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树下》 第1章 浔江来的风 九月的风带着夏末最后一丝慵懒，卷着几片早熟的枫叶，轻飘飘地落在青藤覆盖的围墙上。 此时临江六中门前的道路堵满了车。晨光像被揉碎的金箔，洒在停滞的车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点。车流在柏油路上织成一张缓慢的网，公交车的报站声隔着玻璃飘过来，混着路边早餐摊飘出的豆浆香，连空气都变得黏糊糊的，将清晨的急行脚步，轻轻拽进了一场不慌不忙的等待里。 “李叔，快一点啦上学要迟到啦！”说话的正是浔江瑟。 “我知道，但今天正是高峰期，现在还在堵车了” “还有多远？” “不远，就一个路口的距离……哎！小浔！你怎么跑出……小心点车！” “知道啦！”浔江瑟可不想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于是小跑到了学校。“高二（A）班……在这里！”浔江瑟走进班级，本以为他来的够早了，结果座位坐得满满当当，只有一位新同学身边有空位，于是径直走向那个方向，那个座位靠在窗边，也不靠后，左能看风景，右能……看人群是个不错的位置。 “你好，新同学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别的地方没空位了” “随便”霖瑾只说了两字随便 ，啧真高冷。浔江瑟心里默默评价 这时（A）班的班主任孟婷莉走进了教室，孟婷莉梳着干脆利落的高马尾，穿着棕色风衣，站在讲台上，满满的压迫感，所以在私底下经常叫她“雷霆老班”别听名字这么委婉，但她的嗓门大到足矣唱女高音。“整栋楼就我们班最吵，你看看B班啊，C班啊，虽然人家成绩不好，但人家足够听话啊！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地面被孟婷莉吼声震的抖三抖。“对了，霖瑾，你上来做一下自我介绍，他是上学期末尾转来的，在期末考考得了全年级第一的好成绩冲到了（A）班” “新一匹黑马啊，居然反超了浔哥！” 霖瑾利落地站起身来走上讲台，现在正是初秋，天气闷热，现在穿长袖难免会有点热，他的校服袖子微微卷在上面，漏出白净的小臂，肤色是不正常的白，阳光照上去仿佛透明。 “大家好，霖瑾 ”说完就不管同学反应径直走回座位 “从今天起正式成为高二（A）班的一员，不要搞歧视啊！”孟婷莉说道 “唉同桌，你的名字霖和瑾是哪两个字啊，我叫浔江瑟正是琵琶行中的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中的浔 江瑟哦”浔江瑟好奇的问着 “夕骄阳转作霖，梦回凉冷润衣襟。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 “挺不错的名字啊……” “浔江瑟！别挑拨新同学！再多嘴就坐单桌！！！” “知道啦，雷……老师！” “别知道了！哪次不是说知道了，不知悔改！” “知道啦，下次一定～” ———— 上课铃还没停稳，王老师就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黑色皮鞋踩在瓷砖上“嗒嗒”响，像敲在A班每个人的心尖上。她把试卷往讲台上一放，“来来来，把东西收拾起来，桌面上只留笔和草稿纸，把桌洞这面转向我来，不要想作弊，还有一年半就高考了，高考能作弊吗？” 试卷发下来，浔江瑟先快速扫了一遍，只有两个字来评价，简单易懂，小学生也会的程度，霖瑾也扫了一遍，除了倒数第二题的大题是易错题别的就都很基础了 深吸一口气，先从选择题做起，笔尖在纸上飞快移动，可做到第8题时还是卡壳了——那道函数图像题，在练习册上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解题步骤。窗外的银杏叶被风吹得“沙沙”响，教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唰唰”声，还有王老师来回踱步的脚步声。浔江瑟攥着笔，手心沁出细汗，草稿纸上画满了杂乱的公式，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这时他静下心来先找复合函数的内层外层，再分步求导 终于！