致的目标被锁定。 当陆崖再次出现在“落霞城”,故技重施时,等待他的是一位目光如电的化神期执法长老和数名元婴精锐。 “拿下!”没有任何废话,一道金光闪闪的锁链瞬间缠住了陆崖,封印了他全身法力。他手中那枚正准备“出售”的后灵丹,成了最确凿的罪证。 巡天司的刑讯室内,陆崖的心理防线在专门针对神魂的拷问术面前,迅速崩溃。为了减轻惩罚,或者说是在极度的恐惧下,他将一切都招供了——如何联系上润阳真君的手下,交易的地点,对方的容貌特征,以及他所知的有限几次交易细节。 南渊州巡天司总部震怒。一位执法堂的副堂主,化神后期的大修士亲自带队,直扑朱雀城。飞舟抵达的瞬间,强大的威压笼罩全城,四门被直接封锁,许进不许出。 执法队第一时间控制了朱雀城分舵丹堂的所有相关人员,那位与润阳真君勾结的内应长老,在铁证面前面如死灰,束手就擒。账册、通讯记录、赃款流向……一条清晰的腐败链条被迅速挖出。 而润阳真君,此人嗅觉极其敏锐,似乎在执法队抵达前的一刹那,通过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渠道收到了警报。他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在朱雀城的所有基业和手下,在执法队合围之前,化作一缕青烟遁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网络已彻底暴露并瓦解,核心手下尽数落网。他从一个隐藏在阴影中的权势人物,瞬间沦为了巡天司通缉榜上赏格极高的头号要犯,从此只能亡命天涯。 城西洞府内,徐尘缓缓放下手中一枚来自“星枢阁”的情报玉简。其中详细记载了近期巡天司内部大地震的始末,虽未提及陆崖之名,但“有元婴修士利用回收漏洞,倒卖后灵丹,牵扯出内部腐败网络”的核心信息清晰无误。 徐尘的目光沉静如水。他立刻将此事与数月前醉仙楼那场未完成的交易联系起来。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润阳真君的黑市丹药来源,恐怕正是通过内应盗取或仿制的后灵丹。而陆崖的疯狂行为,则意外地成为了点燃这根导火索的火星。 “侥幸之心,贪欲之害……”徐尘心中默然。他庆幸自己当时的极度谨慎,没有因一时之利而卷入这滔天漩涡。 只可惜了,以后上哪去找这么便宜的丹药呢。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8章 离开朱雀城,算计其他人,偶遇镇海宫,慧海追来了。 朱雀城曾经繁华喧嚣、灵气氤氲的巨城,如今却笼罩在一片无形的肃杀与压抑之中。昔日车水马龙的主干道上,行人稀疏,且大多步履匆匆,神色间带着难以掩饰的警惕与不安。沿街的店铺虽未关门,但生意明显冷清了许多。 盘踞朱雀城地下多年的黑市巨头——润阳真君苦心经营的核心网络,因一次意外的纰漏而彻底暴露。巡天司震怒,高层下令彻查,誓要将润阳真君及其党羽连根拔起。 一时间,朱雀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搜捕行动日夜不停,盘查关卡遍布城内各处要道。巡天司修士手持侦测法器和通缉名录,对过往行人进行极其严格的审查,稍有疑点,便会被带走进一步询问。曾经凭借修为或背景便能享有的一些便利和豁免,如今已荡然无存。 执法修士们面色冷硬,言语间不带丝毫感情,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和警告。许多在此地经营、修炼或只是暂时停留的修士,眼见局势恶化,纷纷选择暂离这是非之地,以免被无端卷入旋涡,惹祸上身。 徐尘静坐于城西洞府内,城中的动荡尽收眼底。他面色平静,心中却如明镜般透彻:“润阳之事,虽暂时未牵连到我,但此地已成漩涡中心。巡天司此番清洗,宁错杀,不放过。我此前与润阳有过接触,久留于此,犹如置身虎口,迟早生变。” 巡天司此番动作,摆明了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整个朱雀城就像一座正在被细细梳理的牢笼,任何与黑市有过接触的人,都有可能被卷入其中。继续留在这里,风险远大于可能获得的些许收益。 半个时辰后,徐尘已收拾妥当,所有随身物品尽数纳入储物戒中。他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青色道袍,收敛了自身化神期修士特有的灵力威压,使其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寻常的元婴修士,混杂在稀疏的出城人流中,走向朱雀城南门。 南门此时戒备森严,远胜往常。高大的城门楼下,设置了数重灵光闪烁的检测法阵,两侧站立着不下二十名巡天司修士,其中带队者赫然是一名元婴后期的长老。所有出城者都必须逐一接受盘问,核实身份玉碟,说明离城缘由,甚至有时还会被要求展示储物法器的部分内容以供抽查。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队伍缓慢前行,不时有人被带至一旁详细询问,引发短暂的骚动和不安。徐尘排在队伍中,面色如常,心中却暗自警惕。他注意到,那名元婴后期修士神识不断扫过排队的人群,仔细甄别着每一个人的气息。 巡天司的审查力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强。 “姓名?洞府所在?出城所为何事?欲往何处?”问题接连抛出,语气不容置疑。更有两名修士手持鉴灵镜,对着徐尘周身照了又照,试图探查其隐藏的修为或携带的违禁之物。 面对诘问,他神色淡然,一一作答,编造了一个前往他州访友的寻常理由。他压下心中因被无礼探查而生出的些许不快,深知在此刻与巡天司冲突实为不智。配合检查,尽快脱身,方为上策。 经过反复核实,那执事才微微颔首,挥手下令放行。徐尘面色不变,心中微凛,暗道这巡天司此番真是**。他不再停留,化作一道不起眼的遁光,迅速远离了这座是非之城。 为求稳妥,徐尘选择了地图上标记穿越一条贫瘠的山脉。此路险峻,多有毒瘴,除了凡间猎户樵夫狩猎砍柴之外,寻常修士绝少踏足。 数日后,山脉深处,古木参天,瘴气缭绕,一片原始荒莽的景象。徐尘正驾驭遁光低空飞掠,忽地,前方数十里外传来数股极其强横的灵力剧烈碰撞的波动,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与法宝交击的刺耳轰鸣! 如此行进了两日,已深入山脉腹地。此处山势更加险峻,奇峰突起,深渊密布,灵气也愈发紊乱,时常有莫名的空间波动产生。 正当徐尘翻越一座陡峭的山脊,准备寻找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稍作调息时,异变陡生! “轰隆!!!” 前方约十数里外的山谷中,猛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狂暴的灵力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即便隔着这么远,徐尘也能感受到那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紧接着,是更加密集的爆炸声、法宝交击的铿锵之音。 几乎在声音传来的瞬间,徐尘神识向前蔓延而去。虽然受到紊乱灵气的干扰,景象有些模糊,但他还是“看”清了山谷中的情形: 只见润阳真君披头散发,原本华丽的袍服如今破烂不堪,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气息萎靡紊乱。他正驾驭着一面灵光黯淡的盾牌,拼命抵挡着来自三个方向的猛烈攻击。 围攻他的,是三名身着巡天司标志性制服的修士!两人是元婴后期,一人是化神中期!面容冷峻,手持一柄燃烧着白色道火的长剑,每一剑斩出,逼得润阳真君险象环生。另外两名修士,一人操控着漫天冰棱,一人则不断打出禁锢类的法诀,配合默契,显然是要生擒活捉润阳真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战况极其惨烈,润阳真君且战且退,而他们溃逃的方向,好巧不巧,正是徐尘所在的山脊! 徐尘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本想避开所有是非,却偏偏在这荒山野岭撞上了最大的麻烦!润阳真君,巡天司要犯,自己却恰好出现在了他的逃亡路线上。 就在徐尘神识扫过的刹那,激战中的双方也几乎同时发现了他! 润阳真君显然也瞬间发现了徐尘的存在,一道凄厉焦急的神念传音瞬间跨越空间,直接送入徐尘识海:“救我一命!贫道愿奉上五颗后灵丹与炼制丹方秘辛!” 几乎就在润阳传音的同时,那名化神中期的执法使首领也察觉到了徐尘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数。他目光如电,隔空锁定徐尘,一股强大的威压伴随其冰冷威严的警告滚滚而来:“前方道友!巡天司执法,缉拿要犯润阳!此事与你无关,速速退去,不得干预!若敢插手,以同党论处,格杀勿论!” 刹那间,徐尘陷入了极度危险的两难境地,思绪如电光石火般急转。 立刻转身离去,凭借身法远遁,或许能暂时置身事外。巡天司的首要目标是润阳,未必会分兵追杀一个“路过”修士。但润阳真君必死无疑,他承诺的巨额后灵丹、乃至更珍贵的丹方秘辛,将随之烟消云散。更重要的是,巡天司行事狠辣,自己作为目击者,他们真会放心让自己离开?万一事后追查起来…… 出手相助,意味着即刻与巡天司为敌,乃至他们背后的庞大势力为敌!风险之高,堪称九死一生。。 电光火石之间,无数念头在徐尘心中闪过。 徐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并非莽撞之徒,但该搏之时,也绝不会畏缩不前。单纯地救人或者单纯地退走,都不是最佳选择。 于是,他有了一个计划。 主意已定,徐尘不再犹豫。他先是暗中取出数面阵旗,以备不时之需。同时,他脸上露出一丝挣扎与贪婪交织的神色,仿佛被润阳真君的承诺所打动,但又畏惧于巡天司的威势。 “几位道友!”他声音清朗,在山谷间回荡,“在下途经此地,本不欲插手贵司公务。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狼狈不堪的润阳真君,继续道,“若徐某出手,助诸位一臂之力,将此獠擒下,不知……能否从他身上分得几枚‘后灵丹’,作为酬劳?” 徐尘的话语,清晰地传入了激战中的双方耳中。 巡天司那名化神中期的执法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与狡黠。心中冷笑:“果然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散修,见到便宜就想占。也好,正好利用他消耗润阳最后的力量,省得我们再多费手脚。” 他原本还担心徐尘会碍事或与润阳联手,现在看来,不过是个投机分子。他假意爽快答应,声音洪亮,:“好!这位道友深明大义,助我巡天司擒拿要犯,乃是义举!本使答应你,待擒下此贼,他身上的丹药,可分你三成作为酬劳!速速出手!” 实际心中打的算盘是,先利用徐尘,等拿下润阳,是杀是放,还不是由他们说了算?一个化神初期的散修,也配跟他们谈条件?到时候随便给点打发了事,若敢纠缠,一并拿下,安个同党的罪名便是。 而另一边,润阳真君听到徐尘对巡天司的喊话,先是心中一凉,以为徐尘真的要落井下石。但紧接着,徐尘那道隐秘的、充满勒索意味的传音又在他识海中响起,语气冰冷刻薄:“润阳道友,你也听到了,巡天司出价了。三成丹药呢!你想活命,得加钱——除了刚才约定的五粒后灵丹作为定金,你脱困后,需再付我五粒。 润阳真君此刻被三人围攻,护身法宝灵光黯淡。听到徐尘这趁火打劫的传音,他心中怒火滔天,几乎要破口大骂,但现实的绝境让他硬生生将骂声咽了回去。 “……好!老夫依你!十粒后灵丹!先给你五粒,脱困后必当奉上!你若反悔,老夫做鬼也不放过你!”润阳的传音带着刻骨的怨毒和一丝颤抖,但应承得极其迅速。同时,他暗中催动一门秘法,将一个小巧的玉瓶从储物法宝中转移至袖口,准备伺机抛出。 “既如此,徐某便却之不恭了!”徐尘朗声一笑,仿佛对巡天司的承诺十分满意。话音未落,他周身灵光暴涨,墨金剑铿然出鞘,化作一道凌厉剑光,直取润阳真君!同时,他双手连挥,数道威力不俗的低阶法诀如同狂风暴雨般砸向润阳,声势浩大,看起来卖力无比,俨然一副要抢头功的架势。 润阳真君配合得天衣无缝,面对徐尘的“猛攻”,他脸上露出“惊怒交加”的神色,嘶声力竭地大吼:“贼子!安敢趁火打劫!”他奋力挥舞一柄残破的拂尘法宝,荡开几道攻击,显得左支右绌。就在这激烈的“交锋”中,他抓住一个细微的空档,袖袍一甩,那个小巧玉瓶精准地射向徐尘。 徐尘眼疾手快,伸手一抄,便将玉瓶稳稳接住。神识瞬间探入其中——五粒龙眼大小、丹纹流转、药力磅礴的后灵丹静静躺在其中,货真价实!他心中一定,第一步交易完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报酬既已到手,徐尘不再迟疑。他佯装久攻不下,面露“焦躁”之色,忽地抽身后退数十丈,双手急速掐动一个复杂玄奥的法诀,口中厉喝。 随着他一声令下,先前他看似随意游走、发动佯攻时,暗中布设在润阳真君周围特定方位的五杆颜色各异的阵旗骤然光华大放!五色光柱冲天而起,瞬间交织成一张巨大的五彩光网,将润阳真君连同其周身数十丈空间牢牢笼罩在内!光网之上符文流转,散发出强大的禁锢之力——正是他精心准备……早年间炼制的“五行封灵大阵”! 而徐尘,在阵法启动的瞬间,便已身形一晃,退出了战圈核心,落在了阵法边缘。他脸上那丝谄媚贪婪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平静。他对着巡天司等人冷然道:“诸位道友,人已困住。余下之事,乃巡天司公务,还请诸位出手。” “好!道友果然好手段!”那巡天司执法使领见状大喜过望,不疑有诈。在他看来,徐尘这个“贪财”的散修此刻成功困住目标,正是他们全力出手、一举擒杀润阳的最佳时机!他一声令下,三名执法使精神大振,纷纷祭出各自最强的法宝和神通,化作三道颜色各异的惊天长虹,全力轰向被光网“禁锢”的润阳真君,意图瞬间将其重创乃至灭杀! 说罢,他周身遁光亮起,作势欲向山脉深处遁去。 赵干岂能容他轻易离开?他早就打定主意要过河拆桥。眼见徐尘欲走,他脸上伪装的赞许瞬间化为狰狞,厉声喝道:“想走?给本使留下!此人来历不明,与要犯关系暧昧,恐是同党!一并拿下,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他一边维持对润阳真君的攻击,一边祭出一面黑色大网状的的法宝,朝着徐尘当头罩下!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异变突生! 本该被五行封灵大阵禁锢得难以动弹的润阳真君,眼中猛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与积压已久的滔天怒火!他狂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讥讽与狠厉:“哈哈哈!” 只见他双手结出一个诡异法印,周身原本萎靡的气息陡然暴涨,竟与徐尘布下的五行封灵大阵产生了奇异的共鸣!那困住他的五色灵网,非但没有限制他,反而在他的操控下,光芒骤变,阵势瞬间逆转! “给我困!” 润阳真君咆哮着,喷出一口精血融入阵法。霎时间,五行光柱扭曲变幻,原本束缚他的灵网反过来朝着三名巡天司执法使笼罩而去!阵法之力在这一刻被催发到极致,形成了一个更加强大的反向困杀之阵!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巡天司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们全力发出的攻击,大部分被逆转的阵法之力抵消或反弹,而那突如其来的强大禁锢之力,让他们身形一滞,法宝运转也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怎么可能?!” 赵干惊骇欲绝,他万万没想到,这徐尘布下的阵法,竟然会被润阳反向控制! 这正是徐尘与润阳真君在电光火石间达成的算计!徐尘早已通过传音,将阵法的部分控制枢纽以一种极其隐秘的方式告知了润阳真君。润阳真君在得到控制法门后,瞬间便明悟了关键。 润阳真君积蓄已久的杀招终于爆发!他忍辱负重,等的就是这一刻!一件散发着恐怖波动的血色小幡从他口中飞出,迎风便长,化作一面遮天蔽日的血幡,无数怨魂厉啸从中涌出,伴随着侵蚀元神的血光,瞬间将因阵法逆转而措手不及的三名执法使吞没! “不!!!” 一声绝望的怒吼,白色道火长剑在血光中寸寸断裂,他的护体灵光破碎,连同另外两名修士,在润阳真君这搏命一击下,肉身瞬间被血光腐蚀,元神刚想逃遁,却被那血幡吸了进去,发出凄厉的惨叫,最终魂飞魄散! 就在最后一名执法使元神湮灭的刹那,那座由徐尘布下、又被润阳真君逆转的五行封灵大阵,猛然发出一阵刺目的光芒,紧接着—— “轰!!!!!!” 一声比之前所有爆炸都要剧烈的巨响传来!整座大阵轰然自爆!狂暴的五行灵力失去了控制,相互冲撞、湮灭,化作一团直径达千丈的混沌灵球,随即又坍缩成一点,最终爆开一团炽烈无比的熊熊烈火! 这道火温度极高将山谷中所有斗法的痕迹、弥漫的血腥气,以及那三具巡天司执法使残破的尸体,尽数笼罩、焚烧、净化! 冲天而起的烈火映照下,刚刚完成反杀、气息颓废的润阳真君,脸上那抹劫后余生的庆幸迅速被冰冷的警惕取代。此在以血幡吞噬最后一名执法使元神的刹那,他非但没有松懈,反而将残存神念催至极致,时刻感知着周遭阵法的每一丝微妙变化。 就在五行封灵大阵灵力核心显现出不稳定波动、即将自毁的时候,润阳真君瞳孔骤缩,心中暗骂:“果然如此!想连老夫一并清理掉么?!” 他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趁势调息的念头,身形如鬼魅般向后急掠,同时不顾伤势,强行催动那面已布满裂痕的万宝流转华盖,将最后一点灵光收缩至贴身之处,形成一道厚重的防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轰——!!!” 阵法自爆的毁灭性能量如同怒海狂涛般席卷而来,尽管润阳真君退得极快,仍被恐怖的冲击波狠狠撞上。护身华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灵光彻底湮灭,他本人更是如遭重击,喉头一甜,又喷出一口鲜血,内腑伤势加剧,整个人被气浪掀飞出去,重重砸落在远处的山壁上,狼狈不堪。 然而,正是这份远超常人的谨慎和对徐尘的极度不信任,让他避开了自爆最核心的毁灭力量。他挣扎着从碎石中站起,望着那片正将一切痕迹净化焚烧的混沌道火,眼中没有感激,只有刺骨的寒意与一丝被利用的屈辱。 “徐尘……好小子!够狠!够绝!” 润阳真君抹去嘴角血迹,声音沙哑地低语。 而此刻,真正的布局者徐尘,早已在阵法启动、吸引所有人注意力,尤其是在润阳真君接住操控阵法的瞬间,便已施展了遁术,身形化作一道近乎透明的虚影,融入了山林之中。 他并未朝着预设的东方逃离,而是折向南方,连续变换了数次方向,中途甚至不惜损耗,使用了数次短距离的随机传送符箓。直至遁出万里之遥,确认身后绝无任何追踪气息,这才开始检查此次冒险的收获——那五粒珍贵的后灵丹。 接连数日,徐尘驾驭遁光,远离那片是非之地。他并未急于赶路,而是不断改换容貌、收敛气息,时而化作一名面容枯槁的老者,时而变为一个锋芒内敛的中年剑客,先后进入了沿途几座规模不一的修士城池。 每至一城,他必先悄然留意城门告示、坊间流言,以及巡天司分舵外的动静。结果令他心神稍定——并无只字片语提及“徐尘”之名,更无画像通缉。所有关于山脉事件的传闻,皆将矛头直指已成丧家之犬的“润阳真君”,描述其如何负隅顽抗,最终与三名巡天司执法使同归于尽,现场只留下一片狼藉焦土。巡天司显然将此次重大损失的全部罪责,都扣在了润阳头上。。 不过…… “不宜久留,亦不宜再回朱雀城。”徐尘立于一座小城客栈的窗前,远眺南方,“南渊城……南渊州之核心。” 决心既下,他不再耽搁,次日拂晓便化作一道几近无形的遁光,悄然出城,朝着南渊州腹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飞行途中,万里云海在脚下翻腾。徐尘心神内敛,复盘着山脉那一战的得失。当思绪掠过那套被自爆毁去的“五行封灵阵旗”时,他心中并无半分惋惜,反而掠过一丝冷静的权衡。 “那套阵旗……”他暗忖。 不过是刚进阶时,研习阵道炼制的试验之物,材质寻常,符文粗陋,威力十不存二三。以如今之修为,若需阵旗,随时可采集星辰精金、万年沉木等顶级灵材,炼制威力远超从前十倍的新阵。舍弃那等残次品,换来现场痕迹彻底净化,断绝一切追踪可能,这笔交易,再划算不过。” 此念一生,更显其道心通透,于外物拿得起,亦放得下。修仙之路漫长,法宝不过是护道之器,若因吝啬旧物而陷自身于险境,才是真正的愚蠢。这份审时度势的决断与对身外之物的洒脱,正是他能屡次险中求存的关键。 徐尘一路向南,刻意避开繁华区域,专挑人迹罕至的蛮荒山脉飞行。这一日,他正飞越一片名为“苍云山脉”的连绵群山,但见脚下峰峦如聚,云雾缭绕,古木参天,瘴气时隐时现,端是一处险峻之地。 正当他穿越一片浓郁得化不开的灵雾时,眼前景象豁然开朗。只见前方一座最为高耸的山峰之巅,原本嶙峋的怪石已被削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巍峨壮观的宫殿群!殿宇楼阁并非南渊州常见的赤红或玄黑色调,而是通体呈现出深邃的海蓝色,以某种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奇异材质筑成,飞檐翘角如浪涛翻卷,在日光下流转着湿润的光泽。最高的一座主殿顶端,一面巨大的旌旗迎风招展,上书两个龙飞凤舞、蕴含磅礴水灵之气的大字——“镇海”! “镇海宫?”徐尘遁光一滞,悬停于云端,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他立刻回想起当初在星枢阁购买的情报中,曾有传闻:云洲第一大乘修士为推动“三洲联盟”共抗海族之议,亲赴潮州、香洲。 恰在此时,一道清冷如月华、却又堂皇正大的剑光,自那蓝色宫殿群中冲天而起,于主殿前方的云海之上翩然舞动。那剑光灵动非凡,时而如惊涛拍岸,气势磅礴;时而又如深流静水,含蓄内敛。剑意中正平和,神识蕴藏其间,与云洲修仙界普遍追求的凌厉杀伐之气截然不同,带着一种源自浩瀚汪洋的独特韵律。 “《照神剑法》……镇海宫功法。”徐尘目光微凝,认出这剑光路数。更让他心神微动的是,舞剑之人虽相隔甚远,但其周身散发出的灵压波动,赫然也达到了化神初期!而且,那功法气息,让他莫名生出一丝遥远的熟悉感。 难道传闻是真的,不过短短百年,联盟之势已成,且效率如此之高,连镇海宫的先锋分舵,都已在这南渊州的险峻之地扎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无疑是震惊整个云洲修仙界的大事。镇海宫势力正式介入南渊州,意味着此地的势力格局将迎来巨变,原有的平衡恐将被打破。而且镇海宫这样的二流宗门都来了,其他宗门肯定也有分舵了。 记忆如同尘封的画卷缓缓展开……一百多万字前,还是镇海宫内的筑基弟子时,曾偶然听闻一个女修,名曰钱于筠,年纪轻轻被元婴长老收入门下,名动一时。当时他只觉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物,与己无关。 未曾想,数百年光阴流转,沧海桑田。自己历经磨难,险死还生,方有今日化神修为;而当年那位传说中的同门,竟也出现在这南渊异乡。一种时空交错、大道同行、殊途同归的微妙感慨,在徐尘心中悄然滋生。 他静静立于云端,遥望那道剑光在云海中纵横挥洒,如蛟龙戏水,风姿卓绝。既无上前相认的打算——数百年前的耳闻之名,与眼前真人终究隔了千山万水,冒然现身徒增变数;也无久留观摩之意——对方宗门势力在此,不宜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然而,这份短暂沉浸于观剑感悟中的宁静,被一股毫无征兆、蛮横撕裂虚空而来的凛冽杀意骤然打破! 徐尘身后十丈处的空间,剧烈地扭曲、荡漾起来!一股灼热中夹杂着腐朽血腥气的恐怖灵压率先涌出,瞬间将周围的云雾蒸发一空!下一刹那,一道身影一步从虚空中踏出! 来人身披一件边缘已有破损、色泽暗淡的金红袈裟,原本宝相庄严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密裂纹,尤其是眉心一道竖痕,隐隐有血光流转,使其面容显得异常狰狞。周身法力澎湃汹涌,赫然是化神后期的恐怖修为,但其中却混杂着一股极不稳定的暴戾与怨毒气息,正是耗费巨大代价、不惜动用损伤本源的秘术才追踪至此的慧海! “贼人!”慧海的声音不再带有丝毫佛门的慈悲之意,冰冷刺骨,又蕴含着怒意。他双目赤红,死死锁定徐尘,化神后期的磅礴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向徐尘碾压过去,“小辈!安敢坏我佛寺!留下莲台金刚杵!否则,今日此地,便是你神形俱灭之所!” 徐尘在空间波动初现的瞬间,心中警兆已如雷鸣!他几乎是本能地施展出精妙绝伦的遁术,身形原地模糊,下一瞬已出现在百丈开外,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股足以将寻常化神初期修士禁锢当场的气机锁定。 猛然转身,面对杀意滔天、状若疯魔的慧海,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唯有冰封般的冷静与锐利。右手闪电般探入袖中,再伸出时,那只贴满了银色禁制符箓、不断散发着微弱波动的寒玉盒已紧紧握在掌心。玉盒触手冰凉,但徐尘却能清晰地感知到,盒内那件名为“莲台金刚杵”的种器,正与自身法力产生着一丝危险而隐秘的共鸣,仿佛其中蛰伏的业火随时可能被引燃,破盒而出! “慧海禅师!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啊。”徐尘声音平稳,却字字清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你果然追来了。真是阴魂不散!可惜,此地已非你金光寺那一亩三分地,可由不得你再肆意妄为!”他话音未落,体内精纯的五行法力已暗自催动,与玉盒内的莲台金刚杵之间那丝若有若无的联系瞬间加强,一股隐晦但令人心悸的毁灭波动开始从玉盒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仿佛在向慧海发出最严厉的警告。 两位化神修士的恐怖灵压在空中悍然对撞!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却产生了更为可怕的效应。以二人为中心,方圆数百丈内的空间仿佛凝固了,光线扭曲,空气被极度压缩,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两股性质迥异却同样磅礴的力量相互倾轧、湮灭,激起肉眼可见的透明气浪涟漪,呈环形向四周急速扩散!气浪所过之处,下方山脉中数人合抱的古木纷纷拦腰折断,山石滚落,烟尘弥漫。 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冲突爆发,瞬间惊动了不远处的镇海宫分舵! 钱于筠舞动的剑光骤然一凝,清冷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剑,穿透空间,精准地投向杀机迸发的源头。与此同时,分舵深处,数道丝毫不弱于化神期的强横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冲天而起!一道沉浑有力、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喝问声如同滚雷般传来:“何方道友,敢在我镇海宫山门前喧哗斗法?!视我山门如无物吗?” 话音未落,只见数道遁光以惊人的速度从蓝色宫殿群中疾射而出!为首者,是一名身着深蓝色云纹道袍、面容儒雅、三缕长须飘洒胸前的中年修士,其周身法力渊深似海,灵压赫然达到了化神初期顶峰,正是此处分舵的执事长老之一,余衍! 钱于筠与另外两位闻讯赶来的化神初期同门——其中一位是面容冷峻的持戟大汉,一位是手持玉笛的绿衣女修,迅速汇合,呈扇形散开,隐隐将对峙的徐尘与慧海与镇海宫山门隔开,人人面色凝重,法宝在手,警惕地注视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局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镇海宫众人的目光首先被杀气最盛、修为也最高的慧海所吸引。感受到那澎湃佛门法力中夹杂的诡异血煞之气,以及其脸上那触目惊心的裂纹,余衍眉头紧锁,心中凛然:“此僧修为高深,但法力驳杂不纯,煞气盈体,绝非善类!观其衣着,似是佛门中人,却又如此诡异,怕是入了邪道。” 而当他的目光扫过与慧海对峙的徐尘时,起初并未太过在意,只觉得那青袍修士能在化神后期威压下保持如此镇定,殊为不易。但多看两眼,觉得那侧影,那眉宇间依稀的轮廓,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待徐尘因他们的到来,微微侧首,目光扫过镇海宫众人,最终与余衍的目光有刹那交汇时,余衍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瞬间爬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难以抑制的惊喜! “徐……徐师弟?!真的是你?!”余衍脱口而出,声音因极度的意外和激动而略带颤抖。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数百年前,当年徐尘被青日盟通缉,余衍原以为徐尘已然陨落了。万万没想到,数百年后的今天,会在远离潮州千万里之遥的南渊州,在如此紧张的对峙局面下,重逢! 徐尘闻声,看向余衍,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恢复平静,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唇边甚至掠过一丝极淡的、意味难明的弧度,算是相认。此刻强敌环伺,形势危急,绝非叙旧拉家常的时机。 余衍亦是心思剔透之人,瞬间压下心中翻腾的波澜,深吸一口气,将那份重逢的惊喜强行转化为应对当前危局的冷静。 上前一步,先是对浑身煞气几乎凝成实质的慧海拱了拱手,语气不卑不亢,既保持了礼数,也带着大宗门长老的威严:“这位大师,观您法力渊深,宝相庄严中另蕴玄机,想必就是得道高僧,贫道余衍,久仰。在下添为镇海宫在此分舵的执事长老。不知大师与敝师弟之间,究竟有何等深仇大恨,竟要在我镇海宫山门前兵戎相见,不惜大打出手?能否请看在我镇海宫几分薄面上,暂且息怒,万事皆可商议?毕竟,在此地动手,于各方都非善策。” 慧海见镇海宫众人不仅介入,而且对方领头之人竟然与徐尘师兄弟相称,态度明显偏向,心中怒火更是熊熊燃烧!但他终究是老谋深算之辈,强压住立刻动手的冲动,面色阴沉,嘶声道:“余衍道友!此獠徐尘,趁贫僧不在,毁我寺基业,盗我传承重宝‘莲台金刚杵’!此宝乃我金光寺镇寺之基,关乎宗门命脉!贫僧今日必取回此物,谁敢阻拦,便是与我金光寺为敌,不死不休!” 徐尘闻言,嗤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与不屑。他将手中紧握的寒玉盒高高托起,让那流转的禁制符文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朗声道:“慧海!何必在此惺惺作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废话少说,如今阁下修为强过在下,今日你若敢强逼……” 他话音陡然一顿,体内法力疯狂涌入玉盒之上的禁制!只见那些银色符箓瞬间光华大盛,如同活过来一般急速游走!更令人心悸的是,玉盒本身开始剧烈震颤,盒盖缝隙处,丝丝缕缕暗红色的、仿佛拥有生命般的业火逸散出来,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焦灼、怨毒的气息! “……我立刻引爆此杵!”徐尘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此物与你性命交修,一旦彻底毁去,其中反噬之力,你自然知晓!你数百载的图谋,立成镜花水月!” 这番话,却极具战略威慑力。莲台金刚杵确实蕴含极其恐怖的业火,徐尘也确有拼死一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但他能否在慧海袭击之前毁坏且精确控制引爆的范围和威力,自己安然脱身还不可知。但此刻,徐尘必须表现得十分自信。 同时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后灵丹这么好买,就不去金光寺了。 慧海的面色瞬间变得铁青无比,僧袍下的拳头紧握,骨节发出噼啪的脆响,显示出内心极度的挣扎与愤怒。他心中如同沸水般急速权衡着利弊: 自身化神后期修为,稳压徐尘初期,乃至在场所有镇海宫修士。若单对单,或面对一两个化神初期,他有绝对把握短时间内拿下徐尘并夺宝。 但徐尘这厮性格刚烈,确有毁宝决心与能力,逼急了必然鱼死网破!现场有镇海宫化神,尤其是那余衍,实力不容小觑,他们虽未必会为了徐尘与自己死磕,但若自己强攻导致其山门受损,那便是触犯了镇海宫的根本利益,届时他们必然不会袖手旁观。短时间内,他绝无可能在不触发徐尘毁宝的前提下,瞬间制服徐尘并抵挡住三名同阶的干预。最关键的是,在镇海宫地盘上,若因自己强攻导致其山门受损,那后果……绝非如今已元气大伤、且正被巡天司紧盯的金光寺所能承受!那将是灭顶之灾! 他耗费无尽心血,甚至不惜损耗本源追踪至此,眼看宝物近在咫尺,岂能甘心空手而归?这莲台金刚杵关乎他能否更上一层楼,甚至关乎他的身家性命! 但徐尘这亡命徒般的姿态,以及镇海宫这个变数的出现,确实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令人窒息的凝固状态。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胶质,每一寸都充满了紧绷的张力。 徐尘绝不可能交出莲台金刚杵。此宝是此刻他能够与慧海抗衡、保全性命的依仗。交出它,等同于自断生路。 慧海,也绝不可能轻易退去。莲台金刚杵是他必得之物,关乎其根本道途与宗门复兴的希望,放弃它,等于放弃了一切。 余衍内心极为矛盾。他首要任务是维护镇海宫山门安宁与威严,希望平息事端。于公,他不能坐视有人在宫门前撒野;于私,他渴望相助这位失散多年的师弟。 但他也绝无法强行要求徐尘交出东西,那于情于理皆不合,而且徐尘未必会听他的。 钱于筠与另一位镇海宫化神,则全神贯注,凝神戒备,法力暗涌,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爆发的惊天冲突,但未得余衍号令,亦不会率先出手,以免激化矛盾。 五人立于高空之中,强大的灵压彼此交织、试探、对抗,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9章 徐高成“陨落”,“大闹”阎罗殿。“酆都”篇开启。 毫无征兆地,慧海合十的双掌猛然向前一推! “嗡——” 一声沉闷的佛号并非出自他口,而是源自其身后骤然显现的一尊怒目圆睁的巨大金刚法相!法相凝如实质,梵唱如雷,化神后期的恐怖威压不再是弥漫的气势,以排山倒海之势,悍然撞向侧前方的徐尘! 徐尘心中雪亮,自己初入化神,根基虽稳,但面对慧海这等后期多年的老怪,硬拼修为无异于以卵击石。他眼神一厉,心中决断已下——既然力不能敌,便攻其必救! 念动身动,徐尘身形如青烟般向后飘退,同时双手疾速掐诀,磅礴的五行法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疯狂灌入手中那只盛放着“红莲金刚杵”的玉盒之上。玉盒顿时光华大放,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响,表面符文明灭不定,任谁看去,都分明是一副即将连盒带杵一并摧毁的架势! “小辈!