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云》 第4171章 凌志远巧妙挖坑 一直以来，吃空饷都是体制内的大忌，查不到也就罢了。 市长凌志远在阜都开发区，亲自查出这事，竟有人拒绝退还所吃空饷。 骇人听闻！ 马维东抬眼看向纪海耀，出声道：“纪县长，你向市长汇报！” 纪海耀轻点两下头，说：“市长，开发区六名吃空饷人员中，有一个名叫黄美芝的，她拒绝退钱。” “其他人说，只要黄美芝退了，他们立即退钱。” 事出反常必有妖。 凌志远从纪海耀的话中，一下子听出，黄美芝必定有问题，否则，绝不敢如此。 “纪县长，你介绍一下黄美芝的情况。” 凌志远一脸阴沉的说。 马维东和纪海耀虽没听常务副市长余文江忽悠，但也不忘给凌志远挖个坑。 黄美芝的身份特殊，他们想看，市长如何应对。 “好的，市长。” 纪海耀应声作答，“黄美芝原先是阜都三中的音乐老师，后因身体不好，申请调到开发区任职。两年多以来，她便没上过班。” “音乐老师调到开发区干嘛？” 凌志远怒声喝问，“给投资商唱歌跳舞吗，简直是乱弹琴。” 面对凌志远的斥问，纪海耀低下头，默不做声。 “她今年多大？” 凌志远沉声问，“在三中时，有没有正常上班？” 纪海耀听到问话，应声作答：“市长，黄美芝今年三十八，在三中时，一直正常上班。” “后因与丈夫离婚，心理出了点问题，组织上才予以照顾的。” 凌志远两眼直视纪海耀，沉声道：“纪县长，你们照顾的未免太周到了。” “直白的说，黄美芝有什么背景？” 凌志远实在想不出，一个音乐老师能有什么让县委书记、县长忌惮的后台。 纪海耀面露难色，抬眼看向马维东。 根据两人的事先约定，纪海耀介绍情况，马维东点破黄美芝和市委书记胡兆康之间的关系。 凌志远将纪海耀的表现看在眼里，沉声道：“看来，你们俩都知道缘由，马书记，你来说！” 马维东面露无奈之色，出声说：“市长，黄美芝是市委胡书记的小姨子，她和胡书记的妻子是亲姐妹。” 凌志远听到这话，很是一愣，他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音乐老师，竟和市委书记扯上关系，难怪 阜都人对她如此忌惮。 马维东将凌志远的表现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说：“书记，我们虽知黄美芝的做法不对，但是……” “您看，这事该怎么办？” 马维东和纪海耀早就商量好，利用这事给凌志远找麻烦，这会自是要征询他的意见。 凌志远看着两人满怀期待的眼神，当即便猜到大体情况了。 “马书记、纪县长，胡书记亲口要求你们，关照黄美芝的？” 凌志远一脸严肃的问。 既然他们想扯胡兆康的虎皮做大旗，凌志远索性将话挑明。 这事牵扯到市委书记胡兆康，马维东和纪海耀绝不敢怠慢。 别说胡兆康没为黄美芝打过招呼，就算打过，他们也绝不会承认。 “没……没事，市长！” 纪海耀急声作答，“胡书记从来没为黄美芝打过招呼，马书记，您说对吧？” 马维东连连点头，说：“没错！” “市长，胡书记从来没为黄美芝打过招呼。” 凌志远听到两人的回答，一点也不意外，借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将这事牵扯到市委书记胡兆康身上。 “既然胡书记没有打过招呼，那就对了。” 凌志远一脸正色的说。 马维东和纪海耀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互相对视一眼。 “市长，您说那就对了，是什么意思？” 纪海耀试探着问。 凌志远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道：“胡书记一定不知道黄美芝吃空饷，否则，他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你们竟帮她一起隐瞒胡书记，要是省纪委的领导知道这事，胡书记将会非常被动。” “你们这不是在坑领导吗？” “不……不是，市长，您误会了。”纪海耀急声说，“我们绝无此意！” 马维东连忙出声附和：“市长，我们怎么可能坑害胡书记？” “黄美芝是他小姨子，我们也很为难！” 凌志远抬眼看向两人，沉声道：“省纪委近期正在对各市主官进行考核，在这节骨眼上，你们想在胡书记背后捅刀子？” 马维东和纪海耀打的什么主意，凌志远心知肚明，有意借机敲打他们。 他说这话时，满脸严肃，目光如同钢锥紧盯着两人。 第4172章 作茧自缚的操作 “不，市长，我绝对没这意思！” 马维东急声说，“您可千万别告诉书记，否则，我们可就麻烦了。” 凌志远抬眼看向马维东和纪海耀，沉声问：“马书记、纪县长，这事我可以暂不向胡书记汇报，但你们打算如何解决？” “这事如同定时炸弹一般，若不尽快清除，麻烦始终存在。” “你们说，是吧？” 马维东、纪海耀听到问话，深以为然点头称是。 这事确实要尽快解决，拖下去，对胡书记将极为不利。 “是的，县长，我们一定尽快解决。” 纪海耀信誓旦旦的说。 凌志远见状，沉声问：“开发区吃空饷问题，你们打算多久解决？” 纪海耀并未立即表态，而是抬眼看向县委书记马维东。 马维东是一把手，这事必须征询他意见。 “市长，三天之内，我们彻底将这事搞定。” 马维东略作思索，一脸正色的说。 “行，马书记，我提醒你，说到一定要做到。” “请市长放心，绝对没问题。”马维东信誓旦旦的说。 凌志远轻点两下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代表胡书记，谢谢两位了！” 马维东、纪海耀听后，连声说不敢。 凌志远站起身，冲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马维东和纪海耀连声道谢，点头哈腰，快步出门而去。 上车后，马维东轻咦一声，道：“海耀县长，你有没有发现哪儿不对劲？” “书记，您也有这感觉？”纪海耀一脸郁闷，“我正准备和您说呢！” “你说说看，怎么回事？” 马维东沉声问。 纪海耀阴沉着脸，出声说：“书记，我们本想用黄美芝的事，给市长下套的，现在怎么感觉，我们反倒被他给忽悠了。” “早知如此，我们事先自己做通黄美芝工作，不比现在强吗？” “海耀县长，你说的没错，我也到现在才回过神来。”马维东沉声道，“我们这么做，不是作茧自缚吗？” “是呀，书记！” 纪海耀一脸郁闷的说，“我觉得，市长身上似乎有一股魔力，我们俩在不知不觉中，就着了他的道了，这可是在以往从来没出现过的事。” 马维东虽不愿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不是凌志远的对手。 “海耀县长，不管什么事，我们都得一分为二的看。” 马维东不动声色的说，“市长去我们阜都检查时，发现的所有问题，都顺利解决了。下面，我们就可以轻装上阵了，你说对不？” “书记，您说的没错。” 纪海耀深以为然的赞同道，“市长的目光像两道利箭，仿佛能穿透人的内心。以后，我们尽量别得罪他，免得自讨没趣。” “你说的没错，海耀县长。” 马维东面露阴沉之色，道，“泾台那边想要和市长唱对台戏，我们等着看热闹吧！” “沈瀚阳和潘勇活腻了，竟敢和市长叫板。” 纪海耀沉声道，“有他们哭都找不着调门的时候。” 经过与凌志远这番交锋，马维东、纪海耀算是彻底折服了。 现在，就算市委书记胡兆康亲自发话，让他们与市长凌志远作对，二人也绝不会听。 马维东抬眼看向纪海耀，出声说：“海耀县长，黄美芝的事，你亲自去办，让她务必将空饷全都吐出来！” “书记，她如果拒绝呢？”纪海耀试探着问。 纪海耀的态度非常明确，事，他可以去办，但马维东必须拿出明白无误的态度来。 马维东心里很清楚，这时候不能退缩，否则，纪海耀极有可能撂挑子。 “海耀县长，你的态度强硬一点。” 马维东沉声道，“黄美芝如果拒绝退还空饷，你当着她的面，给财政局打电话，让他们立即停发其工资。” 如果不顾及市委书记胡兆康的面子，马维东、纪海耀闭着眼睛，就能收拾黄美芝。 “好的，书记。” 纪海耀应声作答，“您只要指明方向，下面的事，我就方便操作了。” 马维东抬眼看过去，一脸正色的说：“海耀县长，我们既然打定主意，按照市长的指示办，就不要有任何犹豫。” “万一胡书记过问这事，我们就按照凌市长的话，向他解释。” “我们这么做，为了他着想，他应该不会有意见。” “好的，书记，我明白了。”纪海耀应声称是，“回去后，我立即找黄美芝谈话。” 回到阜都后，县长纪海耀亲自找黄美芝谈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将这两年多所吃的空饷，全都退出来。 第4173章 先礼后兵不客气 纪海耀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只要做通黄美芝的工作，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吃空饷的其他五人都知道黄美芝是市委书记的小姨子，县里根本奈何不了她。 只要黄美芝不同意将钱退出来，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 “纪县长，你说完了？” 黄美芝抬眼看向纪海耀，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你要是说完了，那我就来说说我的态度。” 纪海耀听到这话不敢怠慢，连忙冲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黄美芝见此状况，一点也不客气，沉声说：“关于这事，昨晚，我和我姐说过了。” “下面我要说的，不光是我的意见，也是我姐姐的意见。” “纪县长，请你听清楚了。” 纪海耀对黄美芝的话虽很不感冒，但却只得一脸无奈的点头称是。 谁让她是市委书记的小姨子，根本不是他一个小小县长能够招惹的。 黄美芝将纪海耀的表现看在眼里，一脸得意的说：“我姐说，调到开发区两年多以来，我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你们县委县政府应该予以关照。” “我的工资收入正好用于治病，这就当你们对我的慰问。” “至于说吃空饷的问题，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无关。” “纪县长，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姐的意思吧？” 黄美芝的态度非常强硬，借助市委书记夫人是她姐姐的关系，根本不给纪海耀面子，将他压制的是死死的。 纪海耀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郁闷的神色，沉声说：“黄女士实不相瞒，为了你的事，我和马书记今天特意去了一趟市政府，向市长做了解释，但他根本不听我们的，要求所有吃空饷人员，今天必须将工资收入全部退还。”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退还工资的话，可以请你姐给市长打个电话。” “只要他不追究这事，我们绝不会再过问。” 纪海耀这话看似帮黄美芝出主意，实则却借机堵她的嘴。 不管怎么说，市委书记夫人黄美娜绝不会给市长凌志远打电话，帮她的妹妹说这情。 纪海耀故意借助这事，给黄美芝出难题，让她将所吃的空饷吐出来。 黄美芝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愤怒之色，沉声说：“纪县长，你觉得这可能吗？” “我姐是市委书记夫人，怎么可能给市长打电话，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纪海耀抬眼看 过去，一脸严肃的说：“黄女士，我和你说了这么多，算是给足你面子了。” “如果不是看在你姐的面子上，你连见我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想再和你啰嗦了，你现在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县委县政府根据市里的要求，请你在今天将所吃空饷，全部退出来。” “你是退，还是不退？” 纪海耀说这话时，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两眼直直的盯着黄美芝，颇有几分不讲情面的意味。 黄美芝见此状况，丝毫不以为意，一脸不屑的问：“黄县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如果不退，你难道还让人将我抓起来不成？” 纪海耀阴沉的脸，冷声作答：“黄女士，你想多了，我虽不会让公安部门将你抓起来，但该有的惩罚，必不可少。” “哦，你打算怎么惩罚？我说来听听！”黄美芝不以为然的说，“让我长长见识！” 听到对方嘲讽的话语，纪海耀微微坐直身体，严肃的说：“黄女士，你如果不退还所吃空饷，我这就给财政局打电话，让他们立即停发你的工资。” “你如果仍不知悔改，继续这么下去，三个月内，我将要求人事部门，将你辞退。” “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 先礼后兵！ 纪海耀本想通过好言相劝，让黄美芝将所吃空饷吐出来，这事便算解决了。 谁知对方却执迷不悟，怎么也不肯退钱。 纪海耀建好话说不通，只能来硬的。 在这之前，他特意向县委书记马维东询问，如果黄美芝不愿意退钱，他该怎么办。 马维东的态度非常明确，既然答应市长凌志远将这事搞定，就不能有任何差错。 得到马维东的授意后，纪海耀在面对黄美芝，底气十足，摊牌时，一点面子也不给对方。 黄美芝原本以为，她有担任市委书记的姐夫撑腰，县长纪海耀绝不敢动她。 谁知对方却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不但要立即停发她的工资，还扬言在三个月之内，将她开除。 黄美芝先是一愣，随即便回过神来，怒声说：“纪县长，你们这么做，太欺负人了！” “我这就给我姐打电话，你有本领，当着她的面，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第4174章 有本事和我姐说 县长纪海耀的态度非常强硬，甚至说出若不是看在书记夫人黄美娜的份上，黄美芝连见他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黄美芝已经无法再和他摆谱了，只得扯她姐姐的虎皮做大旗。 纪海耀心里很清楚，要想让黄美芝将空饷一分不少的退出来，黄美娜这这一关必须过。 “行，你给书记夫人打电话，我相信他一定会支持我们县里的工作。” 纪海耀故作镇定的说黄美芝听到这话很是一愣，她原本以为，纪海耀绝不敢和他姐姐通话，没想到对方竟反其道而行之。 昨天，黄美芝和姐姐商量这事时，对方明白无误地表示，她尽可能不要直接掺和到这件事情当中，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尽管如此，黄美芝也不得不违背姐姐的意愿，直接拨通了她的电话。 县长纪海耀的态度不但非常强硬，而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黄美芝如果不给姐姐联系，纪海耀就要给县财政局长打电话，直接停发她的工资。 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工资一旦停发，什么时候恢复可就是个未知数了。 如果纪海耀真的不管不顾打电话给人事部门，将她一脚踢出公务员队伍，那可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黄美娜见到妹妹的来电号码后，脸上露出几分阴沉之色，心中暗想：“她这时候打电话过来，不会为了退还空饷的事吧？” “这是一件麻烦事，兆康和我说的很清楚，尽可能不要掺和其中。” “我得小心应对，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想到这，黄美娜伸手按下接听键，试探着问：“美芝，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出什么事了？” 听到姐姐的问话，黄美芝带着哭腔说：“姐，你可要帮帮我，纪县长让我退还所吃空饷，否则就要让财政部门停发我的工资。” “你如果不帮我，我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黄美芝说到这，有意干嚎两声，借此博取姐姐的同情。 纪海耀见此状况，脸上露出郁闷的表情，心中暗想：“黄美芝，你演戏真是一把好手！” “你这状态若是生病了，县委县政府大院里，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得卧床不起。” 黄美娜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急声问：“美芝，你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纪海耀真的说，不退还空饷，就停发你的工资？” 黄美娜在问这番话时，满脸不相 信的表情。 阜都县委书记马维东、县长纪海耀都知道黄美芝是他的妹妹，按说绝不可能做出如此不近人情的决定来。 黄美娜生怕，妹妹为了引起她对这件事的关注，有意说得非常严重。 黄美芝听到问话，齐声作答：“姐，现在，纪县长就在我的身边，你要是不信，我将电话给他，你直接问。” 黄美娜听说县长纪海耀就在妹妹身边，心中的疑惑更甚了，沉声说：“行，既然如此，你将电话给纪县长，我亲自和他说。” 黄美芝听到这话，求之不得，连忙将手机递过去，抬眼看向纪海耀，一脸戏谑的问：“县长，我姐和你通话，你不会拒接吧？” 纪海耀伸手接过手机，一脸严肃的说：“黄女士，请你不要开玩笑，书记夫人的电话，我怎么可能不接？” 说到这，他立即换了一副面孔，微笑着说：“美娜姐，您好，我是纪海耀，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黄美芝看着满脸堆笑的纪海耀，脸上露出几分不屑的神色，心中暗想：“姓纪的，我以为你敢和我姐硬刚，原来也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黄美芝看到纪海耀恭敬的态度，以为她的事一定会轻而易举的解决，谁知现实却并非如此。 “纪县长，你好，我只是个普通妇女，哪敢指示你一个大县长。”黄美娜不动声色的说，“我听妹子说，你们县里要求她退还两年多的空饷，否则就要停发她的工资，不知有没有这回事？” 黄美芝听到这话，两眼紧盯着纪海耀，心中暗想：“姓纪的，你如果不承认，我就当面戳穿你，看你怎么应对？” 就在黄美芝摩拳擦掌，想要打纪海耀脸的时候，对方压根一点机会也不给他。 纪海耀轻嗯一声，说：“美娜姐，你说的没错！” “这是我们县委县政府集体研究以后的决定，请您劝说黄女士尽快将所吃空饷退还出来，免得被动。” 黄美娜听到这话，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但她并没有立即发作，而是压低声音问：“纪县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4175章 临时改变了主意 面对市委书记夫人黄美娜的询问，纪海耀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黄美娜听后，眉头紧皱，沉声道：“纪县长，胡书记对你和马维东不薄吧，你们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凌市长刚过来，你们立即改换门庭，腿脚未免太利索了吧？” 黄美芝听到姐姐的在电话里冲纪海耀发飙，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心中暗想：“姓纪的，你敢不给我面子，看我姐怎么收拾你！” “哼，你等着挨骂吧！” 纪海耀听到黄美娜的批评，心中一点也不慌，淡定作答：“美娜姐，你误会，我和马书记了。” “我们这么做，非但没有背叛胡书记，反倒在维护他的权威。” 黄美芝听到这话，再也按捺不住了，怒声说：“纪县长，你少在这忽悠我们姐妹俩。” “你们有意收拾我，怎么反倒变成维护我姐夫权威了？” “请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黄美娜听到妹妹的话，沉声道：“美芝，你怎么和纪县长说话？真是不懂礼数。” “黄县长，我妹妹的态度虽不可取，但她的话并无问题。” “我也想知道，你们这么做，怎么维护兆康的权威，请你解疑答惑。” “好的，美娜姐，我这就解释给您听。”纪海耀不动声色的说，“市长已经知道黄女士和书记的关系，他说，她若不愿退出所吃的空饷，让我们进行严厉，并向媒体曝光这事。” 纪海耀说到这，略作停顿，沉声道：“美娜姐，我们当然不会向媒体曝光这事，万一市长让省市新闻部门曝光。” “到时候，不但会影响书记的权威，甚至会带来麻烦。” “您说，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为了书记着想？” 黄美娜听完讲述，脸色大变，急声问：“纪县长，你说的是真的？” “凌市长说，美芝要是不归还所吃空饷，就让新闻媒体曝光？” “美娜姐，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骗您？”