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中有画》 第1章 江南一中 清亮的嗓音在寂静的教室里轻轻漾开,尾音悠然拖长,仿佛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大家好,我叫纪枝画,从康府中学转来。”站在讲台旁的纪枝微微勾起嘴角,那笑容淡漠而疏离,眉眼间却透出一股散漫的气质。他整个人看起来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却又不得不顺应某种规则勉强应付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沉寂,唯有几缕细碎的耳语悄然划破这片安静——“天啊,帅呆了”、“这颜值简直犯规”。这些低声的惊叹如同水面的涟漪,在学生们之间荡开微弱的波动。单子宫的目光在教室里缓缓扫过,最终落在了贺州韩旁边空着的座位上。他指了指那个方向,语气平淡如冬日清晨掠过窗棂的风,不温不火,却隐约透着一丝难以接近的距离感:“纪枝画同学,先坐那边吧。” 开学第一天,班主任显然兴致缺缺,只是草草叮嘱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教室。空荡荡的教室瞬间像是被点燃的引线,变得热闹起来。学生们开始交头接耳,声音压得再低也藏不住那份好奇和窃喜。“长得可真好看啊——”某个女生低声感叹,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惊艳,却又硬生生压成了一道细微的涟漪。 “听说纪家,家境超好,家里有好几套房呢!”另一人接话,带着几分酸意,像是柠檬汁洒在了糖霜上,甜中透着涩。男生们则故作淡定,偶尔偷瞄几眼,随即移开视线,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那目光只是无意间扫过窗外的景色,而非特意停留。这一切对纪枝画而言,早已如白开水般无味。从小到大,他就习惯了这样的注视与议论——外貌出众、家境优越,这些标签像影子一样紧紧跟随,让他无可避免地成为人群中的焦点。他对此再清楚不过,却也懒得去在意。那些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在他眼中不过是掠过的风,吹不起半分波澜。 C班此刻喧闹如一巢欢腾的小鸟,视线在纪枝画与贺商羿之间来回穿梭,像无形的丝线编织着隐秘的议论。江南一中的校草名号,是否就此迎来一场无声的更迭?在纪枝画踏入校门之前,这个位置始终稳稳地属于贺商易——一个靠着父亲捐建教学楼的光环,在校园里风头无两的存在。然而如今,论坛的热门话题榜上,悄然多了一个新名字:纪枝画。这个名字如同一阵清风,搅乱了原本平静的湖面,也拨动了众人的心弦。 在班主任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贺商羿便晃着步子悠悠然地走了过来。“啪嗒”一声,他毫不客气地将自己安放在纪枝画身旁的座位上。他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故意拖长了尾音唤道:“纪枝画,纪枝画~”随即眨了眨眼,语气里满是调侃,“你不介意我坐这儿吧?”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笃定。 “人都坐下了,还问啥?有话快说,没话滚蛋。”纪枝画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仿佛对他这个动作早已习以为常。 “哦,没事,只是觉得你现在的变化挺大的,一时间差点认不出来。”贺商羿双手抱胸,微微歪头,目光带着几分戏谑意味从上到下打量着他,仿佛在审视一件久未谋面却焕然一新的物品。 “哦?那依你如今的眼界,又该如何评判?我是否称得上一表人才?”纪枝微微挑眉,话音里裹挟着几分挑衅意味,仿佛在拨弄一场无形的较量。 “那肯定的,帅!帅!帅!”贺商易双手高举,掌声清脆而夸张,引得周围几道目光忍不住投来,带着几分疑惑与好奇。“谁能比得上纪枝画大帅哥?那可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帅啊!”他嗓音扬起,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这世间的美学标准都因纪枝画而重新书写。 “行了行了,别再让我起鸡皮疙瘩了!还有,能不能别总是把我的名字肉麻的挂在嘴边,听得我耳朵都要长茧了?”纪枝画皱了皱鼻子,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嫌弃,似乎每个字都带着几分不耐烦的颤音。 “哎哟,不让叫啊?”贺商羿的笑声愈发张扬,眉眼间满是促狭,明摆着一副存心逗弄的模样。 “随你便,想怎么叫就怎么叫!”纪枝画轻撇嘴角,被他这副样子弄得无语,嘴上依旧倔强,但紧绷的神色已然舒缓了几分。那双原本带着防备的眼睛,此刻也悄然柔和下来,仿佛在掩饰内心微微松动的情绪。 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上课铃却骤然炸响,那尖锐的声音像一道无情的警报,将全班从热烈的交谈中生生拉回现实。贺商羿随手挥了挥,嘴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下课再说。”话音未落,他已迅速滑回自己的座位。不一会儿,单老师抱着一摞教材匆匆推门而入,连口气都没喘匀,便又急着赶去开会。临走前,她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贺商羿,帮我盯一下班级纪律!”门刚关上还不到五分钟,贺州韩才慢悠悠地晃进教室。他打着哈欠,一脸倦意,连拖着的脚步都显得懒散无力。而此时的贺商羿早已低下头,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对自家弟弟那一副惺忪睡眼的模样视若无睹。 群里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问话:“贺商羿,你跟这个新转来的同学什么关系啊?”字句像是石子投入湖心,瞬间激起一阵涟漪。对方却只是懒洋洋地敲出两个字:“你猜”,随后便如沉入深海的鱼般,再无声息,只留下满屏的好奇与未解悬在半空。 课堂进行到一半,单老师忽然满脸喜色地推门而入。她目光炯炯地环视了一圈,确认所有人都在场后,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宣布:“有个好消息!!!”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整个人激动得仿佛饮下了一杯烈酒,连语气都透着一股热切。“从下次月考开始,我们就要实行走班制度了!每个年级分成七个班——A、B、C、D,以及1、2、3班。年级前二十名进A班,后三十名去B班,再往后依此类推!”说到这里,她稍作停顿,眼神落在教室里的学生们身上,语重心长地补充道,“所以啊,咱们C班的同学可得加把劲儿了!千万别掉队啦!” 呵——对老师而言,这无疑是件值得庆祝的好事;但对学生来说,却无异于晴天霹雳。单老师的话音还未完全消散,教室里便瞬间炸开了锅,哀嚎声此起彼伏。贺商羿转过头,目光落在趴在桌上酣睡的弟弟贺州韩和身旁的纪枝画身上。察觉到他的注视,纪枝画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轻轻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尽管贺州韩的成绩向来如履薄冰,可纪枝画的真实实力……他仍有些拿捏不准。无奈地叹了口气,贺商羿收回视线,低头重新点开手机屏幕,指尖滑动间却透着一丝漫不经心。 一下课,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闯入教室,“咚咚”的鞋底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顾琦琦大步朝贺州韩的方向奔去,却在视线触及贺州韩身旁的瞬间猛地顿住——一个陌生的身影正安然坐在那里。顾琦琦愣了一下,脸上的疑惑像是被放大镜聚焦般迅速膨胀,他忍不住低声嘟囔:“我嘞个豆啊~贺哥什么时候多了个同桌???”带着满腹疑问,他迟疑片刻,随即迈步走到纪枝身旁,试探性地开了口:“你好啊!新同学?”语气中掺杂着几分不确定,仿佛怕惊扰了这突如其来的“意外”。 “嗯。”纪枝的声音透着冷淡与疏离,宛若覆上一层薄冰,波澜不惊,听不出丝毫情绪的起伏。 “诶诶诶,别这么冷酷嘛!我叫顾琦琦,很高兴认识你~我是D班的!”顾琦琦咧嘴一笑,语调活泼。 “嗯,我叫纪枝画。”纪枝画简短答完,随即低下头,姿态冷硬得仿佛镀了一层冰霜,将对方的热情隔绝在外。 顾琦琦觉得索然无味,便转身去找他的好哥们了。