安敢毁我佛宝!” 慧海勃然变色,那金刚杵乃他性命交修之宝,更关乎后续进阶,岂容有失?他再也顾不得其他,暴喝一声,周身金色佛光如烈日般绽放,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金色长虹,直扑徐尘!其势之猛,似要将其生吞活剥。 然而,就在慧海身形刚动的刹那,几道强弱不一却同样凌厉的气息骤然自镇海宫山门处冲天而起! “大师留步!” 为首者正是余衍,他清喝出声,本命飞剑“分海”已然出鞘,化作一道碧蓝长河般的剑光,横亘于慧海前行之路。身旁,钱于筠剑指一并,《照神剑法》引动的清冷月华剑罡后发先至,直指慧海周身要害。而另外两位镇海宫化神长老亦同时出手,一道厚重土黄光幕与无数缠绕的青木藤影瞬间交织成一张巨网,配合着余衍二人的攻势,将慧海的前冲之势硬生生阻截下来。 “轰——!” 法力对撞的爆鸣声响彻四野,光华乱溅。慧海身形剧震,被迫止步。他怒视着拦路的四人,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但更让他心惊的是,徐尘手中玉盒的光芒已炽烈到极点,那毁灭性的波动清晰可闻! “该死!”慧海心中暗骂,电光火石间,他已明白今日难以轻易夺回法宝。若再纠缠,只怕宝物真会毁于一旦。断腕求生之念瞬间占据上风!他猛地一咬牙,脸上闪过一丝肉痛与决绝,身形不再前冲,反而急速向后暴退,同时双手结出一个繁复诡异的佛印,口中厉喝: “收!” 一道细微却凝练无比的红色流光,猛地从剧烈震动的玉盒中挣脱,朝着慧海眉心疾射而去——这是他当机立断,主动切断了与金刚杵的神魂联系,强行收回寄附其中的本命分魂! “就是此刻!” 徐尘等待的,便是这慧海回收分魂、心神与法力皆被牵制的瞬间!他眼中寒光爆射,早已蓄势待发的幽冥锁魂链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自袖中探出,化作十二道扭曲空间的漆黑锁链,精准无比地缠向那道正欲归窍的分魂! 与此同时,徐尘右臂猛振,将那只灌注了狂暴灵力、已达自爆临界点的玉盒,狠狠地砸向正在全力施法、身形相对迟滞的慧海! 慧海刚收回分魂,还未来得及欣喜,便觉神魂一痛,那分魂竟被诡异黑链死死缠住。紧接着,一股令他心悸的毁灭气息已扑面而来! “不好!” 慧海瞳孔骤缩,仓促间只能将刚刚归窍、尚未稳固的分魂之力与残余法力疯狂提起,在身前布下一重厚实的金色光盾。 “轰隆——!!!” 惊天动地的巨响炸开!金刚杵连同玉盒在慧海身前不足十丈处轰然爆炸!狂暴的火焰、雷霆与碎裂的佛宝碎片混合着恐怖的冲击波,瞬间将慧海吞没。他那仓促布下的光盾只支撑了不到一息便轰然破碎,整个人如遭重击,鲜血狂喷,周身佛光黯淡,气息急剧萎靡下来,紧接着强行收回分魂的反噬初见端倪,修为竟从化神后期生生跌落! 慧海虽凭借深厚修为硬抗下了爆炸的核心威力,保住了性命,但强行催动秘法,这续命的功法前功尽弃,神魂动荡,加上修为跌落,已是强弩之末。他怨毒无比地瞪了徐尘一眼,再无半分恋战之心,身形化作一道黯淡的金光,朝着身后山林拼命遁去。 “想走?留下命来!” 徐尘岂会放虎归山?他强压下因全力施法而翻涌的气血,遁光一闪,紧追不舍。今日若让慧海走脱,将来必是心腹大患。 余衍与钱于筠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远超预期。余衍快速决断:“跟上去,见机行事!” 两人当即化作流光追去,留下另外两位长老镇守山门。 徐尘将遁速催至极致,很快便再次追上气息不稳的慧海。两人在空中再度交手,剑光佛印碰撞不休。然而,徐尘很快心惊地发现,即便慧海修为跌落至化神中期,其法力之精纯、战斗经验之老辣,仍远胜于自己。他倾尽全力,竟也只能勉强与之缠斗,无法取得压倒性优势,局面一时僵持不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余师兄,助我一臂之力。” 徐尘毫不犹豫向后方赶来的余衍传音求援。他需要打破这个平衡。 余衍闻言,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擒杀一个大宗门的长老,非同小可。但看到徐尘确实无法独自拿下,且慧海此刻已是重伤之身。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钱于筠,见她微微颔首,终于下定决心:“好!” 话音未落,余衍的“分海剑”与钱于筠的“照神剑法”已如两道长虹,加入战局,直取慧海要害。 原本僵持的局面瞬间打破!面对三位化神初期修士的围攻,本就重伤的慧海顿时左支右绌,险象环生。他身上的僧袍多处破损,鲜血染红了金色袈裟,气息愈发紊乱。 “两位道友!” 慧海急声大喝,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金光寺与镇海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老衲今日若陨落于此,敝寺追究起来,恐伤两家和气!只要二位就此罢手,老衲以心魔起誓,今日之事既往不咎!” 这番话,尤其是抬出金光寺,确实让余衍的剑势微微一顿,脸上露出沉吟之色。剿杀一个普通化神和击杀大派实权长老,后果截然不同。钱于筠的攻势也略显迟疑,看向余衍,显然以其为首。 然而,就在余衍这犹豫的刹那—— “哼!” 徐尘眼中杀机暴涨!他等待的就是对方心神松懈的这一刻!墨金剑发出一声震天龙吟,瞬间分化千百,铺天盖地般向慧海席卷而去!与此同时,幽冥锁魂链如毒龙出洞,悄无声息地封锁了慧海所有退路! 慧海本就重伤,又遭余衍二人牵制,此刻面对徐尘蓄谋已久的全力一击,再也无法抵挡。 “不——!” 在慧海绝望的嘶吼中,百道剑影瞬间穿透了他的肉身,将经脉脏腑绞得粉碎。幽冥锁魂链紧随而至,将其企图遁逃的元婴死死缠绕,链身离火大盛,猛烈灼烧其神魂。 徐尘面色冷峻,双手猛然一合,大喝一声:“灭!” “噗……” 慧海残存的神魂波动戛然而止。他的肉身在空中僵直一瞬,随即朝着下方山谷坠落。一位化神后期的大修士,就此形神俱灭。 天地间,一时间只剩下呼啸的山风和弥漫的血腥气。 余衍看着徐尘,眼神复杂。他没想到徐尘如此果决,根本不给任何转圜的余地。但转念一想,离开宗门变成散修,能一步步修炼至化神境界,其间不知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心性之坚毅、手段之狠辣,又岂是寻常宗门修士可比?优柔寡断之人,早就在道途半途陨落了。 他轻叹一声,正欲开口与正在收取慧海储物袋的徐尘说些什么,异变陡生! 就在慧海残骸坠落之处,毫无征兆地,一股浓稠如墨、阴冷刺骨的黑色雾气猛地从虚空中涌出!这雾气出现得极其诡异,仿佛早就潜伏在那里,此刻被某种气机引动。 黑雾扩散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呼吸之间便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方圆千丈的范围。雾气冰寒至极,连修士的护体灵光都难以完全隔绝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冷。 更令人心悸的是,这浓雾对神识有着极其恐怖的压制效果!徐尘、余衍、钱于筠三人骇然发现,他们原本可覆盖方圆百里的强大神识,此刻竟被压缩到了只能离体数丈的距离,几乎与凡人肉眼无异! 视线被彻底遮蔽,神识近乎失效。前后不过一息之间,周围只剩下死寂的冰冷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小心!” 徐尘最先反应过来,疾声喝道。声音在粘稠的雾气中显得有些沉闷。他立刻撑起五行护体神光,离火在周身环绕,试图驱散寒意。余衍和钱于筠也瞬间靠拢过来,三人背对背结成简单的防御阵型,法宝悬于身前,灵光闪烁,全力戒备。 阴气夏利,徐尘只觉身体被冻住了一瞬间,但身上封灵法阵灵纹微微发烫,又恢复知觉。 就在这阴气弥漫之处,两道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毛骨悚然的身影,由虚化实,缓缓浮现。 一者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头戴一顶写着“一见生财”的高帽,身着白色麻衣,手中持着一根通体泛着灰白死气的哭丧棒,脸上挂着一抹似哭非笑的诡异表情。另一者身量矮胖,面容黝黑,横眉怒目,同样戴着高帽,上书“天下太平”,身着黑色皂隶服,腰间缠着一条泛着暗红色光晕、刻画着无数细密符文的沉重铁索。 阴司勾魂使者——白无常,黑无常!(主管的「无常司」麾下的勾魂使者,不是谢必安和范无咎,我们统一都叫黑白无常。) 徐尘瞳孔骤然收缩,心中先是本能地一震。阴司鬼神之说,在修真界自古流传,却缥缈难证,与坊间话本无异。他目光急扫,只见那两道身影虽气息森然诡谲,身形却不过比常人高大些许,装扮骇人,虽也有勾魂摄魄的神威。但徐尘岂能束手就擒。 “装神弄鬼!”一个念头瞬间划过他心头,“哪来的邪修,敢用这等幻术障眼法欺到我头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但对方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此地,本身就已说明了问题。无论来者是人是鬼,其目的绝不单纯。徐尘周身灵力暗涌。 惊怒交加之下,徐尘厉声喝问,声音中蕴含着化神修士的磅礴灵力,震得周围阴风呼啸:“尔等阴司小神,也敢来管阳间修士的闲事?!活腻了不成!” 此时退缩便是万劫不复,唯有展现出强横实力,或可惊退对方。 话音未落,徐尘已然动手!他左手闪电般掐诀,体内元婴嗡鸣,精纯法力汹涌而出。一枚古朴厚重、散发着磅礴山岳之气的印玺自他掌心浮现,滴溜溜旋转着飞上半空——正是他得自上古洞府的重宝五岳真形印! “嗡——!” 印玺迎风便长,瞬息之间,竟化作凝实无比的青黑色巨山虚影!五岳真形,沉重无比,始一出现,便引动周遭气流狂卷,狂风呼啸间,地面承受不住这股恐怖的威压,“咔嚓”声中,裂开无数道蛛网般的深邃纹路!巨山虚影裹挟着煌煌神威,朝着黑白无常的头顶悍然砸落!这一击,已将五岳真形印“镇压”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寻常化神修士在此印之下,恐怕瞬间便会被压成齑粉! 面对这足以开山裂石的恐怖一击,白无常“白无常”那惨白的脸上,诡异的表情丝毫未变。他甚至没有抬头去看那遮天蔽日的山影,只是随意地将手中那根泛着灰白死气的哭丧棒,轻轻向上抬起。棒尖看似缓慢,却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压下的那座巨山虚影的底部。 没有想象中的惊天碰撞,也没有能量爆炸的轰鸣。在哭丧棒触及山影的瞬间,凝聚了五岳真形、沉重无比的青黑色巨山虚影,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便无声无息地消散于无形!化作精纯的天地灵气,被周围的阴风死气同化吞噬。 阳间修士法宝,威力不俗,竟如此轻易打破、难不成这真是阴司正神! 几乎在白无常出手的同时,黑无常也动了。他怒目圆睁,更不言语,只是冷哼一声,腰间那条泛着暗红光晕的铁索,“唰”地一声脱离其身,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并非直取徐尘要害,而是极其刁钻地缠向徐尘掐诀施法的左手手腕!那铁索之上暗红符文流转,散发出禁锢、锁拿的法则气息,若是被其缠实,恐怕瞬息之间便会封闭经脉,断绝施法可能! 徐尘心中骇然!五岳真形印竟被如此轻描淡写地破去,这黑白无常的实力远超他的预估!眼见黑无常铁索袭来,他足尖猛地一点地面,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退,同时右手骤然探出! “锵!” 一声清越剑鸣,墨金剑悍然出鞘!剑身黝黑,却隐隐泛着暗金色流光。徐尘体内法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墨金剑顿时迸发出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他手腕一抖,剑势展开,正是融合了几种剑诀之后新成的“百影穿云”! “嗖嗖嗖嗖——!” 刹那间,上百道凝练无比、凌厉绝伦的金色剑影自墨金剑中分化而出,锋锐剑意,铺天盖地般射向黑白无常!剑影覆盖范围极广,封死了两人所有闪避空间。 与此同时,徐尘左手亦未闲着,飞速捏动另一个法诀。一直悬于他腰间的五行珠自动飞起,悬浮于其身前。珠子滴溜溜旋转,散发出朦胧的五色光华,青色灵气骤然大量涌出,缠绕在徐尘周身,迅速形成一面看似单薄、却蕴含勃勃生机的青色为主的灵盾。 面对百道金色剑影,白无常依旧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他手中哭丧棒随意向前一挥,划出一道灰白色的弧光。 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那上百道凌厉无匹的金色剑影,在接触到灰白弧光的瞬间,竟像是烈日下的冰雪,其上附着的强大灵力与剑意,竟被那灰白死气迅速“消融”,尚未靠近无常身前丈许范围,便已纷纷溃散湮灭,未能伤及其分毫!依旧是那般轻描淡写,仿佛拂去衣衫上的尘埃。 “……竟能直接消融灵力?!”徐尘眼角狂跳,心中寒意更盛。这手段,诡异莫测,完全克制寻常修士的攻击。 难道真是阴司神只不成! 但徐尘斗法经验何等丰富,一击不成,后续手段已然接踵而至!他心念急转。 徐尘低喝一声,悬浮身前的五行珠应声而变,赤色光芒大盛!汹涌澎湃的离火之精喷薄而出,在空中迅速凝聚、变形,化作三条鳞甲分明、头角峥嵘的炽热火龙!火龙不再攻击白无常,而是齐齐调转方向,张开烈焰大口,从三个不同的角度,朝着黑无常缠绕扑去!火克金,亦能焚邪,徐尘试图以属性之力克制对方的铁索。 然而,这还未完!徐尘面对这等强敌,单一手段绝难奏效。他左手在储物袋上一拍,一道流光飞出,化作一杆约莫尺许长、旗面呈现淡青色、绣着风云纹路的巽风幻光旗! 小旗入手,徐尘迅速将其祭出。旗面迎风便长,猎猎作响,散发出强烈的空间波动与迷惑心神的光晕。只见旗面翻飞之间,道道残影分化而出,瞬息之间,竟在徐尘周围幻化出十道与他一模一样、连气息和灵力波动都极其相似的幻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十道幻影,各持一柄“墨金剑”,身形晃动间,依托巽风幻光旗从上下左右、前后左右,十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同时施展出精妙剑招,朝着黑白无常围攻而去!剑光闪烁,幻影重重,真假难辨,意图以速度和幻象扰乱对方判断,制造致命一击的机会。 “雕虫小技。”黑无常面对三条离火巨蟒的缠绕,黝黑的脸上首次露出一丝不耐。他并未躲闪,只是冷哼一声,那根原本缠向徐尘手腕未果、悬浮于空中的暗红铁索,骤然爆发出幽暗的光芒! “哗啦啦——!” 铁索瞬间分化,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千万!眨眼功夫,竟编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笼罩四方的巨大锁链网罗!网上每一根锁链都泛着暗红符文,散发出专门克制阳气、焚尽邪火的力量。 三条离火火蟒咆哮着撞上锁链大网,预想中的烈火灼烧并未出现,那炽热的离火之精一接触到暗红锁链,竟如同遇到了克星,火势迅速衰弱、熄灭,连一丝青烟都未曾冒出,便彻底消散!铁索自带“克邪火”神纹,徐尘的离火虽非邪火,但其阳刚炽烈之气,亦在某种程度上被这阴司神器所克制。 不仅如此,那锁链大网去势不减,朝着徐尘以巽风幻光旗制造出的十道幻影兜头罩下。幻影虽具其形,亦有部分灵力波动,但在蕴含着阴司法则之力的铁索面前,终究是虚妄。“噗噗噗……”一连串轻响,十道耗费徐尘不少法力营造的逼真幻影,触网的瞬间便如泡影般纷纷破灭,未能起到丝毫迷惑作用。 “凡俗幻影,虚实小道,怎瞒得过吾等神目?”黑无常声音沉闷如雷,带着毋庸置疑的威严。锁链网罗破去幻影后,继续朝着徐尘真身所在收缩而来。 而另一边,白无常白无常似乎觉得戏耍够了。他并未理会那些溃散的幻影,而是将另一只手中一直拿着的一把破旧不堪、仿佛随时会散架的芭蕉扇,轻轻举了起来。然后,对着徐尘所在的方向,看似随意地,晃了一晃。 没有狂风呼啸,没有飞沙走石。只有一股无形无质、却冰寒刺骨、直透神魂深处的阴风,悄无声息地拂过空间,瞬间降临在徐尘身上! “咔嚓!” 徐尘周身那层由五行珠凝聚的青彩色灵盾,在这股无形阴风面前,连半息都未能支撑,便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瞬间瓦解崩散!风无视了徐尘体表的护体灵光,直接穿透血肉,吹拂在他的神魂之上! “呃啊——!” 徐尘猛地发出一声闷哼,只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仿佛被无数根冰冷的针扎刺,又像是被投入了万年玄冰之中,一种难以言喻的涣散之感弥漫开来!正是白无常法宝之一,芭蕉扇的“散魂阴风”,专克修士神魂防护! 他身形剧震,再也无法保持平衡,“蹬蹬蹬”向后连退。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再也压制不住,“噗”地喷了出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然而,打击接踵而至。就在徐尘神魂受创、气息紊乱之际,黑无常做出了一个简单的动作。他探手入怀,取出一卷散发着森严气息的暗沉卷轴。卷轴自动展开,其上朱砂符文如血般刺眼,一股源自幽冥法则的禁锢之力瞬间弥漫开来——正是由判官亲自签押、专为缉拿重犯而发的【冥府判令】! 黑无常翻开书页,粗糙的手指在上面轻轻一点,指向了某个名字。虽然看不清那名字,但徐尘在这一瞬间,福至心灵般地产生了强烈的感应——那指向的,正是他“徐高成”三字! “嗡!” 徐尘只觉得丹田气海猛地一滞!原本汹涌流转的真元法力,仿佛突然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变得凝滞、晦涩,运转速度慢了何止数倍!悬浮在他身前的五行珠,因为失去了充足的法力支撑,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下去,变得摇摇欲坠! 黑无常合上生死簿,声音冰冷,宣判般响起:“修士徐高成,滥杀折寿,业力缠身。今奉阴律,束缚汝之真元。纵有通天法宝,此刻亦难施展其威十一!” 徐尘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寒意和无力感。这卷轴的威力,竟如此恐怖!直接从根本上限制了他的法力源泉! 难道真是神只!自己真的要死了! 判令的束缚之力牢牢禁锢着徐尘的丹田元婴,使得他一身化神期的磅礴法力,十成中能动用的不足三成!神魂被芭蕉扇的阴风所伤,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与眩晕感;真元运转晦涩,连维持最基本的御空和护体灵光都变得异常艰难。 绝境!前所未有的绝境! 然而,徐尘的道心,早已千锤百炼!纵然面对的是传说中的阴司正神,是执掌轮回的法则化身,他眼中亦无半分畏怯!神只又如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今日便是拼着修为大损,神魂受创,也绝不能束手就擒! “想要徐某的命,没那么容易!” 他咬牙低吼,双手艰难地再次掐诀,不顾经脉传来的撕裂痛楚,强行催动残存法力,注入脚下大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阵起!” 嗡——! 随着他法诀完成,地面骤然亮起复杂玄奥的五色阵纹!五色光芒流转不息,构成一个覆盖方圆数十丈的宏大阵法——正是他压箱底的五行封灵大阵!阵纹闪烁间,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与禁锢之力,试图强行抽离、封锁阵法范围内一切生灵的灵气吸收与运转!这是他针对修士的杀手锏,曾以此阵困杀过强敌。 然而,阵法光芒触及黑白无常周身那层若有若无的淡金色光晕时,异变再生!那蕴含着封灵之力的五色阵纹,非但无法渗透分毫,反而在接触的瞬间,发出一连串“噼啪”的脆响,如同琉璃坠地,寸寸碎裂、消散!精心布置的大阵,尚未完全发挥威力,便已告破! “呵呵……”白无常白无常发出低沉的笑声,带着一丝戏谑,“此阵玄妙,封禁修士灵力足矣。然吾等乃阴司正神,司职勾魂,神元源于天地法则、众生轮回,岂是尔等凡间阵法所能封禁?” 阵法无效!徐尘心头再沉。他毫不犹豫,左手迅速探入储物袋,摸出了珍藏已久的黄色符箓——“金刚符”,“烈火符”,“定身符”! 体内所剩无几的真元疯狂注入三张符箓,符箓瞬间被激发! “金刚符”化作一个凝实的金色蛋壳形光罩,将他周身牢牢护住;“烈火符”轰然爆开,化作一片炽热的火海,暂时阻隔在他与无常之间;“定身符”则化作一道流光,快如闪电,直射向刚刚收起卷轴的黑无常的眉心! 可惜,结果依旧令人绝望。散发着至阳刚猛气息的“烈火符”所化火海,在靠近无常周身淡金神障时,便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屏障,火势迅速减弱、熄灭。“定身符”所化流光,在触及黑无常眉心前尺许,“噗”地一声轻响,自行燃烧起来,化为一小撮飞灰,飘散无踪。而护住徐尘的“金刚符”光罩,在白无常随手一抬哭丧棒,轻轻敲击之下,“咔嚓”一声,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灵光急剧黯淡,显然也已支撑不了多久。 符箓,对拥有神位的阴司正神,效果微乎其微! 至此,徐尘常规手段几乎尽出,却连让对方认真起来都做不到!巨大的实力鸿沟与规则层面的克制,让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 “看来,唯有如此了……”徐尘眼中闪过一丝肉痛,但更多的是疯狂。他猛地一捶自己胸口,逼出一口本命精血,喷在一直悬浮于身前、光芒黯淡的五行珠上。 同时,他神识海中,一柄缩小版、缠绕着幽绿鬼火的黑色锁链印记骤然亮起,专门针对神魂元婴的幽冥锁魂链! “去!” 徐尘嘶声怒吼,那口本命精血融入五行珠,暂时冲开了部分判令的束缚,让他得以爆发出最后一击!一道漆黑如墨、仅有手指粗细、却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阴寒气息的锁链,自他眉心激射而出!锁链之上,幽绿色的鬼火熊熊燃烧,发出万千怨魂哀嚎般的尖啸,速度快得超越神识捕捉,直取白无常白无常的脖颈!此法宝专锁神魂,一旦被缠上,便是化神修士也难逃魂飞魄散之下场! 然而,这凝聚了徐尘最后希望、歹毒无比的幽冥锁魂链,在触及白无常身体的前一瞬,异变再起! 白无常身体周围那层淡金色的神障,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涟漪。而那专克神魂的幽冥锁魂链,在接触到这层神光的刹那,其上燃烧的幽绿鬼火,竟像是遇到了克星,“嗤”地一声,瞬间彻底熄灭!锁链本身更是发出一声哀鸣,非但未能伤及白无常分毫,反而被一股沛然莫御的无形神力反弹而回! “噗——!” 锁链以更快的速度倒卷而回,不偏不倚,反而缠上了徐尘自己的手腕!一股远比锁链自身阴寒十倍、蕴含着纯粹阴司法则的禁锢之力,顺着锁链瞬间传入徐尘体内,直透他的丹田元婴和识海神魂! “哇!”徐尘再也支撑不住,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他身形摇摇欲坠,脸色已不是苍白,而是泛着一股死灰之气。幽冥锁魂链的反噬,加上之前强行催动本命精血,以及持续抵抗阴风、生死簿束缚的消耗,已让他油尽灯枯。 “哐当”一声,失去了法力支撑的五行珠率先坠落在地,灵光彻底湮灭。徐尘周身灵力彻底紊乱,丹田如同被掏空,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额头之上,冷汗如雨,神魂因阴风侵蚀和锁链反噬,传来阵阵强烈的眩晕与撕裂感,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白无常似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他手中的哭丧棒再次抬起,这一次,不再是轻描淡写地格挡或扇风,而是凝聚起一股令人心悸的死亡之力,对着徐尘胸口那已是裂痕遍布、灵光黯淡的“金刚符”护罩,结结实实地砸了下去! “嘭!” 一声脆响,金色护罩应声彻底破碎,化为漫天光点消散。恐怖的死亡之力透体而入,徐尘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震得倒飞出去数十丈远,重重地摔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噗!”他再次喷血,想要挣扎,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插在一旁泥土中的墨金剑,剑身光芒彻底熄灭,如同凡铁。 黑无常的铁索,悄然而至,精准无比地缠绕上了徐尘的脖颈。铁索之上传来的阴寒之力,比幽冥锁魂链更甚十倍,不仅冻结他的肉身,更顺着脖颈经脉,狠狠刺入他的识海,缠绕向他的元婴! 徐尘只觉得自己的元婴如同被扔进了冰狱,瑟瑟发抖,连思维都快要被冻结。他想掐诀,想自爆,想做出最后的反抗,却发现连调动一丝神念都做不到了。灵力与神魂,被双重彻底锁死! 白无常收起那把破芭蕉扇,黑无常合上了卷轴。两位阴神飘至徐尘身前,俯视着倒地不起、气息萎靡到极点的他。 黑无常蹲下身,动作并不迅疾,却精准无比。他手中另一段泛着暗金色的细锁,悄无声息地缠上徐尘腰间。锁链触及皮肉的瞬间,徐尘浑身一颤——那暗金锁链竟如虚幻之物,直接穿透了法袍与肌肤,向内渗透,直抵丹田气海! 一种诡异的缠绕感传来,那锁链的末端,竟似活蛇般,将他丹田内那尊盘坐的、与他面容一般无二的元婴,一圈圈缠绕束缚。元婴原本莹润的光泽瞬间黯淡,与本体之间的联系变得模糊而迟滞。这不是禁锢法力,更像是直接从根源上,锁住了他作为修士的“存在”本身。 “徐高成。”黑无常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质感,敲打在徐尘的神魂上,“你命轨所示,本应于今日酉时三刻,殁于慧海之手,阳寿就此终结。然你逆势反杀,强改定数,此乃‘颠倒因果,紊乱天纲’之重罪。”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徐尘腰间已完全“融入”皮肉、只余一道暗金纹路的锁链,继续道:“既你阳寿未尽,按冥府律令,当勾摄汝之肉身,同赴幽冥候审。” 话音未落,侧旁白衣的白无常已然出手。他手中那根看似破旧的哭丧棒轻描淡写地一挥,一道灰蒙蒙的雾气应势而出,如纱如幔,瞬间将徐尘周身包裹。雾气触及身体,并无实质伤害,却让他感觉周身毛孔、灵窍尽数被封死,体内残存的灵力如同被冻僵的河流,再也无法调动分毫。 “此乃‘锁灵罩’。”白无常的声音略显尖细,却同样不带感情,“封汝肉身灵力,防其散逸,扰及阳间。待入冥府,自会与你解开。” 徐尘被一股无形之力提起,押送至一旁巨大的山石阴影下。也正是在这一刻,他的目光越过白无常的肩头,看到了不远处另一幅景象—— 柳先开(地府荡魔元帅柳将军麾下。)正站在慧海那具残破的尸身旁。慧海胸口处一道裂痕触目惊心,一缕淡金色的、边缘不断溃散如同烟絮的残魂,正飘飘悠悠地从中逸出。那残魂已无比稀薄,连基本的形态都难以维持,体内元婴已经被徐尘的攻击彻底崩解。 柳先开面无表情,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截乌黑的、刻满细密符文的镇魂木。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将镇魂木往那缕残魂上一按。残魂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充满痛苦与不甘的嘶鸣,便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扯入木芯之中,消失不见。那截镇魂木表面,似乎多了一道极淡的金色纹路。 “慧海此人,阳寿本未终尽。”柳先开一边将镇魂木塞进一个印着“酆都魂司”四个古篆字的灰色布袋,一边对身旁捧着书簿、手持朱笔的巡阳司簿说道,声音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件寻常公务,“然其命轨遭外力扰乱,致横死当场。按律,只拘其残魂归案,肉身留待阳间自处。” 那灰色布袋袋口在他话音落下时自动收紧。巡阳司簿闻言,立刻在手中那本散发着淡淡幽光的《拘魂簿》上找到“慧海”名讳,朱笔精准落下,在相应位置勾注“身死魂散,仅拘残魂”八字。随即,又取出一张黄底朱砂的符箓,指尖一弹,符箓轻飘飘落在慧海尸身旁。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缕青烟,缭绕尸身一周,尸身周围因激烈斗法残留的狂暴灵气煞气,竟随之悄然消散,只留下一片死寂的洁净。 这一套流程,行云流水,透着一种处理“已死之物”的漠然。与徐尘此刻被锁拿肉身、禁锢元婴的“活捉”待遇,形成了刺眼至极的对比。徐尘心中一沉,那股寒意比脖颈上的铁索更甚——原来,对于冥府而言,慧海那样的“死者”已是过去,而自己这样“该死未死”的,才是需要被重点“处理”的麻烦。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余衍和钱于筠也同时遭遇。 白无常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看似普通的芭蕉扇,对着余衍轻轻一扇。余衍周身那层肉眼难见、却让他如陷泥沼的“锁灵禁法”瞬间冰消瓦解。他身体一轻,下意识便要抬臂运转法力,然而—— 柳先开的动作更快!几乎在禁法消散的同一瞬,一道与缚住徐尘同源的漆黑铁索已如毒蛇出洞,缠上了余衍的手腕,将其刚提起的灵力硬生生压回体内。另一只手则同样将一道暗金色的“因果锁”扣在了余衍腰间。锁链渗入皮肉的感觉,让余衍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余衍。”柳先开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你干预徐高成与慧海之命轨生死,同犯‘扰乱因果罪’。阳寿未尽,勾肉体随往,具体罪责,由判官定夺。” 余衍眼中闪过一丝惊怒,似要挣扎理论,黑无常的哭丧棒已无声无息地点在他的丹田要害之处,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透入,让他元婴剧颤,险些溃散。 “妄动,”黑无常的声音冰冷,“则引元婴煞气外泄,罪加一等。” 巡阳司簿适时上前,在《拘魂簿》余衍的名录下,朱笔挥就:“扰乱因果,勾躯押送。”笔锋收势,干净利落,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 另一侧,赵德芳(同样是地府柳将军麾下)对付钱于筠更是简洁。禁法一散,铁索已缠腰。“因果锁”扣上时,钱于筠甚至没能做出任何有效反应。 “钱于筠,同干‘扰乱因果罪’,干预徐高成、慧海生死。”赵德芳的宣罪如同复读,“阳寿未尽,勾肉体走,莫要多言。” 钱于筠喉结滚动,似乎想开口辩解,却被白无常打断:“有何冤屈,到了冥府判官殿前,自有你分说之时。此刻,只需遵从拘魂令旨。” 巡阳司簿同样在其名后注上“扰乱因果,勾躯押送”。他合上簿子,目光扫过徐尘、余衍、钱于筠三人腰间那若隐若现的暗金纹路——那是“因果锁”生效的标志,与柳先开手中那个只装着残魂的“阴袋”截然不同。 无常小队迅速整队。柳先开提着那个装着慧海残魂的灰色阴袋,走在最前。他所负责的,是已死之魂的引渡,自成一路。白无常与黑无常一左一右,押着徐尘;赵德芳押着余衍;另一名沉默的无常则负责钱于筠。 队伍开始移动,并非行走,而是如同融入了一道阴影构成的河流,向着某个特定的方向流淌。徐尘最后回头望去,只见慧海的尸身已被那符纸燃尽的青烟彻底笼罩,模糊不清,正慢慢沉入大地。而他、余衍、钱于筠,三人腰间的“因果锁”在渐浓的暮色与幽冥气息中,依旧散发着微弱却不容忽视的暗金光芒。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0章 土地庙 城隍庙 鬼门关,徐导游第一视角带你地府一日游 无常小队押解着徐尘三人,离开了那片仍弥漫着淡淡血腥与焦糊气的战场。行走的方式并非寻常迈步,而是如同融入了一道无形的阴影之河,周遭景物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向后流淌、模糊。脚下是青岚谷崎岖的小径,泥土被先前斗法的余波灼得焦黑,空气中还残留着紊乱的灵气波动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煞气。 然而,这支由冥府使者组成的队伍本身,就散发着一种更为深沉、更为本质的“死气”。这股阴司死气所过之处,那些残留的阳间斗法煞气,纷纷被压制、驱散,乃至彻底湮灭。队伍行进的路线上,留下了一条异常“洁净”的轨迹,死寂,冰冷,与两侧尚存生机的草木形成了鲜明对比。 徐尘被挟在中间。腰间那道暗金色的“因果锁”紧紧束缚着,他能清晰地“内视”到,自己丹田气海中,那尊原本光华流转、与自己心神相连的元婴,此刻被一道道暗金色的虚幻锁链缠绕着,光芒黯淡,与自己的联系变得异常微弱和迟滞。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用余光瞥向两侧的余衍和钱于筠。余衍脸色铁青,嘴唇紧抿,显然也在极力抵抗着“因果锁”带来的不适,他的目光时而扫过前方柳先开手中那个装着慧海残魂的灰色阴袋,时而望向迷雾笼罩的前路,充满了不甘与惊疑。钱于筠则相对平静些,但紧蹙的眉头和微微苍白的脸色,也显露出他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他们二人腰间的因果锁,也如同徐尘的一样,偶尔会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暗金光芒,仿佛在持续不断地确认着这种“肉身随魂走”的诡异感觉。 押解余衍的赵德芳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焦躁。余衍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这……究竟要走到何时?” 赵德芳目光平视前方,声调平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陈述一条天经地义的法则:“阳世户籍未销,阴司路引未办,便仍受阳间规矩几分牵扯。急有何用?随本官去城隍庙行完这章程,自然送你们该去之处。”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让余衍彻底闭上了嘴,也让徐尘和钱于筠心中凛然。城隍庙?这些在凡间传说中耳熟能详的地方,竟然真实不虚,而且是通往幽冥的必经关卡? 钱于筠的目光则一直若有若无地锁定在柳先开提着的那个阴袋上。押解他的白无常周明,立刻用哭丧棒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背,发出沉闷的“噗”声,警告道:“管好自身!核验流程之中,休要分心他顾!” 不知行了多久,或许是一炷香,或许是半个时辰,在这片模糊的时空感中很难准确判断。前方的阴影之河速度渐缓,景象逐渐清晰。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出现在小径尽头。 这庙宇甚是简陋,外墙斑驳,瓦片残破,庙门半开半掩,仿佛许久无人供奉。然而,从门缝和窗棂的缝隙里,却透出一种稳定而诡异的朱红色光芒,并不明亮,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权威感,与周围的死寂阴暗格格不入。 