纪海耀故作为难的说，“这事太敏感，我们原本不想说出来，但您竟然亲自打电话过来询问，我自是要如实相告。” “谢谢，纪县长。”黄美娜满脸阴沉，道，“你若不说，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美娜姐，您太客气了，这是我的分内事。” 纪海耀故作大度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向您汇报清楚了。您觉得，这事该怎么办？您怎么说，我和马书记就怎么 做，绝不会提任何反对意见。” 这话看上去对黄美娜非常尊重，实则却逼着她主动表态，让黄美芝退还空饷。 黄美芝对此一无所知，听到纪海耀的话，满脸喜色，急声说：“姐，纪县长说了，你只要说，不让我退还空饷了，他和马书记都同意。” 黄美娜听到这话，满脸阴沉，心中暗道：“你眼里就只有钱！” “为了你这几万块钱工资，影响我老公的仕途，那才叫亏大了。” 想到这，黄美娜一脸严肃的说：“纪县长，你们做的很对。” “美芝这两年多确实没上班，不该拿公家的钱。” “你让她立即将所吃空饷退还出来，否则，对她进行严肃处理。” “是，美娜姐，坚决执行您的指示。”纪海耀应声作答。 “纪县长，就这样，我还有事，先挂了。” 黄美娜说完，立即挂断电话。 黄美芝听到耳边传来的嘟嘟忙音，彻底愣住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姐姐这是唱的哪一出。 纪海耀明明说，只要姐姐表个态，她就可以不用退还所吃的空饷。 在关键时刻，姐姐竟然支持纪海耀的意见，让她退钱。 黄美芝就算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最终会出现这结果。 纪海耀抬眼看过去，沉声问：“黄女士，听到你姐的话了吧？” “你准备何去何从，请给个明确说法。” 黄美芝听到这话，才回过神来，急声道：“不行，我得给我姐再打个电话，她一定被你忽悠住了。” 纪海耀脸上露出几分不屑的笑意，心中暗想：“你连怎么回事，都搞不清楚，别说打一通电话，就算打十通，也没用。” “打电话是你的自由，你尽管打！”纪海耀边说，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黄美芝面露慌乱之色，连忙摁下重拨键。 电话一连响了三、四声后，竟被挂断了。 黄美芝满脸疑惑，小声嘀咕：“我姐怎么不接电话，真是急死人了。” 黄美芝满心不甘，再次摁下重拨键。 当耳边再次响起拒接的提示音后，黄美芝脸上布满郁闷之色。 第4176章 空饷一分不能少 看着黄美芝茫然无助的表情，纪海耀沉声道：“黄女士，你姐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让人退还两年多所吃的空饷。” “你再打电话，他当然不会接了。” 黄美芝满脸郁闷，想要出声反驳，但却发不出声音。 纪海耀脸上露出几分严肃之色，冷声问：“黄女士，我没空在这浪费时间，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退不退所吃空饷？” “我……”黄美芝支吾着说，“你让我再想想！” 纪海耀抬眼看过去，沉声说：“我虽说不上日理万机，但作为一县之长，许多事等着我去处理。” “你若再不表态，我就给财政局长打电话了，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由你个人承担。” 打铁趁热！ 纪海耀心里很清楚，现在是拿下黄美芝的好机会，绝不能错过。 黄美芝见姐姐不接电话，一心想登门去问个究竟，但纪海耀根本不给她这机会。 “纪县长，我今晚打电话，告诉您最终决定。” 黄美芝试探着问，“您看怎么样？” “不行，市长等着我回话，你必须立即告诉我决定。” 纪海耀一脸严肃的说，“你如果决定退回空饷，必须在今天下班前，将钱打到县财政的账户上，否则，我就让财政局停发你的工资。” 为了忽悠市长夫人，纪海耀费尽心机，他绝不会给黄美芝喘息的机会。 等她回过神来，这事只会更加难办。 “这……那什么……” 黄美芝满脸慌乱，手足无措。 纪海耀见状，沉声说：“黄女士，你也别为难！” “你要是实在舍不得这几万块钱，那就别退，停发一个月工资，没什么大不了的。” 黄美芝听到这话，脸上的神色更慌乱了，心中暗想：“这绝不是一个月工资的事。” “我要是不同意退钱，你先停发我工资，还要将我开除。” “这亏本的买卖，打死我，也不做。” 黄美芝原本的靠山是她担任市委书记的姐夫，现在姐夫既然靠不住了，再僵持下去，也就没有意义了。 意识到这点，黄美芝一脸郁闷的说：“纪县长，我同意退还所吃的空饷，但我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您看，能不能分期分批的支付这笔钱？” 黄美芝发现一步到位行不通，决定采用拖字诀，先退还三、五千块钱，其他的 再想办法。 纪海耀听后，出声问：“黄女士，你是没钱，还是钱在银行，生怕取出来，亏了利息？” “纪县长，我这两年身体不好，工资都用来买药了，哪有钱存银行？”黄美芝信口胡诌道，“如果有钱，我绝不会拖着，直接打到县财政的账户上去。” 黄美芝说这话时，故作豪爽。 纪海耀抬眼看过去，故作大度的说：“黄女士，我这就给财政部门打电话，让他们查一查你名下的银行账户。” “你如果确实没钱，那就照你说的办，但你如果有钱，我就让他们直接将钱划到县财政账户上。” “你觉得，意下如何？” 纪海耀心里很清楚，黄美芝的银行账户一定有钱，才故意这么说的。 黄美芝听到这话，彻底傻眼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纪海耀见状，沉声道：“黄女士，你刚才说，银行账户上没钱，不会这么快就反悔吧？” 黄美芝被怼的无言以对，只能闭口不言。 纪海耀两眼直视着她，冷声说：“黄女士，我不妨明白无误的告诉你，我今天亲自过来，就是为了拿到钱。” “你不要想耍任何花样，主动将钱拿出来。” “这么做，你我都省事！” 纪海耀讲话说道这份上，就是告诉黄美芝，不要再耍任何花样，痛快将所吃空饷全都拿出来。 黄美芝心中虽很郁闷，但却不得不束手就擒。 她能使的花招都使过来了，全都被纪海耀一一化解掉了，无奈之下，只能作罢。 黄美芝两眼逼视对方，沉声道：“纪县长，算你狠！” “我姐被你的花言巧语忽悠住了，等他醒过神来，有你好受的。” “我姐夫是市委书记，你们竟敢如此对他的妻子和小姨子，你等着倒霉吧！” 纪海耀丝毫不把黄美芝的威胁放在眼里，沉声道：“黄女士，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现在，请你将入职开发区后所吃的空饷全都退出来，一分都不能少。” 黄美芝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之色，只得按照纪海耀所给的数字，给银行打电话，让他们将钱拨到县财政账户上。 钱到账后，纪海耀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笑：“谢谢黄女士的配合，我先走一步，再见！” 第4177章 该来的终于来了 黄美芝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只要拿下她，其他人就好办了。 纪海耀为了尽快解决这事，一点余地也不留，让她必须当场将空饷退出来。 搞定黄美芝之后，纪海耀非常兴奋，立即拨通县委书记马维东的电话，将这一情况向他汇报。 马维东得知这消息后，非常开心，让纪海耀趁热打铁，立即找其他五名吃空饷人员谈话，让他们将钱全都吐出来。 纪海耀对此不敢怠慢，立即让手下来去找其他五人。 为了增加说服力，还要特意让他们带上黄美芝汇款凭证的复印件。 这五人在县里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否则也不可能吃两年多的空饷，但他们的靠山和黄美芝无法相提并论。 得知黄美芝将所吃空饷退出来以后，五人都不敢怠慢，直接将钱交了出来。 县长纪海耀得知这消息后非常开心，当天下午临近下班时拨通市长凌志远的电话，将这一好消息向他汇报。 虽说吃空饷这一问题不该发生，但在现实生活中，却屡见不鲜。 凌志远接到纪海耀的电话后，不动声色地将他表扬了一番。 不管怎么说，能在短短一天内将六名吃空饷人员的钱，全部追缴到位，纪海耀还是很有力度的。 纪海耀听到市长的夸奖后，谦虚了一番，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阜都的问题虽然解决了，但凌志远却不敢掉以轻心。 泾台县委书记沈瀚阳和县长潘勇不把他放在眼里，摆出一副死保江南第六化工公司的架势。 凌志远决定给他们来一把狠的，将两人一起收拾了。 要想实现这一目的，并不容易，他必须好好谋划一番。 江南第六化工公司已经生产三天了，什么事也没发生。 泾台县委书记沈瀚阳和县长潘勇原本很担心，这下彻底放下心来。 这天下午三点，潘勇走进县委书记沈瀚阳的办公室。 沈瀚阳站起身来迎接，面带微笑道： “潘县长，怎么样，我说的话没错吧？” “别看姓凌的叫嚣的厉害，实则根本奈何不了我们。” 潘勇听到这话，一脸惨笑的说： “书记，您说的一点没错，我有点杞人忧天了！” “姓凌的如果要收拾我们，早就动手了，不会一直等到今天。” “没错，这两天我们自己吓唬自己，累的不行。”沈瀚阳一脸张扬 的说，“今天晚上，你找个地方，我们好好喝两杯，放松一下。” 潘勇听后，连声答应下来。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潘勇掏出手机，见到上面的号码，脸上露出几分惊诧之色，急声说： “书记，化工公司副总王世昌的电话，不会出什么事吧？” 老板孙志明被警方带走之后，现在，化工公司的事，由副总王世昌全权负责。 化工公司重新恢复生产，潘勇就是给王世昌打电话，让他去安排的。 潘勇特意交代王世昌，没有异常情况不要和他联系，免得授人以柄。 这时候对方突然打来电话，他心里面很是没底，脸上露出几分慌乱之色。 沈瀚阳见此状况，脸上露出几分不屑的神色，沉声说： “潘县长，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先接通电话，听听王世昌怎么说！” 潘勇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按下接听键，齐声问： “王副总，出什么事了？” 王世昌听到问话，急声作答： “潘县长，不好了，出大事了！” “省里和市里的电视台来了十多位记者，正拿着摄像机在我们厂里拍着呢！” “您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来硬的，还是……” 怕什么，来什么！ 潘勇听到王世昌的话，吓坏了，急声说： “王副总，你脑子进水了，这时候怎么能来硬的呢？” “记者们要是将这事捅出去，不要说你，就连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王世昌听到这话，急声说： “潘县长，我就是拿不定主意，才打电话向您询问的。” “您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潘勇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声说： “你认真做好接待工作，绝不要得罪他们，我这就亲自赶过来处理。” 这事与潘勇密切相关，他虽不愿意过去，但却不得不亲自去处理。 王世昌听到这话，长出一口气，即声说： “潘县长，您亲自过来，再好不过了。” “我这就去和他们周旋，您一定要快点过来。万一出事，那麻烦可就大了。” 潘勇听到这话，满脸阴沉，说了声知道了，立即将电话挂断。 第4178章 苦情表演难奏效 接完电话，潘勇原先的得意一扫而空，急声说： “书记，不好了，出大事了！” 潘勇接电话时，沈瀚阳听了个大概，沉声问： “到底出什么事了？快点说！” 潘勇不敢怠慢，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沈瀚阳听后，顿觉一个头有两个大，怒声道： “他妈的，怎么会一下子冒出这么多记者来，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潘县长，你立即赶到现场去，不管花多大代价，一定要将他们拍摄的东西拿过来。”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潘勇虽有几分明白，但又怕弄错，直接将话挑明： “书记，您是说，拿钱砸，将这事搞定？” 沈瀚阳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压低声音说： “潘县长，这事你我心里有数就行了，没必要说的这么直白。” 潘勇脸上露出几分讪讪之色，道： “书记，我怕领会错您的意思，反倒麻烦。” “你立即去办！”沈瀚阳沉声说，“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和我联系。” “好的，书记，我先过去，等弄清情况再向您汇报。” 潘勇说完，快步出门而去。 沈瀚阳一脸郁闷的仰躺在，老板椅上，心中暗想： “真是活见鬼了，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这事不会是姓凌的在背后搞的鬼吧？” “要真是那样，那可就麻烦了！” 凌志远是一市之长，若想借助这事搞大，沈瀚阳根本扛不住。 想到这，沈瀚阳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满脸阴沉之色。 潘勇不敢怠慢，下楼后，坐上车，直奔江南第六化工公司而去。 这事关系重大，他心中慌乱不已。 市长凌志远三天前来泾台检查工作，发现化工公司存在严重污染问题，不但责令他们立即停产，还让公安机关将法人给抓了。 在这种情况下，县里却坚持让化工公司继续生产。 今天，省市新闻媒体一窝蜂似的过来报道这事。 潘勇就是傻子，也发现这事不同寻常。 坐在车后座上，潘勇双手合十，小声念叨： “千万不能出事，否则，我的麻烦就大了。” 二十分钟后，潘勇驾驶二号车驶进江南第六化工公司。 车 刚停稳，他立即伸手推开车门，下了车。 突然，三、四名记者快步走过来，领头的是一位都市丽人。 美女将话筒放到潘勇嘴边，沉声问道： “潘县长，您好，我是省电视台时事追踪栏目的记者姚雪丽。” “关于江南第六化工公司违规向李家沟排放污水的问题，我想采访您一下，可以吗？” 潘勇没想到这帮记者的嗅觉这么灵敏，他刚一下车，就找上门来，当即沉声道： “不好意思，各位记者朋友，我刚过来，对于这事一无所知，等了解完情况，我再回答你们的问题。” 潘勇作为一县之长，应对这事游刃有余。 姚雪丽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当即沉声说： “潘县长，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三天前，泯州市长凌志远来你们泾台检查工作，发现江南化工公司将未经处理的污水，直接排放到李家沟里，当即要求他们进行停产整顿，还让警方将该公司法人给拘捕了。” “请问，有没有这回事？” 潘勇听到这话，傻眼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帮记者了解的信息竟然这么详细，支吾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潘县长，我是省报的记者，名叫张江。” 另一名男性记者出声道，“姚记者的问题对你来说，应该不难，除非凌市长来泾台视察工作时，你没在现场。” 潘勇面露尴尬之色，急声道： “张记者，你说笑了，市长来泾台检查工作，我作为县政府负责人，怎么可能不在现场呢？” “你既然在现场，请你如实回答。”张江沉声说道。 潘勇被挤兑的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 “你们说的没错，市长来泾台检查工作时，确实要求化工公司停产整顿，但该公司是我们县的支柱产业。如果让他们停产，工人们将面临下岗、失业的境地，也会对我们县的经济发展带来巨大影响。” “老百姓要喝水，但也要吃饭。” “你们这么做，实在是无奈之举。” 潘勇说到这，脸上露出几分左右为难的神色，抬眼看向摄像机。 他想通过这一番苦情表演，博得记者们的同情与认可。 姚雪丽丝毫不为所动，沉声问： “潘县长，请问，江南化工公司恢复生产的指令是谁下的？” “请你明白无误的告诉我们！” 第4179章 连声追问苦相逼 县长潘勇自以为高明的表演，在姚雪丽面前，根本不够看。 她紧抓住一点，恢复生产的指令是谁下的？ 这问题，至关重要。 “姚记者，那什么，你听我说……” 潘勇想顾左右而言他，转换话题。 姚雪丽根本不给他机会，沉声道：“潘县长，别的事等会再说，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化工公司副总王世昌说，他接到县里的指令，才恢复生产的，请问，这指令是谁下的？” “这问题应该不难回答吧？” “姚记者说的没错，我们先把这事弄清楚。”张江一脸严肃的说，“请你正面回答这一问题。” 张江也是老江湖的，一眼看出潘勇想要躲避，当即出声追问。 潘勇心中郁闷不已，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这事我也不清楚，指令可能是副县长下的。” 潘勇不愿承认，这指令是他下的，意图蒙混过关。 姚雪丽阴沉着俏脸，冷声说：“潘县长，据我们所知，泾台分管工业生产和环保工作的副县长是万昌荣。” “你是说，这指令是他下的？” 潘勇听到这话，傻眼了，他没想到，这帮记者对泾台的事了解如此清楚，连万昌荣分管工业和环保都知道。 他若说指令是万昌荣下的，记者们极有可能当场和他联系。 那样一来，他的谎言立即就会被戳破。 “潘县长，你作为泾台县政府的当家人，不会敢做不敢当吧？” 姚雪丽冷声道，“恢复生产的指令是谁下的，我们只需去电信局了解一下化工公司副总王世昌的通话记录，就一清二楚了。” 潘勇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姚雪丽的话虽说的很婉转，但其中的意思却非常清楚，她早就知道，这指令是潘勇下的。 在此前提下，潘勇如果再不承认，已经毫无意义了。 意识到这点，潘勇将脸色一沉，冷声作答：“姚记者、张记者，你们猜的一点不错，恢复生产的指令是我下的。” “我这么做，为了发展泾台的经济，为了让几百名工人有班上，有饭吃。” “请问，这么做错了吗？” 看着潘勇一副大义凛然的做派，姚雪丽一点也不惯着他，沉声怼道：“潘县长，化工公司恢复生产，几百名工人虽然有班上，有饭吃了，但长桥、西丰等乡镇十多万农民，将面临颗粒无收的情况。” “请问，你作为一县之长，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潘县长，请你如实回答这问题。” 潘勇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暗想道：“他妈的，这女记者的嘴真厉害。” “我和她斗嘴，无异于死路一条。” “这事处理的太莽撞了，我不该和她正面交锋。” 想到这，潘勇立即转换话题道：“姚记者，你说的这问题，我们县里正在着手解决。” “化工公司正在采购新型环保设备，一旦设备安装到位，长桥、西丰等乡镇的环境污染问题，将会彻底解决。” “我们县里一直在努力做好与之相关的工作，请各位记者朋友多多包容，多给我们一点时间。” 潘勇说到这，冲着众记者连连拱手，一脸诚恳的表情。 姚雪丽见此状况，俏脸上露出几分不屑之色，沉声问：“潘县长，你确定，江南第六化工公司正在采购新型环保设备，准备彻底解决废水排放导致的环境污染问题？” “没错，姚记者。”潘勇急声作答，“这么重要的事，我绝不会忽悠你们。” 姚雪丽俏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抬眼看向王世昌，沉声问：“王副总，请问，潘县长说的话是否属实？” 潘勇听到问话，一脸淡定，并未向王世昌使任何眼色。 他心里很清楚，王世昌不是傻子，一定会顺着他的话说，根本无需招呼。 潘勇的猜测一点没错，王世昌听到问话，连连点头称是。 就在潘勇脸上露出一脸得意的表情时，姚雪丽冷声问：“王副总，请问，你们订购的是哪家企业的环保设备，请将相关合同拿出来给我们看一看！” 姚雪丽心里很清楚，潘勇和王世昌在联手说谎，她一点也不慌，一句话让他们现出原形。 王世昌听到这话，满脸慌乱，急声说：“姚记者，这是我们公司的商业机密，无口奉告。” 他的话音刚落，张江沉声道：“王副总，你在开什么玩笑？” “请问，订购环保设备属于什么商业机密？” “你要是担心泄漏价格，可以将定价遮挡起来。” 第4180章 说的比唱的好听 王世昌听到这话，丝毫不为所动，沉声道：“张记者，我说的很清楚，这是我们公司的商业机密。” “我无权告诉你们，请见谅！” 王世昌的语气虽然很客气，但态度却很坚决。 姚雪丽见状，沉声道：“王副总，你要是这么说，我们只能认为，这是你的托词，实则，根本没有购买画报设备。” “我这么说，没错吧？” 