算出来了！他又奋笔疾书地很快地写完了剩下最后一题，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写完最后一个步骤。浔江瑟抬头一看还有20分钟，他无聊的看向窗外，窗户没关他正盯着窗外出了神，此时，窗外飞进来了一片枫叶，正好落在浔江瑟桌上…… 此时，王老师大嗓门吼道“停笔！90分钟到了！我来收卷！考的倒数五名滚出（A）班，给我转到（B）班！” 合上桌子，浔江瑟跑去小卖铺买了一堆零食，不知怎么的还买了两瓶青梅绿茶，和一管薄荷糖。 “霖瑾，我不知道你想喝什么，就给你带了一瓶青梅绿茶，来给你” “谢了”霖瑾拿着那嫩绿色的饮料瓶，仰起头喝了一口 “对了，同桌，你这么高冷学习这么好，难道没手机啊？” “有”霖瑾淡淡的回答 “来！你来加我！”……霖瑾的网名很简单，就是【LJ】两个字母，头像是一个纯黑的图片，朋友圈几辈子也不更一条，啧跟本人一样，冷冰冰的。 而浔江瑟的头像就和霖瑾的风格截然相反，头像是一个面向朝阳的卡通人物，网名也是很励志【向阳】，朋友圈全是打游戏的截屏和评分界面，基本上一天三四条，偶尔掺进去几张分享美食的照片，但只是少数，嗯……看的出来浔江瑟很喜欢打游戏了 这一天好像很快过去了，放学时，初秋本是夏天的尾巴了，又好像还带着一丝丝温暖，但晚风吹久了还是会感觉发冷，路灯下这群高二的学生刚刚上完晚自习放学出来为这群闪闪发光的高中生身上撒下金色的光，好像没有什么事是他们完不成的 “上了一天学，真累，学校什么时候让咱少上一节数学啊，根本就听不懂，是人话吗……” 浔江瑟回到家里，发现阿姨坚信养生，早早做完晚饭睡着了只在餐桌上留了一张便利贴，饭做好了，在锅里自己吃吧。 单看浔江瑟本人的微信风格本以为他的家也是温暖的风格，但一看他家房子主调颜色就是黑白灰了冷清 ，浔江瑟也懒得笑了，一回家脸上面无表情机械性的吃了饭，走上楼，再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终于不在只有黑白灰了，又多了蓝色一种颜色，书桌上摆了一些手办，还摆了……萌萌的盲盒手办？这风格完全不搭但自从浔江瑟走进房子就没有说一句话，他把书包甩到床上走下楼从冰箱拿了一瓶冰可乐和一盘洗干净的青提就又上楼了 开始认真的写作业了，写到11：30终于写完了，他拿起手机翻了翻“A班一家亲”群了，澈溟正在热火热天的吐槽雷霆老班作业留的卷子上最后一道大题超纲了，根本不会做“雷霆你告诉我这是高二的题？咋越看越晕呢？” “不知道啊，我准备明天早上去教室里现补” “可以啊带我一个” 这是一条信息发过来，LJ：最后一题我不会，交一下 甚至还怕浔江瑟不同意，又发了一个小猫哭哭［jpj］表情包 ……怎么跟本人现实差了这么多，想着扯了下嘴角 向阳：这你都不会，看来是我太帅了 LJ：。？哦不用你说了口区 哦～你们猜我为什么更新这么慢？因为我在偷看别人的小说[狗头叼玫瑰]一句话：香飘十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浔江来的风 第2章 意外的排名 第二天，浔江瑟早早来到班级，看到班里做了一团人，他以为自己来晚了，同学们都在奋笔疾书结果凑近，得嘞一看全都是在补作业，别看A班这群人次次年级考试排名都是第一，但次次抄作业比别的班都勤快 后面几天，又考了剩下的8门学科，这几天的同学普遍不太有精气神，连着考一礼拜试多搞心态啊 因为雷霆老班提前说下周一要公布成绩 ————过了几天，来到了周一 成绩一放榜，有几名信心十足的同学就冲了出去，公告栏前围满了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裹着秋风飘过来时，浔江瑟还在座位上刷题，“你不去看排名吗？”霂瑾看完书的最后一页合上书说道“开学考成绩贴出来了。”浔江瑟摇摇头，这几天的相处之后，浔江瑟发现霖瑾只是外冷内热的性格罢了——他刚转来一周，本就没指望考多好，只想着别落在年级末尾就行。可没等转身，就听见人群里有人喊霂瑾的名字：“浔江瑟！697分！你又稳坐第一啊！”浔江瑟应了一声，“哎？第二名……霖瑾692分！！！这个人这么没听说过？哪来的黑马了？” “我靠！”旁边突然有人惊呼，“这新同学也太猛了吧？