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O他不演了》 第1章 第 1 章 “哟,陆总,追你追得最紧的那个小美人来了。”一个靠在沙发上的富少戏谑道。 另一个说:“居然还带了花!这是要表白呢,还是要跟你求婚?” 话音未落,包厢里响起一片毫不掩饰的哄笑。 刚刚进门的姜蝉僵硬地站在原地,手里的玫瑰花被雨淋得湿透,水珠还在从花瓣边缘往下滴。 这是一家高级私人会所的包间。在场宾客不过十二三人,每个都是富家少爷小姐,陆修文的跟班以及豪门圈子里交好的朋友。 人人都是休闲打扮,衬衫,针织衫,或是T恤夹克的,三三两两靠坐在沙发上闲聊。显然只是一场普通的朋友间的小聚。 只有他。 穿着一件极其修身的黑色深V礼服,露出白皙的胸腹,湿透的布料变得半透明,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omega修长的双腿和挺翘的臀部曲线。上面缀着的亮片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像个卖弄风骚的白痴。 五个小时前,他收到陆修文的短信,明明说的是一场慈善晚宴,要他盛装打扮,带他见见朋友,还要他带花来表白,看看他的“诚意”。 好啊,姜蝉内心咬牙,姓陆的,敢耍老子? 然而表面上,他的眼眶却迅速红了。泪水盈满眼眶,要掉不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滚落:“对不起,陆总,我……我……” 他说不下去了,楚楚可怜地,求救般看向主座上的陆修文,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在祈求主人的庇护。 坐在沙发主位的alpha高鼻深目,俊美得凌厉。他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红酒杯,站起身,漫不经心踱到他跟前。 “我让你打扮得像样点……” 陆修文从兜里抽出一只手,随意拨了拨他胸前一大串浮夸的亮片,眉头微皱,仿佛见到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尴尬东西:“可没让你打扮得这么……风尘。” “哈哈哈哈哈!” 包厢里又是一阵哄笑,气氛快活而肆无忌惮。其中一个起哄道:“陆哥,人家急着跟你生米煮成熟饭,要当陆太太呢!” 所有人都在附和地嘲讽。只有一个角落里的男人自顾自喝着酒,对眼前的闹剧视若无睹。 在满室恶意的笑声里,姜蝉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了拳头。他没有车,会所的地址又偏僻,在来的路上浑身被雨淋得湿透,发梢还在往下滴水。此刻被被空调一吹,冷得他浑身打战。恍惚间思绪飘远。 十分钟前,他在洗手间,看着镜中这个穿着借来的礼服、像个滑稽戏子的自己,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他签进悦澜娱乐这座金光闪闪的造星工厂,已经整整五年。当初那个在校园里被星探拦下、以为抓住救命稻草的天真少年,早已被日复一日的练习、考核、以及永无止境的等待磨掉了所有幻想。 和他同期甚至后来的人,要么出道,要么转型,只有他,既没资源,也没人脉,被牢牢按在冷板凳上。每个月那点微薄的练习生补贴,连偿还高利贷滚动的利息都像是杯水车薪。 手机在礼服口袋里震动,他拿出来,屏幕上是“A 讨债-王哥”发来的最后通牒,附着一张血淋淋的图片。他那个赌鬼爹欠下了两百多万的高利贷,而且这个数字还在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还不上钱,不仅放债的要来骚扰姜蝉,他这个亲爹也天天几十个电话轰炸,跟他要钱。 最后一次见面时,他的亲生父亲醉醺醺地指着他鼻子骂:“长这张脸是白长的?没钱?没钱你去卖啊!” 他试过了。他放下所有的骄傲去接近云晟集团的太子爷,指望这是最后一搏。可他连卖都没能卖出一个好价钱——他听说陆修文非常仰慕某位非常神秘的已过世的音乐家,一直在收集她的手稿。 他当然买不起真的,于是决定放手一搏。 他发挥了上学时伪造家长签字练出来的功力,对着那个音乐家的落款练了大半个月,弄来一份没有签名的赝品,自己仿造了一个上去。 姜蝉算盘打得很明白,成功了那是最好,就算到时被拆穿了,也可以推说是自己不专业,被人骗了。这行造假非常普遍,外行认错了也是情有可原,说不定还能卖卖惨,说自己花了多少心血被骗了多少钱展示一番“诚意”。 他忐忑不安地送上这份礼物,谁料陆修文见到后,反应很奇怪,先是脸色一变,仿佛很激动,但看着看着,神情又陡然沉了下去。最后只是面无表情地说知道了,让他离开。 然后,就是今晚这场名为引荐,实为驯服的羞辱。陆修文在逼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认清自己只是个玩物的本质。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带着威士忌信息素的温热气息扑在他敏感的耳畔,唤回了他的思绪。是陆修文凑到了他耳边,在旁人看来是个亲昵而暧昧的姿势。 然而alpha语气低沉:“其实你这点小心机本来没什么,想跟我的omega很多。我也不介意跟你来一段露水情缘。” 