队伍在庙门前停下。柳先开提着阴袋,率先一步,身影没入那半开的庙门之内。黑白无常则一左一右,将徐尘推近庙门。徐尘得以看清庙内景象—— 庙内空间狭小,只有一个简单的神龛。龛前摆着一张陈旧的长条案几。案几后,端坐着一位身穿古朴官袍、白须垂胸的老者,想必就是此地的土地爷。面容古拙,眼神却异常清澈,正伏在案上,对着一本摊开的异常厚重的书册凝神观看。书册封皮上,隐约可见《阳间生死录》五个古朴篆字。案几一角,摆放着一支殷红如血的朱砂笔,以及一盒散发着淡淡阴寒气息的黑色印泥。 土地爷似乎对突然涌入的阴司队伍毫不意外,只是抬了抬眼皮,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手持《拘魂簿》的巡阳司簿身上。 巡阳司簿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禀土地尊神,奉冥府敕令,拘拿罪魂至此。此三人——”他侧身,指向徐尘、余衍、钱于筠,“徐高成、余衍、钱于筠,皆因‘扰乱因果’之罪被拘,阳寿未尽,需按律注销其阳间户籍,剥离阳间因果,以便押赴冥府受审。” 接着,他又指向柳先开手中的阴袋:“另有已故罪魂慧海,残魂已收于阴袋,其阳间户籍亦需注销核销。” 土地爷微微颔首,伸出枯瘦但稳定的手,接过了文书递上的《拘魂簿》。他先是快速翻阅到记录慧海信息的那一页,仔细核对了一下柳先开手中阴袋上浮现的微弱魂印标识,确认无误后,这才将目光转向《阳间生死录》。 他并未立刻动手,而是先拿起那支朱砂笔,笔尖在虚空轻轻一蘸,仿佛汲取了某种无形的规则之力,笔锋顿时红光流转。 “核验开始,依序进行。”土地爷的声音苍老而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与这片土地的呼吸相连。他的目光首先锁定了徐尘。 巡阳司簿在一旁配合,清晰报出:“罪魂徐高成,原籍……周国江陵,现修为化神初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土地爷的手指在《阳间生死录》上快速滑动,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动,最终定格在某一页。那一页上,赫然浮现出徐尘的姓名、生辰、籍贯,以及一个微缩的、代表其修士身份的灵力印记图案。 “徐高成,确认无误。”土地爷低语一声,手中朱砂笔毫不犹豫地点向书页上徐尘的名字,以及那个灵力印记。 笔尖落下的瞬间—— “嗡!” 徐尘浑身剧震!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席卷全身。仿佛体内某种与生俱来、与天地相连的根基被瞬间抽离。他清晰地感觉到,丹田深处,那个原本即使被因果锁束缚,仍与阳间天地存在着一丝微弱感应的本源印记,倏地熄灭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袭来。身体骤然一轻,那是彻底摆脱了阳间规则束缚的诡异轻盈感;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沉沦感,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从此肉身与魂灵,彻底归由阴司法则管控,再无回头路。 “这……这是……”徐尘忍不住低呼出声,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这种根源上的剥离,比任何肉体伤害都更令人恐惧。 押解他的黑无常冷哼一声,接口道,声音依旧冰冷,却像是在进行一种例行的解说:“此乃‘阳间除名’。从此刻起,尔于阳间一切因果暂断,户籍消弭,灵力印记消散。汝之魂躯,已正式由我冥府接管,阳世种种,与你再无瓜葛。” 徐尘面色苍白,嘴唇微张,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终于真切地体会到,“注销阳间户籍”这轻飘飘的几个字,意味着何等彻底的身份转变。 土地爷并未停顿,朱砂笔再次蘸取“墨汁”,目光转向余衍。 “罪魂余衍,原籍……,镇海宫修士,化神初期。”文书报上信息。 土地爷找到对应页面,朱砂笔点落。 余衍的反应比徐尘更激烈些。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脸上瞬间失去血色。他能感觉到,自己与镇海宫宗门气运的那一丝联系,以及与南渊州地脉的微弱感应,彻底断绝了。从此,他不再是镇海宫长老余衍,只是一个被冥府标记的“罪魂”。 土地爷抬起头,看了余衍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属于天庭正神的淡然与威仪,缓声道:“本神乃受箓于天庭、敕封于此方之正神,司掌一方水土,记录万家生灵之因果。汝等阳寿尽时,需经吾手,勾去名讳,方能彻底了断红尘羁绊,消去阳世气运加护。” 他轻轻拂过案上那本散发着淡淡金光的书册,继续道:“此乃天条定规。若未行此步骤,尔等魂躯虽被阴司拘拿,却仍与阳间法则存有一线牵连,犹如无根浮萍,易生异变,于尔等往生、于阴司接引,皆非善事。故此事不可或缺,非是为难,实乃必经之章程。” 这番话如同法则宣示,让余衍哑口无言。原来,看似不起眼的土地庙,竟是阴阳转换的第一道,也是至关重要的一道闸门。 紧接着,轮到了钱于筠。 “罪魂钱于筠,原籍潮州观海郡,镇海宫修士,化神初期。” 朱砂笔再次点落。钱于筠相较于余衍,显得更为沉默。他闭上眼,仔细感受着丹田内那道印记彻底消散。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丹田位置,确认那里再无丝毫与阳间关联的灵力波动,面色愈发凝重。他知道,从现在起,他们真的成了“无根之萍”。 完成三人的除名手续后,又翻到《阳间生死录》记载慧海信息的那一页。他并未用笔,只是伸出食指,在那早已黯淡的名字上轻轻一抹。名字连同旁边一个破碎的金色元婴印记,便如同被橡皮擦去一般,彻底消失不见。已死之魂,注销起来更为简单彻底。 “核验完毕,阳间户籍已销,因果暂断。”土地爷将朱砂笔放回原处,对点了点头,“可押往下一处了。” 文书恭敬地接过土地爷递回的《拘魂簿》,仔细查看了上面新添的三个朱红色“销”字印记,以及慧海名字被抹去的痕迹,确认无误。 “有劳尊神。”司薄拱手行礼。 土地爷不再言语,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案上的《阳间生死录》,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例行公事。 白无常见状,再次发令:“流程已毕,继续前行。” 无常小队押解着神情各异的三人,转身离开了这座散发着朱红光芒的破败土地庙,重新融入那片阴影之河,向着下一个未知的关卡——城隍庙而去。 庙门外,山谷依旧死寂。而徐尘、余衍、钱于筠三人心中明白,从踏出庙门的那一刻起,他们与那个充满灵气、争斗、长生希望的阳间世界,已经划上了一道冰冷的分割线。前路,唯有幽冥。 土地庙那扇半掩的木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将那片朱红色的诡异光芒隔绝。无常小队押解着徐尘三人,重新踏入那片由阴影与死气构成的流动路径。 离开了土地庙的范围,周遭的阴冷死寂之感似乎更浓重了几分,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吸入肺中都带着一股陈腐的寒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沉默的行进中,押解徐尘的白无常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阴影之河中显得格外清晰,像是在进行某种必要的流程解说:“土地庙除名,是断了你们与阳间的最后一丝牵连,谓之‘断阳’。接下来要去城隍庙,为你们开具通往冥府的‘路引’,此乃‘接阴’。”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若无城隍爷亲笔签发、加盖冥府大印的路引,待到了鬼门关前,尔等魂魄便会被镇守关隘的东方鬼帝麾下鬼卒,以‘神荼幡’当场打散,形神俱灭,连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 “神荼幡?”余衍忍不住追问,声音因“因果锁”的束缚和内心的惊惧而有些沙哑。 这次接话的是走在最前面,提着慧海残魂阴袋的柳先开,他头也不回,声音平淡却带着绝对的权威:“神荼幡乃东方鬼帝亲掌的镇界法器,蕴含无上阴司法则,专司涤荡鬼门关外‘阴阳缓冲带’中一切无凭证的孤魂野鬼,肃清边界。莫说你等如今修为被禁,便是真仙魂躯直面神荼幡的神威,也绝无幸理。鬼帝辖界,规矩大于天。” 钱于筠闻言,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东方鬼帝!鬼门关!神荼幡!这些原本只存在于古老典籍和民间传说中的名号,。 徐尘则比他们更冷静一些,他注意到,断后的司薄不知何时从怀中摸出了一卷非帛非纸的图卷,轻轻展开。那图卷上散发着淡淡的幽光,勾勒出简略却清晰的地形路线。徐尘眼尖,看到上面明确标注着“土地庙”、“城隍庙”、“鬼门关”三个节点,并由一条蜿蜒的虚线连接。在“鬼门关”外围的大片区域,还用醒目的朱砂小字标注着“东方鬼帝辖界范围”。这无疑进一步印证并强化了白无常和柳先开的话。 阴影之河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些,周围的雾气变得愈发浓重,颜色也由灰转黑,仿佛进入了更深层的幽冥领域。前方,一座比土地庙气派许多的庙宇轮廓在浓雾中逐渐显现。 那是一座典型的城隍庙,朱漆大门,高墙环绕,飞檐翘角,虽也透着一股陈旧的死气,却比土地庙多了几分威严。队伍尚未完全靠近,那两扇沉重的朱漆大门便伴随着低沉的“吱呀”声,自动向内缓缓敞开,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庙内景象映入眼帘。大殿正中,一位头戴乌纱帽、身着猩红官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端坐在高大的神案之后,正是此地的城隍爷。他目光如电,扫视着进入殿内的无常队伍,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神案之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方雕刻着狰狞鬼首的黑色大印、一叠裁剪整齐、泛着淡淡金光的特制黄纸,以及一沓散发着阴寒气息的黑色符纸。城隍爷两侧,还侍立着两名手持书簿、面无表情的青衣鬼吏,显然是负责记录的佐官。 整个大殿的气氛庄重而压抑,如同阳间的官衙大堂,却更多了几分生死簿上的冷酷。 无常小队在殿中央停下。文书上前一步,如同在土地庙一样,恭敬地将手中的《拘魂簿》,以及一份由土地庙出具、上面留有朱砂勾销印记的“除名凭证”,一并呈递给城隍爷。 “禀城隍尊神,”司薄的声音清晰而平稳,逐一说明情况,“奉冥府敕令,拘拿罪魂四名至此,需请尊神开具通往鬼门关之幽冥路引。” 他指向徐尘:“罪魂徐高成,为主犯,罪名:扰乱其自身与罪魂慧海之既定生死因果。状态:阳寿未尽,依律勾摄肉身同行。” 接着指向余衍和钱于筠:“罪魂余衍、钱于筠,为从犯,协因同犯上述因果扰乱之罪。状态:皆阳寿未尽,依律勾摄肉身。” 最后指向柳先开手中的阴袋:“罪魂慧海,残魂。状态:因因果扰乱致横死,阳寿提前终结,残魂已收押。路引无需开具。” 城隍爷接过司薄递上的簿册和凭证,目光如炬,快速而仔细地逐一核对。他的手指在《拘魂簿》的记录和土地庙的除名凭证上划过,又抬眼扫过徐尘三人腰间的因果锁,以及柳先开手中阴袋的气息,片刻后,微微颔首,声音洪亮:“核验无误,罪魂信息与拘押规程相符。准予开具幽冥路引。” 核验前置完成,接下来便是正式的开具流程。 城隍爷伸手取过三张特制的黄纸路引。那纸张触手冰凉,泛着的淡金色光芒似乎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蕴含着奇异的阴司法则之力。他拿起案上那支与土地庙同源但似乎更具威能的朱砂笔,笔尖在虚空中再次一蘸,凝聚规则。 他首先在最上方,以一种古朴遒劲的笔法,写下“幽冥通行”四个大字。这四个字一成,整张路引似乎都“活”了过来,淡淡的死气开始在上面流转。 然后,他按照文书报出的顺序,开始填写具体信息。首先是徐尘的路引。 “持引者:徐高成。”城隍爷一边写,一边低声念出,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罪:主因扰乱徐尘 - 慧海生死因果。状态:寿元未尽勾躯。通行权限:鬼门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写完后,他拿起那方狰狞的“幽冥通行印”,在朱红印泥上重重一按,然后精准地盖在路引的落款处。印文是复杂的古篆“酆都冥府”字样,印泥似乎也非凡品,盖上去的瞬间,印文竟微微凹陷,仿佛烙入了路引深处。同时,路引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与徐尘腰间的因果锁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弱的共鸣。 徐尘被允许上前一步,近距离观看这张决定自己接下来命运的黄纸。他心中好奇,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去触碰一下那泛着金光的纸面。然而,他的指尖却如同碰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直接穿透了过去,根本无法触及路引实体。 “哼,”白无常在一旁冷声道,“路引乃阴司法器,自有灵性护持。尔等凡胎肉体,如今虽被勾摄,但未经过鬼门关彻底转化,仍是‘阳浊之体’,触碰不得。待过了关,魂体纯净,方能持引。” 徐尘默然收手,心中对这冥府的规矩又多了几分认知。 接着是余衍的路引。 城隍爷如法炮制。 路引之要,在于证明持引者具备通过特定关卡的‘资格’,并标明其核心罪名归属,以便后续关卡核验。具体罪责之轻重、细节之详略,自有十殿判官依据《冥律》逐一审定。路引非判书,只记通行之凭。 最后是钱于筠的路引,内容与余衍的完全一致,只是姓名不同。城隍爷盖印完成后,并未将路引直接递出,而是将其轻轻放在神案边缘。押解钱于筠的周明上前一步,伸出哭丧棒,棒尖泛起幽光,轻轻点在那张路引上。路引仿佛被一股力量牵引,凭空浮起,并保持在与钱于筠胸前衣襟平行的位置,微微悬浮。 周明低声警告道:“以此阴司之力为你暂时固形,速速以衣襟包裹收妥。此物灵性非凡,若因你收纳不当而遗失,补办需经三殿鬼吏联合审核,耗时良久。若因此延误押解时辰,按律需加罪一等。” 钱于筠不敢怠慢,连忙小心翼翼地用衣襟前摆将那悬浮的路引兜住、包裹好,再塞进怀里。路引入怀的瞬间,一股阴寒之气透衣而入,让他打了个冷颤,也明确感知到这件阴司法器已暂时由他“保管”。 三张路引开具完毕,城隍爷将幽冥通行印放回原处。文书上前,再次仔细检查了三张路引上的信息、印鉴以及那微弱的“印锁共鸣”效应,确认无误后,对城隍爷拱手道:“路引核验无误,多谢尊神。” 城隍爷摆了摆手,示意流程已毕。 无常小队重新整队。徐尘、余衍将路引学着钱于筠的样子,贴身藏好。 柳先开提着阴袋,再次走在最前,经过徐尘身边时,淡淡说了一句,既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下一站,便是鬼门关。过了那道关,才算真正踏入冥府地界。路引,便是你们唯一的凭证,千万收好,莫要自误。” 队伍转身,离开了城隍庙大殿。那两扇朱漆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将庙内的威严与压抑再次封存。 他们重新踏上那条阴影小路,但方向明确地朝着前方雾气更为浓重、颜色近乎墨黑的地带行去。 阴差小队押解着徐尘、余衍、钱于筠三人,默然前行。白无常与黑无常走在最前,身形在愈发浓稠的灰雾中若隐若现,唯有那白色的高帽与黑色的皂服成为移动的坐标。 脚下的路并非实质的土地,而是一种虚幻、粘稠的质感,行走其上,发不出丝毫声响,只有阴风掠过耳畔的呜咽,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不知名存在的哀嚎与啜泣。雾气不再是简单的白色水汽,而是泛着一种不祥的淡灰色,其中混杂着精纯的死气,吸入肺中,只觉神魂都仿佛要被冻结、侵蚀。阳间的一切气息——草木的生机、阳光的暖意、甚至是尘土的味道——都已彻底隔绝,此地是亡者的国度,排斥一切生者之息。 前行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前方的灰雾陡然变得深邃、沉重。一座巍峨、古朴、散发着无尽苍凉与威严的巨大牌楼,毫无征兆地穿透迷雾,耸立在视野的尽头。 徐尘运足目力,透过重重迷雾,隐约看到极远处,矗立着一座巨大无比的黑色牌楼轮廓,那牌楼高耸入迷雾,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磅礴威压。 牌楼通体由不知名的黑色巨木搭建而成,木料并非光滑,反而布满天然的扭曲纹路,如同挣扎的鬼影。岁月在其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漆皮大面积剥落,露出底下更深沉的暗色木质。牌楼正中央,悬挂着一方巨大的匾额,上面以某种暗红色的、仿佛由凝固血液书写的古篆,镌刻着三个触目惊心的大字——鬼门关! 字迹边缘,爬满了暗黑色的苔藓类植物,更添几分阴森腐朽之气。整座牌楼仿佛一个活物,在灰白色的死气雾气中静静蛰伏,散发出令人神魂颤栗的压迫感。 这里,便是阴阳两途的真正分界线,一旦踏入,便再难回头。 牌楼之下,似乎影影绰绰站立着两排高大的身影,手持某种长杆器物。随着距离的拉近,徐尘依稀看到,那些长杆器物顶端,似乎悬挂着幡旗,幡面在死寂的阴风中微微拂动,上面隐约可见两个龙飞凤舞、却散发着无尽杀伐之气的大字——神荼(小xx课堂开课了:Shēn Sh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鬼门关外,并非想象中的井然有序。无数无引的孤魂野鬼在此徘徊哭嚎,形成一片绝望的浊流。他们并非无人管辖,而是新死之魂与阳间牵连未断,或罪业未明,需在此等待“阴阳引渡司”的稽查与核验。这过程短则数日,长则数年,对于浑噩的亡魂而言,无异于无尽的煎熬。 此刻,这些滞魂被徐尘三人身上浓郁的生机吸引,竟本能地躁动起来,化作一道道灰影试图冲近。 “无引孤魂,也敢冲撞关隘!”为首的桃都卫厉声呵斥,声如金铁摩擦,其声波中蕴含的震荡魂魄之力,将那些试图靠近的孤魂一次次逼退。 更有几个生前凶戾、或已在等待中彻底疯狂的厉鬼,凭借一点残存凶性,竟猛地加速,企图强闯! “嗡——!” 牌楼之上,“鬼门关”三字血光一闪,一道无形却坚韧无比的屏障瞬间显现。那几名厉鬼如同撞上了烧红的铁壁,魂体瞬间冒出浓郁黑烟,在凄厉的惨叫中顷刻化作青烟,魂飞魄散。 徐尘、余衍、钱于筠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徐尘目光微凝,心中对阴司的森严律法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余衍则是下意识地伸手入怀,紧紧攥住了那份贴身存放的路引。 钱于筠面容上血色尽褪,死死盯着那消散的青烟,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鬼门关,阴阳界限。守关的这些,是神荼麾下的桃都卫、鬼门卒,专司关卡守卫。方才所见,不过是冥界最外围的巡查力量。往后,还会遇到日游神、夜游神,负责昼夜巡查阴阳两界的不法之事;以及专司押解亡魂的牛头马面等。虽非天地正神,却也是受箓的鬼差,掌着冥府初关的巡查与押解之权。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段话,又或是为了写设定,一直安静悬浮在柳先开身侧翻动的拘魂簿旁,那卷附属的“冥府基层鬼差名录”无声地展开了一页。上面以散发着微光的阴文清晰地标注着: 十大阴帅鬼差: 鬼王:伏魔天尊,统御冥府鬼将,镇守酆都重狱。专司征讨、镇压地府深处万年厉鬼与企图颠覆轮回的鬼道巨擘,是维护冥界秩序,扫荡一切阴间叛乱势力的阴鬼使之一。 柳将军:荡魔元帅,缉拿要犯,捉拿那些特别凶悍、法力高强或扰乱阴阳秩序的恶鬼、妖邪。镇压邪祟:负责平定地府中的叛乱或阳间为祸的厉害妖魔。除瘟驱疫:负责驱逐带来瘟疫的病鬼。阴鬼使之一 日游神(温良):巡阳督察使,执掌「日曜神镜」,巡行白昼人间,其神光所至,明察秋毫。所记录之善恶事无巨细,皆为「察查司」判官陆之道复审案情、平反冤狱之重要佐证。 夜游神(乔坤)幽夜巡察使,执掌「玄月宝鉴」,巡弋夜幕尘世,其神念可洞悉众生潜藏之心思与行迹。所窥见之隐秘罪业,直呈「罚恶司」判官钟馗,作为审判重罪的铁证。 与伏魔天尊、荡魔元帅、日游神共为阴鬼使。 黑白无常(谢必安、范无咎):无常真君,执掌「勾魂令」与「引魂幡」,统御阴阳引渡司,也叫无常司。专司奉十殿阎罗之法旨与阴律司判官崔珏《生死簿》之裁定,接引阳寿已尽之寻常亡魂前往地府受审。 牛头(阿傍)、马面(罗刹):冥府护法神将;执掌「镇狱打鬼鞭」,统御酆都刑狱司。专职执行十殿阎罗的最终判决,镇压地狱一切暴乱,对孽障深重的凶魂恶鬼施以刑罚。与黑白无常同为拘魂使。 豹尾:百兽召魂使,执掌「万兽骸锁」,统御走兽幽冥。专司引渡世间一切走兽之亡魂,维系百兽轮回之秩序。 鸟嘴:羽族引渡使,执掌「千羽召魂幡」,统御飞禽幽冥。专司接引苍穹之下的禽类亡魂,确保羽族轮回之道畅通无阻。 鱼鳃:水族镇魂使,执掌「九幽玄冰叉」,统御水族幽冥。专司管理江河湖海一切水生之灵的往生轮回,平定渊薮之乱。 黄蜂:昆灵点化使,执掌「万虫噬魂针」,统御虫豸幽冥。专司引导微末虫蚁之灵步入轮回,虽物小而亦明天道。 四使同为妖冥使。(以上结合神话传说,略微改编。) 名录一闪而逝,却将阴司至关重要的权力结构,清晰地展现在三位“将死之人”面前。 无常小队押解着三人,无视周围哭嚎的孤魂和肃杀的鬼卒,径直走向鬼门关牌楼。越是靠近,那股源自灵魂本能的排斥与恐惧感就越发强烈。牌楼本身散发出的威压,仿佛要将一切不属于此地的魂魄碾碎。 队伍行至牌楼下方,那高达数丈的黑色木制门槛仿佛一道天堑。两侧肃立的鬼卒立刻上前,手中符文长戟交叉,挡住去路。为首那名鬼卒头目,铠甲更为精良,眼中鬼火炽盛,目光扫过黑白无常时带着恭敬,但转向徐尘三人时则只剩下冰冷的程序化。他沉声开口,声音如同闷雷,在空旷的关前回荡: “止步!凡过鬼门关者,需出示城隍签发之路引!验明正身,核对因果!无引者,或路引有伪者,按冥府律条,即刻打散魂体,永世不得超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最后一句,杀气凛然,绝非虚言恫吓。 白无常微微颔首,示意徐尘三人。到了此地,已无转圜余地。徐尘深吸一口气,率先从怀中取出了那份黄色路引。余衍和钱于筠也连忙各自取出自己的那份。 徐尘将路引递上。鬼卒头目伸出覆盖着铁甲的手指,接过路引。就在他指尖触碰到路引表面那些由城隍法力勾勒的阴司符文时,那些符文仿佛被激活,骤然亮起一层淡金色的、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光芒,一闪而逝。鬼卒头目仔细审视了一番符文的完整性以及上面加盖的城隍法印,点了点头,将路引递回给徐尘,沉声道:“符印无误,准予放行。” 三人终于穿过那巨大门槛,正式踏入了鬼门关内的阴司地界。 与此同时,柳先开上前一步。他手中提着一个贴着符箓的黑色阴袋,里面隐约有微弱的魂力波动,正是慧海那残存的一缕分魂。柳先开向鬼卒头目出示了一枚由城隍庙签发的、散发着特殊波动的“魂体收纳令”。 鬼卒头目检查过令牌,取出一方小印,在令牌某个空白处盖下一个散发着阴气的“鬼门关魂体准入印”,沉声道:“残魂需随队押送,严加看管,不得单独放行,亦不可使其接触关隘禁制。” 通过了鬼卒的盘查,只是第一步。就在三人以为可以踏入关内时,一个更加威严、带着洞察一切意味的声音,自牌楼顶端传来。 “且慢。” 众人抬头,只见在鬼门关牌楼那高高的横梁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道并肩而坐的身影。 左侧一位,身着金色纹路镶边的黑色神甲,身形挺拔,面容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辉中,看不太真切,唯有一双眼睛,如同两盏金灯,熠熠生辉,正缓缓扫视着下方排队等待过关的魂体队伍。其目光所及,仿佛能看透一切虚妄,正是十大阴帅麾下,负责白日巡查阴阳两界的日游神。 右侧一位,则是一身乌黑官袍,头戴乌纱,面上覆着一层黑巾,只露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眸子。他手中把玩着一条乌沉沉的锁链,锁链另一端垂落虚空,散发着禁锢神魂的气息。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牌楼外围那些蠢蠢欲动、试图寻找漏洞的无引孤魂身上。此乃与日游神搭档,负责夜间巡查的夜游神。 开口的正是日游神。他那双金灯般的目光,已然落在了徐尘、余衍、钱于筠三人身上。 日游神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对下方的鬼卒,也是对黑白无常说道:“此三人,虽有城隍路引,但并非正常寿终魂体,乃‘寿元未尽勾躯’之例。需再次确认,防止魂躯分离,滋生变数。” 黑无常闻言,立刻上前一步。他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只是抬起漆黑的手指,凌空对着缠绕在徐尘三人腰间的因果锁链轻轻一点。 “嗡!” 那三条看似冰冷的黑色锁链,骤然亮起一层暗金色的光华!锁链表面浮现出细密复杂的符文,与三人怀中路引上的城隍符印产生了清晰的共鸣波动,一股牢固的、将魂魄与某种阳间印记紧密相连的气息弥漫开来。 日游神凝神感知了片刻,那双金眸中的审视之光稍稍缓和,点了点头:“因果锁印匹配,绑定牢固,无魂躯分离风险。准予放行。” 他的目光在徐尘身上尤其多停留了一瞬,似乎察觉到此魂尤为不同,但并未多言。 就在日游神放行话音刚落的瞬间,异变突生! 徐尘三人身上散发的鲜活生机,门外那些饥渴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孤魂野鬼,在这股生人气息的骤然靠近时,瞬间冲垮了部分厉鬼残存的理智。 其中一道隐藏极深、气息颇为凶戾的黑影,再也按捺不住吞噬生魂的本能,竟趁着一名鬼卒驱赶其他魂体的空隙,作一缕黑烟,试图扑向徐尘等人!其目标并非闯关,而是那近在咫尺的“血食”! “哼!孽障!敢在关前作乱!” 端坐于日游神身旁,一直沉默的夜游神骤然动了!他甚至没有起身,只是手腕一抖,手中那条乌沉沉的锁链激射而出。 “咔嚓!” 锁链精准无比地缠绕住了那道扑出的黑影!那黑影发出一声尖锐刺耳、充满怨毒的惨叫,现出原形,确是一头修炼有些年头的厉鬼。它竟敢在鬼门关前,冲击有引魂的过客,此乃对阴司法度的公然挑衅! 夜游神覆面黑巾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区区厉鬼,也敢在关隘重地,觊觎生魂,扰乱法度!按冥府律,当押往泰煞谅事宗天宫,严加惩处!” 言罢,锁链收紧,那厉鬼的惨叫戛然而止,魂体被彻底禁锢。夜游神随手一甩,将瘫软的厉鬼丢给下方候命的鬼卒:“押下去,依律行事!” “遵命!”鬼卒恭敬应声,粗暴地拖起那厉鬼,走向迷雾深处。 通过了日游神的复核,亲眼见证了夜游神执法之酷烈,无常小队终于得以真正跨过那道高大的黑色门槛,正式踏入了鬼门关之内。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1章 黄泉路忘川河丰都鬼城十殿阎罗,律师来之前我不会说的 一步跨过鬼门关那高大的门槛,仿佛穿透了一层冰冷的水膜,周遭景象骤然一变! 身后鬼卒的呵斥、孤魂的哭嚎,乃至那座巍峨牌楼本身散发的磅礴威压,都在瞬间被隔绝、远去,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条蜿蜒向前、望不到尽头的青黑色石板路。 路,便是黄泉路。 路面由巨大的青黑色石板铺就,石质非玉非铁,触脚冰凉刺骨,一股凝练的寒气透过鞋袜,直渗骨髓魂髓,让人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石板表面泛着湿润的光泽,仿佛永远笼罩在一层永不消散的露水或阴雨之中,却并无积水。道路两旁,是茫茫无边的灰暗雾气,深邃不见底,仿佛隐藏着无尽虚空与未知的危险。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道路两侧,紧贴着路边,生长着无边无际、如火如荼的奇异花朵。 花瓣狭长而卷曲,色泽鲜红欲滴,浓烈得如同刚刚泼洒上的鲜血,在灰暗的背景中显得格外刺眼夺目。花茎细长挺拔,却光秃秃的,不见一片绿叶。这便是彼岸花,又称曼珠沙华。徐尘想起之前佛经里偶然看见的“花叶永不相见,因果轮回无休”,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这花的特性,似乎隐喻着此地阴阳永隔、有去无回。 环境的骤变带来强烈的不适与压抑感,但更让三位化神修士心悸的,是随之而来的另一种变化。 徐尘习惯性地试图运转神识,向道路前方探去,以他化神期的神识强度,本应轻易覆盖百里。然而,他刚凝神聚力,便觉眉心识海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走在前方的白无常,头也不回,那淡漠的声音却清晰地传来:“凡入冥府者,无论尔等生前是翻江倒海的修士,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一身神通法力,皆受阴司规则封禁。在此地,便是大罗金仙至此,亦需遵守。” 三人才真正切身体会到阴司法则的可怖。他们千年苦修得来的移山倒海之力、洞察秋毫之能,在这黄泉路上,已荡然无存。 队伍沿着冰冷的黄泉路默默前行。路似乎没有尽头,两侧是无尽的彼岸花海和深邃灰雾,唯一的声响是脚下踩在湿润石板上发出的轻微“嗒嗒”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不知源头的流水声,更添几分死寂与压抑。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迷雾中,传来了不一样的声响。 “哗啦啦……哗啦啦……” 是沉重的铁链拖曳在石板上发出的刺耳摩擦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杂乱而虚浮的脚步声。很快,一队影影绰绰的身影从对面走来。 为首两位,形貌殊异,煞气逼人。一位是人身牛头,体型魁梧雄壮,肌肉虬结,身着简陋皮甲,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三股托天叉,铜铃般的牛眼中燃烧着幽绿的火焰;另一位是人身马面,同样高大,马脸上毫无表情,手持一柄布满尖刺的狼牙棒。正是阴帅冥府护法神将麾下,专司押解亡魂的鬼差——牛头马面。 他们身后,用粗大的、刻画着符文的黑色铁链,串着十余名魂体。这些魂体大多神情麻木,眼神空洞,穿着各异的寿衣或生前衣物,显然都是正常死亡、持有路引的“有引亡魂”,正被押解着前往下一个地点。 两支队伍在狭窄的黄泉路上交错而过。押解徐尘等人的白袍鬼差与对方的牛头鬼差目光短暂接触,彼此略一颔首,并无言语。然而,就在交错瞬间,那马面鬼差空洞的眼窝中,两点幽火扫过徐尘三人腰间的因果锁,其握着狼牙棒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收紧了几分。同时,白袍鬼差持着哭丧棒的手也微微调整了姿态。 黄泉路全程,皆在‘罗酆六天守宫神’麾下的巡查之下。守宫神分驻黄泉路六段要冲,明哨暗卡无数。一旦发现有亡魂胆敢逃离此路,无论缘由,守宫神皆有权按律当场缉拿,押往十殿阎罗之大狱。 …… 神通被封,三人只能依靠最基础的感官来感知这片死寂的世界。 脚下青黑色石板的寒气越来越重,仿佛要冻结他们的血液和魂魄。彼岸花海散发出的香气,初闻似有若无,带着一丝诡异的甜腻,但吸入稍多,便觉头晕目眩,神魂有种微醺般的松弛感,仿佛要忘却前尘往事。 传闻里彼岸花散发的‘忘忧气’,少量吸入无碍,过量则会扰乱魂识,浑噩迷失。 远处那隐约的水流声渐渐清晰起来,哗哗作响,带着一种莫名的牵引力。负责文书的司薄低声自语,声音恰好能让徐尘他们听到:“忘川河的支流声响。黄泉路的尽头,便与忘川河主干交汇,快到了。” 就在这时,余衍,因过于靠近路边,脚下一滑,不小心踩碎了一朵伸到路边的彼岸花。鲜艳的花瓣瞬间碎裂,流出些许暗红色的汁液,沾染在他的鞋履上。 “咔嚓”一声轻响,在寂静的路上格外清晰。 “哼!” 一声冰冷的哼声骤然从路旁的灰雾中传来!只见雾气一阵波动,一名身着灰色长袍、面容模糊、气息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身影显现出来。他手中持着一面小小的、散发着微光的令牌,目光冷漠地盯着余衍:“黄泉路一草一木,皆属冥府公有资产。损毁彼岸花,按律当加罚‘冥役三日’!尔可知罪?” 这正是隐匿在暗处的罗酆守宫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余衍他慌忙收回脚,连声道:“不知!在下初入冥府,实在不知此规矩!还请尊神恕罪!” 白无常见状,上前一步,对那守宫神拱了拱手,语气平和地解释道:“神官息怒。此三人确是初来乍到,寿元未尽,阳世气息未褪,不懂冥府规矩,在下身为押解官,亦有失察之责。还请神官念其初犯,予以警告,暂不处罚。后续路程,余定当严加约束。” 那守宫神看了看白无常,又冷冷地瞥了余衍一眼,似乎权衡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身影缓缓退入灰雾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冰冷的余音:“下不为例。” 与牛头马面的押解队错身而过,无常小队继续押着徐尘三人,沿着仿佛永无止境的黄泉路向前行去。 周围的雾气似乎更加浓郁了,彼岸花也开得愈发密集,那血红色的花朵连成一片,如同一条流淌在黄泉路两侧的血色河流。远处忘川河的水流声也越来越清晰,哗哗作响,仿佛在呼唤着路上的亡魂。 雾气深处那水声传来的方向,便是。渡过忘川河,方能抵达十殿阎罗所在的丰都鬼城。 ‘彼岸花渡’,由冥府护法神将麾下专司水系的‘水官’玄溟判官管辖,波涛汹涌,暗流无数。欲要渡河,需得凭手中的路引,在渡口换取‘渡魂符’。 徐尘沉默地行走在青黑色的石板上,刺骨的寒气从脚底直透魂髓。路旁彼岸花妖艳如血,香气中带着令人魂识昏沉的“忘忧气”,但他心中一片冷澈。 “修士逆天争命,弱肉强食,本是天地至理。” 他心中冷笑。慧海伏击他在先,他反杀在后,何罪之有?这阴司凭什么以所谓“律条”审判于他?什么生死簿,什么天命寿数,在他千年道心看来,不过是束缚弱者心灵的虚妄之言。若天命果真注定,修士又何须苦苦修行,逆天改命? 然而,眼前这森严的鬼门关、这完全压制他神通的无形规则、这看似井然有序的阴司架构,却又真实不虚。这些“鬼神”展现的力量,确实超乎寻常。 尤其是那因果锁与黄泉路规则对他化神修为的彻底封印,绝非寻常幻术或宗门大阵所能企及。 但,正是这份“真实”,让徐尘心底那份疑虑的火焰,燃烧得更加幽深。 因为,他清晰地记得,约三百多年前,曾远远瞥见过一道撕裂虚空而来的黑白神只,其威压如渊如海,仅仅是一缕逸散的气息,就让他元婴后期修士神魂战栗,几乎当场崩散。那才是真正执掌阴阳律令的正神之威! 而眼前这位“黑无常”……徐尘的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侧前方那道黑袍身影。气息虽阴冷凌厉,勾魂锁链也确是阴司制式,但其威压层次,与记忆中那撼天动地的神威相比,简直是萤火之于皓月! “神器或许不假,但此‘神’……绝非彼‘神’。” 