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去世三年后,他诈尸了》 第1章 老公,你给我烧错坟啦?! N市近来多雨。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伞面上,周遭行人匆匆。 男人身形修长清瘦,眉眼阴郁,苍白如纸的皮肤裹在宽大的黑色大衣下,一双桃花眼本该温柔缱绻,如今却是那样的死气沉沉。 许知谦拿着一束向日葵,打着雨伞来到青山墓地。 墓地的工作人员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看到熟悉的来人,打开门让人进去了。 刚入职没多久的小青年感叹道:“这是他来的第几次了?” “他这是要去看谁啊?” “人来看谁又不是我们的工作,你管他来看谁呢?!”老头脾气不好,骂骂咧咧地:“谁要管他们这些有钱人这么想!” “我就说说嘛,李叔你也不别生气啊!”小年轻说着,一边把烟递给李叔。 * 许知谦顺着石子路,走到熟悉的墓碑前蹲下,将向日葵轻轻放到墓碑旁边,从大衣口袋里抽出纸巾,细细擦拭着落到照片上的雨水。 小雨在他来到这里时就停了,许知谦收了伞,擦干净照片,望着照片出神。 照片上的少年笑地一脸灿烂,皮肤白皙,一双杏眼灵动漂亮,两个小酒窝落在笑容旁。 天真,活泼。 “宝宝。”许知谦回神叫他,“我好想你。” “今天好不容易买到的向日葵,你喜欢吗?”许知谦絮絮叨叨讲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不小心把你最喜欢的玩偶弄坏了,我缝的不好看,你见了肯定又要骂我。” “我给你烧的那些东西你收到了吗?” “虽然我总是不喜欢你吃太多的甜食,但我想你在下面估计也就想吃这一口了。” “宝宝。” 许知谦眼眶里布着零星几条血丝,他红了眼眶,带着明显的哭腔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错了,不要生我的气!” “宝宝……” 许知谦再也说不下去,掩面而泣。 可他的悲伤也没有维持很久,急促的电话声响起。 许知谦接起电话,护工的声音焦急不已。 “许先生,您母亲又发病了,吵着闹着要见你!”护士那边似乎有很多人再说话,很嘈杂,“我们的人拦不住您母亲,希望您能快点过来一趟!” “我知道了。”许知谦又恢复成了那样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挂断电话后,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雨伞,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少年,温声开口:”宝宝,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不要你来看我!” 许知谦的母亲宁静患有很严重的老年痴呆,发病的时候谁的话都不听,一个劲地要找自己的孩子。 “许先生在这里呢,奶奶!”护工带着宁静去看许知谦,“您看,您儿子不是在这里!” “他不是我的孩子!”宁静苍老的眼睛里倒影出眼前人的模样,她疯狂的摇头,大喊着:“他不是我的孩子,不是!!” “妈,玉君不会回来了。”许知谦盯着母亲的眼睛,认真开口:“玉君早就不在了!” 宁静呆愣几秒,突然安静下来,喃喃自语道:“是啊,玉君不在了……” “我的玉君,不在了……” 许知谦站直身体,让护工带母亲回去休息。自己则是站在二楼的窗户前,看着阴沉的天空。 沈玉君,跟他携手走过七年光阴的爱人,是他许知谦一辈子爱护的爱人。 可是天不遂人愿,三年前沈玉君遭遇车祸,抢救期间下达了两次病危通知书,最终还是没有抢救回来。 也是在那个时候宁静的状态就一天不如一天了,最后确诊老年痴呆。 许知谦望向阴沉的天边,今夜晚上有暴雨,也不知道送给沈玉君的花他能不能收到。 宁静的状态已经稳定下来,许知谦去了前台又交了一年的费用,这才离开疗养院。 从疗养院回到家中,许知谦打开房间的灯。 暖黄灯光下被刻意营造出来的温馨映入眼帘,被随意丢在沙发上的米白色大衣,放在桌子上还没有吃完的薯片,鱼缸里一对红白锦鲤安静的游来游去,扑克牌就放在那里。 许知谦脱下大衣,将衣服挂在衣架上。 电视里播放着还没看完的电影,许知谦坐下来看完这部影片。 沈玉君喜欢看一些刺激的丧尸片,但他又不敢一个人看,经常拉着许知谦一起看。 看着电影上播放的紧张刺激的片段,许知谦内心毫无波澜,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这个影片了,在沈玉君离开后,他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去观看,直到他将所有剧情熟记于心。 那个拉着他一起看的青年还是没有回来。 许知谦关掉电视,起身走近书房。 书房的桌子上安静地躺着一份遗书。 