他的声音陡然变冷: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用你那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毁了那份手稿。” 听到此处,姜蝉猛然睁大眼。 那份手稿是真的? 但就算是发现自己送的是赝品,也不至于如此报复自己吧?!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陆修文竟然是个睚眦必报的神经病…… alpha的声音还在继续: “……婚姻?那是合伙人之间的契约,不是你该做的梦。” 他伸手,作势要去接omega手中那朵可笑的玫瑰,意图明显,是要轻蔑地扔到一边,完成最后的羞辱。 然而一直乖巧温顺的omega忽然手一抬,竟避开了他的动作。 “陆大少好像误会了。”姜蝉微微睁大眼,黑白分明的眼睛显得无辜而惊讶,道,“我的确是来表白的,但对象……并不是你。” “你说什么?”陆修文皱眉。 而姜蝉连看也不看他,转过身,径直往角落里那个唯一没有笑的男人走去。 众人的目光随之望去。看到那人是谁时,陆修文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相比陆修文具有攻击性的俊美,他的那个私生子弟弟陆谦宁,长相却是清俊温雅。此刻见姜蝉走近,他微微挑起眉,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姜蝉在男人面前停下,然后在全场惊愕的目光中,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单膝跪地,将手里的玫瑰送到了男人面前。 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满是仰慕,姜蝉仰望着面前的男人,羞怯而虔诚地道:“二少,其实……其实我仰慕的一直是您,今天来这里,也只是为了有机会见到您。” 男人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凝视着他的脸,目光深邃,看不清情绪。 姜蝉心一横,继续加码,用生平最楚楚可怜、仿佛下一秒就要心碎的声音颤抖道:“您愿意收下我的心意吗?” 他会接吗?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姜蝉强行控制脸上的肌肉,维持那个期待而害羞的神情,握着玫瑰的手心里却都是汗。 姜蝉说的煞有介事,但实际上两人连话都没说过,陆二少估计连他公司里有自己这号人都不知道。假如陆谦宁不配合他这场戏,也拒绝了他,那他在这个圈子里就真要彻底沦为笑柄了。 但他知道陆家两位少爷不和已久,一直明争暗斗。作为私生子的陆谦宁常被这个大哥打压,想必是积怨极深。 而姜蝉,赌的就是他不会放过这个当众打脸嫡出哥哥的的机会。 他忐忑不安等待着,觉得仿佛过了一万年,然而现实中却只过了几秒。 在满场寂静中,男人忽然笑了。跟陆修文那种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嘲弄的笑不同,这个笑温柔和煦,让人如沐春风。 男人伸出手,接过了姜蝉手中的花。然后出人意料的,托住了omega因为寒冷和紧张微微颤抖的手。 然后,他俯身,优雅地在姜蝉手背上一吻。 “多谢厚爱,花很美,我很喜欢。” 柔软温热的触感一触即分。姜蝉微微睁大了眼,脸上第一次露出些许真实的无措。 不等他反应过来,陆谦宁又脱下身上价值不菲的羊绒开衫,披在姜蝉湿透的打着寒战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将他扶了起来,道:“这里人太多,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清吧,环境很安静,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你去喝一杯?” 耳边的声音低沉悦耳,又温柔如水,任哪个omega听到这样一句话,都很难拒绝。姜蝉竟然罕见的脸上一红,下意识点头。 正当空气逐渐暧昧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讥讽的声音,打破了旖旎的氛围:“两位,与其在这么多电灯泡面前亲热,不如我替你们开个房?” 作为云晟集团的太子爷,alpha中的精英,从来只有omega倒贴上来求他施舍一个眼神。今天他竟然被一个omega当众拒绝——不仅拒绝,还转头跟陆谦宁表白……这不是明着骂他不如那个废物私生子么。 简直荒唐得可笑。陆修文从没想过这种笑话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气到极点,反而笑了。 “抱歉,是我失礼了。”陆谦宁不动声色,一侧身,将姜蝉挡到了身后。 陆修文最烦他这一副惺惺作态的绅士模样,偏偏姜蝉还真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红着眼睛缩在他背后,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心里更是烦躁,冷哼道:“前天还在我怀里撒娇,今天就能跟别的alpha表白。姜先生这变脸的戏法真是精彩。 二弟,原来你喜欢捡这种宝贝?” 