刚进A班就考到年级第二，跟想浔江瑟就差五分？” “不是吧，我没看错吧？霖瑾？就是那个三天前还在问我函数题的新同学？” 另一个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这他妈也太藏拙了吧，平时看着安安静静的，居然这么能打？” “一周就干到年级第二，这他妈是隐藏的学霸吧？” “哎呦？同桌，没想到啊，考这么高，那天是不是就反超我了？藏得够深啊，霖瑾。我还以为你会跟抱怨没考好呢。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不会给你抱怨，做这种事，真傻”此时年级第三的赵婉沉默的看着浔江瑟和霖瑾两人，嘴唇苍白 午休过后，浔江瑟他倚在门框上，校服袖子随意挽到小臂，露出半截晒得微白的胳膊，手里还拎着两瓶刚从便利店买的冰可乐，瓶身凝着细密的水珠。“来，我买饮料，顺带给你带一瓶”浔江瑟走过来，把一瓶可乐放在他桌角，瓶身的凉意透过纸张渗过来。 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切进教室，在课桌上投下长长的枫树枝影。浔江瑟刚把物理课本摊开，就感觉有人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肘。转头时，浔江瑟正把一块薄荷糖推过来，糖纸在阳光下泛着浅蓝的光，他漫不经心地说“刚看你打哈欠，提神用。” “谢了” 霖瑾捏起糖塞进嘴里，冰凉的薄荷味瞬间驱散了几分困意。讲台上，物理老师正拿着游标卡尺演示读数金属器械碰撞的“咔嗒”声混着窗外的蝉鸣，成了午后最容易让人走神的背景音。他低头记笔记，笔尖刚落在纸上，就瞥见浔江瑟的草稿纸悄悄滑了过来——上面没写公式，只写了一句，“你好高冷OwO”旁边写着“昨晚是不是熬夜改错题了？”浔江瑟在草稿纸空白处写了一个字“没”再推回去时，正好对上浔江瑟看过来的目光。他眼底盛着笑，像把午后的骄阳都揉了进去，浔江瑟又在草稿纸上写“待会一起去小卖铺” “好”窗外的风卷着片银杏叶飘进来，落在课桌中间的缝隙里，——阳光落在那片银杏叶上，叶脉清晰得像要把午后的时光都刻进去。快放学时，英语老师留了篇短文翻译当作业，浔江瑟对着plexemotions”这个短语皱起眉。霂瑾看见了从书包里掏出本词典递过来，书页间夹着的枫叶书签正好落在“emotion”那一页。“这个短语可以翻成‘复杂心绪’，”霂瑾的声音混着窗外的风声，格外清晰。“真笨，也不知道怎么考的第一” 风卷着薄荷糖的味道吹过，带着点甜意的气息绕在两人身边。浔江瑟摸了摸口袋里的薄荷糖纸 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傍晚黄昏，浔江瑟和霖瑾各自回了家， 浔江瑟走近餐桌，吃了晚饭，又从冰箱里面拿了一串青提走回房间里写作业去了。 他拉过椅子坐下，利落地理出作业本和课本，指尖划过数学练习册上的几何图形，眉峰微蹙了下。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沙沙掠过，混着书写的声音，他却毫不在意，抽出笔在草稿纸上飞快演算。台灯的光柔和地落在纸面，把他的影子拉得笔直，和桌角那片随意摆放的红枫叶叠在一起，少年人专注的模样，透着一股子踏实又干净的暖意。 偶尔吃几颗青提，卡在关键的构造步骤时，他随手拿起枫叶翻看，灯光透过枫叶的脉络投下细碎的光影，他想起课堂上老师讲过的“对称模型”。他立刻在草稿纸上补画一条虚线，思路瞬间贯通！笔尖飞快演算，符号和数字在纸页上跳跃，最后一笔落下时，他来到床边躺下，“爽！” 台灯的光柔和地裹着他，桌面上的红枫与草稿纸上的解题步骤相映，少年人眼里闪着雀跃的光，踏实又热烈，满是攻克难题后的酣畅与骄傲。 ————半夜 浔江瑟爬了起来，“好饿！！！！”他走进厨房准备大展身手，做一个最简单的菜，西红柿炒鸡蛋。 浔江瑟系着略长的围裙，站在厨房中央，对着案板上的西红柿和鸡蛋犯了难——这是他第一次下厨，照着手机里的教程，笨拙地把西红柿切成大小不均的块，鸡蛋打在碗里时溅出好几滴在台面上。 开火、倒油，油热的滋滋声让他有点慌，手忙脚乱把鸡蛋倒进锅里，刚炒了两下就想盛出来，结果鸡蛋半生不熟黏成一团。又倒进锅里去。接着扔西红柿，忘了调小火，锅里瞬间炸开，汤汁溅到锅壁上，很快就焦成了黑点。