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养生小帝姬》 第147章 一千五百两的天价只是表象,权力游戏才是真相 万历三十七年,四月十七的天津港。 晨光破雾,粼粼波光洒在海面,晃得人睁不开眼。 港口千帆竞渡,漕船、海船挤爆码头,船帆如林,遮了半边天。 石阶之上,盐商们身着绫罗,腰佩玉饰,簇拥着往城东盐场去。 今日,三地盐引竞拍,两淮、苏州、山东,未来五年食盐专卖权,无人敢怠慢。 柳承业一袭青衫,手摇折扇,走在人群中,面色平静,眼底藏着冷光。 身旁两名精悍护卫,腰间铜鱼符被衣襟掩着,转身时才闪过一丝暗光。 昨日从苏州赶至天津,王御史的承诺犹在耳边: “柳兄放心,朝堂自有安排,这盐引,少不了你的份。” 他抬眼扫过四周,淮扬盐商正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为首的张万堂肥头大耳,手指上的玉扳指泛着油光,见柳承业看来,张万堂拱手,眼底闪过算计。 这是他暗中联络的淮扬联盟,十七家盐商,垄断淮扬盐道数十年,此次,誓要夺回天津盐场统销权。 “柳兄,昨夜的事?”张万堂凑上前,声音压到最低, 柳承业折扇轻敲掌心: “沈岳已被引去苏州城外,回不来,天津锦衣卫虽多,防不住咱们的手段。” 话音刚落,人群前方一阵骚动。 锦衣卫百户沈岳,玄色劲装,腰佩绣春刀,带着数十名锦衣卫快步走来,面色冷峻,目光如鹰隼扫过人群。 昨日深夜,苏州城外遇袭,刺客招式狠辣,是江湖顶尖杀手组织。 他侥幸脱身,却惊觉柳承业的势力,远比想象中庞大。 “沈大人,好身手。”柳承业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昨夜苏州城外的变故,没伤着你?” 沈岳眼神一凛,指尖按在刀柄上:“柳盐商消息灵通,我遇袭之事,与你有关?” “沈大人说笑了。”柳承业折扇一收:“我昨日便乘船来天津,怎知苏州的事?倒是沈大人,肩负竞拍安保之责,却深夜离城,未免太过疏忽。” 沈岳指尖青筋暴起,绣春刀刀柄被攥得发烫。 “疏忽?” “柳盐商倒是清楚我何时离城。” “若不是早有预谋,怎会掐得如此之准?” 柳承业轻笑一声,折扇重新展开,遮住半张脸。 “巧合罢了,沈大人办案,行踪本就引人瞩目。” 话音未落,码头东侧突然传来惨叫! 两名锦衣卫倒飞而出,胸口插着淬毒的短箭,落地时已没了气息。 “有刺客!”锦衣卫们瞬间拔刀,围成警戒圈。 人群大乱,盐商们尖叫着四散奔逃,船帆摇晃,光影交错间,数十名黑衣蒙面人从货箱后冲出,刀光直指柳承业! “找死!”柳承业身旁护卫怒吼,拔刀迎上。 钢刀碰撞声刺耳,鲜血溅在石阶上,瞬间染红一片。 张万堂脸色骤变,拽着柳承业往后退:“是冲你来的!沈岳的人?” 柳承业眼神一沉,折扇指向沈岳:“沈大人,你这出贼喊捉贼,未免太拙劣。” 沈岳却没接话,他盯着黑衣人的招式,瞳孔骤缩。 这刀法,与昨夜苏州城外的刺客如出一辙! “不是我的人!”沈岳怒吼一声,拔地而起,绣春刀化作一道寒光,直劈为首的黑衣人。 “说!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不答话,刀势更狠,一人缠住沈岳,其余人疯了般冲向柳承业,显然是要取他性命。 柳承业折扇一甩,扇骨弹出三把细针,直射黑衣人面门。 “想杀我?”先问问我这把扇子答应不答应!” 护卫们以一敌二,渐渐不支,一名黑衣人突破防线,长刀直刺柳承业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 “铛!”一声脆响,沈岳一脚踹飞黑衣人,绣春刀架在柳承业身前。 他喘着粗气,眼神冰冷:“我护你一时,不是信你,是要查清楚幕后黑手!” “那便多谢沈大人了, ”柳承业挑眉,折扇收起:“不过”他突然指向张万堂身后,“真正的杀招,在那儿!” 张万堂猛地回头,只见一名看似普通盐商的中年男子,正悄然抽出腰间短匕,眼神阴鸷地盯着柳承业后背! 短匕寒光如电,直刺柳承业后心! 张万堂惊出一身冷汗,嘶吼着挥袖去挡:“小心!” 柳承业早有防备,身形猛地侧转,青衫翻飞间,折扇精准拍在中年男子手腕。 “咔嚓!”腕骨碎裂声刺耳。 中年男子惨叫一声,短匕脱手,踉跄后退。 柳承业欺身而上,折扇抵住他咽喉,眼底冷光暴涨: “张万堂的人,还是朝堂上的‘安排’?” 中年男子面色扭曲,突然咧嘴狂笑: “柳承业,你以为勾结御史就能稳拿盐引?” “大人说了,你这种跳梁小丑,死了才干净!” 话音未落,他猛地张口,嘴角溢出黑血,竟是早已服毒,身体软软倒下,眼中还残留着怨毒。 沈岳刀锋直指张万堂:“他是你的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万堂脸色惨白,连连摆手: “不是我!柳兄,你信我!” 他突然指向码头远处,“是他!是漕运总督的人!昨夜我亲眼见他们密会!” 柳承业没理会他的辩解,目光扫过满地尸体,黑衣人已被锦衣卫斩杀大半,仅剩的几人也被团团围住。 “沈大人,”他折扇轻敲掌心,“现在该相信,我们都被人当棋子了?” 沈岳收刀而立,玄色劲装染满血迹,他盯着地上黑衣人的尸体,又看向柳承业:“幕后之人既要杀你,又要嫁祸于我,可见盐引竞拍,不过是个幌子。” “幌子?”柳承业轻笑,“那也得看看,谁能笑到最后。”他突然抬手,指向城东盐场方向。 晨光中,一队御林军手持龙旗,正快步赶来,声势浩大。 张万堂瞳孔骤缩:“是……是内廷的人!” 柳承业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王御史说了,朝堂之上自有安排。” “这盐引,我要定了,而你,沈大人,”他转头看向沈岳,“想查幕后黑手,就得跟我合作。” 沈岳眼神凝重。 御林军到来,意味着事情已超出他的掌控,他盯着柳承业,缓缓开口: “合作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话音未落,盐场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浓烟滚滚,直冲天际! 人群再次大乱,尖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柳承业脸色一变:“不好!竞拍现场出事了!” 沈岳二话不说,提刀就往盐场冲:“不管是谁在搞鬼,今日必须揪出来!” 柳承业紧随其后,青衫在混乱中猎猎作响。 张万堂犹豫片刻,也带着手下追了上去,盐引关乎身家性命,他绝不能错过! 浓烟弥漫的盐场入口,一道黑影站在火光中,看不清面容。 只听到一声冰冷的笑声,随风传来: “柳承业,沈岳,游戏才刚刚开始……” 辰时三刻,竞拍开场。 天津盐场总管周大人,官袍加身,手持惊堂木。 “啪!”脆响震全场。 “今日竞拍,盐引三千道,每道可贩盐百斗,底价五十两白银,价高者得,每次加价不少于五两!” 话音未落,台下已有人举手: “六十两!” “七十两!” “八十两!” 价格疯涨,盐商们红着眼竞价,人声鼎沸。 柳承业端坐椅上,稳如磐石,一言不发。 张万堂等人亦按兵不动,目光紧盯局势。 沈岳立在高台侧,目光扫过躁动的人群,心底不安翻涌。 柳承业的镇定太反常,淮扬联盟的沉默更诡异。 一场阴谋,正在暗处发酵。 价至一百五十两一道时。 柳承业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穿透嘈杂:“二百两!” 全场死寂,三百道盐引,六十万两白银! 远超实际价值的报价,让盐商们面面相觑。 不少人面露难色——这价,拿了盐引也难盈利。 “柳兄好魄力!”张万堂高声喝彩,随即跟进: “二百一十两!” “二百二十两!” “二百三十两!” 淮扬联盟轮番加价,价格破三百两,直冲天际。 中小盐商彻底绝望,纷纷弃拍,眼睁睁看着淮扬联盟垄断全场。 沈岳眉头拧成疙瘩,不安如潮水般涌来。 他看向周大人,对方面色平静,似早有预料。 就在此时,人群后方,一道清冷声炸响:“五百两!” 全场哗然,众人循声望去,一名白衣男子缓步走出,面容俊朗,气质卓绝。 腰间一枚羊脂玉佩若隐若现,刻着模糊雀纹。 身后两名随从,身姿挺拔,腰间无任何标识,生面孔,来历成谜。 “这是谁?敢撼淮扬联盟?” “五百两一道?疯了!” “看随从气度,绝非普通人!” 议论声四起,柳承业脸色骤沉,死死盯住白衣男子: “阁下是谁?敢在天津港撒野,可知此地规矩?” 白衣男子淡淡一笑,不答反问,目光直指周大人: “周大人,竞拍只看价格,不看身份,对吗?” “阁下所言极是。出价最高者,得盐引。” 周大人点头道。 “好。”白衣男子颔首,语气平静:“六百两一道。” “七百两!”柳承业怒不可遏,咬牙加价。 计划被搅,怒火中烧。 “八百两。”白衣男子紧随其后,毫不犹豫。 “九百两!”柳承业眼底闪过狠厉。 他不信,这神秘人能有无限白银陪他耗! “一千两。”白衣男子语气依旧平淡。 仿佛一千两白银,不过是随手丢弃的碎银。 “一千两!”三个字落地,全场落针可闻。 盐商们倒抽冷气,眼神里满是惊骇,一千两一道盐引,三千道便是三百万两白银! 这等手笔,纵观天下盐商,无人能及! “你……你到底是谁?”他死死盯着白衣男子,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青筋在额头突突直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周大人,是否该确认出价有效?”白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弧度,目光掠过柳承业铁青的脸,落在周大人身上。 “出价有效。 周大人眼神闪烁,扫过台下死寂的盐商,又看向柳承业几乎要喷火的目光,缓缓开口。 “找死!”柳承业猛地一拍椅子扶手,霍然起身,实木扶手应声开裂,木屑飞溅。 “张万堂!”他厉喝。 张万堂立刻会意,往前一步,沉声道:“一千一百两!” 声音带着一丝颤音,这已经是淮扬联盟能承受的极限。 “一千五百两。”白衣男子眼皮都未抬: “轰!”柳承业眼前发黑,胸口气血翻涌,他知道,自己输了。 “竖子尔敢!”柳承业声音发颤,带着一丝威胁:“阁下当真要与我淮扬联盟为敌?” “生意场上,只有输赢,没有敌人,”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柳盐商若是出不起更高的价格,这盐引,便归我了。 就在这时,一名护卫匆匆跑到柳承业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柳承业眼神一变,随即冷笑一声: “好,好得很!今日之事,我柳某人记下了!” 白衣男子转身时,袖中露出一角明黄绢帛,喉结处的细微破绽,让沈岳瞳孔微缩。 “女扮男装?”沈岳眼神微眯。。 章节金句 1. 一千五百两一道盐引,这已经不是生意,是战争。 ——旁观盐商的震撼低语 2. 生意场上,只有输赢,没有敌人。 ——白衣客(展现超凡格局) 3. 柳承业,沈岳,游戏才刚刚开始... ——神秘黑影(完美收束悬念) 4. 明黄绢帛,可不是寻常人能用的颜色。 ——沈岳内心的警觉 【小剧场】《竞拍背后的那些事儿》 时间: 竞拍结束当晚 地点:天津港某酒楼雅间 柳承业:(气得摔碎第三个茶杯) 一千五百两!这人是疯了吗? 张万堂:(擦着冷汗) 柳兄,那白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躲在屏风后的沈岳:(冷笑) 你们就没发现,那人的手比寻常男子纤细得多? 卖鱼大娘:听说了吗?今天盐引拍到一千五百两! 茶摊老板:这价钱,买盐不如直接买海! 路过小贩:你们懂什么,这叫值千金! 角落里的小帝姬:(掰着手指头) 一千五百两...能买多少糖葫芦呀? 身后的万历:(扶额) 朕的妲妲,重点不是这个... 《那些细思极恐的细节》 细节一:白衣客的随从始终一言不发 真相:因为他们都是“边锋” 细节二:周大人异常镇定 真相:早就收到密旨 细节三:柳承业的折扇 真相:扇骨里藏着十七种暗器 细节四:沈岳的刀 真相:已经三天没擦过血了 (画外音:这个天津港,就没一个简单人物!) 喜欢大明养生小帝姬请大家收藏:()大明养生小帝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8章 天价盐引买家竟是张统领,资本棋局早已被帝姬看穿 “阁下留步,请问尊姓大名?可有白银支付盐引?” 白衣男子抬眼看向沈岳,眼底掠起一抹淡笑: “沈大人无需多疑,白银已带,在城外漕船,身份之事,日后自会知晓。” 沈岳眼神骤凛,正欲开口,白衣男子身后两名随从突然上前一步,并肩挡在他身前。 二人气势沉凝,赫然是顶尖高手! 沈岳心头一沉,今日拦不住了,他松开手,侧身退到一旁。 白衣男子提笔签上名字,接过盐引文书,转身便走。 “想走?没门!”一声怒喝炸响。 柳承业去而复返,身后跟着数十名护卫,手持兵刃,死死堵住出口。 “把盐引留下!” 白衣男子面色骤冷:“柳盐商要明抢?” “哼!”柳承业冷笑,“这盐引本就该归淮扬联盟!” “你用阴招夺走,我自然要抢回来!”话音未落,他挥手怒喝:“给我上!” 护卫们蜂拥而上,刀光剑影瞬间爆发,寒芒刺眼。 白衣男子的两名随从身形一闪,拔刀出鞘,迎向护卫,兵刃碰撞声刺耳裂空,缠斗瞬间白热化。 沈岳见状,厉声下令:“锦衣卫何在?拿下柳承业!” 锦衣卫齐齐拔刀,刀锋映光,迅猛冲上前。 盐场内,厮杀声震天,柳承业的护卫虽多,却架不住锦衣卫的悍勇与随从的凌厉,片刻间便节节败退,惨叫连连。 柳承业脸色煞白,暗叫不好,转身就跑。 沈岳早已紧盯他,身形如电追出!绣春刀出鞘,寒芒直劈柳承业后背: “柳承业,哪里跑!” 柳承业回头瞥见刀锋,魂飞魄散,他慌忙侧身躲避,刀锋擦着肩膀划过,血花飞溅。 剧痛钻心,他顾不上揉,拼命往前冲,却被白衣男子拦在去路中央。 “柳盐商,留下盐引,饶你一命。”白衣男子淡淡道。 柳承业眼神一狠,拔出腰间短刀,直刺白衣男子:“做梦!” 白衣男子侧身避开,反手一掌,打在柳承业胸口。 柳承业闷哼一声,口吐鲜血,倒飞出去,摔在地上。 沈岳趁机上前,刀刃架在柳承业脖颈上:“柳承业,你勾结淮扬盐商,意图垄断盐引,还派人刺杀朝廷命官,罪该万死!” 柳承业趴在地上,手指抠着泥地,拼命想爬起。 沈岳一脚踩在他后心,力道沉如山。 “你到底是谁?为何帮朝廷?” 他抬眼瞪着白衣男子,眼中翻涌着不甘与疯狂的疑惑。 白衣男子唇角勾起一抹冷弧,抬手,摘下头上斗笠,青丝滑落,露出一张清冷绝艳的女子面容,竟是雀儿统领,张清芷! “柳盐商,没想到吧?”张清芷声音冰冽,如碎玉击石。 “你以为,淮扬联盟能操控盐价,鱼肉百姓?圣上早已看穿你们的阴谋!” 柳承业瞳孔骤缩,目瞪口呆:“你是小帝姬身边的张护卫?” “正是。”张清芷颔首,语气陡然凌厉,“三十文盐价,只是开始!你以为,真正的战争是盐引竞拍?” “不!” “这是朝廷与蛀虫的战争,” 张清芷剑指满地狼藉,声音清越:每斗三十文的盐价,是帝姬为天下百姓争的活路! 原来,柳承业勾结淮扬联盟,图谋垄断盐引,高价竞拍只是幌子,意在日后肆意抬盐价,将成本全转嫁到百姓身上。 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小帝姬早已洞悉全局。 张清芷,便是帝姬布下的绝杀暗棋,专为搅乱他们的阴谋而来! “你们的数字游戏,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张清芷俯身,眼神如刀,直刺柳承业眼底。 “盐引每加价一两,百姓就要多掏一两银子买盐!你们腰包里的财富,全是从百姓骨血里刮来的!” 柳承业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精心策划的一切,竟早已被小帝姬看得通透,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报——!”就在这时,一名锦衣卫疾奔而来,单膝跪地,声音急促。 “启禀沈大人、张统领!” “城外漕船搜出三百万两白银,确是统领带来的!” “另外”他双手奉上一叠密信,“柳承业船上搜出与王御史的勾结密信!”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操控盐引竞拍的全盘计划!” 沈岳眼神骤凛,脚下力道又添三分。 “柳承业,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柳承业缓缓闭上眼睛,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 完了,这次,是真的彻底完了。 