许知谦再一次拿起这份被他修改过很多遍的遗书,遗书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留一笔钱给自己的母亲养老,剩下的全部捐献给贫困山区儿童等等。 男人从小猪造型的笔筒里拿出常用的黑笔,再一次的为这份遗书重新书写。 与其说是遗书,倒不如说是回忆录。 沈玉君去世时,才刚二十四岁。 二十四岁的他有很多很多的可能,有无限的时间去探寻,去看遍世界的山河。 但很可惜,他死在二十死岁,死在这个做什么都是最好的年纪里,永远停留在人的记忆里。 凌晨四点。 许知谦写完遗书,解锁手机,打开聊天框。 每天不间断的消息始终没有等到回答,许知谦敲敲删删,始终拿不准意思。 还不容易打下一连串的字,想了想还是删掉了。 [宝宝,我去找你你会不会生气啊?] 许知谦把话撤回,盯着聊天框发呆,他知道要是自己下去找他,肯定会收到对方的谴责。 还会继续被冷落,不跟他说话。 可他真的撑不下去了。 在没有沈玉君的生活中,他独自支撑了三年。现在,真的没办法撑下去了。 他想见沈玉君,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幻觉是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希望。 心理医生的话还停留在耳边。 “你就算是不为你,也要蔚沈玉君想想!”夏叙白苦口婆心道:“你想,你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幅样子,他会高兴吗?” “你要是希望他能在下面高高兴兴的,就配合治疗好吗?” “叮咚” 消息声音阻止了男人抵在喉间的刀锋,许知谦怕是母亲的消息,忙打开手机。 [宝宝:老公,你给我烧错坟啦?] 求收藏呀[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老公,你给我烧错坟啦?! 第2章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跟你生气的! “嘟嘟嘟?” “滴滴滴!!” 长相酷似刺猬的小地精们围在青年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沈玉君被他们吵的脑袋疼,伸出手指点点面前吵的最欢的小地精的脑袋,缓缓开口:“不要吵啦,再吵我就不给你们看啦!” 小地精们这才安静下来,等着对面的回复。 沈玉君耐心等着对方的回答,一点也没有刚拿到手机的激动。 三年了,他在阴间三年了,没钱没房,全身上下套不出来一个子。 他沈玉君活着的时候哪里为了钱发愁过! 起先他还以为是许知谦太过伤心,没想起来要跟他烧纸。 结果一个月两个月,半年都过去了,他一直没收到对方烧来的钱。 他想去找许知谦理论,非得在梦里跟他吵的天翻地覆。 但他是三无鬼魂。 没钱,没房,更没通行证。 别说去找许知谦算账了,他连自己的生存都是问题。 还好有可爱的小地精们愿意帮助他,让他成为地府快递站的一名员工。 沈玉君初来乍到时,小地精们的上司拍着他的膝盖,语重心长道:“你要努力干活,每天干满十小时,这样才可以拿到手机,拥有三分钟的通讯时间!” 对此,沈玉君表示这就是**裸的剥削!! 但他没招,只能在这里干活。 就刚才他好不容易拿到了手机,试着给许知谦发消息。 按理来说,阴间的消息怎么也不可能发到阳间去。 但就是这么魔幻的事情出现了,沈玉君的消息不仅发了出去,还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正当沈玉君打算质问对方三年没给自己烧钱,是不是外面有了新欢时,对方的消息过来了。 [老公:你是谁?] [老公:这个玩笑不好笑。] [老公:不要发过来了,这件事情一点也不好笑。] 沈玉君看到消息的瞬间瞪大了双眼,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 [宝宝:你脑子坏掉啦?!] [宝宝:除了我,还能有谁啊?!] [宝宝:许知谦,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对面的消息不断的发过来,许知谦心底惊愕的同时,悲凉从心底不断的翻涌。 太像了。 无论是从话语间那股熟稔的语气,还是单从文字中就能看出的骄纵的性格,都太过像了。 许知谦删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痛感传来,让他的大脑清醒了片刻。 手机还在不断的跳出来信息,许知谦看着那些信息,就像是一块洒满砒霜的蛋糕一样,甜蜜又充满着危险。 [我不管你是谁,请你不要乱开这种玩笑。] [我很爱我的老婆,还请你不要再拿我的伤疤来开玩笑!] 看着屏幕上的话,沈玉君被气到了,脸颊都鼓了起来。 围着他的小地精们看他不高兴,叽叽喳喳的开口。 “嘟嘟嘟?” 一个头上戴着黑色小礼帽的小地精开口:“嘟嘟,嘟嘟嘟!” “哒哒哒!!”