陆谦宁仍旧微笑着,语气依旧温和,并不接他夹枪带棒的话头,“不好意思,大哥。作为alpha,总不好看着一位omega穿着湿衣服瑟瑟发抖。容我带这位先生去处理一下。” 陆修文怒气难消,还要再刺上两句,但转念又想到,此时再出言针对,显得他们陆家两兄弟在公开争夺一个小情儿似的,更是笑话。便只冷淡道:“慢走不送。” 陆谦宁绅士地将手护在姜蝉腰后,向着全场微微颔首,“那我们就先失陪了。” 包间的门关上后,宴会厅内的时间仿佛凝固了。 陆修文回到沙发主位,喝了一口手中的红酒,若有所思。 威士忌海盐与烟熏混合的气味,原本只是淡淡萦绕在alpha身周,此刻却如同实质的海啸前的咸涩空气,辛辣、冰冷,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神经上。 目睹了这一出离奇的发展,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谁也不敢率先开口。 “李经理。” 陆修文忽然道。 被叫到的人一愣,忙道:“陆总,您吩咐?” 陆修文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没有半分温度的弧度。 “从明天起,全面封杀刚才出去的那个练习生,姜蝉。” “谁敢用他,就是和我陆某过不去。” 陆谦宁的豪车座驾中。 车内弥漫着冰冷与尴尬。姜蝉坐在后座,裹着陆谦宁那件质地精良的针织开衫,身体却仍在细微地发抖,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陆谦宁见状,倾身从副驾驶座拿过一条羊绒薄毯,默不作声地递给他,然后非常自然地伸手,将空调温度调高。微凉的初夏夜晚,车内却弥漫开不合时宜的暖意。 短暂的沉默里,只有空调运行的微弱声响。陆谦宁熟练地倒车,驶出停车场。城郊的路上十分安静。他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那个忽然安静下来的人,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 “你胆子不小。”他目视前方,语气堪称闲适,“敢拿我当枪,打我哥的脸。不怕他明天就封杀你,让你在这个圈子彻底消失吗?” 虽然此时冷得指尖还在发麻,然而,姜蝉脸上那种精心练习过的、腼腆而胆怯的神情已经荡然无存。 他抬起头,望向后视镜中陆谦宁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却带着锋芒的弧度。 “不怕。”他声音还有些鼻音,语气却异常稳定,“有二少在,我有什么好怕的。” “哦?”陆谦宁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玩味,“我好像没说过,要给你撑腰。” “您会的。”姜蝉向前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无形的距离。他的声音很低,却像羽毛搔过心尖,带着笃定的试探,“毕竟,我刚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您‘接手’了。” “如果转眼我就被大少封杀,圈子里会怎么议论您?” “说陆家二少被大哥压着打,连自己刚看上的Omega都护不住……这听起来,可不太体面啊。” 陆谦宁笑了:“你很聪明,但太聪明的omega,可是会让alpha反感的哦。” 第2章 第 2 章 姜蝉看着窗外,忽然发现路线不对。 他迟疑道:“二少,我们……不是要去酒吧吗?” 陆谦宁握着方向盘,目光依旧看着前方,语气平淡无波:“不去酒吧,回我的公寓。 “我跟那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色鬼不一样。我对单纯‘泡’一个Omega,没有兴趣。” 姜蝉内心:???没兴趣所以你往自己家开是去干嘛? 但他嘴上只是从善如流道:“……哦。” 陆谦宁仿佛看穿了他的腹诽,淡淡补充道: “不要想多,只是让你住一晚。现在直接送你回去,明天让我哥知道了,还以为你刚勾搭上我就失了宠,他动起手来会更肆无忌惮。” “再说,你穿着这身湿衣服……” 他说着回过头,姜蝉猛地鼻子一痒—— “阿——嚏!” 一个响亮又狼狈的喷嚏在密闭的车厢内回荡。 刚好在那一刻扭头的陆谦宁,被喷了一脸唾沫。 车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陆谦宁:“……” 姜蝉:“……” 姜蝉:“不不不,对不起二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陆谦宁抬手示意他闭嘴。他看起来很镇定,只是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 然后下一秒,开始疯狂地在抽屉内翻找,稀里哗啦一阵响后翻出一张湿巾纸,像要搓掉一层皮一样搓自己的脸。 姜蝉:“……………” 上岗第一天就喷了老板一脸口水怎么办,在线等,急。 第二天早上。 悦澜娱乐公司楼下,正是早高峰,人来人往。 一辆线条流畅、价格不菲的黑色迈巴赫平稳地停在门口,瞬间吸引了所有路人和员工的注意。 司机小跑着下来,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 先踏出来的,是一条笔直修长的腿,穿着看似简单却质感极佳的休闲裤。