张清芷直起身,语气冷硬如铁: “柳承业,勾结官员,垄断盐道,鱼肉百姓,罪大恶极!” “本统领奉帝姬之命,今日将你拿下,交由朝廷,明正典刑!” 话音落,她挥手厉喝: “带走!”锦衣卫应声上前,铁链锁死柳承业琵琶骨,拖拽着他往外走。 柳承业嘶吼挣扎,却只换来铁链摩擦的刺耳声响,最终被押出盐场,扔进囚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岳收刀入鞘,看向张清芷:“张统领深谋远虑,沈某佩服。” “不过是奉帝姬之命行事。”张清芷淡淡回应,目光扫过满地狼藉: “淮扬联盟根基深厚,柳承业只是棋子,好戏还在后头。” 话音刚落—— “咻!咻!咻!”数十支弩箭破空而来,带着尖锐的呼啸,直直射向囚车! 盐场屋顶、墙角瞬间窜出数百名黑衣蒙面人,手持兵刃,眼神狠厉:“留下柳盟主!” “有埋伏!”沈岳眼神一沉,挥刀格挡弩箭,“锦衣卫,护好囚车!” 锦衣卫迅速结成刀阵,刀锋翻飞,将弩箭尽数斩落。 张清芷身形一闪,已掠至屋顶,白衣翻飞间,长剑出鞘,寒光凛冽: “敢在盐场动土,找死!”黑衣人头目冷笑:“张统领,我们盟主说了,要么放了柳盟主,要么…” “要么怎样?”张清芷打断他,长剑直指其咽喉,“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 话音落,她脚尖一点瓦片,身形如箭般俯冲而下,长剑横扫,瞬间斩杀三名黑衣人,鲜血飞溅,染红了白衣下摆。 沈岳也不含糊,绣春刀大开大合,刀风凌厉,每一刀都直取要害。 锦衣卫与黑衣人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交错,惨叫声、兵刃碰撞声震耳欲聋。 黑衣人身手不弱,且人数众多,渐渐将锦衣卫逼得节节败退。 “哼,给我上!不惜一切代价,救回柳盟主!”黑衣人头目嘶吼着,亲自挥刀冲上前。 他直奔囚车,刀锋直劈锁扣。 “你的对手是我!”张清芷瞬间拦在他面前,长剑与他的大刀相撞,“铛”的一声,火花四溅。 两人各自后退三步,黑衣人头目手臂发麻,心中暗惊:这女人好强! 沈岳见状,厉声喊道:“张统领,我来牵制众人,你拿下头目!” “好!” 张清芷应了一声,身形陡然加速,如鬼魅般欺近黑衣人头目。 长剑刺、挑、劈、斩,招招致命,逼得他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黑衣人头目被逼急了,从怀中掏出一枚毒针,趁张清芷不备,猛地射出! 张清芷眼神一凛,侧身躲避,毒针擦着她的脸颊飞过。 她抓住机会,长剑直刺黑衣人头目心口:“拿命来!” “噗嗤!” 长剑穿透胸膛,黑衣人头目瞳孔骤缩,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头目一死,黑衣人顿时群龙无首,士气大跌。 沈岳趁机率领锦衣卫反扑,刀光过处,黑衣人纷纷倒地。 不到半个时辰,所有黑衣人要么被斩杀,要么被生擒,盐场上又是一片血流成河。 张清芷收剑入鞘,抹去脸颊上的血渍,眼神冰冷:“看来,淮扬联盟是真的急了。” 沈岳点头:“接下来,他们恐怕还会有更疯狂的举动。” “那就让他们来。”张清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一网打尽!” 盐场之内,厮杀渐渐平息。沈岳走到张清芷面前,抱拳道:“多谢相助,否则今日之事,后果不堪设想。” 她微微一笑:“沈大人不必客气,这都是清芷应该做的。盐政改革关乎民生,绝不能让这些奸商破坏。” 她顿了顿,声音掷地有声: “帝姬有令,盐引竞拍,只是盐政改革第一步。” “接下来,强化盐场管控,严打私盐贩卖!” “稳住食盐价格!” “让天下百姓,都能吃上平价盐!” 沈岳肃然颔首,抱拳沉声道:“属下明白!” “定全力配合帝姬,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太平!” 张清芷点头,目光投向远方海面,夕阳熔金,海浪翻涌。 “沈大人,你以为,事情这就结束了?” 沈岳一愣:“张统领的意思是?” “柳承业,不过是枚弃子,王御史,也只是冰山一角。” 张清芷眼神深邃,如藏暗渊: “背后,有更大的势力在操盘,盐政改革的真正危机,还没到来。” 沈岳心头猛地一沉,他怎会不知?柳承业能调动如此多死士与资源,背后必有参天靠山,这场改革,从一开始就注定荆棘丛生。 “不过,无需忧心。”张清芷转身,眸中闪过寒芒:帝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们敢跳出来,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接下来,就看沈大人你的了。” 沈岳单膝跪地,声如金石:“属下定不辱使命!” 夕阳西斜,余晖洒满天津港,海面波光粼粼,千帆依旧竞渡,盐场内,竞拍的风波暂停。 柳承业被押走,王御史阴谋败露,背后势力,会不会狗急跳墙? 章节金句 1. 你们的财富,是从百姓骨血里刮来的! ——张清芷(直指本质) 2. 盐政改革的真正危机,还没到来。 ——张清芷(埋下重磅悬念) 3. 帝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让他们有来无回! ——张清芷(展现深谋远虑) 4.这是朝廷与蛀虫的战争 ——张清芷(点明斗争本质) 5,每斗三十文的盐价,是帝姬为天下百姓争的活路! ——张清芷 【小剧场】《身份揭晓那一刻》 沈岳:(目瞪口呆) 张统领?!那刚才... 张清芷:(整理衣袖) 女扮男装,不得已而为之。 柳承业:(崩溃大叫) 不可能!我竟然输给一个女人! 小帝姬: 清芷姐姐真帅!回去赏她新做的裙子! 万历帝:(无奈) 妲妲,重点不是裙子... 黑衣人:放下柳盟主! 张清芷:可以,放下你的命! 沈岳:(刀光翻飞)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退散! 柳承业:(在囚车里嘶吼) 你们知道我的靠山是谁吗?! 张清芷:(一剑封喉) 不重要,反正都要完蛋。 围观盐商:(窃窃私语) 这女煞神哪来的? 好像是帝姬身边的人... 快记下来!以后见到穿白衣的女子绕道走! 喜欢大明养生小帝姬请大家收藏:()大明养生小帝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9章 文华殿血祭盐政,终局棋归帝姬囊中 盐政风云:文华殿喋血 夕阳砸进海平面。 咸腥海风卷着寒意,刮过盐场白花花的盐堆,割得人脸颊发疼。 高台之上,张清芷立如寒松。 柳承业一行被锦衣卫押向大牢,铁链拖地的“哗啦”声,在暮色里刺得人耳膜发紧。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铜雀令,竟被攥得冰凉。 “张统领,柳承业已入天牢!” 沈岳快步上前,玄色衣袍溅着暗红血渍。 绣春刀归鞘,“咔哒”一声,刺破死寂。 “王御史那边……” “按计划来。” 张清芷声音冷如盐场寒冰,目光扫过远处漕船黑帆。 “他敢勾结盐商,就绝不会坐以待毙。” “传我令” “锦衣卫严密监视都察院!” “凡与王御史有过接触者,一律记录在案!” “不可漏一个” “是!”沈岳躬身欲走,被她骤然叫住。 月光爬上张清芷的脸,睫毛投下冷硬的影。 “沈百户,柳承业船上的密信,除了王御史,还提了个‘徐’,可查到了?” 沈岳眼神一凛: “朝中姓徐且沾两淮盐商的,只有徐缙芳!” “此人以直言敢谏闻名,当年弹劾过天津税监马堂九大罪状!” “财帛动人心啊。”张清芷轻笑,指尖捏紧铜雀令,寒光乍现。 “王御史只是棋子,徐缙芳才是操盘手。” “抬盐引价,一是搅黄盐政改革,二是用盐引洗钱。” “三是填补私吞军饷的窟窿!” “私吞军饷?”沈岳心头一震,脚步顿住。 张清芷从袖中摸出密函,纸页上字迹刺目:“东厂密报。辽东军饷三年短缺,大半经盐商之手,流入徐缙芳之流的腰包。” “盐引,就是他们的洗钱工具!” 话音未落,一名锦衣卫踉跄跑来,单膝跪地,声音发颤: “启禀统领!天牢来报,柳承业自尽了!” “自尽?”沈岳眉头拧成疙瘩:“我派了人严加看管!” “狱卒被买通,递了毒酒!” 锦衣卫压低声音:“那狱卒已拿下,招供是王御史许了千两白银!” “狗急跳墙了”张清芷眼神骤然沉下去,铜雀令在掌心转得飞快。 “沈百户,立刻带人抄王御史府邸,务必找到私吞军饷、勾结盐商的铁证!” “晚了,就没了!” “遵命!”沈岳转身,锦衣卫脚步声如惊雷炸响,消失在夜色里。 天津城万籁俱寂,王御史府邸,灯火通明。 书房内,王御史焦躁踱步,茶杯被捏得咯咯作响。 得知柳承业死讯,他脸色惨白如纸,退路,断了! “老爷!不好了!” 管家跌撞进来,声音发颤:“锦衣卫包围府邸了!” 王御史身子一晃,强撑着厉喝: “慌什么!让下人守大门,我去后院密室躲着!等徐大人来救我!” 他拔腿就往后院跑,刚到密室门口,一道寒光劈面而来! 沈岳堵在那里,绣春刀映着灯火,冷得刺骨。 “王御史,往哪去?” 王御史强装镇定: “沈大人!我乃朝廷命官!你无故围府,是想造反?” “造反?”沈岳冷笑,刀锋微抬:“你勾结盐商、操控盐引、私吞军饷、谋害命官!” “桩桩都是死罪,还敢狡辩!” “搜!”锦衣卫一拥而上。 翻箱倒柜的声响,划破夜空。 片刻后,一名锦衣卫从密室暗格掏出一沓账册和密信,高声喝喊:“找到了!” 沈岳接过,翻开的瞬间,眼神越来越冷。 账册上,密密麻麻记着分赃明细。 密信是徐缙芳所写,字迹狰狞: “速转移财产,必要时牺牲柳承业,保全自身!” “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沈岳将账册狠狠扔在王御史面前。 王御史看着地上的铁证,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 “我……我认罪……” 外面突然传来骚动,锦衣卫来报: “徐大人派人来了,说要带走王御史!” “告诉他。”沈岳声音冰寒:“王御史涉嫌谋逆,已被拿下!” “要带人,除非有皇上亲笔圣旨!” 锦衣卫领命而去,骚动很快平息。 沈岳眼神凝重,徐缙芳这是在试探,确认王御史被抓,必定会有动作。 “把王御史押下去,严加看管!别再出岔子。” 处理完一切,沈岳连夜赶回盐场复命。 张清芷看着桌上的账册和密信,点头道: “做得好,有了这些证据,徐缙芳插翅难飞。” “明日启程回京城,向太子复命。” 沈岳面露忧色:“徐缙芳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我们回去,恐有危险。” “危险?”张清芷嘴角勾起一抹锐光,眼中战意沸腾。 “越是危险,越要迎难而上!” “他以为除掉柳承业、逼死王御史就能灭口?” “可笑!我们早已拿到他私吞军饷的铁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次,不仅要扳倒他,还要整顿盐政,让贪官奸商,付出血的代价!” 次日清晨,天津港码头,龙舟整装待发。 沈岳押着王御史,与张清芷一同登船。 船帆升起,朝着京城方向驶去,浪花拍打着船舷,如战鼓轰鸣。 京城,徐缙芳府邸。 得知王御史被抓、证据落入张清芷手中,徐缙芳气得浑身发抖。 书房的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老爷,现在怎么办?” 谋士张汾低声问道。 “怎么办?” 徐缙芳冷笑,眼神阴鸷如毒: “张清芷一个黄毛丫头,拿几张纸就想定我的罪?” “她说是我私吞军饷,就是吗?” “可这是谋逆之罪啊!” 张汾大惊失色。 徐缙芳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碟作响: “这清官做得有何滋味?唯有金银权力,方是实在!” 三日后,京城码头。 东厂太监邓全带着禁军等候,尖细的声音划破空气: “见过张统领、沈百户!” “太子殿下已在文华殿等候,王御史交由杂家押入东厂大牢!” “有劳邓公公,”张清芷颔首,将王御史交出去。 转身,与沈岳跟着邓全,快步向皇宫走去。 文华殿内,太子朱常洛端坐龙椅,神色威严。 看到二人进来,沉声道:“事情办得如何?” 张清芷上前,将账册和密信呈上: “殿下,柳承业自尽,王御史被擒,这是他们私吞军饷、勾结盐商的证据。” “幕后主使,正是徐缙芳!” 殿下越看脸色越沉,猛地将账册摔在地上: ‘逆贼安敢! “殿下息怒,“张清芷连忙说道。 “你二人速去抓捕徐缙芳及其党羽,一个都不许放过!” “遵旨!”沈岳和邓全齐声领命。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匆匆跑进来,跪地禀报:“启禀殿下,徐缙芳带着亲信家丁,闯入宫门,声称要面见殿下,为自己辩解!” “哼,来得正好!”朱常洛冷笑一声: “让他进来!孤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很快,徐缙芳带着数十名家丁,手持兵刃,闯入文华殿。 他看到太子,非但没有行礼,反而面色狰狞:“殿下,你听信黄毛丫头谗言,冤枉忠良,今日,我便替万岁教训你这个储君!” “大胆逆贼!”沈岳怒喝一声,拔出绣春刀,挡在太子面前。 “徐缙芳,你可知罪?” “罪?我何罪之有?” 徐缙芳冷笑,挥了挥手:“这大明江山,早已被你等蛀空!” “我今日之举,乃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 家丁们蜂拥而上,刀光剑影瞬间爆发。 沈岳手持绣春刀奋勇抵抗,锦衣卫和禁军纷纷拔刀,与家丁们缠斗起来。 徐缙芳趁乱,拔出腰间短刀,直扑太子朱常洛! 张清芷眼神一凛,侧身挡在太子身前。 手中铜雀令猛地掷出,破空声锐响! 铜雀令精准砸在徐缙芳手腕上! “啊!”徐缙芳吃痛,短刀脱手落地。 他怒视张清芷,目眦欲裂:“黄毛丫头,找死!” 说罢,伸出双手,就要去掐张清芷的脖子。 “噗嗤——”沈岳摆脱缠斗,纵身一跃。 绣春刀直刺徐缙芳后心! 刀刃入肉,鲜血喷涌而出。 徐缙芳惨叫一声,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岳:“你……” 沈岳眼神冰封,腕力猛震,绣春刀透背而出!” “乱臣贼子,死有余辜!” 徐缙芳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没了气息。 家丁们见主家已死,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扔下兵刃,跪地求饶。 文华殿内,厮杀渐渐平息。 太子朱常洛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依旧阴沉:“传孤旨意!徐缙芳勾结盐商、纳贿贪赃,家产充公!” “按罚银令执行,家人,三族及朋党在十日内缴清贪墨之款!” “遵旨!”沈岳、邓全躬身领命。 张清芷看着监国太子,轻声说道: “殿下,汪汝修的盐商帝国已除。” “两淮盐政改革的阻碍,基本清除。” “接下来,可整顿扬州、苏州、山东三地盐场,稳定盐价。” 朱常洛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张统领、沈百户,这次多亏了你俩。” “太子殿下,全靠护国郡主算无遗策!” 张清芷朗声说道,掷地有声。 “是啊!”沈岳连忙附和:“才能粉碎三地盐引竞拍的阴谋!” 当文华殿的血迹被冲刷殆尽,这场雷霆风暴的余波,已化作信报,疾传至天津行宫。” 朱徵妲小口抿着蜜水,听闻张清芷掷令、沈岳诛奸的细节,眼中光华流转。 睿智远超年龄的眸底,漾着满意。 斩断盐政腐根,于国于民,于她守护的东宫,皆是坚实一步。 不久后,天津官盐场的精白盐,源源不断运往三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盐价稳定在每斗三十文。 三地百姓们再也不用为吃盐发愁,私盐贩卖被严厉打击。 汪汝修集团覆灭后,三地盐商,再也不敢肆意妄为。 半月后的苏州城街头,热闹非凡。 老妇人提着新买的精白盐,笑着与邻居打招呼; 小孙子咬着甜甜的梅子,追着伙伴们奔跑; 茶寮里,百姓们谈论着盐政改革的好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沈岳站在城门上,望着下方欢腾的人群,心中感慨万千,这份太平,来之不易。 作者说: 明代的“开中法”盐业体系,是一个将边防、财政、商人捆绑在一起的复杂系统。 所以,朱徵妲定的每斗三十文的价格碾压,会导致官盐体系完全崩溃。