他急着翻炒，铲子刮得锅底吱呀响，可火势太猛，西红柿的酸甜味没出来，反倒飘起一股焦糊味。 等他慌慌张张关火时，锅里的东西早已面目全非：鸡蛋黑黄相间，西红柿缩成焦黑的小块，边缘还结着一层炭壳，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烟味。浔江瑟盯着这盘“黑炭版西红柿炒鸡蛋”，愣了两秒，忍不住妥协，“算了，我不是做饭的料，还是点外卖吧” 他发了一个朋友圈；谁吃？我给他做。 过了一会儿，手机订一声，一看是霖瑾点赞了还有评论，“吃了还有活着的风险吗？” 浔江瑟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乔晟徽评论，“卖相……不错，做的是……黑鸡蛋炒黑番茄吗？”澈溟：吃完感觉尸体暖暖的，很安心 霖瑾：难评 最后浔江瑟还是点了一份西红柿炒鸡蛋的外卖，这一对比，浔江瑟做的明显不是饭菜了 …………浔江瑟沉默 为了生命安全，还是吃外卖吧，果然，外卖简单又方便，对他这样厨艺不经的人合适极了，支持外卖，维护外卖，外卖永存 一天两更，我真勤奋～[奶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意外的排名 第3章 错题本上的枫叶印 早自习的琅琅书声漫过窗棂时，霖瑾已经把英语单词表背完了第三遍。他放下笔，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旁边浔江瑟摊开的物理练习册上——最后一道附加题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枫叶，显然是卡了壳。 浔江瑟正皱着眉，指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铅笔芯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他的物理成绩不算顶尖，遇上这种需要绕几个弯的力学题，总会卡上好一阵子。 “这里，”霖瑾忽然伸出手，指尖点在他草稿纸的一个受力分析图上，“摩擦力的方向反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浔江瑟愣了一下，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自己把斜面摩擦力的方向标反了。“谢了。”他松了口气，重新拿起笔，这次的思路顺畅了许多，没多久就解出了答案。 “你这脑子怎么长的？”浔江瑟转着笔，看向霖瑾摊开的笔记本。上面不仅有各科的知识点梳理，还有不同题型的解题思路，字迹清秀，条理分明，本来之前老师总是拿浔江瑟的笔记讲，现在老师都常拿霖瑾的笔记当范本。 霖瑾只是笑了笑，把刚整理好的数学错题本推过去：“昨晚整理的，你看看有没有用。” 浔江瑟接过来，翻开几页，发现他把自己昨天作业里错的那道解析几何题也写进去了，旁边还用红笔标注了错误原因和简便解法。“你连我错哪题都知道？”他有点惊讶。 “昨天收作业时看到的。”霖瑾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耳根却悄悄泛起一层薄红 上午的模拟考，语文试卷刚发下来，浔江瑟就瞥见霖瑾已经开始写作文了。他的作文向来是年级范文，不仅立意深刻，文字更是清隽优美，像他本人一样，带着种清冷的力量。而浔江瑟的强项在理科，尤其数学和物理，总能在复杂的公式里找到捷径，偶尔还会被老师叫去给全班讲题。 考到一半，浔江瑟发现自己的橡皮不见了，正想翻书包，霖瑾已经把一块干净的橡皮推到了他桌沿。两人的指尖不经意碰到一起，浔江瑟感觉到对方指尖的微凉，像秋日清晨的露水。 午休时，浔江瑟拿着本物理竞赛题坐在枫树下啃，阳光透过枫叶的缝隙落在书页上，晃得人有点眼花。霖瑾抱着本诗集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这道题，”浔江瑟指着一道天体运动题，“你能用数学方法解吗？我总觉得物理模型有点绕。” 霖瑾接过书，看了一会儿，拿起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坐标系：“用参数方程试试，把轨道看作椭圆，离心率这里可以简化……” 他讲得条理清晰，把复杂的物理问题转化成纯粹的数学计算，浔江瑟听得入了迷。