王世昌听后，应声作答：“姚记者，我说的很清楚，购买环保设备是我们的商业机密。” “我绝不会将与之相关的合同，出示给你们看！” 姚雪丽抬眼看过去，沉声道：“王副总，你出示购买环保设备合同，不是给我们看，而是给全省人民看。” “只要你能拿出采购环保设备的合同，我们所有记者立即走人。” “大家同不同意我的提议？” 姚雪丽说到这，抬眼看向其他记者，征询他们的意见。 张江听到这话，应声作答：“没问题，只要他们拿出采购合同，我们立即走人！” 其他记者听到这话，齐声称是。 这话一出，所有记者都将摄像头，对准王世昌。 王世昌见此状况，满脸慌乱，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答。 潘勇看到这一幕，脸上也露出几分郁闷之色。 他在无奈之下，才想到以购买环保设备为由，采用拖字诀。 谁知这帮记者的嗅觉非常灵敏，一眼看出他们在扯谎，借机发难，反倒让王世昌处于极为被动的局面。 就在潘勇在思索应对之策时，姚雪丽再次发难：“潘县长，你刚才信誓旦旦的说，江南第六化工公司已经购买了环保设备，请问，你这消息从何而来？” “这……那什么……” 潘勇支吾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姚雪丽见状，继续追问：“潘县长，你如果无法回答这问题，那我们只能认为，你在信口胡诌了。” 记者有无冕之王的称号，姚雪丽是省电视台时事追踪栏目的记者，在省城也算是一号人物，根本不把潘勇这个一县之长放在眼里。 潘勇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声道：“姚记者，请注意你的措辞。” “我说，化工公司采购环保设备当然有理有据，但这是他们公司的商业机密，有权拒绝透露给你们。” 姚雪丽丝毫不怵潘勇，沉声怼道：“潘县长，你说的 这番话，自己相信吗？” “环保设备并不是江南第六化工公司生产的，购买合同怎么就成为商业的机密，请你帮我们解答疑惑。” 潘勇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慌乱之色，无言以对。 姚雪丽见此情况，沉声说：“潘县长，你不但下令江南第六化工公司恢复生产，还帮他们撒谎，订购环保设备，用于废水处理。” “你这县长当的真是太有水平了，我们一定如实向全省的领导和百姓播报。” “姚记者说的没错！”张江出声附和，“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潘县长，你不但不为民做主，还当着我们这么多记者的面扯谎，真是太过分了。” 其他记者听后，纷纷出言谴责潘勇，满脸愤怒的表情。 潘勇见此状况，傻眼了，心中暗想：“他妈的，这帮记者真难搞。” “我要是不及时弥补，极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潘勇虽想保住江南第六化工公司，但相对于自己的乌纱帽而言，后者显然更重要。 现场的情况对他极为不利，如果不想方设法弥补，他的县长便当到头了。 “姚记者、张记者，你们误会了。” 潘勇满脸急色，说，“我作为一县之长，在发展经济的同时，更关注；老百姓的生活。我想要在这当中找到一个平衡点，请你们多多体谅，谢谢！” 由于形势不利，潘勇的态度与之前大相径庭，颇有几分请诸位记者放他们一马的意思。 姚雪丽双目圆瞪，厉声怼道：“潘县长，你说的比唱的好听！” “你要是真在乎长桥、西丰等乡镇老百姓的死活，绝不会下令让江南第六化工公司恢复生产。” “你去李家沟看看，不但沟里的水黑黢黢的，而且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 “附近村民不但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甚至有不少人患上了不治之症。” “你作为一县之长，不觉得汗颜，不觉得惭愧吗？” 姚雪丽作为知名记者，言语非常犀利，抡圆胳膊冲着潘勇的脸，啪啪狠扇。 “你……我……” 潘勇满脸慌乱，结结巴巴的说，“我……那什么……” 第4181章 谁都不愿背这锅 潘勇深刻意识到到，他过来，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事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这，但在众记者的面镜头前，他根本做不到这点。 姚雪莉、张江等人的镜头直直的对着他，将他尴尬的表情，全部收入其中。 在潘勇一脸懵逼的表情中，众记者已经结束了采访，收起相关设备，直接上车而去。 潘勇想要上前和他们打声招呼，但一连张了两次嘴，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得出来。 在他郁闷的表情中，众记者的车辆驱车而去。 王世昌见此状况，连忙快步走上前，一脸巴结的问：“潘县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潘勇本就怒火中烧，听到这话后，瞬间暴起，怒声喝骂：“她妈的，老子被你们江南第六化工公司给坑死了，你问我怎么办，我还要问你呢！” 王世昌见潘勇发飙，吓得不行，满脸惶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潘勇见状，冷哼一声，转身向他的座驾走去。 王世超见此状况，急了，出声问：“潘县长，我们现在怎么办，是继续生产还是先停产？” “您得给我们一个明白无误的指示呀！” 潘勇听到这话，心中的愤怒再也按捺不住了，厉声喝道：“你脑子真是进水了，事情都到这地步了，怎么可能继续生产？” “我现在明白无误的通知，你必须立刻停停止生产，由此产生的一切问题，都由你们江南第六化工公司承担。” 王世超听到这话，当即不干了，急声说：“潘县长，你这话可不对。我们本来早就停产了，你亲自打电话过来，让我们恢复生产的。” “现在出了事，怎么可能让我们承担呢？” “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少废话，按照我说的事办！”潘勇怒声喝道，“现在你们不站出来承担责任，难道让我这个一县之长承担吗？” 青蛙要命，蛇要饱。 潘勇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保住头顶上的乌纱帽。 至于其他问题，他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王世昌还想再争辩两句，但潘勇根本不给他机会，上了泾台二号车后，疾驰而去。 看着潘勇的车匆匆离去，王世昌脸上露出几分愤怒之色，低声骂道：“她妈的，姓潘的，你的做法太过分了。你让我们公司恢复生产，现在记者来了你就想甩锅，让老子帮你承担责任，门都没有。” 王世昌不 是傻子，他心里很清楚，省市这么多家新闻媒体联合报道，意味着什么？ 这责任，根本不是他一个小小副总能够承担的。 潘勇现在根本顾不上王世昌心中的想法，急匆匆回到县委县政府后，直奔书记办公室而去。 沈瀚阳见到潘勇过来后，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 他让潘勇去处理江南第六化工公司的问题，对方这么快就回来了，充分说明事情已经搞定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沈瀚阳看着潘勇，面带微笑地发问：“潘县长，我果真没有看错你，这么大的事，你过去后，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 “说说看，事情的经过是怎样的？” 潘勇抬眼看上去，一脸郁闷的说：“书记，你想多了，这事根本没有解决。” “没有解决，你怎么回来了？”沈瀚阳一脸不解的问潘勇心中郁闷不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沉声道：“那帮记者根本不听我解释，也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采访完就走了，我还留在那干什么？” 沈瀚阳听到这话，才意识到，潘勇回来，并不是因为事情解决了，而是人家记者采访完，已经离开江南第六化工公司了。 弄清事实真相后，沈瀚阳满脸阴沉，沉声喝问：“潘县长，你这么做什么意思？不管不问，任由这事继续发酵吗？” “如果不采取任何措施，你这一县之长能否继续当下去，那可就要打个问号了。” 潘勇本就非常在意他的官帽子，听到这话后彻底炸开了：“沈书记，你少在这说风凉话，这主意是你出的，我只不过是个传声筒而已。” “现在出事了，你想让我站出来承担责任，你这如意算盘打的未免也太过了。” 潘勇虽是泾台的县长，但却是县委书记沈瀚阳一手提拔上来的，因此对他言听计从。 沈瀚阳没想到潘勇会在这时候发飙，一脸不解的抬头看过去，心中暗想：“姓潘的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和我说话？” 第4182章 沈瀚阳无奈妥协 短暂的愣神后，沈瀚阳意识到，他必须压制住潘勇，否则这事极有可能带来麻烦。 想到这，他抬眼看过去，一脸阴沉地说：“潘县长，请你端正态度，我是泾台一把手，你怎么和我说话？” “这本就是你们县政府的事，我为了尽快解决问题，才帮着出谋划策的。现在稍稍有风吹草动，你就想把责任往我身上推，这未免太过分了！” 若是以往，潘勇见到沈瀚阳发飙，一定会认错求饶，但今天他却像变了个人似的，针锋相对：“沈书记，话可不能这么说，在市长过来调研之前，我就不止一次的向你反映，江南第六化工公司存在严重环境污染的问题，但你却不为所动。” “现在出了事，你却说，这是我们县政府的责任，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到市政府去将事情的原委，向凌市长说清楚。该什么责任，我就承担什么责任。至于其他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潘勇说到这，站起身来，就要向门外走去。 沈瀚阳见此状况，彻底傻眼了。 潘勇如果真去找市长凌志远实言相告，他作为县委书记，想要不承担责任都不行。 他原先的想法是压制住潘勇，让他承担责任。 从对方的表现来看，实现这一目的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既然如此，他只得另做打算。 意识到这点，沈瀚阳急声说：“潘县长，你先别着急，我们搭班子以来，一直都很愉快，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商量，没必要走极端。” “我们俩都是泾台的父母官，合的是同一张脸，没必要把笑话给姓凌的看！” “你说，对吧？” 潘勇的个性偏软，沈瀚阳又对他有提携之恩，因此在平时的工作中，他对其言听计从。 这并不意味着潘勇就是傻子，一点主观能动性没有。 在体制内混的都是人中的龙凤，潘勇能成为一县之长，自是有两把刷子的。 江南第六化工公司的事闹大了，县委书记沈瀚阳有意将他推出去当替罪羊，他绝不会答应。 潘勇抬眼看向沈瀚阳，沉声问：“沈书记，事已至此，你觉得，我们还有商量的必要吗？” “化工公司搞出这么大动静，这帮记者若将这事报道出去，别说市领导，就连省领导都会有关注这事。” “到那时候，我们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潘勇心里很清楚，今天过来 的那帮记者中，大多都是省级媒体。 就算他们请市委书记胡兆康出面，也未必能将这事摆平。 沈瀚阳听到这话后，急声道：“潘县长，这事的麻烦虽然不小，但也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可别忘了，化工公司恢复生产的指令，既不是你下的，也不是我的，而是来自常务副市长余文江。” “据他所说，这是市委胡书记的意思。”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不是能解决的，必须向上反馈。” 沈瀚阳的话说的很婉转，但其中的意思却非常明确，请常务副市长于文江和市委书记胡兆明出面，摆平这事。 潘勇说，主动向凌志远承认错误，只是一句气话，为的就是逼沈瀚阳和他联手解决这事。 他深知，见好就收的重要性。 “沈书记，这事关系太大，我人微言轻，你得亲自出马才行。” 潘勇一脸正色的说。 他的态度非常明确，从现在开始，绝不做出头椽子。 沈瀚阳提议去市里找余市长和胡书记，必须两人一起过去。 “潘县长，你多虑了。” 沈瀚阳一脸正色的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会亲自出面，走，我们一起去市里找两位领导。” 潘勇听到这话，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冲沈瀚阳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南第六化工公司恢复生产的指令是常务副市长余文江下的，尽管他打的是市委书记胡兆康的旗号，但沈、潘二人到市里后，还是先去了他办公室。 余文江听两人说完事情的原委后，脸上露出几分慌乱之色，急声问：“沈书记、潘县长，你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省电视台和省报的多家媒体记者，怎么一窝蜂似的去你们泾台报道江南第六化工公司排放污水污染河道的事。” “这当中是不是有人指使？” 沈瀚阳面露阴沉之色，冷声道：“余市长，这些记者都是省市两级媒体的，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受人指使？” “您是常务副市长，我们该向您请教才对。” 第4183章 余文江再三推脱 常务副市长余文江是市委书记胡兆康的心腹，在这之前，市里一度盛传，他将会成为市长，与胡书记搭班子。 随着凌志远调任渭州市长后，这一流言不攻自破。 尽管如此，泾台县委书记沈瀚阳和县长潘勇心里都很清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余文江是胡兆康的代言人，他的话代表的就是胡书记的意见。 若是以往，他们俩绝不敢得罪余文江，但今天这事关系到两人头顶上的官帽子，他们也不管不顾了。 余文江听到沈瀚阳的话，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心中暗想：“姓沈的，今天不会是吃错药了吧？竟敢这样和我说话！” 他抬眼看过去，一脸阴沉的问：“沈书记，你这话什么意思？” “看你这架势，不是找我解决问题，而是兴师问罪来了。” “请你搞清楚一个问题，我是常务副市长，不是你的下属，在我这，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潘勇听到这话，当即出声道：“余市长，你说的一点没错，我们确实没资格在你面前指手画脚。你作为市政府的二号人物，若将这事平掉，我们一定对你言听计从。” 潘勇这话看似在巴结余文江，实则却并非如此。 沈瀚阳听到潘勇说出如此强硬的话语，自是不甘落后，出声附和：“余市长，潘县长说的一点没错，您位高权重，在关键时刻一定能帮我们解决问题的。” “省市那帮记者将我们县江南第六化工公司的污染情况，全都拍摄下来，这事一旦在报纸或电视上曝光，我们俩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到那时候，我们只能如实向纪检部门反映，谁给我们下达的指令。” “潘县长，我说的没错吧？” 潘勇明白沈瀚阳的意思，听到问话后，点头称是：“沈书记，您说的一点没错。” “我们只是处级干部，如果没有上级领导指示的话，绝不敢和一市之长对着干。” “余市长，我这话说的没毛病吧？” 余文江不是傻子，抬眼狠瞪着两人，一脸阴沉的问：“沈瀚阳，潘勇，你们俩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我？” “你们不会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们俩吧？” “余市长，您误会了，我们俩怎么敢威胁您？我们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沈瀚阳不动声色的回怼，“您要求我们给江南第六化工公司下达指令，让他们继续进行生产，这事你总不能不认账吧？” “没错，余市 长，您给沈书记打电话时我就在他身边，听得一清二楚。” 潘勇一脸正色的说，“你想不认账，那可说不过去。” 余文江给沈瀚阳打电话时，潘勇并不在他办公室。 这番说辞是两人事先商量好的，目的就是为了逼余文江乖乖就范。 不出沈、潘两人所料，余文江听到这番话，彻底没了脾气，脸上露出阴晴不定的表情。 短暂思索之后，他一脸郁闷的说：“沈书记、潘县长出了这样的事，我不是不想帮助你们，而是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市级层面的新闻媒体，我出面打个招呼，让他们不要报道江南第六化工公司污染环境的事，绝对没问题，但省级层面的媒体，我可就鞭长莫及了。” “你们要想摆平这事，必须去找市委胡书记。” “只要他亲自出面，摆平这事可谓轻而易举。” 胡兆康作为渭州市委书记，省里又有大佬帮他撑腰，如果正儿八经去运作解决这事的话，应该不是难题。 余文江正因为了解这一情况，才这么说的。 沈瀚阳听到这话并不为所动，不动声色地说：“余市长，恢复生产的指令是你下的，就算要找胡书记出面解决，那也不该我们找，而是得由您亲自出面。” “这样才更有说服力，您说对吧？” 余文江脸上露出几分不快的神色，出声道？ “沈书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斤斤计较了，这事你去我去不都一样，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余文江压根不愿掺和这事，所以才让沈瀚阳和潘勇直接去找市委书记胡兆康的。 “余市长，民间有句俗语，谁害病，谁吃药。我不知你听说过没有？”潘勇一脸阴沉的说，“这事本就是你惹出来的，现在却让我们去找胡书记解决，你觉得，这么做合适吗？” 余文江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沉声喝问：“沈瀚阳、潘勇，你们俩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 第4184章 这点小事我来办 面对一脸愤怒的常务副市长余文江，沈瀚阳丝毫不怵，沉声作答：“余市长，我们知道您说的是实话，这事确实不是你能解决的，必须请胡书记出手。” “我们俩人微言轻，您得和我们一起去！” 沈瀚阳和潘勇事先就商量好了，这事必须绑着余文江，一起去找市委书记胡兆康。 在彻底解决之前，谁都别想置身事外。 余文江见沈、潘两人的态度非常坚决，根本无法推脱，无奈之下，只得点头答应。 沈瀚阳听余文江松口了，连忙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出声道：“余市长，这事关系重大，宜早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向胡书记汇报，请他尽快出手，免得夜长梦多。” 虽说电视新闻晚上才能播报，报纸更是要第二天出版，但沈瀚阳却不敢掉以轻心，招呼余文江，立即去找胡兆康。 余文江无法推脱，只得站起身来，和沈、潘二人一起向市委书记办公室走去。 市委一秘李义见于文江带着沈瀚阳和潘勇过来，不敢怠慢，连忙进去帮三人通报。 市委书记胡兆康知道三人过来，一定是为了泾台县江南第六化工厂的事，连忙让秘书将他们请进来。 看到三人脸上阴沉的表情，胡兆康意识到出事了，连忙询问出了什么状况？ 余文江抬眼看向沈瀚阳和潘勇，沉声道：“你们俩谁来向书记汇报这事？” 潘勇听后轻咳一声，道：“书记，根据余市长的指示，三天前，我们让江南第六化工公司恢复生产。今天之前，什么事也没发生，我们以为平安无事，便没再在意这事。” “谁知今天突然来了一帮记者，其中有省电视台和省报的，他们到化工公司后，就是一顿乱拍。” “我得知消息后连忙赶过去，谁知……” 潘勇用了十多分钟，才将事情的原委说清楚。 沈瀚阳见此状况，急声说：“书记，这事，您可要一定要帮帮我们。” “那帮记者如果将这事报道出去，我和潘县长必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执行的是余市长的指令，如果让我们承担责任，那可说不过去。” 沈瀚阳这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却在表明自身的态度。 胡兆康如果不帮着处理这事，他们绝不会承担责任，而是实话实说，将常务副市长余文江给拖下水。 余文江一下子听出沈瀚阳话语中的弦外之音，急声说：“书记，您对这 事再清楚不过了，我也只是个传声筒而已，这么大的责任，我可承担不起。” “您一定要帮我们解决掉这一麻烦，否则，只怕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沈瀚阳和潘勇听到这话，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 他们之前在常务副市长办公室和余文江较量许久，就是让他站出来，帮着说话。 