所以才试点,先从天津入手,粉碎盐霸后又在扬州,苏州试点,至于山东.,因为去年的山东赈灾已打好基础,有五大臣,有漕帮,卫所军户,乡勇团练及雀儿组织的辅助,无人敢翻天。 朱徵妲的走的每一步都在布局,每一句话都不是废话。 注:明代的一斗盐约合12.5斤,三十文一斗,即每斤盐约2.4文斤。 (万历时期官盐零售价可能在每斤数十文甚至更高) 本章金句 1. 财帛动人心啊。 2. 王御史只是棋子,徐缙芳才是操盘手。 3. 盐引,就是他们的洗钱工具! 4. 越是危险,越要迎难而上! 5. 这清官做得有何滋味?唯有金银权力,方是实在! 6. 乱臣贼子,死有余辜! 7. 斩断盐政腐根,于国于民,于她守护的东宫,皆是坚实一步。 8. 这份太平,来之不易。 喜欢大明养生小帝姬请大家收藏:()大明养生小帝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章 神机裂地震朝野,盐商通虏伏杀机 京师神机营校场,旌旗猎猎。 重型佛郎机火炮一字排开。 黝黑炮身映着寒光,直指百步外的包铁木靶。 朱常洛一身银甲卓立高台。 周起元、王佐肃立左侧,徐光启指尖摩挲着袖中测算手稿,赵士桢与西洋传教士居于右侧。 西洋火器技艺融入大明工艺,新铸火炮的威势,连久经沙场的王佐都暗自攥紧了拳。 王佐擎着图纸,声音因激动微颤: “殿下!完全按护国郡主所言,统一规格、细分用途之策:重型佛郎机守城,轻型虎蹲炮巷战,迅雷铳配骑兵! 官营精铁打造,淬火工艺较从前改良三重,质量提升数倍!” “大明工匠巧思,辅以西洋火药配比之法,此炮堪称当世利器!” 西洋传教士抚须赞叹,目光扫过炮身铭文时,难掩敬畏。 “火器护邦,非为逞勇。”朱常洛目光扫过阵列,声如金石: “今日试炮,正要验其能否护我大明寸土!” 抬手一挥:“点火!” 炮手俯身,引线燃起刺目火光。 轰——! 地动山摇间,三枚炮弹破空呼啸,精准命中靶心。 包铁木靶应声粉碎,烟尘冲天而起,连高台都震得微微发麻。 徐光启上前一步,望着硝烟中散落的靶片,眼中既有欣慰,又掠过一丝忧色: “利器已成,然粮草转运、兵士操练,仍需时日磨合。” 朱常洛颔首,正欲开口,周起元已击掌大喝: “有此利器,鞑靼铁骑何足道哉!” 校场顿时沸腾,将士欢呼声震四野。 朱常洛抬手压下喧哗,银甲在日光下流光溢彩:“标准化铸器,精细化用器,此乃强军正道!有此利器,有尔等忠勇将士,”声调陡然扬起: “大明疆土,谁能撼之?” “谁能撼之!谁能撼之!” 万众齐呼,声震九霄。 “将士们,成祖爷当年用神机营,让四方臣服。”他朗声道: “如今,我们有最好的火器、最棒的工匠、最足的粮草,定要重振神机营赫赫威名! 凡训练刻苦、战功卓着者,赏银、封地、加官!凡畏缩不前、玩忽职守者,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誓死追随殿下!重振神机营!” 士兵们单膝跪地,齐声高呼。 校场欢腾未歇,冯从吾已携卷宗疾步而来,袍角沾满尘土: “殿下,江南流言再起!”他展开民情簿,语气急促: “盐商残余勾结被抄家眷属,散布‘太子铸炮强征民夫,收矿逼死百姓’,更诬三十文官因官盐掺沙致病。 如今京师流民聚集,官盐铺门可罗雀!” 朱常洛眉峰微蹙:“汪汝修伏诛,徐缙芳败亡,余孽尚敢作祟?” “据查,流言源头直指江南盐商,与浙党齐党暗通款曲。” 周起元接口道,“姚宗文、亓诗教近日频繁联络江南士绅,刘廷元更从漕运任上密信煽动罢市。” 王佐怒拍佩刀:“殿下推行平价盐惠泽万民,彼等为一己私利,竟敢扰乱民心!” “慌则生乱。”朱常洛沉声下令: “冯卿即刻携官盐样本,赴各盐铺当众验煮,以正视听。 周卿安置流民至官矿、火器局务工,日结工钱二十文,三餐管饱,矿场每月加肉三次。” “徐先生、赵先生将铸造账目、流民安置名册公之于众,让百姓知晓新政皆取自抄没赃银,未耗国库分文。” 三人躬身领命:“臣等遵旨!” 京师·西市盐铺前 冯从吾当众倾泻官盐,雪白盐粒如碎玉流泻。铁锅沸水翻腾,新盐入水即化,无一丝沉淀。 “乡亲们请看!”他舀起一勺清亮盐水, “此乃三十文一斗的精白盐,无沙无杂!”说着仰头饮下。 老农颤巍巍接过木勺,咂摸后双眼发亮:“咸得纯粹!比从前百文私盐还干净!” “此盐定价,参考成化年间官盐旧制,取‘民可承负,官有微利’之度。”冯从吾高举账册,“铸炮劳民之说纯属诬陷!所有开支皆来自盐商罚银,流民务工每日工钱二十文,矿场三餐有米有菜,每月还能吃上肉,这难道是劳民伤财?” 人群议论纷纷,忽有汉子挤上前喊道: “冯大人说得在理!我兄弟在火器局做工,上个月寄回三百文,家里都吃上白面了!” “买官盐去!”百姓哄然响应,冷清盐铺瞬间排起长龙。 天津行宫暖阁内地龙正旺。 四岁的朱由校抱着精雕佛郎机模型,对着地毯上的“敌营”比划; 五岁的朱徵娟搁下描红的火器图纸,拿起流民务工名册翻看; 三岁的朱徵妲踮脚捧起盐碟:“皇爷爷尝,盐盐白净,百姓都能吃啦。” 万历捻起一撮盐,入口咸香纯粹,眼角笑纹舒展:“徵妲有心,这盐政确实办得妥当。” 李恩呈上京师奏报,万历扫过“姚宗文联名弹劾太子劳民伤财”一行,脸色渐沉。 他指尖划过附在奏后的流民名册,又想起此前太子平叛时不扰百姓的旧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再看孙辈们围着新政图纸嬉闹的模样,胸中郁气渐散。 朱徵娟仰头道:“盐商断了财路,朝臣惧太子爹爹掌兵权,这才合伙造谣。” 朱徵妲揪着祖父衣袖:“让锦衣卫叔叔查查,他们是不是和私盐贩子勾结? 朱由校丢开模型,小脸气得通红:‘他们欺负爹爹!皇爷爷快下旨!’ 朱徵妲悄悄将梅干荷包塞进他手里:‘哥哥不气,吃颗梅干甜甜嘴。’” 万历朗声大笑,揉着孙儿们的头顶:“好!就依你们!” 随即肃容传旨:“姚宗文等罚俸半年,闭门思过!着太子严查盐商余孽,散布谣言者抄家流放!盐政火器照常推进,阻挠者以谋逆论处!” “要让苏扬百姓都吃上干净盐呀。”朱徵妲补充道。 “自然。”万历轻捏她脸颊,“传旨盐运司,加大官盐投放,严查私贩,再令漕运总督疏通河道,确保官盐畅行无阻!” 旨意传至京师,锦衣卫三日间缉拿造谣者数十,抄家流放。谣言顿息,浙党齐党尽皆敛迹。 江南·扬州盐商会馆 烛火摇曳,映着盐商头目们铁青的脸。 汪承祖拍案而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我汪家三代经营盐业,叔父一生心血,竟被朱常洛一朝抄没!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朱常洛太狠了,冯从吾当众验盐,官盐铺前又排起长龙,我们的私盐根本卖不出去!” 一名盐商捶着桌子,“库存的盐都要霉了!” “浙党那边也靠不住。”另一名盐商咬牙:“姚宗文被罚俸闭门,刘廷元被漕运总督牵制,自身难保,根本帮不上忙!” “要不……我们退一步?”角落里有人迟疑,“平价盐虽赚得少,但总比血本无归强,何况太子新政并未赶尽杀绝……” “放屁!”汪承祖怒斥,“朱常洛断我等生路,今日退一步,明日他便要收尽盐场!” 他眼中闪过阴鸷,“他的火器局、官矿都需要精铁,我们联络江南盐商残余,勾结漕运水匪,截断运往京师的精铁运输线! 再派死士潜入京师,毁掉他的火器图纸!” “还有天津行宫,”一名盐商压低声音,“万历和太孙、郡主都在那里,若是能请两位小贵人前来做客……” “不可!”立刻有人反驳,“挟持皇嗣乃是灭族大罪,朱常洛必定会倾尽全力追杀,我们得不偿失!” 众人争论不休时,阴影处的账房先生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承祖兄,稍安勿躁。断其铁、毁其图,不过是疥癣之疾。 至于行险挟持皇嗣……更是取死之道。” 他顿了顿,在桌上蘸着茶水画了个模糊的兽头:“北边的贵人传话,让我们沉住气。” “你是说……建州?”汪承祖瞳孔一缩,四处张望,低声说道。 账房先生点头,指尖划过茶水痕迹: “江南漕运四通八达,你们可联络漕运中的私盐帮派,故意制造堵船,拖延官盐、粮草转运; 再暗中资助矿场周边的顽民,制造矿难,诬陷新政害民。” “这些都只是小打小闹!”汪承祖不甘。 “小打小闹,足矣。”账房先生冷笑,“只要拖住朱常洛新政的脚步,待到秋高马肥时,边关烽火一起,朝廷必然无暇南顾。” “届时,建州铁骑南下,盐利、江南沃土,还不是任凭我们取舍?” 他顿了顿,补充道:“听闻沿海倭寇近来也不安分,或许……能帮我们分担些压力。” 汪承祖眼中闪过贪婪与狠厉,拍案道: “好!就按先生所言,联络漕帮、资助顽民,再暗中通联建州!我倒要看看,朱常洛的火器,能不能挡住南北夹击!” 烛火跳动。 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如同一道道蛰伏的毒蛇。 本章金句 军政哲思 1. “火器护邦,非为逞勇。”——朱常洛 (八字道出强军本质,尽显储君格局) 2. “利器虽成,然人心浮动,治国之难更胜铸炮。”——朱常洛 (点睛之笔,将技术提升至治国哲学高度) 3. “标准化铸器,精细化用器,此乃强军正道!”——朱常洛 (凝聚改革核心思想,铿锵有力) 民生智慧 1. “此盐定价,参考成化年间官盐旧制,取‘民可承负,官有微利’之度。”——冯从吾 (展现政策的历史依据与精准平衡) 2. “咸得纯粹!比从前百文私盐还干净!”——老农 (百姓心声,用最朴素语言为新政正名) 政治博弈 1. “盐商断了财路,朝臣惧太子爹爹掌兵权,这才合伙造谣。”——朱徵娟 (五岁稚子直言斗争本质,反差犀利) 2. “断其铁、毁其图,不过是疥癣之疾。至于行险挟持皇嗣……更是取死之道。”——账房先生 (阴谋家的冷静算计,尽显老辣) 战略布局 1. “只要拖住朱常洛新政的脚步,待到秋高马肥时,边关烽火一起,朝廷必然无暇南顾。”——账房先生 (将商贾私仇升格为地缘博弈,格局顿开) 2. “我要看看,朱常洛的火器,能不能挡住南北夹击!”——汪承祖 (狂徒的丧心病狂,预示更大风暴) 小剧场 《行宫育儿之皇孙的十万个为什么》 朱由校:(举着模型)“妹妹,你说为什么炮弹是圆的不是方的?” 朱徵妲:(舔着梅干)“因为方的滚不快呀。” 朱由校:“那为什么火炮要叫佛郎机?” 朱徵妲:“因为……因为佛郎机的人长得佛头佛脑?” 万历:(一口茶喷出)“咳咳……叶向高!明日就给太孙加课《火器源流考》!” 喜欢大明养生小帝姬请大家收藏:()大明养生小帝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章 正阳门盐开三十文,徐州港夜泊五百兵 京师,正阳门外。 十面红旗猎猎,“官盐便民点”五字灼灼刺目。 木案之后,官盐堆叠如雪,漏出的盐粒白得晃眼,落在青砖上碎成星子。 “三十文一斗!买五送一喽——” 吏卒吆喝声砸进人群,像铜钟撞在民心。 老妇紧攥钱袋,指节掐得青白;壮汉肩扛空筐,脚步踏得地面发颤;孩童踮脚引颈,小手扒着爹娘衣角,目光死死锁住那抹雪白;墙角老丈捧着半袋刚买的盐,指腹摩挲着盐粒,浊泪砸在盐袋上。 队伍从正阳门缠到崇文门,蜿蜒如长蛇,喧闹盖过街面所有叫卖。 高台之上,冯从吾青袍被风掀得翻飞,目光如电,扫过攒动的人头。 “依序购买,限购十斗!” 声量不高,却像惊雷滚过,全场瞬间静了半分。 吏卒持杖环立,眼神如鹰,盯着每个挤来挤去的身影。 人群中,两个精瘦汉子弓着腰穿梭。 一人撇嘴嗤笑,声音故意拔高:“官盐?怕不是沙土充数,也敢卖三十文?” 另一人立刻接话,唾沫星子乱飞:“盐商虽贵,货真价实!这破盐,吃了怕要拉三天肚子!” 前排百姓闻言,脚步顿住,有人悄悄攥紧了钱袋,眼神犹豫。 “拿下!” 藏在人群的吏卒如猛虎扑食,瞬间将二人摁倒在地。 “冤枉!我们只是实话实说!”二人挣扎着蹬腿,嗓子喊得嘶哑。 “实话?”吏卒抬脚狠狠踏在他们背上,冷笑啐道,“盐商走狗的吠声罢了!” 两人被拖到高台前,脸贴地面,尘土灌满口鼻,挣扎间蹭得额角流血。 冯从吾按刀俯身,佩刀铿然半出,刀鞘重重砸在二人脊背上:“诸位看清!这就是盐商派来的宵小!” 他声音陡然拔高,震得人耳膜发颤:“他们怕官盐断了财路,就想搅得大家买不成平价盐!” “今日当众处置,以儆效尤!” “杀了他们!” “为民除害!” 百姓群情激愤,叫好声掀翻头顶天幕。 冯从吾冷哼一声:“押去顺天府大牢!严刑审问,揪出背后主使!” 吏卒拖拽着二人离去,惨叫声被人群喧闹吞没,渐远渐无。 疑虑烟消云散,队伍再次涌动,百姓挤得更凶,伸着胳膊递钱的手密密麻麻。 日头西斜,金辉洒在盐堆上。 木案后的盐山渐渐矮下去,吏卒满头大汗,胳膊抡得发麻,却越干越劲。 “最后五斗!谁要?” “我要!” 中年汉子挤得满脸通红,将沉甸甸的铜钱拍在案上,接过盐袋往肩上一扛,盐粒从袋口漏出来,落在他肩头,他却笑得眼角皱成褶子。 冯从吾探身看账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报销量!” 记账吏卒扯开嗓子回道:“回大人,共计一万三千七百斗!” “好!” 冯从吾一拳砸在高台栏杆上,木栏发出闷响:“传令!明日加派人手,再增设两处便民点!” 百姓欢呼声响彻街巷,消息像长了翅膀,一炷香就传遍了京师九门。 浙党密室,烛火摇曳。 “哐当!” 红木茶盏砸在地上,碎片四溅,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姚崇文的官袍。 他面沉如铁,戟指门外怒骂:“冯从吾老匹夫!竟借我的谣言,成他的功!” 本想让官盐失信于民,没成想反帮对方造势,眼见朱常洛根基日固,他胸口的火气直窜天灵盖。 “何须惊慌。” 角落阴影中,王姓官员阴恻恻开口,指尖拈着茶杯,慢悠悠呷了一口:“这点蝇头微利,值当动怒?” 姚崇文猛然回头,眼神凶狠:“王大人!官盐尽收民心,我们扶持的盐商已经活不下去了!” “江南盐商,已说动山东徐望山。” 王大人搁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狠厉:“此人坐拥兖州万顷良田,麾下数千乡勇,可不是汪汝修那种废物能比的。” 姚崇文眼神一亮,往前凑了两步:“徐望山真愿出手?” “自然。” 王大人倾身低语,声音像毒蛇吐信:“两淮盐利,谁不垂涎?江南已许其三成利,换他带乡勇南下。” “妙极!” 姚崇文狞笑顿现,一掌拍在桌案上:“徐望山一到,冯从吾必死无葬身之地!” “尚有一步暗棋。” 王大人续道,眼中幽光闪烁:“徐州漕运判官赵奎,早就是徐望山的人,为他私盐放行,抽利三成。昔日汪汝修的船踪,全是他泄露的。” “有赵奎铺路,徐望山南下必势如破竹!”姚崇文拊掌大笑。 “等徐望山拿下两淮,联合众商废了这官盐,”王大人指尖摩挲着杯沿,“到时候民心向背,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二人相视一笑,阴鸷的笑声在密室里打转,满是算计。 徐州码头。 漕船密密麻麻挤在岸边,船夫扛着货包来回穿梭,吆喝声、脚步声、水流声搅成一团。 赵奎傲立哨台,微胖的身躯裹在官服里,腰间玉佩被手指摩挲得发亮,眼神扫过漕船时带着几分不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人,此船运粮赴江南,验讫无误。”小吏快步上前,躬身递上文书。 赵奎瞥了一眼,挥手让他退下,目光精准锁定一艘悄然靠岸的乌篷船。 船头精瘦汉子朝他使了个眼色,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笑。 赵奎步下哨台,凑到船边压低声音:“徐爷有何示下?” 汉子从怀中掏出一函,递了过去:“徐爷不日南下,请大人备舟清道,别出岔子。” 赵奎飞快览信,眼底贪色一闪而过,拍着胸脯道:“徐州境内,包在我身上。” 他顿了顿,探问:“徐爷何日启程?” “三日之后,五百乡勇扮作船夫,随行南下。” “放心,必当妥善接应。”赵奎颔首,指尖捏着信笺微微用力。 汉子拱拱手,转身匿入船舱,乌篷船悄无声息滑入河道,很快消失在船群中。 赵奎望着船影冷笑:“汪汝修已死,徐望山当立,我这抽成只会更厚。官盐?不过是过眼云烟!” 苏州城内,钱府大堂。 钱如命瘫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桌上精致的糕点被他扫落在地,碎成齑粉。 “官盐三十文一斗?买五送一?” 他咬牙切齿,牙根磨得咯咯响:“冯从吾这老东西,是要断我的财路!” 钱如命依附汪汝修多年,死死攥着苏州盐市零售端。 之前借着“官盐定价”的由头,将盐价抬到三倍,百姓买不起盐,只能啃淡菜,孩童抱着空盐罐舔得直掉眼泪。 但凡有私下卖私盐的小商贩,都被他指使恶仆打断手脚,扔到城外乱葬岗。 苏州城内,竟传出“宁无米,不无盐”的惨呼。 