风一吹，枫叶簌簌落下，一片红枫恰好落在霖瑾的书页上，遮住了那句“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浔江瑟伸手把枫叶捡起来，夹进自己的竞赛题集里：“留个纪念，谢学霸赐教。” 霖瑾看着他，眼里漾起笑意，像落满了星光：“下午考英语，你要是有不会的……” “放心，”浔江瑟拍了拍胸脯，“英语虽然比不过你，但100以上还是没问题的。” 阳光正好，枫叶正红，两个少年靠在枫树下，一个讲着参数方程，一个聊着物理模型，偶尔夹杂着几句玩笑，声音被风吹得很远，和枫叶的沙沙声融在一起，成了秋日里最动听的旋律。 不想考语文[托腮]到底是谁语文好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错题本上的枫叶印 第4章 书架间的墨香与共鸣 周日的江城图书馆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书架间投下斑斓的光影。浔江瑟穿了一件棕色薄绒毛衣，抱着一摞数学竞赛真题，在书架迷宫里穿梭，额角沁出薄汗——他在找一本绝版的《解析几何进阶》，据说整个图书馆只剩这最后一本，是攻克竞赛压轴题的关键。 转过标着“数理竞赛”的书架拐角，他终于在顶层看到了那本熟悉的深蓝色封面。指尖刚要碰到书脊，却先一步撞上了另一只温热的手。 “抱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又在空气里撞出细碎的停顿。浔江瑟抬头，撞进霖瑾浅棕色的眼眸里，对方指间还夹着一本《物理竞赛真题精讲》，书页间夹着的枫叶书签轻轻晃动。 “是你啊，霖瑾。”浔江瑟收回手，抬头直视霖瑾，“你也在找这本书？” 霖瑾笑了笑，指尖勾住书脊轻轻一抽，将习题集递到他面前：“我上周借来看完了，刚好还回来，你用吧。”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浔江瑟的掌心，像一片枫叶轻轻扫过，留下微痒的触感。 “谢了，”浔江瑟接过书，指尖摩挲着泛黄的书页，“我找了好几天，没想到被你捷足先登了。” “碰巧而已，”霖瑾靠在书架上，目光落在他怀里的真题集上，“下个月数学竞赛初赛，你也在准备？”霖瑾在周末与学校的样子不大一样，学校里他规规整整的穿校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个粽子，校外穿了一件黑色卫衣，白色休闲裤和小白鞋。 “嗯，解析几何这块总卡壳，想多刷点题补补，”浔江瑟翻开书，指着其中一道题蹙眉，“你看这道题，用参数方程和极坐标都试了，还是算不对结果。” 霖瑾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浔江瑟的耳畔。他指尖点在题目上，声音温润清晰：“这道题要结合圆锥曲线的焦点弦性质，你漏了参数t的几何意义。”他说着，从背包里拿出草稿纸，飞快地写下解题步骤，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与窗外的风声交织在一起。 浔江瑟顺着他的思路往下看，原本混沌的逻辑瞬间豁然开朗。他忍不住拿起笔跟着演算，算到关键步骤时，两人的指尖同时落在草稿纸的同一个公式上，又迅速收回。 “对了，你物理竞赛准备得怎么样？上次你说有几道力学题想请教我。”浔江瑟刻意转移话题，掩饰着心头的悸动。 霖瑾眼底闪过一丝困倦，拿出自己的习题册，指着其中一道碰撞问题：“就是这道题，我总觉得动量守恒的应用有问题。” 浔江瑟接过习题册，认真地演算起来。他蹲在书架旁，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霖瑾则弯腰站在他身旁，目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阳光透过书架的缝隙，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书架间的光影被拉得绵长。浔江瑟合上书，抬头时刚好撞上霖瑾的目光，对方眼底全是他清楚的倒影。 “时间不早了，”浔江瑟连忙收拾好东西，“楼下咖啡厅的奶茶不错，我请你？就当谢谢你的习题册和解题思路。” 霖瑾点点头，骨节分明是手指合上一本《刷透2026版》：“可以，刚好我也想跟你聊聊物理竞赛的备考计划。” 两人并肩走出书架间，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轻轻回响。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悄然靠近的线，在满是墨香的午后，悄悄缠绕在一起。 ————咖啡厅 “你信我，他家的青梅云顶茶巨好喝！！！”浔江瑟疯狂的推荐着这家的门面担当。 “行，我尝尝吧……” “那我就点一杯葡萄美式吧，最近又长胖了……” 咖啡厅里全是小情侣，不是在喝饮品就是在腻歪，只有他俩俩个奇葩在刷题，小情侣们大眼瞪小眼，都窃窃私语着这学生太拼了，两人是情侣还是…… 霖瑾先开口打破这僵冷的局面，“今年的物理竞赛报名下周截止，一起报？”霖瑾正翻着高数课本的手顿住，抬眼看向他，“行”浔江瑟带着几分迟疑：“竞赛内容比高中课本深太多，电磁学和相对论那些我连基础概念都没摸透，好学生要不要你辅导辅导我？” “可以辅导你”霖瑾抽出一张打印好的竞赛大纲，铺在两人中间，“你看，力学和电磁学占了复赛近七成的分数，咱们可以从这两块入手。你数学底子比我好，微积分和矢量分析肯定能帮上忙；我之前自学过一点力学竞赛题，刚好能互补。” 霖瑾的目光落在大纲上，手指顺着考点划过：“但光靠自学怕是不够，遇到难题没人讨论，很容易卡壳。”“我早打听好了。”浔江瑟从书包里掏出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几个书名和一个联系方式，“省竞赛委员会推荐的基础教材的我列出来了，还有咱们学校的徐老师，去年带过三个省一，我已经问过，他愿意每周抽两节课给咱们答疑。” 霖瑾拿起便签看了半晌，指尖在“组队备考四个字上顿了顿：“那咱们怎么安排时间？晚自习肯定要留出来刷题，周末是不是还要加练？” “我拟了个初步计划。”霖瑾翻开笔记本，上面写着详细的时间分配，“周一到周五晚上，每天花一个半小时啃教材、做基础题；周末上午一起刷专题，下午讨论错题，遇到解决不了的，攒着问陈老师。”浔江瑟看着笔记本上工整的字迹，眼底的迟疑渐渐褪去，“听起来可行。那咱们就分工？我负责整理电磁学的知识点笔记，你侧重力学部分，每周交换着看？” “正有此意”霖瑾掰了掰有些酸痛的手指，浔江瑟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霖瑾的课本，“那就这么说定了，从这周开始，一起冲竞赛，争取不留遗憾。”霖瑾点头，把竞赛教程拉到自己面前，翻开第一页，笔尖落下时带着几分郑重：“一言为定。” 那会儿点的两杯饮品现在才做好，浔江瑟不由的抱怨出餐也太慢了些，“这道力学综合题你看了没？浔江瑟把摊开的练习册往霖瑾那边推了推，指尖点着其中一道星号题，“我卡在动量守恒和能量转换那块，总觉得哪里衔接不上。”霖瑾端起青梅云顶茶喝了一口，可以的，眉头微蹙着凑近看：“你是不是没考虑碰撞后的形变势能？题目里说‘轻质弹簧’，但碰撞瞬间的冲量得单独算。”他从裤兜里抽出一支黑笔，在草稿纸上快速画了个受力分析图，“你看，这里的临界条件应该是两者共速的时候，弹簧压缩量最大。” “共速……”浔江瑟盯着图琢磨了会儿，忽然拍了下大腿，“对哦！我光顾着算动量了，把这个关键点漏了！”他拿起笔在题旁标注着，“那后面的能量守恒方程，是不是就得用共速时的动能加上弹性势能，等于初始动能？”霖瑾点头，又翻到另一页：“差不多。不过还有道电磁题更棘手，就是那个带电粒子在复合场里做摆线运动的，你思路理清楚了？” “别提了，”浔江瑟垮了下肩膀，“轨迹方程还是没推对。你有什么巧法子没？”“可以试试分解速度，”霖瑾在纸上写下两个分速度公式，“把初速度拆成沿电场和垂直电场方向，垂直方向受洛伦兹力做圆周运动，沿电场方向做匀加速，合起来就是摆线了。”他抬眼看向浔江瑟 “周一去实验室？咱们用模拟软件跑一遍，可能更直观。”“行啊！”浔江瑟眼睛亮了亮，“正好我还想看看不同电量下轨迹的变化。那这几道题咱们课间再对对答案？”“没问题。”霖瑾合上练习册，看了眼窗外，“我先走了，有什么问题微信上聊，那周一见。” “好…！再见。”浔江瑟好像还没反应过来，马上就说，简直就是嘴比脑子快。 