余文江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要高于他们俩，在市委书记胡兆康面前，说话的分量比他们重的多。 胡兆康阴沉着脸，抬眼狠狠瞪向三人，怒声说道：“瞧你们仨这点出息，几个记者而已，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我还以为天塌地陷了。” “我这就给省委宣传部的华部长打电话，你们仨在一边竖起耳朵听，别遇到屁大点的事情，就吓得像孙子似的，真是没见识！” 余文江、沈瀚阳和潘勇听到这番话，都长出一口气，三人冲着胡兆康就是一顿彩虹屁，恨不得将他给捧上天去。 胡兆康脸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乐开了花，他拿起听筒拨通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华耀勇的电话。 胡兆康和华耀勇是省委党校同学，彼此间一直有来往，而且关系很不错，这点小事，对方绝不会推脱。 电话接通后，胡兆康先询问华耀勇说话是否方便。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立即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华部长，这虽不是什么大事，但却对我们渭州经济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胡兆康睁着眼睛说瞎话，道，“请你帮着打声招呼，绝不能让那些记者将这事报道出来，没问题吧？” 华耀勇听到问话，信誓旦旦的说：“胡书记，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这点小事怎么会有问题呢？” “我这就打电话，五分钟后给你回复！” “太好了，华部长，给你添麻烦了。”胡兆康面带微笑地说，“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你改天到渭州来视察工作，我们来个一醉方休。” 华耀勇听到这话并未推辞，爽快的答应下来。 第4185章 那我只能呵呵了 泾台县委书记沈瀚阳见胡兆康挂断电话，一脸巴结的说：“书记，您真是太牛了！” “这么大的事，在您这，三言两语就搞定了。” 余文江顺着他的话茬，道：“沈书记说的没错。” “书记的能量巨大，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拍马难及。” 潘勇的反应慢了半拍，刚要继续溜须，胡兆康沉声道：“你们少说没用的，等这事搞定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这点鸡毛蒜皮的事，非但搞不定，还互相扯皮，我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在体制内是怎么混的？真是岂有此理！” 沈瀚阳见胡兆康发飙，满脸堆笑：“书记，我们确实做的不对，向您检讨。” “你的能量巨大，觉得这是鸡毛蒜皮的事，对我们来说，却难如登天。” 余文江和潘勇听到这话，连声附和。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胡兆康听到这话，阴沉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 三人见此状况，愈加卖力的吹捧起来。 就在胡兆康被他们吹捧上天之时，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胡兆康见到华耀勇的号码后，冲三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摁下接听键：“喂，华部长，您好！” “这么快就搞定，您真是神速！” 胡兆康接电话之时，脸上的表情与之前判若两人，由得意洋洋迅速转变为谨小慎微。 他的话音刚落，华耀勇就沉声道：“胡书记，不好意思，这事我搞不定，您另请高明吧！” 胡兆康听到这话，彻底傻眼了，急声说：“华部长，您别开玩笑。” “您是省宣传部的二号，这点小事怎么可能搞不定呢？” 胡兆康说这话时，满脸疑惑。 华耀勇的为人，他很清楚，按说，不可能在这事上，和他开玩笑。 “胡书记，你觉得，这是小事，那我只能呵呵了。” 华耀勇一脸严肃的说，“突然，这么多记者全都报道这事，你不觉得蹊跷吗？” 胡兆康满脸阴沉得能挤得出水来，急声道：“华部长，你是说，这事有人指使？” “胡书记，这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华耀勇沉声道，“我先挂了，再见！” 不等胡兆康说话，华耀勇便挂断电话。 听到耳边传来的嘟嘟忙音，胡兆康眉头紧锁，心中惴惴不安。 “书记，华部长怎 么说？” 常务副市长余文江急声问。 从胡兆康和华耀勇的通话中，余文江、沈瀚阳和潘勇都听出了不对劲，前者抢先发问。 胡兆康抬眼看向三人，沉声道：“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华部长搞不定这事，他说……” 胡兆康说到这，立即停下话头。 华耀勇之前说的很清楚，他什么都没说，胡兆康的臆测和他无关。 “书记，华部长说什么？” 余文江急声问。 胡兆康抬眼看过去，一脸严肃道：“他说，这事他搞不定，让我另请高明。” “啊，他都搞不定这事，谁能搞定？”余文江一脸紧张的问。 沈瀚阳和潘勇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江南第六化工公司是泾台的企业，新闻媒体一旦公开报道这事，首当其冲承担责任的，非他们二人莫属。 “书记，我们该怎……怎么办？” 沈瀚阳鼓起勇气，低声问。 胡兆康脸色阴沉，眉头紧锁，全无之前的意气风发，志在必得。 面对沈瀚阳的询问，久久没有出声。 余文江头脑急速运转，用眼睛的余光偷瞄胡兆康。 当见到对方面露犹豫之色时，他将心一横，试探着说：“书记，事已至此，只能请大老板出面了，否则，只怕无法解决这事。” 余文江口中的大老板指的是省长黄昌海，胡兆康是黄省长的嫡系。 沈瀚阳、余文江等人对此，心知肚明。 华耀勇是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连他都解决不了这事，说明宣传部一把手刘东明，亲自插手了这事。 刘东明是省委常委，胡兆康在他面前，根本说不上话。 要想解决这事，只能请省长黄昌海出手。 余文江的提议合情合理，但胡兆康却沉声道：“少废话，这事怎么能麻烦大老板？” “你们自己去解决，江南第六化工公司恢复生产虽然污染了环境，但也拉动了地方经济的发展。” “这事充其量就是功过相抵，没什么大问题。” 余文江听到这话，沉声道：“书记，话虽这么说，但板子不管落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沈瀚阳和潘勇听后，连连点头。 第4186章 这没什么大不了 在这之前，沈瀚阳和潘勇在余文江办公室里，说的很明确，他们绝不做替罪羊。 这事如果搞不定的话，就如实说明，他们受余市长指使，才让化工公司恢复生产的。 那样一来，余文江势必要吃不了，兜着走。 意识到这点后，他果断帮二人说话，提议胡兆康请黄省长出手，解决这事。 胡兆康果断拒绝，让余文江很有几分意外。 他虽说不知省市记者为何蜂拥而至泾台，报道化工公司污染事件，但这事和市长凌志远脱不了干系。 数日之前，凌市长刚去泾台检查，责令化工公司停产整顿，并让警方将其负责人给拘了。 余文江通过沈瀚阳、潘勇让公司恢复生产三天，这帮记者就找上门来了。 若说这事和凌市长无关，打死他，也不信。 这是凌志远到任后，烧的第一把火，他想借机树立威信。 胡兆康作为市委书记，当然不希望凌志远成事。 他得知这事后，亲自给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华耀勇打电话平事，可见一斑。 余文江提议请省长出手解决这事，胡兆康断然拒绝，这让他很不解。 “少废话，你们各自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胡兆康沉声道，“至于江南第六化工公司污染环境的事，到时候再说。” 余文江无奈，只得冲沈瀚阳使眼色，示意他出言游说。 沈瀚阳看到余文江的眼色后，硬着头皮道：“书记，这事非同小可，一旦报道出来，对我们都非常不利。” “您最好提前将这事掐灭，以免夜长梦多。” 胡兆康抬眼狠瞪，怒声说：“沈瀚阳，你少在这废话！” “这点小事，将你们吓得像孙子似的。” “别忘了，我才是渭州市委书记，只要我不点头，谁都动不了你们。” 余文江见胡兆康心意已决，改口道：“沈书记、潘县长，你们也别太担心。” “在渭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只要书记不点头，谁也动不了你们。” 沈瀚阳和潘勇互相对视一眼，虽有几分失落，但也不敢多言。 胡兆康见状，沉声说：“不管怎么说，你们只要一口咬定，为了泾台经济发展，才让化工公司恢复生产的。” “那样一来，谁都动不了你们！” 市委书记将话说到这份上，沈、潘二人除了点头称是，别无他法。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还有其他事吗？” 胡兆康不动声色的问。 市委书记下逐客令了，余文江、沈瀚阳和潘勇哪还敢继续在这坐着，连忙站起身来告辞走人。 出了市委书记办公室的门，余文江本想将沈瀚阳和潘勇打发走，但两人却并无离开之意，跟在他身后向市政府办公楼走去。 走进常务副市长办公室，余文江关上门，冲着两人说：“书记刚才的态度，你们也看见了，不是我不帮忙，而是他不愿请省长出面，我也无能为力。” 余文江说这话时一脸淡定，刚才在市委书记办公室时，他确实竭力为沈瀚阳和潘勇争取了，但胡兆康就是不松口，他毫无办法。 沈瀚阳抬眼看过去，不动声色地说：“余市长，我们知道你尽力了，书记不松口，谁也没有办法。” 潘勇虽未出声，但却附和着点了点头，认同沈瀚阳的说法。 余文江听到这话，暗暗松了口气，他生怕沈潘两人不讲道理，硬逼着他解决这事，那可就麻烦了。 “沈书记，潘县长，既然你们俩都知道这事的原委，就该立即回泾台去，想方设法将这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待在我这，毫无意义。” 余文江不动声色的说。 沈瀚阳抬眼看过去，一脸正色道：“余市长，话虽这么说，但我们俩还是不放心。” “这两天，请您务必盯着胡书记和凌市长的一举一动，如果有风吹草动，立即告诉我们俩。” “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这事大家都有份，想让我们俩做替罪羊，绝不可能。” “潘县长，你的意见呢？” 潘勇心领神会，一脸严肃道：“余市长，沈书记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这事我们只是听令行事而已，现在出了事，想让我们将责任全都承担下来，这是绝不可能的。” 潘勇的话，比沈瀚阳的还要明了，直接将窗户纸挑破，一点面子也没给常务副市长余文江留。 余文江听到这话，心里却虽极不舒服，但只能出声安抚二人，道：“沈书记、潘县长，你们放心，这事我一定和你们共同进退，绝不会将任何人推出去当替罪羊。” 第4187章 这事比想的难办 胡兆康将余文江等三人打发走之后，仰躺在老板椅上，脸色阴沉的能挤得出水来。 他在余文江等人面前表现的云淡风轻，实则心中却郁闷的不行。 市长凌志远想要利用泾台江南第六化工公司环境污染的事，烧第一把火，树立自己的威信。 胡兆康一眼看穿了他的用意，这才授意常务副市长余文江，去找泾台县委书记沈瀚阳，让化工公司继续恢复生产。 他想通过此举，打凌志远的脸，借机灭他的威风。 这一招看似用的非常巧妙，既不露痕迹，又能打击对方，可谓一举两得。 就在胡兆康自鸣得意之时，省、市两级媒体的记者如同一窝蜂似的，赶到泾台，争相报道江南第六化工公司环境污染的事。 这一招正好打在胡兆康的软肋上，让他无法应对。 胡兆康仰躺在老板椅上，喃喃自语：“姓凌的，老子暂且先饶你这一次，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连省委宣传部常务副市长华耀勇都摆平不了这事，胡兆康只有投子认输。 尽管如此，他也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管省市两级媒体怎么报道，凌志远要想惩罚泾台县委书记沈瀚阳和县长潘勇，都必须得到他的允许。 只要胡兆康不点头，他根本动不了泾台的党政主官。 在这次较量中，胡兆康虽然输了，但并没有什么实际损失，因此，他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当晚八点，省电视台时事追踪栏目对泾台县江南第六化工公司，将未经处理的工业废水直接排放到河道里，造成周围的乡镇的农田大面积污染，颗粒无收的情况，进行了实地报道。 次日的省报。不但对这事进行了报道，还开辟了专栏，多位环保专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一时间，关于泾台县江南第六化工公司污染环境的话题，成为了甘陇省的焦点新闻，县长潘勇更是成为人们口诛笔伐的对象。 短短一个小时，市委书记胡兆康就接到了三通省级新闻媒体想要采访他的电话。 这是扬名立万的机会，若是以往，胡兆康一定会欣然答应，但今天他却一一拒绝。 胡兆康心中郁闷不已，意识到这事产生的影响远，比他想的要大得多。 无奈之下，他只得拨通市长凌志远的电话，请他过来商议这事。 凌志远接到胡兆康的电话，并不意外，虽一口答应下来，但却迟迟不见动静。 半小时后，胡兆康按捺不住了，让秘书过去请对方。 市委一秘李义到县长办公室后，态度非常恭敬，邀请市长去书记办公室。 凌志远站起身来，跟在他身后走出办公室。 李义用眼睛的余光扫向身后的市长，心中暗想：“凌市长只比我大了四岁，但却已是一市之长，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辈子，我只怕都没机会担任市长一职！” 凌志远并不知李义心中的想法，一脸淡定的向前走去。 李义引领着凌志远，在书记办公室门前站定，轻敲两下门，走进去：“书记，市长来了！” 胡兆康听后，急声道：“市长来了，还不请他进来？” “以后，不管市长什么时候来我办公室，都直接进，无需通报。” “是，书记。”李义转过身，向凌志远做了个请的手势。 胡兆康见凌志远走进办公室，连忙快步迎上来，热情的伸出手：“市长来了，欢迎！” 凌志远伸手与对方相握，出声说：“书记，抱歉，我刚才就准备过来了，接了个电话耽搁了。” 胡兆康知道凌志远在信口胡诌，非但不戳穿，还连连点头称是，邀请到会客区的沙发上坐定。 李义奉上一杯香茗，转身退出去。 一番寒暄后，胡兆康直接进入正题：“市长，今天请你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泾台的事。” “泾台县出什么事了？”凌志远一脸不解的问。 胡兆康听到这话，心中郁闷不已，但却毫无办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现在，他求助于凌志远，只能放低姿态。 胡兆康抬眼看过去，不动声色的问：“市长昨晚没看电视？” 凌志远知道胡兆康想说什么，偏不搭理他，出声道：“昨晚看完《新闻联播》后，我看了一会书，就休息了。” “书记，昨晚电视上播报什么了？” 胡兆康面露郁闷之色，只得将省电视台《时事追踪》栏目播放的内容简单复述一遍，说：“市长，现在这事闹的满城风雨，你看，我们该如何应对？” 第4188章 你要如何才罢手 凌志远听完胡兆康的话后，脸上故意露出几分不解的神色，沉声道：“书记，这不对呀！” “数日之前，我在泾台视察时，发现江南第六化工公司存在严重污染问题，不但责令他们停产，还让北城派出所将公司法人孙志明给抓了。” “他们怎么会继续生产呢？” 胡兆康扫了凌志远一眼，心中暗想：“你少在这装十三，那帮记者若不是你找的，他们怎么可能一窝蜂似的赶到泾台，报道这事呢？” 胡兆康心中虽愤怒不已，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沉声道：“关于这事，我了解了一下情况。” “泾台为了不影响县里的经济指标，让化工公司边生产，边购买环保设备。” “这本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但被这帮记者一报道，那可就麻烦了。” “市长，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理合适？” 凌志远抬眼看过去，不动声色的说：“书记，我觉得，这问题您不该问我，而该问泾台县委书记沈瀚阳和县长潘勇。” “事是他们惹的，责任自是由他们承担。” “市长，话不能这么说。”胡兆康伸手一摆，沉声说，“沈瀚阳和潘勇也是为了泾台的经济发展，他们的出发点并没有错，只是事情办的急了点。” 胡兆康话里的意思非常明确，他要保住沈、潘二人。 凌志远嘴角露出几分阴冷的笑意，沉声道：“书记说的没错！” “市长，这么说，你同意了？”胡兆康一脸兴奋的问。 凌志远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反问道：“书记，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同意什么？” 胡兆康将脸一沉，郁闷的说：“关于沈瀚阳和潘勇的处理，我觉得点到即止就行了，不知你对此怎么看？” “书记，我和你的看法大相径庭。”凌志远一脸正色的说，“他们俩作为泾台的党政主官，在环保工作上毫无作为，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必须严肃处理，以儆效尤。” 胡兆康想不到凌志远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当面与之唱反调，脸上当即就阴沉下来：“市长，你不能因为，沈瀚阳和潘勇违背你的指令，就出手收拾他们。” “你作为一市之长，胸襟未免太狭隘了！” 凌志远听后，嘴角露出几分不屑的笑意，冷声道：“书记，我原本并无这想法，你这么一说，反倒提醒我了。” “我作为一市之长，明白无误的要求，江南第六化工公司停产整顿。” “他们对此置若罔闻，压根不把我这市长放在眼里。” “沈瀚阳和潘勇眼中上无领导，下无百姓，书记觉得，这样的人还能继续在县委书记和县长的职位上干下去？” 胡兆康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沉声问：“市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为了这点小事，你要将他们俩全都撤了？” 凌志远抬眼与之对视，冷声道：“书记，你觉得，江南第六化工公司违法向李家沟排放未经任何处理的工业废水，导致泾东、长桥、西丰三个乡镇十多万百姓的田地颗粒无收，只是一件小事？” “你的这番言论若是被记者听到，怕是要引起轩然大波。” 胡兆康面露愤怒之色，沉声喝道：“怎么，你让那帮记者去采访潘勇，还觉得不过瘾，难道还想让他们来采访我不成？” 胡兆康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将内心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凌志远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声怼道：“书记，你作为渭州一把手，说话要负责任！”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让省市两级新闻媒体的记者去采访泾台县长潘勇的？” “请你搞清楚，我是渭州市长，不是甘陇省宣传部长！” 胡兆康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改换话题：“市长，你我都压压火，吵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无论那帮记者怎么会去泾台的，经过他们的报道，这事在全省范围内，掀起轩然大波。” “我们俩作为渭州一、二把手，如果不尽快将这事平息，对我们将会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 “这一点，你不可否认吧？” 凌志远抬眼看过去，针锋相对：“书记，这事和我毫无关系，就算央视过来采访，也影响不到我。” “你……”胡兆康满脸怒色、咬牙切齿，他强压心中怒火，沉声问，“凌市长，请问，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将这事平息掉？” 凌志远一脸严肃，掷地有声的说：“沈瀚阳和潘勇必须拿下，否则，这事没完！” 第4189章 互相算计不示弱 胡兆康觉得，他亲自找凌志远谈，算是给足面子了，对方一定会同意。 