他靠着垄断盐市赚得盆满钵满,如今官盐入驻,他的盐铺门可罗雀,连苍蝇都懒得飞进去。 “老爷,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们的盐就要烂在仓里了!”管家站在一旁,满脸焦急,额角冒汗。 钱如命眼中闪过狠厉,猛地一拍桌案:“慌什么?汪汝修倒了,还有徐望山!” “我已经联络江南盐商,他们会请徐望山南下。” “只要他来了,官盐便民点就得关门大吉!” 管家眼中一亮,凑近道:“徐望山?就是那个掌控北方盐道的徐爷?” “正是。”钱如命点头,嘴角勾起阴笑,“他手下数千乡勇,武装精良,冯从吾那点吏卒,不够塞牙缝的!”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街上扛着官盐袋的百姓,眼神淬了毒:“到时候,我不仅要恢复盐价,还要让那些买官盐的贱民,都付出代价!” 管家谄媚笑道:“老爷英明!有徐爷出手,定能重振苏州盐市!” 钱如命冷笑一声,眼底阴鸷更浓。 他早已吩咐下去,让恶仆们暗中盯着买官盐的百姓,等徐望山一到,就把这些人抓起来,打断腿,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苏州的天! 海州盐场,夜色如墨。 火把光芒照亮半边天,映得人影幢幢,杀气腾腾。 马五手持长枪,枪尖斜指地面,立在盐场大门前,身后是五千盐枭义队和百姓联军,个个手持锄头、镰刀、长枪,眼神坚定,脸上刻着悲愤与愤怒。 盐场大门紧闭,墙上布满铁丝网,尖刺在火光下闪着寒芒,几个盐商护卫趴在墙头,手持弓箭,警惕地盯着外面。 “开门!交出盐仓钥匙!” 马五高声喝喊,声音震耳欲聋,惊得远处树梢的夜鸟四散飞逃。 盐场里的管事探出头,脸上横肉乱颤,嚣张叫嚷:“马五!你个泥腿子,不要不识好歹!这是汪家的盐场,岂容你放肆!” 马五怒极反笑,长枪一挺,枪尖直指墙头:“汪汝修已经人头落地!你们还敢为虎作伥?” 他挥了挥手,怒吼道:“兄弟们,冲进去!解救被奴役的盐工,打开盐仓赈济灾民!” “冲啊!” 五千人齐声呐喊,声震天地,脚下的土地都在发抖。 他们踩着木板搭成的云梯,翻过围墙,与盐商护卫展开厮杀。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盐商护卫根本不是对手,节节败退,惨叫声此起彼伏。 马五手持长枪,所向披靡,一枪刺穿一个护卫的胸膛,鲜血顺着枪尖滴落,溅在地上的盐粒上,红白交织。 身后百姓联军,虽无正规训练,却个个悍不畏死,靠着人多势众,一步步逼近盐仓。 “快!守住盐仓!谁守住了,赏白银十两!”管事吓得脸色惨白,声音发颤,挥舞着鞭子驱赶护卫。 但大势已去,护卫死的死,逃的逃,没人再听他的号令。 马五一脚踹开盐仓大门,白花花的盐堆映入眼帘,像一座座小山。 “打开所有盐仓!”马五高声下令,声音里带着压抑多年的痛快,“把盐分给灾民,让大家都能吃上盐!” 百姓欢呼雀跃,涌进盐仓,用布袋、竹筐、甚至破碗装盐,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被奴役的盐工们趁机反抗,夺过护卫的武器,与联军一起清理残余护卫,管事被按在盐堆上,打得鼻青脸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夜色中,火把光芒下,百姓捧着盐袋,有的直接抓一把塞进嘴里,咸涩的味道让他们热泪盈眶。 马五望着这一幕,眼中闪过欣慰,转头对副手说:“通知吴焕大人,海州盐场已拿下。” “接下来,配合官盐打击私盐,让天下百姓都能吃上平价盐!” 副手用力点头:“好!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马五握紧长枪,枪杆被汗水浸得发烫,目光望向北方,那里是徐望山的地盘。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徐望山即将南下,盐商不会善罢甘休。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但他无所畏惧。 “民心所向,便是正义!” 有百姓支持,有官盐配合,这平价盐,终将遍布天下! 本章金句 1. 权谋之句 “借我的谣言,成他的功” 一姚崇文之口 道出了新政推行者化危机为转机的高明手腕 2. 场面之句 “盐粒碎成星子 隐喻了“平价盐”在百姓心中珍贵如星光的希望 3. 道义之句 “民心所向,便是正义” 一马五之口 将经济改革升华为正义之战 【小剧场:皇帝的欣慰】 万历:(看着奏报)太子的盐政推行得不错啊。 太监:是,听说现在京城百姓都能吃上便宜盐了。 万历:(突然严肃)那朕的私盐生意怎么办? 太监:(惊慌)陛下!您什么时候... 万历:(大笑)开玩笑的!不过...(低声)朕存在钱庄的那些盐引,赶紧让太子想个办法。 太监:(擦汗)奴婢这就去传话... (角落里的朱徵妲默默记下了这个秘密) 喜欢大明养生小帝姬请大家收藏:()大明养生小帝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十里沟埋骨,待君入瓮 兖州徐府,万丈高墙插皂旗。 演武场黑云压城,五千乡勇列阵如铁。 铁蹄踏碎晨露,刀锋映亮天色。 徐望山玄甲披风猎猎,虎头刀重重顿地: “三日破两淮!取海州盐场,擒马五首级!” 吼声震落檐角积尘。 亲兵疾报:“江南盐商十万石粮草抵码头,够三月之用!赵奎已清出航道,船只齐备!” 徐望山摔碎酒碗,瓷片迸溅如星:“传令!兵发徐州,直扑海州!各部依计行事,静待总攻号令!” 海州城外三十里坡,帐篷连亘数里,火把烧红夜空。 中军大帐,马五与吴焕对坐,地图摊开如江山。 马五指尖划过沟壑:“徐望山五千精锐出兖州,赵奎在徐州接应。我军五千人多是农民盐工,缺正规训练,硬拼难敌。” 吴焕执灯凝眉:“冯从吾大人遣两千吏卒,李将军统领,明日即至。徐贼骄横,可诱其分兵击之!” “好!”马五掀帐而出,夜风卷动战袍,“传令三军——十里沟埋骨,待君入瓮!” 帐外联军齐声应和,夜色中营寨忙作一团: 砍伐树木加固栅栏,铁匠敲打修补武器,炊事兵生火备干粮。 他们受够盐商压迫,为平价盐,为家人安稳,愿拼尽全力。 次日清晨,徐州码头。 数十艘漕船靠岸,徐望山先锋一千人登陆。 赵奎满脸堆笑相迎:“徐爷一路辛苦!” 先锋官张彪跳上岸,横肉抖动:“赵大人办事靠谱!” 赵奎谄媚俯身,压低声音:“马五联军扎营海州城外,冯从吾吏卒未到,正是进攻良机。” 张彪冷笑:“乌合之众也敢拦路?” 挥手传令:“休整半个时辰,直奔海州!” 官道两侧林密草深,十里沟地势狭窄,两山夹一径。 张彪率千骑闯入险地,嗤笑回荡山谷:“马五鼠辈,只配躲藏...” 哨箭裂空! “杀——!” 马五银枪如龙出渊,直刺敌将。 两岸滚木礌石轰隆砸下,箭雨遮天蔽日。 刀枪交锋,火花四溅。 “噗嗤!”长枪刺穿张彪肩膀。 大刀落地,张彪被踹翻在地。 长枪抵喉:“投降不杀!” 张彪磕头如捣蒜:“我投降!” 半个时辰后,战斗结束。 联军斩三百,俘五百,缴刀枪两百余,马匹五十余。 马五满身血污,沉声道:“打扫战场,救伤员,回营迎主力!” 徐望山中军大营,地图被虎头刀劈成两半,酒壶菜碟碎满地。 “废物!都是废物!”徐望山怒吼,“张彪被俘,先锋全军覆没!” 将领们垂首屏息。 徐望山深吸一口气,目露凶光:“传令!全军加速,踏平马五营寨!本将要亲手剁了马五!” 两日后,三十里坡。 徐望山四千主力列阵,与联军营寨对峙。 李将军率两千吏卒赶到,铠甲鲜明,持枪而立。 “徐望山兵精粮足,硬拼不可。”李将军指地图,“坚守营寨耗其兵力,待粮草耗尽再反击。” 吴焕点头:“营寨加固完毕,粮草充足,可守半月。” 马五补充:“派小股部队骚扰,让他们不得安宁。” 三人一拍即合。 徐望山在营外叫阵:“马五!有种出来一战,躲寨里算什么好汉!” 联军士兵咬牙请战,马五按住众人:“别冲动!耗死他们!” 数日之内,徐望山多次攻城。 栅栏破了又补,联军拼死抵抗。 徐军死伤近千,营寨岿然不动。 徐望山帐内急踱:“赵奎!派人去苏州,让钱如命筹粮草,令江南盐商增兵!” 赵奎躬身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天津行宫 暖阁—— 鎏金炭盆燃得正旺,龙涎香袅袅缠绕梁柱。 万历皇帝朱翊钧斜倚龙榻,指尖摩挲着两淮急报,眉头微蹙。 案上沙盘铺展如疆场,白砂堆作山峦,墨石标记州府,几根竹筷竖作营寨,竟是缩小版的两淮战局图。 四岁的朱由校穿着簇新蟒纹小袄,踮脚够着沙盘边缘,手里攥着木雕小骑兵,正把它们一一摆在“徐州”方位的墨石旁。 “皇爷爷,这是赵奎的兵,”他小眉头皱着,模仿着先生授课的语气: “他们帮坏盐商,要拦马五叔叔。”说着拿起另一块刻着“钱”字的木牌,往“苏州”位置一按, “这个钱爷爷最坏,把盐藏起来不让百姓吃!” 三岁的朱徵妲梳着双丫髻,穿一身石榴红宫装,裙摆绣着缠枝莲纹。她小手攥着块晶莹的白盐。 那是冯从吾加急送来的海州盐样,踮脚凑到万历膝前,奶声奶气却字字清晰: “皇爷爷,盐盐不咸(指私盐掺沙味淡价高),百姓哭哭。” 她把白盐放在沙盘中央,又捡起几颗圆润的珍珠,围着盐块摆了一圈, “娃娃们要吃干净盐,像珍珠一样亮的盐。” 万历失笑,俯身抱起她,指腹蹭了蹭她软乎乎的脸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徵妲怎知百姓哭?”冯大人奏报上说的呀。” 朱徵妲晃了晃手里的盐块,小手指向沙盘西侧的竹筷营寨, “马五叔叔的兵在这儿,被坏人大营围住了,粮草不够。” 她突然伸出小胖手,一把拨倒“苏州”方位的“钱”字木牌,又把朱由校摆在“徐州”的木雕骑兵拨到沙盘边缘, “把坏盐商的粮断掉,不让他们帮凶!” 朱由校眼睛一亮,立刻放下手里的木雕,拿起一根细竹棍当作漕运航道,“啪”地放在沙盘上: “孙儿知道!天津卫的骑兵可以走这儿,偷偷去徐州,断赵奎的路!” 他说着把手里的木雕骑兵分成两拨,一拨摆在“天津”方位,另一拨推向“海州”:“一路去徐州抓赵奎,一路去帮马五叔叔守营寨!” 朱徵妲跟着点头,小手抓起一把白砂,撒在“苏州”到“海州”的通道上: “用沙子挡他们的粮车,让他们走不动!” 她又捡起几颗红豆,放在“官盐便民点”的标记旁,“打赢了,这里就有好多盐,百姓排队就能买,娃娃们都能吃饱饭,有力气跑啦!” 两个稚童趴在沙盘边,你一言我一语地摆弄着教具。朱由校用木骑兵模拟冲锋,朱徵妲就用珍珠代表百姓欢呼; 朱由校假装吹响号角,朱徵妲就举起白盐块大喊“盐盐来啦”,小脸上满是认真。 万历看着他们稚嫩却精准的布局,龙颜舒展,眼中闪过赞许。 他抚着朱徵妲的发顶,指腹轻轻摩挲她攥着盐块的小手,沉声道: “徵妲小小年纪,便知民心向背。盐者,民生之本;民心,天下之根。你说得对,断其粮,截其路,方能还百姓一片清明。” 又看向朱由校,拍了拍他的肩膀,“由校懂得调兵遣将,有先祖之风。这江山,日后便要你们姐弟这般同心同德,守护万民。” 他抬声唤道:“传旨!” 殿外太监躬身听令。 “令冯从吾即刻调天津卫两千骑兵,走漕运驰援海州,断徐望山后路; 着苏州知府联合地方吏卒,查抄钱如命家产,抓捕勾结盐商的贪官污吏;再传谕江南各府,战后增设官盐便民点,新盐价三十文一斗。” “遵旨!”太监疾步退去。 朱徵妲捧着白盐笑起来,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盐粒映出细碎金光。她把盐块轻轻放在万历掌心:“皇爷爷,等打赢了,让所有百姓都能分到这样的盐。” 万历握紧盐块,指尖感受到那抹晶莹的凉意,心中微动。他看向两个稚童,目光深邃而温和: “好。皇爷爷答应你们,不仅是两淮,天下各处,都要让百姓吃上平价盐,过上安稳日子。” 朱由校拉着朱徵妲的小手,在沙盘上画了一条长长的线,从海州一直连到京师: “妹妹你看,这是盐路,以后从海州到京师,苏州,盐州,德州,山东境内,天津的盐车轱辘转不停,大家都能吃到便宜盐啦!” 朱徵妲咯咯笑着,用小脚丫轻轻踩着那条“盐路”,仿佛已经看到了白盐满仓、百姓欢颜的景象。 ——战局急转—— 驿马未出,惊雷已至。 苏州知府奉诏出兵,连夜围了钱如命府邸,恰逢其打包金银欲逃,当场擒获。囚车游街时,百姓唾面如雨,掷菜砸石。 知府判其死刑,抄家所得尽数赈民,行刑当日满城欢呼震地。 徐州码头,天津卫骑兵突袭,赵奎尚未动身便被擒获,严刑之下招供勾结徐望山、私放私盐等罪状,冯从吾奉诏下令斩首示众,百姓叫好不绝。 京师,冯从吾上书报捷。 朱常洛下旨嘉奖:马五授“忠义校尉”,统领海州盐场;吴焕晋两淮盐运使;李将军官升一级。 江南各地,官盐便民点次第开设,白盐平价入市,百姓争相购买,笑脸盈盈。 同日,刑场之上,钱如命枷锁坠地。 刽子手刀落刹那,满城欢呼震落枯叶。 海州盐场,马五指盐山如雪:“这条路,终是通了。” 吴焕捧新制盐牌而立,夕阳为五千盐工披金甲。 远处炊烟袅袅,孩童举盐袋追逐嬉笑。 马五握紧腰间枪茧,望向北疆—— 那里还有未尽的战事,未通的盐路。 但此刻,白盐映照着无数笑脸。 盐路,亦是生路。 本章金句 「盐路,亦是生路」 「盐者,民生之本;民心,天下之根。」 「这条路,终是通了。」 【小剧场:刑场内外】 钱如命:(戴枷痛哭)早知今日,何必把盐价抬得那么高啊! 百姓甲:呸!你也有今天! 百姓乙:(举着新买的官盐)大家看看!这才是人吃的盐! 孩童:(舔盐粒)娘,这盐真咸! 钱如命:(仰天长叹)我当初要是也卖三十文... 刽子手:现在后悔?晚了! 喜欢大明养生小帝姬请大家收藏:()大明养生小帝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边尘暗涌连烽火,盐路通达定四方 两淮盐路畅通三月,海州盐场的白盐顺着漕运航道,如银流般铺向南北。 官盐便民点前日日排起长队,三十文一斗的平价盐,让百姓餐桌重归咸鲜,街头巷尾尽是笑语。 马五刚巡完盐仓,便见亲兵捧着加急文书奔来: “大人,辽东急报!抚顺马市异动,建州女真努尔哈赤扣下三船官盐,言称要加价三倍才肯放行! 与此同时,苏州织造府内,汪承祖正摩挲着一枚嵌宝石的盐牌。他拿了钱如命倒台后空缺的半数盐引,却远比钱如命深沉狡诈。 他望着案上努尔哈赤派使者送来的貂皮信函,嘴角勾起冷笑:“努尔哈赤要盐,倭寇要粮,正好一箭双雕。” 下人躬身禀报:“东家,已按您的吩咐,让海商将五千石私盐混在粮船中,从宁波港出海,倭寇那边已接应妥当。” “甚好。”汪承祖指尖划过盐牌,“两淮盐价平定又如何?辽东缺盐,东南缺粮,只要掐住这两处命脉,万历老儿也得看我脸色。” 他顿了顿,又道,“再备一份厚礼送辽东,告诉努尔哈赤,盐我能供,粮我能运,但他得帮我搅乱两淮盐政,让马五那个泥腿子死无葬身之地。” 抚顺马市,往日里汉人与女真族的贸易一派兴旺。建州女真以貂皮、人参换盐布粮草, 明朝则借此安抚边疆,盐一直是贸易中的硬通货 。可今日的马市却刀光剑影,努尔哈赤的亲兵手持弯刀,将贩卖官盐的商户团团围住。 褚英身披玄狐裘,身形魁梧如熊,目光锐利如鹰。他捏起一把白盐,放在鼻尖轻嗅,沉声道: “这般好盐,往日一斤仅值数文,如今朝廷管控盐价,却断我建州供应。” 他将盐掷于地,脚重重碾过,“要么加价三倍,要么,这马市便永闭不开!” 商户们面如土色,低声哀求:“贝勒爷,官盐定价三十文一斗,小的们实在不敢加价啊!” “不敢?”褚英冷笑,挥手示意亲兵,“把盐船扣下,谁敢反抗,就地格杀!” 刀光闪过,一名试图争辩的商户倒在血泊中,马市顿时陷入混乱。消息如风般传遍辽东,边墙内外人心惶惶。 几日后,宁波港外海。 三艘伪装成粮船的商船正破浪而行,船底暗藏的私盐被油布紧紧包裹。 突然,十余艘倭寇战船从雾中冲出,船帆上的太阳旗狰狞可怖。倭寇首领拔刀高呼,海盗们蜂拥而上,将商船控制。 “盐在哪里?”倭寇首领用生硬的汉语喝问。 海商连忙指向船底:“都在这儿!汪东家说了,盐给你们,只求你们袭扰沿海盐运航道。” 倭寇首领哈哈大笑,挥刀斩断缆绳:“放心!我们会让海州的盐,一粒也运不到江南!” ——天津行宫 暖阁—— 鎏金炭盆的火焰微微摇曳,龙涎香中掺进了几分焦灼。 万历皇帝面前,两份急报并排铺开:辽东马市被扣、宁波外海遭倭寇袭扰,落款处皆隐隐指向汪承祖与努尔哈赤勾结。 案上的沙盘已被重新布置,白砂堆成的辽东半岛旁, 朱由校正将木雕骑兵摆成防御阵型。四岁的他眉头皱得更紧,模仿着将军的语气: “皇爷爷,老努巴太过分了!马市是互通有无的,他扣盐就是挑衅!”他拿起刻着“努”字的木牌,狠狠按在沙盘边缘,“该派辽东兵教训他!” 三岁的朱徵妲穿着藕荷色宫装,双丫髻上系着珍珠流苏。她手里攥着两颗盐粒,一颗白如凝脂,一颗带着杂质,踮脚凑到万历面前: “皇爷爷,冯大人送来的辽东盐盐,是脏脏的(指努尔哈赤私盐掺沙),百姓吃了会生病。” 