与教室里喧闹的氛围截然不同,纪枝画和贺州韩所在的区域仿佛自带一股寒意,只要一踏入,就像是脚踩进了北极圈般冰冷刺骨。在班级中,大家对纪枝画的印象多是“高冷话少”,尤其是女生们,几乎没人敢主动上前搭话。她们都害怕稍有不慎便会迎来一句冷冰冰的拒绝,那种尴尬与难堪,光是想想就令人却步。 但顾琦琦是谁啊!一个堪称社交场上的悍匪!开学第一天,他便像一阵旋风般席卷了整个教室,谁都无法阻挡他结交朋友的热情与步伐。眼见纪枝画对他爱搭不理,他只是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转向旁边的人,迅速热络地攀谈起来,仿佛刚才的小冷场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涟漪,丝毫不能影响他的节奏。 纪枝画着实被他那副波澜不惊的态度震慑了一瞬,可转念一想,旁人如何,与自己又有何相干?他只是淡然地扫了一眼,便即刻收回了目光,将全部注意力重新投入到手中那份复杂至极的附加题上。纪枝画向来如此,无论外界如何风云变幻,他始终如磐石般稳如泰山,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无法撼动他的专注。而此刻,那种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姿态愈发显得冷峻而鲜明。 十点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铺洒进教室,为纪枝画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辉光。那光芒朦胧而温润,如同轻纱般笼罩着他,使他的轮廓愈发鲜明,又带着几分暖意与灵动,仿佛是从画布里走出来的静谧风景。贺州韩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他倚在角落里,沉默而专注,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纪枝画身上。起初不过是漫不经心的一瞥,然而那抹被阳光浸染的剪影却像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让他渐渐陷入其中,无法移开视线。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悄然停驻,唯有阳光与少年交融的画面在空气中缓缓流淌,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美好,令人心头微颤。 第2章 烦人忘事 贺州韩见纪枝画看过来,又若无其事的往课桌上趴 ,纪枝画悄悄侧过头,目光小心翼翼地掠向趴在课桌上的贺州韩,心头一阵忐忑。整整两节课了!这人就像被施了沉睡咒似的,纹丝不动,甚至连呼吸的起伏都难以察觉。就在刚才,贺州韩的身体微微挪动了一下,纪枝画的心猛地一提,以为他终于要清醒过来。然而下一秒,对方只是随意调整了个姿势,便又毫无留恋地投入了与周公的棋局,继续酣睡如常。 就在这时,贺州韩忽然抬起头,把纪枝画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那张睡眼惺忪的脸,活像一头刚被从冬眠中扰醒的熊,带着几分迷茫与不耐烦。纪枝画无奈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里满是戏谑:“大哥啊~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真怀疑你会在课堂上睡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贺州韩听了,只是懒洋洋地斜了他一眼,一言不发。那目光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对方的话语不过是耳畔一阵无关紧要的风声,连回应的兴致都提不起来。 “我还没摸清学校的路呢,快陪我去趟食堂,不然中午我就要饿扁了!”纪枝画双手合十地望着他,就差没给他跪下了。 “你自己不会去看学校手册吗?为什么非要我带路?”贺州韩的声音夹杂着刚睡醒的沙哑,听起来带着一丝慵懒和不耐。 “哎呀呀!你可别提了,我这个路痴简直惨到家了!明明盯着导航看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结果呢?还是在原地打转转,转完一圈又一圈,最后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更别说找到目的地了。我不找你还能找谁?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纪枝画一边抱怨,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自嘲,一边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嘴里还小声嘟囔着,“真是烦死了……哪句话不是废话?” 贺州韩并未多言,起身带着他走向食堂,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好在纪枝画的目光一扫,便捕捉到了人群中的贺商羿。就在那一瞬间,他几乎认定对方是特意赶来解救他的!心底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地,连带着呼吸都变得轻快了几分,仿佛整个世界都重新鲜活了起来。贺商羿也在这时看见了他,冲他挥了挥手。 用餐过后,贺商羿因事务缠身,只得让纪枝画独自返回宿舍。好在纪枝画对宿舍的路径早已熟稔于心,很快便辨明了方向。然而,还未走到宿舍楼下,他便看见前方人群围成一圈,似乎正围观着什么热闹。隐约间,他听见有人大声表白,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与期待。出于好奇,纪枝向周围的人打听了两句。原来,那男生是高二的学生,名叫高勇;而女生则是高一的新生,名为徐年知。两人是在网上相识的,素未谋面,仅是网友关系。尽管这样的桥段在青春故事里常见,但纪枝画听完后并未流露出太多兴趣。他对这种青春期特有的浪漫并无共鸣,反而觉得有些乏味,仿佛这些情感与自己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思索片刻,他索性转身离开,毫不犹豫地朝宿舍的方向走去。他的步伐轻快而坚定,像是刻意将自己从那喧闹的场景中抽离出来,独独迈入一片宁静之中。身后的一切,无论是热烈的喧嚣还是微妙的情愫,都被他抛在了脑后,不再回头。 纪枝画心底对宿舍长的模样充满了期待。宿舍是贺家两兄弟帮忙搬运的,之前他忙得不可开交,还未曾有机会仔细打量过这位神秘的宿舍长。这一次,他暗下决心,务必要将对方的模样深深印在脑海里。一路上,从楼上陆陆续续走下来不少人,其中大多数人都毫不掩饰地投来惊艳的目光;当然,也有那么几道目光,隐匿在人群之中,带着几分不怀好意,令他不由得心生警惕。 纪枝画僵在宿舍门口,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摸遍所有口袋,最终不得不承认一个令人沮丧的事实——他确实没带宿舍卡。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贺家那对兄弟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可十分钟过去了,走廊依旧空无一人,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点开了三人小群。指尖飞快地敲击屏幕,一串带着哭腔的文字跃然而出:“SOS!!!救命啊!!!!我没有宿舍卡,你们谁来给我开一下门!?再不来人,你们的大帅哥就要被关在门外风餐露宿了!?T^TT^TT^T” 每一个感叹号都像是他在内心的呐喊,透着几分焦急与无助。他的目光时不时瞟向走廊尽头,耳朵竖得像猎豹一样警觉,期盼能捕捉到哪怕一点脚步声的迹象。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寂静,以及空气中悄然滋生的一丝尴尬。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难熬。 纪枝这一连串的举动,任谁也料想不到。开学已经整整一个上午了,他居然连宿舍卡都还没办!何家两兄弟笑过一阵后,终究还是决定把卡给他送过来。然而,来的却只有一个人。贺泊霜因为有事抽不开身,未能一同前来。 纪枝画望向贺商羿的目光,仿若穿透了时光,看到了自己生命中最为重要的救赎。他的情绪翻涌如潮,几乎难以自持,心底那份炽热的感激化作颤抖的言语:“哥!你就是我唯一的哥啊!”他的声音哽咽,带着深深的依赖与敬重,仿佛再多说一句,便会双腿一软,跪伏于地。