徐尘心中念头飞转,“是分身?是投影?还是……这整个‘阴司’,根本就是某个庞大势力,依据古籍传说,仿造出的一个‘伪地府’?”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遏制。他仔细观察着一切:鬼卒铠甲上的符文流转、守宫神隐匿于雾气中的方式、甚至脚下黄泉路石板的冰冷触感……他试图从中找出任何一丝灵力运转的痕迹、阵法维持的波动,或是幻术的瑕疵。若真是仿造之境,必有力量源泉与维持的极限,绝不可能完美无缺。 余衍的险些受罚,钱于筠的强压愤怒,他都看在眼里。但他内心的警惕与算计,远多于恐惧。“若真是仿造之地,其目的何在?困杀修士?炼魂?还是……筛选?” 他想到了那需要路引才能通行的鬼门关,想到了需要核验才能渡过的忘川河。这一切,太像一套严谨的“流程”。 “前方便是‘彼岸花渡’。” 前方领路的白袍鬼差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渡口有水官核验,凭路引换‘渡魂符’,方可靠近忘川河。” 徐尘抬眼望去,前方雾气更浓,水声渐响。 “核验?也好。” 他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锐光,“越是复杂的流程,越容易露出破绽。我便看看,你这‘阴司’,到底能‘真’到几时!” 黄泉路的尽头,雾气愈发浓重,那一直萦绕耳畔的水声变得震耳欲聋。前方出现一个笼罩在惨淡幽光下的渡口,界碑上刻着几个狰狞的阴文——彼岸花渡。 渡口黑雾缭绕,阴风怒号。一条浑浊不堪、色泽暗黄泛黑的宽阔大河横亘在前,河水波涛汹涌,卷起无数惨白的泡沫,水中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挣扎搅动,隐约可见扭曲的残魂面容在浪花间载沉载浮,发出无声的哀嚎。河水散发出的气息,并非单纯的水汽,而是一种混杂着无尽怨念、执念与因果业力的腐朽味道,令人作呕,更令魂魄本能地战栗。岸边立着一块高大的石碑,上书“玄溟判官辖界”,字迹仿佛由流动的黑水凝成。 一名身着深蓝色官袍、面容隐在水雾之后、手持一枚不断滴落水珠的玄色令牌的水官,正立于渡口,逐一核验着等待渡河的亡魂路引。其气息与这忘川河水融为一体,深不可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押解徐尘、余衍、钱于筠的无常小队行至近前。负责文书的鬼差上前,恭敬地递上三人的拘魂簿副本以及那三份至关重要的城隍路引。 水官接过,目光如冷电般扫过。他指尖在水纹令牌上一点,令牌射出一道幽光,与路引及拘魂簿上的信息相互印证。确认无误后,他取过三张不知由何种材质制成、通体泛着幽幽蓝光的符箓——渡魂符。 符箓上的阴文清晰可见。徐尘的那张,符面中央赫然标注着“主犯?扰乱因果”六个刺眼的小字;而余衍和钱于筠的,则标注着“协犯?扰乱因果”。符底都盖着一方散发着水汽的“玄溟判官印”。 水官的声音冰冷彻骨,不带丝毫感情,如同这忘川河水本身:“肉身入冥者,需将此渡魂符贴于眉心。此符可保尔等肉身不被河中因果业力蚀化。切记,符在人在,符落……则肉身即刻溃散,魂飞魄散亦属寻常。” 轮到徐尘贴符时,他依言将符箓按向眉心。就在符箓触及皮肤的刹那,一股极其阴寒的气息瞬间渗透进来,并非作用于体表,而是直透识海,甚至引动了他丹田深处那被层层禁锢的元婴都微微一颤,传来一种被异物侵入、被规则标记的强烈不适感。 面色不变,心中却冷哼一声:“好霸道的力量!不过是仗着此地法则压制于我。若我修为尚在,灵力运转之下,岂容这区区符箓寒气侵体?” 余衍和钱于筠则远没有这般镇定,他们面色紧张,生怕它被阴风吹落,步了河中那些残魂的后尘。 登上一艘散发着腐朽木料气息的冥舟,由两名沉默的鬼差摇橹,缓缓驶向对岸。冥舟破开浑浊的河水,四周的怨魂似乎感知到了生者的气息,变得更加躁动,无数双无形的手试图攀上船沿,又被舟身自带的微弱幽光弹开。 行至河心,水流骤然变得湍急诡异,暗流汹涌。突然,徐高成眼角余光瞥见船侧的浑浊河水中,浮现出一张扭曲而熟悉的面孔——正是慧海那充满怨毒与不甘的残魂虚影!那虚影仿佛正无声地控诉着什么,直勾勾地“盯”着徐高成。 “哼!” 水官冷哼一声,手中水纹令牌一挥,一道乌光射入水中,那慧海的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瞬间溃散消失。“此乃尔等因果孽障显形,莫要对视,否则心神被摄,引魂入河,便是渡魂符也难保周全!” 徐高成依言低下头,避开那诡异的景象,但心中疑窦更甚:“这河水显化因果的异象,确实玄妙,不似寻常幻术。但若此地真是执掌轮回的阴司正地,既有如此神通,为何不直接依据这‘因果’将我定罪,反而要设下这重重关卡、繁琐程序?禁锢我修为,却又留我肉身魂魄至此受审,究竟意欲何为?” 冥舟靠岸,身后的忘川河水声依旧咆哮,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变得遥远了许多。 前方,原本浓郁的灰雾渐渐散开,显露出一座巍峨、磅礴、散发着无尽威严与古老气息的巨城轮廓。城墙高耸入云,通体由一种漆黑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巨石垒成,城墙上旌旗招展,却无风自动,散发出森然鬼气。巨大的城门洞开,门楣上方,悬挂着一方巨大的匾额,以某种暗金色的、仿佛由法则凝聚而成的文字,镌刻着四个震慑心魄的大字——酆都天宫! 城门两侧,肃立着两排气息远比鬼门关士卒更加强悍、铠甲更加精良的鬼差,手持寒光闪闪的长戟,眼中跳动的鬼火扫视着每一个进入者。无常小队上前,出示了渡魂符,并让鬼卒核验了徐高成三人腰间的因果锁状态,确认无误后,才被放行入城。 城内并非想象中的街市巷陌,而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广场——酆都前庭,地面由光滑如镜的黑色玉石铺就,倒映着天空中永恒不变的幽暗光芒。 就在广场的中央,一座高台之上,端坐着一道身影。他身着玄色龙袍,袍服上绣着幽冥鬼龙,面容笼罩在层层叠叠的混沌之气中,看不真切,唯有一双仿佛蕴含了生灭轮回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下方。仅仅是被那目光扫过,徐高成、余衍、钱于筠便感觉自己的魂魄仿佛要被彻底看穿,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一种源自生命层次差距的渺小感油然而生。这便是幽冥之主——酆都大帝!——的神像。 神像两侧稍低的位置,悬浮着五方鬼帝的神位牌匾,各自散发着不同的光辉,代表着五位大帝的权柄于此交汇。而真正在牌匾下方平台值守的,是五位身着对应颜色判官袍的阴神,其正式神职为「五方帝使」,而因其权柄重要、功勋卓着,被酆都大帝敕封尊号为「巡界镇府真君」,作为五方鬼帝的使者,常驻阎罗殿,负责沟通、协调与监督。 当徐高成三人被押解至前庭中央时,代表中央鬼帝值守的那位帝使上前一步,他手持玉圭,声如洪钟,其声音也同时回响在大帝神像之前,既是宣告,也是程序: “禀帝君!阳世修士徐高成、余衍、钱于筠,肉身入冥,身负因果重案,现已押解至酆都前庭,依律,将移交十殿阎罗序列审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神像毫无反应,但那沉重的威压仿佛是一种无形的认可。帝使随即转向徐尘三人,宣示规则:“尔等之案,将由十殿依序审判。尔等阳世修士,可知晓? 余衍和钱于筠下意识地就想开口辩解,说明前因后果。然而,身旁押解他们的鬼差立刻用哭丧棒一拦,低喝道:“大帝像前,岂容喧哗!待到了十殿,自有判官听你等分解。此刻,只需应答‘已知’!” 徐尘猛地抬头,目光如冷电直射帝使,声音斩钉截铁:“命该死于慧海?此乃我未入道时,天地为凡俗之身所定的命数!” 他语气一顿,周身竟有一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道韵在抗衡威压:“但我辈修士,从引气入体那天起,吞吐灵气、淬炼金丹、苦渡天劫,所做何事?所为者,正是挣脱命数,与天争命!道友相助是因果,我奋起反杀亦是因果。若按命中注定便该引颈就戮,世间便不该有‘修仙’二字!” 言至此处,他声如金石,发出直指核心的质问:“今日阴司若以此问罪,敢问——我等修士逆天争来的这一身道行、这千年寿元,在尔等眼中,莫非皆是罪证?这逆天而行之路本身,就是罪不成?!” 那帝使眼神骤然一沉,周身鬼气翻涌,显然动怒。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平和、慈悲,却又带着无边宏愿之力的声音,自广场一侧响起: “阿弥陀佛。众生皆苦,执念缠身。大帝像前,暂且息怒。” 白玉莲台缓缓升起,莲台之上并非地藏王菩萨本尊,而是一尊由柔和金光凝聚而成的地藏菩萨化身,宝相庄严,手持锡杖虚影,开口宏愿之音回荡: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十殿审判之后,若有悔悟之心,可至吾化身道场听闻佛法,消解业障。” 然而,就在这时,广场边缘异变突生!一名似乎是刚被押解至此、神情癫狂的修士亡魂,不知如何挣脱了些许束缚,猛地扑向地藏王菩萨,口中高喊:“菩萨救我!弟子愿皈依!求菩萨超度!” “大胆!”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镇守在一旁的牛头鬼将反应极快,手中三股托天戟猛地一顿地,一道无形的气墙挡在了那亡魂与菩萨之间,同时厉声道:“冥府律条森严!未经十殿审判定罪,核定其有‘可超度’之缘者,不得擅近菩萨金身!扰乱秩序,罪加一等!拿下!” 立刻有鬼卒上前,将那哭嚎的亡魂死死按住,拖了下去。 徐尘冷眼旁观这一切,心中了然:“酆都大帝、五方鬼帝、地藏菩萨、十殿阎罗……” 他之前疑虑地府真假并未消散,反而转为更深的审视:“如此严密的仪式和层级,若真是伪造,那这伪造者的图谋和实力,恐怕远超想象……” 神像高踞中央,对下方的纷扰似乎并无表示。帝使便朗声传令:“既如此,依律处置。主犯徐高成,押往第一殿,由秦广王初审;协犯余衍、钱于筠,由旁殿判官先行预审,录其口供,待徐高成过五殿之后,再行详审!” 命令一下,无常小队立刻分兵。鬼差亲自押着徐高成,转向广场一侧通往第一殿的森然路径。而赵德芳则押着余衍和钱于筠,走向另一个方向。手持记录着三人一切信息的拘魂簿文书,紧随其后。 三人就此分开,走向各自未知的审判命运。徐高成最后回望了一眼那高耸的酆都天宫和地藏菩萨的金光。 无论此地是真是假,他都要闯上一闯了! 离开了酆都前庭那象征意义大于实际审判功能的区域,徐尘被黑白无常押解着,踏上一条通往深处殿宇的阴森神道。周遭的光线愈发黯淡,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陈旧卷宗混合的气息,仿佛踏入了一座运转了万古的庞大司法机器内部。 第一殿的匾额高悬,“秦广王殿” 四个大字如同铁画银钩,散发着冰冷的威严。殿门洞开,内部并非金碧辉煌,而是深沉肃穆。两旁站立着并非寻常鬼卒,而是手持刑狱戟、气息凝练的殿前司狱,目光如炬,锁定着每一个进入者。 大殿深处,并非秦广王本尊坐镇,而是一面巨大无比、表面光滑如镜、却不断流淌着混沌雾气的石台——孽镜台;青黑色的石壁吸收着一切杂音,唯有孽镜台表面混沌雾气的流淌声。徐尘被押至台前,无需指令,镜面骤然光华大盛! 黑风山脉的景象纤毫毕现:润阳真君的绝望、巡天司的凌厉、徐尘的冷静算计、阵法的逆转、最后的反杀与远遁……甚至连两人间隐秘的传音内容,都化作扭曲的光影符号,被台上端坐的判官们清晰解读。 端坐主位的主审判官面容古板,如同石刻,他率先开口,声音如同惊堂木拍下,定下基调:“徐高成,镜中所示,你干预巡天司公务,助要犯反杀,致使阴阳既定因果紊乱,此乃‘扰乱因果’重罪,你可认?” 徐尘尚未回答,左侧一位面色赤红、身形魁梧的罚恶司协理判官已然厉声喝道:“何须多问!证据确凿!此子心机深沉,手段酷烈,视阴阳法度为无物!若不严惩,如何震慑后来者?依律,当打入‘剥衣亭寒冰狱’,受百年噬魂裂魄之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声若洪钟,震得殿内鬼火摇曳,杀气凛然。 几乎同时,右侧一位面容清癯、气质温和的赏善司协理判官微微抬手,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且慢。”他指向镜中一闪而过的、徐尘早年救人的画面,“此人虽有过,然亦有功。清风村数百凡人性命因其举得以延续,此阴德煌煌,记录在案,按《阴律·功德篇》,足可抵减刑期三十年。赏罚需分明,岂可只论其罪,不论其功?” “功是功,过是过!”罚恶司判官怒目而视,“岂可因小善而纵大恶?扰乱因果乃动摇阴阳根基之重罪,区区一村功德,如何能相抵?” “非是相抵,乃是酌情!”赏善司判官寸步不让,“律法之严,在于其公,亦在于其仁!无视功德,岂是公正?” 两位判官针锋相对,气势碰撞,殿内空气仿佛凝固。端坐中间的察查司协理判官,一位始终沉默记录的判官,此时抬起头,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二位之争,源于立场。据察查司详勘,徐高成出手,首要动机为自保与获利,次为消除隐患,并非主动挑衅阴司权威。其‘心’之恶,未至‘极’处。量刑需考量此‘情有可原’之动机。” 高居主位的主审判官终于再次开口,他面前摊开一卷散发着幽光的《阴律》总纲,其上有各司的审核印记闪烁。他目光扫过台下三位,最终落在徐尘身上,声音沉稳,一锤定音: “冥府法度,善恶昭彰。今据罚恶、赏善、察查三司并人道功曹文书为凭,裁定如下:” “徐高成‘扰乱因果’之罪,孽镜台前铁证如山!三司案牍记录分明,成立!” 此言一出,罚恶司判官面色稍缓,赏善司判官眉头微蹙。 主审判官继续道:“然,赏善司所提之功德,属实,按律计入减刑因素。察查司所判之理,予以采纳。” “故,本殿裁定:主罪成立,但最终刑期,需待后续各殿核查,由第十殿转轮王殿下,做出最终判决!” “现将人犯徐高成,押送第二殿楚江王殿,继续核查!” 宣判完毕,主审判官抬手在案卷上盖下“第一殿初审核定”的朱红大印。 徐尘垂首立于殿中,周身法力还是被一股无形的幽冥之力彻底禁锢。这前所未有的虚弱感,让他心中翻涌着屈辱与暴怒,却只能死死压下。 他强迫自己冷静,耳中听着判官引经据典的辩论,眼中看着孽镜台中自己过往的一幕幕被无情呈现,仿佛整个人生都被剥开审视。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这地府的规则森严,流程精密,远非儿戏。 敏锐地捕捉到判官言辞中的关键,心中冷笑,却更添几分沉重。这看似公正的条条框框,实则是更为冰冷的算计。自己千年道行,在此地竟成了案板上待价而沽的鱼肉,功过善恶皆被拆解成砝码,放在一架他无法撼动的天平上称量。 徐尘暗运真元,发现法力被彻底禁锢,索性放弃硬闯的念头。既然武力受制,不如就以唇舌相辩。他收敛心神,准备在这阴司法度之内寻隙而动。 “第二殿……楚江王……核查‘虐杀’?” 徐尘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他不再言语,顺从地被鬼差押着,转向第二殿那更加幽深黑暗的入口。 第二殿,楚江王殿,气氛比第一殿更加阴森酷烈,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无形的血腥气。此殿专司核查罪魂在阳世是否犯有“虐杀”、“折磨”、“毁人道途”等彰显极端残忍心性的罪行。 殿中央同样矗立着一面孽镜台,但此镜散发出的光芒,却带着一股直透灵魂深处的寒意。主持审判的是一位面色冷硬、目光如刀的主判官。 “徐高成,上前!孽镜台将回溯你千年修行中,所有杀伐场景,重点核查是否存在虐杀之行!” 镜面再次亮起,这一次,展现的不再是单一事件,而是如同走马灯般,快速闪现过徐尘修行千年来的无数战斗、厮杀场面:与修士夺宝、与妖兽搏命、与仇家决战……画面飞速流转,展现出徐尘对敌时果决狠辣的一面,剑光过处,往往形神俱灭,不留后患。 镜中的徐尘,大多数情况下确实追求效率,以雷霆手段毙敌。然而画面在某些关键时刻慢了下来——当他施展搜魂大法时,或元婴禁锢并收入储物戒时。这些画面被刻意放大,每一个指诀、每一缕被抽离的神魂、每一个被封印的元婴那扭曲的面容,都清晰无比地呈现在孽镜台中。 审判官冷声质问:“徐高成,此等手段,酷烈无比,可称‘虐杀’?你还有何话说?” 面对这些被翻出的旧账,徐尘面色不变,他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属于化神修士的傲然,辩解道:“判官明鉴。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争命,与天斗、与人斗。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当日之仇敌,若换作他们得势,对我之下场,只会更惨!‘焚魂咒’、‘炼婴术’之类,确是酷烈,但在此界修士争斗之中,并非徐某独有之手段!弱肉强食,成王败寇,此乃修真界千古不变之法则!若以此定罪,试问这茫茫修真界,双手沾满鲜血、对敌手段酷烈者,何其之多?几人能免?阴司律法,莫非真要一一清算整个修真界不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楚江王殿内,判官之声如寒铁交击: “徐高成所为,神通酷烈,然未违修真界征伐常例,不另立‘虐杀’之罪。” 话音陡转,森然道: “然其手段之决绝,足证心性凶戾。此节,当为其扰乱因果之核心罪业,添一等刑!” 徐尘心中微凛。虽避免了“虐杀”的独立重罪,但“心性残忍”的评定,无疑让他的处境更加不利。 第三殿,宋帝王殿。 孽镜台再次亮起,画面聚焦于徐尘修行生涯中几次规模较大的战斗。……无辜凡人来不及逃生,当场殒命。画面中,徐尘只是淡漠地瞥了一眼下方的惨状,便继续专注于与对手的厮杀,显然并未将那些凡人的生死太过放在心上。 审判官指向镜中惨状,声音严厉:“徐高成!你身为化神修士,拥有移山倒海之能,与敌争斗,岂能如此不顾凡人性命?无辜生灵,因你二人争斗余波而枉死,此罪你如何辩解?” 徐尘凝视镜中惨状,面色沉静,并无半分推诿之色,反而坦然道: “判官阁下,镜中所现,俱是事实。徐某确有力所不及,致使无辜受累,此乃我一桩因果。”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剑,直指核心: “然徐某有一事不明,愿请阁下解惑。我辈修士逆天争命,与敌搏杀之际,灵力奔涌、法则碰撞,其威能余波,乃天地法则运行之必然,非人力可完全掌控。此情此景,与山崩海啸、天灾地变何异?” “若阴司因这‘天灾’般的余波而定我重罪,敢问:制定此等‘不可控之果’亦为罪的律法,其初衷,究竟是为了惩戒‘恶行’,还是为了从根本上禁止‘修士争斗’本身?” “若为前者,徐某甘愿受罚。若为后者……” 他声音陡然提升,带着一丝凛然之意,“那便请阴司先改了这天地法则,让修士争斗如凡人角力般可控!否则,以此‘必然之果’定罪,与因巨鲸游过而迁怒于其掀起波浪何异?此律,究竟是在维护秩序,还是在悖逆天道常理?” …… 宋帝王殿的判官们经过合议,主判官宣判,声如洪钟: “徐高成!你身为大能修士,拥有移山倒海之力,斗法波及无辜,岂能以天灾搪塞?力之所及,责之所系!此‘忽视凡人性命’之罪,成立!与‘扰乱因果’主罪并罚,加重刑期!” 徐尘闻言,并未再作无谓争辩。只是微一颔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阴司律法,以力论责,徐某今日领教了。若此乃天道,我无话可说。**” 然而,在他转身被押往下一殿的刹那,心中却是冰潮翻涌: 力之所及,责之所系……好一个冠冕堂皇的道理!若按此论,那天降雷火、地龙翻身,威力更甚于我百倍,涂炭生灵无数,却又该向谁问罪?这阴司……究竟是在维护公道,还是在执行一套专为束缚修行者而设的规矩? 步入五官王殿,空气中弥漫着灵宝交织的异样气息,较之前殿的肃杀,更添一份令人心神不宁的躁动。孽镜台光华流转,映照出的不再是搏杀场景,而是徐尘洞府深处的景象:无数天材地宝、灵丹法器堆积如山,宝光冲霄,其中不少器物上缠绕着原主人的残存气息乃至不甘的怨念,无声诉说着它们易主的血腥历程。 殿上主判官目光如炬,声沉如钟:“徐高成,你洞府之内,宝光冲天,怨念缠绕。为聚此等财富,杀伐争夺,无所不用其极。如此沉溺外物,贪念炽盛,你可有辩解?” 徐尘面对质询,神色却是一片坦然的平静。他略一拱手,声音清朗,不带一丝波澜:“所言‘贪念’,请恕徐某难以苟同。修行之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财’为修行之基,无资源则如无根之木,何以问道长生?天地资源有定数,修士亿万,欲夺一线生机,必然有争。我不争,则道途断绝,此非贪念,乃是生存与求道之必然。” 他略微停顿,目光扫过大殿,继续道:“我所取之宝,皆化为修为底蕴,助我破境延寿,未有一丝用于奢靡享乐。若依阴司此论,将生存之争定为‘贪欲’,则这满天神佛,哪位洞府不是珍宝琳琅?天下修士,何人又能免此‘原罪’?” 他略微停顿,目光扫过大殿,继续道:“反观红尘凡俗,为金银房产锱铢必较,为权势地位汲汲营营,为美色虚荣沉沦欲海——此等贪念,方是真真切切、无益于超脱的尘劳束缚。” 他声音渐沉,带着一丝锐利的质问:“若依阴司此论,将修士争夺修行资源定为‘贪欲’,那凡间这些沉迷于黄白之物、华屋良田、娇妻美妾、官爵权位的贪嗔痴念,阴司又可曾一一清算?若只苛责修士争命之需,却放任凡俗沉沦之欲,这‘贪欲’之判,岂非失了公允?阴司若真要以此定罪,岂不是世间万物只能求死!” 五官王殿的判官们商议后,主判官目光如炬,声震殿宇: “徐高成,休得混淆视听!阴司所判,非是你求道之心,而是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为夺资源,戮及同道,残害生灵,此等行径已违天道贵生之德。修行之人,当以正心诚意为本,岂能因‘财侣法地’四字,便视杀戮为常态?若人人皆如你这般弱肉强食,这修真界与修罗场何异?” “今判你‘贪欲蔽心,杀伐过甚’之罪成立,虽非主罪,却足见你道心已偏。此过记入案卷,待十殿审议后一并量刑。” 判官话音一顿,凛然道:“阴司律法,既要维系阴阳平衡,更要匡正修行正道。望你好自为之!” 徐尘只恨自己修为不够,此时法力全无,否则定要杀穿此地! 踏入第五殿,气氛陡然一变。此地不再仅是阴森,更弥漫着一股滋养万物、悲悯众生的肃穆气息。殿内立柱上雕刻着无数飞禽走兽的图腾,目光灼灼,仿佛在审视着来者。 主持审判的,是面容威严、额间有一弯月牙的阎罗王。其座旁肃立着几位官袍上绣有百兽朝瑞图案、专司记录兽类亡灵因果的察查司判官。 孽镜台光芒流转,显现的不再是人族纷争,而是一幕幕徐尘与妖族搏杀、取丹的场景。其中一幕被特意放大、放缓:各级各类妖兽,化形大妖…… 灵兽判官的声音如同闷雷,在殿中回荡,带着凛然之威:徐高成!你为取妖丹,屠戮生灵何止千百?孽镜台前,百兽哀鸣,你可知罪! 徐尘面对这直指本心的质问,沉默了片刻。他并非愧疚,而是在权衡如何回应。最终,他抬起头,目光与判官对视,声音冷硬如铁: “若依此理,则人族杀妖取丹,妖族捕食灵兽,灵兽吞噬精怪,精怪采食草木元气,草木亦要争夺土壤养分——这天地万物,弱肉强食,环环相扣,岂不皆是有罪之身?” 他向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猛虎食鹿,苍鹰捕兔,何曾见天地降罪?我辈修士,逆天争命,取天地精华以壮己身,本是天经地义。今日独独苛责于我,莫非这弱肉强食的天道法则,到了阴司这里,便成了选择性的律条?” 端坐之上的阎罗王闻言,浓眉倒竖,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震大殿:“荒谬!修行乃是超脱,而非堕落!若依你之言,强者便可肆意凌虐弱者,这天地岂不沦为血腥屠场?你此举,非是求生,而是虐杀!彻底失却了作为修行者的尊严与底线!” 阎罗王怒斥道,“此‘虐妖’之罪,成立!此非小过,乃是你心性残忍、视生灵如草芥的铁证!将极大影响最终量刑!” 徐尘猛地抬头,眼中锐光迸射,竟当庭长笑一声: “好一个‘虐杀’!判官既知修行是超脱,可知超脱的第一步便是斩断妄念?猛虎食鹿是天性,修士取丹亦是天道循环!” 他袖中双手紧握,字字如刀: “若说失却尊严,莫非摇尾乞怜、任人宰割才是正道?这天地本就是你争我夺,阴司既要定我罪,何不先治一治这弱肉强食的天道!” 两名鬼差应声上前,铁链哗啦作响,便要押解徐尘离开。徐尘肩背挺得笔直,虽法力受制,目光却如寒星般扫过阎罗王与殿上判官,最终定格在那孽镜台上映出的狐妖残影。 他忽然冷笑一声,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传入每个阴神耳中: “好一个‘超脱’!今日徐某领教了——原来阴司所谓的超脱,便是要人做个割肉喂鹰的圣人菩萨。” 他任由铁链加身,转身时衣袂翻飞,留下一句诛心之言: “却不知当年地藏王菩萨立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时,是不是也犯了贵司‘干预因果’的大罪?” 此言一出,满殿皆寂。徐尘却不再多言,任由鬼差押着,一步步踏出殿门,走向那更深、更幽暗的第六殿。 第六殿,卞城王殿, 殿内氛围玄奥,无数无形的因果线交织,仿佛一座巨大的罗网。孽镜台显现的,并非徐尘直接出手的画面,而是他修行时的往事。 判官声如寒冰:“徐高成!你身负修为,已承天地灵气,当体上天好生之德。见死不救,非为超然,实为对天地仁心的最大不敬!此‘不敬天地、漠视生命’之罪,你可知否!” 徐尘闻言,竟放声长笑,笑声中带着修士特有的桀骜与决绝: “哈哈哈……好一个‘不敬天地’!判官,你可知我辈修士,自引气入体那刻起,便是在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 他目光如电,逼视判官,语气斩钉截铁:“顺天为凡,逆天为仙!若事事循天意,讲仁心,我早已是黄土一抔,何来今日殿前受审?我敬的是天道规则之力,而非缚手束脚之仁! 若事事出手,道途中断,既讲敬畏天地之因果,生死有命,我若干预,岂不是堕入扰乱因果之罪乎!此等代价,天地可能替我承担?既不能承担,又何谈‘不敬’!” 卞城王缓缓起身,周身威压如山,声音沉浑,仿佛宣示着铁律: 卞城王目光如古井无波,声音却带着洞穿因果的威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徐高成,你口口声声逆天争命,可曾明白,真正的超脱并非漠视因果,而是直面因果?” “天地赋予你灵根,赐你修行之机,是让你在生死关头明辨是非,而非让你将‘弱肉强食’奉为圭臬。当日你冷眼旁观,看似保全自身,实则已与那魔修结下共业——他造杀孽,你纵杀孽,二者皆在因果网中。” “修行者夺天地造化不假,但每份造化都连着相应的因果。你今日能站在这里,正是往日无数因果累积之果。现在想斩断因果,岂非可笑?” “此罪不在你是否出手,而在你道心已偏——将天地赐予的慧剑,变成了斩断慈悲的利刃。‘道心失正’之罪,成立!压下去!” 徐尘还想论道,但却比鬼差押解去往下一个殿。 踏入第七殿,孽镜台光华闪烁,映照出的并非单一的背叛场景,而是徐尘为争夺机缘的诸多片段:秘境之中伏击对手、为夺宝药冲击他人洞府、甚至利用地形天灾间接铲除竞争者……画面快速流转,共同勾勒出一幅为达目的、计算精密且手段酷烈的求生图景。 泰山王的目光如高山般压下,声音沉浑:“徐高成,你为争机缘,算计环环相扣,手段凌厉果决,视他人为踏脚石。此等心性,虽非背信弃义,然已失‘争’中之‘度’,近乎于魔道之‘夺’!你的大道,难道唯有你死我活这一途吗?” 然而,徐尘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那个步步为营、狠厉求存的自己,紧抿双唇,一言不发。他心中雪亮,在此地,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他不再浪费唇舌,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一遍遍推演着禁锢自身法力那阴森符文的运转规律,寻找着一丝可能的破绽。 泰山王见他沉默,最终宣判:“为求大道,不择手段,杀伐过甚,已失中正平和之心。此罪成立,计入案卷。” 徐尘漠然受之,仿佛判决与己无关。 第八殿,判官结合前七殿所有罪状,对徐尘做出了终极评价:“杀戮、算计、冷漠、背叛……徐高成,你的道心,已近魔道边缘。” 徐尘依旧沉默,但这一次,他低垂的眼眸中不再是迷茫或愤怒,而是一片冰冷的清明。他清晰地感知到,束缚他的幽冥之力虽强大,却并非无懈可击,其核心似乎与某件镇殿法宝的气息相连。 “押往第九殿,最终合议!”听到判官宣令,徐尘顺从地转身。然而在他低垂的袖中,手指正以微不可查的幅度勾勒着一个玄奥的符文——那是他千年修为凝聚的破禁秘法的起手式。他不再寄望于言辞,而是将全部希望,赌在了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唯一一丝挣脱禁锢、暴起反击的时机上。 第九殿,气氛庄严肃穆到了极点。平等王高坐其上,其座下,赏善司魏征、罚恶司钟馗、察查司陆之道、阴律司崔珏,四大判官的本尊虚影,齐聚于此! 徐尘根本无法听见他们在谈论什么,只过了不久。 “徐高成,所犯诸罪,确系重大,尤其心性偏邪,已近魔道边缘。然,念其清风村善举之功,及其部分罪行确系环境所迫,尚未达‘至恶’之境。故,最终量刑,不采纳罚恶司‘形神俱灭’之议,亦不采纳赏善司‘投入轮回’之宽宥。” 全场寂静,等待最终判决。 崔珏深吸一口气,宣判道:“判处:徐高成,削去千年道行,打落凡胎,投入‘幽冥血海’受苦五百载,以磨砺其凶戾之气!刑满之后,再视其心性变化,决定是否投入轮回,或永锢血海之底!” 此判一出,魏征轻叹,钟馗冷哼,陆之道默然。平等王颔首,认可此判。 而对徐尘而言,这并非结束。削道行、落凡胎、幽冥血海五百年……这几乎比直接魂飞魄散更令人绝望的刑罚。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2章 异族大闹地府,主角脱困,回到云洲,酆都篇结束。 无尽的黑暗是冥府永恒的基调,唯有偶尔飘过的磷火,映照出扭曲、痛苦的魂影,以及脚下那条仿佛没有尽头的崎岖之路。 徐尘的意识在剧烈的颠簸和刺骨的阴寒中逐渐清晰。他被无形的锁链捆绑着,由两名气息森然的鬼差押解。 他多次尝试运转体内法力,但丹田依旧沉重得无法撼动。 冥府没有灵气,依靠“封灵法阵”将自身外界连通。即便有这法阵,周遭环境中也感应不到一丝天地灵气的存在。这里弥漫的,是一种精纯的幽冥死气。对于生灵而言,吸入一丝,都仿佛能让魂魄冻结。 不知行了多久,前方传来沉闷的轰鸣声,如同亿万冤魂在同时哭泣、咆哮。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铁锈味,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腥甜。 终于,他们走出了狭隘的路径,眼前豁然开朗——如果这片景象也能称之为“开朗”的话。 那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海洋。 暗红色的海水粘稠如血浆,无边无际,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与同样暗红色的天穹融为一体。巨大的血浪层层堆叠,拍打着看不见的虚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海面上,不时浮现出扭曲的面孔、挣扎的手臂,却又瞬间被新的浪头打回海底。 浓郁的怨气、煞气、死气交织在一起,形成肉眼可见的暗红色雾霭,笼罩着整个海域。这里的威压之重,让徐尘感觉像是背负着一座巨山,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这便是幽冥血海。 血海岸边,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黑色石台。石台不知由何种材料铸成,通体乌黑,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闪烁着幽光的符文。这些符文并非静止,而是缓缓流动,散发出令人不安的法则波动。这便是行刑台。 石台之上,站立着两道高大的身影。它们散发出的气息,远比押解徐尘的鬼差强大百倍,与这幽冥环境完美地融为一体,仿佛就是这片死亡之地规则的一部分。 左边一位,人身牛头,身高过丈,皮肤呈青黑色,一双铜铃般的牛眼闪烁着凶戾的红光,鼻息喷吐间带着硫磺般的灼热气息。他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布满尖刺的黑色长戟,仅仅是随意杵在那里,就让周围的空气为之凝滞。 右边一位,人身马面,同样高大,体型略显修长,马脸上毫无表情,一双马眼却深邃得如同古井,透着一股冰冷的审视意味。他手中缠绕着一条漆黑的锁链,锁链看似普通,却隐隐有无数细小的符文在其中生灭,散发出束缚神魂的诡异吸力。 难道这这便是冥府阴帅,专司刑罚与地狱事务的牛头阿傍与马面罗刹本尊不成! 押解鬼差将徐尘推上行刑台,恭敬地禀报:“罪修徐尘已带到。” 牛头阿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巨大的阴影将徐尘笼罩。他伸出毛茸茸的巨手,按在徐尘的头顶。一股冰冷刺探、蛮横霸道的神念瞬间涌入徐尘体内,仔细扫描着他丹田处元婴的状态。 片刻后,牛头收回手,声音如同闷雷:“根基倒是扎实,这禁制也颇为玄妙,与他的元婴几乎融为一体。若强行以雷霆手段瞬间削去其千年道行,恐会引动元婴本能反噬,自爆开来。” 马面罗刹接口道,声音平淡:“元婴自爆,威力不小,足以损坏这行刑台,甚至可能扰动血海边缘,平添麻烦。稳妥起见,宜用‘慢刑’。” 牛头赞同地点头:“将他打入血海,借血海之力,日夜消磨其修为根基,蚀其血肉,炼其魂魄。待其虚弱到一定程度,禁制与元婴的联系自然松动,届时再由我等定期上台,施加‘打魂鞭’、‘蚀骨风’等刑罚,逐步废去其道行。如此,可保万无一失。” 马面补充道:“然其身上现有禁制,乃阳间手法,与血海之力共鸣不足。需先行转换,转为专为血海定制的‘血海刑印’。此印一成,他便与血海一体,永世难逃。” 徐尘听着牛头马面冰冷的对话,心沉到了谷底。“慢刑”?这意味着他将要承受的是漫长到令人绝望的折磨,而非痛快的终结。打入血海,日夜消磨……光是想象那场景,就让人不寒而栗。但他没有出声,只是将头垂得更低,掩藏起眼中最后一点不屈的火光。 他还有一个计划! 牛头马面不再多言,分别站定方位。牛头低吼一声,双手结印,一股磅礴的幽冥死气自他体内涌出,注入行刑台的符文之中。马面同样施为,两道精纯的阴帅法力连接上行刑台的核心。 顿时,整个黑色石台光芒大盛,那些流动的符文骤然加速,发出嗡嗡的鸣响。一股强大的剥离之力作用在徐尘身上,开始瓦解他体表的锁链等原有禁制。 徐尘感到身体表面的束缚力量正在迅速消退,那股压制丹田的沉重感也在减轻。但他知道,这并非解脱,而是更深沉绝望的开始。 旧禁制消散,新刑印尚未种下,这个转换的间隙,就是力量交替的真空期,也是他唯一可能搏出一线生机的时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暗中将残存的神念凝聚到极致。丹田内,被重重封锁的元婴也睁开了双眼,小脸上满是决绝。他在疯狂计算着时机,感应着体外禁制最微弱的那一刹那。 就是现在! 徐尘猛地抬头,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他不再压制,反而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疯狂燃烧起自己的本源魂力! 内心一声咆哮,沉寂于丹田深处的五颗“五行分珠”骤然被点燃!五色光华以前所未有的强度从他体内爆发!但这光华并非相生,而是极致逆转、碰撞!五行之力在瞬间陷入彻底的混乱与冲突,在他周身尺许范围内,强行撑开一个极不稳定、光芒乱闪的护域! 这护域没有任何防御能力,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干扰!