她把白盐粒放在沙盘中央的“马市”位置,又将脏盐粒拨到一旁,“要把干净盐送过去,不让坏人赚黑心钱!” 朱由校眼睛一亮,立刻拿起细竹棍在沙盘上画了一条线,从海州连到辽东: “妹妹说得对!可以走海路运盐到辽东,绕开马市,让努尔哈赤的加价阴谋落空!”他又把木雕战船摆在“宁波”方位,“还要派水师打倭寇,保护盐船!” 朱徵妲跟着点头,小手抓起一把红豆撒在“苏州”位置: “汪承祖是坏盐商,和钱如命一样!要把他的盐仓关掉,不让他帮倭寇和努尔哈赤!” 她又拿起一颗珍珠放在“沿海”,“百姓要平安,盐船要安全。” 两个稚童趴在沙盘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完善着计划。朱由校用木雕骑兵模拟辽东防御, 朱徵妲就用白盐粒标记安全盐路;朱由校假装水师出征,朱徵妲就举起白盐块大喊“盐盐到辽东啦”,小脸上满是坚定。 万历看着他们稚嫩却切中要害的布局,龙颜渐舒。他抚着朱徵妲的发顶,沉声道: “徵妲知分清浊,由校明晓攻防,甚好。努尔哈赤借盐逼宫,汪承祖通敌谋利,倭寇袭扰海疆,三者勾结,实则是觊觎我大明江山。 盐路通则国运昌,盐路断则民心乱,这三处隐患,必须同时清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抬声唤道:“传旨!” 殿外太监躬身听令。 “令熊廷弼严守边墙,增兵抚顺马市,命周遇吉守好城,不准努尔哈赤越雷池一步;着海州马五率水师两千,协同浙江水师巡防沿海,围剿袭扰盐运的倭寇 命吴焕彻查汪承祖,按罚令行事,本人诛杀,抄没其家产盐引,抓捕勾结倭寇、私通建州的党羽!” “遵旨!”太监疾步退去。 朱徵妲捧着白盐粒笑起来,阳光透过窗棂,盐粒折射出细碎的光。她把盐粒放在万历掌心: “皇爷爷,要让辽东的百姓也吃到干净盐。” 万历握紧盐粒,指尖感受到那抹熟悉的凉意,目光深邃: “好。皇爷爷答应你们,不管是内陆还是边疆,不管是陆路还是海路,大明的百姓,都能吃上平价干净的盐。” 朱由校拉着朱徵妲的小手,在沙盘上画了一条长长的海线,从海州连到辽东半岛: “妹妹你看,这是海上盐路,以后盐船扬帆,既能送盐到辽东,又能防备倭寇,一举两得!” 朱徵妲咯咯笑着,用小脚丫轻轻踩着那条“海上盐路”,仿佛已经看到了白盐满船、水师凯旋的景象。 ——三线齐发—— 辽东抚顺,熊廷弼命尤世功,尤世威两兄弟率三万铁骑进驻抚顺关马市外围。周遇吉,吴钟守城,明军铠甲鲜明,旌旗蔽日,火炮对准了建州女真的营帐。 熊廷弼派人送书努尔哈赤:“马市贸易,恪守旧规,盐价三十文一斗,若再扣盐挑衅,即刻起兵征讨!” 努尔哈赤见明军势大,又听闻汪承祖已被查办,权衡利弊后,只得释放被扣盐船,恢复原价贸易。当第一船平价白盐运入建州,女真百姓争相购买,努尔哈赤的加价阴谋彻底破产。 海州海域,马五率领水师战船巡弋。远远望见倭寇战船正在劫掠一艘盐船,马五拔剑高呼:“杀贼护盐!” 水师战船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火炮轰鸣,箭矢如雨。 马五亲自登上倭寇战船,银枪舞动,所向披靡。倭寇首领被一枪刺穿胸膛,其余海盗纷纷投降。此战斩倭寇两百余,缴战船十余艘,沿海盐运航道重归平静。 苏州城内,吴焕率吏卒包围汪承祖府邸。汪承祖试图携金银珠宝从密道逃脱,却被早已埋伏在此的士兵擒获。 查抄府邸时,搜出大量与努尔哈赤、倭寇勾结的信函,以及囤积的数万石私盐。囚车游街时,百姓怒不可遏,掷出的砖石将囚车砸得叮当作响。 三日后,捷报频传。 万历皇帝下旨:马五晋“海防总兵”,统领沿海水师,守护盐运海道;吴焕继续执掌两淮盐政;熊廷弼,周遇吉,吴钟,尤世功尤世威各赏银千两,镇守辽东。 江南,两淮盐路,海上盐路,以及徐望山的北方盐路正式开通,漕船与海船相辅相成,白盐源源不断地运往各地。辽东马市恢复繁荣,汉人与漠南蒙古(林丹汗直属,科尔沁部、土默特三娘子部等)海西女真(叶赫,辉发拜音达理残部)以及建州女真部族百姓互通有无,边疆暂归安宁。 海州盐场,马五望着满载白盐的海船扬帆起航,腰间枪茧依旧坚硬。吴焕站在他身旁,捧着新制的“官盐海运”令牌:“盐路通了海,这下是真的四通八达了。” 马五点头,目光望向远方:“这盐路,还得守下去。” 远处,炊烟袅袅,孩童举着盐袋在海边追逐,笑声与海浪声交织在一起。 白盐映海,海疆安宁。 盐路,既是民生路,亦是国防路。 本章金句 「盐路既是民生路,亦是国防路」 「盐路通则国运昌,盐路断则民心乱」 「不管是内陆还是边疆,大明的百姓,都能吃上平价干净的盐」 【小剧场:海船之上】 士兵甲:(望着海面)大人,您看这海上盐路,以后再也不怕倭寇骚扰了! 马五:(抚摸枪杆)守得住盐路,才能守得住百姓的安稳。 士兵乙:(举起盐袋)这盐不仅能调味,还能让边疆安定,真是宝贝! 马五:(笑)是啊,这白盐,比黄金还金贵。 喜欢大明养生小帝姬请大家收藏:()大明养生小帝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稚子三岁镇北疆,我用盐价破万骑 万历三十七年五月中,辽东草原,晨雾如纱,马蹄踏碎。 黑色浪潮席卷旷野,努尔哈赤的八旗铁骑,甲胄映晨光,刀刃凝夜露。马嘶震四野,铁蹄陷冻土,尘沙漫天,直扑抚顺。 “父汗!”皇太极打马并肩,玄色披风猎猎作响,眼中战意炽烈。 “抚顺城防朽坏,粮草如山!拿下它,补军需,震明廷,南下第一步!” 努尔哈赤勒缰,枣红马人立而起,前蹄刨地。 他按腰刀,目光沉凝如渊,望向南方。 袍袖翻飞,掌心沁汗,密探情报,如惊雷炸响: “‘边锋’初立,七日破苏州盐案!” “汪汝修伏诛,钱如命、徐望山尽数擒斩!” “罚银——万万两!” 赵士桢铸神器,工坊日夜不歇;徐光启垦荒,孙元化造炮;茅元仪观星测舆,宋应星探百工,“边锋暗网”遍天下! 更惊心的,是盐路新政。 “开海通陆!三十文一斗精白盐,行销南北!” “海路起天津,沿渤海抵江浙,商船首尾相接;漕运连豫皖,千帆竞发,驿路达幽燕,车马不绝。盐税日进斗金!” 情报拼凑,努尔哈赤眉峰拧死。 他原以为明廷党争腐败,是南下良机,可“边锋”如利剑出鞘,高效凌厉,远超预判。 尤其是盐路,断豪强生路,通大明财源,这份算计,狠辣! 幕后推手,竟是万历的小孙女,朱徵妲。 努尔哈赤摩挲刀柄,突然拍额,眼底尽是难以置信。 “不会吧!不会吧!” 去年邸报那句话,骤然浮现: “老努,你除了抢老百姓粮食,还会干啥?” 一句孩童戏言,搅乱他暗中布局,将他推到台前,暴露无遗。 三岁女童,布人事棋局,让明廷焕新。 看透盐利根本,三十文低价盐通海陆。 收万万两罚银,化作强军资本,这份心智,可怖! “父汗,为何止步?”代善催马上前,满脸不解。 “抚顺近在咫尺,岂能半途而废?” 努尔哈赤沉默,草原风卷沙尘,吹乱须发。 他猛地挥鞭,指向赫图阿拉。 声音凝重如铁:“传令!全军折返!” “父汗!”皇太极急声劝阻,语气不甘。 “八旗儿郎枕戈待旦,岂能因流言退军?” “流言?”努尔哈赤冷笑,目光扫过铁骑: “明廷已非吴下阿蒙!” “‘边锋’织网,盐路通财,银钱充饷,火器已成,倭寇重创!” 他勒马转身,声传周遭: “我等是部落联盟之师!” “明廷不缺兵力,缺的是凝聚力、经费!” “如今,‘边锋’全解决了!” “盐路日进斗金,他们能养百万大军,造无数火器!” “我们耗得起吗?” “抚顺能拿下,拿下之后呢?” 他声音带忌惮: “孙承宗的宁远城,坚如磐石!” “赵士桢的火器,威力难测!” “朱徵妲的智谋,深不可测!” “强攻,是以卵击石!” 军令如山,八旗铁骑调转方向。 黑色浪潮褪去,朝赫图阿拉撤退。 沉重马蹄印嵌在草原,如刻下的敬畏,渐被沙尘覆盖。 消息如风,一日千里。 席卷女真各部,蒙古诸草原。 叶赫部都城。 布扬古持密报,指尖颤抖。 他立城头,望南方,连连惊叹: “朱徵妲!三岁女童!” “‘边锋’一出,盐路通,万两银入账!” “努尔哈赤望风而逃!可敬可畏!” 东哥立旁,素衣胜雪,眸中异彩: “昔日闻明廷内耗,今日见天降祥瑞!” “盐路新政,惠民富国库,明廷复兴可期!” “叶赫,唯有交好明廷,方能保全!” 乌拉部王庭,布占泰摩挲弯刀,刀鞘纹饰在烛火流转。 长叹一声,满是感慨: “三十文一斗盐,盘活天下商路!” “明廷有此女童掌舵‘边锋’,再难有机可乘!” “朱徵妲,智谋胜老将,当真奇人!” 辉发部故地,拜音达理立残破城楼,望南方,嘴角释然笑: “我赌对了!小郡主除奸佞,通盐路,安民生,充国库!安内慑外,这份眼界,无人能及!” 科尔沁草原,哲哲坐营帐,捧奶茶忘饮,对侍女道: “三岁孩童,退努尔哈赤,通盐路通财!” “吏治清,国库盈,古今罕见!” “朱徵妲,大明福星,吾辈敬佩!” 蒙古大汗营帐,林丹汗持杯,酒液溅杯沿。 望帐外草原,语气复杂: “明廷积弱多年,因一女童焕生机!三十文盐,断豪强利,充国家库!” “朱徵妲深谋远虑,不得不服!” “日后与明廷打交道,需多谨慎!” 土默特部营帐。 三娘子抚鬓边银饰,目光悠远。 轻声赞叹: “孩童之身,布安邦大局!除奸佞,通盐路,富国库,慑外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份魄力智慧,让我等巾帼自愧不如!” 此时的天津枢纽,“边锋”总署。 阳光透窗棂,洒案几。 朱徵妲趴在宣纸案上,小小身子埋进图纸。 粉衣双丫髻,小手指向火器图: “徐大人,红衣大炮!能不能造得更轻便?” “让士兵推着走,跟着军队跑!” 徐光启躬身,笑意满眸,赞许道: “郡主所言极是!臣正欲改良设计!” “盐路通畅,商税充盈,再加万万两罚银!” “物料足,工匠齐,不出半年,必造新型轻便火炮!” 万历帝坐龙椅,常服加身,眼中欣慰。 朱由校立朱徵妲旁,小手撑案,满脸崇拜,视她为盖世英雄。 “启禀陛下,太孙,郡主!”叶向高轻步而入,躬身禀报: “辽东急报,努尔哈赤折返赫图阿拉!” “盐路开通一星期,商税三百万两!民生安定,民心所向!” “女真、蒙古各部,遣使示好!” 万历帝哈哈大笑,声震殿宇: “妲儿!你这‘边锋’利剑!” “斩内奸,通盐路,富国库,慑外寇!” “四方势力,皆对你刮目相看!” 朱徵妲抬头,大眼睛亮晶晶,盛着漫天星辰。 伸手抱住万历帝腿,脆生生道: “皇爷爷!盐路通了,大家有便宜盐吃!” “国库有钱了,能造更多大炮,修更坚城墙!” “‘边锋’越强,大明越稳!” “坏人,就不敢来欺负我们啦!” 阳光洒在她小小身影,镀上金边。 不远处,“边锋”帅旗迎风招展,红底金字,熠熠生辉。 万万两罚银,三十文盐价,化作火器熔炉的火光。 化作辽东防线的坚墙,化作四方势力的敬畏,化作大明百姓的安稳希望。 朱徵妲,用超越年龄的智谋。 让“边锋”成为大明最利之刃。 让自己,成为各方不可小觑的存在。 而这,仅仅是开始。 辽东风仍吹,草原狼仍嚎,朝堂暗流仍涌。 但“边锋”已立,盐路已通,银威已显。 朱徵妲的棋局,才刚刚铺开 本章金句 局势判断 「明廷已非吴下阿蒙!」 宣告时代格局的彻底改变 强攻,是以卵击石 · 理性计算胜过热血冲动,展现枭雄本色 三十文一斗盐,盘活天下商路! · 揭示简单数字背后的巨大经济能力 盐路通了,大家有便宜盐吃! 用最朴素的民生需求,诠释所有改革的最终目的 :【小剧场:边锋总署的早晨】 朱由校:(推着小车)妹妹你看!这是我做的火炮模型! 朱徵妲:(歪头)哥哥,车轮太小了,在草原走不动。 徐光启:(震惊记录)郡主说得对!臣这就去改设计! 万历帝:(偷笑)这孩子,连玩耍都在治国。 万历:(翻账本)三百万两...这比抄十个贪官还多。 朱徵妲:(数手指)皇爷爷,我们可以造三百门新火炮! 朱由校:(举手)还要养三万骑兵! 万历:(大笑)好!都依你们!这买卖划算! 【小剧场:各方密报】 探子甲:(狂奔)报!努尔哈赤在练字! 众人:(震惊)什么字? 探子甲:(喘气)写的是...“盐”字! 探子乙:(补充)布扬古请了汉人先生,正在学《盐铁论》! 叶向高:(抚须微笑)郡主,您这一句,改变了整个草原。 皇太极:(夜观星象)父汗,我们在等什么? 努尔哈赤:(磨刀)等一场雨。 代善:(不解)雨? 努尔哈赤:(眼神深邃)能冲垮堤坝的暴雨...能淹没盐路的暴雨。 (远方天津港,盐船正扬帆起航) 喜欢大明养生小帝姬请大家收藏:()大明养生小帝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章 万历三十七年元宵:冰面埋刀,帐内分糖 天刚蒙蒙亮,西边就传来了马蹄声。叶赫部的马队踩着雪往山寨冲来,布扬古坐在马上,手里挥着马鞭,喊着:“冲!拿下辉发山寨,元宵就有肉吃!”马队奔到叶赫河冰面时,果然没察觉异样,前队的马刚踏上冰面,就听“咔嚓”一声,薄冰裂开,马腿陷进冰窟窿里,骑手摔在雪地上,被后面的马队踩得惨叫。 “放箭!”代善在冰面后方的山坡上喊了一声,建州的骑兵立刻放箭,箭雨像飞蝗一样往叶赫马队射去。布扬古才知道中了计,气得大骂,却只能下令撤退——可冰面已经乱了,马队挤在一起,根本退不开,不少士兵被箭射中,掉进冰窟窿里,很快就没了动静。 北边的雪谷里,岱善正带着乌拉兵往山寨赶,突然听到后方传来浓烟——是额亦都的援军到了。岱善心里一慌,想回头去挡,可建州的骑兵已经冲了过来,刀光闪过,乌拉兵纷纷落马。额亦都手持长枪,一枪挑了岱善的副将,高声喊:“降者不杀!”乌拉兵本就没多少斗志,见副将被杀,纷纷扔下武器投降。 山寨正门处,褚英正领着步兵守着。叶赫的残兵退到这里,想攻门突围,却被滚石砸得头破血流。褚英拿着大刀,亲自守在栅栏后,见一个叶赫将领冲过来,抬手就是一刀,把人劈成两半:“想攻门?先问问我这把刀!”叶赫兵见褚英勇猛,吓得不敢上前,只能往西边逃,却正好撞见代善的骑兵,被包了饺子。 战斗一直打到中午,雪地里积了一层雪,冻成了暗红色的冰。建州兵开始清理战场,有的抬着伤员往帐里送,有的清点缴获的武器和战马,还有的在雪地里寻找幸存者——大多是叶赫和乌拉的小兵,冻得瑟瑟发抖,见了建州兵就跪下来求饶。 努尔哈赤站在山寨的土台上,看着下面忙碌的士兵,额头上沾着雪,却没在意。安费扬古走过来,递给他一碗热奶茶:“汗王,此战咱们杀了叶赫兵五千,乌拉兵三千,俘虏了八千,还缴获了两千匹战马,五千石糜子——布扬古和岱善带着残兵跑了,估计短时间内不敢再来了。” 努尔哈赤接过奶茶,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他望向远处的天空,雪已经停了,太阳从云里钻出来,照在雪地上,泛着刺眼的光。“让伙房把热好的粘饽饽分下去,给伤员多送点肉粥。”他顿了顿,又说,“今天是正月十五,给每个士兵发一块芝麻糖——就算在战场上,也得有点过节的样子。” 安费扬古应声而去。褚英和代善也走了过来,两人身上都沾着血,却满脸笑容。褚英手里拿着一把缴获的叶赫弯刀,递给努尔哈赤:“阿玛,这是布扬古的刀,他跑的时候落下的!”代善则递上一张羊皮纸,上面是俘虏的名单:“阿玛,这些俘虏里有不少会打铁的,咱们可以编入牛录,正好补铁件的缺口。” 努尔哈赤接过弯刀,看了看,又递给褚英:“这刀赏你了,下次再跟布扬古打,你就用这把刀劈了他。”又接过名单,点了点头,“让安费扬古把会打铁的挑出来,单独编一队,明天就开始打造箭头。” 正说着,衮代领着几个妇人,端着热好的粘饽饽和芝麻糖走了过来。呼和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他攒的芝麻糖,要送给受伤的士兵。她把一碗粘饽饽递给努尔哈赤:“汗王,快吃点吧,热乎的。”又给褚英和代善各递了一碗,“你们俩也累了,吃点东西垫垫。” 努尔哈赤接过粘饽饽,咬了一口,糜子的香混着野猪肉的鲜,在嘴里散开。他抬头看向山寨外的雪野,远处的叶赫河冰面上,残兵已经跑远,只剩下零星的马蹄印;北边的雪谷里,额亦都正在清点战利品,炊烟袅袅升起。阳光照在雪地上,把血迹照得淡了些,空气中除了硝烟味,还多了粘饽饽的香和芝麻糖的甜。 呼和跑到一个受伤的士兵身边,把芝麻糖递给他:“叔叔,吃糖,甜的,吃了伤口就不疼了。”士兵接过糖,摸了摸呼和的头,眼眶有些红:“谢谢你,小家伙,叔叔吃了糖,明天就能再上战场!” 努尔哈赤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知道,这场仗打赢了,辉发山寨就稳了,建州的根基又牢了一分。虽然叶赫和乌拉还没彻底打垮,大明的边军还在盯着,但只要部众齐心,将士勇猛,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他抬头望向天空,太阳已经升到了正中,暖融融的光洒在身上,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气。