陆谦宁下了车,他今天没穿正装,更显出一种居家的、不容靠近的随意。 然而,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车边,微微侧身,仿佛在等人。 在无数道好奇、探究的目光中,另一侧车门打开,姜蝉低着头,有些拘谨地钻了出来。他换上了一身干净合身的新衣服,显然是陆谦宁准备的,衬得他愈发肤白貌美,只是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陆谦宁甚至没有看他,只是在他跟上后,便并肩与他一起,在司机和保安的躬身中,走进了公司大门。 大厅里,几个正准备去训练的、平时最爱对姜蝉冷嘲热讽的同期练习生,手里拿着的咖啡“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正在补妆的前台猛地抬起头,嘴巴张成了O型,粉饼盒从手中滑落都浑然不觉。 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种真空般的死寂。 所有人心头都炸响了同一个念头: 这个平时毫不起眼的糊糊……他怎么就忽然……坐着二少的车,和二少一起来上班了?!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姜蝉跟着陆谦宁走进公司。在路过众人时陆谦宁含笑微微颔首,便径直走向专属电梯。 一同在电梯门前等候的还有一个主管,平时对姜蝉极尽刻薄。此时见他竟然紧跟在陆谦宁身后走来,不由得露出震惊之色张大了嘴。 叮的一声,电梯门刚好开了。陆谦宁忽然揽住姜蝉纤细的腰,在他额头上一吻。动作很轻,但满是怜爱。 “晚上等我。”alpha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畔道低语,这才走入电梯。 声音不大,在其他人听来却是晴天霹雳。这下不仅是主管,其余练习生都张大了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电梯门刚一合上,之前那个对姜蝉极尽刻薄的主管立刻挤出一个近乎谄媚的笑容,扭着腰快步上前: “哎呀,小姜啊!今天这身可真精神!是二少亲自挑的吧?眼光真好!” 那几个同期练习生也围了上来,语气酸溜溜又不得不装出亲热: “蝉哥,你什么时候跟二少这么熟了?也不跟我们透露透露,太不够意思了!” “就是,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一起吃苦的兄弟啊!” 姜蝉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懵懂和慌乱,内心却在冷笑:兄弟?当初抢我资源、在背后造谣我靠脸上位时,怎么不想着是兄弟? 他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奉承冲昏头脑,反而更加清醒地看清了这群人的势利。 他忙道:“主管您说笑了,我和二少不熟,只是昨晚……昨晚刚巧碰上,所以一起喝了一杯,然后……” 他适时地停下,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露出些恰到好处的惊慌与羞涩。 孤A寡O,深夜对酌,接下来的发展是什么,用膝盖想都知道了。 闻言,练习生们嫉妒得眼前一黑。那可是从来不近男女色、又温柔又洁身自好的陆家二少!试图向他自荐枕席的omega、beta数不胜数,但通通都被婉拒了。姜蝉这个蠢货花瓶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拿下二少? 这下好了,姜蝉傍上了悦澜的总裁,接下来出道还不是总裁一句话的事? 几人气得内伤,却只能挤出更尴尬的笑容,连连称是。 与此同时,云晟总部顶楼的办公室内。 陆修文面前宽大的办公桌上,铺满了助理连夜调来的关于姜蝉的所有资料。从他出生证明的复印件,到小学时戴着红领巾的集体照,再到高中毕业时穿着校服、对着镜头比着傻气的“V”字,一脸青春无畏。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几张照片上: 大学时在篮球场边,穿着跨栏背心,汗湿的头发贴在额角,正毫无形象地仰头大笑,阳光而恣意。 在悦澜训练时和队友勾肩搭背的搞怪生活照,眼神灵动,狡黠而俏皮。 几张营业用的精修图,虽然美貌惊人,却像是戴上了一张精致而空洞的面具。 这一切,都与他昨晚见到的那个——穿着不合身的礼服,浑身湿透,像只被雨淋透的流浪猫,却又在绝境中亮出爪子,带着一种脆弱又决绝的笑容将玫瑰递给别人的形象,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陆修文的指尖重重地点在照片中受笑得没心没肺的脸上。 他想起昨晚姜蝉拒绝他时,那低眉顺眼中一闪而过的倔强。想起那个omega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可就是这副可怜相,居然当众打了他的脸,投入了他最看不起的弟弟的怀抱! 一股混杂着暴怒、嫉妒、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烈吸引的占有欲,猛地冲上心头。 