紊乱的五行法则扭曲了周围的灵力场,试图干扰牛头马面的法力锁定,甚至让行刑台上流转的符文都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 与此同时,徐尘将燃烧魂力换来的、以及体内最后残存的所有法力,孤注一掷地注入到他手腕上那枚看似古朴的“御雷镯”中! 御雷镯爆发出刺目欲盲的炽白色雷光!这雷光至阳至刚,与周遭浓郁到极致的幽冥死气形成了鲜明的对立!雷光凝聚成一道雷霆,发出霹雳巨响,不再是攻向牛头马面本人,而是直劈行刑台中央区域一个能量流转最为密集、显然是核心节点的位置! 徐尘的策略清晰而决绝:以五行逆转护域干扰对手和阵法运转,再以最强雷法直击刑台核心!只要破坏行刑台,引发阵法反噬或大规模混乱,他或许就能趁乱挣脱束缚,哪怕只是获得一丝喘息之机,冲入茫茫血海,也比立刻被种下刑印、永世沉沦要好!他深知此地无灵气补充,这一击若不能建功,他便再无余力。 面对徐尘这石破天惊的决死反击,牛头阿傍发出一声如同被挑衅般的怒吼:“大胆孽障,还敢反抗!” 但他脸上并无丝毫惊慌,只有被蝼蚁挑衅的愤怒。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将手中那柄巨大的长戟,朝着徐尘五行护域的方向,看似随意地砸下! “嗡!” 震魂长戟挥出的瞬间,并未带起凌厉的风声,反而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乌光暴涨,无数细小的幽冥符文浮现,引动了周遭无尽的幽冥死气,凝聚成一道山岳般的虚影! 那看似狂暴的五行逆转护域,在虚影面前,脆弱无比,甚至连一息都没能支撑,就在一声清晰的碎裂声中,爆散成漫天飘零的光点,瞬间湮灭! 几乎在牛头出手的同时,马面也动了。面对那道撕裂黑暗、直劈刑台节点的炽白雷霆,看似随意地一扬手,手中那条漆黑的“缚魂索”便如同拥有生命灵的黑色毒龙,悄无声息地激射而出。 缚魂索的速度极快,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缠绕上了御雷镯发出的本源雷霆! “滋啦——!” 至阳雷霆与至阴缚索猛烈碰撞,爆发出剧烈的冲击!炽白的雷光疯狂闪烁,试图净化、撕裂这阴邪的锁链。然而,缚魂索上幽冥符文急速流转,形成一层层无形的屏障,不断消磨、中和着雷霆的至阳之力。任那雷光如何暴烈,竟都无法真正突破缚魂索的束缚! 更可怕的是,这幽冥环境对徐尘的压制是致命的。此地没有丝毫灵气,他这一击消耗的是自身最后的底蕴,爆发虽猛,却无法持续。而牛头马面,却能随时调动周围无穷无尽的幽冥死气补充自身,法力几乎源源不绝! 此消彼长之下,御雷镯发出的雷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缩小。最终,在一声不甘的哀鸣中,残余的雷光被缚魂索彻底绞碎、湮灭。缚魂索甚至余势不减,顺势缠绕上了徐尘戴着御雷镯的手腕! 徐尘的爆发,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数息时间。 五行护域被一戟击碎,反噬之力让他神魂剧震;御雷镯的全力一击被轻松化解,更是抽干了他体内最后一丝法力。过度燃烧本源带来的虚弱感和灵魂被撕裂般的痛楚,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徐尘眼前一黑,浑身的力量瞬间被抽空,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此刻的他,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连站立都需凭借残存的意志勉强支撑。丹田内的元婴也重新闭上了眼睛,光芒暗淡,陷入了深深的沉寂。 他所有的挣扎,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同螳臂当车。 牛头马面面无表情,马面手腕一抖,那缠绕在徐尘手腕上的缚魂索骤然分化,变成数十道更细的黑色锁链,瞬间将徐尘从头到脚,捆得结结实实,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锁链上传来冰冷刺骨的寒意和强大的封印之力,不仅彻底禁锢了他的肉身,更将他与五行分珠、御雷镯等所有法宝的心神联系完全切断。 此刻,他真正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再无任何反抗的可能。 “哼,不自量力!”牛头阿傍冷哼一声,似乎对徐尘的反抗极为不屑。 两位阴帅不再耽搁,再次催动行刑台。这一次,没有了任何干扰,一道散发着浓郁血光、结构无比复杂的符文——正是“血海刑印”,迅速在徐尘头顶凝聚成形。那符文的核心,是一个不断旋转的微型血海漩涡,散发出与下方浩瀚血海同源的气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马面罗刹屈指一弹,血海刑印化作一道血光,精准地打入徐尘的眉心。 “呃啊——!” 刑印入体的瞬间,徐尘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他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烙上了一个永恒的标记,与下方那翻涌的暗红色海洋产生了一种诡异而牢固的联系。一种无形的枷锁形成了,这血海不再是外在的恐怖景象,而变成了囚禁他的、活着的、充满恶意的牢笼。他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血海中那无数怨魂的哀嚎和血海本身那贪婪的吞噬欲望,不断刺击着他的神识。 “行刑!” 牛头阿傍声如洪钟,宣判了最终的结果。他和马面罗刹各执束缚徐尘的锁链一端,如同抬起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将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眼神空洞的徐尘高高举过头顶。 然后,伴随着一声用力的呼喝,两位阴帅将他狠狠地抛向了下方那无边无际、血浪滔天的幽冥血海! 暗红色的天空在视野中急速远离,腥臭的风灌满口鼻。徐尘的身体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向下坠落。 “噗通!” 粘稠、冰冷、充满恶意的血水瞬间将他吞没。想象中的撞击感并不强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方位的、无孔不入的侵蚀和包裹。 沉没。不断地下沉。 暗红色的海水隔绝了所有的光,也隔绝了声音,只剩下死寂和越来越强的压迫感。恐怖的腐蚀之力开始发挥作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贪婪的虫豸在啃噬他的皮肤、肌肉、骨骼。 苦修千年的修为根基,正在被血海之力一丝丝地抽离、瓦解。丹田内的元婴发出无声的哀嚎,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更可怕的是那无穷无尽的怨念冲击!血海中积累了不知多少纪元的痛苦、愤怒、绝望、憎恨……种种极端负面情绪,化作一道道无形的利刃,疯狂地冲击着他的心神防线,试图将他的意志彻底同化、磨灭,变成这血海中又一缕迷失的怨魂。 痛苦,难以想象的痛苦。 在这极致的痛苦和绝望的沉沦中,徐尘的意识反而因为强烈的刺激而获得了一丝诡异的清醒。他强迫自己从肉体的折磨中抽离,回顾刚才那短暂却惊心动魄的交锋。 “败了……一败涂地……”他心中一片冰冷。 “那牛头马面……他们展露出的个体修为境界,虽然远高于我全盛时期,但似乎……并非真正遥不可及,至少没有达到传说中冥府阴帅本该有的、执掌轮回、神通无量的程度……” 他的思绪聚焦在了那两件法宝上:“关键是那‘震魂长戟’和‘缚魂索’!我能感觉到,他们击败我,更多的依仗是这两件法宝中蕴含的、强大的幽冥法则之力!以及……他们能随意调动这整个幽冥死气环境的力量权限!” “非纯粹修为不如。实是败给了他们手中的顶级法宝,和这完全不利于我的‘地利’!”这个结论让他感到一丝苦涩的不甘。如果是在外界,有天地灵气补充,他未必没有逃跑的余地,至少不会败得如此干脆,如此毫无悬念。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一个更深层、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疑虑,钻入了他的脑海: “若此地真是那神话传说中、万物终末归宿的幽冥地府,若他们真是那位高权重、神通无量的阴帅本尊……对付我这样一个修为被禁的修士,何需如此‘按部就班’?何需如此依赖法宝之利?甚至还要顾虑刑台损坏、血海波动?” “他们的战斗方式,依托特定神器和环境作战……这感觉,不像是一位至高无上的规则化身,反而更像是一群……训练有素、掌握了强大神器、并奉命行事的……阴差?” “这个冥府……这些阴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念头如同在无尽黑暗中划过的一道微弱闪电,这里没有时间的感知,徐尘只能不断的冥想。 “难道……这里并非真正的冥府?难道……这一切背后,另有隐情?” 疑问产生了,但答案却遥不可及。此刻,更现实的、无边无际的痛苦正在淹没他。血海的腐蚀和怨念冲击不断消耗着他的修为,磨损着他的意志。 …… 徐尘浸泡在粘稠冰冷的血水中,已不知过去了多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血海的侵蚀无孔不入,日夜不停地啃噬着他的肉身,消磨着他的修为根基。那枚打入魂魄的“血海刑印”,让他与这片绝望之海紧密相连,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怨念洪流的冲击。 起初,剧烈的痛苦几乎要撕裂他的神智。但千年修行的坚韧道心,以及体内那玄妙“封灵法阵”在对抗外部侵蚀时产生的微弱抵抗力,成了他最后的屏障。他强迫自己进入一种类似龟息的状态,将大部分意识沉入元婴深处,只保留一丝清明在外,顽强地抵抗着毁灭。 在这漫长的煎熬中,他并非全然被动。那一丝清明的神念,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他“听”到血海浪涛的规律性起伏,仿佛遵循着某种既定的韵律;“看”到偶尔有鬼差押解着新的魂灵从血海上空飞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牛头马面依赖法宝……十殿阎罗从未现身……这冥府的运转,更像一个庞大而精密的机关,而非生灵执掌的轮回之地……” 那颗在沉沦时种下的怀疑种子,在血海的浸泡中非但没有消亡,反而悄然生根发芽。他对这个“冥府”的真实性,越发笃定了几分。 就在徐尘于血海中苦熬,默默印证心中猜疑的同时,假冥府的深处,一场风波正在酝酿。 在冥府核心区域,一座阴森威严、牌匾上刻着“秦广王殿”的大殿内,一名身着残破金纹白袍、神色倨傲却难掩狼狈的青年,被冰冷的锁链捆缚,押解至殿前。他并非寻常魂灵,体内隐隐流淌着一丝与幽冥死气格格不入的、古老而神圣的气息。 端坐殿上、面容模糊不清的“秦广王”发出低沉的声音:“擅闯冥府禁地,窥探轮回之秘,按律当打入孽镜台,照尽前世罪孽,再判刑罚!” 青年冷笑不语,眼中满是不屑。他并非自愿前来,而是在云洲某处秘地被阴差以特殊手段强行拘拿。然而,无论是拘拿他的阴差,还是殿上的“秦广王”,都未曾察觉,青年体内一道极其隐晦的金色血脉印记,在他被押入冥府核心的瞬间,已被悄然激活,化作一道无形的波纹,穿透了层层空间阻隔。 与此同时,云洲界,巡天司总部。 一座布满星辰轨迹图卷的密室内,气氛凝重。云洲巡天司大乘期老祖之一的凌轩真君,负手立于一幅巨大的云洲山河图前,图中某处区域,正闪烁着不稳定的幽暗光芒。 一名合体期执事躬身禀报:“长老,根据大长老三百年前留下的残缺线索,以及近期对多地修士离奇失踪案的排查,最终锁定空间异常波动源点,属性与传说中的幽冥死气高度吻合。” 凌轩真君面容清癯,双目开阖间有剑光隐现,气息渊深如海。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确定是入口?” “九成把握。裂缝另一端,反应极其庞大、阴森,结构复杂,远超寻常秘境,符合对‘冥府’的某些古老描述。但……其稳定性异常,似乎并非天然形成,更像是被某种强大力量强行开辟并维持的通道。” 凌轩真君目光锐利起来:“修士频繁失踪,疑似与幽冥相关的空间通道……此事非同小可。若真是冥府现世,我巡天司绝不能坐视不理。” 他转身,看向身后四位气息沉凝、各有擅长的合体期执事:“你四人,随我亲自走一遭。潜入侦查,确认彼端虚实,尽可能收集信息,并尝试封印该处裂缝,阻断其对云洲的侵扰。记住,此行凶险未知,以隐匿和探查为首要,非必要,不得暴露,不得接战。” “遵命!”四位合体执事齐声领命。 一支由大乘真君带领的精锐小队,悄然离开了巡天司总部,化作数道流光,他们的行动高度保密,甚至连云洲本土的许多大宗门都未曾察觉。 …… 冥府中,天崩地陷。 幽冥血海中,徐尘猛地睁开了眼睛。那深入骨髓的侵蚀之苦依旧存在,但束缚周身的“血海刑印”以及整个刑区的庞大禁制,却因核心区传来的剧烈冲击而产生了明显的波动和衰减! “机会!”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他近乎绝望的脑海。 没有丝毫犹豫,沉眠的元婴爆发出积蓄已久的力量!他不再顾及对身体的损伤,疯狂催动那玄妙“封灵法阵”残余的抵御之力,配合着外部禁制的松动,将全部神念与法力集中于一点! “破!” 一声低吼在血海深处闷响,徐尘周身血水炸开,一道虚弱却异常决绝的身影冲天而起,挣脱了血海的吞噬!他浑身沥着暗红的血水,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锐利如刀,迅速扫视混乱的四周。 他强忍着脱困后的虚弱和神魂剧痛,凭借之前被押解时模糊的感应,以及同为难友的一丝微妙联系,朝着血海边缘另外两处异常点疾驰而去。 很快,他找到了被镇压在“刀山”幻影中的余衍,以及被困于“油锅”刑具虚影内的钱于筠。此刻,这两处刑罚的威力也因大乱而减弱。徐尘毫不犹豫,引动周围紊乱的血气,或拳打或掌劈,强行撼动禁制核心。 “咔嚓!”“嘭!” 两声脆响,余衍和钱于筠也先后脱困而出。三人汇合,皆是从鬼门关前捡回一命,狼狈不堪,气息萎靡,但绝处逢生的激动和对眼前剧变的惊骇交织在眼中。 “徐师弟!这……这是天塌了吗?”余衍看着核心区那毁天灭地般的风暴,声音微微发颤。 钱于筠也露出痛苦的表情:“是……是打进来了?” 徐尘深吸一口冰冷的死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来者是谁,都是我们唯一的生机!但此刻逃命,还差一步!”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两人,语速飞快:“我等法宝尽失,如今几与凡人无异。即便侥幸逃出这冥府,在外界也是任人宰割!不如冒险趁乱夺回被收缴的法宝!” 余衍和钱于筠闻言,精神一振,立刻明白了关键所在。没有法宝,他们确实寸步难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师弟所言极是!可知法宝存放于何处?”钱于筠急忙问道。 徐尘略一沉吟:“我与本命法宝感应,方向在判官司附近,那里殿宇林立,阴差往来频繁,且有特殊禁制波动。收缴之物,大概率存放在那附近的储物库中!” 那是核心区的边缘,风险极大,但也是唯一的机会! “走!”三人再无犹豫,借着漫天混乱和四处奔走的阴兵鬼影作为掩护,朝着判官司方向潜行而去。 就在他们穿过一片崩塌了半边的“孽镜台”废墟时,异变再生! “轰——!!!” 一声远超之前所有动静的巨响从冥府极高的天穹之上传来,仿佛整个幽冥世界的顶盖都要被掀开!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自天幕般倾泻而下,即便相隔极远,徐尘三人也感觉像是被万丈山岳压顶,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他猛地抬头,望向威压传来的方向。 只见那昏暗的冥府天穹极高处,空间在那里扭曲、破碎,又被恐怖的力量强行弥合。数道巍峨的巨大身影,正在那里进行着殊死搏杀! 由于距离实在太远,又有狂暴的乱流和破碎的碎片阻隔,徐尘根本无法看清那些身影的具体样貌,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但有一点让他心神剧震——其中几道身影,异常高大! 那并非法术幻化,而是实实在在的躯体,目测至少比寻常人族高大两三倍以上!他们周身绽放着灼目的金光,那光芒至阳至刚,充满了一种霸道绝伦的气息,与冥府的死寂阴森格格不入。 金光所过之处,幽冥死气消融。 而与这几道高大金光身影对抗的,是几尊同样散发着滔天气息、法相庄严却鬼气森森的巨大存在。出手间引动整个冥府的法则之力,凝聚成漆黑的锁链、巨大的鬼手、漩涡,与那灼灼金光疯狂对撞。 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毁灭性的光芒和冲击波,让下方无尽的血海掀起滔天巨浪,让大地不断崩裂。那是超越了徐尘理解范畴的战斗层次,仅仅是远远望上一眼,都感觉神魂欲裂,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那交战的余波碾碎。 “那……那是什么存在?”余衍声音发颤,脸上毫无血色。钱于筠眼中充满了惊骇。 徐尘心脏狂跳,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低声道:“不知……但绝非我等可以窥探的存在。快走,趁他们无暇他顾!” 他无法判断那高大金光身影是敌是友,但毫无疑问,他们的出现,将这潭死水彻底搅浑,也为自己三人创造了宝贵的逃生窗口。此刻,必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三人不再观望,压下心中的震撼,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更加小心地朝着储物库的方向潜去。天穹之上那神魔般的战斗,如同一幅恢弘却恐怖的背景。 趁着混乱,徐尘果然在证物库内找到自己的储物戒,还好这些阳间的法宝灵石材料对这些阴差没用,不过徐尘珍藏的一下灵草灵植灵液都被不见了。(清库存了,打补丁。) “徐师弟,这是……”余衍看着核心方向那惊天动地的战斗,目瞪口呆。 “别管那么多!冥府大乱,禁制松动,是我们唯一逃生的机会!”徐尘语速极快,“跟着我,趁乱寻找出路!” 他们辨认了一下方向,避开冲突最激烈的核心区,朝着记忆中黄泉路、忘川河等相对外围的区域潜行而去。整个冥府此刻一片混乱,鬼哭神嚎,阴兵调动频繁,根本无暇顾及他们这几个“小鱼小虾”。 就在冥府高层在核心区打得天翻地覆之时,在冥府另一侧,靠近忘川河尽头一片荒芜死寂的岸边,空间泛起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 凌轩真君的身影率先浮现,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极淡的清气,将幽冥死气的侵蚀隔绝在外。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视周围环境,确认安全后,才打出一个手势。 紧接着,四名合体期执事的身影也悄无声息地出现。他们显然动用了极高明的隐匿神通,气息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长老,此处能量紊乱,空间结构脆弱,应是裂缝入口的薄弱点之一。”一名擅长阵法的执事低声说道。 凌轩真君点头,指向不远处一座若隐若现、不断散发出不稳定空间波动的黑色石台:“那里就是节点,也是裂缝的显化之处。速布‘九霄封禁阵’,务必在惊动此地守卫前完成封印!” 说罢立刻围绕黑色石台散开,各司其职。凌轩真君则立于中央,以大乘期的强横神念笼罩四周,既为布阵护法,也仔细感知着这个“冥府”的种种细节,眉头越皱越紧。 “死气虽浓,却少了几分真意……法则看似森严,实则流于表象……此地,果然有古怪!”凌轩真君心中的怀疑越来越重。 徐尘三人凭借刚夺回的法宝,在混乱的冥府中跌跌撞撞地奔逃。四周是崩裂的空间和狂乱的死气涡流,他们像暴风雨中的舢板,随时可能被彻底吞噬。希望渺茫,前路未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就在这时,前方扭曲的昏暗虚空中,如同水波般荡漾,几道身影骤然浮现! 为首一人,身着青袍,身形并不如何魁梧,但他出现的瞬间,周围狂暴的乱流竟为之一滞,仿佛连这片幽冥天地都要臣服于他的存在。 徐尘感觉自己像一粒微尘仰望苍穹,一种源自本能的、对无法理解之存在的震撼席卷全身。 “这是……何等境界……” 余衍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因为承受不住那无形的气息压迫而微微颤抖,身体在本能地预警。钱于筠更是闷哼一声,几乎要站立不稳。 徐尘心脏狂跳,血液加速,但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瞬间压过了震撼!在这九幽绝地,能遇到如此强大、且气息纯正阳刚的活人修士这意味着生路!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用尽力气向前一步,嘶声喊道: “前辈!我等乃云洲修士,被此邪地所困!请前辈垂怜,指条生路!” 那青袍修士——凌轩真君的目光,扫过三人。那目光平静、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虚妄。徐尘感觉自己从里到外,所有秘密在这目光下都无所遁形。 凌轩真君的目光在徐尘身上略微停顿了一瞬,似乎对他能在如此环境下保持清醒、并夺回法宝有了一丝极淡的讶异,但也仅此而已。他并未在意余衍和钱于筠几乎站立不稳的窘态,修为的绝对差距,让这种反应再正常不过。 一位合体期执事上前,恭敬地对凌轩真君低语:“真君,是三个从冥府逃出的云洲修士,状态很差。” 凌轩真君微微颔首,目光已然转向封印节点的方向,仿佛处理这三个人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既是人族修士,便一并带走。此地不宜久留,跟紧,若掉队,无人能救。” 没有多余的询问,没有客套的寒暄。在这等险地,效率就是生命。对于凌轩真君而言,带上三个低阶修士不过是举手之劳,是身为强者对人族后辈最基本的道义,无需他们感恩戴德。 但对徐尘三人而言,这简短的几句话,不啻于仙音! “多谢前辈!” 徐尘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强压下心中的狂喜,立刻对余衍和钱于筠使了个眼色。三人毫不犹豫,用尽残存力气,迅速而安静地汇入巡天司小队的侧翼,紧紧跟上。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巡天司的四名合体执事则全力催动法力,一道道玄奥的阵纹以惊人的速度在黑色石台上蔓延、亮起。凌轩真君居中调度,不时打出一道道精纯的法诀,稳固着因布阵而引动的空间涟漪,大乘期的深厚修为展露无遗。 然而,这边的空间波动和活人气息,终究还是引起了注意。 “呜——” 一声凄厉的鬼号响起,远处阴风怒号,黑云滚滚而来!云层中,可见无数身披黑色铠甲的阴兵,簇拥着一尊高达数丈、身穿帝王衮服、面容模糊却散发着滔天鬼气的巨大身影! “何方宵小,敢扰冥府清净!”那巨大鬼影发出咆哮,声震四野,正是镇守此片区域的一尊“鬼帝”分身!虽然只是分身,但其威压之强,远超之前的牛头马面,令徐尘等人感到窒息般的压力。 “不好!”一名巡天司执事惊呼,手下动作不免一滞。 “慌什么!继续布阵!”凌轩真君厉喝一声,身形一闪,已挡在了队伍最前方。面对汹涌而来的阴兵和那尊鬼帝分身,他面色冷峻,并指如剑,朝着虚空轻轻一划! “铮!” 一道清越的剑鸣响彻天地!并非实体长剑,而是一道凝练到极致、蕴含着无上破邪意志的煌煌剑意,自他指尖迸发而出!剑意纯阳正气浩荡,所过之处,阴兵纷纷惨叫着化为青烟! 那鬼帝分身怒吼,探出一只鬼气森森的巨掌,裹挟着浓郁的幽冥法则,想要拍碎这道剑意。 “破!” 凌轩真君吐气开声,剑意陡然暴涨,与鬼帝巨掌悍然相撞!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中,鬼帝分身闷哼一声,巨大的身影竟被逼得倒退数步,那只鬼手也变得虚幻了几分!他惊怒交加地看向凌轩真君,显然没料到对方修为如此强横。 凌轩真君亦是一声闷哼,显然强行击退鬼帝分身也消耗不小。但他目的已达到,并非要斩杀对方,只是为布阵争取时间! “阵法已成!启动!”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执事欣喜的呼喊! 黑色石台上,无数阵纹瞬间亮到极致,形成一个复杂无比的立体光罩,将整个石台彻底笼罩!光罩之上,符文流转,散发出强大的封印之力,原本不稳定的空间波动迅速平复,那道连接外界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弥合! “走!” 凌轩真君毫不恋战,袖袍一卷,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包裹住徐尘、余衍、钱于筠以及四名执事,化作一道青色流光,在鬼帝分身愤怒的咆哮和阴兵合围之前,猛地投入了那即将彻底闭合的裂缝之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旋地转的失重感过后,是久违的、带着草木清香和充沛灵气的空气! 双脚踩在坚实的大地上,温暖的阳光洒落在身上,驱散了骨髓里的阴寒。徐尘贪婪地呼吸着,余衍和钱于筠亦是激动不已,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他们出现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山谷中,四周寂静,唯有虫鸣鸟叫,与刚才幽冥中的死寂恐怖形成了鲜明对比。身后,那座原本闪烁着幽光的裂缝入口,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些许不稳定的空间涟漪,最终也归于平静。 凌轩真君检查了一下四周,确认安全,这才看向惊魂未定的徐尘三人,尤其是目光复杂地落在徐尘身上。 “暂时安全了。此地是云洲,葬神谷外围。”凌轩真君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徐尘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躬身一礼:“多谢凌轩长老救命之恩!若非长老及时出现,我等必葬身于那冥府之中!” 凌轩真君摆摆手,神色凝重:“不必多礼。你等遭遇,关乎重大。这冥府竟能悄无声息地拘拿我云洲修士,其图谋必然不小。三位小友,你身为亲历者,所知信息至关重要。” 他顿了顿,看着徐尘,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排,却也透着一丝关切:“你需随我回巡天司,将此事前因后果,尤其是那冥府内的详细情况,一一禀明。司内或可助你化解体内残余禁制,恢复修为。” 他又看向余衍和钱于筠:“巡天司只需厘清原委。放心,巡天司秉公执法,你等既为受害者,司内定会妥善安置,绝不会为难。” 徐尘毫不犹豫地点头:“理当如此。晚辈亦有许多疑问,需借重巡天司之力查明真相。”仅凭自己如今的状态,别说查明真相,连自保都成问题。巡天司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和依靠,况且一个大乘老怪邀请,谁敢不答应啊。 余衍和钱于筠见识了凌轩真君的实力和巡天司的做派,心中安定,也纷纷拱手:“我等愿听从前辈安排。” 凌轩真君微微颔首,取出一艘精致的玉舟法器,迎风便长:“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返回总部。” 众人登上玉舟,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站在飞舟上,俯瞰着脚下生机勃勃的云洲大地,徐尘心潮起伏。幽冥血海的痛苦仿佛还在身上残留,牛头马面……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3章 大水一章 游历,大战之下不起眼的一些小事 南渊城,巡天司分部。 与幽冥血海的死寂阴冷截然不同,此地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灵植清气,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徐尘坐在一间静室中,对面是两位身着巡天司制式青袍的修士。他们修为皆是化神期,一位面容沉稳,一位眼神锐利,但态度都算得上平和,并非审讯犯人的架势。 这已是徐尘返回阳间后的第三日。在凌轩真君的安排下,分到安静的休整环境,体内残余的幽冥死气已被驱散大半,虽然修为远未恢复,但至少魂魄的刺痛感和肉身的僵冷已大大缓解。此刻,是巡天司例行的、针对此次重大事件的详细问询。 “徐道友,不必紧张。”那位面容沉稳的化神修士开口,声音温和,“此次问询,旨在了解那冥府的情况,以便司内评估威胁,制定应对之策。道友是亲历者,所见所闻至关重要。请道友务必知无不言,凡有疑虑,亦可提出。” 徐尘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在巡天司这等庞然大物面前,隐瞒关键信息是愚蠢的,但完全暴露自身秘密更是取死之道。他需要把握好分寸。 问询开始了,问题细致而有条理。 “请徐道友详细描述一下被拘拿的过程,包括时间、地点、以及阴差出现时的具体情形。” 徐尘略一沉吟,将如何被突然出现的锁链拘拿魂魄,如何被带入冥府的过程描述了一遍,但隐去了慧海相关的一些细节。 徐尘依循记忆,将所见到的景象一一描述:无尽的黑暗之路、奔腾的血色忘川、以及那威严却透着诡异的各殿景象。他特别强调了这些建筑和区域虽然形似传说,但总给人一种“徒具其形,缺乏神韵”的感觉,运转刻板,如同巨大的机关。 徐尘心中一动,如实描述了普通鬼卒的实力大致在筑基到金丹层次,鬼将约在元婴期,而像牛头马面这样的阴帅,其个体修为给他的压力大约在化神后期到炼虚初期左右。 “哦?”那位眼神锐利的修士追问道:“据古籍记载,幽冥阴帅神通广大,远非化神炼虚可比。道友此判断,依据何在?” 徐尘等的就是这个问题。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这正是在下觉得最蹊跷之处。那些阴帅,若论其自身气息威压,确未给我无法抗衡之感。但他们手中所持的法宝,如‘震魂槌’、‘缚魂索’等,却蕴含着极其强大的幽冥法则之力,远超其自身修为境界。此前我们三人的败北,主要便是败于这些法宝以及那完全由幽冥死气构成的特殊环境。我斗胆猜测,这些阴帅,更像是……拥有冥宝的阴差,而非真正的冥府神灵。” 他将自己与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的短暂交手过程详细描述,重点突出了对方依赖法宝和环境的战斗方式。两位问询的修士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徐尘的这个观察,与巡天司高层的一些猜测不谋而合。 问询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涵盖了冥府的刑罚流程、关押的其他“罪魂”情况、以及徐尘所感知到的冥气流转规律等。徐尘绝大多数时候如实相告,只是在涉及自身功法奥秘和具体被拘拿原因时,巧妙地以“记忆受损模糊”或“当时浑噩”等理由搪塞过去。 问询结束时,那位沉稳的修士合上玉简,对徐尘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徐道友提供的信息非常详尽,尤其是关于阴帅实力与法宝的观察,极具价值。司内会仔细分析。这几日道友可先在此地好生休养,若有任何需要,可随时告知司内执事。” “多谢二位道友。”徐尘起身拱手。 离开问询室,徐尘被引至巡天司分部内的一处清雅院子。小院幽静,灵气充沛,确实是个疗伤的好地方。接下来的几日,无人打扰。徐尘终于得以真正放松下来,盘膝坐在静室中,缓缓运转功法。 不是《五行衍天诀》,而是一门在下界时的普通炼气法门,旨在温养经脉,至于最后一丝幽冥死气的残余,晒几天太阳自然就可以祛除。神识内视,看着干涸的丹田和黯淡的元婴在灵气的滋养下慢慢恢复生机,他心中感慨万千。幽冥血海的痛苦仿佛还在昨日,与此刻的安宁形成鲜明对比。 他仔细梳理着此番经历。冥府的诡异、那些闹地府身影的惊鸿一瞥、凌轩真君的出手相救派…… “《五行衍天诀》……慧海大师……冥府……” 他喃喃自语,感觉一张无形的大网似乎正笼罩着自己,或者说整个云洲,整个太元界。 加入某个大宗门,或许能得一时的安稳,但同时也意味着更多的束缚和暴露的风险。终究还是要靠自己,修为法宝功法这些才是他真正的依仗。 平静的休整日子过了约莫四五日,驿馆外传来一阵轻微的灵力波动和交谈声。不久,院门被轻轻叩响。 徐尘打开门,只见余衍和钱于筠站在门外,两人气色比刚脱困时好了许多,换上了干净的衣袍,眉宇间重新焕发出神采。在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位身着深蓝色道袍、面容清癯、气息渊深如海的老者。老者目光平和,但徐尘能感觉到,这是一位炼虚后期以上的大能,其法力波动虽内敛,却如潜渊之龙,令人心生敬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师弟!”余衍见到徐尘,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是我镇海宫驻云洲分支的七长老,一禺真人。宗内听闻我等遭遇,特派长老来接引。” 钱于筠也盈盈一礼:“徐师弟。” 徐尘不敢怠慢,连忙向那玄禺真人躬身行礼:“晚辈徐尘,见过一禺真人。” 一禺真人微微颔首,目光在徐尘身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他能看出徐尘根基受损,但那份历经磨难后沉淀下来的沉稳气度,以及体内隐隐透出的几缕不凡法宝气息,都显示此子绝非寻常散修。他温和开口道:“徐小友不必多礼。余师侄和钱师侄已将冥府中的经历禀明,多亏小友数次相助,他们方能脱险。老夫代表镇海宫,谢过小友。” “前辈言重了。”徐尘谦逊道,“当时情势危急,同舟共济罢了,晚辈不敢居功。” 玄禺真人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显然是将空间留给了年轻人。 余衍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徐尘,关切地问道:“师兄的伤势恢复得如何?” “已无大碍,多谢余师兄挂心。巡天司只是例行问询,并未为难。”徐尘答道。 三人走进小院,在石桌旁坐下。劫后重逢,自有一番感慨。余衍和钱于筠再次对徐尘在冥府中的果断和相助表达了感激之情,若非徐尘率先挣脱并找到他们,又冒险夺回法宝,他们恐怕早已魂飞魄散。 叙旧片刻后,余衍看了看身旁的玄禺真人,见长老微微点头示意,便正了正神色,目光诚恳地看向徐尘,开口道:“此次劫难,你我共历生死,可谓缘分匪浅。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徐尘似乎猜到了什么。 余衍深吸一口气,道:“我与钱师妹聊过,知师弟如今是散修之身,逍遥自在。但经此一劫,深感修行路上,若无宗门倚仗,终究势单力薄。镇海宫虽不敢称雄踞云洲,但也算一方势力,资源功法,皆有传承。以师兄之能、之智、之勇,若愿屈就,宫内必奉为上宾,倾力培养。不知……可愿随我等一同回归镇海宫?必不让师弟再有漂泊无依之感。” 这番话情真意切,既是报恩,也是真心招揽。钱于筠也在一旁点头,眼中带着期待。 徐尘看着余衍诚挚的目光,心中微暖。他知道,这是余衍能给出的最好承诺,也是镇海宫释放的极大善意。