那般神情,那般语气,将他内心的情感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令人动容。 “别那样盯着我看,简直让我浑身不自在,感觉你下一秒就要给我跪下磕头了。” “啥?你要我给你磕一个啊!”纪枝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几乎要把眼珠子翻到天上去,“少在那里啰嗦了!赶紧把宿舍卡给我,你自己再去重新办一张就是了。听见没有?”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仿佛每个字都咬得格外用力,恨不得直接把话塞进对方耳朵里。 “我好心给你送来宿舍卡,你连句谢谢都没有,还让我重新去办一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贺商羿将房卡递给他后,便抱胸站在一旁,目光落在他那不停嘀咕抱怨的身影上,一时间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与隐隐的不满,仿佛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薄雾,看不透,也戳不破。 刚迈进宿舍门槛,纪枝画便像只巡视自己领地的猫儿一般,目光在四周游移,左顾右盼间,神情渐渐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满意。江南一中虽以严苛的教学管理而声名在外,但其提供的学习环境却无可挑剔。四人间的宿舍布局宽敞而舒适,独立阳台、干湿分离的卫浴,甚至连一方可供休憩的小客厅都配备齐全,丝毫不显局促。这样的条件,让初次踏入这里的纪枝,心底不禁生出几分愉悦与期待。 “宿舍的环境还算不错,只是房间略显狭小,比起家里的客房都要局促了些……” “收敛一下你那大少爷的性子吧。学校怎能与家中相比?没有那样的环境已经算是不错了。你且看看,哪所学校能有这般环境?” “好吧,好吧,本少爷就勉勉强强接受了吧。” "今晚的晚自习可别落下。下午没课,你尽可以出去放松一下,但到了晚自习的时间,一定要准时出现。" “嗯,我知道了。有些课程我还不是很清楚,以后还得靠你多提醒呢。” “以后若是得空,我会把课程发送到你的手机上。你要时刻留意课程的变动,我没法随时随地与你细说。”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走,赶紧走。”纪枝画一边说着,一边急切地将人往外推去。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动作也显得仓促而果断,仿佛多一刻的停留都会让他难以承受。眼神中隐隐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在对方转身的瞬间被迅速掩埋。 “好,那我待会儿有事的话会微信联系你。你想吃点什么?我今天下午带过来给你。”贺商羿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手机,话音未落,人已经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仿佛一阵风掠过,只留下淡淡的余韵。 纪枝画像没了骨头一般,随意地瘫倒在沙发上,怎么舒服怎么来。他打算小憩片刻,却始终无法入眠,这陌生的床让他一时难以适应。思绪混沌间,只能机械地滑动手机屏幕打发时间。不经意间,他点开了一个论坛页面,那是属于他和贺家兄弟的专属角落。 【究竟新来的转学生与贺家兄弟有着怎样的关系!!!】 楼1:我也渴望知晓那隐藏的秘密啊,T^T 可他宛如笼罩在迷雾中的幻影,神秘至极。 楼2:那纪家的小少爷,有个哥哥,并非亲生,似乎是领养的呢。 楼3:真的假的? 回复:不到啊!!! …… 那哥哥虽非同根而生,但在纪家度过的岁月里,他们一同成长,共同沐浴在纪家的荣华与温情之中。小少爷偶尔会陷入遐思,命运真是难以捉摸,竟能让一个毫无血缘牵绊的人成为自己的兄长。而在未来的悠悠岁月中,他们又将谱写怎样一段兄弟情谊的篇章呢? 第3章 好像被做局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纪枝画的声音微微颤抖,手中的试卷已被捏得皱巴巴的。他盯着那个鲜红得如同伤口般的数字“15”,仿佛它正带着刺目的挑衅灼烧着他的视线。“其他科目明明都名列前茅,为什么……会这样?”心底的疑惑如潮水拍打礁石般翻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眉心紧锁成一团,目光死死黏在那刺眼的成绩上,仿佛要凭眼神将它撕碎。然而,这份执念终究换来的是更深的无力感。他的自信心像沙漏中的细沙,一点点从指缝间悄然流失,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挽留。 “哈哈哈哈哈——”突如其来的大笑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脸上,教室瞬间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有人捂着肚子弯下了腰,有人拍着桌子直跺脚,还有人夸张地喊着:“纪枝画,你这是故意逗我们开心吧!”可这一切听在耳里,都成了刺耳的嘲笑。纪枝画僵在那里,全身僵硬得像块石头,只有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他低着头,喉咙动了动,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吐出来。他甚至觉得连地板都在嘲笑他,那些密密麻麻的瓷砖缝隙仿佛化作一张张咧开的嘴,无声嘲讽着他。“如果能钻进地缝里就好了……”这个念头闪现的一刹那,脸上的温度已经高得快要烧起来。 “纪枝画你这是被做局了啊!” “是啊,纪少爷,您就别再伤心了。我的数学才考了3分呢!贺州韩更是直接拿了0分!!!” 纪枝的神情看似平静,波澜不惊,但班上的人都心知肚明,他内心的不适早已悄然蔓延开来。 刚坐下,贺州韩便递过来一张纸条。纪枝画展开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别伤心了好不好,我还考了0分呢。”那潦草的字迹让他辨认了好一阵。“我没有伤心,”他低声嘟囔着,“也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搞得我好像很幼稚一样。”自那以后,每当贺州韩再递过来纸条时,纪枝画都刻意不去看,也不再回应。 下课铃一响,纪枝画便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出去,任凭贺州韩在身后如何呼唤,他都像没听见似的,连脚步都没停顿一下。贺州韩站在原地,望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胸口闷得像压了一块石头,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席卷而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真是伤心透了! “宝贝,没事的,真的没事的,不过是一次考试罢了。别哭呀,妈妈已经到家了。明天咱们出去玩,我去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呀?” …… 贺州韩回的宿舍里,映入眼帘的是方森正温声细语地哄着纪枝画的一幕。他身旁站着一个男生,看样子应该就是纪枝画的哥哥——宁瀚宇。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气氛轻松而自然,显然,纪枝画的心情已经好转了许多。 贺州韩走上前,向方森和宁瀚宇打了个招呼,随后说道:“你今晚还没吃饭吧?想吃点什么?我哥一会儿回来,可以顺便给你带一份。” “我要一份麻辣烫,顺便和他核对了一下价格,随后便准备将相应的金额转账给他。” “行啊!你能不能吃辣的?”她转过头,对方森说道,“阿姨,纪枝画最近能吃辣的吗?”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似乎在确认些什么,又像是对即将到来的味觉挑战有些小小的期待。方森微微一怔,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应该可以吧,不过得适量。” “可以吃,但不可以吃太辣的东西,微辣就可以了。” 这句话是宁瀚宇说的,方森出去取东西去了,过一会儿才能回去。 宁瀚宇扬了扬嘴角,率先打破了沉默:“所以,我们现在就只能在这儿傻等着?”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却也透着一丝无可奈何。