他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把这个不识好歹的omega抓过来,撕碎他那张会骗人的脸。 可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昨夜水珠顺着受纤细脖颈滑落的画面,是姜蝉湿漉漉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惊慌与决绝。 鬼使神差地,他对着照片上那张大笑的唇,缓缓地、用力地按下了拇指,仿佛要透过纸张,碾碎那份他得不到的鲜活与不羁。 陆修文突然造访悦澜时,没有通知任何人。当副总听到消息匆匆赶到时,他正悄无声息地站在练习室的玻璃门外。 当他出现在门口时,整个房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音乐还在继续,但认出他是谁之后,所有练习生的动作都僵住了,露出震惊而兴奋的神色,纷纷慌忙理着因为剧烈动作凌乱的发型。 当然,有一个人除外。 在看到男人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姜蝉愕然地睁大了眼。经过昨夜那件事,他知道自己迟早要被报复,但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陆修文竟然还亲自追上门来了。 神经病,他在内心骂道,低下头装死。一个总裁大白天不上班跑来堵门,闲出屁了!云晟集团迟早要完蛋! 陆修文随意地倚在门框上,对他们做了一个“继续”的手势,嘴角挂着一丝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浅笑。 陆修文:“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练习生们立刻像上了发条一样,比之前卖力数倍地舞动起来,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角度都精心计算着展示自己的身材和脸蛋,希望能被这位集团太子爷多看一眼。 然而,陆修文的目光看似在巡视全场,实则如同精准的探照灯,余光始终牢牢锁定在姜蝉一个人身上。 那道目光冰冷、黏着,带着审视和玩味,像无形的针扎在姜蝉的背上。他感到浑身不自在,手脚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倒不是怕陆修文——在姜蝉眼里,所有alpha都只是被信息素控制的动物,而陆修文则是其中最傲慢最愚蠢的那个。但被人用如此居高临下,仿佛在看什么任人挑选的货物一样的眼神盯着,还是非常恶心。 于是,在一个需要平衡和专注的转身动作中,他略一走神,脚下猛地一个趔趄—— “砰!” 他重心不稳,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板上。音乐还在响,但训练室内仿佛瞬间静音。 几秒钟的死寂后,压抑不住的、细碎的笑声从四周传来。那些平时就嫉妒他美貌的练习生,此刻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幸灾乐祸: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废物,在太子爷面前出这种丑。 跪坐在地上的姜蝉又尴尬又恼火,只能把头埋得更低,继续装死。 就在这时,那个他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声音,用一种慢条斯理、却足以让全场听清的语调响起了: “摔跤的那个,过来。” 陆修文故意没有叫他的名字,随手指点着姜蝉。 姜蝉慢吞吞地爬起来,十分不情愿地一步步挪到他面前。 陆修文嗤笑道:“训练了五年,基础动作还能做成这样,平衡感差,心理素质更是零分。 悦澜竟然在你这样的朽木身上浪费了五年资源,真是笑话。” “不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陆修文懒懒地斜倚在门边,似笑非笑道:“就在昨天,我已经把你列入了集团的黑名单,从此云晟旗下所有子公司、所有合作平台,都不会再有你任何露面的机会。通俗来讲——你被全行业封杀了。” 所以,你可以尽早转行,省的你在这行浪费青春了……高不高兴?” 封杀。 这句话一出,整个练习室的空气冻结了。练习生们想要巴结讨好的一颗火热的心,瞬间被这句话浇熄,开始惊恐地发冷。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动作,也落得个被封杀的下场。 所有人都等待着姜蝉的崩溃、哭求,或是面如死灰的绝望。 然而,姜蝉只是静静地听完。 他甚至几不可查地轻笑了一下,心想,果然,和预想中一样。 早在决定向陆谦宁表白的那一刻,他就料到会有现在的下场——虽然真正听到这两个字的那一刻,他还是感到心突得一跳。 所以,昨天他才把宝全押在了陆谦宁身上。接下来就是他们两兄弟斗法的回合,与他无关了。 因此,在陆修文从容不迫、等待他服软的目光中,姜蝉只是非常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应了一声: “哦。” 