谁知凌志远非但不同意，态度还很强硬，甚至要求拿下泾台县委书记沈瀚阳和县长潘勇。 这两人若被拿下，胡兆康非但颜面无存，还会面临信任危机。 沈瀚阳和潘勇是泾台的一、二把手，他们跟在市委书记胡兆康后面混，为的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他们对胡书记言听计从，关键时刻，后者却将他们推出去承担责任。 试问，以后谁还敢胡书记效力？ 除此以外，凌志远若借助这事将沈、潘二人拿下，他在渭州的声望将达到顶点。 这是胡兆康最不愿看到的结果，他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胡兆康抬眼看过去，沉声问：“市长，这事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吗？” “沈瀚阳和潘勇在泾台任职多年，工作卓有成效，为了这点事，将他们一举拿下，有点太过了。” 从胡兆康的角度来说，他还想再争取一下。 凌志远端起手中的茶杯，轻抿一口茶水，沉声道：“书记，他们有功，应该赏，但犯了错，必须罚。” “如果不是他们工作能力突出，组织上也不会将他们提拔为县委书记和县长，这是对他们认可与褒奖。” “现在，他们犯了错理所应当受到惩罚，两者之间并不矛盾。” “你说，对吧？” 听到这话，胡兆康意识到凌志远的态度非常坚决，他再怎么说，也没用。 他抬眼扫过去，心中暗想：“姓凌的，我给足你面子，你却执意不肯松口，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以为，当上市长，就是渭州二把手，你想多了。” “老子在渭州经营多年，绝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想到这，胡兆康将后背倚靠在座椅上，沉声道：“市长，既然你执意要拿下沈瀚阳和潘勇二人，那我们就上常委会讨论吧！” “他们俩不但是实职正处，还是泾台的一、二把手。” “要想拿下他们，必须上常委会，仅凭你我二人，说了可不算。” 凌志远听到这话，两眼紧盯着胡兆康，嘴角露出阴冷的笑意。 姓胡的打的什么主意，他心知肚明。 胡兆康作为市委书记，市委常委会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只要上了常委会，沈瀚阳、潘勇非但不会被撤职，凌志远的威信还 会受到巨大打击。 这对于胡兆康来说，可谓一举两得。 面对凌志远犀利的目光，胡兆康一脸淡定，仿佛这事和他毫无关系。 他知道，凌志远能看穿他的用意，但那又如何？ 这是阳谋，不解。 泾台县委书记沈瀚阳和县长潘勇是实职正处，要想免掉他们的职务，必须经过市委常委会谈论。 凌志远心中就算有一百二十个不乐意，也无法反对。 片刻之后，胡兆康一脸张扬的问：“凌市长，你看，有没有必要上常委会？” 胡兆康这话看似在征询凌志远的意见，实则却是在逼他表态。 若上常委会讨论，凌志远非但拿不下沈瀚阳和潘勇，还会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 这对于他的声望来说，将是毁灭性打击。 凌志远放下手中的茶杯，不动声色的说：“既然书记提议上常委会讨论，我没意见，就这么办吧！” 胡兆康本以为，凌志远会妥协，谁知他竟然答应下来，当即沉声道：“市长，你确定，将这事拿到常委会上去谈论？”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凌志远应声作答。 胡兆康嘴角微微上扬，出声说：“市长，常委会上讨论的结果未必如你所愿，到那时候，后悔可就迟了。” 凌志远微微坐直身体，抬眼看过去，笃定的说：“谢谢书记关心。” “我在官场上混了十多年了，从不知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市长不愧是年轻人，遇事有魄力，胡某佩服至极！”胡兆康装模作样的伸出大拇指，扬声道，“既然如此，这事就这么定了？” “没问题。” 凌志远沉声道，“书记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市长，走好！” 胡兆康坐在沙发上，连屁股都没抬一下。 凌志远轻点一下头，站起身，快步出门而去。 胡兆康看着凌志远的背影，嘴角露出几分阴冷之意，沉声道：“姓凌的，你真是不知死活。” “开完常委会后，你就知道老子的厉害了。” 凌志远走出市委书记办公室，嘴角露出不屑的笑意，心中暗想：“姓胡的，你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中，到时候，有你哭都找不到调门的时候。” 第4190章 打电话是技术活 凌志远竟想在市委常委会上，与自己一较高下。 胡兆康想到这事，就哑然失笑。 为了尽快打对方的脸，他当即将市委秘书长房红艳叫到办公室。 房红艳是胡兆康的绝对心腹，对他言听计从。 若不是胡书记提携，她绝不可能成为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 “书记，您有什么指示？” 房红艳站在胡兆康面前，柔声问。 胡兆康的目光从下向上看向房红艳，视觉冲击十足，顿觉有种蠢蠢欲动之感。 房红艳从胡兆康的目光看出异常，柔声说：“书记，您工作繁忙，累了吧？我帮你按一下头，休息休息！” 胡兆康虽很期待，但却果断拒绝了：“不用，你去通知常委，明天上午九点半召开会议，商讨对泾台县委书记沈瀚阳和县长潘勇的处理。” “书记，您要处理他们俩？”房红艳一脸好奇的问。 沈瀚阳和潘勇都是胡兆康的人，按说他该力保二人才对。 胡兆康知道房红艳问话的用意，不动声色道：“有人想借助环保问题，拿下他们俩。” “这事不是个人能决定的，必须上常委会讨论。” “红艳，你说对吧？” 房红艳听到这话，当即便明白胡兆康的用意了，柔声说：“明白了，书记！” “我在打电话时，和他们几个打声招呼？” 胡兆康轻点一下头，沉声说：“你少打点招呼，人家初来乍到，常委会上被剃光头，那也太难看了。” “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房红艳听后，咯咯笑道：“书记，您还真体恤下属！” 胡兆康看着眼前熟透的美女秘书长再也忍不住了，低声说：“今晚，我有个应酬，晚上九点老地方见。” “好的，书记！”房红艳柔声答应，“你晚上少喝点酒！” 胡兆康心领神会，连连点头答应。 房红艳见胡兆康没其他交代，扭着水蛇腰出门而去。 胡兆康看着她妖娆的身影，头脑中浮现出一幅幅旖旎多姿的画面。 房红艳能上位，虽说与胡兆康的提携的密切相关，但自身的能力也不可忽略。 凌志远初来乍到，去泾台和阜都两县视察，搞出不小动静，显然想借机树立自己的威信。 这严重侵害了市委书记胡兆康的利益，作为胡书记铁杆的她，当然不希望这事发 生。 回到办公室后，房红艳告诉秘书，她处理要事，任何人都不见。 秘书不敢怠慢，应声称是，帮她关上门，在办公室门口守着。 房红艳先给同一阵营的常委——常务副市长余文江、纪委书记宋达功、宣传部长林芳菲打电话，直言不讳的传达书记指示。 余文江、宋达功和林芳菲听后，应声称是。 房红艳随后拨通与胡兆康走的较近的常委——云峒区委书记陶文乾、统战部长牛常山和军分区政委黎梁生的电话，将书记的指示传达给他们，请他们在常委会上予以支持。 牛常山和黎梁生对此欣然接受，请房红艳转告书记，他们一定全力支持。 房红艳随后给政法委书记李儒隆、组织部长贺仲良和市委副书记廖德林，通知他们明天上午九点半参加常委会。 至于市长凌志远的电话，自然放在最后打。 就算廖德林、李儒隆和何仲良全都支持凌志远，他也不过只有四票，根本无法与胡兆康抗衡。 房红艳通知之后，拨通市委书记胡兆康的电话，将这一情况向他汇报。 这事关系重大，房红艳不敢掉以轻心，及时向书记汇报。 胡兆康轻嗯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一直以来，胡兆康做事非常小心谨慎，绝不留任何把柄。 当晚，胡兆康参加完应酬后，急匆匆赶往渭州大酒店一号包房。 这房间是市委办长期开的，方便领导休息。 房红艳早就在那等着了，见到胡兆康进门后，起身相迎。 翌日。 胡兆康早早来到办公室，泡上一杯香茗，仰躺在老板椅上，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 岁月不饶人！ 三年前，他的表现远非现在可比。 昨晚一番劳累后，今天整个人有种散架之感。 早知如此，他就将常委会放在下午召开了。 昨天，房红艳就将通知发下去，这会肯定是没法改了。 就在胡兆康昏昏欲睡之时，房红艳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只保温杯。 “书记，这是我特意帮你用人参和虫草泡的茶，你喝两口，提提神。” 房红艳将保温杯放在办公桌上，柔声说。 她的心思非常细腻，为了不给别人看出来，他特意让保温杯泡的茶。 胡兆康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出声道：“好的，你去忙吧！” 房红艳轻点一下头，扭着水蛇腰出门而去。 第4191章 你提议我就反对 九点二十八分，市长凌志远走进常委会议室。 众人见状，纷纷起身与之打招呼。 常务副市长余文江、纪委书记宋达功和市委秘书长房红艳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宣传部长林芳菲面露犹豫之色，最终还是站起身，打了声招呼。 市委副书记廖德林与凌志远握了握手，示意他在对面的椅子上坐定。 除了主位上空空如也以外，其他常委都坐在各自的椅子上，等班长过来。 市委书记胡兆康迈着四方步，准点走进会议室。 其他人见状，纷纷站起身来迎接。 市长凌志远和市委副书记廖德林坐在椅子，并未起身，冲其点头示意。 胡兆康脸上挂着微笑，瞥了两人一眼，丝毫不以为意，在主位上坐定。 “书记，人都到齐了！” 房红艳面带微笑的说。 常委们共计12人，胡兆康一眼就能看出来。 房红艳装模作样的汇报，用意很简单，彰显他一把手的权威。 胡兆康轻点一下头，出声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开会吧！” “前几天，市长去阜都和泾台进行工作调研，发现这两个县都存在不少问题。” “我们先来说阜都的问题，扶贫款被截留，只发放一半，有些乡镇甚至一分钱都没发。阜都开发区是省级的，但园区内的企业寥寥无几，管理也非常混乱。” “为了整治这股不正之风，市长提议撤去阜都常务副县长、开发区党工委主任雷鸣和分管扶贫工作的副县长何长迎的职务。” “大家对此议一议，各抒己见，不要有任何顾虑。”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商量起来。 胡兆康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茶水，用眼睛的余光扫向凌志远，心中暗想：“姓凌的，阜都的事，老子给你三分面子，将雷鸣和何长迎这两个副职拿下。” “等到泾台时，你如果不识抬举，执意要拿下沈瀚阳和潘勇，就别怪老子不给你面子了。” 见众人商量完了，胡兆康出声道：“差不多了吧，谁先来说说，对于这事的看法。” 这是得罪人的事，谁也不愿先开口。 胡兆康见状，不动声色的说：“李书记，你先来说一说吧！” 李儒隆和凌志远先后调到渭州任职，不但官场，就连坊间都在传，他们两人合穿一条裤子。 胡兆康想借此机会，确认一下这事。 李儒隆听后，轻点一下头道：“书记，扶贫工作和开发区建设都是阜都的重点工作，出现如此严重的问题，常务副县长雷明和分管扶贫的副县长何长迎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为了落实岗位责任制，也为了给其他官员敲响警钟，我同意撤去雷鸣和何长迎的职务。” 胡兆康听到这话，眉头微蹙，心中暗想：“看来坊间传闻一点不错，这两人果然合穿一条裤子。” 胡兆康刚准备让其他人说，李儒隆却接着说：“书记，我觉得，作风建设非常重要。不管哪个单位，没有优良的作风，想将工作干好，无异于缘木求鱼。” “近期，我在政法系统进行调研，发现有些部门的工作作风堪忧。” “我准备在全市政法系统，搞一次大规模的作风建设，请市委支持！” 胡兆康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之色，道：“李书记，关于政法系统的工作问题，我们改天再说，今天的常委会专门商讨阜都、泾台两县的问题。” 李儒隆听后，轻点一下头，答应下来。 胡兆康见状，沉声说：“关于阜都雷明和何长迎的处理，其他同志有什么意见？” 常务副市长余文江轻咳一声，说：“书记，我先来说一说！” “阜都的扶贫和开发区工作虽存在不小的问题，但这事不是哪个人的问题。” “就算撤掉了雷明和何长迎，谁敢保证，以后这两方面的工作就会好起来。” “我觉得，给他们俩一个处分，让他们将功赎罪，反倒更有利于开展工作。” 尽管房红艳昨天打电话时，只说在撤去泾台县委书记沈瀚阳和县长潘勇职务时，提反对意见，但余文江却自我加压，在雷明和何长迎的问题上，也和凌志远对着干。 余文江说完，用眼睛的余光扫向凌志远，一脸得意之色。 凌志远一眼看穿他的用意，沉声道：“余市长，在其位，谋其政，有些官员却尸位素餐，占着职位，什么事都不干。” “你觉得，这类干部，我们不该将他撤掉吗？” 第4192章 有我在你别想动 面对凌志远的质问，余文江丝毫不怵，沉声答道：“市长，你不要偷换概念。” “据我所知，雷明和何长迎的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他们虽犯了错，但我们也不能一棍子将人打死，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党对干部的原则是治病救人、惩前毖后，你一出手就撤职，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市委书记胡兆康看到这一幕，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常务副市长余文江向市长凌志远叫板，他巴不得能看到这场面，绝不会出言阻止。 凌志远将于文江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暗想：“姓余的这么做，并不是真想为雷明和何长迎说情，而是为了和我作对。” “只要我提议或赞成，他一定反对，和具体的事情毫无半点关系。” 意识到这点，凌志远懒得再和他废话，一脸严肃的说：“其他同志你们什么意见？刚才书记说了，畅所欲言，不要有任何顾忌。” 胡兆康看戏正热闹，没想到凌志远转眼就抢了他的话茬，一时间，阴沉着脸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余文江分明是在找凌志远的茬，在这种情况下，其他常委谁也不愿轻易出头，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凌志远见此状况，抬眼看向胡兆康，出声道：“书记，既然没有其他同志发言，那就直接举手表决吧！” 胡兆康见此状况轻点两下头，沉声说：“行，就这么办，同意撤销雷明和何长迎副县长职务的常委，请举手！” 这话一出，众常委们纷纷举起手来，就连纪委书记宋达功、市委秘书长房红艳和宣传部长林芳菲也不例外。 他们要力保泾台县委书记沈瀚阳和县长潘勇，这时候，没必要得罪凌志远。 市委书记胡兆康见此状况，略作犹豫，也跟着举起了手。 就算他不举手，也无法改变最终的结果。 十二位常委中，只剩下常务副市长余文江，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脸色阴沉的能挤得出水来。 他本想利用这事，给凌志远上眼药，谁知对方反手一巴掌，扇得他连头都抬不起来。 凌志远见此状况，抬眼看向余文江，嘴角露出几分不屑的笑意，一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表情。 胡兆康看到这一幕，心中堵得慌。 余文江刚和凌志远叫板时，他看得很是开心，谁知转眼间，对方就直接被姓凌的一巴掌给拍死了。 胡兆康迅速调整状态 ，轻咳两声，出声道：“关于雷明和何长迎的事，就讨论到这，组织部门尽快将市委常委会的决议，通报给阜都县委和人大，让他们尽快撤去这两人的职务，不得拖延或耽误。” 组织部长贺仲良听到这话，应声答应下来。 胡兆康抬眼扫视众人一圈，继续说道：“下面，我们来讨论泾台的问题，市长，你先将相关情况，向常委们介绍一下，方便他们作出判断。” 胡兆康看说这话时看似满脸微笑，实则却冲凌志远投去了怨毒的目光。 他不但要让凌志远撤掉沈瀚阳和潘勇的想法落空，还要借此机会狠狠打他的脸，让他知道谁才是渭州的一把手。 凌志远听到胡兆康的话后，当即明白了他的用意，不动声色的将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泾台县江南第六化工公司的环境污染问题，经过昨晚省电视台和今晨省报的报道之后，别说在座的这些常委们，就连贩夫走卒都了如指掌。 凌志远介绍过相关情况后，一脸严肃的说：“我在泾台县视察工作时发现，江南第六化工公司存在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不但责令其停产，还让公安部门拘捕了该公司的法人孙志明。” “在此前提下，泾台县委书记沈瀚阳和县长潘勇竟然责令该公司继续进行生产，导致被新闻媒体曝光，让市县两级党委政府的工作非常被动。” “我以渭州市委副书记、市长的身份，提请市委常委会撤销沈瀚阳和潘勇两人的职务，以便给上级领导和全省人民一个满意的答复。” 凌志远说到这，微微坐正身体，拿起签字笔，在笔记本上写画着什么，仿佛接下来的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胡兆康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暗想：“姓凌的，你想通过此举，让常委们赞同你的意见，我只能说你太天真了。” “今天只要有我在，你别想动得了沈瀚阳和潘勇身上的一根汗毛。” 想到这，胡兆康抬眼看向众人，一脸严肃的说：“沈瀚阳和潘勇为泾台的经济发展，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他们之所以迫不及待让江南第六化工公司恢复生产，也是从地方经济发展需求出发的。” “关于如何处理这两人，大家好好考虑一下，再发表意见。” 第4193章 无话可说认真听 常委会议室里寂静无声，连针掉落下来，都能听见。 市委书记胡兆康用眼睛的余光，扫向坐在他左侧的市长凌志远。 凌志远手中拿着签字笔，正在纸上写画着什么。 胡兆康见状，心中暗想：“姓凌的，你少在这假装镇定。” “老子不信，你心里别紧张。” “拿不下泾台县委书记沈瀚阳和县长潘勇，我看你的脸往哪儿搁？” 作为市委书记，胡兆康掌控着常委会上的绝对话语权。 胡兆康主动找凌志远交流，想让他放弃拿下沈瀚阳和潘勇的想法，遭到拒绝了，他立即提议召开常委会，进行表决。 如果没有绝对把握，他绝不会这么做。 片刻之后，胡兆康出声问：“怎么样，考虑的差不多了吧？” “谁先来说说？” 常务副市长余文江听后，急声道：“书记，我先说！” 凌志远空降泯州担任市长，断了余文江的升迁之路，他绝不会错过打对方脸的机会。 胡兆康听后，轻点一下头，示意他说。 余文江见状，出声说：“书记，虽说泾台沈书记和潘县长的做法，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但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 “环境搞的再好，老百姓连饭都吃不上，又有什么用？” “我觉得，给他们俩一个警告处分，这事就算过去了。” “至于撤职什么的，太严厉了，不可取。” “若这样一搞，以后谁还敢开展工作？” 余文江话音刚落，市委秘书长房红艳立即出声附和：“我觉得，余市长说的一点没错，泾台的沈书记和潘县长我们都很了解，两人的工作能力都很强，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撤了他们的职，这可说不过去。” 房红艳看似说的气定神闲，实则进攻的火力比余文江还要猛。 由此可见，她铁了心帮市委书记胡兆康充当开路先锋。 其他人见此状况，脸上都露出几分跃跃欲试的表情，想要借此机会在书记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胡兆康将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伸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不要急于进攻，他想看看，凌志远如何应对这一场面。 余文江和房红艳的进攻火力已经很猛了，看看凌志远如何回应，没必要一棍子将人打死。 其他常委见此状况，虽有几分不甘心，但书记的指令不得不听，纷纷用眼睛的 余光扫向市长凌志远，看看他如何应对眼前这一局面。 