方森已经转身离开,脚步声渐行渐远,显然是去取什么东西了。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神色间写满了茫然与困惑,仿佛还未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空气像是凝滞了一瞬,谁也没有接话,只余下隐约的尴尬在众人之间蔓延。 “妈妈既然不在这儿,那我就先去休息了。晚安!哥哥,拜拜!明天你也没工作,记得要来看我哦!期待与你明天的相见!” 说完就挂了电话! “怎么没见你喊我哥哥,亏我还比你大两个月,来叫声哥哥听听。” 纪枝画不客气的把他手给拍到一边去,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嘁~滚滚滚,你不配!” “呵呵,好了,暂且不多说了,明天再去探望你。稍后就把定位发给我吧!” “真是神经!都这么久了,你居然还不知道我学校的地址,去死吧你!”他怒气冲冲地吼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法掩饰的烦躁与一丝无语 贺州韩和纪枝画之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气息悄然弥漫。贺州韩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如此——每当他看见纪枝画与别的男生有说有笑地交谈时,心里便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异样的波动。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像细密的雨丝,无声无息却又无法忽视,可他却始终找不到根源所在,只能任由这微妙的情绪在心底慢慢发酵。 没过多久,贺商羿便拎着一份热气腾腾的麻辣烫推门而入。他将食物放在桌上,唇角微扬,语气戏谑却又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吃吧,一百万!微信还是支付宝?”蒸汽氤氲间,他的眼神里透着一抹玩味,仿佛这笔交易不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更像是一场心照不宣的较量。 贺商羿话音未落,纪枝画心中已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出手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向来是个行动派,念头刚起,手掌已然挥了出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精准地落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连空气都被这一巴掌震得微微一颤。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竟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还这么嚣张?”怒意在话语间翻涌,冰冷的语调中透着一股不容挑衅的威严。 “要脸做什么?喂喂喂!难道你要亲我吗?别开玩笑了,我这么帅气……” 话未说完,他便被人粗暴地打断,紧接着就被纪枝画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门却已经被大力甩上,差点就撞到了他。那门合上的瞬间,带起一阵风,仿佛在嘲弄他的狼狈。 第4章 校花女友 “什么情况?许枝久!你竟然谈恋爱了?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们怎么会毫不知情?!” “滚!别逼我说第二遍!我现在心情烦躁得很。”她的声音像是压抑着风暴,每一个字都透着不耐烦,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 纪枝画也耳闻了此事,贴吧里众说纷纭,有人说那是男的,也有人言之凿凿称其为女。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天知道了呢~ “怎么了?枝久,你和对象吵架了吧?我来帮你分析分析,好不好?” 她一听这话,顿时挺直了腰板,“悉听尊便!!!”双眼瞪得溜圆,唯恐漏掉一个字。 “我首先得知道对方是男生还是女生,你愿意跟我说说这些吗?”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仿佛这个问题的答案将决定接下来所有的走向。 许枝久迫不及待地点头,眼中闪烁着抑制不住的欢喜:“是女生,她是个女生,我从开学就喜欢上她了。我们同住一个宿舍,她是B班的,长得特别漂亮。”话音刚落,她的脸上已染满了幸福的笑意,仿佛连空气都被这甜蜜的情绪浸透了一般。 纪枝画听完她的话,唇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随即兴致盎然地为她出了一个又一个主意。许枝久听着,眼眸渐渐亮了起来,像夜空中骤然点燃的星子,连连点头,神情满是期待与欣喜。纪枝画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模样,忍不住被逗笑了,笑声轻柔,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荡起阵阵涟漪。 一节课的时间悄然流逝,明眼人都能察觉到校花的心情格外明媚。这时,一个胆子较大的同学忍不住打趣道:“哟!校花这是把人哄好了啦?”许枝久闻言,唇角微扬,带着一丝淡然而又愉悦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所谓的实力吧!啊哈哈哈,在一节课的时间里就把人哄好了呢,^0^~”许枝久心中涌动着一股强烈的成就感,仿佛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喜悦与满足在她的眼眸中闪烁。 有人冷不丁地泼来一桶冷水:“得了吧,没有纪少爷的指点,你能一节课就把事情摆平?”许枝久听罢,心里明白对方说得没错。这功劳确实大半要归于纪枝画,既然如此,她索性爽快地扬声说道:“今晚江南烟雨楼,我请客!”话语掷地,带着几分豪气与释然。 班里骤然间掌声四起,那掌声宛若江南烟雨楼的奢华包间般昂贵,每一个巴掌都似带着万元起步的份量,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隆重与喧嚣。 “今晚我带我对象来跟你们见面,她长得可真是美极了,只是有点自卑。你们都给我小心点,别吓着人家!” “包的呀!校花女友当然得给面子啊!!!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教室里热闹非凡,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办公室里沉闷得让人窒息的气氛。“什么?凭什么让我停课!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声音里满是不甘与委屈,像是一团压抑的火焰,在寂静的空间里炸裂开来。 “单老师啊!我们也是身不由己,上级的命令如此,我不过是个传话的。反正就停两天,您说是吧……”话语间带着几分无奈与讨好,声音微微颤抖,似是生怕对方会突然爆发。可那嘴角挂着的一抹笑意,却又隐约透露出某种心虚与敷衍,仿佛在努力平息一场尚未燃起的风暴。 “什么?什么叫‘反正’?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怒火在心中翻涌,每一个字都如同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懑与质问的力道,声线几乎要刺破耳膜。那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人,仿佛要从他们的表情中揪出隐藏的真相。 “就这么说吧!你抢走了A班老师眼中最出色的学生,这事儿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明天消息就会传开,我们只能另找一位代课老师来收拾这个局面了。” 下午五点,江南一中的校门口涌出一群学生,他们三五成群,朝着不远处的江南烟雨楼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抹淡淡的暖意。这时,烟雨楼的经理早已迎候在外,他快步上前,恭敬地向其中一位少女说道:“许小姐,好久不见。您的包间已备好,就在顶楼,8001号,请让我带您过去吧。”他的语气谦和有礼,目光中透着几分熟稔与谨慎。 “不用了,我们自己上去。稍后会有一位姓简的女孩子到来,到时候你只需告诉她直接上楼便是。” 