然后,他在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利落地从地板上站了起来,甚至还顺手拍了拍训练服上的灰尘。 他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朝着门口——也就是陆修文站立的方向——走去。 在走到陆修文面前时,他甚至没有任何停顿,只是侧了侧身,用一种近乎“借过”的自然姿态,直接从陆修文身边挤了过去,仿佛对方只是一个挡路的障碍物。 陆修文:“……?” 他脸上从容和漫不经心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缝,露出了一丝真实的错愕。 看着姜蝉毫不留恋的背影,他再一次产生了那种荒谬的感觉。这个人的行为总是又荒唐又可笑,让他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无处着力,气得牙痒痒。 “站住。” 姜蝉的脚步在门口顿住,他转过身,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不耐烦,只有一种单纯的、天真的困惑。 陆修文看着他这副无辜的模样,竟然短暂地失语,几秒后才冷声道,“我好像还没说你能走。这就是你对上级的态度?” 第3章 第 3 章 姜蝉:“噢,抱歉。” 姜蝉:“陆总,您还有事吗?” 他甚至还用上了敬语“您”,这下礼貌周到,无可指摘。 陆修文:“……”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连娱乐圈所有人最恐惧的封杀都无所谓,还有什么能拿捏他?陆修文竟然少有地感到事态脱离了控制。 卡了半天,他最终皱眉道:“……为了出道努力了五年,就这样放弃了,半点留恋也没有?你的梦想就这么一文不值?” 姜蝉听到这句话,荒谬的差点笑出了声。 他道:“对对对,我就是这么废物,理想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吗?” 真是是个肤浅愚蠢,胸无大志的草包,陆修文心中鄙夷。 就在此时,一个温和而清晰的声音从走廊另一端响起: “怎么这么热闹?”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陆谦宁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身后还跟着一名法务助理。 他步履从容地走来,目光先落在姜蝉身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然后才转向陆修文。 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道: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听到……你要封杀我旗下的艺人?” 陆修文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道:“有些人烂泥扶不上墙,留在娱乐圈也是浪费青春。我帮他趁早断了这个念头,不好吗?” 陆谦宁轻轻叹了口气,像个为兄长担忧的好弟弟。 他上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 “大哥可能还不知道,父亲上周刚开完会,下个月市政府那个‘数字文化产业园区’的招标,云晟已经成功入围。市政府招标最看重公司形象,要是这个节骨眼上,传出‘云晟长子为私怨封杀旗下艺人’的消息…… 你说,父亲会怎么想?” 陆修文眯起眼,看着面前的陆谦宁,又越过他肩头,望向他身后的姜蝉。 两人眼神相触,姜蝉瞳孔微缩,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毛骨悚然。 半晌,他笑了。但笑容里有种令人胆寒的意味。 “好,二弟既然开口了,我怎么能不卖你这个面子?” 紧绷的气氛随着他的消失骤然松弛。 陆谦宁脸上公式化的温和却并未改变,他对周围微微颔首:“一场误会,大家辛苦了,回去工作吧。” 众人如蒙大赦,迅速散去,只是离开时看向受的眼神,已从之前的轻视变成了混合着敬畏与好奇的复杂情绪。 短短一天时间内,先勾搭上了二少,再入了大少的眼,不知道这个姜蝉下了什么**药,一个练习生而已,开了就开了,好脾气出名的陆家二少竟然会为了他不惜和大哥正面冲突…… 大少也是,在场长的漂亮的功底好的练习生那么多,他一个也不看不提拔,偏偏就盯上了最废物的姜蝉,摔了一跤竟然就要封杀…… 众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不解,禁不住多回头看了那个蓝颜祸水一眼。 “祸水”本人丝毫不知道自己成了众矢之的。等到人都散尽,走廊里只剩下他和陆谦宁两人后,他一直挺直的脊梁终于几不可查地松懈下来。 他转向陆谦宁,想到他方才对自己的维护,心情复杂,开口道: “刚才……谢谢你。” 陆谦宁没有立刻回应。他走上前,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目光落在他还有些苍白的脸上,平静地陈述: “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的更冷静。但我大哥的话,你也听到了。这只是开始。” 