今天是万历三十七年正月十五,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建州的将士们却在战场上度过,可没有人抱怨——因为他们知道,只有打赢了仗,往后的元宵,才能安稳地在家吃饺子、贴春联,才能让家人不再受欺负。 远处的开原卫方向,隐约传来几声鞭炮响——是汉人在过元宵。努尔哈赤知道,大明的边军此刻肯定也在关注着辉发山寨的动静,或许在盘算着怎么对付建州。但他不怕,他的刀已经磨快,他的兵马已经准备好,只要有人敢来犯,他就敢用建州的铁蹄,踏平一切阻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雪地里的雪渐渐被新雪覆盖,粘饽饽的香飘得更远了。呼和坐在土台上,吃着芝麻糖,看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问衮代:“婶婶,明年的元宵,咱们能在赫图阿拉过吗?我想跟爷爷一起贴春联。”衮代摸了摸他的头,望向赫图阿拉的方向,轻声说:“会的,明年咱们一定能在赫图阿拉过元宵,吃纯白面的饺子。” 努尔哈赤听到这话,心里也有了个念想——明年的元宵,他要在赫图阿拉的宫室里,摆上大大的宴席,让所有建州的人都来吃饺子、喝马奶酒,让孩子们能安心地放鞭炮、贴春联,再也不用在战场上过节。 努尔哈赤立于帐前,他握紧了手里的刀,目光望向赫图阿拉的方向,赫图阿拉隐于茫茫雪线之后。他掌中刀鞘温热,心中天地渐明。这个于战火中暖起来的元宵,比任何一场纯粹的胜利,都更让他觉得踏实。 万历三十七年的正月十五,在辉发山寨的硝烟与甜香里悄然度过,而建州的征程,才刚刚走到最关键的一步——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更强大的叶赫,是虎视眈眈的大明,还有这片草原上所有不服输的势力。但他知道,只要身边有这些勇猛的将士,有这些温暖的家人,有整个建州的齐心,他就能带着建州,一步步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夕阳西下时,山寨里升起了炊烟,士兵们围着篝火,吃着粘饽饽,聊着家常,有的还唱起了女真的山歌。努尔哈赤站在土台上,看着这热闹的景象,心里一片安稳——这就是他要守护的建州,这就是他要拼尽全力去争取的未来。 夕照为雪野镀上金红,血冰在余晖中泛着冷光。而帐前袅袅升起的炊烟,正一点点将那寒意驱散、捂暖。 安费扬古刚把俘虏的名册理清楚,就领着两个甲士往努尔哈赤的议事帐走,手里还攥着块刚烤好的糜子饼——是伙房特意给汗王留的,还热乎着。 “汗王,俘虏里那个会打铁的乌拉兵托克托,我问过了,他以前在乌拉部的铁工坊待了十年,能打箭头、锻马掌,还会修云梯。”安费扬古掀帘进去时,努尔哈赤正对着舆图出神,指尖在“叶赫河”与“辉发河”的交汇处划着圈,“我想把他编到铁工坊,让他带着几个徒弟,先把缴获的废铁熔了,赶制一批箭头出来。” 努尔哈赤抬头,接过糜子饼咬了一口,饼里掺的野猪肉末香得很。“行,让他去。”他指着舆图上的黑松林,“布扬古带着残兵往那边跑了,你派十个探子跟着,看看他是不是去叶赫本部搬救兵。另外,给翁牛特部的巴雅尔送封信,就说咱们赢了,让他下次送盐来时,多带些奶酒——给兄弟们庆功。” 安费扬古刚应下,帐帘就被撞开,呼和抱着个雪团跑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穿着棉袄的孩子——都是随家人归降建州的,最小的才三岁,叫阿古拉,是之前辉发部一个老盐工的孙子。“汗王爷爷!巴图叔叔说,晚上要给我们讲你射柳的故事!”呼和把雪团放在帐角的铜盆里,雪化的水顺着盆沿滴下来,在毡子上晕开小圈。 努尔哈赤放下舆图,伸手把呼和抱到膝上,指腹蹭过他冻得发红的鼻尖:“巴图叔叔的伤还没好,别总缠着他。晚上爷爷让伙房给你们煮甜奶茶,就着芝麻糖吃,好不好?”呼和眼睛一亮,立刻点头,阿古拉也凑过来,小声说:“汗王爷爷,我也想跟巴图叔叔学射箭——以后保护建州。” 帐外传来衮代的声音,她领着几个妇人,端着一大盆煮好的粘饽饽,蒸汽裹着野猪肉馅的香飘进来:“汗王,孩子们的奶茶煮好了,您也尝尝这饽饽,我多加了点猪油,更软和。”妇人里有个叫萨仁的,是去年哈达部归降的,手里还提着个布包,里面是给伤兵缝的护膝:“汗王,这护膝给巴图他们送去,雪地里守夜,膝盖别冻着。” 努尔哈赤接过粘饽饽,递给呼和一个,又给阿古拉塞了块芝麻糖:“你们先去帐外玩,别跑太远,奶茶凉了就不好喝了。”孩子们欢呼着跑出去,孟古才在案边坐下,看着努尔哈赤鬓角的雪没化干净,伸手替他拂掉:“布扬古跑了,会不会回头联合叶赫本部来犯?” “他不敢。”努尔哈赤咬了口饽饽,糜子的黏香混着肉鲜在嘴里散开,“叶赫本部的粮草只够撑到开春,布扬古这次丢了五千兵,回去还得跟布斋(叶赫贝勒,布扬古兄长)扯皮。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把辉发部的粮仓守好,再把周边的小部落拢过来——等开春,咱们的铁够了,马肥了,再找叶赫算账。” 正说着,褚英和代善一起进来了,两人刚去查了山寨的防御,甲胄上还沾着雪。褚英把布扬古的弯刀往案上一放,刀鞘上的狼图腾在烛火下晃:“阿玛,我让兄弟们把山寨的木栅栏再加高了三尺,还在叶赫河冰面下埋了尖木——下次再有马队来,保管让他们连冰窟窿都爬不出来!” 代善则递上一张羊皮纸,上面画着辉发部周边的水源:“阿玛,我查了,辉发河上游有个泉眼,冬天不冻,咱们可以在那边建个水窖,往后取水不用再凿冰了。还有,山下的糜子地,明年开春可以种上大豆,既能当粮,又能榨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努尔哈赤看着两个儿子,心里暖得很——褚英像他年轻时的勇猛,代善却多了几分沉稳,建州的将来,有这两个孩子撑着,他放心。“褚英,你明天带着五百骑兵,去辉发部北边的瓦尔喀小部落看看,他们去年欠咱们的十车兽皮,该还了。”他又看向代善,“你去铁工坊盯着托克托,让他把第一批箭头赶在正月底做出来,咱们的弓不能空着。” 两人领了命,刚要走,帐外突然传来巴图的声音,他拄着根桦木杖,左腿还裹着绷带,却笑得满脸是劲:“汗王!我跟兄弟们说好了,今晚守夜的时候,给大伙唱女真的老歌——就唱《雪山谣》,咱们建州的人,都爱听这个!” 努尔哈赤赶紧让他坐下,衮代递过一碗热奶茶:“你的腿还没好,怎么不在帐里躺着?”巴图接过奶茶,喝了一大口,拍着胸脯说:“这点伤算啥!当年跟着汗王打乌拉部,我腿上中了箭,照样能砍三个敌兵!今晚元宵,我得跟兄弟们一起守着山寨,心里才踏实。” 夜幕慢慢落下来,辉发山寨的帐子前亮起了油灯,一盏盏橘色的光在雪地里连成线,像撒了串星星。呼和和阿古拉领着几个孩子,在帐外的空地上堆雪灯——把雪挖空了,里面点上松脂,昏黄的光从雪缝里透出来,晃得孩子们的脸忽明忽暗。萨仁领着妇人,在伙房里煮奶茶,锅里的奶咕嘟咕嘟响,混着炒大豆的香,飘得满山寨都是。 议事帐里,努尔哈赤还在看舆图,烛火把他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像棵扎在雪地里的老松。安费扬古进来汇报,说探子传回来消息,布扬古的残兵确实往叶赫本部去了,但走得很慢,不少士兵还在半路逃了。“汗王,翁牛特部的巴雅尔回了信,说明天就带着盐和奶酒过来,还说要给呼和带芝麻糖——他记着小家伙上次说喜欢甜的。” 努尔哈赤点点头,手指在舆图上的“赫图阿拉”轻轻按了按。他想起去年元宵,赫图阿拉的帐子里,衮代煮着奶茶,褚英和代善在帐外练箭,呼和还在学走路,跌跌撞撞地扑进他怀里。今年元宵虽在战场,却比去年更踏实——辉发部到手了,兵马壮了,部众的心也齐了。 “安费扬古,”努尔哈赤抬头,眼里映着烛火,“明年元宵,咱们回赫图阿拉过。”他指着舆图上赫图阿拉的宫室位置,“我要在宫前搭个大戏台,让部众都来听戏;要在河里放灯船,让孩子们都能捞着灯;还要让伙房煮上百锅元宵,让每个人都能吃着热乎的——再也不用在雪地里啃冻肉。” 安费扬古笑了,眼里也亮起来:“汗王放心,明年咱们肯定能在赫图阿拉过元宵!到时候,我让铁工坊打些铁灯笼,比汉人的纱灯还亮!” 帐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呼和正领着阿古拉唱刚学的女真童谣,调子歪歪扭扭,却透着欢喜。衮代端着一碗刚煮好的甜奶茶走进来,放在努尔哈赤手边:“外面冷,喝碗奶茶暖暖身子。巴图他们在帐外唱歌呢,你要不要去听听?” 努尔哈赤接过奶茶,走到帐门口。风里裹着松脂的香,巴图的歌声粗旷,混着士兵们的应和,在雪夜里飘得很远:“雪山高,雪水长,建州的人,心不慌……”呼和和阿古拉跟着唱,跑调的调子让士兵们都笑了,笑声震得帐帘上的雪簌簌往下掉。 远处的开原卫方向,偶尔传来几声鞭炮响,是汉人还在过元宵。努尔哈赤望着那个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刀——大明的边军还在盯着,叶赫的布扬古还没服软,但他不怕。他的身后,是炊烟袅袅的山寨,是唱歌的士兵,是笑闹的孩子,是整个心往一处想的建州部众。 奶茶的暖意从喉咙滑到心里,努尔哈赤看着帐外的灯火,突然想起衮代白天说的话——明年在赫图阿拉吃纯白面的饺子。他笑了笑,心里更定了:只要建州的人齐心,别说纯白面的饺子,就是更大的天地,他也能为部众打下来。 雪又开始下了,细雪落在油灯的光里,像撒了把碎银。帐子里的烛火还亮着,舆图摊在案上,赫图阿拉的位置被努尔哈赤的指尖摸得发暖。这个元宵,没有赫图阿拉的安稳,却有胜战后的踏实,有部众相伴的暖——而这踏实与暖,正是建州一步步往前走的底气,是明年元宵能在赫图阿拉放灯船、吃饺子的根基。 夜深时,孩子们都睡熟了,呼和怀里还抱着个没做完的雪灯,嘴角沾着芝麻糖的甜。士兵们守在山寨的栅栏旁,手里捧着热奶茶,巴图的歌声还在断断续续地飘,混着松脂的光,把辉发山寨的元宵夜,暖得像个家。努尔哈赤站在议事帐前,望着赫图阿拉的方向,手里的刀鞘被体温焐得温热——他知道,明年的元宵,一定会更好;建州的将来,一定会更强。 喜欢大明养生小帝姬请大家收藏:()大明养生小帝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2章 边疆生存实录 —— 万历三十六年?四个部落的除夕 “万历三十六年的除夕,当京城的宫宴歌舞升平,帝国的边疆正上演着四种截然不同的‘年’。从察哈尔的穹庐到建州的冰面,从喀尔喀的迁徙路到准噶尔的驼铃声。这不是一部虚构的小说,这是一幅用真实民俗绘成的,文明生存的史诗画卷。 1. 察哈尔蒙古部:穹庐里的乳香年 漠南草原察哈尔部的冬营地,腊月里的风雪比刀子还利——林丹汗(察哈尔部首领)率部众扎下几十顶穹庐,牛羊圈在冻土围起的栏里,这里的年没有春联鞭炮,只有乳酒的醇厚、烤羊的焦香,全是“逐水草而居”的草原味道。牧民巴图的年,就裹在穹庐的羊毛毡里,混着乳香与炭火的暖。 巴图是察哈尔部的“阿寅勒”(普通牧民),家里有三顶穹庐:一顶住人,一顶存奶食,一顶圈着刚断奶的羊羔。腊月二十三“祭火”——这是蒙古人最看重的年节仪式,比大明的祭灶更郑重。巴图天没亮就起来,在穹庐中央的火塘边摆上“白食”(草原上最尊的供品):一碗新挤的生羊奶(冒着热气,要刚从母羊身上挤的)、一块奶豆腐(用去年的陈奶做的,硬得能敲出响)、一把炒米(用糜子炒的,喷香)。他让妻子塔娜点燃松枝,松烟裹着火星飘起时,巴图用蒙语念祝词:“火神爷爷,岁末到了,用鲜奶、炒米敬您——求您护着咱的穹庐不被风雪压垮,护着圈里的牛羊熬过冬天,来年春天能赶上个好水草。”念完,他把奶豆腐掰成小块,扔进火塘,火星“噼啪”溅起,塔娜赶紧把盛着羊奶的木碗递过来,巴图喝了一口,再递给塔娜、两个儿子,连刚会走的小儿子都沾了沾奶渍——这是“分食火神的恩赐”,要一家人都沾着福气。 腊月二十五“备年畜”——按察哈尔部的规矩,除夕要杀一头“岁猪”(草原上少养猪,多是秋天从大明边贸换的),或是一只肥羊,给全家和邻里分食。巴图家今年换了两头猪,他挑了头最壮的,没舍得杀,只让大儿子巴特去栏里牵了只半大的羯羊(没阉的公羊,肉嫩)。羯羊拴在穹庐外,雪落在羊毛上,冻成了白霜。塔娜在穹庐里做“奶酒”——把夏天存的发酵马奶倒进皮囊,挂在火塘边温着,每天用木棍搅三次,搅到皮囊鼓起来,奶酒就酿好了,喝起来酸中带甜,度数不高,却暖身子。巴图坐在火塘边,擦着他的“骨朵”(蒙古人用的兵器,铁头木柄),说:“今年冬天雪大,开春怕是要晚——等过年后,得赶着牛羊往南走,离大明的边墙近点,好换点盐和布。”塔娜搅着奶酒,应道:“知道了,你去换的时候,别跟汉人吵架——去年你为了布价,差点跟边贸的掌柜打起来。” 除夕当天的“族聚”,是巴图家最热闹的时候。林丹汗要在“大穹庐”(部落首领的穹庐)里设宴,所有牧民都要去“献哈达”。巴图穿上仅有的“绸缎袄”——是前年用十张羊皮从大明换的,领口磨出了毛边,塔娜给他系上蓝哈达(蒙古人过年献蓝哈达,表尊敬),又给两个儿子换上新的羊毛袄(用今年新剪的羊毛织的,软乎乎的)。去大穹庐的路上,雪没到脚踝,巴特牵着弟弟的手,蹦蹦跳跳地喊:“要吃烤羊腿咯!”巴图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别闹,见了林丹汗,要跪下磕头,别像上次那样盯着汗王的银腰带看。” 大穹庐里烧着整根的松木,火塘旺得能烤化毡上的雪。林丹汗坐在铺着虎皮的坐榻上,身边围着部落的“那颜”(贵族)。牧民们按辈分排队献哈达,巴图走到榻前,跪下双手举着哈达,说:“汗王,阿寅勒巴图,敬您哈达,祝汗王的马群比草原还多,弓箭比星星还准。”林丹汗接过哈达,扔在榻边,让侍从给了巴图一碗奶酒——这是“汗王的赏赐”,巴图赶紧喝了,辣得直咧嘴,却不敢吐。 宴席开始,侍从们抬上烤全羊——羊是用松枝烤的,外皮焦黑,里面的肉冒着油。林丹汗先用刀割下羊头,给身边最老的那颜,再割下羊腿,分给部落的勇士,剩下的肉让牧民们自己抢。巴图抢了块羊肋条,塞给巴特,又抢了块羊杂,递给塔娜,自己啃着羊骨头上的碎肉——草原上的规矩,抢得越欢,越显热闹。席间有人弹“马头琴”,有人唱“牧歌”,唱的是“腊月里的雪,盖不住春天的草;汗王的恩,护着咱察哈尔的人”,巴图跟着唱,声音粗哑,却唱得认真。 守岁时,巴图一家回到自己的穹庐。火塘里的炭还旺,塔娜把剩下的烤羊肉热了,又端出奶酒、奶豆腐、炒米,摆了一桌子。小儿子困得睁不开眼,趴在巴图怀里睡着了,巴特拿着父亲的骨朵,模仿着骑马的样子,说:“爹,明年我要跟你去打猎,打只狼,给你做狼皮帽。”巴图摸了摸他的头,喝了口奶酒,说:“好,等你再长一岁,就教你骑马射箭——咱蒙古人的孩子,得会骑马,会打猎,才能活下去。”塔娜坐在一边,缝着羊毛袜,说:“明年要是换了布,给你做件新的绸缎袄,别总穿这件旧的,出去换东西也体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子时的时候,穹庐外传来“狼嚎”——很远,却听得见。巴特赶紧躲到巴图身后,巴图笑了:“别怕,狼是在跟咱一起过年——它们也盼着春天来,能有肉吃。”他站起来,往火塘里添了块炭,说:“火神爷爷,过年了——求您接着护着咱一家,护着察哈尔的草原。”穹庐里的乳香混着炭火的暖,裹着一家人的呼吸,这草原上的年,没有精致的吃食,没有热闹的鞭炮,却有家人的暖、草原的恩,踏实得像脚下的冻土。 2. 建州女真赫哲部:渔猎帐中的鱼鲜年 松花江畔的建州女真赫哲部,腊月里的江面上结着厚冰——部众们住在“撮罗子”(用木杆和兽皮搭的尖顶帐子)里,靠冬捕和打猎过冬。这里的年没有乳酒烤羊,只有冻鱼的鲜、兽肉的香,全是“靠江吃江”的渔猎味道。猎户穆尔哈齐的年,就守在撮罗子的兽皮垫上,混着鱼干与松烟的咸。 穆尔哈齐是赫哲部的“珠申”(普通猎手),最会“冰捕”——冬天在江面上凿冰,用渔网捞鱼,是部里有名的捕鱼能手。腊月二十三“祭江神”——赫哲部信“江神”,认为江里的鱼都是江神赐的,过年要先敬江神。穆尔哈齐带着儿子鄂伦春(才六岁,刚会跟着父亲凿冰),踩着冰鞋去江面上。他选了块冰面,用“冰镩”(铁制的凿冰工具)凿出个三尺见方的冰洞,冰洞里的江水冒着白气。穆尔哈齐从怀里摸出“供品”:一条刚冻硬的“哲罗鱼”(松花江里的大鱼,肉质鲜)、一块烤鹿肉(去年秋天打的鹿,腌了存着)、一碗“米洒”(用糜子酿的酒,度数高)。他把供品摆在冰洞边,用女真语念祝词:“江神爷爷,岁末到了,用大鱼、鹿肉敬您——求您别冻住江里的鱼,别让冰面裂开口子,护着咱赫哲部的人,冬天有鱼吃,开春能下网。”念完,他把米洒倒进冰洞,江水“咕嘟”冒了个泡,鄂伦春学着父亲的样子,也往冰洞里扔了块鱼干,小声说:“江神爷爷,给我条小鱼吃。” 腊月二十五“备年鱼”——赫哲部过年,鱼是最重要的年货,要冻上几十条大鱼,给家人吃,也给部落首领送。