经理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恭敬地目送那一众少爷小姐离开。他心中暗自忐忑,生怕稍有不慎惹得他们不悦,那些娇贵的少爷小姐们一怒之下,怕是真能将这大厅拆得片瓦不留,再重建一番。 由于许枝久的叮嘱,经理在门口站了整整半个小时,只为等候一位简小姐。没过多久,他便看见一名女子款款而来。她身着红色短裙,脚踩黑色细高跟,神态自若地走到他面前。凭借这两年当经理的经验,他瞬间断定,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女子正是那位简小姐。 “简小姐,请随我来。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这是您第一次来吧?请上楼吧!”说话间,他已轻轻抬手,做了一个优雅的邀请手势。 “谢谢你!确实是从未来过这里,平时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她诚恳地回应着,语气里带着一丝对陌生环境的拘谨与好奇,眼神中却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真诚。周围的空气仿佛因她的话而微微柔和了几分,连风拂过时都多了一丝暖意。 “简小姐这身打扮真是美得令人惊艳,仿佛有一道光在您身上流转,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这身衣裳与您极为相衬,仿佛是为您量身定制的一般,更显得您肤若凝脂,细腻如玉。” 这样的夸奖让简歌内心愉悦至极。一路上,她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明媚的笑容,未曾消散。大厅中人来人往,可当她的笑容映入众人眼帘时,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那笑容仿佛带着一种魔力,令人无法移开视线,回头率之高可谓惊人。而她举手投足间,更透出一股风情万种的魅力,让人不禁心生赞叹! 和简歌寒暄几句后,经理将他送到包厢门口,微微颔首示意,随后转身离去,皮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渐行渐远,留下一片短暂的静谧。 一推开包厢门,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她神色从容,没有半分怯意,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径直朝着主位上的那人走去。 第5章 酒后尴尬 简歌一踏入包厢,顿时引来一片惊叹之声。她本就肤若凝脂,在那袭红裙的映衬下,更似从九天之上翩然而至的仙子,清冷中透着一抹动人心魄的艳丽。 “哇哦,许大小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居然藏着掖着,也不早点带出来让我们一饱眼福。” “没错,我们是朋友吧!倘若下次你再这般,可就别怪我不理你了。” 简歌听着他们一唱一和,唇角微扬,举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晃了晃,语气淡然却透着几分真诚:“是我让她暂时不要公开的。为了表明我的诚意,这杯酒,我敬你们。”话音刚落,她微微仰头,将那杯色彩斑斓的鸡尾酒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将所有顾虑与疑虑也随之吞下。 包厢里顿时响起了一片恭维声。许枝久连忙拉着她坐下,面对眼前这群人带着调侃意味的笑声,她只是扬了扬眉,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那咋了!我这叫爱妻如命!”话音刚落,包厢里便爆发出一阵唏嘘声。不过,大家也没真往心里去,很快又各自恢复了热闹的节奏——有人端起酒杯小酌一口,有人继续嬉笑打闹,气氛热烈却不至于失控。毕竟都是学生,点到为止的饮酒和欢闹,反而让整个夜晚显得格外轻松自在。 除了纪小少年,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涉足这种场所,他竟将鸡尾酒误当成果酒,一连喝了四瓶。临行时,他的脚步已有些虚浮,显然酒劲上头。众人在离开前还不忘叮嘱贺州韩:“记得把他安全送回去。” 贺州韩将他搀扶出江南烟雨楼,刚迈出门槛,他便执意挣开搀扶,嚷着要自己走。贺州韩心中挂虑,生怕他有个闪失,只得小心翼翼地跟随在后。行至小路时,纪枝画的目光忽然被路边的一只流浪小猫吸引住了。他眼中瞬间绽放出异样的光彩,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一把将小猫轻轻抱起,声音里满是欢喜,“哈基米,哈基米!快快快,让我亲亲~”那份雀跃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因这只小猫的存在而变得鲜活起来。 贺州韩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开口道:“你要是真想养猫,也该去挑一只打过疫苗的宠物猫,难道就不怕那些野猫身上带着细菌吗?”他的语气里透着几分责备,却也不无担忧。 纪枝画顿时不满地反驳道:“你懂什么啊!流浪猫的花语可是‘手慢无’!这种事我岂能不抢先一步!”话语间,他眉眼微扬,透着几分急切与笃定,仿佛稍有迟疑便会错失什么珍宝一般。 “呵呵——你可别跟我说你还要养它吧?你连只宠物猫都养不好,居然还想养这个?你养什么死什么!就算是只猫,在你手里也难逃一劫!” “要你管?我就要养它!!!能怎么滴吧!你还真能把我杀了不成?嘁嘁嘁——”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倔强与不耐,尾音拖得长长的,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决心,那一声声“嘁嘁嘁”,更像是对所有反对意见的不屑一顾。 纪枝画,无论他如何言语,立训已经将小三花揽入怀中,转身便疾步离去。 “好好好,我录视频了!等明天你醒酒了,我看你到时候后不后悔!”然而,那埋头抱着小三花匆匆跑开的小酒鬼,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脚步轻快得像是踩在云端,带着几分醉意和满心的执拗越走越远。 贺州韩生怕他出什么事,连忙拔腿追了上去。“你等等我啊!!!就这么不等我了?”他带着几分笑意喊出了这句话,语气里却藏着一丝无奈。前方的小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喊,非但没有停步,反而走得更快了,像一阵轻风掠过地面,只留下匆匆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气中。贺州韩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心中既焦急又觉得好笑。 既然是周五,贺老六索性将人带回了家。面对怀里那只小猫,他只觉得又气又无奈,眉宇间满是复杂的情绪。他半是哄劝、半是严肃地叫纪枝画把小猫放下,别再抱着当保姆似的。可纪枝画起初还挣扎着闹腾,到最后却因困意袭来,竟直接在沙发上睡了过去。那副毫无防备的模样,让一旁的贺州韩都忍俊不禁,气笑的同时还忍不住摇了摇头。 “我看你明天起来后不后悔!!!” 贺州韩生怕纪枝画因感冒发烧加重病情,干脆一咬牙将人抱回了楼上的客房。然而,就在他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在床上时,纪枝画却不知是无意还是存心,竟猛然抬手,结结实实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贺州韩整个人僵住了,脸上的表情从错愕迅速转为恼怒。他气得几乎要跳脚,却又碍于眼下情形,只能强忍着怒火,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6章 出国,绝交吧!!! 一夜无眠,注定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从最初相遇时的那份笃定,到如今渐行渐远的背影,仿佛一切早已在冥冥之中写好了结局。最初的以为,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般的执念,轻轻触碰,便碎成了无数片无法拾起的残梦。 天明早安!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帘洒下一片金辉,轻轻铺在熟睡中的人身上。