浔江瑟回到家，路并不远，就一个路口，走过枫叶道，地上落满枫叶，秋阳穿过疏朗的枝桠，筛下金箔似的碎光，落在铺满地面的枫叶上。那红不是单一的浓烈，有带着橙边的暖红，像燃到尾声的炭火；有浸了紫调的深红，似陈年的葡萄酒浆；还有几片半红半黄的，脉络间仍凝着夏末的余温。 风过时，枝头残存的叶子便簌簌往下落，有的打着旋儿，像红蝶振翅；有的直直坠下，铺在已有半尺厚的叶毯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脚踩上去，先是触到叶片边缘的脆硬，再往下陷，便是绵密的柔软，仿佛踏着一床被阳光晒透的绒毯，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混着阳光晒过枯叶的微甜，风里都裹着层暖意，连落在发间的枫叶，都带着点温柔的重量。 浔江瑟也不知为什么要捡一片枫叶带回家，冥冥之中他脑海里浮现出枫叶书签的样子，于是就捡了一个破烂，回到家他想了想，准备把叶子丢了，但他如果就出门丢一片叶子，被人看到，会不会被当做神经病，……算了，懒得丢…… 浔江瑟捡的那片枫叶做成了书签，书签静卧在书页间，脉络里藏着秋阳的温度，也凝着指尖划过的细碎时光。它不再是一片简单的落叶，而是时光馈赠的一枚印章，盖在记忆的扉页上，每次翻开，都能闻到那年秋天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轻轻拂过心尖。 第5章 你们要炸学校？ 周一已经放学了，傍晚9：30，上了一天课，浔江瑟当然没有忘记和霖瑾周末的约定。 “哎呦，还真让你搞到钥匙了，不简单啊，上次我跟陈老死缠烂打都不给，说说看你干什么了他给你的钥匙。”浔江瑟好奇的问，睁大了眼睛，好像真的准备认真听一样，“什么死缠烂打，我跟他要他就直接给了，哪有那么困难？”霖瑾一句话把浔江瑟道心击碎了， 什么？！！！这么简单么！！！那我当初的死缠烂打算什么！！！ （思考一下）算你闲 …… ——二楼的实验室还亮着一盏明灯实验室只剩路灯的光亮斜斜淌进来，暖光裹着金属器材的冷硬质感，窗外枫叶簌簌飘落，落在玻璃上又轻轻滑开。浔江瑟蹲在实验台旁，小心翼翼往电路接线柱上缠导线，指尖还在微微发颤——这是他第三次尝试连接串联电路，上次课堂实验烧了两个灯泡，不太掌握，预防物理竞赛会考，但自己不会，所以这次约了霖瑾来补重新尝试，心里难免发慌。 “线接反了，电流会短路。”霖瑾的声音压得很低，伸手轻轻拨开他的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他接过导线，动作利落得不像话，黑红两色导线在他手里绕过接线柱，缠得整齐又牢固，“你看，正极接开关，再连定值电阻，最后回负极，不能绕错节点。” 浔江瑟凑过去看，鼻尖几乎要碰到实验台，夕阳的光落在霖瑾的发梢，泛着淡淡的金芒。他记得提前约定时，霖瑾特意在笔记本上画了电路图，标红了易错点，现在亲眼看着，才发现原来这么简单。 “好了，试试合闸。”霖瑾直起身，退到一旁，示意他操作。 浔江瑟深吸一口气，慢慢按下开关。灯泡刚亮起微弱的光，突然“啪”的一声轻响，接线柱处冒出一小团火花，伴随着轻微的爆炸声，灯泡瞬间熄灭，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 “我丢！”浔江瑟猛地缩回手，心跳瞬间飙到嗓子眼，指尖的灼痛感混着慌乱直冲头顶。 霖瑾也愣了一下，立刻伸手断开电源，眉头微蹙：“应该是电阻功率不够，电流过大烧了接线柱。” 话音刚落，实验室的门突然被用力推开，教导主任面色铁青地站在门口，手里的巡视记录册“啪”地拍在门框上，眼神像淬了冰，锐利地扫过两人：“你们两个胆大包天！放学不回家，躲在实验室里搞什么名堂！而且你们是要炸学校吗？！还有火花，我晚来会儿，学校是不是就被炸没了？” 浔江瑟的脸“唰”地一下涨红，又飞快褪去血色，变得惨白。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肩膀微微佝偻，不敢抬头看主任的眼睛，视线死死钉在自己的鞋尖上，手指紧张得蜷缩起来，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又慌又愧——明明是自己提议要尝试实践，又是自己没检查电阻就合闸引发了小爆炸，现在还连累了霖瑾，万一被记过，影响了升学可怎么办？