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凌志远一直用签字笔在笔记本上写画着什么，仿佛眼前的一幕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胡兆康看到这一幕也懵了，轻咳两声，出声说：“市长，你对于余市长和胡秘书长的提议，怎么看？” 胡兆康见凌志远不愿搭茬，直接发问，心中暗想：“姓凌的，事情是你挑起来的，这会想当缩头乌龟，可没这么便宜的事。” 胡兆康以为凌志远已经缴械投降了，但尽管如此，他也不愿意放过对方。 凌志远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抬眼看过去，出声道：“书记，我没什么意见，你们继续说，我洗耳恭听！” 凌志远的态度出人意料，将胡兆康给整不会了。 撤掉金台县委书记沈瀚阳和县长潘勇的职务，这一提议是你提出来的，这会儿你却说毫无意见。 这到底唱的哪一出？ 胡兆康心中虽疑惑不已，但却无法当着这么多常委的面，向凌志远发问。 那样一来，针对性未免太强了一点。 他虽是市委书记，但也不能这样搞。 胡兆康见此状况，略作思索，抬头看向政法委书记李儒隆，道：“其他常委对此有什么意见？谁来说一说你们不要有任何顾虑，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李儒隆虽将胡兆康的目光看在眼里，但却装作没事人一般，仿佛这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胡兆康看到这一幕更傻眼了，李儒隆是凌志远的铁杆支持者，按说这时候，应该站出来帮他说话。 谁知他却对此不闻不问，做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事出反常必有妖。 胡兆康决定不再打哑谜，直言不讳的问：“李书记，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李儒隆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与胡兆康对视，出声道：“书记，我和市长一样，对此也没有什么看法，你们尽管说，我竖起两只耳朵认真听。” 李儒隆话里的态度非常明确，他和凌志远保持一致，暂时不发表任何意见。 凌志远这么快就认怂了，这让胡兆康很是意外。 第4194章 你们真是乱弹琴 就在胡兆康犹豫着，要不要进行举手表决时，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胡兆康心中本就恼火，听到手机铃声后，当场发飙：“谁的电话？” “我不是说过吗，开会时，要么关机，要么调至震动或静音模式。” “你们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凌志远嘴角露出几分不屑的笑意，伸手指向胡兆康的衣袋：“书记，你的手机在响！” 胡兆康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摸向上衣袋，果然是他的手机边响，边震动。 他本想借机甩脸子，树立威信，谁知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胡兆康掏出手机，刚想挂掉，见到省纪委书记于大海的来电，冲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连忙摁下接听键。 省纪委书记于大海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就连省长黄昌海都不敢得罪他，更别说胡兆康了。 “喂，于书记，您好！” 胡兆康满脸堆笑，“我是泯州的胡兆康，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众常委们听到胡兆康的称呼，脸上露出几分惶恐之色。 放眼甘陇全省，能让胡兆康如此恭敬的于姓书记，除省纪委书记于大海外，绝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市委常委都是省管干部，省纪委一把手突然打电话过来，他们都觉得心中一凛。 “胡书记，你们市在省电视台和省报上出了大风头。” 于大海一脸阴沉的说，“你作为一把手，对此有什么想法？”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话若是出自其他人之口，胡兆康一定会勃然大怒，但从于大海口中说出，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发飙。 “于书记，这事是我们的错。” 胡兆康应声作答，“我们正在召开常委会，商讨应对之策。” 说这话时，胡兆康心中暗自庆幸。 这常委会召开的非常及时，不但能打击凌志远的威信，还可以向省纪委一把手交差，可谓一举两得。 “哦，你们打算如何处理泾台的县委书记和县长？” 于大海沉声问。 胡兆康本以为，于大海听到这话，他便可以交差了。 谁知对方竟然询问，市里如何处理泾台县委书记和县长，这让他很是意外。 “于书记，我们正在商讨对他们俩的处罚，暂时还没有结果。” 胡兆康只能打了个哈哈，道，“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他的话音刚落，于大海愤怒的质问就传了过来：“胡书记，你们常委会在讨论什么？” “你不会觉得，这两人还能在泾台县委书记和县长的职位上，继续干下去？” “真是乱弹琴！” 胡兆康听到这话，彻底傻眼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省纪委于大海竟然明白无误的要求他，撤掉泾台县委书记沈瀚阳和县长潘勇的职务。 于书记的意见在无形中，帮了市长凌志远。 这是胡兆康最不愿看到的结果，偏偏发生了。 “胡书记，你在听我说话吗？” 于大海一脸不快的问，“怎么不回话？” 胡兆康听到于大海不耐烦的问话，急声回答：“书记，我正在听您的训话。” “我们的想法和您的意见不谋而合，沈瀚阳和潘勇确实不宜在泾台县委书记和县长的职位上，继续干下去。” “我这就组织落实领导的指示，马上执行！” 于大海听到这话，脸色稍稍缓和下来，沉声道：“胡书记，这事你们一定要引以为鉴。” “现在，省会金城闹的满城风雨，这对你极为不利。” “如果再出现类似事件，省委和省纪委将会派出督察组，去渭州进行调研，找出问题的根子所在。” 这话敲打的意味十足，胡兆康不敢怠慢，连声答应下来。 “就这样，我先挂了。” 于大海沉声道。 “好的，于书记再见！”胡兆康满脸堆笑，“我代表泯州市委、市政府，诚挚邀请您来我们这指导工作。” 于大海听后，冷声道：“胡书记客气了，我还是不过去为妙，否则，你懂的！” 胡兆康面露尴尬之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于大海是省纪委书记，他如果亲自出手，必定是冲着地市级一把手去的。 就在胡兆康愣神之际，耳边传来了嘟嘟忙音。 挂断电话后，胡兆康伸手轻抹前额，入手处湿漉漉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胡兆康刚准备松口气，凌志远却沉声道：“书记，请问是哪位领导的电话？” “我好像听见，领导对泾台县委书记沈瀚阳和县长潘勇的处理问题，做了明确指示。” “不知是否如此？” 第4195章 凌志远大获全胜 胡兆康听到问话，双目圆瞪，紧紧盯住凌志远，脸色阴沉的能挤得出水来。 凌志远丝毫不以为意，抬眼与之对视，寸步不让。 胡兆康见此状况，沉声道：“关于泾台县委书记沈瀚阳和县长潘勇的处理问题，我们改天再商量。” “今天的会就开到这，散……” 省纪委书记于大海突然来电，胡兆康不知其中的原委，想采用拖字诀，等摸清状况再说。 凌志远一眼看穿他的用意，绝不会给其机会，抢先道：“慢着，书记！” “我听你在电话里对省纪委于书记说，沈瀚阳和潘勇不宜在泾台县委书记和县长的职位上干下去。” “你在常委会上又说，改天再商量。” “这做法是欺骗省领导，我觉得，不合适。” 凌志远绝不会给胡兆康拖延的机会，一张口直接将话挑明。 “市长，你什么意思？” 胡兆康阴沉着脸，两眼紧盯着他，厉声喝问。 迎着胡兆康杀人般的目光，凌志远应声作答：“书记，我觉得，你既然答应省领导了，必须落到实处，否则，我将如实向于书记汇报这一情况。” “如果因此对你产生什么负面影响，你可别怪我。” 凌志远的态度很明确，你想在领导面前说一套，背后做一套，绝对不行。 胡兆康强压心头的怒火，沉声道：“市长，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于书记如果责怪下来，我承担责任，不会牵扯到你。” “书记，这可不行。”凌志远针锋相对，“你代表的是渭州市委市政府，我作为市委副书记、市长，必须如实向上级领导汇报工作。” 胡兆康想要打马虎眼，凌志远根本不给他机会。 “市长，你到底想怎么样？” 胡兆康满脸阴沉，两眼瞪的如同铜铃一般。 凌志远丝毫不怵，应声作答：“我们作为下属，必须敢作敢当。” “你既然答应，撤掉沈瀚阳和潘勇的职务，必须落到实处，否则，绝对不行。” 胡兆康看着凌志远坚定不移的脸色，心中暗想：“于书记突然打电话过来询问这事，十有八九和姓凌的有关。” “我如果坚持采用拖字诀，他一定会向于书记汇报。” “于书记眼睛里不揉沙子，一怒之下，极有可能真派督察组下来。” “那样的话，我可就被动了 。” 胡兆康想的很美，通过召开常委会，一方面沈瀚阳和潘勇的机会，另一方面打击市长凌志远的威信。 一举两得。 由于省纪委书记于大海的一通电话，导致他的计划彻底落空。 如果强行为之，极有可能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胡兆康绝不会傻到，为了捞两名下属，将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经过一番权衡后，胡兆康扬声道：“鉴于泾台县委书记沈瀚阳和县长潘勇的所作所为，给老百姓的生活带来危机，经媒体报道后，引起省领导和社会大众的广泛关注。” “为了降低这事的影响，我提议，撤去两人的职务，另做安排。” “各位，对此怎么看？” 其他常委听到问话，脸上的表情还好，常务副市长余文江和市委秘书长房红艳如同吃了屎一般呕心。 他们刚才充当胡兆康的急先锋，力保沈瀚阳和潘勇，并借机攻击凌志远。 谁知，胡兆康直接推翻他们之前的话，无异于当着众人的面，狠扇他们一巴掌。 两人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就在余文江和房红艳低垂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之时，凌志远不动声色的说：“余市长、房秘书长，你们俩刚才好像有不同意见。” “书记刚才就说了，大家在会上不要有任何顾虑，畅所欲言，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你们俩还有什么说的？” 余、房二人本想借机奚落凌志远，打击他的威信，谁知却被对方结结实实的扇了一巴掌。 尽管心中郁闷不已，但却无言以对，只得低头认怂。 李儒隆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一脸不屑的说：“市长，看来，余市长和房秘书长没有不同意见了。” “如果有的话，他们早就畅所欲言了，呵呵！” 听到凌志远和李儒隆的嘲笑，余文江和房红艳的脸色阴沉似水，心中愤怒至极，但却毫无办法。 胡兆康看到这一幕，沉声道：“我刚才说的，反对的举手。” 众人亲眼看见，余文江和房红艳因逞口舌之利，挨了凌志远收拾，哪儿还敢多嘴，纷纷表示同意。 第4196章 落荒而逃心郁闷 胡兆康的脸色阴沉的能挤得出水来，出声说：“这事就这么定了，撤去沈瀚阳、潘勇泾台县委书记、县长职务，另做他用。” “会后，组织部立即行文下发。” 组织部长贺仲良听后，应声称是。 胡兆康见此情景，强压心中的怒火，出声道：“你们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的话……” “书记，我有件事，提请常委会商量一下。”凌志远不等他说完，抢先发声。 胡兆康虽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但还是沉着脸问：“什么事？说来听听！” 凌志远不动声色的说：“泾台县委书记和县长被撤职，必须有人主持工作，否则，将会一盘散沙。” “利用今天的常委会，将其定下来。” “书记，你觉得怎么样？” 胡兆康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凌志远不但将沈瀚阳和潘勇拿下，还想借机将泾台县委书记的职务收入囊中。 胡兆康顿觉一股怒火从胸膛升腾起来，他很想直接拒绝，但显然不能那么做。 “大家对此有什么意见？” 胡兆康不动声色的问。 市委副书记廖德林轻咳一声，道：“蛇无头不行，我觉得，市长的提议没问题。” “泾台的工作本就是一团糟，如果再没有一个主事的，很容易出问题。” “到时候，谁也承担不起这责任。” 廖德林这话明白无误的支持凌志远，胡兆康不得不慎重对待。 他虽是一把手，但二、把手联袂发难，绝不能掉以轻心。 “行，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商量一下这事。” 胡兆康一脸阴沉的说，“你们觉得，泾台暂由谁负责？” 建议是凌志远和廖德林提出来的，胡兆康借此机会，试探他们的底线。 廖德林伸手端起茶杯，并不开口，将机会留给凌志远。 凌志远冲老廖投去感激一瞥，出声道：“书记，方广荣作为泾台县委副书记，在这节骨眼上，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方广荣作为泾台三把手，在一、二把手出事的前提下，理所应当，由他负责县里的工作。 “市长，据我所知，方广荣年过五旬，让他负责泾台全面工作，不合适。” 常务副市长余文江矢口否决。 在这之前，他被凌志远狠狠奚落一番，这时候，必须找回场子。 “哦，余市长，你说，谁比方广荣更适合临时负责泾台的全面工作？” 凌志远一脸阴沉的问。 余文江这种为反对而反对的做法，是官场大忌。 凌志远在沉声发问之时，两眼紧盯着他，颇有几分兴师问罪之意。 余文江的态度很明确，凡是凌志远提出的，他都反对。 他心中并无其他人选，听到问话，一时间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作答。 凌志远看到他的窘态，沉声说：“余市长，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也不能只要是我提议的，你都反对，这样，我们的工作可没法开展。” “书记，你说对吧？” 凌志远将这一难题，突然抛给胡兆康，让他措手不及。 胡兆康蹙着眉头，心中暗想：“方广荣只是当泾台的临时负责人，并不代表将来升任县委书记。” “这事非常突然，我实现毫无准备，一下子根本找不出合适的替代者。” “姓凌的，你先得意两天，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想到这，胡兆康阴沉着脸，冷声道：“廖书记说的没错，蛇无头不行。” “泾台的工作暂由县委副书记方广荣负责，常务副县长宋善举协助。” “这事就这么定了。” 市委书记胡兆康说到这，脸色阴沉得能挤得出水来，用低沉而失落的声音说了声散会。 话音刚落，他立即站起身走出会议室的门去。 毅然决然，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胡兆康原本想利用这事，在保住沈瀚阳和潘勇的同时，狠狠打击市长凌志远的威信。 谁知，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非但没能保住沈瀚阳和潘勇的职务，海浪手下人被市长凌志远一一打脸，毫无还手的余地。 胡兆康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但却毫无办法。 散会后如同丧家之犬，直奔自己的办公室而去。 常务副市长余文江和市委秘书长房红艳，心中郁闷不已，站起身来，跟在胡兆康的身后向市委书记办公室走去。 他们本就是胡书记的铁杆。是不会有任何犹豫。 市委宣传部长林芳菲也想跟过去聆听书记的指示，但见到市长凌志远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她，心中咯噔一下，当即打消了这一念头，快步出门，直奔宣传部而去。 第4197章 拉帮结派进行时 凌志远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站起身走到市委副书记廖德林面前，出声道：“廖书记，我那有点好茶，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去尝一尝？” 市委书记胡兆康在渭州树大根深，凌志远要想和他掰一掰手腕，必须得到市委副书记廖德林的支持。 今天的常委会上，廖书记释放出了善意，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 凌志远在会上力主拿下沈瀚阳和潘勇，借机树立自己的威信。 廖德林心知肚明，在关键时刻，鼎力相助，以示诚意。 在凌志远之前，一连两任市长都被市委书记胡兆康给排挤走了，连个泡都没有翻得起来。 凌志远事先没找廖德林沟通，他心里很清楚，在充分展现足够的实力之前，对方绝不会轻易与之合作。 廖德林作为市委副书记，在渭州，虽没有太多的话语权，但至少有自保的能力。凌志远如果和他的前任一样没什么能力，廖德林绝不会与之合作。 “市长，您太客气了！” 廖德林面带微笑地说，“我这人最喜欢喝茶，求之不得！” 凌志远听后，并未出声，冲其做了个请的手势。 政法委书记李儒隆什么也没说，不动声色的跟在廖德林和凌志远身后，向市长办公室走去。 作为凌志远的铁杆手下，不管他做出什么决定，李儒隆都会百分之百的支持。 余文江和房红艳走进市委书记办公室时，胡兆康震沉着脸，蹙着眉，端坐在沙发上，愤怒至极。 “书记，您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余文江一脸不解的问，“怎么在关键时刻支持拿下沈瀚阳和潘勇？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不等胡兆康回答，房红艳出声附和：“于大海虽是省纪委书记，但我们渭州的事根本轮不到他来插手。他如果硬是想往其中掺沙子，您可以请省长出手。” “凌志远那小人得志的表情，真是气死我了！” 胡兆康抬眼看向两人，一脸阴沉的说：“我比你们更想保住沈瀚阳和潘勇，从而借机打击凌志远的威信，但这事却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于大海在电话里的态度非常强硬，如果我们执意保住沈、潘两人，他极有可能让省纪委派调查组下来。” “这事在省内搞出了极大的动静，他作为省纪委的负责人，这么做的话，并没有任何问题。” “就算我们省长出手，也制约不了他。” “那样一来，不但沈瀚阳和潘勇保不住，其他人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你们不会想舍弃自己，保住他们俩吧？” 余文江和房红艳听到这话后，连连摇头，表示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胡兆康抬眼狠瞪向两人，沉声道：“既然你们俩没这想法，那我同意撤掉沈、潘两人，有什么问题？” 余文江和房红艳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是我们在运作的过程中考虑不周，被姓凌的抓住了小辫子。” 胡兆康一脸严肃的说，“不管我们怎么运作，始终处于被动。既然如此，不如以退为进，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狠狠收拾他。” 余文江和房红艳虽有几分不甘心，但事已至此，只能这么着。 “书记，我们明白了，您先忙，我们走了！” 余文江说到这，一脸郁闷的站起身来。 不等房红艳出声，胡兆康抢先说：“你们先别忙着走，沈瀚阳和潘勇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一定很不爽。你们俩代表我去找他们谈一谈，让他们不要有任何顾虑，等风声过了之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他们。” 沈瀚阳是胡兆康的麾下的得力干将，逢年过节没少孝敬他。 现在被撤掉县委书记的职务，必须安慰一下对方。 潘勇和胡兆康之间虽没有太深牵连，但他和沈瀚阳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无法将其撇开。 胡兆康作为市委书记，这样的事不方便亲自出面，于是就交给余文江与房红艳去办。 余、房两人虽不愿意掺和这事，但胡书记亲自发话，他们只得点头答应。 “书记，我们去做沈瀚阳和潘勇的工作没有问题，但您得给他们一个承诺，这样我们才好开口。” 余文江一脸正色的说，“房秘书长，你说，我说的对不？” 