对于一个刚刚脱离险境、修为大损的散修而言,这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选择。 然而,他几乎未多做犹豫,便淡然一笑,拱手回绝道:“余师兄,钱师姐,前辈,多谢诸位厚爱。徐某散漫惯了,山野之人,受不得宗门约束。此次大难不死,更觉人生无常,只想依循本心,于这红尘中磨砺道心,探寻属于自己的大道。镇海宫的好意,徐尘心领了。” 他顿了顿,看向远方,语气平静却坚定:“或许,独行才是我的道。” 拒绝的原因,他已思虑清楚。宗门固然有资源便利,但条条框框太多。更重要的是,是个喜欢自由的人。 余衍见徐尘眼神清澈,意志坚定,知他意已决,虽觉可惜,但也尊重他的选择。他叹了口气,抱拳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强求。师弟道心坚定,令人钦佩。他日若有所需,或路过,定要来我镇海宫盘桓数日!” “一定!”徐尘郑重回礼。 简单的告别之后,一禺真人袖袍一挥,一道柔和的水蓝色光华卷起余衍和钱于筠。 “徐小友,保重。”玄禺真人最后对徐尘点了点头。 徐尘拱手相送。 光华一闪,三人的身影便已消失在院门之外,直接破空离去了。 小院中,瞬间只剩下徐尘一人。 方才还略显喧闹的院子,此刻变得异常安静。阳光依旧温暖,微风拂过院中的灵植,发出沙沙的轻响。徐尘独自站在院中,望着空荡荡的门口,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悄然漫上心头。余衍和钱于筠的离去,仿佛将他从短暂的“同伴”关系中抽离出来,重新抛回了独行的轨道。 然而,这种孤独感并未持续太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广阔、更加自由的感觉。他不再需要顾忌他人的目光,无需向任何人解释自己的行踪和目的。天地之大,任我遨游。 他深吸一口口南渊城特有的、带着水汽和灵植清甜的空气,感受着体内灵力缓慢而坚定地复苏。五行珠在丹田内微微旋转,御雷镯在手腕上传来温润的触感。这些才是他最可靠的伙伴。 “下一步,该去哪里?”他暗自思忖。巡天司这边的事情已了,他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彻底恢复修为,然后开始着手调查。慧海大师的储物袋还没仔细查看,里面或许有重要线索。还有那惊鸿一瞥的异族身影…… …… 南渊城从一夜的死寂中苏醒,但这份苏醒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 徐尘缓步走在略显拥挤的街道上,他刚刚结束为期一年的闭关,体内灵力充盈,神识清明,与周遭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此行目的明确,购置一些南下行路所需的常用物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然而,这座云洲东部的重要城池,与他一年前初至时相比,已然面目全非。战争的阴影,早已漫过遥远的东海前线,渗透到了这后方重镇的每一个角落。 最直观的体现,便是那飞涨的物价。徐尘信步来到一家颇具规模的丹药店前,只见店门外已排起了长龙,多是些面带忧色的低阶修士。店内伙计声嘶力竭地喊着价格: “蕴灵丹,五十灵石一瓶!今日仅售三十瓶,欲购从速!” “止血散,二十灵石一包!谢绝还价!” 徐尘记得,一瓶低阶的蕴灵丹不过十块灵石左右。价格牌上的墨迹似乎都未干透,显然还在随时调整。排队的人群中响起阵阵抱怨和叹息,有人摸遍口袋也凑不够数,只能颓然离开。丹药、符箓、法器,所有与战斗、保命相关的资源,价格都翻了几番,并且有价无市。 转过街角,耳中便灌满了各种真伪难辨的消息。 “……听说了吗?子波岛没了!全岛上下三千修士,连同凡人,据说无一幸免!妖族太过凶残!” “哼,何止!……传讯回来说,前线陨落的元婴前辈已超过两位数!连化神真人都受了伤!” “唉,这……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再这样下去,咱们这些后方的人,怕是连修炼的灵石都要凑不出来了……”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巡天司和各大宗门总会……” 来到城门处,气氛更为紧张。巡天司的守卫增加了数倍,对出入人流的盘查极其严格。尤其是那些修为不高、行色匆匆的修士,往往被反复询问来历、目的。 轮到徐尘时,守卫感受到他化神期修士特有的灵压,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只是简单询问了去向,并提醒道:“这位前辈,如今南方也不甚太平,前辈还需多加小心。”便予以放行。 徐尘点头致谢,走出城门。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喧嚣而压抑的城池,一场大规模战争对后方秩序的冲击。它不像刀剑那般直接,却如慢性毒药,侵蚀着社会的根基。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将杂念排出脑海。天下大势,非他一人之力可以扭转。当前要务,是继续自己的旅程,提升实力。身形一动,便化作一道淡淡的青影,向南而去。 道路蜿蜒,延伸向南方。徐尘并不急于赶路,时而低速飞行,时而步行。 数日后,他在一处路旁的简陋茶棚歇脚。茶水粗劣,但能解渴。正值午后,一队约莫十人的修士踉跄着从北方走来。他们衣衫褴褛,多数人身上带伤,血迹斑斑,脸上写满了疲惫与麻木,眼神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惊惧。 他们要了些清水和粗饼,默默地坐在角落休息。低沉的交谈声断断续续传来: “王师兄……为了掩护我们,自爆金丹了……” “别说了……能逃出来就是万幸……那些妖族,太多了,杀不完……” “接下来去哪?宗门怕是……” “先往里走吧,找个地方养伤……” 徐尘端着粗陶碗,神识如微风般拂过,便对这队溃兵的伤势和修为有了清晰的了解。最高不过筑基后期,且人人带伤,道基受损。他们的话语碎片,拼凑出前线残酷的一角。 东海战事的惨烈,恐怕远超南渊城酒肆中的传闻。但他并未有任何表示,依旧安静地喝着水。 休息片刻,那队修士便如同惊弓之鸟般,匆匆起身,继续向南逃亡。 徐尘也继续上路。行至一段荒僻的山路时,神识率先察觉到前方传来微弱的灵力波动和呼喝声。他身形微顿,悄然隐匿气息,靠近观察。 只见山路转弯处,五名面露凶光的筑基期散修,正围攻一个由三辆马车组成的小型车队。车队护卫已然倒地,只剩下几名炼气期的族人,护着中间一辆马车,做困兽之斗。为首的修士狞笑着:“识相的把丹药和灵石都交出来!”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苍老的妇人面孔,眼中满是绝望。 徐尘目光淡然地扫过那几名修士与车队,如同俯瞰蝼蚁相争。他心中并无波澜,既无怜悯,亦无愤怒,纯粹地审视着这弱肉强食的一幕。片刻后,他漠然移开视线,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数日后,徐尘抵达了此行的中转站——灰岩城。正如其名,这座城池显得粗粝而混乱。城墙低矮,管理松散,但因地处交通要冲,汇聚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向前线输送物资的商队、溃退下来的伤残修士、打听消息的各方探子、以及大量逃避战火的流民。 城内鱼龙混杂,巡天司的势力在此显得薄弱,仅能维持最基本的秩序。地下黑市几乎半公开化,随处可见摆摊售卖各种来历不明物品的修士——沾着海腥味的妖兽材料、带有明显宗门标记却黯淡无光的法器、甚至还有一些沾染着淡淡煞气的储物袋,显然都是战争的衍生品。 徐尘在灰岩城寻了一处僻静院落住下。入夜,隔壁院落突然爆发出灵力震荡,两股筑基后期的气息剧烈碰撞,伴随着法器交击的尖啸。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阴魂幡分明是我破阵所得!” “若无我牵制守阵妖兽,你早成枯骨!” 争执间,一道阴冷剑气失控劈向徐尘所在的院落,却在触及围墙前被无形屏障消弭。某处院落深处传来一声轻哼。整个院落的空气骤然凝固,某种超越金丹期的威压如水银泻地,将那两股躁动气息彻底镇压。 “安分些,再扰本座清净,死。”声音里带着漠然。 隔壁院落的灵光瞬间熄灭,死寂中只余死寂。 …… 落星泽,终年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所笼罩。这雾气并非寻常水汽,而是天地灵气在此处交汇、碰撞、紊乱后形成的奇异现象。泽中泥沼遍布,毒虫隐现,寻常凡人乃至低阶修士踏入,皆有迷失之虞。然而,险地往往伴生机缘,这落星泽中,便盛产一种名为“青雾花”的灵草。此花色泽灰白,花瓣纤薄如蝉翼,能吸纳并中和多种狂暴药性,是炼制诸多高阶丹药时不可或缺的辅料,价值不菲。因此,尽管危险重重,此地依旧常年可见各大宗门弟子组队前来采集的身影。 这一日,泽外荒原,风声萧瑟。 一道青色流光自天际掠过,速度看似不快,却瞬息千里,正是游历途经此地的徐尘。他一身朴素的黑衫,面容普通,气息内敛到了极致,若非亲眼所见,即便同阶修士用神识扫过,也极易将他误认为一块顽石或一株枯木。 就在即将越过这片荒原,远离落星泽范围之际,徐尘眉头微不可察地一动。神识早已将方圆数百里的情形尽收“心底”。前方约百里处,一阵剧烈而混乱的灵力波动,清晰地传入他的感知。 并非天地灵气的自然躁动,而是修士厮杀时,法宝碰撞、术法对轰所引发的灵力激荡。其中夹杂着决绝的杀意。。 徐尘本欲径直离去。修士间的争斗,在这广袤的修真界如同家常便饭,为资源、为恩怨、为意气,无时无刻不在上演。他修行千年,见过的生死实在太多,早已难起波澜。 然而,就在他心念微动,准备绕行之际,一丝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这争斗的激烈程度,似乎有些超乎寻常。参与双方的灵力属性截然不同,显然是分属两个不同体系的宗门修士。而且,双方阵营中,都有一位金丹期修士坐镇!金丹修士,在小型宗门中已算是中流砥柱,一方高手。为了采集常见的“青雾花”,何至于让两位金丹修士带领门下精英在此生死相搏?即便雾隐花价值不低,也远远达不到宗门如此不计代价投入的程度。 事出反常必有妖。 徐尘身形微微一滞,下一刻,便如同融入虚空般彻底消失不见。悄无声息地向着战场中心靠近,悬立于云端之上,目光穿透稀薄的云层,淡漠地俯瞰着下方惨烈的景象。 下方荒原的一片狼藉空地上,术法的光芒不断闪耀,爆鸣声不绝于耳。一方修士身着水蓝色长袍,衣襟和袖口处绣着精致的浪花纹路,施展的功法多以水箭、冰棱、雾障为主。另一方则穿着墨绿色衣袍,袖口处统一绣着一尊小巧的药鼎图案,出手间往往带有藤蔓缠绕、毒粉弥漫或是治愈光华。 双方人数原本相仿,各有二十余人,此刻却已折损近半。地面坑洼处处,焦土与冰霜并存,残肢断臂散落,鲜血染红了枯黄的草地。战斗的核心,是两位金丹修士的对抗。其中一方是一位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柄游龙尺,催动间波涛汹涌;另一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者,但出手却毫不留情,一尊药鼎法宝悬浮头顶,垂下道道青光,攻防一体。 战况极其惨烈,双方弟子都已杀红了眼,怒吼声、惨叫声、法宝撞击声交织在一起。 “赵老鬼!交出东西,否则今日叫你派弟子尽数葬身于此!”蓝袍金丹修士厉声喝道,声音因灵力消耗和激动而有些沙哑。 “哼,李啸浪!你狼子野心,竟想独吞!此物乃我派先发现,岂容你等抢夺!”墨衣金丹老者怒目圆睁,药鼎喷出一股浓郁的绿色毒雾,逼退了几名试图靠近的修士。 双方的叫骂声中,除了对彼此的仇恨,更夹杂着一些零碎的信息。 “为了那株‘青雾花’,拼了!” “放屁!分明是……” “师兄小心!他们目标是玄……” “闭嘴!全力御敌!” 就在这混乱的嘈杂中,一个异常清晰的词汇,穿透了所有杂音,精准地钻入了徐尘的耳中。 ——“玄水灵莲”! 虽然只是某个弟子在危急关头脱口而出的半句,随即就被同伴喝止,但这四个字,却让云端之上的徐尘,眼中骤然掠过一丝精光。 原来如此! 一切疑惑瞬间豁然开朗。为何两个宗门会为了看似普通的青雾花产地大打出手,为何连金丹修士都亲自下场并以命相搏。雾隐花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或者顶多是顺带的目标。他们真正争夺的,是那株天地灵物——玄水灵莲! 徐尘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这趟路过,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心神电转间,有关于“玄水灵莲”的信息,清晰地呈现在徐尘的脑海深处。 玄水灵莲,并非凡品。它乃是汇聚天地间至精至纯的水系本源之力,历经千年乃至更久岁月,方能在某些极端苛刻的水属性灵脉交汇之地,孕育而出的天地灵物。其形如莲花,通体呈深邃的幽蓝色,花瓣晶莹剔透,仿佛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却又蕴含着勃勃生机。莲心之处,凝聚着一滴“玄水玉露”,乃是水系本源的精华所在。 此物功效非凡。对于修炼水属性功法的修士而言,它是无上至宝,不仅能极大提升修为,纯净灵力,更能帮助感悟水之大道,价值连城。但更让高阶修士心动的是,玄水灵莲是炼制“净魂丹”的三味主药之一。净魂丹,顾名思义,有滋养壮大神魂、涤荡心魔、稳固道心之奇效。修士修行,越是到高深境界,心魔劫、神魂关便越是凶险难渡,尤其是化神期修士,每一次境界的巩固与突破,都伴随着巨大的神魂风险。一枚净魂丹,往往能在关键时刻起到逆转乾坤的作用,其价值,已不能用寻常灵石来衡量。 “难怪……”徐尘心中了然。此等灵物现世,莫说是脚下这等宗门,便是更强大的势力得知,也难免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它的价值,确实足够巨大,大到足以让他这位化神修士,也为之侧目,并生出“取之”的念头。 徐尘的目光再次投向下方惨烈的战场,眼神却已变得无比冷静,甚至带着一丝俯瞰众生的漠然。 他的目标清晰而唯一:那株“玄水灵莲”。 下方的厮杀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蓝袍修士一方依仗着攻击术法的凌厉,逐渐占据了上风。那名被称为李啸浪的金丹后期修士,显然实力更胜赵姓老者一筹。他抓住对方一个破绽,游龙尺化作一道蓝色闪电,撕裂了药鼎垂下的青光防御,狠狠贯入了老者的胸膛。 “长老!”百草堂弟子见状,顿时目眦欲裂,阵脚大乱。 赵姓老者重伤濒死,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用尽最后力气将药鼎掷向李啸浪,却被对方轻易挡开。随着首领战败,百草堂弟子士气崩溃,很快便被碧波门残存的门人一一剿杀。场面血腥,哀嚎遍野。 战斗结束,惨胜。来时二十余名精英弟子,此刻连同李啸浪在内,只剩下五人,且个个带伤,灵力枯竭。李啸浪本人更是面色惨白如纸,胸前一道深深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气息萎靡不振,显然也受了极重的内伤。 他顾不得调息,踉跄着走到那赵姓老者的尸体旁,最终取下了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灰色储物袋。他神识探入,片刻后,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抑制的狂喜之色,随即又迅速转化为极度的警惕。他小心翼翼地从中取出了一个约莫尺许长的玉盒。 那玉盒通体由一种深蓝色的寒玉雕琢而成,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花纹装饰,却自然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寒意。盒盖缝隙处,隐隐有微弱的蓝色光晕流转,即便隔着玉盒,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纯水系灵力。 “果然是它!”李啸浪激动得手指微微颤抖,连忙将玉盒紧紧抱在怀中。他迅速环顾四周,眼中满是戒备,对幸存的四名弟子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立刻返回宗门!” 他甚至连门下弟子的伤势都来不及过多处理,服下几枚丹药勉强压制住伤势后,便带着四名残兵败将,驾起黯淡的遁光,朝着宗门的方向仓皇遁去。他们的速度因伤势和消耗而大不如前,身影在空中显得摇摇晃晃。 徐尘眼中寒光一闪,甚至没有显露身形。对于化神修士而言,对付几个最高只有金丹期、且重伤力竭的修士,亲自出手都显得有些多余。 一股浩瀚如海、磅礴无边的恐怖威压,骤然从天而降,精准地笼罩住了李啸浪等五人! 这威压并非简单的灵力压迫,更蕴含着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李啸浪只觉得浑身一僵,仿佛陷入了万丈深海,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体内原本就紊乱的灵力瞬间凝固,灵魂深处传来一阵无法抗拒的战栗与恐惧!他身旁的四名弟子更是不堪,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双眼翻白,直接昏死了过去,从空中向下坠落。 李啸浪心中骇然欲绝,这感觉……远比面对宗门内的元婴老祖还要恐怖千万倍!是元婴后期?还是……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有无边的绝望笼罩心头。 他甚至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只感到怀中的玉盒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轻轻一引,便脱手飞出,化作一道蓝光,没入云端,消失不见。 下一刻,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退去,来得快,去得也快。天空依旧,白云悠悠,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李啸浪“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恢复了控制,却因极度的恐惧和伤势而瘫软在地。他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下方昏迷不醒的弟子,脸上充满了茫然、绝望和难以置信。灵物……就这么没了?被一个连面都没露的神秘强者夺走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徐尘在云端,看都没看下方失魂落魄的李啸浪一眼。他手中托着那个冰凉的蓝色玉盒,神识微微扫过,确认其中封存的正是那株灵气盎然、莲瓣幽蓝的“玄水灵莲”,品质上乘,灵性未失。 目的已达,再无停留的必要。他身形微微一晃,便如同青烟融于空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速度之快,远超李啸浪等人遁光的百倍千倍。 片刻之后,已在千里之外。 徐尘的身影出现在一座偏僻山脉的腹地深处。 石洞内,光线昏暗。徐尘盘膝而坐,将那个蓝色玉盒置于身前。他并未急于打开,而是先以神识仔细扫描玉盒内外。果然,在玉盒底部一个极其隐秘的角落,发现了一道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神魂印记。这印记手法颇为巧妙,若非他仔细,很可能便会忽略。 徐尘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指尖一缕淡金色的火焰一闪而逝,轻轻拂过那印记所在。没有任何声响,那道神魂印记便瞬间消融,被彻底抹除,没有引起任何灵力波动。 处理完,他这才轻轻打开玉盒。 盒盖开启的刹那,一股精纯至极、清凉沁脾的水属性灵气顿时充盈了整个石洞。玉盒中央,静静地躺着一株约莫巴掌大小的莲花。莲花的根茎叶片如同最上等的蓝玉雕琢,花瓣层层叠叠,呈现出梦幻般的幽蓝色,莲心处,一点晶莹的露珠般的液体,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正是“玄水玉露”。整个灵莲栩栩如生,仿佛刚刚从水中采摘下来,灵性十足。 “确实是难得的佳品。”徐尘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一丝满意之色。有此物在手,无论是直接炼化吸收,以其精纯的水系本源巩固自身修为,拓宽经脉,还是留待日后,搜集齐其他辅药,出手炼制净魂丹,都是极好的选择。对于如何利用这株玄水灵莲,他心中已有几个初步的构想,但具体如何抉择,还需结合后续的游历和机缘而定。 他换了个玉盒,打上自己的封印,妥善收好。随即撤去阵法,走出石洞,再次化作那道不起眼的青色流光,消失在茫茫天际。 至于落星泽外那场血腥的争夺,以及李啸浪等人回去后如何禀报,另一个宗门全军覆没后又会作何反应,两个宗门之间的仇恨是否会因此事而进一步加深,甚至引发更大的冲突……这些,都已与他无关。 而真正的得利者徐尘,早已携带着真正的战利品离去。方才发生的一切,于他漫长的修行岁月而言,不过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 落星泽南部,一片因上古陨星冲击而形成的广袤焦土之上,东西两侧各有一座风化严重的石峰孤悬而立,隔空相望。 东峰之巅,一位身披赤红大氅、鬓发如火的魁梧老者负手而立。他面容粗犷,鼻梁高挺,一双虎目开阖间精光四射,周身隐隐有热浪翻腾,脚下岩石都呈现出细微的熔融迹象。正是赤阳宗长老,元婴初期的焚天真人。他气息炽烈而张扬,与这片灼热之地融为一体,神识却牢牢锁定着下方原上一处刚刚平息战火的谷地,以及对面峰顶上那个令他忌惮的身影。 西峰之上,一位身着玄色水纹长袍的中年文士静立无声。他面容白皙,三缕长须飘洒胸前,气质阴柔沉静,仿佛与周围干燥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自成一方天地。乃是幽泉教掌教,同为元婴初期的冥泉真人。他指尖把玩着一枚不断变换形态的黑色水球,神色淡漠,仿佛下方惨烈的争夺与他无关。 下方谷地中,战斗已近尾声。赤阳宗弟子凭借火系功法的狂暴,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终于将幽泉教的队伍击退,占据了谷地中央一处不断逸散出灼热气息的裂隙入口。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硫磺味和血腥气。 焚天老祖心中冷笑:“冥泉老鬼,任你幽泉教水性阴柔,在这至阳至刚的‘地心炎髓’面前,终究是徒劳!此物合该为我赤阳宗所得!”他表面命令弟子强攻,实则暗中已在此地布下“九阳焚天阵”的阵基,只待门下核心弟子将炎髓取出,便立刻激发大阵,既可困敌,亦可借此地火环境重创冥泉真人。 冥泉真人看似平静,心中亦在飞速盘算:“焚天老儿仗着地利,以为胜券在握?岂不知我早已洞悉其阵眼所在。”他袖中扣着一枚得自万丈海眼的“玄阴重水珠”,此珠至阴至寒,专克火系阵法与神通,更能在关键时刻引爆,扰乱地火,制造混乱。他等的就是焚天老祖激发大阵,灵力与地火勾连最盛的那一刻,再行雷霆一击,不仅能破阵,还能让焚天遭受地火反噬。 就在那赤阳宗弟子即将触及裂隙核心,焚天老祖指诀微动,冥泉真人袖中玄阴之气暗涌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毫无征兆地骤然降临! 这威压并非针对任何人,却让焚天老祖和冥泉真人瞬间如坠冰窟!他们蓄势待发的法术戛然而止,体内奔腾的元婴之力仿佛被冻结,连神识都运转不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焚天老祖只觉得周身火焰灵力几乎要失控反噬,脸色猛地涨红;冥泉真人更是感觉自身玄阴真气被一股至阳至刚的宏大意志压制,阴寒水球差点溃散,面色瞬间煞白。 “化神!!!”两人心中同时骇然惊呼,这绝对差距,让他们升不起丝毫反抗之心。 威压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清风拂过。 但就在这短暂的瞬间,下方谷地裂隙中,那缕原本即将被收取的、散发着恐怖高温的暗红色“地心炎髓”,已然消失无踪!连同那靠近裂隙的烈阳宗核心弟子,都茫然失措地站在原地,手中玉瓶空空如也。 焚天老祖和冥泉真人几乎同时从震慑中恢复,神识扫过,顿时目眦欲裂! “冥泉!你竟敢请动化神老怪暗中抢夺!”焚天老祖脾气火爆,第一时间将怒火倾泻向老对头。 冥泉真人又惊又怒:“焚天!你休要血口喷人!分明是你赤阳宗招惹了不该惹的存在!”他心中更是惊悸,因为刚才那股威压中,他隐约感受到了一丝纯粹至极的火系法则韵味,远非焚天老祖可比。 焚天老祖恨恨地瞪了冥泉真人一眼,袖袍一卷,带上茫然失措的门下弟子,化作一道赤红遁光,含怒而去。 冥泉真人脸色阴沉似水,也片刻不愿停留,玄色遁光一闪,消失在原地。 因“地心炎髓”而起的冲突,以一种谁也未曾料到的方式戛然而止。 而那位真正的“渔翁”——徐尘,此刻早已在数万里之外。对他而言,那缕地心炎髓不过是游历途中偶遇的、品质尚可的炼器材料,顺手取之,犹如采摘路边的野果。他甚至未曾留意那两位元婴修士的容貌与宗门,更不会在意此举在底层修仙界掀起了怎样的波澜。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4章 南云郡一二事,竟然遇见同种功法,不得不一探究竟了 南渊州南疆,万山耸峙,灵气相较于中原地带略显稀薄,却也滋养了大小数十个修仙宗门。其中,玄剑门立派已逾千年,门人弟子多以剑修为主,性格刚直,战力在同阶中堪称翘楚。宗门坐落于“玄剑山脉”主峰之上,一条中等规模的灵脉蜿蜒于山底,使得峰顶常年云雾缭绕,殿宇亭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颇有仙家气象。宗主凌云真人,更是元婴后期大圆满的剑道高手,一柄“玄影剑”曾令南疆诸多修士闻风丧胆。 宗门内,除主灵脉外,更拥有一座珍贵的“云纹铁”矿脉。云纹铁质地坚韧,导灵性极佳,是炼制飞剑和防御法宝的上佳材料,为玄剑门提供了稳定的资源收入。 更有传闻,玄剑门祖师爷曾留下一柄镇派古剑,若遇灭门之危,全力催动之下,甚至可短暂抵挡化神初期修士,为门下弟子争得一线逃生之机。此剑虽不能主动攻伐,却无疑是玄剑门最后的保命底牌,为其平添几分令人忌惮的份量。 然而,福兮祸之所伏。玄剑门的平静,因其宗主凌云真人的一次际遇而被彻底打破。 三年前,凌云真人探索一处上古剑修遗迹时,虽有所获,却也遭遇了遗迹中的强大禁制,身受重伤,元婴本源受损。他秘密返回宗门后,立即宣布长期闭关,宗门事务交由几位元婴初期的长老共同执掌。尽管消息严密封锁,但宗主久不露面,宗门内隐隐透出的不安气息,还是被一些有心人察觉。 真正的致命诱惑,发生在一月前。玄剑门弟子在深入开采云纹铁矿脉时,于矿脉核心处,意外发现了一条伴生的、品质极高的“空灵玉”矿脉!空灵玉,色泽温润如羊脂,内部仿佛有空间波纹流转,是炼制高阶储物戒指、空间传送阵盘乃至某些蕴含法宝的核心材料。其价值,远超十座云纹铁矿脉! 这天大的喜讯,却被玄剑门视为绝密,仅有几位核心长老知晓。他们深知,此物一旦泄露,必将为宗门招来灭顶之灾。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玄剑门内部,一位掌管矿脉事务的金丹长老,早已被邻近的“血刀宗”以重利和未来长老之位暗中收买。空灵玉被发现后不久,这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般,飞到了血刀宗老祖“血煞真人”的案头。 血煞真人,元婴后期修为,性情暴戾,一手“化血魔刀”凶名赫赫。得知空灵玉的消息,又结合凌云真人重伤闭关的传闻,他那颗贪婪的心瞬间灼热起来。若能得此空灵玉,再设法图谋玄剑门那柄传闻中的古剑,他血煞未必不能一窥那无上境界! 但他也清楚,单凭血刀宗一己之力,想要吞下玄剑门,即便对方宗主重伤,也必然损失惨重,届时很可能为他人做嫁衣。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派出了心腹使者,秘密联络了同样与玄剑门素有嫌隙的“五毒教”和“幻音门”。 五毒教主“万蛊真人”,元婴后期,精通用毒蛊之术,诡异莫测;幻音门主“妙音夫人”,同为元婴后期,擅长音波功与幻术,杀人于无形。三人会晤于一处秘密山谷。 血煞真人开门见山:“凌云老儿重伤垂死,玄剑门内发现空灵玉矿脉,此乃天赐良机!你我三家联手,瓜分玄剑门,灵脉、矿脉、功法典籍,皆可平分。那空灵玉,于我冲击化神有大用,我愿多出三成力,并放弃部分其他战利品,换取其优先分配权。至于那柄古剑,各凭机缘,如何?” 万蛊真人与妙音夫人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意动之色。玄剑门盘踞南疆多年,资源丰厚,早已让人眼红。如今守护神倒下,又身怀重宝,确是动手的最佳时机。至于血煞真人想借空灵玉冲击化神?那是后话,眼下实实在在的利益更为重要。况且,三宗联手,足以碾压群龙无首的玄剑门。 “可!巡天司那边……”妙音夫人朱唇轻启,点出关键。 血煞真人狞笑一声:“放心,只要动作够快,不留首尾,事成之后,备上厚礼,巡天司只会睁只眼闭只眼。我们还需找个由头……” 很快,一个卑劣的借口被制造出来。三宗派出死士,伪装成玄剑门弟子,在玄剑门管辖下的一处重要坊市内,连续制造了几起血腥事件,劫杀了几名小宗门修士和散修,并故意留下似是而非的、指向玄剑门的证据。随即,三宗同时发声,强烈谴责玄剑门“纵容门下,残害同道,破坏南疆安宁”,要求玄剑门交出凶手,赔偿损失,否则将“代为清理门户”! 玄剑门留守长老又惊又怒,明知是栽赃陷害,却苦于证据不利,宗主闭关,只能一边严词反驳,一边紧急加强戒备。战争的阴云,迅速笼罩了玄剑山脉。 玄剑门的辩解和防御,在蓄谋已久的三宗联盟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当玄剑山脉的护山大阵“万剑朝宗阵”如同往常一样运转时,异变陡生! 血刀宗、五毒教、幻音门的大批精英弟子,从三个方向同时出现,对玄剑门的外围哨点发起了猛烈攻击。与此同时,天空之上,三道强横无比的元婴威压轰然降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血煞真人化身百丈血影,一柄巨大的化血魔刀撕裂夜空,带着滔天煞气,狠狠劈向护山大阵的光罩。万蛊真人袖袍一抖,无数毒虫蛊物化作五彩斑斓的毒云,腐蚀着阵法光幕,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妙音夫人则盘坐云端,手抚一架古琴,靡靡之音无视阵法阻隔,直接传入玄剑门弟子耳中,修为稍低者顿时心神摇曳,幻象丛生,战力大减。 “敌袭!全力开启大阵!”玄剑门留守大长老,青锋真人目眦欲裂,嘶声怒吼。无数玄剑门弟子在各自主事长老带领下,纷纷将灵力注入阵法节点,万千剑光自山体中冲天而起,汇聚成一道巨大的剑幕,硬生生挡住了三大元婴的首次合力一击。 轰鸣声震耳欲聋,灵光爆裂,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负隅顽抗!”血煞真人冷笑,与另外两人交换眼色,攻势愈发狂暴。他们很清楚,必须速战速决,一旦拖延,难免横生枝节。 护山大阵在三位同阶高手的猛攻下,剧烈震颤,光幕迅速黯淡。山门之内,弟子们拼死输出灵力,不断有人因力竭或受到音波、毒气侵蚀而倒下。青锋真人亲自率领几位元婴初期的师弟师妹,依托阵法进行反击,剑光纵横,却难以突破三大高手的联手压制。 战斗从深夜持续到黎明,又从天明战至黄昏。玄剑门弟子凭借地利和剑修的悍勇,虽给予了三宗联军不小的杀伤,但终究实力悬殊。护山大阵的光芒已如风中残烛。 “破!” 血煞真人抓住阵法运转的一个微小间隙,化血魔刀凝聚毕生功力,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血芒,狠狠斩在阵法核心节点之上!万蛊真人的本命蛊虫和妙音夫人的绝杀琴音同时攻至! “咔嚓——!” 一声惊天动地的碎裂声响起,守护了玄剑门千年的万剑朝宗阵,轰然破碎! “杀!鸡犬不留!”血煞真人充满杀意的声音传遍四野。 三宗联军涌入玄剑山脉。 最后的屏障失去,战斗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玄剑门弟子自知无幸,纷纷爆发出惊人的勇气,剑光如龙,往往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青锋真人浑身浴血,独战血煞真人与万蛊真人,最终力竭,自爆元婴,重创了万蛊真人,却也未能改变战局。其余元婴长老也相继战死。 就在山门即将被攻破的最后时刻,主峰后山闭关之地,传来一声悲愤欲绝的长啸!一道璀璨的剑光冲天而起,气息萎靡却凌厉无比的凌云真人强行出关!他面容枯槁,显然伤势极重,但眼神中的杀意却足以冻彻灵魂。 “宵小之辈,安敢犯我山门!”凌云真人手持玄影剑,一剑光寒,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三宗弟子斩为齑粉。 “凌云老儿,你终于肯出来了!强弩之末,也敢逞凶?”血煞真人虽惊不乱,与受伤的万蛊真人、妙音夫人再次合围而上。 一场元婴巅峰级别的混战轰然爆发。凌云真人剑术通神,虽重伤未愈,又以一敌三,却仍在绝境中祭出了玄剑门镇派古剑。古剑祭出的刹那,一道苍茫剑意冲天而起,竟将化血老魔三人的攻势硬生生逼退百丈,为门下弟子撕开了一道逃生缺口。 然而,凌云真人终究是强弩之末,重伤之躯难以持续催动古剑威能。剑光仅持续数息便迅速黯淡,化血魔刀趁机再度袭来,蛊毒与音波更是无孔不入。激战数百回合后,古剑悲鸣折断,古剑也随之坠地灵光尽失,凌云真人被魔刀贯穿胸膛,元婴彻底溃散。 “玄剑门……传承断绝,吾恨啊!”凌云真人仰天长啸,最终元婴溃散,身死道消。 宗主战死,长老尽殁,玄剑门弟子最后的抵抗也被迅速扑灭。千年基业,一日之间,化为焦土。鲜血染红了山峰,残垣断壁间,尽是伏尸。 玄剑门覆灭的消息,迅速传遍南云郡南疆。各方势力反应不一,有兔死狐悲者,有幸灾乐祸者,更有蠢蠢欲动想分一杯羹者。 然而,作为云洲实际秩序维护者的巡天司,却显得异常沉默。云洲巡天司南云郡分舵,位于南云郡最大的人类城池“镇云城”中心。 “天枢真君”,乃是一位真正的化神期大能。对于玄剑门之事,他以及他麾下的巡天司,其实早已洞若观火。甚至在三宗联军集结之初,便有密报呈于案头。 但巡天司并未干预。只要争斗不波及凡人城池,不引发大规模魔灾或妖乱,不影响人族对抗海族等外部威胁的大局,宗门之间的势力更迭、资源重新分配,是被默许的丛林法则。当然,表面上的程序正义和巡天司的权威,必须维护。 血煞真人、万蛊真人、妙音夫人都是深谙此道的老狐狸。在初步完成对玄剑门遗产的瓜分后,他们立刻联名,派出了规格最高的使者团队,携带一份令人咋舌的礼单,前往镇云城巡天司分舵“请罪兼报备”。 使者恭敬地呈上礼单:上品灵石;玄剑门库藏中精选出的顶级法宝;未来五十年,三宗每年向巡天司上缴的矿产及灵石份额,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三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使者匍匐在地,言辞恳切:“启禀天枢真君,那玄剑门纵容门下,残害同道,证据确凿。我三宗为维护南云郡修真界公道与安宁,不得已之下,方才联手将其铲除。其间或有波及,惊扰真君法驾,实属罪过。今特献上薄礼,一则为惊扰之过请罪,二则缴获颇丰,理当上贡,以表对巡天司的尊崇与对云洲稳定的支持。恳请真君明鉴!” 高高在上的云台,天枢真君面容笼罩在朦胧灵光中,看不清表情。