他的语气没有安慰,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随即,他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他伸出手,不是碰触姜蝉,而是轻轻拂去了落在他肩上的、不知何时沾上的一点墙灰。这个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也像是在拂去刚才陆修文带来的所有晦气。 姜蝉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陆修文不会善罢甘休,但眼下他又能怎么办呢,只能见招拆招了。 他道:“对了,二少,之前我提的那件事的事……您考虑得怎么样?” 陆谦宁略一思索,道:“周五晚上来我办公室,我们再细说。”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到了周五晚上七点。悦澜五楼,CEO办公室内。 陆谦宁:“你的事情我很遗憾。但我需要明确告诉你,集团有严格的财务流程,我不可能以个人名义,或者用一个莫须有的项目名目,一次性调拨两百万现金为你偿还私人债务。” “这不合规矩,我大哥也正盯着我,我不能授人以柄。” 他看着姜蝉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语气稍微缓和,给出了一个现实但残酷的提议: “我可以先帮你支付一部分,比如二十万,暂时稳住对方。但剩下的,需要你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后,我们才能以‘预付代言费’或‘项目奖金’等合规形式支付。” “换句话说,” 陆谦宁十指交叉,目光锐利,“你需要先为我创造价值,我才能为你投资。” 二十万?暂时? 姜蝉内心苦笑。他理解陆谦宁的立场的立场,但这远水救不了近火。等他拿到所谓的代言费,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在此期间,那些催债的又会怎么对他孤身一人在老家的奶奶…… “谢谢二少。”姜蝉低声道,“我明白了。” 回到宿舍的路上,姜蝉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最后24小时!再不还钱,我们就去你公司门口拉横幅,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大明星欠钱不还的嘴脸!” (附带一张他家老宅门被泼满红漆的彩信图片) “小贱货,躲起来了?你爸在我们手上,你说我们是先剁他一根手指头,还是直接去找你那个在小学门口摆摊的奶奶‘聊聊’?” 闭上眼,耳边又响起父亲早上打来的电话,声音是绝望的哭嚎: “儿子!救救我!他们真的会杀了我的!你想想办法!你去求求那位二少爷!你去……你去借啊!” 他挂掉电话,双十指插入发间,抱住头,在闪烁的路灯下无力地蹲了下来,影子被拉得长而扭曲。 陆谦宁的空头支票无法应对眼前燃眉之急,陆修文的□□让他事业停滞,而高利贷的威胁已经从短信升级到了针对他家人的具体暴力。 他真正地,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有引擎声靠近,被一辆黑色商务车从身后驶来。姜蝉满心绝望,半点也没注意。 突然肩膀被猛地抓住,他惊叫一声,吓得差点跳起来。回头一看,抓住自己的竟是几个西装革履、面无表情的壮汉。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是那群放高利贷的!之前威胁说还不上钱就要剁了他的手,那时只当是吓唬自己,没想到是居然真的! 这年头黑shehui都这么嚣张了吗,S市这种大城市他们也敢当街绑人?! 姜蝉大脑一片空白。 两个壮汉一人一边,抓住他的胳膊就往车上拖,另一个在他张嘴要喊救命时眼疾手快地往他嘴里塞了一团布。 “唔!唔、唔唔——!唔!!” 姜蝉拼命挣扎,然而omega瘦削的小身板在两个alpha壮汉手中跟小鸡仔似的,三两下就将他提起来,塞进了商务车。 被蒙住眼的姜蝉吓得魂飞魄散,满脑子都是以前看的□□电影里的血腥画面,路上甚至连遗言都想好了。 然而,当车驶入一栋戒备森严的顶级别墅,他被押送进灯火通明、奢华得如同宫殿的客厅,看到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晃着酒杯的陆修文时,他愣住了。 看着他惊魂未定的样子,陆修文挑眉:“吓成这样?放心,不是割你器官的。” 他架着二郎腿,靠坐在宽大的真皮,身上甚至穿的是酒红的真丝睡衣,领口半敞着,露出肌肉精壮的胸膛,要多骚包有多骚包。慵懒随意,跟狼狈的姜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姜蝉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不是被放贷的□□绑来切手指,而是被某个极其小心眼的霸总绑来耍了。满腔的恐慌都化作了怒火:“陆总,需要我提醒您,非法拘禁他人是犯罪吗?!” “嗯?怎么会是非法拘禁,我明明是客客气气把姜先生请来喝茶的,不是吗?” 姜蝉气结,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修文嗤笑:“我想干什么?