穆尔哈齐带着鄂伦春、还有同帐的猎手巴彦,去江面上“拉大网”。三个人在冰面上凿了两个冰洞,把渔网从一个洞放进去,从另一个洞拉出来,网刚出水,就看见网里蹦着几条大“鳇鱼”(最大的有几十斤),还有一群小“鲫鱼”。巴彦高兴得喊起来:“穆尔哈齐,你这网下得准!今年过年有大鱼吃了!”穆尔哈齐笑着把鳇鱼捞出来,用冰镩砸开鱼肚子,掏出鱼籽(赫哲部把鱼籽当珍馐,过年才能吃),递给鄂伦春:“拿着,回去让你娘做‘鱼籽酱’,拌着炒米吃。”鄂伦春捧着鱼籽,冻得手通红,却舍不得放手——这是他最爱吃的东西。 腊月二十八“送年礼”——按赫哲部的规矩,普通猎手要给部落首领“送年鱼”。穆尔哈齐挑了条最大的鳇鱼(有三十斤),用兽皮裹着,扛着去首领的撮罗子。首领“舒尔哈齐”(赫哲部的小首领,会说点汉话)正坐在兽皮垫上擦弓箭,见穆尔哈齐来,笑着说:“穆尔哈齐,你这鱼够大——今年冬天冰捕的收成好?”穆尔哈齐放下鱼,跪下说:“托首领的福,江神赏了鱼,今年能过个饱年。”舒尔哈齐让侍从给了穆尔哈齐一把“汉铁刀”(从大明边贸换的,比女真的石刀锋利),说:“这刀给你,开春打猎能用——好好捕鱼,别让部里人饿肚子。”穆尔哈齐接过刀,赶紧磕头谢恩——这把刀,比十条鳇鱼还珍贵。 除夕当天的“帐宴”,是穆尔哈齐家最暖的时候。妻子娜仁在撮罗子的火塘边煮“冻鱼汤”——把冻鳇鱼切成块,放进锅里,加了点野葱、野姜,汤煮得奶白,飘着鱼香;又烤了块“鹿腿肉”(去年腌的鹿肉,烤得焦香);还有一碗“炒米”(用糜子炒的,拌着鱼籽酱)。一家人围坐在火塘边,兽皮垫暖乎乎的,娜仁给穆尔哈齐盛了碗鱼汤,说:“喝碗汤暖身子——今年冬天比去年冷,开春赶早去江上游捕鱼,那边鱼多。”穆尔哈齐喝着汤,鲜得眯起眼,给鄂伦春夹了块鹿肉:“多吃点,明年跟爹去打猎,要有力气。”鄂伦春啃着鹿肉,说:“爹,我要学冰捕,像你一样,捕大鱼给娘吃。” 下午,部落里的猎手们都来穆尔哈齐的撮罗子“聚年”——巴彦带来了块烤熊肉,另一个猎手带来了“野果酒”(用山里的野山楂酿的)。大家围着火塘,喝着酒,吃着鱼,说着开春的打算:巴彦说要去山里打鹿,穆尔哈齐说要去江上游捕鱼,还有人说要去大明边贸换布——赫哲部的人,过年聊的都是“生计”,盼着来年能有好收成。 守岁时,撮罗子外的风雪更大了,火塘里的松柴烧得旺,映得每个人的脸通红。娜仁在缝“兽皮袄”(用今年新打的狍子皮做的,给鄂伦春穿),穆尔哈齐擦着那把汉铁刀,巴彦弹着“口弦琴”(用兽骨做的,声音尖细),唱着女真的渔歌:“松花江的冰,结得厚哟;赫哲人的鱼,捕得多哟;过年的火,烧得旺哟;一家人的暖,聚得满哟。”鄂伦春趴在穆尔哈齐怀里,听着歌,慢慢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块鱼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子时的时候,江面上传来“冰裂”的声音——很远,却听得见。巴彦说:“是江神在过年——明年肯定是个好年。”穆尔哈齐站起来,往火塘里添了块松柴,说:“江神爷爷,过年好——求您接着赏鱼,护着咱赫哲部的人,好好活下去。”撮罗子的兽皮帐挡住了风雪,火塘的暖裹着鱼鲜的香,这江边上的年,没有草原的乳酒,没有大明的点心,却有鱼的鲜、家人的暖、猎手的盼,像冰洞里的江水,冷冽却鲜活。 3. 漠北喀尔喀蒙古部:迁徙途中的风雪年 漠北喀尔喀蒙古部的迁徙路上,腊月里的风雪比漠南更烈——部落为了躲着察哈尔部的侵扰,腊月还在赶着牛羊往更北的草原走,没有固定的冬营地,穹庐拆了又搭,搭了又拆。牧民帖木儿的年,就赶在迁徙的马背上,混着风雪与牛羊的膻气,全是“避战乱、求安稳”的颠沛味道。 帖木儿四十岁,是喀尔喀部的“牧户”,家里有五口人:妻子、三个孩子,还有一头老骆驼(迁徙时驮穹庐和奶食)。腊月二十三“祭驼”——喀尔喀部迁徙靠骆驼,把骆驼当“救命畜”,过年要先祭老骆驼。帖木儿在临时搭的穹庐外,给老骆驼摆上“供品”:一碗奶酒(用马奶酿的,有点酸)、一块奶渣(去年的陈奶做的,没什么味道)、一把干草(骆驼最爱吃的)。他摸着老骆驼的头,老骆驼的毛上结着冰,帖木儿用蒙语念祝词:“老伙计,岁末到了,用奶酒、干草敬你——求你扛住风雪,别病倒,把咱一家人驮到安稳的草原,别让察哈尔的人追上。”念完,他把奶酒倒进骆驼的食槽,老骆驼喝了一口,用头蹭了蹭帖木儿的胳膊——这是骆驼在“谢恩”,帖木儿的眼圈红了,这头骆驼跟着他十年,走了无数迁徙路,救过他两次命。 腊月二十五“备干粮”——迁徙路上过年,没有新鲜的肉和奶,只能备“硬干粮”:把炒米和奶渣混合,压成“奶渣饼”(又硬又干,却顶饿);把腌好的羊肉切成条,晒成“肉干”(能存一个月);还有一皮囊水(用雪化的,装在皮囊里,冻成冰,渴了就啃一块)。帖木儿的妻子萨仁在穹庐里压奶渣饼,大女儿乌兰帮着切肉干,小儿子巴图和二女儿其其格在旁边玩骆驼毛——迁徙路上没什么玩具,只能玩羊毛。萨仁边压饼边叹气:“今年迁徙得晚,察哈尔的人总在后面追,不知道开春能不能找着好水草。”帖木儿坐在一边擦弓箭,说:“别担心,往北走,离察哈尔远,总能找个安稳地方——咱喀尔喀的人,哪年不遭点罪,不都熬过来了?” 腊月二十八“探路”——部落首领让帖木儿去前面探路,看看有没有水草,有没有察哈尔的踪迹。帖木儿骑着马,带着弓箭和干粮,走了一天,在前面的山坡上看见一片“小草原”(有没被雪盖住的草,能喂牛羊),还看见几只野兔子(能打回去当年货)。他打了两只兔子,赶紧往回赶,路上遇见察哈尔的“探马”(侦查的骑兵),帖木儿赶紧躲进雪堆里,屏住呼吸——要是被发现,不光他要死,整个部落都要遭殃。等探马走了,帖木儿才敢出来,马跑得浑身是汗,他的后背也全是冷汗。 除夕当天,部落终于在那片小草原扎下穹庐——这是腊月里最安稳的一天。帖木儿把打回来的野兔子交给萨仁,萨仁在火塘里烤兔子,兔子皮剥下来,给巴图做“小帽子”(用针线缝起来,毛茸茸的)。年饭很简单:奶渣饼、肉干、烤兔子肉,还有一碗融化的雪水。 4,漠西准噶尔部:西迁途中的驼铃年 漠西准噶尔部的西迁路上,腊月的风雪裹着西域的沙尘——部落为了在漠北喀尔喀与南面大明的挤压间寻一条生路,正往天山脚下挪。没有固定冬营,只有驼队的“叮当”声和毛毡帐的影子。牧民巴彦的年,就系在驼铃的节奏里,混着马奶的醇厚与西域葡萄干的甜,全是“逐水草西迁”的颠沛与盼头。 巴彦是准噶尔部“阿寅勒”里的“驼夫”——管着部落十峰骆驼,驼队里驮着穹庐部件、奶食、兽皮,是西迁的“命脉”。腊月二十三“祭马”——准噶尔部比其他蒙古部落更重马,西迁全靠马引路、驼运货,祭马比祭火还郑重。巴彦天没亮就牵出部落里最壮的“枣红马”(他亲手驯的,跟着走了三年西迁路),在临时搭的毛毡帐外摆上供品:一碗刚挤的“马奶”(冒着热气,要趁鲜敬)、一块“奶疙瘩”(用陈奶压的,硬实耐存)、一小袋“西域葡萄干”(秋天和西域商队换的,算“稀罕物”)。 他摸着枣红马的鬃毛,马毛上结着冰碴,巴彦用准噶尔方言念祝词:“马神爷爷,岁末到了,用鲜奶、奶疙瘩、西域的甜果敬您——求您护着咱的马队别崴脚,护着驼队别陷进沙窝,让咱能赶在开春前到天山脚下,找着有草有水的地方。”念完,他把马奶倒进马槽,又把葡萄干撒在马嘴边——枣红马舔着吃,尾巴甩得欢,巴彦笑着拍它的脖子:“吃吧,明年还得靠你领路,别偷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妻子其其格在毛毡帐里忙“备年食”——西迁路上没新鲜肉,只能把夏天晒的“羊肉干”泡软,撕成条;把炒米和奶疙瘩混合,压成“奶渣炒米饼”(顶饿,啃一口能扛半天);还有一批囊“马奶酒”(用发酵马奶酿的,度数低,却能暖身子)。小儿子帖木儿才四岁,裹着件旧羊毛袄,在帐边追着骆驼跑,喊着:“爹,驼铃响,要走了吗?”巴彦赶紧把他抱起来:“不走,过年了,咱歇两天,给你烤羊肉干吃。” 腊月二十五“探路”——部落首领让巴彦去前面探路,看看有没有可扎营的草滩,有没有西域商队的踪迹(想换点盐和铁器)。巴彦骑着枣红马,带了块奶渣炒米饼、一壶马奶酒,走了大半天,在前面的土坡下看见一片“小芨芨草滩”(芨芨草耐寒,能喂骆驼),还遇见个西域商队的“回回”(商人),用半块羊肉干换了二两盐、一小把铁钉子(铁钉子能修驼鞍)。回营时,他在沙窝里捡了只冻僵的“沙鸡”(比鸽子大,肉嫩),想着给帖木儿烤着吃——这是过年唯一的“新鲜肉”。 除夕当天,部落就在芨芨草滩扎下毛毡帐——这是西迁路上最安稳的一天。其其格把沙鸡烤了,外皮焦脆,里面的肉冒着油;又端出奶渣炒米饼、马奶酒,还有那袋葡萄干,摆了一矮桌。巴彦把烤沙鸡撕成小块,最大的一块给帖木儿,又给其其格递了把葡萄干:“尝尝,西域的甜果,比奶疙瘩甜。”其其格咬了一颗,笑了:“真甜——明年到了天山脚下,咱多跟商队换点,给帖木儿当糖吃。” 邻居博尔济一家来串门——他家的马奶酒喝完了,想借点。博尔济的妻子捧着半袋炒米,说:“巴彦,咱换着吃,别让孩子们馋。”巴彦赶紧摆手,倒了半皮囊马奶酒给他们:“别换,拿着喝——西迁路上,咱就得互相帮衬,不然熬不过去。”博尔济的儿子和帖木儿一起玩驼铃,两个孩子把驼铃挂在脖子上,“叮当”响,毛毡帐里的笑声盖过了外面的风雪声。 守岁时,巴彦要去驼队旁守夜——怕骆驼被野狼叼走,也怕夜里起风把驼鞍吹翻。其其格给了他件厚羊毛毡,说:“裹紧点,别冻着,我给你留着热马奶。”巴彦点点头,往驼队走。沙地里的风刮得“呜呜”响,驼铃偶尔“叮当”一声,像在跟他说话。他坐在驼队旁,摸出怀里的铁钉子,借着月光修驼鞍——昨天赶路时,有峰骆驼的鞍子松了,得趁守夜修好,不然明天走不了。 博尔济也来守夜,两人坐在沙地上,喝着马奶酒,聊起天山脚下的样子。博尔济说:“我听老人说,天山脚下有大片草原,夏天开着黄花,冬天不怎么下雪,牛羊能长得肥肥的。”巴彦点点头:“肯定是——咱走了大半年,就盼着那地方,到了那儿,帖木儿就能在草原上跑,不用再跟着驼队颠簸了。” 子时的时候,远处传来“狼嚎”——很远,却听得见。帖木儿在帐里哭起来,巴彦赶紧往回跑,抱着儿子哄:“别怕,狼不敢来,有马神爷爷护着咱。”他把帖木儿抱到驼队旁,让儿子摸了摸枣红马的头:“你看,马爷爷在这儿,狼不敢来。”帖木儿摸着马鬃,不哭了,小声说:“马爷爷,过年好。” 巴彦抱着儿子,看着毛毡帐里的灯光,听着驼铃的“叮当”声——这西迁路上的年,没有烤全羊,没有马头琴,却有驼铃的响、家人的暖、对天山草原的盼。只要驼队不散,马队不垮,明年就能到安稳地方,这就是准噶尔牧民最实在的年。 喜欢大明养生小帝姬请大家收藏:()大明养生小帝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章 毒源的追凶 太子朱常洛病情的微妙好转,像一颗投入死潭的石子,虽未激起滔天巨浪,却在东宫这片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引发了层层扩散的、冰冷的涟漪。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显然注意到了这不合预期的转折。毒药的剂量、种类,或许早已调整过多次,从最初不易察觉的矿物粉末,到如今…… 这日,太医院一位新轮值来的张太医,据说是院判的亲信,诊脉后沉吟良久,开出了一剂新的方子。方中除了常规的温补调理之药外,赫然加重了一味“砒霜”! 砒霜,剧毒之物,但中医亦用之,微量可劫痰截疟、蚀疮去腐,常用于寒痰哮喘、疟疾、瘰疬等症。张太医的说法是,太子久病,痰湿深重,虚寒入骨,需用此“虎狼之药”以毒攻毒,方能挽狂澜于既倒。 理由冠冕堂皇,甚至引经据典,让人难以立刻驳斥。 药方传到郭氏手中时,她的指尖瞬间冰凉,几乎拿不住那张薄薄的纸。 砒霜! 竟然是砒霜! 对方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或者说,太子病情的好转让他们感到了威胁,不惜动用如此猛烈直接的手段!即便不能立刻毒杀,只要稍稍加重分量,或以太子如今虚不受补的身体,稍有不慎,便是立刻毙命的下场!届时,完全可以推脱是“用药峻猛,殿下虚极不受”! 好毒辣的计策!好精准的时机! 郭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僵硬了。她想要厉声反对,但张太医神色坦然,一副“此为救命良方,若非殿下情况危急绝不敢用”的忠耿模样,周围还有其他太医,若她强行阻止,立刻就会被打上“无知妇孺,阻挠救治”的标签,甚至可能被反咬一口! 怎么办?! 接受?太子可能立刻被毒死! 拒绝?立刻就会打草惊蛇,对方必有后招! 郭氏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僵在原地,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只小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 朱徵妲不知何时蹭到了她身边,仰着小脸,好奇地看着那张药方,伸出胖乎乎的手指,点在了“砒霜”两个字上。 “娘……这个字……好凶……”她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眉头皱起来,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像……像老虎牙齿……尖尖的……会咬人……” 孩子的稚语,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郭氏脑中的混沌! 老虎牙齿!尖尖的!会咬人! 砒霜的特性,可不就是如此?!剧毒,凶猛! 而更让郭氏心惊的是,妲儿怎么会认识“砒”字?! 这个字绝非寻常孩童能识! 她猛地低头看向朱徵妲,眼神锐利如刀。 朱徵妲似乎被她的眼神吓到了,瑟缩了一下,小嘴一瘪,委屈道:“……上次……那个白胡子老头……梦里……拿棍子……在地上画……说这个……坏……吃了就睡……永远不醒了……” 又是白胡子老头!又是梦! 郭氏的心脏狂跳起来。是巧合?还是……冥冥中又一次的示警?! 她不再犹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郭氏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脸上挤出一个疲惫却坚定的笑容,对张太医道:“张太医苦心,本宫知晓。只是殿下如今身体极度虚弱,油尽灯枯之境,骤用如此虎狼之药,本宫实在心忧如焚。不若先按前几日调理的方子再用两剂,待殿下元气稍复,再行此法,如何?” 她的话合情合理,语气也极尽委婉,甚至带着一丝哀求,将一个担忧夫君的妻子的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 张太医眉头一皱,显然不愿放弃:“太子妃娘娘,殿下之疾已入膏肓,非重剂不能起沉疴,拖延下去,恐误了最佳时机……” “本宫知道!本宫都知道!”郭氏忽然激动起来,眼圈一红,泪水盈眶,“可那是砒霜啊!但凡有一丝差错……本宫……本宫实在承受不起!求太医体谅本宫这片心!就再等两日!若两日后殿下仍无起色,本宫……本宫绝不再阻拦!” 她说着,竟是要向张太医行礼。 张太医吓了一跳,连忙避开。太子妃将话说到这个份上,甚至不惜以泪相逼,他若再坚持,反倒显得不近人情,别有用心了。何况,他也确实没有十成把握,只是奉命行事…… “……也罢。”张太医叹了口气,故作无奈,“既然娘娘如此坚持,那便依娘娘之意,先用旧方观察两日。只是……唉,望娘娘早做决断。” 他收起那张写着砒霜的方子,意味深长地看了郭氏一眼,转身离去。 郭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猛地软倒在椅子上,后背已被冷汗彻底浸透。 好险! 朱徵妲依偎到她身边,小手轻轻拍着她的膝盖,小声道:“娘……不怕……爹爹……会好的……” 郭氏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身体依旧抑制不住地颤抖。这一次,又是妲儿……又是她那诡异的“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危机暂时解除,但只有两日时间!两日后,若太子没有“明显起色”,对方必定会卷土重来,届时,她再也找不到理由推拒! 必须在这两日内,找到应对之法!甚至……反击之道! 是夜,郭维城再次被紧急密召入宫。 听完郭氏的叙述,尤其是看到女儿抄录下来的、那张带着“砒霜”的药方,郭维城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果然……他们等不及了。”