另外一个头上插着一朵小花的小地精也附和道:“哒哒!” “真的可以吗?”沈玉君开卡,“不会被站长发现吧?!” 站长是快递站掌管小地精们平日里的各项指标,业绩考核的上司。 “哒哒哒!!”小礼帽地精拍着自己的胸脯,打着包票道:“哒哒哒!” 沈玉君思索片刻还是答应下来,在进入梦乡前还是不放心道:“要是站长来了,你们一定要叫我起来!” 小地精们都叽叽喳喳的做出回应,沈玉君这才放心地闭上了眼。 灵魂是不可以擅自给活人托梦的,必须要在中元节,已经每年忌日是才可以托梦。 托梦的条件也很苛刻,必须要在地府的消费达到最顶级才可以,这几乎是普通鬼一辈子都完成不了的条件。 而沈玉君从死亡来到地府的那一刻起,他没收到一点关于许知谦烧来的东西。 另一边的许知谦突然被一股莫名的力气掀翻在地,头磕到地面上。 昏了过去。 小地精们拍拍手,在确保没有伤害到许知谦后,这才纷纷坐上玩具小车,离开人间。 许知谦站在雾茫茫的地面上,入目是不刺眼的白。 “老公!” 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许知谦整个人浑身僵硬起来,他的呼吸霎时间变得粗重起来,不敢回去去看。 “老公!”沈玉君又叫了他一声,在看到男人比三年前要清瘦不少的身躯,眼眶瞬间红了。 身后贴上一具冰凉的身体,一双白皙修长的双手环抱住了男人。 许知谦咬紧牙关,身后充满委屈又带着他熟稔的声音响起。 “你为什么不给我烧钱,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这是沈玉君会说出点话,也只有他会说这些话。 只有他。 许知谦嗓音嘶哑不堪,开口:“对不起,让宝宝受委屈了!” 沈玉君撇撇嘴,松开环抱住男人腰间的手,来到他跟前,揪住他的衣领,开口:“你还知道我会受委屈,那你还这么做!” “你还说我开玩笑,你真的惹到了我了,许知谦!” “对不起,宝宝,不要生我的气!”许知谦强压心头的思念,看着面前苍白漂亮的青年,几乎要落下泪来,“我以为那是有人在开玩笑。” “谁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啊!”沈玉君叉着腰,佯装生气道:“我不管,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跟你生气的!” “说,你为什么不给我烧钱?!” “我给你烧钱了,宝宝!”许知谦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开口:“我真的烧了很多钱,宝宝,你要相信我!” 沈玉君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作假,疑惑开口:“可是我没收到钱啊?” “不行,我要去问问!” 沈玉君在看到许知谦为了自证,伸出的手指惊呆了他整个鬼。 几十个亿啊!!! 这么多钱,他得干多久才能赚到!!! “宝宝,别走!”许知谦握住了青年的手腕,语气恳求:“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我……” 沈玉君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小地精闯入这里,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许知谦还没搞明白这是什么物种时,沈玉君就一把把他推倒在地,往他手心放了一缕他的头发。 随即梦境破碎,一切复原。 第3章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站长睁着自己绿豆般大的眼睛盯着沈玉君,叉着腰开口:“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沈玉君第一次没有听进去站长的话,他站起来,神色急切道:“站长,我要去找范老大,我有很紧急的事情要上报!” 站长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看他的脸上的焦急,不像是在作假,又想到这些年来对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下,思索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沈玉君领了假,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前往阎王殿。 阎王爷在民间故事中,总是凶神恶煞的样子。 但实际上对方长的很好看,骨相极佳,长相俊美。 黑白无常今日告假,沈玉君来到阎王殿时刚巧碰上告假的黑白无常。 “范大人,我有要事要禀报!”沈玉君拦住两人去路,开口:“我在阳间的爱人给我烧钱,但我并没有收到,数目高达几十亿冥币!” 