越想越害怕，鼻尖微微发酸，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霖瑾比他镇定些，但耳尖还是悄悄泛红。他挺直的脊背微微绷紧，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指尖却不自觉地收紧。面对主任的质问，他没有躲闪，只是目光微微下移，落在实验台的焦痕上，眼底掠过一丝懊恼和自责——是他考虑不周，没有提前检查所有器材的规格，也没跟主任报备使用时间，才闹出这样的事。他能感觉到浔江瑟的慌乱，悄悄往他身边挪了半步，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试图传递一点安抚，嘴上则低声回道：“主任您好，我是高二（A）班的霖瑾，他是浔江瑟。电路实验我们没掌握好，有些疑问，想趁放学再做一次，钥匙是我找陈老师申请的临时权限，没提前跟您报备。” “申请了权限就能违规逗留？”主任迈步走进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两人心上。他盯着冒着青烟的接线柱，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语气愈发严厉：“实验室的安全规定白学了？非教学时间私自使用，还弄出爆炸！万一引发火灾，或者你们受伤了，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浔江瑟的头埋得更低了，下巴几乎要碰到胸口，耳朵里嗡嗡作响，主任的批评像鞭子一样抽在心上，羞耻感顺着脊椎往上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偷偷抬眼瞥了霖瑾一眼，见对方虽然也低着头，但神色还算平静，心里更不是滋味——都是他的错。 霖瑾的指尖已经捏得泛白，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握着的拳头泄露了他的紧张。他心里快速盘算着怎么解释才能减轻后果，既不能推卸责任，也不能让浔江瑟过于自责。等主任说完，他才抬起头，眼神诚恳，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歉意：“对不起主任，是我们考虑不周，忽视了安全规定，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们现在就收拾好器材，马上离开，保证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哼，知道错就好。”主任的脸色稍缓，但依旧严肃，“下次再发现，直接通报批评，记入档案！现在赶紧把这里清理干净，器材归位，跟我去办公室签个知情书再走。” 两人不敢耽搁，连忙分工收拾。浔江瑟擦着实验台上的焦痕，手还在微微发抖，眼神里满是无措；霖瑾则快速整理导线和器材，动作比平时快了几分，偶尔用余光瞟一眼浔江瑟，眼神里带着些许安抚。夕阳彻底落下，实验室里渐渐暗下来，只有两人动作的轻响和窗外枫叶飘落的声音，伴着刚才未散的焦糊味，成了这个傍晚最深刻的印记。 跟着主任签完字走出办公楼时，夜色已经笼罩了校园。枫树下的路灯亮起，昏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主任走后，浔江瑟挠了挠头，声音带着懊恼和愧疚：“都怪我，没检查电阻就合闸，还连累你被批评。” “不怪你，是我没提前核对器材。”霖瑾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和，“至少我们学会了正确接线，也算有收获。而且主任没真的追究，以后注意就好。”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到路口时挥手道别。晚风卷着枫叶落在脚边，刚才的小爆炸、主任严厉的批评，还有彼此间无声的安抚，都像枫叶上的纹路，浅浅地刻在了这个傍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