他声音冰冷,“砒霜……这是要一击毙命,或者干脆将罪名推到太医用药不当上!” “父亲,我们该怎么办?两日后……”郭氏心急如焚。 郭维城沉吟片刻,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既然他们敢用砒霜,那我们就让他们……自食其果!” 他压低声音,对郭氏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郭氏听得目瞪口呆,脸色变幻:“这……这能行吗?万一……” “没有万一!”郭维城斩钉截铁,“这是目前唯一能破局,甚至可能反将一军的方法!娘娘,必须冒险一搏!否则,殿下绝无生机!” 郭氏看着父亲眼中不容置疑的狠厉,又想起太子奄奄一息的模样,最终一咬牙:“好!就依父亲之计!” 次日,东宫一切如常。郭氏依旧精心照料太子,对太医们客气有加,仿佛前日的争执从未发生。 暗地里,她却按照郭维城的计划,开始一步步布置。 她先是故意在与心腹嬷嬷说话时,流露出对太子病情的极度忧虑和对张太医“虎狼之药”的恐惧,言语中暗示“若是能找到一种既能温补又不伤身的法子就好了”、“听说某些古方或许有用,但不敢轻易尝试”,这些话,自然是说给某些耳朵听的。 接着,她让朱徵妲“无意间”将一本夹着某页(上面恰好有关于某种温补药材的记载)的民间医书手抄本,落在了廊下显眼处。 然后,便是耐心的等待。 当日下午,一个在书房外围伺候、平日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太监,在打扫时,“偶然”捡到了那本医书,“好奇”地翻看了几眼,又“恰好”被路过的客氏看到。 客氏拿着那本医书,翻到夹着的那一页,看着上面某种药材的图画和注解,眼神闪烁不定。 是夜,子时刚过,万籁俱寂。 东宫小厨房后墙的阴影里,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出现,熟练地撬开一道平时运送垃圾的侧门缝隙,将一个用油纸包裹的小包塞了进去。 门内,早已埋伏多时的郭维城的心腹锦衣卫,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扑上,瞬间将其制服,嘴里塞上破布,拖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同一时刻,郭维城亲自带着一队缇骑,以“巡查宫禁,捉拿宵小”为名,直扑那个白日里“捡到”医书的小太监在宫外的住处(其身为低等太监,在宫外有简陋居所),果然在其炕席下搜出了剩余的、未来得及处理的砒霜粉末,以及一小锭来历不明的银子! 人赃并获! 然而,那小太监在被抓的瞬间,竟猛地一咬牙,口鼻中瞬间溢出黑血,当场气绝身亡!死士! 郭维城脸色铁青,但并不意外。他立刻下令封锁消息,将尸体和证物秘密带走。 次日,便是郭氏与张太医约定的“两日之期”。 张太医如期而至,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沉稳,再次呈上了那张加重了砒霜剂量的药方:“娘娘,两日已过,殿下病情虽暂稳,却并无起色,沉疴痼疾,非此猛药不可为矣!请娘娘决断!” 郭氏看着那张索命的药方,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挣扎和犹豫之色。 就在她似乎快要被说服,颤抖着手即将接过药方的那一刻—— “陛下驾到——!” 一声尖利的通传,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东宫上空!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张太医,脸上志在必得的笑容瞬间僵住! 只见万历皇帝在一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下,面色阴沉得可怕,大步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如同冰锥,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落在张太医手中那张药方上! “朕听闻,太子的病,需用砒霜方能治愈?”万历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般的威压,让所有人噗通跪倒在地! “是……是……臣……”张太医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 “是何人主张?用多少分量?太子如今的身体,可能承受?!”万历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般砸下! “是……是臣等会诊……微量即可……殿下……”张太医冷汗如雨,根本不敢抬头。 “哼!”万历皇帝重重冷哼一声,“朕看你们是嫌太子活得太长了!” 他猛地一挥手!身后的太监立刻捧上一个托盘,上面正是那包从死士身上搜出的砒霜,以及从那小太监住处搜出的银子和剩余毒药! “尔等看看!这是何物!”万历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竟有人敢将如此剧毒之物带入宫闱,意图不轨!若非郭金吾巡查严密,及时截获,尔等是不是就要把这东西灌进太子口中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太医看到那些东西,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完了!全完了! “陛下明鉴!臣等万万不敢!臣等只是依据病情用药……”他拼命磕头,试图将责任推脱到“医疗风险”上。 “依据病情?”万历皇帝猛地打断他,从袖中抽出一张纸,狠狠摔在他面前!“那这又是什么?!你昨日向太医院申领的砒霜分量,与你这方子上所写,为何相差三倍之多?!你申领如此大量的砒霜,意欲何为?!” 那张纸,正是太医院的药材领用记录!上面清晰记载着张太医申领的砒霜数量,远超过他药方上所写的、“安全”的微量! 铁证如山! 张太医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郭维城竟然能拿到太医院的内部记录!更想不到,皇帝会亲自前来,以如此雷霆万钧之势介入! 郭氏跪在地上,低着头,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计划成功了! 父亲郭维城昨夜擒获死士、查获证物后,并未声张,而是连夜密报皇帝,将“截获宫外意图输入剧毒砒霜”与“太医院有人申领异常大量砒霜”两件事同时禀报,并暗示其间或有关联,恐针对东宫,事关国本,臣不敢自专! 万历皇帝本就因之前谶语、锦衣卫密报而对东宫之事心存疑惧,闻此消息,简直是雷霆震怒!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用如此手段谋害太子!这简直是对他皇权的赤裸挑衅!加之之前对太子病情的那点微妙关注,他这才罕见地亲自驾临东宫,主持局面! “拖下去!严加审问!朕要看看,是谁给他的狗胆!”万历皇帝怒不可遏。 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立刻上前,将瘫软如泥的张太医拖死狗般拖了下去。 万历皇帝余怒未消,又严厉申饬了在场所有太医,命令他们全力救治太子,若再有任何差池,一律陪葬! 最后,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郭氏和被她紧紧搂在怀里的朱徵妲,语气稍缓:“太子妃辛苦了。太子之事,朕自有主张,你……好生照料吧。” 说完,皇帝摆驾回宫,留下东宫一地狼藉和无数惊魂未定的心。 经此雷霆一击,太医院上下风声鹤唳,再无人敢提什么“虎狼之药”,用药变得极其保守谨慎。太子的病情在相对安全的调理下,虽然恢复缓慢,却终于彻底摆脱了“风寒转沉疴”的诡异轨迹,一步步向着真正的好转迈进。 而朝野上下,则因这次突如其来的“东宫砒霜案”而暗流狂涌。虽然皇帝对外只宣称是“太医用药不当,已严惩”,但蛛丝马迹流传出去,足以引发无数猜测和联想。齐楚浙党噤若寒蝉,东林一系趁机发力,要求彻查宫禁。 郭维城借着皇帝的怒火和授权,开始更加大刀阔斧地清洗东宫及其周边,虽然明知线索到张太医和那死士便已中断,难以牵扯更深,但强大的威慑力已然造成。 朱徵妲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被阳光照亮的新叶。 砒霜的危机,终于化解。 东宫“砒霜案”的余波尚未平息,如同投入冰湖的巨石,表面涟漪渐消,水下却暗流汹涌。张太医在诏狱中受尽酷刑,却咬死了只是自己“用药冒进,欲险中求功”,绝口不提幕后指使。那死士和小太监更是死无对证。线索似乎就此中断。 但郭维城并未松懈。皇帝的雷霆之怒和“严查”的口谕给了他尚方宝剑,他像一头沉默而敏锐的猎犬,死死咬住最初的那条线索——那盆被药汁溅到而枯萎的茉莉花,以及沈老太医从中验出的那种阴损矿物毒。 砒霜是明枪,这东西则是暗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找出这暗箭的源头,东宫永无宁日。 他再次秘密拜访了隐居的沈老太医。这一次,他带去了更详细的讯问笔录和从张太医住处搜出的所有药方、笔记。 沈老太医须发皆白,眼神却依旧清亮如炬。他戴着老花镜,对着那些药方和郭维城提供的、关于太子前期症状的详细记录(呕吐腹泻、虚弱盗汗等),反复比对,沉吟良久。又取出当初那点泥土残留的检验记录,仔细端详。 “郭金吾,”沈老太医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此前验出那矿物毒,性阴寒,损脾胃,久服耗竭元气。其症状与重症伤寒脾胃衰败极似,故而难以察觉。” 他顿了顿,指着张太医前期开的几张方子:“你看这几剂,用药看似平和,以温中和胃、健脾利湿为主。但其中几味辅药的用量和配伍,甚是微妙。譬如这茯苓,量稍重,却又佐以这味药性略冲的藿香……再看这白术,炒制火候……” 郭维城不通医理,听得云里雾里,但神色无比专注。 沈老太医的手指在几张药方上划过,眼神越来越亮:“妙啊……真是歹毒至极!若非早有怀疑,绝难看出!这开方之人,是个高手!他并非直接下毒,而是用这些看似无害的药材进行配伍,先 改变太子体内环境,使其脾胃愈发虚寒湿困,如此以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郭维城:“如此一来,再遇到那阴寒矿物毒,二者相遇,便不再是缓慢损耗,而是会骤然加剧毒性!催发呕吐腹泻,如同急症!而事后查验,只会以为是病情自然转重,或用药稍欠稳妥,绝难想到是毒物与药性相激所致!” 郭维城倒吸一口凉气!好精妙的算计!层层掩盖,真正的杀招藏在看似无辜的药方之后! “那……沈老,可能从这药方推断出,那矿物毒究竟是何物?或者,来自何方?”郭维城急切地问。 沈老太医沉思片刻,走到书架前,翻出一本纸张泛黄、边缘破损的古旧医书《本草衍义补遗》,快速翻动着。 “根据其性寒、损脾胃、微量即可与特定药性相激加剧症状……且残留极难查验……”他喃喃自语,手指一行行字迹掠过,最终停留在某一页,眼神一凝! “找到了!”他指着书上一种矿物的图画和描述,“应是此物——‘磠砂’!又名‘北庭砂’,主要产自西北塞外,性咸苦辛,温,有毒!但经特殊炼制,可转为性寒,无色无味,微量使用,便可伤人脾胃于无形!本用于蚀疮祛腐,若误服或滥用硇砂,经特殊炼制后会转为性寒,且无色无味。内服后会对消化道有强烈的刺激及腐蚀作用。” 磠砂! 郭维城死死盯住那两个字和旁边的图画!一种产自西北的矿物! “此物在中原罕见,太医用药一般不会用到。宫中若有,来源必然特殊!”沈老太医补充道。 西北!宫中罕见!特殊来源! 郭维城脑中如同电光火石般炸开!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 那小太监倒掉的药汁!沈老验出的毒!张太医精妙的药方配伍!磠砂的产地特性! 他猛地站起身,对沈老太医深深一揖:“多谢沈老指点迷津!大恩不言谢!” 说完,他如同旋风般冲出草庐,翻身上马,直奔锦衣卫衙门! “立刻给我查!”郭维城对着麾下心腹千户厉声下令,“第一,重新提审所有接触过太子药膳的宫人,尤其是负责煎药、送药、清洗药具的!重点查一个多月前,太子刚开始呕吐腹泻那几日,有谁行为异常,尤其是接触过‘泥沙’、‘粉尘’状异物!哪怕只是衣角沾了点灰,也给我报上来!” “第二,动用所有暗桩,给老子查遍京城所有药铺、尤其是那些能做宫府生意、或者与西北有往来的大药商!近半年内,谁进过、卖过‘磠砂’!或者类似特性的西北矿物!记录、经手人、买家,一个不漏!” “第三,给我盯死郑贵妃娘家、还有那几个齐楚浙党大佬府邸的外围采买!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异常购买记录,或者接触过什么特殊的药商!” 命令一道道发出,锦衣卫这台庞大的特务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目标明确,直指“磠砂”来源! 压力之下,效率惊人。 不到一日,第一条线便有了回音!一个负责清洗药罐的小火者(低级太监)在严刑拷问下(郭维城下了死命令,可用刑),终于崩溃招供:约莫一个多月前,太子刚病不久,他曾看到另一个负责传递药碗的小太监(并非那个已死的死士),在清洗太子药碗前,似乎偷偷将一点“白色的细沙子”一样的东西,抹在了一个特定的、碗底有处细微磕痕的青瓷碗内壁!动作很快,当时他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沾了什么脏东西,后来太子病情加重,他吓坏了,更不敢说…… “那个小太监是谁?!现在何处?!”郭维城急问。 “叫……叫小柱子……就在东宫茶水上当差……” “立刻锁拿小柱子!”郭维城怒吼! 缇骑扑向东宫茶水房,却扑了个空——那个叫小柱子的太监,就在一个时辰前,失足跌入井中,淹死了! 灭口!又是灭口! 郭维城气得一拳砸在案上!对方动作太快了! 但第二条线很快传来了更重要的消息! 一个安插在京城百年老号“济世堂”的锦衣卫暗桩回报:约两月前,济世堂曾受一名神秘客人高价订购了一批“精制磠砂”,要求研磨至极细,装于特制瓷瓶。因磠砂并非常用药,且要求古怪,掌柜印象颇深。据描述,那客人像是大户人家的管事,但面生,付的是足色黄金。暗桩设法复制了当时留下的交易记录笔迹(掌柜要求对方签手留底)。 笔迹!皇商! 郭维城立刻调集卷宗,比对那交易记录的笔迹!同时,下令彻查那个姓崔的皇商! 皇商崔永贵,主要经营绸缎瓷器,但与宫内采买多有勾连,其妹是某浙党大佬的宠妾。 比对结果令人震惊!那购买磠砂的“管事”留下的笔迹,竟与崔永贵府上一个心腹账房的笔迹有八分相似! 几乎同时,另一路探查西北药商渠道的缇骑也回报:近期确有一批品质上乘的磠砂流入京城,但并非通过正常渠道,而是走的地下私货,最终流向不明,但接手的那家地下货栈,似乎与一个姓崔的皇商有关联。曾经宴请过郑贵妃宫中的一名掌事大太监!这位大太监便是崔文升,是郑贵妃的贴身内侍,凭借贵妃的信任逐步晋升 。他虽不通医术,却掌管御药房,成为宫廷医疗体系的实际负责人 所有的线索,如同无数条细流,最终汇向一个模糊却令人不寒而栗的方向——郑贵妃一党!通过皇商购买特殊毒药,通过宫中内应下毒,再通过被收买或控制的太医用药方催发毒性! 动机、手段、人证(虽已死)、物证链(笔迹、药源)几乎完整! 郭维城拿着厚厚的卷宗和证据,手臂因激动和愤怒而微微颤抖。 够了!这些证据,虽然仍无法直接指向郑贵妃本人,但足以在皇帝心中埋下一根致命的毒刺!足以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衣冠,准备连夜进宫,面圣呈报! 然而,就在他即将出门之际,一名心腹千户急匆匆赶来,递上一封密信:“大人,辽东八百里加急!并非军报,是……是叶阁老通过特殊渠道转来的!” 郭维城眉头一皱,展开密信。信是叶向高亲笔所书,内容却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喜欢大明养生小帝姬请大家收藏:()大明养生小帝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