他沉默片刻,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使者几乎喘不过气。良久,才传来淡漠的声音:“尔等虽事出有因,然擅启大规模战端,终究有违天和。本座念尔等初心尚可,且玄剑门确有不是之处,此次便不予深究。然,下不为例!南疆之地,需维持稳定,若再有无端纷争,休怪本座无情!” “谨遵真君法旨!”使者如蒙大赦,连连叩首。 数日后,巡天司南疆分舵发布了一则通告,内容大致如下:“查,原玄剑门因管理不善,门下弟子行为不端,引发与周边宗门之剧烈冲突,致使山门破灭,传承中断。现祸首已诛,局势已由血刀宗、五毒教、幻音门三方协同平定。经巡天司裁定,此事就此了结。望南疆各宗引以为戒,和睦共处,共维稳定。” 一纸通告,轻描淡写地将一场血腥的灭门惨案定性,并为三宗的行动披上了合法的外衣。巡天司收获了实实在在的巨大利益,维护了表面权威;三宗则如愿以偿地瓜分了蛋糕,消除了后顾之忧。 势力格局彻底洗牌。血刀宗占据了玄剑山脉主灵脉,宗门气象为之一新;五毒教控制了云纹铁和空灵玉矿脉,资源底蕴暴增;幻音门获得了玄剑门千年积累的功法典籍和部分传承,软实力得到极大提升。三宗联盟声势一时无两。然而,联盟的根基并非铁板一块。空灵玉的分配细节、以及在具体地盘划分上的摩擦,都让三家之间产生了微妙而深刻的裂痕。血煞真人闭关冲击化神的企图,更是让万蛊真人和妙音夫人寝食难安。脆弱的平衡,随时可能被打破。 在玄剑门覆灭的修罗场中,也并非全无生机。有少数在外历练、或当时恰巧不在宗门的弟子,侥幸逃过一劫。他们或是资质普通的杂役,或是刚入门不久的新人,此刻却都背负上了沉重的血海深仇。 弱肉强食的法则,以如此赤裸和残酷的方式,再次展现在所有修士面前。它提醒着每一个人,在追求长生的道路上,危险不仅来自天劫与妖魔,更来自同样渴望资源与力量的同类。 请注意,主角要出现了! 至于远在数万里之外,或许正在某处品茗观云的徐尘,自然不会知晓南疆一隅发生的这起“小事”。即便知晓,大概也只会如听闻清风过耳。宗门兴衰,在化神修士漫长的生命里,不过是寻常的风景。唯有大道永恒,个人的悲欢,宗门的存亡,在浩渺天道之下,皆如微尘。 万里无云,天穹如洗。徐尘化作一道若有若无的青光,在高空之中不疾不徐地御风而行。下方是连绵起伏的荒芜山脉,植被稀疏,怪石嶙峋,人迹罕至。他心念沉静,正默默体悟着近期游历的些许收获,尤其是对那株玄水灵莲中蕴含的水系本源之力,有了更深一层的感悟。 忽然,他眉头微动,强大的神识已然捕捉到下方一处偏僻山谷中传来的异常灵力波动。这波动剧烈而混乱,充满了杀伐之气,显然是修士正在生死相搏。 若在平时,徐尘绝不会为此等闲事驻足。修仙界每日厮杀无数,他并非救苦救难的神仙。但就在他神识扫过,准备无视离开的刹那,一丝极其微弱的、却让他感到有些熟悉的灵力属性,引起了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种极为精纯、锋锐无匹的金行灵力气息,虽然微弱,且被狂暴的斗法波动所掩盖,但其本质,竟与他所修《灵虚经-五行衍天诀》中的金行篇,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共鸣! 这就非同小可了。《五行衍天诀》乃是主修至今的功法,玄奥精深,包罗万象,尤其五行篇,直指大道本源。他游历多年,罕遇能与之比肩的五行功法,更别说产生如此清晰共鸣的。 心念一转,徐尘悄然将身形隐匿于更高处的云气之中,神识如涓涓细流,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个山谷,将下方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山谷内,一片狼藉。地面上已有几具尸体,服饰各异,显然分属不同阵营。而战斗的核心,是一名衣衫褴褛、浑身浴血的青年修士。他身穿的蓝色衣装早已破碎不堪,但依稀能辨认出袖口处绣着一柄小剑的标记——正是已然覆灭的玄剑门弟子服饰! 其修为在金丹中期,此刻面色惨白,气息紊乱,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围攻他的,是五名修士,服饰鲜明,正是血刀宗、五毒教和幻音门的弟子,修为皆在金丹后期。他们配合默契,刀光狠辣,毒雾弥漫,音波扰神,将那名玄剑门修士逼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身上不断添上新伤,鲜血几乎将他染成一个血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赵昊!识相的就乖乖受死!交出你从玄剑门带走的宝物,或许还能给你个痛快!”一名血刀宗弟子狞笑着,手中血刀劈出一道凌厉刀芒。 那名为赵昊的玄剑门修士咬紧牙关,眼中满是悲愤与绝望,却一言不发,只是拼命挥动手中一柄已然灵光黯淡的长剑格挡,剑法虽精妙,但在绝对的实力和人数差距下,已是岌岌可危。 眼看又一道毒镖悄无声息地袭向赵昊后心,而前方幻音门的音波攻击正干扰其神识,左右血刀宗的刀锋也已封死闪避路线——已是必死之局! 赵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欲要玉石俱焚的疯狂。他猛地弃了手中长剑,双手结出一个奇异的法印,体内原本近乎枯竭的金丹,竟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疯狂旋转,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是你们逼我的!” 随着他一声嘶哑的怒吼,磅礴的金灵力自他体内喷涌而出,在他身前急速凝聚、变形!眨眼之间,一张完全由精纯金灵力构成的、造型古朴、符文流转的金色长弓,赫然成型! 弓弦自动拉开,无需箭矢,九道璀璨夺目的金光自行凝聚成箭,一股凌厉无匹的锋锐气息瞬间席卷整个山谷,连远处隐匿的徐尘,都微微动容。 赵昊七窍中都渗出血丝,显然施展此术负担极大。但他眼神狠厉,手指虚引。咻咻咻——九支金光箭矢并非齐射,而是以一种玄奥的轨迹,或分或合,或直射或弧线,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无比地射向五名围攻者! 一支箭矢在空中一分为三,封死三人退路;两支箭矢螺旋交织,威力倍增,直取最强的血刀宗弟子;另有四支箭矢则如同鬼魅,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袭向另外两人和试图释放毒蛊的五毒教弟子。 速度之快,远超金丹修士的反应极限! “不!” “怎么可能!” “挡住!” 惊呼声、惨叫声接连响起。那五名金丹后期修士的护体灵光、防御法宝,在这蕴含着某种破法特性的金光箭矢面前,如同纸糊一般,纷纷被洞穿! 血光迸现,仅仅一击,五名围攻者,三人当场毙命,两人重伤倒地,失去战力! 然而,这一击也彻底抽干了赵昊的所有力量。金色长弓溃散,他本人也如同断线的木偶,瘫软在地,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一下,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山谷中,只剩下浓烈的血腥味和他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 赵昊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威力远超寻常金丹范畴,那强烈的金系法则波动和能量爆发,立刻引起了更强大存在的注意。 几乎在战斗结束的下一刻,三道强横的元婴期威压便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急速而来,瞬间降临山谷上空! 正是坐镇附近、负责清剿玄剑门余孽的三宗元婴修士!一位是血刀宗的元婴初期长老,血煞冲天;一位是五毒教的元婴初期长老,周身毒雾缭绕;另一位则是幻音门的元婴初期女修,手持玉箫,眼神冰冷。 三人看着山谷内的景象——五名金丹后期弟子非死即伤,而罪魁祸首竟只是一个金丹中期的玄剑门余孽——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小子!竟敢杀我门下精英,今日必将你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血刀宗长老脾气最为暴戾,见状大怒,抬手便凝聚出一只巨大的血色手掌,带着元婴期的恐怖灵压,朝着地上动弹不得的赵昊狠狠拍下!这一掌若是拍实,莫说赵昊此刻油尽灯枯,便是全盛时期也必死无疑。 赵昊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死亡威胁,眼中露出彻底的绝望和不甘,却连闭上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而,就在那血色巨掌即将落下,凌厉的掌风已将地面压出一个浅坑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浩瀚威压,如同整个天穹塌陷一般,骤然降临! 这股威压并非针对某个人,而是笼罩了整个山谷,以及山谷上方的三位元婴修士。在这股威压面前,他们原本强横的元婴灵压,瞬间变得如同萤火之于皓月,渺小得可怜! “噗!” “呃!” 三位元婴修士如遭重击,同时闷哼一声,身形剧颤,那血色巨掌更是瞬间溃散。他们只觉得周身空间仿佛化为了钢铁枷锁,体内奔腾的元婴之力被强行镇压,连思维都变得迟滞起来。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和敬畏,不可抑制地从灵魂深处涌起! “化……化神前辈?!”三人心中同时升起这个让他们魂飞魄散的念头。 紧接着,一道冰冷、淡漠,不蕴含丝毫感情,却带着无上威严的神念,如同天道律令,直接响彻他们的识海: “滚。” 三位元婴修士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浸透衣背。他们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到,但这份神识传音和恐怖的威压,已明确无误地表明了来者的境界和态度。与化神修士对抗?那是自寻死路! “晚辈……晚辈遵命!惊扰前辈,罪该万死!这就滚,这就滚!”血刀宗长老反应最快,强忍着恐惧,连忙躬身向着虚空行礼,声音都在颤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另外两人也赶紧效仿,头都不敢抬。 下一刻,三人如同丧家之犬,连重伤的弟子都顾不上了,各自化作遁光,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狼狈不堪地逃离了山谷,瞬间消失在天际,生怕慢了一步就会形神俱灭。 山谷中,那恐怖的化神威压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赵昊,瘫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天空,以及那几名重伤垂死的三宗弟子。 一阵清风拂过,徐尘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赵昊面前。他依旧是那副普通的打扮,气息内敛,仿佛一个凡人。 赵昊瞳孔一缩,虽然对方没有散发任何灵压,但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刚才惊走三位元婴老祖的,定然就是眼前这位看似平凡的前辈!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行礼,却浑身剧痛,丝毫动弹不得。 “不必多礼。”徐尘淡淡开口,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他屈指一弹,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浓郁生机的翠绿色丹药便飞入赵昊口中。丹药入口即化,精纯的药力迅速流遍四肢,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和内腑,连金丹的裂纹都开始缓缓愈合。 赵昊只觉得一股暖流包裹全身,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不过片刻,竟已恢复了行动能力。他心中震撼于这丹药的神效,更感激前辈的救命之恩,连忙挣扎着跪倒在地,叩首道:“晚辈玄剑门赵昊,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前辈大恩,晚辈没齿难忘!” 徐尘微微抬手,一股柔和的力量便将赵昊托起。“举手之劳。”他的目光落在赵昊身上,直接切入主题,“我且问你,你方才绝境中所用,那凝聚金弓之术,从何而来?” 赵昊闻言,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位前辈竟对自己的保命绝技如此感兴趣。他不敢隐瞒,也知在化神修士面前撒谎毫无意义,便坦诚相告:“回前辈,此术……并非玄剑门功法。晚辈……晚辈本是散修出身。” 他脸上露出一丝惭愧之色,继续道:“约莫百年前,晚辈尚是筑基修士,为了争夺修炼资源,曾在落星泽外围,与人合力截杀过一名身受重伤的金丹修士。那人临死前自称是‘金曦门’长老。晚辈从他储物袋中,得到了一枚记载此术的残缺玉简,名为《金曦御箭诀》。” “金曦门?”徐尘目光微闪,这个门派他略有耳闻,似乎是一个以金系功法着称、行事颇为低调的门派,位于南渊州西北部玉林郡,与此地相隔甚远。 赵昊苦笑道:“得到玉简后,晚辈发现其中功法残缺,只有金丹期的部分,且修炼条件苛刻。但晚辈恰好身具金灵根,便尝试修炼了其中的攻击法门,也就是前辈方才所见的金弓之术。因缺乏后续功法和系统传承,进展缓慢,威力也难达玉简所述。后来为求庇护和更多资源,晚辈才改换门庭,加入了玄剑门。” 徐尘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修仙界弱肉强食,此类事情屡见不鲜。他更关心的是功法本身。“那枚玉简,可还在你身上?” “在!在!”赵昊连忙从贴身的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颜色古朴、边缘有些破损的淡金色玉简,双手恭敬地奉上。“晚辈资质有限,参悟多年亦不得精髓,此物留在晚辈手中也是明珠蒙尘。前辈若感兴趣,尽管拿去便是,权当晚辈报答前辈的救命之恩!” 徐尘接过玉简,神识沉入其中。片刻之后,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惊异。果然!这《金曦御箭诀》虽然残缺,但其运转原理、凝聚金灵力的方式,尤其是其中蕴含的那一丝纯粹而古老的“破法”、“锋锐”的道韵,竟与他的《五行衍天诀》金行篇同根同源! 然而,细细体悟之下,徐尘立刻察觉出关键差异。《金曦御箭诀》的道韵更为原始、粗粝,威力集中于一点,却失之变化与圆融。反观他的《五行衍天诀》金行篇,其道韵则更为精妙、深邃,显然是经过了老祖以其大智慧进行过提炼、优化乃至升华的版本,不仅保留了那份无坚不摧的锋锐本质,更融入了五行相生、运转不息的玄奥至理。 这《金曦御箭诀》,就像是一个古老、强大但略显笨拙的雏形;而他所修的功法,则是基于此雏形,演化出的更为完善、强大的形态。二者皆指向那最为本源的庚金大道,只是境界高下立判。 这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创出《五行衍天诀》的风灵老祖,其五行之道并非完全凭空自创,极有可能是游历天下,搜集、研究并融合了多个宗门各自精修一行的核心功法,博采众长,最终才成就了这门至高法诀。之前在朱雀城遇到的烈阳宗功法是火行线索,如今这金曦门的《金曦御箭诀》则是金行线索。 此物对他而言,价值不小。虽不能直接提升修为,但通过研究这相对“原始”和“专精”的金行法门,可以让他从另一个角度审视和深化对金行本源的理解,触类旁通,对完善自身的五行大道大有裨益。 徐尘从不白拿人东西,更不愿轻易沾染因果,尤其是这种与自身核心功法可能有关的因果。他收起玉简,对赵昊道:“此玉简于我确有些参研价值。我虽救你,但一码归一码,这玉简我愿以物易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说罢,他袖袍一拂,三个精致的玉瓶出现在赵昊面前。“此三瓶丹药,一瓶‘固元丹’,可稳固你金丹境界,弥补根基;一瓶‘破障丹’,助你突破金丹后期瓶颈时增加三成几率;一瓶‘生生造化丹’,乃疗伤圣药,只要不是当场魂飞魄散,皆有一线生机。以此交换,你可愿意?” 赵昊看着那三瓶丹药,眼睛都直了!且不说那有价无市的破障丹和生生造化丹,就是那固元丹,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宝物!这枚他参悟不透的残缺玉简,在这位前辈手中,竟然能换来如此珍贵的丹药?这简直是天降横财! “愿意!晚辈一万个愿意!多谢前辈!多谢前辈厚赐!”赵昊激动得声音发颤,连忙将丹药收起,再次叩谢。这笔交易,他赚大了。 收下丹药,赵昊心中感激与狂喜交织,看着眼前这位深不可测、出手阔绰的前辈,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若能拜在此等高人门下,岂不是一步登天?什么血海深仇,什么宗门覆灭,在化神修士眼中,或许都不值一提! 他再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言辞恳切无比:“前辈!您对晚辈恩同再造!不仅救命,还赐下灵丹!晚辈……晚辈斗胆,恳请前辈收我为徒!晚辈愿侍奉前辈左右,为奴为仆,绝无二心!只求前辈能指点迷津,让晚辈有朝一日能报这血海深仇!” 说着,已是虎目含泪,情真意切。 然而,徐尘的脸色却瞬间淡漠下来。他一贯独来独往,逍遥天地,最不喜的便是牵扯因果,受人羁绊。收徒?简直是自找麻烦。他追求的是超脱自在的大道,而非开宗立派的基业。 “我独来独往,从不收弟子。”徐尘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甚至带着一丝疏离。 赵昊心中一沉,但仍不死心。拜师不成,为仆为奴总行吧?能跟在化神修士身边,哪怕只是个端茶送水的仆役,也是天大的机缘!他急忙又道:“前辈!那……那晚辈愿为前辈座下一名仆从,鞍前马后,伺候起居,但凭驱使,绝无怨言!只求前辈能给晚辈一个追随的机会!” 此言一出,徐尘眼中骤然掠过一丝极其冰冷的杀意! 这杀意并非因为愤怒,而是一种源于本能的、对潜在麻烦的清除欲。他极度厌恶这种不知进退、试图攀附的纠缠。此子心性看似耿直,实则亦有狡黠算计,今日能因利追随,他日未必不会因更大的利益背叛。更何况,一个来历不明、心怀目的之人在侧?那无异于在身边埋下一根钉子。 一瞬间,徐尘真的动了将其彻底抹去,以绝后患的念头。化神修士心念如电,杀伐果断,抹杀一个金丹修士,与碾死一只蚂蚁并无区别。 然而,那丝杀意刚刚升起,便又被他压下。一来,此子毕竟与他有一丝功法之缘,这《金曦御箭诀》的线索对他颇为重要,算是一份因果。二来,此子罪不至死,若因对方几句恳求便痛下杀手,未免有违他本心,于道心无益。三来,他徐尘行事,还不至于因畏惧潜在麻烦而滥杀无辜。 但,点拨到此为止,绝不能再有纠缠。 徐尘不再给赵昊任何开口的机会,并指如剑,凌空虚划。一道凝练的灵力随之流淌,在空中迅速勾勒出一幅清晰的地图轮廓,其中重点标注了一个区域和一座宏伟宫殿的虚影。 “你若想寻个安身立命之所,或图谋日后,”徐尘声音冷淡,不容置疑,“可去此地,寻‘镇海宫’试试机缘。此势力与海族对抗,正需人手,或有你一线机缘。” 地图光华一闪,印入赵昊脑海。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徐尘身形已如青烟般缓缓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山谷中,只留下怔怔跪在地上的赵昊,以及那几名重伤昏迷的三宗弟子。 赵昊望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心中五味杂陈,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得到丹药的狂喜,有拜师被拒的失落,更有对未来的茫然。最终,他朝着徐尘消失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头,挣扎起身,服下一枚疗伤丹药,看了一眼地上的三宗弟子,眼中仇恨之火燃烧,收了三个储物袋,化作一道遁光,朝着徐尘所指的南方而去。 千里之外,徐尘的身影出现在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之巅。他负手而立,遥望西北方向,手中摩挲着那枚记载着《金曦御箭诀》的淡金色玉简。 方才山谷中的插曲,并未在他心中留下多少涟漪。赵昊的生死、去向,于他而言,已了无牵挂。那丝短暂的杀意,也早已消散于无形。 此刻,他心中思索的,是这玉简背后所代表的更深层次的意义。 “金曦门……《金曦御箭诀》……精纯的金行之力,破法、锋锐之极致……” “朱雀城,离火宗……那枚记载基础离火功法的玉简……炽热、燃烧、涅盘之意……” “而我的《灵虚经-五行衍天诀》,五行兼备,相生相克……” 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在此刻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起来。 “看来,创出《五行衍天诀》的老祖,其惊才绝艳,恐怕不仅仅在于自创。”徐尘眼中闪烁着洞察的光芒,“他极可能是游历天下,搜集并深入研究过至少五个分别将金、木、水、火、土某一行修炼到极致的古老宗门的核心传承。然后以无上智慧,去芜存菁,融会贯通,最终才奠定了这五行大道的无上根基!” 这个推测,让徐尘平静已久的心湖,泛起了阵阵波澜。若果真如此,那么找到这些源头的古老宗门,探寻它们完整的传承,对于他深化理解五行本源,弥补自身可能存在的认知盲区,甚至进一步完善《五行衍天诀》,都将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 强烈的求知欲和探索欲,取代了之前的漫无目的。一个清晰的目标在他心中确立:前往金曦门所在的区域! 无论金曦门是依然存在,还是已然没落,他都要去探寻一番,找到更多关于这专精金行功法的线索。 心念既定,徐尘不再犹豫。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身形化作一道淡不可见的流光,不再悠闲漫步,而是以惊人的速度,破开云层,径直朝着南渊州西北部,金曦门可能存在的区域,疾驰而去。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章 逃命,逃命。逃命?逃命!逃命!!! 徐道人已经尽力维持遁术,还要分心压制体内的血魔之气。这次染上的不同于上次万里谷的,这可是正宗的血魔宫结丹修士,虽说徐道人只是沾染了一小会儿,而且大部分被那人形怪用去塑形了。 可体内残留的仍让他有几分难以控制。若不是五行珠催生的离火之气隔绝将其隔绝开,否则徐道人好不容易凝结的金丹就被侵蚀了。 虽然和老祖练的是一样的功法,可惜徐道人一知半解,能维持这样的状态已经是使用了老祖写下的净化之法,难道老祖当年中了血魔之气也如此难捱吗。 清除血魔之气最好是化为己用,而不是如今徐道人这样运用离火一点点消耗,只是眼下徐道人没时间了。 身后还追着呢。 而那人形怪物,一直跟在徐道人身边,附在储物袋里,此刻是一言不发。 往南走大概一天的路程就有一座小城,城内是有元婴修士坐镇的,只是未必会出手阻拦,有可能会出面禁止在城内打斗;更有可能直接将徐道人和那两个惹事之人一同逐出城去。 这样一来徐道人就失去了逃命的优势——路程差。 按照徐道人随机选择的一个方向,现在至少和后面的后期修士多了半日的距离。若是打算倚靠城内高人的威慑,徐道人一个陌生修士,手里头也没多少好东西能供奉,最好的结果是徐道人躲在城中不出。 不过这血魔宫在潮洲并没有分舵,这三人能找到珉州这偏僻之地,想来血魔宫派出来肯定不是只有三个人,而且跨大洲而来,带队的修为怎么也得有元婴以上,就是化神炼虚亲自过来也不是不可能。 若待在城中,等血魔宫的人集结一处,岂不成了瓮中捉鳖! “老怪物,那些人是来找你的,何不速速离去,我可打不过他们,到时候身死道消,你也要跟着陨落不成!”徐道人没招了,走也不是,进城也不是,若是能让这老怪物离开,想来那些人也不会追来了。 “小子,休要套我的话,老夫下到此界不过已是不死不灭,你死了老夫不过游荡此间天地罢了。” “哼!想来以你的神通下界还要依附于我,且三番五次的想要自己躯体,想必在下要是死了,你也不好过吧。”徐道人在生死关头,心中早就骂了几百遍了,对此物好感低了不少。 这老怪物自然也听出来了,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恼怒,反而有些笑意:“徐小子,有点聪明劲,你若死了,老夫自是不好受,罢了罢了,你且在此地摆下大阵,老夫自会助你,到时不敌再逃了便是。” 徐道人听闻此话,至少有八分不信,眯着眼睛看向那人形怪物,表现得满脸的不信,虽然不清楚这怪物没有眼球能不能看见,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 “罢了罢了……” 这人形怪物刚想说些什么,身后远处天边忽然闪出一小个光点,接着一道巨大的声响从身后传来,转眼间光点放大了好几分,越来越近了。 这是什么遁术,竟如此之快! 徐道人内心一阵惊慌。先前预计的快了敌人半日的推断是错误的。 不等敌人追来,也不顾身上法力灵力的消耗,遁术全开,试一试自己的速度和对方的到底有多大差距。 只不过一会儿之后,那白胡子修士夹带着啸叫便追击而至,前后恐怕不到三十息,就将间隔缩短到几百丈外。 徐道人见状,摸出已经损坏不少的阵旗,勉强布下八杆金属性的阵旗,又布下十二杆土属性的阵旗,作为后手。 接着巴掌大的圆形阵盘“唰”地一声弹出来,徐道人双指一点,阵盘上灵光闪烁着,同时徐道人也摸出五行珠,亮出长剑。 “老怪物,你可莫要食言,否则就是自不量力我也要拉你同归于尽。”说罢,徐道人分出一些离火,幻化成五道圆环牢牢锁住那人形怪物的四肢和脖颈,一旦徐道人生机全无,圆环立即爆开,里面的离火就释放,至于能不能对着老怪物有效,管他呢,那时候徐道人都死了。 不等这老怪物如何回答,徐道人便摸出铜剑迎了上去。 既然那白胡子修士已经到了眼前,先下手为强,才能有一线生机。否则,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 什么结丹巅峰,不是元婴就有一战之力。 徐道人抱着死战的心态,此时无比自信。然而现实真的给了他一巴掌! 白胡子修士,见徐道人迎面而来,心中大喜,大喝一声“来得好”。大手一挥,似是倾尽全力一般。迎风便生出一道黑色巨爪,连带着无尽的血雾,很快就将那白胡子修士遮住。 徐道人见此,脸色阴沉,立刻掐诀念咒,长弓浮现,九箭合一,猩红色的离火剧烈燃烧着,大喝一声,巨箭射出。 与那黑掌撞击在一起,刹那间光华四溅,没进去半个箭头,徐道人大喜。 没想到整支箭入其中之后,只钻出一个洞口,却没能让魔掌消散。而此时黑掌已经到了眼前,徐道人护盾破碎,被一掌拍飞,“哇”地一口喷出一口鲜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强忍着剧烈的疼痛,遁光一闪,躲进事先布下的大阵,施法催动,将自己保护在内,不停的咳出鲜血。 而那魔掌此自上而下压住阵法壁障,大阵竟有些摇摇欲坠! 这就是结丹后期的实力吗!徐道人暗暗吃惊,修仙界到底还是实力最重要,而那白胡子修士并不像全力出手的样子。 跑又跑不过,打又打不过。什么死战,自己死战,对手游刃有余。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 “小子,叹什么气,将阵法禁制解除,老夫附着其上,定能破除此术。”这老怪物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的抑扬顿挫。 徐道人对它向来是只信两分。 于是放出青落剑。“阵法禁制实属繁杂,还请前辈屈驱于飞剑之上破敌。” 这老怪物也不啰嗦,金色的青落剑上一瞬间生出浓郁的黑色雾气,从大阵开出的一个小洞中钻出,又钻入那巨大的血掌之中。 很快那黑掌就逐渐消散,不!更像是被吸收了。 不!就是被吸收了。只几息的时间,那黑掌上的血雾就迅速坍缩,而置于其中的正是那老怪物。 吸收了这血雾之气,现在已经依稀可辨人样,手臂更是清晰可见,如有实体一般。而那把青落剑,像人类脊柱一般,被其裹在其中。 徐道人施法去控制,倒还是能控制。眼下还不是闹翻的时候。 “前辈竟有如此神通。如此甚好,我们联手破敌。”手上却悄悄催动另外那套土属性阵旗,准备随时舍弃这座残缺的“大阵”。 而那白胡子修士明显被老怪物吓了一跳,但并没有露出一丝惧怕之意,旋即亮出一杆银枪,冲天一指,降下一道白色的巨雷。 徐道人吞下几颗丹药,轻轻一捏,五行珠冒出淡青色的灵气,在徐道人身上流动着,不一会儿面色缓和了一些。 却见那人形怪物惧怕白雷,身形一闪躲进大阵之中。 这大阵它竟然来去自如! 只是眼下还不到和它翻脸的时候。 白雷降落在金色的障壁上,电弧流动,发出连绵不绝的滋啦滋啦的声响,宛如瀑布一般,那叫一个飞流直下。 按理来说,这血魔功应该十分忌惮雷火之力,但并非是绝对,修仙界常说的克制也只是克制,比如对这类血魔雷的功法,其他法术需要用十分力,若是雷火类的法术则只需要五分力。当然这是在修为同等的对比下。 然而,这魔到之人修炼雷法徐道人还是第一次遇见,毕竟功法相克,修炼起来极易事倍功半,费时费力不用说,还容易走火入魔,陨落倒是最干脆的,更多的时候是雷法毫无寸进,原本的修为尽散,沦为废人。 不过好处也是非常大的,毕竟是雷法,世间至阳之法术,若是让一个魔修学了去,基本就不用忌惮什么雷火法术了,再不济,多学一门功法,怎么说也是更具优势。 不过徐道人这里就有些刻板了,谁说血魔宫就一定是魔道,在本洲,这可是数一数二的超级宗门,超级正派。 魔道,谁死了谁就是魔道。 就在此时,“铛”地一声巨响,封灵大阵壁障碎裂,徐道人身形一个后撤,滞在空中。 心里却暗暗嘀咕,这大阵不像功法里所说的那样,怎么这么不抗揍,难道是自己修为不够,还是说阵旗不够。 而那道白雷也在大阵溃散之后,也被收回了,看来这等程度的术法消耗不小。就是此人全盛之时恐怕也用不了几次。 徐道人一手握着铜剑,一手捏紧五行珠,在白胡子修士周围游走,不断甩出绝影剑骚扰对手。而那人形怪物则是在一旁一动不动。 眼下对手不用血魔之气,老怪物没有用武之处,暂且放在那,钳制着。 周旋了几阵之后,徐道人又被一枪挑飞,虽然并没什么大碍,但徐道人吸了几口凉气,意识到不妙。 而此人还有一个同伴不知在何处。 几个遁光之后,徐道人已经退到了另一个阵法上空,正犹豫着是不是就地撤走还是依托大阵再斗一轮。 无奈徐道人手段太小,当然这不能怪徐道人,若是寻常对手,自然是够用了,眼下这修士,修为高两阶先不说,就是一手银枪也是舞得出神入化,就是单论武学武技,徐道人也不一定能胜过。 白胡子修士同样看见徐道人正快速的撤离,眉头微皱。徐道人的实力在结丹初期里也算是出众的了,而且不久前还一击灭杀了一个中期修士。虽只有初期修为,若是配合法宝,阵法,寻常结丹还真不一定能耗得过他。 白胡修士还是有几分忌惮徐道人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招没用,那人形怪物似乎可以无视血魔功的血魔之气,而且之前是随着一柄剑出现的,他还以为是此剑自带的功效。 此类宝物能容纳的量肯定是极限的,倒不是没有应对之法,眼下更想抓住徐道人。 而徐道人见对手停滞未动,单手一抬,五行珠中爆出巨量的白色雾气,一下子布满周围,遮天蔽日,将徐道人的身影隐藏在其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接着从五行珠中凝炼出几滴灵液,徐道人双指一点往双眼一抹,双目青光一闪,眼前弥漫的雾气不存在一般。 然后控制着背后的十三柄飞剑,在看穿浓雾的一瞬间,飞剑表面燃烧着猩红色的离火,极速朝着敌人袭去。 而就这一瞬间,一道双指大小的白色雷珠擦着徐道人的左肩膀穿过,血淋淋的伤口滋滋冒血。 徐道人身形一闪,又遁逃,换了几处地方,这才运功止血。 接着轰的一声,一道巨大的雷电游走在浓雾之中,很快就将浓雾切割成数十道分散的雾团,而且很快就沉到地表。 还没等徐道人反应过来,不知何时在脚底下已经布下了一座中等的血魔法阵,从阵中钻出无数的手指粗细的血红色灵丝,其上冒着浓郁的血雾,如同之前徐道人的大阵捆住对手一般将徐道人抻成一个大字。 而那个已经消失了很久的金丹中期修士终于出现在徐道人右前方,念咒掐诀,从双掌中间,凝聚出一个脑袋大的血色光团,往上一抛,迅速涨大。那修士大手一抬,光团周围便生出数十道月牙形气刃,气刃游窜不定,很快就凝聚成一道巨大的气刃。气势恢宏似有劈天斩地的威能。 徐道人此时被血魔丝缠住,灵力也被禁锢,用不了一丝法力。 “不好!不好!不好!”徐道人暗道几声不好,却没什么办法。转头看向那人形怪物,发现被一道雷球防备,根本帮不了他。 徐道人见状,费力左手一抖,将五行珠扔到嘴边,一口咬住,咬破舌尖,吐出一丝精血,强行耗费本命真元催动法宝,只听“呜”的一声,像是水滴落尽水面的声响,接着徐道人仰头,吐出五行珠。 五行珠迅速涨出一道圆圈,银光乍现,“嗡”地一声,一道浓郁的黑水从中流出,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覆盖住徐道人的整个身体。 一接触到血魔丝,血魔丝便失去了目标,仿佛找不徐道人一般,在水中慌乱游走。 而徐道人则喘着粗气,从地面的水渍中飞出,双目布满红丝,全身抖动着,还不忘了催动离火护住自己。 这秘法自然是灵虚经里配合五行珠的逃脱秘术,只不过用了两息时间,就消耗了他二十几年的寿元,损失寿元还是其次,冥气入体才是危害最大的,。邪法,邪法,不到万不得已肯定是不会用的。 预感到不妙,徐道人一飞出水水面便催动大阵,黄褐色的障壁刚一合拢便和一道巨大的气刃撞击在一起,瞬间光华四溅。 借着这点空档,徐道人亮出铜剑,附上一层金色护罩,单指一点,红色的离火燃烧着,接着遁光一闪,直直冲着那白胡子老头而去。 银枪铜剑,尖峰相对,金光撞上白雷,徐道人几乎倾尽全力,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徐道人被一道剑气击飞。 不过这正合他意,借着这一股力,徐道人趁机撞碎围困住人形怪的雷团,收回了青落剑,,一手铜剑,一手青落剑,然后双手向前一挥,先后各化出十三柄灵剑,划破空气刺向两个对手。 而徐道人又一个闪身遁回大阵之中。 紧接着,那老怪物趁机钻入地上无人控制的血魔阵之中,这回吸收的速度更快了,徐道人定睛一看,这怪物已经生出红褐色的实体,而头上的那两块凸起也终于被看清,那不是双角,而是两只耳朵。 而这时,又是一道巨大的雷电狠狠地撞在阵法障壁上,发出巨大声响,徐道人双耳“嗡”的一声一下子就只剩下尖锐的嗡嗡声了。 而徐道人毫不犹豫引爆了套在其四肢上的离火环,然后单手一指,一道剧烈的红火射出去,那怪物一瞬间燃烧起来。 伴着凄惨的叫声,这老怪刚得来的身体本就不稳定,一下就烧完了。 不料最后剩一丝小指粗细的黑色雾气一下子没入徐道人的脑门;“你小子!” 而徐道人也不理会脑海里的声音,收起几杆阵旗,遁光一闪,再次逃走。 再不收手,这怪物就成型了,这才放出来一会儿,血肉都有了,什么联手破敌,根本就是徐道人拼死拼活,它趁机捞好处。 那两人见徐道人要逃,也二话不说施展出遁术追击。 徐道人一看两个人影进入到封灵大阵范围中,停住身形,毫不留情的射出几杆阵旗,同时掐诀念咒,大阵中生出黄褐色手指粗的灵丝迅速捆住场内的两人,拉到阵法底部牢牢的将他们束缚着。 徐道人吃力的控制着大阵,这才是封灵大阵的正确用法,或者说最大的杀招。 大阵此时不断地汲取阵中两个修士的法力以维持大阵,随着徐道人朝阵盘吐出一口精血,阵中那结丹中期的修士的修为已经在中期和初期之间徘徊,随时下退到初期的样子。 而那后期修士仍然还是后期的,修为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封灵大阵能吸纳的法力已经到极限了,或者说徐道人布下的大阵最多只能摄取这么多了。 