黑白无常见事态严重,又询问了一番,这才往阎王殿去。 “你不要着急,我先去禀报阎王,事情查清后会来通知你的!”白无常眼下也不管沈玉君的私自托梦的事情,让他先回去等通知,莫要焦急。 “我知道的。”沈玉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明明不是人了,却还保留着人的习惯,“我在阳间的爱人还在等我,我希望可以快一点!” 白无常点点头,目送沈玉君离开。 沈玉君也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机会,眼下只有等着,只希望能快点处理好事情。 许知谦那边从梦中醒来,以为是一场荒诞的梦,自嘲一笑间,看到了手心里的一缕头发。 刹那间,男人瞳孔紧缩,几乎失语。 许知谦颤抖着手将头发用纸巾包起来,他站起身也不管头上的疼痛,打开手机开始搜索相关鬼魂的事情。 一整天许知谦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甚至是去心理医生做治疗时,脸上都带着笑。 “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心理医生夏叙白眉梢微挑,自他接手许知谦的病情开始,对方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对方这么高兴。 “我看到玉君了!”许知谦笑的眉目温柔,开口道:“他没变,还是那样的年轻好看,你说我今天晚上还会不会见到他?” 夏叙白倒吸一口凉气,他还以为是对方遇到什么好事了呢,结果是病情又加重了!!!! “这个嘛……”夏叙白主张温和疗法,不敢过多刺激男人,斟酌片刻开口:“他想要见你,肯定会见到的。” “咱们先把药吃了。” 许知谦看着递到面前的药丸,没有接,“你不相信我的话!” “不是不相信你!”夏叙白否认,语重心长开口:“你都说了沈玉君来见你了,你要是不好好吃药,不照顾好自己,他不会生气吗?!” “我这是在帮你!” 想到沈玉君,许知谦原本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点头同意这个观点。 “好了,现在跟我说说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见面的吗?”夏叙白看着男人把药片吃下去后,才开口说起正事来。 “昨天晚上就见到了,他瘦了。”许知谦谈起沈玉君来,总是滔滔不绝的,“他一个人在外面吃了很多苦。” “我应该早点去找他的!”许知谦想起昨夜青年手掌上的茧子,心疼到几乎滴血。 “要是我早点去找他,他就不会吃这么多苦头!” “可是他不会答应的,不是吗?”夏叙白只见过沈玉君的照片,很多事情都是从许知谦嘴里了解到的,只通过这些,他也明白一个事实。 沈玉君是许知谦的软肋,只要跟他扯上关系,就算再不公平,男人也只会让步。 他爱对方,甚至到了对方做鬼都不想让人吃一点苦头。 夏叙白跟许知谦聊了很多,做了很多次的治疗了,两个人也是清楚对方是什么样子的人。 结束后,许知谦又去了蛋糕店拿了预定好的草莓蛋糕。 店员包装好蛋糕,递给许知谦。 许知谦接过蛋糕,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看到青年惊喜的眼神了。 夜晚如约而至,熟悉的疼痛感传来,许知谦再一次的被小地精们绊倒在地。 沈玉君显然等很久了,他看着面前打扮的如此隆重的男人吃了一惊。 “老公,你这是……?” 青年离世的这三年里,许知谦的生活就陷入了一片黑暗,身体更是被糟践的一塌糊涂。 “是不是不好看?”许知谦眸光微动,忐忑不安的开口:“你不喜欢吗?” “喜欢!”沈玉君摇摇头,伸手去牵男人的手:“老公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还有,我已经把事情报上去了,要不了多久就会给我回复。”沈玉君晃晃男人的胳膊,撒娇道:“我听小礼说你给我带来我爱吃的草莓蛋糕是吗?” “什么都瞒不过宝宝。”许知谦想了一下,草莓蛋糕果然出现在他们两人面前,“小礼是谁?” “就是小地精们呀,上次老公见到过的!”沈玉君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蛋糕,奶油在嘴里化开,草莓甜滋滋的。 许知谦想到上次看到的那一群像是地鼠一样的生物,开口道:“他们跟宝宝很好吗?” “嗯嗯,要是没有他们我或许都撑不到现在!”沈玉君一点也不想想起自己初到阴间,因为跟周围死相千奇百怪的鬼魂不一样,而被欺的时光了。 “宝宝,有人欺负你对不对?”许知谦只是看了一眼青年,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知道自己的宝贝在阴间被欺负,男人就心疼得不得了。 早知道,他就该随着对方一起去了,要不然对方也不会被欺负! “早就过去了,老公!”