江南第六化工厂复工的指令是余文江下的，现在责任却让沈瀚阳和潘勇去背，他们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余文江心里很清楚，如果不帮他们争取到胡兆康的承诺，这工作根本没法做。 第4198章 请你做个中间人 房红艳不是傻子，空口说白话去做两人的工作，难度可想而知。 如果胡兆康给出承诺，那就好办了。 “书记，余市长说的一点没错！” 房红艳急声表态，“严格说来，这件事，沈瀚阳和潘勇并没有太大的责任，他们只不过充当了一个传声筒而已。现在却要撤他们的职，如果不给个明确的说法，这工作可不好做。” 胡兆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快的说：“你们让我现在给他们承诺，怎么给？” “市里的处级干部岗位就这么多，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总不至于一个县安排两个书记，一个局安排两个局长吧？” 胡兆康说这话时，分明是带着气的，以此表示，对两位下属逼宫的不满。 这事他们本就处于被动局面，余文江和房红艳作为他的铁杆，非但不忙着解决，反倒逼着他表态，这让其很恼火。 余文江看出不对劲，急声道：“书记，你不需要给出明白无误的承诺，只要说个大概时间就行。” “这事只有您来说，我们说了，一点用也没有。” 房红艳看出胡兆康满脸愤怒，连忙点头称是。 胡兆康将两人的表现看在眼中，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下来。 沈瀚阳和他之间的关系非常密切，如果不将其安抚好，极容易出岔子。 “这样吧，你们在和他们交流时，就说，半年之内，我一定给他们个说法。” 胡兆康不动声色的说。 作为市委书记，他能将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余文江和房红艳互相对视一眼，点头答应。 “书记，我们今晚就和他们俩交流。” 余文江出声道，“如果有不对劲之处，我们再向您汇报！” 这事非同小可，余文江不敢大包大揽，言语之间非常谨慎。 胡兆康听后，阴沉着脸，点头答应。 余文江和房红艳见胡书记没有其他事，立即起身告辞。 出门后，余文江低声道：“秘书长，我约他们俩晚上吃个饭，到时候，我们一起和他们谈。” 这事本就是胡兆康交给他们俩的，房红艳无法拒绝，只得点头答应。 市长办公室里，凌志远冲廖德林做了个请的手势：“廖书记，这是明前极品龙井，味道还行，你尝一尝！” 廖德林轻点一下头，伸手端起白瓷茶杯，揭开杯盖，轻抿一口茶水，唇 齿留香：“市长，这茶不错。” “我之前喝过不少极品龙井，但没有一个比得上你这个。” 这年头，极品龙井满天飞，真正明前采摘的，却少之又少。 凌志远听后，笑着说：“廖书记，我帮你准备好了，一会走时，带上一罐。” “市长客气了。”廖德林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凌志远听后，连连摆手：“一点心意而已，不成敬意。” 到凌志远和廖德林这级别，谁也不会在乎一罐茶叶。 两人以此为媒介，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廖书记，我初来乍到，对渭州的情况一无所知，请多赐教。” 凌志远放下茶杯，不动声色的说。 廖德林听到这话，应声作答：“市长，我在渭州工作了十多年，对于相关情况还是很了解的。” “以后，不管你在工作中遇到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交流。” 凌志远的话语中，暗含试探之意。 廖德林的回复干净利落，意味着两人的联盟初步形成。 凌志远听到这话，探过头，压低声音问：“廖书记，你和梅主任熟悉吗？” “我想请他吃个饭聊一聊，不知……” 凌志远明白无误提出要求，丝毫没有藏着掖着。 在这之前，他就打探清楚了，廖德林和梅建国之间关系不错，请他引荐，毫无问题。 在凌志远之前，吴雨华和梅建国分别担任渭州市长。 吴雨华不但贪钱，还包养情妇，出事是罪有应得。 梅建国工作踏实、认真，但却被人打了黑枪，废了一条腿，落得终生残疾。 尽管丢了一条腿，但梅建国并未离开渭州，去了市人大担任副主任。 按说，市长去市人大，十有八九担任一把手。 梅建国过去，担任副职，这让人很不解。 凌志远事先了解过这方面的情况，省里有意让梅建国去省人大，担任下属部门的一把手，但被拒绝了，他执意留在渭州。 由于市人大并不缺一把手，他过去只能当副主任，但级别仍是正厅。 凌志远意识到，梅建国执意留在渭州，一定有所图。 他想请廖德林做中介，和梅建国好好聊一聊，弄清他的真实想法。 第4199章 牵线搭桥帮约见 廖德林听到凌志远的话后，出声说：“市长，你确定要和梅主任聊一聊？” “他在市里的处境比较尴尬，你应该知道吧？” “我不知道。”凌志远淡定作答，“别说我是一市之长，就是一个普通市民，想要和谁聊聊天，好像任何人也没资格阻拦吧？” 廖德林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便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市长说的没错，我多虑了。” “我和梅主任经常在一起下棋，抽空我帮你问问。” “他的情况特殊，我不便帮他做主，请市长多体谅。” 廖德林说的非常直白，没有丝毫藏着掖着。 “好的，廖书记，给您添麻烦了。” 凌志远不动声色的说，“你和梅主任说，我只是想和他聊聊，没有其他任何意图。他如果拒绝的话，那就算了。” 梅建国被人打断一条腿，却不愿离开渭州，显然是有所图。 凌志远要见梅建国，廖德林虽和他的关系不错，但却不便直接答应下来，得先征询对方的意见。 这虽是实情，但廖德林在说这话时，也有几分拿捏之意。 凌志远是人精，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他不和对方多言，直言不讳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廖德林听到这话，用眼睛的余光扫向凌志远，心中暗想：“凌志远看似年纪轻轻，实则却很有手段。” “我虽对他足够重视，但还是不够，以后必须要加大对他的重视力度，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一直以来，胡兆康在渭州都是一家独大，凌志远到任之后，极有可能改变这一局面。” “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个难得的机会，绝不能轻易放过。” 想到这，廖德林抬眼看向凌志远，一脸正色的说：“市长，你请放心，我一定把你的意见，原封不动的转告给梅主任。我觉得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很乐意和你交流。” 凌志远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翘，微笑着说：“廖书记给你添麻烦了，谢谢！” “市长，你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廖德林连连摆手，急声说，“我们都在渭州任职，属于同一个战壕的战友，彼此之间没必要那么客气。” 凌志远轻点一下头，沉声说：“廖书记，实不相瞒，我也正有这想法。” “我初来乍到，对于渭州的情况一无所知，在以后的工作中还请您多多关照！” “市长，您太客气了！” 廖德林一脸正色的说，“如果说到关照，应该你关照我才对！” 凌志远听到这话，哈哈笑道：“廖书记，你我之间就不要再客气了，我们互相关照，你看怎么样？” “行，我听市长的！”廖德林点头答应。 凌志远和廖德林之间相聊甚欢，将近一个小时后，后者才站起身来告辞离开。 凌志远接过秘书高兆赟递过来的一罐极品龙井，送给廖德林。 廖德林也不客气，轻道一声谢之后，与凌志远握手道别。 凌志远给足廖德林面子，亲自将他送出门去。 廖德林脸上挂着满意的神色，昂首挺胸，快步向市委走去。 市委书记胡兆康将常务副市长余文江和美女秘书长房红艳打发走之后，一脸阴沉的坐在老板椅上，思索之前召开常委会的细节。 他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问题出在哪儿？ 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胡兆康眉头微蹙，冲着门口说了声，进。 市委一秘李义推门而入，快步走到胡兆康身前，沉声道：“老板，开完常委会后，廖书记在市长办公室里，待了将近一个小时，这会刚回到市委。” 胡兆康听到这话后，脸色更加阴沉了，怒声说：“姓凌的动作真迅速，看来。他是想拉拢老廖。” “从他在泾台和阜都的所作所为，我就看出来，他想要利用这两件事情，大做文章。”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 “这段时间，你给我盯紧廖德林，如果他有什么异常举动，及时向我汇报。” 市委书记胡兆康虽然在渭州一家独大，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凌志远不但是市长，而且背后却有省委书记陈世通撑腰，来势汹汹。 他如果和市委书记廖德林达成共识，那么将对胡兆康极为不利。 在此前提下，他才特意交代秘书盯紧老廖的。 李义听到这话，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胡兆康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出去。 李义转身向前走去，关上门之后，快步走进自己的小办公室。 第4200章 我哪算得上主任 当天晚上，市委副书记廖德林带着两个小菜，敲响市人大副主任梅建国的家门。 梅建国看到廖德林手里拎的菜，脸上露出几分不满之色：“廖书记，你能到我这来，我就求之不得了，怎么还自己带菜，你这不是寒颤我吗？” 梅建国作为前任市长，在自己地盘上，被人打断了一条腿。 经过数月治疗，现在虽好的差不多了，但走路依然不利索，一瘸一拐的。 这事放眼全国，都难得一见。 打伤梅建国的当晚，那两个小混子就投案自首了。 虽说他们涉嫌故意伤害，但两个小混子都未满十八周岁，最终只判了两、三年刑。 梅建国郁闷不已，一心要找出这事的幕后主使者。 省里原本让他去省人大，担任环境与资源保护委员会主任，但被他拒绝了。 梅建国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留在渭州就行，至于什么职务，无所谓。 “这是巷头上的手抓羊肉和卤鸡，去迟了，根本买不到。” 廖德林不动声色的解释，“我顺路就带过来了，怎么，建国，你和我客气？” 梅建国比廖德林小三岁，刚到渭州担任市长时，意气风发，谁知最终却是这结果。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想起这事，直觉得悲愤难忍。 “廖书记，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梅建国出声说。 “你怎么又一口一个廖书记了？” 廖德林脸上故意露出几分不快之色，沉声道，“你这是让我称呼你为梅主任？” 梅建国听后，一脸郁闷的说：“我算什么狗屁主任？” “老哥，听你的，今晚，我们只谈友情，不谈其他的。” “你难得过来，我去拿酒，来个一醉方休。” 廖德林听后，伸手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这才对！” “建国，今晚，我们喝个痛快！” “好的，你稍等，我去拿酒！”梅建国说完，站起身，向书房走去。 片刻之后，梅建国拿着两瓶五粮液走出来：“老哥，今晚，你我一人一瓶，不醉不归！” 廖德林见状，急声说：“建国，悠着点！” “我们先开一瓶，边喝边聊，喝完再说。” 梅建国听到这话，心中暗想：“看来，老廖今晚过来，不是单纯找我喝酒，而是有事要说。” 想到这，梅建国出 声道：“行，老哥，听你的，先开一瓶。” 廖德林听到这话，轻点两下头，面露满意之色。 梅建国打开酒瓶，往酒杯里斟满酒，两人便开始吃喝起来。 半小时后，酒瓶见底了。 梅建国准备开第二瓶，廖德林伸手阻止：“老弟，酒等会再开，我们先谈正事。” “酒喝多了，耽误了正事，今晚我就白来了。” 听到这话，梅建国并不觉得意外，在这之前，他就觉察到，廖德林今晚过来，有事要说，出声道：“没事，老哥，我们别和边聊，不耽误！” “不行，建国，我要说的事，和你密切相关。”廖德林面露凝重之色，“你先听我说完，我们再喝酒！” 梅建国见廖德林满脸严肃，当即放下手中的酒瓶，道：“廖书记，你说，我洗耳恭听！” 梅建国这会称呼廖德林的职务，充分表明，他对这事的重视。 廖德林并未纠正他的称呼，沉声说：“建国，我今天过来是受新任市长凌志远所托，他想请你吃顿饭，不知你答不答应？” “老哥，你说什么？”梅建国满脸惊诧，“凌志远请我吃饭？” “没错，这是他的原话。” 廖德林正色作答，“我说，这事不便帮你做主，得先征询你的意见。” 梅建国脸上露出几分激动之色，随即又平缓下来，沉声问：“老哥，凌市长唱的哪一出？” 梅建国不知凌志远的意图，直言不讳向梅建国发问，充分说明他对其非常信任。 廖德林并未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低声道：“建国，今天上午，我们刚召开常委会，我将相关情况说给你听。” “你也许就能明白，凌市长的用意了。” “哦，老哥请说！”梅建国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廖德林轻点一下头，将常委会召开情况，一五一十说出来。 梅建国听后，脸上露出几分震惊之色，沉声问：“老哥，你是说，凌市长请省纪委于书记出手，逼着姓胡的拿下泾台县委书记沈瀚阳和县长潘勇？” 廖德林眯缝着脸，点头道：“你要是这么说，也行。” “召开常委会显然是胡兆康的主意，他想利用这事，打击凌志远的威信。” “谁知到头来，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4201章 若论靠山他更强 梅建国听完廖德林的话，脸上的震惊之色更甚了，急声说：“老哥，姓胡的就这么善罢甘休了，他在省里可是有很强硬的靠山，难道还奈何不了凌市长吗？” 廖德林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出声说：“建国，你的想法虽然没错，但谁说凌市长在省里就没有靠山了？” “他是从鲁东调到我们这的，你想一想，省里谁也是从鲁东调过来的？” 梅建国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不解的神色，蹙着眉头，认真思索起来。 前段时间，他虽然听说渭州换了个新市长，但并没有十分在意。 他也曾经担任过市长，市委书记胡兆康在市里一家独大，新市长初来乍到，毫无根基，要想与之叫板，几乎是不可能的。 梅建国在思索之时，用眼睛的余光瞥向廖德林，见他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脸上的不解之色更甚了。 突然，他眼前一亮，一脸震惊的问：“廖书记，省委书记陈世通就是从鲁东调来的，你不会说凌市长的靠山就是他吧？” 廖德林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不动声色的说：“建国老弟，你猜的一点没错。凌市长就是陈书记从鲁东带过来的，你说要比后台的话，放眼渭州，谁能强过他？” 廖德林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凌志远的靠山是省委书记陈世通。 如果比后台，在渭州，确实没人能够强过他。 梅建国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沉声说：“我说他的表现怎么会如此强势，刚到渭州，就和胡兆康分庭抗礼，原来是有省委书记的支持，这就不奇怪了。” “我要是有这样的靠山，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 梅建国说到后半句时，满脸失落的神色。 廖德林见此状况，出声道：“老弟，你也不要太悲观了，凌市长请你吃饭，极有可能是想以你的事为契机，收拾那帮背后捅刀子的家伙。” 梅建国听到这话，眼前一亮。急声问：“老哥，你这话说的是真的，你可别忽悠我！” “你知道的，我为了报仇雪恨，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梅建国为了收拾在他背后打黑枪的幕后主使者，放弃了到省城任职的机会，留在渭州担任人大副主任。 那两个小混子，用铁棍将他的左小腿打得粉碎性骨折。 虽说经过手术治疗，医生将骨骼碎片重新拼接起来，并用钢板进行固定，但还是留下了很大隐患。 梅建国至今走路还 一瘸一拐的，而且医生说，完全恢复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五十。 廖德林听到这话，露出一脸正色的表情，出声道：“老弟，我觉得，凌市长这次极有可能是动真格的，你的机会来了。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迫不及待的将这好消息告诉你。” 廖德林说这话时，一脸诚恳的表情，颇有几分为梅建国加油打气之意。 自从梅建国受伤之后，市委书记胡兆康在市里越发张扬跋扈、霸道至极，根本不把廖德林这个市委副书记放在眼里。 胡兆康一心想提拔常务副市长余文江担任市长，那样一来，廖德林将再无出头之日！ 按照党内竞争的原则，市长梅建国出事以后，若在渭州本地提拔，那么市委副书记廖德林应该是第一候选人。 胡兆康对此不管不顾，一意孤行要提拔常务副市长余文江担任市长。 廖德林对此郁闷不已，但却毫无办法。 胡兆康的如意算盘虽然打得啪啪响，但最终却未能如愿以偿。 凌志远从鲁东公安厅长的职位上，调到渭州担任市长。 廖德林得知这消息的当晚，自己在家里喝得酩酊大醉，口中咿呀的唱着地方戏曲，心中的快乐无法用语言表达。 尽管如此，市长凌志远到任之后，廖德林并未立即贴上去，而是站在一边，仔细观察新市长的表现。 毫不夸张的说，市委书记胡兆康在渭州一手遮天，凌志远虽是一市之长，但要想真正掌握实权，难度非常大。 廖德林生怕他是扶不起的阿斗，因此不敢轻易站队。 凌志远在泾台和阜都搞出的一系列动静，廖德林全都看在眼里。 在常委会上的一番交锋，可以看出，凌志远不但有强大的靠山，自身能力也非常强。 廖德林自认为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由此坚定了站队的信念。 梅建国听到这话再也按捺不住了，抬眼看向廖德林，压低声音说：“廖书记，你觉得，凌市长能扳倒姓胡的？” 廖德林虽未出声，但却郑重其事地冲他点头，表示肯定。 第4202章 费心劳神忙劝说 当晚，渭州市委副书记廖德林和前市长梅建国边吃边喝，聊了三个多小时，聊的话题非常深入。 廖德林原本说只喝一瓶酒，一人半斤正好。 谁知聊到兴起，不知不觉间，两人竟将两瓶酒都喝完了。 若非廖德林拦着，梅建国恨不得当天晚上就给市长凌志远打电话，反映自己的情况。 就在廖德林和梅建国推杯换盏，对酒当歌之时，渭州一家高档酒店的包房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常务副市长余文江、市委秘书长方红艳和泾台前任县委书记沈瀚阳、县长潘东四人坐在旋转餐桌旁，一声不吭。 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几乎没怎么动筷子，酒杯里虽然都倒满了茅台酒，但谁也没有动口。 余文江用眼睛的余光看向坐在他身边的方红艳，悄悄向其使了个眼色。 房红艳虽有几分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开口道：“沈书记，潘县长，昨天的常委会上，胡书记和我们一样，都想竭力保住你们俩的职位。原本这事已经成了，但谁也想不到在这节骨眼上，省纪委的于书记竟然亲自打电话来关注这事。” “于书记明白无误的要求，必须严肃处理，胡书记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委屈你们两位了。” 方红艳的意思非常明确，省纪委书记亲自介入做事，市委书记胡兆康也扛不住，只能撤掉两人的职务。 她的话音刚落，沈瀚阳就怒声道：“房秘书长，这事和你无关，你并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余市长，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明白无误的说法，否则想让我们当背锅侠，可没那么容易。” “潘县长，你说对吧？” 潘勇听到这话连连点头称是，他现在和沈瀚阳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对他的话，当然表示赞同。 余文江脸上露出几分郁闷之色，他心里很清楚，沈瀚阳和潘勇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若不是意识到不过来，问题更严重，他绝对会选择避而不见。 方红艳听到这话求之不得抬眼看向余文江，示意他站出来与沈瀚阳、潘勇进行对话。 