那白皙的皮肤在晨光的映衬下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恬静的睡颜宛如一幅静谧美好的画卷,独属于他的安宁与温柔尽显其中。贺州韩推开门的一瞬间,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床上那个安然入梦的小人身上。 “小少爷,起床啦!太阳都晒到屁股咯。”那声音温柔地萦绕在耳畔,透着一抹宠爱与几分不容拒绝的催促,宛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柔却坚定地洒落在脸上,仿佛驱散了最后一丝倦意。 “再让我睡一会儿嘛~我保证!就十分钟而已~求你了,再让我眯一小会儿~” 沉睡中的人,连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一股软绵绵的意味。贺州韩心里明白,他说的那“十分钟”不过是一句随口之言,并不能当真。 “好了,安心休息吧!不再打扰你了,等午饭做好后我再来叫你。”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退了出去。贺家中虽有保姆料理日常事务,但每次纪小少爷踏足贺家,贺州韩都会亲自下厨招待。因此,那厨师一见贺二少爷到来,便心领神会,迅速退步而出,动作利落且无声,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25年的秋天,似乎比以往任何一年都来得更早些。窗外,落叶已经开始飘舞,纷纷扬扬地在空中打着旋儿,如同一场无声的告别。纪枝画注意到他的目光时不时地投向窗外,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眷恋。“很喜欢秋天吗?”他轻声问道,语气里透着几分好奇,“怎么一直往外面看呢?” “嗯……喜欢,非常喜欢。因为某个人,就是在秋天悄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我希望,就在这同一个秋天,能与他并肩而行,共度每一个瞬间。” “哈哈,真的吗?那我便提前祝你早日实现心中所愿吧。只是,这世间女子千千万,却不知哪一位能有幸被你青睐呢。” ……贺州韩在心底无声地补上一句:“不一定是女生啊,我喜欢你不行嘛……”可这句话如同困在牢笼中的蝶,始终未能挣脱唇齿的禁锢,飞入现实。他沉默着,仿佛将这未尽之意深埋进时光的缝隙里,再用平静的表情将其掩盖得滴水不漏。 如今,他却因一个女孩的事情,与纪枝画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当时,那些尖锐而伤人的话语像利刃般划过彼此的心,以至于纪枝画此刻对与他的见面深恶痛绝,甚至搬出了宿舍。贺商易听闻此事后,愤怒地斥责他:“枝画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你竟因为她的一句话,用那样恶毒的言辞去伤害枝画!那女孩安的什么心思,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明天枝画就要出国留学了,你给我好好去道歉!听到没有!”话音未落,电话便被狠狠挂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忙音回荡在耳畔。 上午11点的飞机,贺州韩领着那个女生来到了纪枝画面前。她略显局促地开了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歉意:“枝画,对不起,因为我,你才和韩哥绝交了。” “与你无关,你也别出现在我面前,我觉得恶心!”前半句冰冷刺骨,字字如刀,直直甩向许枝枝。而后半句,却是心底翻涌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出口,“我没那么好心会原谅你的道歉!!!”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法掩饰的恨意和决绝。她听得出,看得清,心知肚明。 “纪枝画,你别太过分了!”愤怒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开,带着压抑不住的情绪波动,“枝枝可是一片好心!她如此真诚待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口出恶言,字字如刀,直刺人心?!” 他沉默不语,拉着行李箱转身就走,步伐里透着一股决绝。宁瀚宇见状,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再也按捺不住,一拳直朝贺州的面门狠狠挥去,拳风呼啸而过,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与不甘。 “姓宁的,你到底在想什么!!!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为什么打我?!难道是故意的吗!!!”那声音里满是愤怒与不解,仿佛要将心中的惊愕与委屈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你到底想怎样?啊?带来这个女生是想恶心谁的?真是卑贱得让人无法忍受!!!” 方森望着贺州韩,眼中满是失望,他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贺州韩心里一紧,似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是不是因为我啊?对不起啊!!!” “没事的不怪你,放心吧,走我们回去。” 纪枝画在上飞机之前给贺州韩发了一句话: 这样,你喜欢秋天 我们的友谊也从秋天结束 发完就拉黑删除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第7章 你好!我叫白柯渝 灰蒙的天空淅淅沥沥飘着细雨,飞机刚一落地,湿润的空气夹杂着凉意扑面而来。机场笼罩在薄薄的雾气中,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停靠在路边。一个穿着笔挺制服的司机快步迎了上来,皮鞋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他微微低头,神色间透着几分谨慎和歉疚,“纪少爷,老夫人特意让我来接您。”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她老人家最近身子不太舒服,实在没法亲自来迎您,这才……还请您别往心里去。” “无妨,您带路便是。”纪少爷的声音平静却不失温和,语气淡淡的,仿佛这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好好好,少爷这边请。”司机抬手做了个引导的姿势,动作恭敬而利落。纪枝画点了点头,便迈步跟上。他的步伐稳健而从容,鞋底与地面接触时发出细微的“嚓嚓”声,似乎并没有因为这点小事而产生什么波动。然而,当他们走近车旁时,另一个人影映入眼帘。那人站在车门一侧,微微躬身,神态恭敬,目光却带着一丝审视。 “Master, I will be your personal butler.”(少爷,我是您的贴身管家) 纪枝画微微颔首,嘴角扬起一丝淡笑,“OK, please take care of it in the future.”(好的,以后请多关照。) 车子平稳地驶入庄园,刚一停下,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便已等在门前。她拄着手杖,脚步虽慢却稳健,脸上的皱纹如同岁月刻下的痕迹,每一道都诉说着过往的故事。“枝画啊!”她一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尾音微微拉长,“你怎么瘦成这样?难道你爸妈连饭都不给你吃了吗?要不要奶奶替你教训他们?” “奶奶,我没事儿,真的!”纪枝画连忙摆手,语调轻快得像在哄小孩子,“他们对我很好,您别担心啦!” 老夫人眉头微蹙,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悦,显然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忍住没再继续追问,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缓慢却有力,仿佛想用这个简单的触碰传达某种深沉的关切。 “奶奶,我先去给我妈妈他们回个电话,一会儿再陪您聊啊!”纪枝画的声音温柔却不失轻快,尾音上扬,带着一丝对长辈的体贴与安抚,仿佛春日里的一缕微风,轻轻拂过老人的心头。话音未落,人已转身,脚步声渐远,却仍能听见那句承诺般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暖心。 “好好好,去吧!” 纪枝画走到一旁,掏出手机拨通了大哥宁瀚宇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简短寒暄后,他将小豆沙暂时托付给对方照料一阵子。宁瀚宇听罢,没有丝毫犹豫便爽快答应了。他又叮嘱大哥,语气认真而柔和,“帮我给家里报个平安,顺便提到我明天会去华硕上学,一切如常。” 一打完电话,纪枝画便迈步下了楼。刚走到楼下,便看见一个年轻男生正坐在老妇人的对面。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神色平静。老妇人见纪枝画下楼,急忙招呼他过来,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快坐这里吧。”纪枝画依言坐下,刚落座,老妇人便开口介绍道: “这是白家的独子,白柯渝。你们年纪相仿,想必能聊到一处去。他也在这所大学就读,学的是医学专业,将来你们在学校里彼此也能有个照应。柯渝比你年长些,按理说,你该称他一声‘哥哥’。” “奶奶您尽管放心,在学校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枝画的,悠您也尽管安心!” 老夫人听着他的言语,微微一笑,随即便站起身来,将这片空间留给了二人。“你们慢慢聊吧,我去外面转转。”话音未落,她已带着温和的笑意缓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你好!我叫白柯渝。”话音未落,他已伸出右手,动作自然又带着几分从容,仿佛这片刻的相遇早已在他心中预演过无数次。 纪枝画凝视着眼前那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几乎没有片刻迟疑,便坚定地伸出自己的手与之相握。“你好,我叫纪枝画,很高兴认识你。”他的声音清澈明朗,如同晨曦中第一缕洒下的阳光,透着一股自然而然的真诚。 老妇人所言非虚,两人一旦交谈起来,话题就如同涓涓细流,绵延不绝。直到晚饭时分,言语间的默契与兴致仍未减退。餐桌上,即便保姆端来了热气腾腾的菜肴,他们依旧沉浸在对话中,仿佛时间都为他们的谈兴让了路。 饭后,夜色渐沉,白柯渝正欲起身告辞,却被老妇人轻轻按住了肩膀。她语气恳切地说道:“今晚怕是要下雨打雷,我们家枝画最怕打雷了。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他?我有些事情脱不开身,实在没法留在这里。”老妇人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忧虑与期待,仿佛将所有的信任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好的,奶奶您去吧。今晚,我来陪他。” “好孩子,听你这么说,奶奶心里就踏实多了。”那苍老而慈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释然,仿佛卸下了心头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目光中流露出的暖意,如同冬日炉火般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不是吧!奶奶,您怎么能就这样把我托付出去呢?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啊!!!”叶修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错愕,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些许。他双眉微蹙,目光中透出一丝被突如其来的安排打乱节奏的懊恼,却又隐隐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柔软。他知道奶奶一向有自己的主张,却没料到这次竟如此果断,甚至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留下。 “柯渝这孩子,我将你托付给他,心中甚是安心。” 第8章 “使用说明” 老妇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两人面对面站着,目光交汇却无言,空气似乎凝滞了一般。终于,其中一人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吗?OK?”话语中带着一丝焦躁和压抑的情绪,像是极力想挣脱某种无形的束缚。 纪枝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中满是浓浓的怀疑与不信。他轻哼了一声,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屑:“懒得跟你废话。”他顿了顿,眉梢微挑,带着几分不耐烦继续说道,“你要想一直站在下面,那你就站好了,反正我上去了,沙发归你睡吧。” “呵呵——”白柯渝见那人脚步匆匆,似乎要将自己甩开,连忙加快步伐追了上去。“怎么?你就这么不欢迎我啊!”这话并非询问,而是带着几分戏谑与笃定的陈述。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意味,那语气仿佛在嘲弄对方的刻意疏离,又隐隐透着一股不甘被拒绝的执着。 两人刚上到楼上房间,顿时就愣住了,“这……这算怎么回事啊?奶奶到底买了一栋什么样的房子?”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 “嗯……应该买套一居室的吧,那我就去睡沙发好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故作轻松的味道,眉梢微挑,像是在掩饰内心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目光在空荡荡的房间扫过一圈,最终落在那张略显单薄的沙发上,仿佛已经预见到夜晚冰冷的触感,却又轻轻地将这丝不安压回心底。 “嗯……好吧,”他略带犹豫地应了一声,眉宇间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但如果打雷了,又该如何是好?”他的声音微弱,仿佛不是在询问对方,而是在与自己内心的不安对话。那隐隐闪烁的顾虑,如同阴云密布的天空中一道尚未劈下的闪电,悄然侵入了这片看似平静的氛围。 “哟~我刚才还以为你一个人睡觉完全没问题呢!之前那股气势不是挺足的嘛,怎么现在就蔫了?放心吧,要是打雷的话,我肯定会来找你的。” 有了他这句承诺,纪枝画的心总算落了地。“好!”他轻快地应了一声,脸上不由得浮起一抹笑意,随后便带着几分雀跃,转身回了房间。那步伐轻盈得仿佛连空气都被染上了几丝愉悦。 白柯渝望着眼前那抹雀跃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地扬起,轻笑声从喉间溢出。“怎么,有我陪着就高兴成这样?难道你就是公主,我是你的骑士了?”他语调随意而慵懒,却吐露出一句令人猝不及防的话语,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本来纪枝画还挺高兴的,但听完他剩下的话 满脸黑线的转过了头“你再搁那叽里咕噜说,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再敢用你那种吊儿郎当的声音对我说话 你等死吧!”说着还握紧拳头向前挥了挥。 “好好好,算你厉害,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惹公主生气。不然,若是公主真不要我保护了,那可如何是好!” “滚啊!!!我才不是什么公主,你更别想当什么骑士,应该是高贵的王子殿下才对!!!”他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空气中爆裂开来,带着难以忽视的怒意和一丝微妙的羞恼,仿佛被误解的身份是一道无法容忍的伤痕。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却又饱含情绪,直击对方耳膜。 白柯渝凝视着眼前这个傲娇的小人儿,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天空骤然一道惊雷劈下,刺眼的电光撕裂了昏暗的天幕。那一声巨响让小人儿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扑进了他的怀中。白柯渝低头看着那躲在他胸膛前的身影,唇角悄然扬起一抹宠溺的弧度,轻声调侃道:“那么,现在的王子殿下,是否也需要一位骑士来守护呢?” “需要,需要,快点快点!