沈玉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起来,“而且我现在有工作也有很多好朋友陪着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男人知道他没说假话,疼惜的目光扫过苍白如纸脸上,“宝宝……” “老公,时间还很长呢,我们聊点别的吧!”沈玉君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转移话题道:“妈妈怎么样了?” “妈很不好,她精神出现了问题。”许知谦可以选择欺骗对方,只要他说,沈玉君就会相信。 但他不想这么做,清楚的知道对方只是一个鬼魂时,许知谦就想要利用一切留住对方。 “妈妈很想你,她时常念叨你,她不记得我了……” 沈玉君猛的扑到男人怀里,忍不住抽泣道:“不要说了……” “对不起,我当初不该那么任性……” “不是你的错,宝宝。”许知谦温柔地擦去青年眼角的泪,“宝宝,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对,你永远没有错!” 第4章 我要回家了 阎王爷的效率很快,只过了一个晚上就查明了一切。 “您的意思是说我阳寿未尽?!”沈玉君脚步踉跄几步,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道:“我去世三年了,怎么可能是阳寿未尽呢?!!” “具体情况还要你去阎王那里才行。”白无常也是奉命行事,将人带到阎王殿中。 “沈玉君,你本该是长命百岁的命数才是。”阎王爷声音威严,“你的死亡有人故意为之,我们无法插手人间的事情。” “所以,你可以在人间挑选一位跟你熟悉的家人朋友来作为你的监护人,来确保你在阳间的一切行动!” “直到你找到你的骨灰,我们会为你重塑身体,让你重返阳间,但你要注意点一点是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去找,找不到就只能投胎转世了。” 沈玉君忐忑不安的心在这一刻平静下来,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现在的冷静,开始思考起来这件事。 按照许知谦爱他的性子,不可能没有下葬他。 可问题摆在眼前,他的骨灰连带着烧给他的那些冥币都没有了,并且他的生命没有走到结尾,是人为造成的结果。 三个月的时间找不到就要离开,这无异于是对许知谦的再一次的创伤。 “在你寻找骨灰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会尽可能的给你提供帮助。”阎王爷他们身为阴间的管理员,是不可以过多干涉阳间的事情的。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现在转世投胎,忘却前尘,这些全看你自己的选择。” “我要回到阳间,找我的骨灰。”沈玉君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道:“反正我都死了,找不到再投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阎王爷点点头,再次开口:“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知道一些事情。” “你不可以被生人看到,也不能够扰乱人间秩序。” “我们无法直接给你提供帮助,所以在这条路上你还是要靠你自己去寻找。” “在这份协议上签字,就可以寄给你选择的对方了。” 合同白纸黑字的写得清清楚楚,沈玉君看完,果断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临走前,阎王爷递给他一个香囊,里面的东西可以抵挡住一次伤害,以免幕后黑手对他下死手。 沈玉君离开了阎王殿,回到了快递站,让小地精们将合同寄到许知谦那里。 他现在已经不是快递站的员工了,站长将他的手机递给他,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青年的脸色还是绞尽脑汁的想要安慰他。 “我没事的站长!”沈玉君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梨涡浅笑,“站长,我要回家了!” “谢谢这三年来,您对我的照顾!” 沈玉君初到快递站,因为长的好看经常收到一些莫名的恶意,是站长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面制止。 虽然站长是个很会PUA的站长,但面对自己的员工受欺负,是会第一个冲到鬼面前理论的好站长。 “咕咕咕,咕咕咕。”站长叽叽咕咕说了话,声音很小,沈玉君没有听清。 小地精们把合同放进纸袋里,驾驶着玩具小车往许知谦家里赶。 [宝宝:老公,你在家吗?] [宝宝:你要是在家里,等一会会有一份文件要你签名。] [宝宝:你把名字签上,我就可以回来见你啦!!!!] 许知谦看到消息的时候,从沙发上站起来,呼吸急促,短短三句话,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谦宝:好,我等你。] 十分钟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 许知谦等了半天,一直没有人敲门,跟沈玉君发消息询问才知道。 小地精们因为够不着门把手,把合同给他寄到冰箱里去了。 许知谦:“………………” 许知谦弯下腰,打开下层冰箱门,果然看到了用袋子包装好的合同。 许知谦将合同拿出来,拆开。 内容大概就是他要作为沈玉君的阳间监护人,要跟对方一起找寻骨灰的下落,并将其交给阎王爷,才可重塑肉身。 许知谦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刚签完,他就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跟他绑到了一起。 “宝宝?”许知谦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虚空中,传来沈玉君的声音。 “我在呢,老公!”沈玉君的声音很闷,似乎在一个空间很小的地方。 “你在哪里?”许知谦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 “等一下哦,我要先把自己弄出来!”沈玉君的声音很郁闷,“为什么我要待在这里啊?” “礼礼在搞什么鬼啊……啊啊啊啊!!!” 沈玉君还在吐槽小地精,结果关着自己的箱子突然打开,他整只鬼从空中掉了下来! 许知谦看着掉到自己身上的青年,眼睛眼也不眨的盯着他。 沈玉君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好早他是鬼,不怕疼。 “老公!”沈玉君后知后觉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男人身上忙不迭得想要下来,却被许知谦拉住手腕。 “宝宝,我好想你。”许知谦见自己能触碰到对方,下一秒就把人抱进怀里。 沈玉君被牢牢桎梏在怀里,都要感觉整个鬼快要无法呼吸了,虽然鬼好像不需要呼吸。 “老公,我也想你!”沈玉君虽然不喜欢这么用力的拥抱,仿佛自己要被嵌进对方身体里。 但念在许知谦三年不见,想抱就抱吧! “宝宝。”许知谦眼眶泛红,轻声开口:“欢迎回家。” 沈玉君捧起男人的脸,描绘着对方的面容,撇了撇嘴,开口说道:“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我就离开三年,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许知谦,我真的生气了!” “不要生气宝宝,我错了。”许知谦认错认得很快,语气词诚恳:“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也在锻炼身体,好好吃饭。” “你不要生我的气,宝宝。” “那你向我保证,你不许在这么糟蹋自己!” “要不然我真的不理你了!” 沈玉君这一番话可谓是拿捏住了许知谦整个人。 在许知谦再三的保证下,沈玉君这才放过对方。 第5章 他就不配当个父亲,也不配当个人! 许知谦带着沈玉君再次去了青山墓园。 原本存放着骨灰盒的地方现如今空无一物,沈玉君看着空荡荡的位置,拉住了男人的手。 “老公,要不我们去问问管理员?”沈玉君想着要是有人来掘坟墓,不可能没有登记。 许知谦点点头,让沈玉君回到他的口袋里,自己去找了管理员。 “你来的真不巧,李叔请假了,我刚来不到两个月,也不了解之前的事情。”新来的年轻人也是上班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骨灰被盗这可是顶天的缺德事,“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找找登记表上有没有可疑的人。” “多谢你了,小兄弟。”许知谦递了一包烟给他,被年轻人连连推拒,“别别别,我不抽烟,再说了这也是分内之事。” “不过帅哥,我就是问一下,万一有用呢。”年轻人翻看着登记表,开口,“里面葬着的人或者说是您,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干出把人骨灰都偷走的事情,只能是有什么深仇大怨的人才能干的出来吧?!” “就是就是,缺德到极点了!”沈玉君在口袋里坐起来,义愤填膺道:“我要诅咒他这辈子发不了财!” “没有,我跟我的爱人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许知谦安抚性的拍拍口袋,让对方不要生气。 