我是来救你的。你以为你傍上我二弟那个废物,就能高枕无忧了? “他名下每个子儿的流动都要经过集团审批,他拿得出两百万现金给你填窟窿吗?” 姜蝉沉默。这一次,陆修文的确说中了,他一个字也无法反驳。 他试探道:“他不能,难道你能?” 陆修文失笑,仿佛他问了什么极其天真而愚蠢的问题。 他戏谑道:“我跟他不一样,养上几个小情儿的钱还是有的。 别说是区区两百万高利贷,就是再多砸几千万让你带资进组都不是问题,你大可以放心。” 他看到姜蝉果然眼中一亮,心中一哂。 “不过条件……” 陆修文终于图穷匕见。他伸出手,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协议推到他面前。 陆修文:“……都在这里。” “签了它,跟我。不仅你的债明天就能消失,而且我保证,你的出道计划,下个月就能启动。” 说完,便好整以暇地往后一靠,依旧优雅从容,等着姜蝉消化这个消息。 姜蝉拿过那份文件一看:《特殊经纪与生活保障协议》。 他瞬间就明白了。用人话来讲,这是一份包养协议。 协议里的规定包括但不限于: 乙方需提前一日根据天气和甲方行程,搭配好三套衣物供甲方选择。皮鞋鞋面不能有一丝灰尘,领带必须用专业熨烫机处理,不能有一丝褶皱; 乙方要记住甲方所有的饮食喜好,虾要剥壳、鱼要剔刺、水果要切块大小均匀,苹果块需保证每块1.5厘米见方……等等。 诸如此类把乙方当做旧社会太监使唤的条款竟有三十条之多,其无理取闹、鸡蛋里挑骨头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陆修文表面上悠然地喝着红酒,余光却紧紧盯着姜蝉的神情,等待着预料之中的震惊、屈辱和愤怒。 此刻,姜蝉的内心的确是如同狂风暴雨过境般震惊——但并非因为屈辱,而是因为……狂喜。 我草!!!两百万?!就这么解决了?! 当个保姆加暖床的就能立刻出道?!带资进组?!资本家的钱这么好骗吗?! 老天爷!!我错了!这哪是小心眼,这分明是财神爷下凡普度众生来了! 陆修文……不,陆总,以前是我有眼无珠!从今天起,您就是我异父异母的再生父母,是我唯一的信仰!金主爸爸! 不对,冷静!他要冷静,不能笑出来!要挣扎,要痛苦,要表现出宁死不屈的尊严…… 于是,在陆修文眼里,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面前的Omega拿着那份协议,手指剧烈地颤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嘴唇死死咬着,仿佛在忍受巨大的屈辱。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情绪复杂地翻滚(强忍着不笑出声),最终甚至泛起了楚楚可怜的泪光(激动的)。 陆修文:“……?” 他预想中的愤怒咒骂或卑微乞求都没有出现,对方只是用一种极其扭曲、极其痛苦的表情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陆修文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只看到对方越来越“痛苦”的表情和那摇摇欲坠的泪光。 他忽然怔住了。 一股莫名的、陌生的情绪攫住了他——他居然……心软了? 他忽然想起昨晚,这个Omega也是用这样一双带着水光的眼睛,倔强地把玫瑰递给了他弟弟。 他心道,居然……哭了?我就这么逼他,把他吓成这样? 极其罕见的,一股混合着不忍和“我是不是太过分了”的念头涌上心头。但强大的自尊心让他无法软下语气安抚,他只能僵硬地移开视线,用一声冷哼来掩饰自己的动摇: “……还想着你那点可笑的尊严?” “进了这个圈子,尊严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没有我的庇护,你这样的小O只会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时,姜蝉抬起头,用那双泪光闪烁(狂喜未退)的眼睛看着他,仿佛下定了某种艰难的决心,用一种带着颤音的、屈辱又坚定的语气说: “……协议,可以加一条吗?” “在……在关系存续期间,您得保证我奶奶在老家的安全,不能让讨债的去骚扰她。” 他适时地展现了自己的软肋和孝顺,将一个被逼无奈、卖身救家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陆修文看着他“强忍泪水”为自己唯一在乎的亲人争取保障的样子,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和保护欲更强烈了。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傲慢应允: 陆修文:“可以。” “现在,能签字了吗?” “我签,但请陆总……说到做到。” 他拿起笔,手上“颤抖”着(兴奋的!),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内心已经在放烟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计划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