非常时期,徐道人也顾不得那么多,旋即将身上的封灵阵和地上连接到一起,瞬间一股清澈的法力就不断灌入徐道人的丹田,仅两三息,就将徐道人的修为强行提升到初期顶峰,随时可以突破的样子,不过徐道人也到极限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类似于渗透的原理,方才大阵的灵力浓度低于那两个修士,徐道人一催动,那两个修士的法力就自动加被动的流向大阵;而徐道人连接到大阵的时候,经过大阵的转化,源源不断的灵力便涌向徐道人的丹田。 而阵中那中期修士的修为已经降到初期了。 徐道人眯眼一看,喝道“好!”接着吐出五行珠,催动出冰凉的雾气,再次吐出一口精血,打在上面,瞬间一道巨大的雾柱射向场内的两人,一下子将两个人冰冻住。 那两人还在全力与徐道人僵持着,徐道人看似的了好处,实际上是耗费了本命真元,是拿命在拼啊。 见冰冻住了对手,徐道人立即收手,毕竟封灵阵法强行吸取他人修为的同时也在消耗徐道人的神识法力。接着再次亮出长弓,大喝一声,九箭连发,接连袭向被冻住的那个后期修士。 不料徐道人想错了,这老道明显是护体法宝在,徐道人的强力攻击并没有奏效。见一击不成,也不停手,再次弯弓射出九箭,身后同时亮出十三柄飞剑,齐齐射向那“中期”修士。 此时,异变突起,那白胡子修士竟挣脱了徐道人施展的冰冻之术,银枪一指,一条银色巨龙冲向徐道人。 徐道人见状只的将灵剑和长箭改变方向,几乎算是平分秋色。 而徐道人则是再次念咒掐诀,指尖精血一点阵盘黄光绽放,白胡子修士再次被束缚住。只不过徐道人已经无力将其拉到地面。然后一张口,吐出浓雾,再次冻住那后期修士。 刚准备弯弓射箭。 天边突然亮出四道光华从空中射向地面。 糟了! 徐道人暗道不好。此前这三人就是这么突然来的,这显然就是又来人了。旋即立刻收起阵盘阵旗,朝着被冻住的两个人再吐出几道雾气,冰层又厚了几分。 然后徐道人转身遁术全开,一溜烟,这回是真的逃走了。 片刻后,三道人影出现在徐道人大阵附近,没一会儿,尚被冻结的白胡子修士破开冰层,一抬手也解开了还没脱困的“中期”修士。 “刘师兄。家师传话,言师兄已寻得那人踪迹,我观此地遗留的灵力痕迹,此人不过结丹中期,怎弄得如此狼狈。”带队的青年修士询问情况却有些冷嘲热讽。 “既然吕师弟已到,你我同去,定可擒获那厮。”刘己画刚大战两场,境界不稳,况且吕初头上有个元婴师父,这个师父倒是一般,只是那老怪再往上论,又有合体祖师,且此子水系天灵根,如今二百岁出头,修为已至结丹巅峰,恐怕比他还要早凝结元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谁让自己不过是老祖座下一寻常结丹呢,四百余岁才修至后期巅峰,方才一战,修为损失不少,结婴之路又后退了一步。 徐道人自然也不好受,强行催动威力强大的功法数次,神识法力消耗巨大不说,最后化冰冻住两个金丹修士可是损耗了不少本命真元。 神识法力什么的可以休养恢复,这本命真元用一点少一点。 徐道人一边催动身上的法阵汲取灵力,手中还握着不知从哪个倒霉鬼身上得来的中品灵石疯狂吸食。 几乎是全程全力施展遁术的情况下,原本到嘉祥城南部小城——单城需要一日的路程,如今不过半天时间,徐道人就赶到了。 这样的小城,城内有个金丹修士坐镇就不错了,如今大乱,恐怕连金丹修士都没有。 徐道人也不顾什么城门查验和城内禁飞的禁制,遁术全开三两下就到了,城中心镇守长老居住的地方,这些城布置都大差不差。 稳妥起见,徐道人还顺手抓了一个筑基期的修士,亮出长剑厉声喝问:“传动阵在何处!” 那修士颤颤巍巍地一指,颤抖着话也说不清楚。 徐道人随手扔掉,朝着传送阵飞去。 果然没有金丹期在城里,有可能是没有派遣,也有可能是镇守外出了。 徐道人不关心,一把抓住看守传送阵的筑基后期修士,分出几柄长剑指向在场的几个筑基修士,随后扔了几块中品灵石。 “打开传送阵,往最南部传。” 被抓住的修士面色惨白,颤抖着回答:“前……前辈,这……这这阵是小阵,最多可以传到宋州夏邑。” “传。”徐道人的灵剑寒芒一闪,厉声回答。 随着传送阵解除禁制,嗡嗡作响,发出淡蓝色的光芒。见传送阵催动了,徐道人毫不犹豫地身形一闪,出现在阵中央,可阵外的灵剑却没有丝毫动作。 进阶蓝光绽放,将徐道人的灵剑卷进去,随着光芒消散,阵中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徐道人。 随着一阵眩晕过后,徐道人就出现在夏邑的传送阵中,定了定神,足尖一点就踏碎了传送阵。 而驻守这此地的筑基修士一看徐道人捣毁了传送阵,刚有些怒气,神识一放,便被徐道人“中期”的修为吓退。 徐道人可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遁光一闪,人影出现在夏邑中心城上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却被一个修士拦住了去路,看衣服是五阳盟派到此地镇守的修士。 “这位道友,毁坏本城法阵就想一走了之吗。” 被厉声喝问,徐道人还觉得有些理亏,随即摸出十几颗中品灵石,扔向那修士,转身就走。徐道人下手自然不是没轻没重,那样的损坏,三两日就可以修复,修复的材料不是什么难寻的材料,这些灵石已绰绰有余。 不过,又突然来了一个中期修士拦住了徐道人,普通的黑袍蓝底,蓄了八字胡,拿着一把扇子,不像是五阳盟的修士。 “这可不够……” 徐道人不耐烦了,也不打算废话,他可是在逃命啊! 面露怒色,单手一指,十三柄飞剑各自射向一前一后两个修士,同时摸出五行珠,吹出浓雾,遮住视野,弯弓射箭,十八箭连射。 然后摸出铜剑,红火生出,金光一闪,跟在箭矢之后,袭向那五阳盟的修士。 那灵剑不过是用来迷惑对手的,五阳盟修士轻松破掉徐道人的灵剑,冷笑着,眼看着又是金色的箭矢刺来,不免有些轻敌。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连续九箭掉了五阳盟修士的防御,那修士显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之人,功法法宝少得可怜,艰难逃离箭矢的攻击之后,被徐道人一剑刺穿,离火一瞬间焚烧什么都不剩了。 而徐道人抓住一个储物袋,一回头,方才那拿着扇子的修士已经逃之夭夭,徐道人也懒得去追。 遁光一闪,落到某处宅子里,换了套衣服,收好修士的物品,只留下那柄铜剑、接着施展封灵法阵,屏蔽掉自身的灵力,彻底化作一个世俗界的武夫,就是那些元婴老怪,只要不是用心去探查,恐怕也有机会蒙混过关。 收拾好了之后,徐道人才走出街道,吃了些当地美食,买了些干粮,一匹马。 这里似乎没有国家的概念,跨州出行也不用路引过所,似乎各州府的官员都是一些进阶无望的修士代理,只需向所属的州府上缴货物或其他物品即可获得城内坐镇修士的庇护,而这些修士又各自发展普通人作为下线。 很畸形的一种管理模式,又似乎很有特点,以往都是青日盟在管,现在又换成五阳盟。和徐道人认知的封建王朝模式并不相同。 只当是还没发展到封建朝代的模式。 我们让时间加速一下。 十几年后,这十几年来,徐道人一路南下,时不时借助一些小城之间的传送阵,大大缩短了路程。 现在终于到了飞云江边的文成。徐道人已经没多少灵石了,而且再往南走就又回到青日盟的地盘了,这些年青日盟也不断想收复珉州北部地区,可惜实力不济,内部斗争不断,最终四分五裂,龟缩在珉州东南部。 至于整个潮州的形势,其实大差不差,只不过徐道人连珉州都出不去,潮州的事情都是道听途说。 而且那些血魔宫的人越来越近了,一开始徐道人还能甩开大半年的时间,现在从被追踪到逃离不会超过十日。 那些血魔宫的修士不知道和青日盟做了什么交易,他们可以使用那些大城里的超远传送阵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但不知道为什么来追击徐道人的并没有元婴老怪,但凡有一个,徐道人早就被当场抓住了。又怎么会一路南逃十几年。 可是现在是有六个小队在后面追他,虽然这十几年里经过他的不懈努力,击杀了几个运气不好的中期,可那些丰厚身家的后期修士实在是打不动,若是一个还好说,一下子来六个。 而且因为屡屡破坏那些小城的阵法,后面几年实在没灵石了,几乎都是强行传送的,遇到好几个头铁的筑基修士,徐道人也毫不留情一剑斩杀。 这也导致那些在青日盟和五阳盟势力边界的小势力联合起来对徐道人下了通缉令,虽不像青日盟那样,但还是吸引了不少散修加入对徐道人的猎杀。 更有意思的是,在丹阳湖西部和当涂城之间徐道人已经接受要死了,那些猎人不知从何处出来将血魔宫的修士击退,徐道人也趁机逃走。 而等徐道人传送到衡州开化的时候,局势反转了,徐道人遭遇埋伏,血魔宫的修士又出现和那些赏金客扭打到一起,徐道人又趁机跑了。 果不其然,这一出现在文成的传送阵,徐道人的身影刚一出现,照例毁掉传送阵,刚飞出大殿,一下子被三个金丹中期修士围住了。 两个男修黑袍粉底,一个身材修长,另一个没那么高但十分壮硕;另外一个是个紫衣灰底的女修,头大弯弯卷卷的,戴着一对银色的耳环。 三人将徐道人团团围住。 徐道人早就做好了传出来之后与人动手的准备,并且已经稍稍伪装了自己的容貌,这类法术耗费的法力不多,但徐道人能省一点是一点。 “阁下的伪装早已被看穿,不如现出本来面目。” 徐道人抬头一看是那壮硕的修士开口,徐道人也不回应,冷笑一声,打出几十道剑气,金光一闪,施展遁术逃走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十几年间,徐道人斗法经验和战斗技巧早就练得炉火纯青,虽然修为还是初期,可真要斗法,眼前这三个中期,恐怕还真不一定能拿下徐道人。 只不过若是被托在此处,附近的赏金客很快就会赶过来,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见徐道人毫不犹豫出手,那紫衣女修,一抬手,一道蓝紫色霞光瞬间罩住三人,待剑气消散,徐道人也消失不见了,三人便追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破空而来,连破了六道护盾,将清瘦男修肩膀穿了个透,鲜血喷涌而出。 徐道人露出真实面目,目光寒冷,冷哼了一声,掉头再次遁走。 这一幕,让这三人大怒,又有一丝惧怕,只敢不近不远的跟在身后,目标出现在此处的消息恐怕已经被其他修士知道了,至少这三人已经通过传音符告知他们的同伴了。 徐道人沿着海边一路往南,很快就到了七星岛附近。 七星岛往西不是很远就是当初拜入镇海宫的地方,就地重游,真是感慨万分。 不知道脑子是抽了什么风,徐道人方向一转,朝着镇海宫的方向飞去。离得并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广场如旧,却十分空旷,还没到收弟子的时候。 徐道人一个遁光就到了当初的山顶。没想到的是,镇海宫的弟子令牌竟然还有用,轻松的穿过护山大阵。 不过却被人拦下,徐道人定睛一看,不免摇着头笑了笑,没想到故地重游,遇到的第一个故人是当初在藏经阁里问他要好处的周唤。 这厮已经修到结丹中期,此时正上下打量着徐道人。 镇海宫金丹修士非常多,周唤也不可能每一个都认识,但徐道人他是真的毫无印象,门内阵法又没反应,他又不得不警惕一些。 徐道人一眼就明白了此时的局势,于是递出当时的筑基领事身份牌,开口说道:“周师兄,百余年未见,师兄已经结丹中期了。” 周唤坑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了,徐道人让实在是记不起来,看身份写的是筑基,但徐道人又是结丹修士,神识一放,徐道人又没有幻化容貌。 难不成是夺舍? 只不过若是敌对宗门的一个金丹修士混进来能有多大的作用。 难不成是元婴老怪伪装? 周唤捏着手指思考了一会儿,才僵硬地笑着说:“原来是徐师弟,师弟莫怪,正值妖兽作乱,宗门派我坐镇此处,师兄自然要谨慎些。师弟身份是筑基领事,如今却已结丹,不妨随我回执法堂说明一二,若是没问题,到时更换身份牌,师兄卖个关系,门内周氏长老座下众峰任师弟挑选,如何。” 徐道人面无表情,冷冷说道:“既如此,就不麻烦周师兄了,在下闲散惯了。本来想寻些故交,既然师兄为难,在下这就离去,至于此物,烦请师兄交还。” 徐道人说完就离开了山门,一出海,遁术全开。 没几日就找到一片沙滩上空,浪花依旧,椰林还是那样子。此处正是当时徐道人来到此界的地方,当时不知道位置,现在对比地图的话是在福清湾向南延伸的最南端。 徐道人摸出令牌,注入灵力,一个虚幻的传送阵出现在海面。 当日徐道人修为不够根本看不出一丝,但全貌应该不是这样子,只能等有朝一日修为足够的话。 如果有那一天的话。 注入灵力,传送阵启动,不料在此时青红两道光团极速打来。徐道人施法打出十几道剑气抵挡,紧接着整个人就消失了。 而这时,原本平静的海滩现出十几道人影,分作两边,看起来并不对付。 而徐道人则又回到那个熟悉的洞府,试了试之前进不去的地方,发现即使是金丹修为还是进不去。 不过,一边突起,一道淡蓝色的障壁突然出现,一下子将徐道人抽离出,狠狠摔在地上。站定定睛一看,障壁之内竟然是一团黑雾。 黑雾散开又聚合,试图破开障壁,却始终被困在里面。 “老怪物?” “前辈?” 徐道人唤了几次,始终没有回应。 不知道是不是老祖洞府有什么禁制将其隔离开。也算了了徐道人一桩心事。 此地十分安全,徐道人终于了十几年的奔波,吞了一颗疗伤的丹药之后,找了个地方呼呼大睡。 一觉睡了七天。 那团黑雾还是安安静静的待在蓝色的光罩里,徐道人看了一眼就走了,想必是老祖洞府里的禁制。 徐道人能活动的区域早就被他洗劫一空,休息了七天,徐道人决定回家看一看,尽管相熟的人都去世了,都回到家门口了,也不差这一趟了。 换上一身深红色的衣服,外面套上一件白色的袍子,走上来时的传送阵,先前的衣服已经被打烂了,十几年几乎是连续与修士斗法,早就破败不堪了,如今也算是锦衣归乡了吧。 毕竟已经修成金丹,五六百岁的寿元。 徐道人是被扔下来的,此间的传送阵已经损毁了,,若不是传送距离不远,不然徐道人很快就被撕裂了。 从高空中坠落了几息,徐道人终于稳住身形,深吸了一口气,咸咸的海风,脚下就是当时坠入裂缝的地方。 当日戏称的六竹岛带着队伍怎么也走不到头,如今一眼看过去,恐怕施展遁术之后没几下就能来回了。 当时没发现的传送阵如今也因为刚连接外界洞府灵力充沛,在徐道人眼中清晰可见。而抬头一看,苍穹之上似乎还有一股十分强大的禁制之力,不过徐道人一道神识却能轻易打出去,更像是用来防御外部威胁的。 降到地面,徐道人花了半日的时间尝试修复者传送阵,修好之后,又毁去,以免什么时候传进来什么修士。 杜绝自己知道的一切可能。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章 长安之后 (二) 长安之后 (二) 沿着玄水南下,汇入卢水,经过平州,汇入滦水,南下就到了马城。之所以停留在此处,是因为马城再向西走,过了沙河,翻过大城山就出了平州的地界,平州之外就不是兴王的地界了。 兴王虽然复国失败了,但还是保存了一些实力,所以锦州地区还算太平,可出了锦州就不一定了。 至于民间有多乱,吴诚并没有亲眼见过,也只在书里见过。 锦州城内,吴诚出发的那天。 “王爷,天下之乱正是逐鹿中原的时期。”兴王府内,宁远侯严肃地向座上之人献言,屋内只有二人。 “正阳兄,非是我不知乱世英雄之机,实乃是锦州之地已无兵可用。去岁率兵西去讨贼,五万大军仅剩万人,能偏安锦州之地,已是叛贼心力交瘁,无暇顾我啊。正阳兄,四万人啊,四万人。” 兴王语气中隐隐有一些哀伤,甚至带着一丝哭腔。 吴忠自然知道去岁死了很多人,但等朱氏逆贼空出手,偏安锦州,绝不可行。 “王爷,可调北境之军,西征逆贼,吴某不才,愿与王爷共进退。” 一听到北境二字,兴王想都没想,立马否定了这个提议,“不行。自太宗皇帝始,本王之责便是戍守锦州,北境之军绝不可动,若漠北之敌攻破锦州,南下祸乱中原,残害百姓,九泉之下,我如何去见列祖列宗。正阳兄,纵然做不成复国之臣,我也绝不做弃守国土之将。” “王爷,逆贼势大,安西义军正东征,若此时锦州出兵东西夹击,则复国有望啊,王爷!” 兴王明显愣了一下,圣上自尽,皇子失踪,若能还旧都,这皇位可能是他的。不过这念头,仅仅闪过瞬息,“不可,不可。朱贼势大,安西义军亦不过数万之众,恐怕等不到待我聚兵西去。不可不可,不可。” 最终吴忠的建议并没有被采纳,吴忠失落返回家中,得知吴诚离家出走也只是担心了一会,现在锦州危亡才是大事。 况且以吴诚的武艺,只要不去惹事,难有性命危险。 然而,实际上吴诚正在和几名士兵对峙,这个时候,他早就出了平州往蓟州渔阳去。连年战乱,路早就不成路了,现在也不知道具体在哪个地方。 路过这个村子的时候,看到一些兵卒在劫掠。 恰好他的侠义之心突生,连忙快马前行,一剑挑杀其中一个,也是这时候他才看清,这些人的穿着明显是军营的兵卒。 不过已经杀了一个人了,就当作劫匪全杀了吧。吴诚心中很快做了应对之策,这时局,死几个无名之人无人关心。 于是放声大喝:“哪里来的贼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强抢民女劫掠百姓,纳命来。” 几乎是一剑一个,仅是眼前的五个人,瞬息之间就被砍倒在地,鲜血喷涌,刺客还在地上抽搐着。 怒气一消,吴诚整个人软了下来,只觉得寒风刺骨,脑中只有杀人后的恐惧,全然没有了方才侠客替天行道的正气。像是一下子失去灵魂,颤颤巍巍地下马,强装冷静,其实浑身冷汗浸透,双腿双手不自觉的发抖。 本想着对眼前的村民说些豪气冲天的话,可此刻只觉得头晕目眩,双耳失聪,大脑一片空白,若不是 右手紧紧的搀扶着自己的马鞍,恐怕已经瘫倒在地了。 结果还是没挺住 ,双腿一软,直愣愣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没那个胆就不要学什么仗义相助嘛。” 半醒之际忽然听到一句话,一睁眼看见的是漆黑的茅草屋顶,一转头看见两个华衣陌生少年,很明显不可能是这村里之人。 “敢问,可是兄台救了我?” 突然听见噗哧的笑声,吴诚睁着双目看着眼前的两人这下终于看清了,这两人全是女子,只不过是穿着男子衣裳。笑声正是靠门那个稍微矮一些的女子发出的。 于是吴诚立刻改口:“请问可是两位姑娘救了在下。” 眼前两位女侠,暂且这么以为吧,并没有回答吴诚的疑问,反而问道:“你如何看出我不是男子?” “这……”吴诚愣了一下,“这很难看不出,两位衣着样貌虽是男子装扮,只不过声音未免轻柔了些。” “哦。”高个女子轻轻哼了一声,接着话锋一转反问道:“你可知你闯下大祸了,那几个贼人你是杀得爽快了,你一走,过几日大军一到,此处百姓如何能活,即便你待在此地,你又有几把剑可以挡住军队铁蹄。” 吴诚当然知道这些道理,此时已经坐起身子,平静地看着眼前发问的人,缓缓开口道:“难不成要我眼睁睁看着贼人奸淫掳掠置若罔闻?我做不到,吴某虽不才,但也读过几年圣贤书,我没看见则罢了,遇见了不管岂不是助纣为虐。若是蓟州之兵因此而屠戮百姓,那是贼人之罪,非我之责。只怪我单枪匹马难敌成百上千之贼人。倒是你们,袖手旁观,冠冕堂皇,吴某虽没有先祖定国安邦之能,遇见不平之事还是敢管的,不就是杀几个人吗,大不了吴某亲自去那蓟州替他们报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说得如此大义凛然,怎方才被吓晕了。” “你……”吴诚哑口无言,因为这是事实,他真的吓晕了,无可辩驳,只能软软说道:“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内心难免恐惧了些。总好过你们不管不顾。” 这时候门口晃过一个影子,接着走进一个满脸胡须的老者:“少侠即已无碍,不如趁早离去,晚了军爷不见这几人回营,寻至此处可就走不了了。” “老先生,我若走了,你等该如何应对,只怕一怒之下这贼军会屠尽村中之人,不如你们东去逃往平州,平州乃兴王殿下治下之地,虽亦苦了一些,总没有劫掠之事,如何。” 那老者明显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说:“举族搬迁,岂不成了流民,况且我等世代居住于此,总是不愿背井离乡的。少侠还是快些离去吧,应对这流兵我等自有应对的法子。” “如何应对,总不会是献粮献女吧。”吴诚本是无心之言,不曾想老者听闻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明显就是承认了这样的作法。 “难道以往对付此等事都是如此之法?” 老者还是没有回答:“几位少侠,快些离去吧,老朽感激诸位仗义相助,毕竟护不了我们一世,虽是屈辱了些,但总能活着。几位衣着华丽,想必是知晓些道理,自古便是如此,便是太宗玄宗在世,这些事尚时有发生,何况今日。” 吴诚本想再说些什么,可始终想不出什么话,于是只能从怀中摸出一些碎银,送到老者手中:“老先生,银子不多,算是吴某为此……鸡窝村招来祸事的一点愧疚,还请务必收下,我等立刻离去,保重。” 吴诚说完摸走床边的利剑,就出门朝着他的马走去。身后追出那两个扮男装的女子:“你要往哪里去?” “姑娘说得对,乱世之中,当自顾自,在下本事不济,不能定国安邦,往后绝不干涉他人之命运了,你们也保重。” 吴诚连头也没回,骑上马就朝着西边的方向疾驰而去,话虽短,却不知道身后两人听见了没有。 他毕竟只有一个人,而且也志不在什么救国复国,此行出来也只是想去那长安看看,至于路上的这些事,可能真的不是他一个人能管得过来的。 只不过,走到一半他就有点后悔了。“就回去看看,绝不插手。”心中默念着这句话,吴诚又掉头回去。 他终究是来晚一步,隔着老远就看见浓烟大起,近了一看,整个村子已经被大火烧得不成样子了,烤肉味,烟味扑鼻而来。 吴诚只觉得浑身无力,连忙下马,哇地一声吐出来。 忽然听得马蹄声传来,抬头一看,竟有七八十人得队伍迎面走来,看服装就是先前被他斩杀的那样式。 吴诚一下子怒气冲天,大喝一声:“贼寇,拿命来!”接着翻身上马,抽出马身长枪,怒声冲去,不足百步的距离,片刻即至。 “列阵,杀了他!”为首之人开口说道,只不过吴诚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或者说他已经听不见任何话了。 刹那间,长枪已经连杀数人,只不过他的马已被绊倒了,整个人落入包围之中。 怒气已然占据了他的身体,完全失去理智,面对数十人的包围,纵然他的长枪耍得再好,也始终敌不过这百十双手中得武器。身上早就不知道被划了多少刀,对峙中只看得见马上之人嘴巴在动着,全然听不见一点声响。 连什么时候晕死都不知道。 没有意识得晕死连梦都没有,他是被疼醒的。哀嚎声几乎是响彻天际,一睁眼又是看见那两个假扮男子的姑娘。一度怀疑方才那场大火是一场梦。 若只是一场梦多好。 身上的疼痛很明显告诉他那不是梦,鸡窝村的那几十人真的死了,可能是因为他贸然杀了那五个流兵。 至于眼前的两人,他也不想去问那个答案了。 “这是去哪里?” “昌州。”马车里的气氛非常冷,吴诚的东西都丢了,昌州在哪他不知道。 很久之后。 “你是不是傻子。那近百的人你看不见吗,怎么你还想以一当百?” 循着声音望过去,这时吴诚才发现,眼前的两人已经换回女子服装,刚才的话是蓝衣姑娘说的。 “惭愧,恼怒至极,顾不得那许多,大不了一死。” “为了救你,师姐可受了重伤……” “你受伤了?” “师妹!莫要再说了。”黑衣女子开口制止了他师妹继续说下去。“无碍,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外伤好治,我俩可不是大夫,内伤如何,我可看不出。” 经他这么一说,吴诚才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隐隐作痛。细细回想,当时的人应该是有用钝器的,他也记不太清了。 “距昌州还有多远,途中可有医馆,我还不太想死。” 说完只听见蓝衣姑娘轻轻嘁了一声。“放心吧,那日喂你吃了几粒黄龙丹,足够撑到昌州了,到时候师祖自然会救你的。” “这……”吴诚停顿了一下,低声说:“吴某一身家当全然丢失,恐怕没有银子付与你们。” “那你就卖身还债好了,看你武艺还不错,勉勉强强当个随从吧。” “敢问两位姑娘,是何等营生?作奸犯科之事吴某决计不可能做。不如这样,待到了昌州,在下手书一封寄回锦州家中,家父自会付清医药银钱,如何?” “当然,不过这书信一来一回,你总不能白吃住吧。” “这个自然,总得等到待伤好之后吧。” 一路上几乎都是,吴诚和那蓝衣女子在说话,也许是那黑衣女子受了伤不想说话。赶马车的是个中年男子,也不爱说话,只听到她们叫他昌伯。 到昌州的最后几天非常漫长,也许是药效过了,这几天吴诚几乎没有好好睡过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好在终于忍到了昌州城,看来是座小城,城墙没有记忆中锦州的城墙高大,左侧甚至出现了了破损。因为是检查马车,吴诚只是借助官差撩起帘子的一点时间看了几眼。 顺利入城之后,只觉得马车七拐八拐的,被昌伯扶下马车后,吴诚只看到四个大字,青园镖局。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章 怎么办被骗了十年后有人来替换我被门派卖了啊哈也不全是 “……每月竟有五百灵石!盟内资源更是丰富无比……只不过要放弃门派弟子身份……” 徐道人猜出一些,结合之前搭乘宝船回门内之时听到的一些关于青日盟的传言,果不其然,青日盟还是把手伸到岷州这偏僻之地来了。 也就说整个潮洲之内几乎不存在青日盟管控不了的地方了。 这一次镇海宫以及各个门派来的人即将成为青日盟分舵的成员。 这可不行,这种大杂烩的“门派”前期肯定会非常忙乱,徐道人毫无根基背景的人不被当成炮灰才怪。 何况如今他功法,突破材料在手,内心尽快提升修为的想法十分强烈。 虽说盟内的资源会比山门里多一些,可危险自然也多一些,徐道人好不容易来到异界,可不想就这般殒命。 只是终究是实力不允许,被带出来的那一刻,就相当于被门内除名了。 但还是有好消息的,像岷州这样的地方太过偏僻,其他分盟的人大多数不愿来,没有好处,来的人也基本是在其他的分盟里讨不到太多便宜的人。所以,在这些偏远之地成立的分盟基本都会从当地的宗门里借调一些弟子充当人手,为期十年,当然,十年之后若还想继续留在盟内,那时候才真的是被门派除名。 也就是徐道人要在青日盟内当十年的差。 “祖师的意思是每十年轮换一次,十年后弟子仍可以回到门内,或是十年后不愿回门内则要在盟中待一辈子。”上官弦目光闪动,这是先前结丹长老说与众人的话。 “据我所知,这青日盟的名声可不太好,而且我看常长老好像没有要回归的打算,这回峰中跟着来的人中长老的弟子一个都没有,更甚者除你我三人之外,那六个师弟都是刚刚筑基不久,实力实在一般。不如其他峰带来的弟子,几乎都是中期,后期也不少。”项且面色平静说道。 这是宴会结束之后,徐道人和上管弦,项且三人聚在一起密谋着。显然这三个人都不是很愿意待在青日盟,不过他们的顾虑似乎又不相同。 “我看盟中给的俸禄资源比起门内天骄有过之无不及,这方面来看在盟里还是有一点进阶的优势的。”上管弦略有所思,半笑着说道。 “师兄说得也不错,只是有命挣也得有命花才行啊,那么高的报酬,危险自然不会少,天下岂有白得之物,想必生死之斗的场合不会少。” 徐道人听完项且的话,面色一惊。 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既来之则安之,眼下想要辞去这盟中身份恐怕不易,而且还会得罪结丹长老,不如万事小心些。两位师兄修为已至后期,不如趁着现在报酬颇多,多做些任务攒些资材,若能十年内结丹,就是对常长老也有些底气。” 可惜天不遂人愿,青日盟内是打乱了编制的,徐道人被分到了甲辰第七十六队,领队的是个筑基后期——许宣,是青日盟从其他地方带来的青日盟人员。 还有一个副手是灵丹堂的一位师兄——李凌,修为也是筑基后期。 一个小队标准配置是七个人,除去队长、副手,还有五个人。其余成员还有:徐高成——镇海宫,宁泉——天火山,谢震晚——九幽阁,路政——金霞书院,万正页——神机府。 除了路政是筑基初期外,剩下的宁泉、谢震晚、万正页以及徐道人都是筑基中期,看起来七十六队实力并不低。 九个小队归属一个金丹长老,七十六队所归属的长老叫欧阳月,原先是灵丹堂的,金丹中期修为,身材清瘦,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几岁,蓄了胡子,徐道人也只见过几面,毕竟他手底下管着九个小队,基本都是每个的小队的队长或副手直接汇报,寻常队员没多少机会见到。 甲辰队分到仰山地区的恒峰,自然徐道人也是要搬到这的。 第二天一早,许宣召集了小队的成员,主要是熟悉熟悉,毕竟往后要一起做事。 修整了几天之后,任务就下来了,庐陵西南部的朗州有一伙盘踞多年的魔修,常常劫掠些小的门派,朗州的大门派内的金丹长老不屑于出手,筑基期若是单枪匹马也无可奈何,若是去的多了,那伙魔修又隐匿起来,一来二期消耗的资源与收益不成正比,久而久之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青日盟刚刚成立,正是拿这些魔修立威的好时候。不止七十六队,一大半的队伍都被派去其他各个地方立威了,有些地方还有金丹长老带领的。 徐道人这次的任务没那么危险,而且需要金丹长老去的也是极少数。而且七个门派内的筑基精英修士联手,只要不遇上金丹期老怪,很少会出事。 当然了,这可是小说世界,这么重要的任务,肯定要制造矛盾点,想不出事都难。 朗州不是庐陵那样大州大城,只不过是因为靠近庐陵和广南湖,城内也算繁华,而且四通八达,几乎往四周各个大城山脉都有传送镇和商队,商贸也一样繁茂。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相比之下,货物价格与庐陵基本一致,只不过某些特别奇异的天材地宝只有庐陵才会有,要在朗州卖就得偷偷卖,否则那些大门派就该欺负上门了。 而且朗州,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城墙,分为五个区域,中心区域自然就是高阶修士的居所,要么修为高,要么有钱才有资格住在里面。剩下的东西南北四个城区就正常一些了。 不过这回许宣等人要铲除的魔修不在城内,他们不敢进城,虽说那些金丹大能不想麻烦出手解决,但要是顺手的事可就不好说了,所以这伙人都是在一些偏僻的必经之路上杀人夺宝。 相比繁华的城市,这些偏僻的山脉虽然绮丽,缺了些人气。许宣这回就不必去费心追寻了,这伙人前些日子抢走的货物里被下了标记,在丢失货物商号掌柜聘请的修士带领下,许宣八人很快就追到了这伙人如今的藏身地——万里谷。 常年滋生瘴气,除之不尽,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去,确实是一个好的藏身之所。 许宣八人从万里谷的北部进入,约二百里后撞到那伙人派出警戒的修士。为首的是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 徐道人感觉不太好。 许宣放开隔音罩,轻轻说道:“巡逻都有筑基修士带领,看来魔道巢穴离此不远了。” 众人微微点头,许宣继续说:“我认为应该速战速决,咱们八个人,对面虽有十余人,不过都是些练气期,这样,我与李凌联手争取一击拿下那筑基头领,其余人便有你们六人解决,务必一击毙命。” 众人再次点头,认可了许宣的方法。毕竟筑基打练气那就是单纯欺负人了。 待众人隐蔽着靠近时,却听来一句大喝:“什么人!” 许宣连忙发号:“动手。” 徐道人可没心思去看其他人的术法,只见徐道人右手一抬,从储物袋中唤出青落剑,脚底金黄光芒一闪,整个人立刻飞到魔修小队的队尾,利落的连续两剑斩杀两人,借着金光再现,退回了预想好的撤退位置,左右一看,队友的速度都差不多。 不料定睛一看,身前许宣和李凌竟没有一击得手,还与那筑基魔修僵持着。 见状徐道人赶上去帮忙的心思刚起,宁泉早已到了魔修后方,紧接着徐道人也到了魔修左侧,随后其他队友才团团围住那魔修。 “怎么回事。”宁泉手中青芒一闪,一道光柱击向魔修,同样被挡下。 众人见到那魔修的防御法器竟然没被打破,都有些惊讶。紧接着,八人一齐出手,虽不是全力,可怎么也有三成力。 诡异地是,那法器竟还没碎裂。 这一下,许宣等人更加惊讶了,正准备再联手一击时。一道巨大的红色光团自不远处林中射出,众人见状不妙,连忙后退,各自撑起防护罩。 刹那间,那魔修身旁多出四人。其中一名花白胡子喝道:“你们什么人,竟敢擅闯万里谷,杀我派弟子。仔细道来,陈某善念一起你们尚能留个全尸。” “笑话,魔道贼子,今日便是你等死期。”许宣朗声回道,接着看向众人:“诸位,方才是我们轻敌,接下来我们全力出手,贼人不过五人,八人对五人,优劣自显。” 徐道人放出神识,竟一时看不出前面四人的修为。这不妙啊。 不料那为首的魔修,突然哈哈哈哈哈哈大笑起来,“狂妄。”接着自身灵力一散。 “哼。”许宣和李凌同时冷哼,许宣接着嘲讽道:“不过是个假丹境,想笑话别人,等你结金丹再说吧,不过阁下是等不到那天了。” 紧接着许宣与李凌很默契光芒一放,向那花白胡子魔修袭去。 徐道人偷偷捏出几颗晶球,融进自身的护体法罩。接着冷箭一横,也化作一道光向前袭去,不过先前那初期魔修的法器不太好破,徐道人自然是刻意避着,选了另一个魔修。 殊不知,就是这一下,差点要了他的命。 “很好,既然如此,你们就别想活着离开此地了。”面前的魔修厉声喝道。 徐道人可没有心思在斗法前互喷垃圾话,不过余光左右一看才发现,竟然没有队友来帮他,眼下就只有他和路政是一对一,这可太不妙了。何况路政还是奔着那初期魔修去的,虽然大概率打不破那件法器,同境界比斗,就算落了下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徐道人这边就不一样了,这一靠近才发现,此獠竟然也是假丹境。 后悔也来不及了,四级大妖都杀过,就是金丹老怪也杀过,虽然都是靠运气,毕竟是越阶灭杀,心境自然不同了。何况手里还捏着四象玉牌,储物袋里还躺着专用逃命的竹剑法器。 是战是逃,全在他一念之间。 “徐师弟小心。”许宣见徐道人单枪匹马遇上一个假丹魔修,愕然变声朝着徐道人大喝道,但已经晚了。 徐道人已经被那魔修周身散出的黑雾环绕,见状,徐道人祭出一张雷符,血红色的雷电滋滋啦啦侵蚀着黑雾,不一会就消去不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果然有用。”徐道人暗自想着,只可惜,他没有修雷法的天赋,手中的雷符并不多,而且,这些低阶雷符作用并不大。 接着一道黑影在徐道人身后一闪而过,徐道人警惕着,左手掐诀维护着的护照立即感受到强力一击。随后整个人毫无征兆地化作一道光芒被击飞。护罩生出几道裂纹,待徐道人稳住身形,再次掐诀这才慢慢修复。 这时候,许宣的提醒才传入徐道人的耳朵。 这一下,让同行的几人,心里一惊,暗自大喜没有单独对上后来的那四名修士。徐道人的身前再次闪出那道黑影,同样的一拳袭来,这回徐道人可是在护体灵光之外还支起了防护罩,同样的一击即碎。 这一回,连许宣在内的其他修士可不敢轻敌了,纷纷掐诀念咒,手中的便宜法器也换成了颜色各异的防护罩以及或中品或上品极品的法器。 徐道人的身形连连后退,突然黑影身前爆开清冽的金色光芒。原来的徐道人在立起防护罩的同时,将手中不多的几颗圆圆的晶球抛出,在他被击退的时候,晶球也同时爆开。 在连续遭受两击的间隙,徐道人也终于了解对手的蛮横手段,自己也稍微缓了口气,只不过更加无力去照看其他人的比斗了。 浓雾散开之后,徐道人终于看清眼前的魔修,先前那几颗晶球爆开,炸烂的他长袖,露出健硕的肌肉纹理。 “竟还是个体修。可恶。”徐道人呢喃道。 “可恶,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黑袍人似赞似怒地低吼了一声,周身的黑雾更加发出红色血光,“歘”第一声向徐道人冲了过去,速度可不比之前低。 看着这不要命的架势,徐道人心中冷了一下,眉头紧锁,别说这是个假丹境的,就是单看体修这一点就很不好对付,又看了一眼周围的攻势。 绝不可硬拼,最好拖到其他人解决掉其中某个修士,这样至少二打一,胜算好一些。 合计好了徐道人,注视着袭来的黑衣修士,身形一闪,开始在谷中四下躲闪。手中的低阶符箓更是毫不吝啬地不断攻向黑衣人,有没有用先不管,至少能把他引过来,不至于让他与那几个魔修会合。 符箓才几个灵石,保命要紧。 黑衣大汉明显被徐道人这遛狗式的战法彻底惹怒了。眼看这眼前的符箓不断朝着面门袭来,脸上愈发不悦,这下更是硬着迎了上去,凭着肉身强硬,飞行速度更是加快了。 眼看黑衣人速度越来越快,徐道人心里顿时慌乱起来。 喜欢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请大家收藏:()修仙:从风灵老祖飞升笔记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