得罪人这种事一般都是许知谦来干,沈玉君往往是被他护在身后的人。 那些人要对付也该是对付他,而不是用这种下作手段。 “找到了!”管理员将名单递给男人,开口:“一个月前,他们派人来墓园,说是要给自己的父亲迁坟。” “再久远些的就只能等李叔回来,给你们调查了。”管理员接过许知谦看完的名单,放进抽屉里。 “麻烦了,那我们就先走了。”许知谦向他道谢,转身走了。 “老公,怎么样,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沈玉君从口袋里钻出来,趴在男人背上问。 “先去艳阳墓园看看。”许知谦在网上浏览了一下艳阳墓园,各种方面跟青山墓园都大差不差。 按理来说都差不多的墓地,为什么一定要现在迁走。 还是在父亲死后的第十五年。 不管怎么样,许知谦还是想去墓地看一眼,顺便去走访一下迁墓人。 * 狭窄闭塞的小巷子里,垃圾桶里散发出来的恶臭味扑鼻,污水在地面上形成大小不一的坑洼。 沈玉君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良好的环境里,头一次来到这样糟糕的环境里。 “那个人真的生活在这里?”沈玉君不明白可以给父亲迁到一年两万块的墓地,却住在这样的地方。 “看资料显示,确实是这里。”许知谦快步离开这里,穿过小巷子,来到一栋楼前。 “你好,请问秦明涛住在这里吗?”许知谦拦住一位老人,开口询问。 老人思索片刻,看许知谦也不像什么讨债的,才开口,“是,他是住这一栋。” “不过他两天前就去世了,只留下个十七岁的孩子在家里。” 许知谦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朝老人家道谢:“谢谢您了。” “人怎么死了??”沈玉君也是非常困惑,在秦明涛门上被人用红油漆写下的大大的还钱二字就明白了过来,“他不会是因为欠的钱太多,自杀的吧?”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眼下的情况很明显是青年猜测的那样。 许知谦敲了敲门,原以为要很久才会开门。 结果刚敲完门的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 面前的少年只露出一点身体来,眼神警惕的看向面前的男人,声音嘶哑,“你们来找我爸的吗?” “那可真不好意思,他死两天了。” “我们的确是来找你爸爸的,不过不是来要钱的,我们是想要问问你爸爸一个月前为什么要给你爷爷迁坟。” “艳阳墓园一年的费用,你们承担不起的,对吧?” 要不然也不会被人用红油漆写在门上。 “进来吧。”少年想了想,还是打开门,侧身让开通道。 许知谦毫不客气抬脚进去。 沈玉君缩小坐在男人的肩头,看着眼前不到三十平的房子,地面上堆了很多东西,乱七八糟的。 白色的墙皮脱落不少,窗户被钉死,只留留出一点作为通风的地方。 整间屋子昏暗无光,要是长期生活在里面,沈玉君都要抑郁了。 “艳阳墓园是我爸非要迁到的地方。”少年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不少青紫的痕迹,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我妈不同意,就被他打,也打我。” “后来我妈跟我爸就离婚了,我跟着我爸。” “我爷爷也是那时候被迁过来的。”少年声音平静,用不出来什么情绪波动:“再多的,我就不清楚了。” “你爸爸曾经很有钱。”许知谦指了指桌子上摆着的报纸,“最年轻有为的企业家,三年前无端破产。” “外面写的还钱不是银行派来的人写的,是你爸在外面欠的债吧?” “是。”少年佝偻着身躯,点头承认下来,“自从破产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变得暴躁易怒,动不动就动手打人。” “一年前他突然把我从学校带回来,神色癫狂的要带我走完,当时在高速上,我真的害怕他要拉着我一起死。” “我就跟他说我们先回家再好好说,万幸他没胆子拉着我一起死!” “后来他开始疑神疑鬼,不让我上学,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学校一开始还劝我爸,但我爸铁了心要我待在家里,给我办理了休学,学校不好处理,警察也不管了这件事,我就一直呆在这里。” “可他打我,没日没夜的打我,随时随地都会把我拽起来打一顿。” 少年说起这些来,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眼睛猩红一片,“他欠了一屁股的债,最后却让我来还钱?!” “他就不配当个父亲,也不配当个人!!” 许知谦抿唇,努力安抚少年。 沈玉君已经缩回口袋里了,男人知道他在哭,在将少年的心情平复下来后,伸手到口袋里安抚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