这是一件麻烦事，谁都不愿参与其中，市委秘书长房红艳也不例外。 余文江虽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但也不得不站出来，他抬眼看向两人，一脸郁闷的说：“沈书记，潘县长，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那事确实是我让你们干的，但我也只不过是个传声筒而已。” “这么大的事，你们觉得，我敢擅作主张吗？” “现在出了岔子，总该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你们吃点辛苦，市领导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余文江知道他的解释苍白无力，但事已至此，他除了这么说以外，实在想不出其他言辞。 沈瀚阳作为县委书记，本就精明能干，余文江想要通过三言两语将他忽悠住，根本不可能。 听到对方的话后，他一脸严肃的说：“余市长，既然你承认指令是你下的，那么责任就该和我们一起承担，单单撤掉我们两人的职务，那可说不过去。” 潘勇听后，出声附和：“沈书记说的一点没错，我们按照上级的指令开展工作，这事就算说到天底下去，也没有任何过错。” “现在出了事，上级领导要追究责任，便将所有的过错推到我们身上，借此撤我们俩的职务，这也太过分了。” 余文江听到两人的话后，心中郁闷不已，但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房红艳见此状况，不得不出声帮腔：“沈书记，潘县长，我能体会你们心中的不甘。” “这事你们只不过是听令行事，现在却要承担所有责任。 这一情况不管出现在谁的身上，心里都不舒服。” “你们现在要求，让余市长和你们一起承担责任，但那样一来，也无法改变你们的处理结果。” “胡书记知道你们很委屈，特意让我和余市长一起过来做你们的思想工作。” “你们如果执意追究余市长的责任，到最后只会损害所有人的利益，而且对你们也不会有任何实质性帮助。” “两位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房红艳的话虽说得很婉转，但其中的意思却非常明确。 就算市里连常务副市长余文江一起受处罚，沈瀚阳和潘勇的撤职决定，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话直接戳在两人的肺管子上，让他们无言以对。 余文江如果受处罚，连帮他们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那样一来，将对沈、潘两人更不利。 第4203章 咬文嚼字很谨慎 余文江敏锐意识到，这对于他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连忙开口说：“沈书记，潘县长，我欠你们一个情，一定牢记在心。” “我过来之前特意向胡书记询问，撤职之后，多久能给你们安排新的职务？” 沈瀚阳和潘勇心里都清楚，市委常委会已经通过了撤去他们职务的决定，这事便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得到新职务才是最为关键的。 至于让常务副市长于文江和他们一起承担责任，只不过在嘴上说说而已，为的是让对方欠他们一个人情，以便讨价还价。 沈瀚阳和潘勇互相对视一眼，沉声道：“余市长，你既然将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们也不便继续坚持，那样一来，只会两败俱伤。” “撤掉我们俩的职务是常委会上的决定，这是不可更改的。” “既然如此，请你明白无误的告诉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新的任命。” 余文江听到这话，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他们俩不再追究其责任，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想到这，余文江出声道：“沈书记，潘县长，我和房秘书长在胡书记面前，竭力帮你们俩争取，但这事的难度，就算我不说，你们也知道。” “市里的正处级职位本就有限，而且一个萝卜一个坑。” “要想在短时间之内，给你们安排职位，几乎是不可能的。” “余市长，你在玩我们呢？”潘勇怒声喝问，“你既让我们承担责任，又说无法在短时间内，安排职位。你的意思是，直接让我们回家卖红薯去？” 潘勇说这话时，满脸愤怒，一点面子也没给余文江留。 沈瀚阳听后，立即出声帮腔：“潘县长说的没错。” “余市长，我们给你面子，你不会想得寸进尺吧？” “这事如果不给个明白无误的说法，我们绝不会就此罢休。” “到时候，如果影响到你的官帽子，那可怪不得我们！” 这事本就是余文江不对，沈瀚阳和潘勇为此丢掉了乌纱帽，自不会与之客气。 余文江听到两人的威胁之语，急声说：“瀚阳、潘勇，你们别着急，听我将话说完。” “行，你说，我们洗耳恭听！”潘勇一脸愤怒道。 余文江不敢再拿捏了，满脸急色：“虽然在短时间内帮你们安排正处级职位非常难，但我和房秘书长帮你们向胡书记竭力争 取。” “胡书记明白无误的表示，在半年内，一定帮你们安排。” “房秘书长，我说的没错吧？” 房红艳听到问话，连连点头称是。 沈瀚阳和潘勇听到这话，脸上愤怒之色稍稍缓和，但并未立即表态，而是蹙眉思索起来。 片刻之后，沈瀚阳沉声问：“余市长，你说胡书记答应你们，半年内，帮我们俩各安排一个正处级的职位？” 沈瀚阳话说的很慢，咬文嚼字，绝不给余文江偷换概念的机会。 余文江听后，连连点头：“没错，这是胡书记给你们俩的承诺！” 余文江说这话时，底气十足。 他在胡兆康面前，之所以让其明确表态，就是为了应对沈瀚阳和潘勇。 “余市长，你不会忽悠我们吧？” 潘勇不动声色的问。 余文江听后，应声作答：“潘县长，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胡书记吗？” “这话是胡书记亲口说的，秘书长可以作证。” 在体制内混的都是精英，关键时刻，余文江毫不犹豫拉房红艳垫背。 房红艳面露无奈之色，只得出声道：“沈书记、潘县长，余市长说的没错！” “这确是胡书记亲口承诺的，你们被拿下，他心中也很郁闷。” 房红艳这话说的毫无问题，沈瀚阳和潘勇在市长凌志远力主之下被撤职，市委书记胡兆康心中愤怒可想而知。 沈瀚阳面露不屑之色，沉声说：“他郁闷又能如何，我们的职务不还是被撤了！” 余文江见此状况，冲房红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继续说这事。 沈瀚阳和潘勇对撤职本就不满，没必要将话往他们口中递。 房红艳不动声色，轻点两下头。 余文江抬眼看向两人，道：“沈书记、潘县长，这事就这么定了，二位没问题了吧？” 沈瀚阳抬眼看过去，说：“余市长，你是市领导，又将话说到这份上，我们除了点头称是，还能有什么办法？” 沈瀚阳这话虽然答应了，但言语之间却极不情愿。 第4204章 给足面子笑脸迎 余文江轻叹一声，道：“沈书记，谁也不想如此，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和潘县长多见谅，暂时受点委屈。” “书记既然承诺你们了，绝不会失言！” 沈瀚阳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沉声说：“余市长，按照您刚才说的，如果半年内，不给个说法，我们只能坐到你办公室去了。” “潘县长，你说对吧？” 潘勇心领神会，一脸正色的说：“沈书记说的一点没错！” “余市长，如果六个月内，市里不给我们安排新职务，我们只能去你那讨要说法。” 事已至此，沈瀚阳和潘勇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半年内，重新走马上任。 余文江眉头微蹙，沉声道：“沈书记、潘县长，这事是书记答应的。” “万一出现意外状况，你们得去找他，就算找我，也解决不了这问题。” 沈瀚阳将手一挥，冷声说：“余市长，我们管不了那么多。” “就算去胡书记，也得由您领着我们过去，对了，还有房秘书长。” “请两位领导不要推辞！” 潘勇顺着话茬，道：“余市长、房秘书长，既然你们俩来找我们谈了，必须负责到底。” “半年后，如果出现差池，请两位出手相助！” 看似请二人帮忙，实则却是逼其就范。 余文江和房红艳虽很无奈，但也只得点头答应。 翌日一早。 市委副书记廖德林到办公室后，亲自拨通市长凌志远的电话，说是要过去汇报工作。 凌志远听到这话心中暗喜，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连声答应。 十分钟后，廖德林走进市政府办公楼。 市府一秘高兆赟恭敬的站在门口，笑脸相迎。 廖德林见此状况，心中很是感动，没想到凌志远对他竟然如此尊敬，让秘书直接到市政府办公楼前迎接他，这算是给足他面子了。 高兆赟领着廖德林，直奔电梯口而去。 “廖书记，市长知道您要过来，特意让我到这来迎接。” 高兆赟不动声色的说，“他还说，您以后如果要过来，随时随地都可以，没必要事先打电话沟通。” 廖德林听到这话，脸上笑开了花，连连点头称是。 在市府一秘高兆赟的引领下，廖德林快步向市长办公室走去。 廖德林是市委副书记，职 位级别虽然比凌志远低半级，但也不至于需要向他汇报工作。 这话是谦虚的说法，也是对凌市长的尊重。 凌志远亲自站在门口迎接廖德林，见到他过来之后，上前两步，热情地伸出手与之相握。 一番寒暄之后，凌志远和廖德林在沙发上分宾主坐定。 高兆赟奉上一杯香茗之后，转身退了出去。 廖德霖抬眼看向凌志远，面带微笑的说：“市长，为了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昨天晚上我去梅主任家，和他下了两盘棋。” “他得知您的意思之后，开心异常，并一再表示，今晚的宴席他来安排，您下班以后，直接过去就行了。” 凌志远听到这话，连连摆手出声道：“廖书记，这可不行，今晚必须我做东。” “你和梅主任都是我的前辈，我们华夏是礼仪之邦，这点礼数必须到位。” 凌志远说这话时一脸真诚的表情，给足了廖德林面子。 廖德林听到这话，连连摆手说：“凌市长，您言重了，这话我可不敢当。” “这样吧，您既然执意要来安排，那我就转告梅主任，下次让他安排，再下次我来。” “您看，怎么样？” 凌志远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开心的笑意，出声道：“廖书记，我刚才就说了，您是前辈，您怎么说就怎么办，我没有任何意见。” 廖德林听到这话，连连摆手，表示不敢当。 说完正事之后，两人又聊了一番闲话，半小时后廖德林站起身来，与凌志远挥手道别。 凌志远如同上次一样，亲自将他送出门去，没有半点一市之长的架子。 廖德林作为市委副书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被尊重，心中很是得意，嘴角微微上扬，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市委书记胡兆康从秘书李义口中得知，一大早市委副书记廖德林就到市政府，向市长凌志远汇报过工作了。 胡兆康当着秘书的面，一脸淡定，只是轻声说了句，知道了，仿佛这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实则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 从昨天召开完常委会之后，市委副书记廖德林先后两次去市长凌志远那汇报工作。 这对于胡兆康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 第4205章 情况严重引重视 虽说市委副书记廖德林，被胡兆康压制的死死的，但他毕竟是渭州的三把手，谁也不敢小觑。 就在胡兆康心神不宁之际，一阵笃笃的敲门声传来，他定了定神，沉声说了句，请进。 常务副市长余文江和市委秘书长房红艳阴沉着脸，缓步走进来。 胡兆康见状站起身来冲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到会客区的沙发前坐定。 余文江和方红艳不但是市委常委，还是胡兆康的心腹，必须给足两人面子。 坐定之后，胡兆康不动声色地问：“你们找沈瀚阳和潘勇谈过了，他们的态度怎么样？” 余文江脸上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道：“书记，实不相瞒，他们俩的态度很不配合，我和房秘书长做了大量的工作，两人才勉强答应。” 余文江事先就和樊红艳商量好了，当着胡兆康的面，必须将这事的难度说大一点。 这样一来，一方面能体现他们的价值，另外一方面，也可以给胡兆康施加足够大的压力，让他在半年之内解决沈瀚阳和潘勇的职务。 沈、潘二人的态度非常明确，如果在半年内，他们不能得到正处级职位的话，绝不会善罢甘休。 到那时候，他们首先要找的就是余文江和房红艳。 房红艳由于事先未参与这事，因此并不以为然。 余文江的情况则和他截然相反，江南第六化工公司恢复生产的指令，就是他下的。 沈瀚阳和潘勇如果借助这事，向他发难的话，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胡兆康心中本就不爽，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声喝道：“他们俩想翻天不成？” “撤掉他们的职务是市委常委会上通过的，这事根本就没什么可谈的。” “我给他们三分颜色，他们这是准备开染坊？” 余文江听到这话，抬眼看向房红艳，向其求援。 房红艳和胡兆康之间有特殊关系，这在渭州官场是公开的秘密。 余文江对此心知肚明，这才在关键时刻求助的。 房红艳见状，柔声说：“书记，您先别生气！” “沈瀚阳和潘勇心中也很憋屈，他们原本只是听令行事，现在却让他们承担所有责任，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一时半会有抵触情绪，再正常不过了。” “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胡兆康听到美女秘书长的话，脸色稍稍缓和下来，沉声道 ：“他们就算心中有委屈，也不得给我甩脸子。” “这事是个意外，谁能想到那帮记者将这事报道出来。” “别说他们，就连我都很被动。” 胡兆康说的是实话，这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和他有关。 沈瀚阳和潘勇都是胡兆康的人，他却不得不将两人拿下，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书记，您说，那帮记者突然过来，会不会和凌市长有关？” 余文江一脸谨慎的问。 以省电视台和省报为首的多名记者突然集中对泾台的环境污染问题进行报道，若说这当中一点猫腻没有，无论别人信不信，至少余文江绝不相信。 “文江市长，你想多了，那帮记者的鼻子比狗还灵，他们一定是事先得知消息，才蜂拥而去的。” 胡兆康一脸笃定的说，“姓凌的初来乍到，怎么可能有这路子？” “书记，他虽没这路子，但他背后那位神通广大。” 余文江一脸严肃的说，“只要挪挪嘴，就能将这事搞定。” 胡兆康面露不满之色，沉声道：“你少在这自己吓唬自己！” “省委那位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管这事？” “他作为一市之长，连这点小事都要求援，你觉得，领导会搭理他？” 胡兆康虽也怀疑，凌志远利用省委书记陈世通的关系，请那帮记者出面，报道江南第六化工公司污染事件，但当着两名得力下属的面，他绝不会承认。 那样一来，将大大影响他的威信。 “余市长，我觉得，书记说的有道理。” 房红艳沉声说，“这点小事，省委大佬绝不会插手其中，这就是个巧合！” 余文江听后，轻点两下头，道：“既然书记和秘书长都不觉得不可能，那是我多虑了。” “书记，沈瀚阳和潘勇的态度很明确，在半年内必须给他们安排处级职位，否则，他们就要找我们俩理论。” “秘书长，我说的没错吧？” 房红艳轻嗯一声，说：“书记，余市长说的一点没错，他们俩确实这么说的。” “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慎重对待！” 第4206章 幸亏没与他作对 胡兆康面露不满之色，抬眼看向两人，沉声道：“你们俩没必要帮着他们说话，我只能说，尽可能帮他们争取，但谁也不敢保证半年内，市里会出两个正处级职位的缺。”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万一不成，他们若要找麻烦，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余文江听到这话，抬眼看过去，心中暗想：“你就算不这么说，他们也要过来找你。” “正处级职位只有你能帮他们解决，我虽有这想法，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但余文江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书记，您这么说，我们心里就有底了。” “秘书长，你说，对吧？” 房红艳听到这话，点头称是。 胡兆康白了两人一眼，沉声道：“行了，这事就说到这，量他们两人也翻不了天。” “文江，姓凌的来势汹汹，你要多留个心眼，在市政府牵制住他，绝不能让他掌握话语权。”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书记！”余文江信心知足的说，“只要我在市政府，他想要掌握绝对话语权，绝不可能！” 胡兆康这番话对余文江有利，他自是要积极回应。 “下月，省政府要举办一年一度的招商节，你一定要带队过去。” 胡兆康一脸正色的说，“招商引资是市里的重点工作，你一定要掌握在手中。” 余文江脸上露出几分迟疑之色，道：“书记，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是市长，若要亲自带队过去参加招商引资，我能有什么办法？” 余文江这话说的是实情，也暗含几分抱怨之意。 他若顺利升任市长，便没有这些事了。 胡兆康眉头微蹙，沉声道：“你不会找借口呀？” “他是市政府的当家人，必须在家里坐镇，万一出现意外状况，谁来承担责任？” 余文江听到这话，眼前一亮，急声说：“书记，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等他组织开会商讨这事时，我就以此为理由，力争带队去省里开展招商引资工作。” 胡兆康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文江，你在工作要再积极主动一点，这样才能将工作干好。” 余文江连连点头称是，表示一定将这事落到实处。 胡兆康两眼直视着他，沉声说：“文江，你一定要盯紧姓凌的，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向我汇报。” “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胡兆康在这之前，有几分小瞧凌志远。 通过泾台和阜都的事，他见识到其厉害，尤其是撤掉沈瀚阳和潘勇职务一事。 他原本想借助这事，狠狠扇凌志远的脸。 谁知到头来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被对方狠扇一巴掌。 胡兆康意识到必须重新看待凌志远，否则，后面他还会吃更大的亏。 “好的，书记！” 余文江信誓旦旦的说，“我一定帮您盯紧姓凌的！” 胡兆康轻点两下手，伸手端起茶杯，做送客状。 余文江见状，站起身来，告辞走人。 美女秘书长房红艳并未离开书记办公室，至于她和胡兆康交流了些什么，无人知晓。 阜都县委书记办公室，书记马维东与县长纪海耀对面而坐。 马维东面露庆幸之色，道：“纪县长，幸亏我们没有听余文江忽悠，否则，我们极有可能和沈瀚阳、潘勇一样，落得被撤职的下场。” 市长凌志远来阜都检查完工作后，常务副市长余文江亲自充当说客，让他们和凌市长对着干。 马维东和纪海耀经过一番商议后，决定不听他的。 沈瀚阳和潘勇在余文江的撺掇下，下令让江南第六化工公司继续生产。 三、四天后，省市多家媒体联手报道了这事，在全省范围内，掀起轩然大波。 市长凌志远提议，撤店沈、潘二人的职务，遭到市委书记胡兆康的反对。 为了压制凌志远，胡兆康提议召开常委会，商讨这事。 谁知在开会时，省纪委书记于大海亲自打来电话，要求严惩泾台主要领导。 常委们经过研究，一致决定撤掉沈瀚阳和潘勇的职务。 马维东和纪海耀得知这事后，在唏嘘的同时，满心庆幸。 他们如果站出来与市长凌志远作对，下场极有可能和沈、潘二人一样。 “书记，您说的没错，我们俩算是逃过一劫。” 纪海耀心有余悸的说，“看来，下面，我们的工作要再扎实认真一点，千万不能被凌市长抓到把柄，否则，麻烦可就大了。” 马维东听后，深以为然的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