快啊!!!”话音未落,手已紧紧环上了对方的腰,力道里带着几分急切和不容拒绝。“我要去楼上,不在楼下!”语气中满是焦灼,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火燎过一般,连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些微颤音,泄露了内心难以掩饰的情绪。 “好!我带你去楼上,我们不待在楼下。”话音未落,他已毫不犹豫地伸手拦腰将人抱起,大步朝楼梯走去。怀中的身躯微颤,却并未挣扎,只听得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王子殿下会不会使用骑士呢?需不需要附赠一份使用说明呀?”那语调半是调侃,半是试探,仿佛带着某种隐秘的期待,悄然萦绕在空气中。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用,我实在不知道……”纪枝画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尾音软得像一片羽毛。他只想紧紧抓住身前的人,仿佛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不见,那双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与依赖。 将人轻轻放到床上时,他却依旧不肯松开手,仿佛怕一松手便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以松手了,我不会走的,本来就是为了保护王子殿下才留下的呀~”那话语轻柔,却又带着几分坚定,像是在安抚对方不安的心绪,又像是在默默许下一个无声的承诺。 “真的?我怕你突然消失,我……”话未说完,声音已带着哽咽,仿佛情绪的潮水冲破了最后一道堤岸。白柯渝无奈地抬手,轻轻拍了拍小人的背,动作里透着难以言喻的温柔。“放心吧!王子殿下,”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害怕打雷吗?” “没有……我不想说可以吗?” “当然,你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你不你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你不想说也可以的。我不会逼你。现在好好睡觉吧!” 怀里的人轻轻“嗯”了一声,慢慢的松手,白柯渝将他盖好被子,转身准备下楼,纪枝画看到他这个动作立马坐了起来“你要去哪!你不是说不会走的吗?” “我在楼下呀?你叫我随时能上来的!” “不行,我要你在这里陪我!!!”话语中都带上急切,生怕他真的走了。 “那我睡哪,我睡地板吗?” 纪枝画话中带上了顾虑,生怕他不同意“你...你可以跟我一起睡....” 第9章 我男的!!! 纪枝画这一晚睡得十分香甜,可苦了白柯渝。他睡梦中呼吸绵长而平稳,全然不知身旁的白柯渝每隔一会儿便悄悄侧过头,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他的睡颜。他怕他睡得不安稳,又怕他着凉,心思细腻得连一点轻微的翻身声都不放过。然而,无论他如何小心,总难免惊动自己的思绪,半梦半醒间反复拉扯着疲惫与牵挂,竟比不眠之夜还令人耗神。 “你倒是睡得挺香啊!”这句话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浓浓的火药味。“你瞧瞧我的黑眼圈!!!都是拜你所赐!” “嘁~这可真是无计可施了。你若能让我不再惧怕雷声,我自然也就睡得安稳了!”话语中带着几分理直气壮,仿佛所有的难题都该迎刃而解一般。 "呵呵,下楼用餐吧。今天我带你逛逛校园,让你对这里有个初步的了解。"他轻声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温和与从容,仿佛这一切早已在他心中规划妥当。 “就你???你是住校的还是走读的?”那声音里带着几分质疑与惊讶,仿佛这个问题的答案能揭开什么惊天秘密似的。 “我可以住校,也可以走读,不过大多数时候我都住在学校。你就放心吧!这校园我走了那么多遍,闭着眼睛都能摸清楚,绝不会把你带迷路的。”纪枝画见他语气如此笃定,脸上的紧张神色也随之消散,终于将悬着的心安放了下来。 “那我可得提前说清楚啊,我!本少爷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路痴,对方向这种东西完全没辙。所以呢,我希望咱们能分到同一个班级,最好是同一个宿舍,这样你还能顺带照顾一下我!听明白了吗?”他语气中透着一股理所当然,却没有丝毫让人反感的意味,反倒是让人觉得这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仿佛照顾他是件天经地义、甚至带着点乐趣的小事似的。 “行~没问题!!!保证一天让你逛遍校园!!!”他语气极为笃定,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自信。然而,他显然高估了纪枝画的体力,也低估了这趟行程对他的考验。 ………… 两人用过餐后,径直前往华硕。刚到校门口,便被一个留着狼尾发型的帅气男生拦住了去路。“哟!小渝啊,今天怎么还带了个小姑娘过来?”他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语气里满是调侃的味道。 白柯渝还未及开口,纪枝画已率先反唇相讥。“什么小姑娘!!!我是男生!!!我都一米八三了,你的眼睛到底长在哪里!!!!!”听着纪枝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兔子般气急败坏的回骂,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了几分。他的声音高亢而凌厉,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刺,直直扎向对方。 这时,白柯渝终于开口了:“江环凯!他是我们班的新同学,从今天起,他不仅是我的同学,也是我们的舍友。没意见的话就这么定了,有意见也给我咽回去!”话音未落,他根本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拉起人便径直朝宿舍走去,任凭后面的人气的跳脚。 白柯渝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片刻后抬起头,对着纪枝画说道:“现在这个时间,同学们还没到齐,只来了几个人。我先带你去领书吧。”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像是在为他的不安寻找一个短暂的出口。 “随你安排吧,只要能妥善处理好就行。” “行!待会儿你就坐我旁边,我带你去食堂吃饭……”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注意事项、流程安排,像连珠炮似的往外蹦。纪枝画却是一句也没往心里去,左耳进右耳出,具体内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他只是机械地点着头,眼神恍惚,仿佛思绪早已飘到了别处。 每所学校似乎都少不了一面校园表白墙,华硕大学自然也不例外。从纪枝画踏入校园的第一天起,这面墙便悄然掀起了一阵话题热潮。最初是江环凯不动声色地将链接转发给了白柯渝,而白柯渝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便随手转发给了身旁的人。信息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那一面墙仿佛成了一座桥梁,将无数隐秘的心思串联在了一起。 “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还有一个链接?有什么用处吗?”语气中满是疑惑与不解,那链接静静地躺在那儿,宛如一个潜藏秘密的谜团,令人忍不住想去探究却又心生犹豫。 “你点进去看看便知,记得先登录一下。” 纪枝画轻车熟路地登录了一个账号,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异常醒目的话题:『华硕新来了个小美女』。那标题像是带着某种神秘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万丈高楼平地起,话题之下早已被讨论淹没。他耐着性子翻看了一半,却越看越觉得无奈,终于忍无可忍,在评论区匆匆敲下一句:“我就是新来的同学,但是!!!我是男的!!!不是女的!”字句简短,却带着一丝焦躁与强调。这条回复刚一发出,几乎是瞬间,就有人接住了话头,迅速回应起来。 A:不是啊?你男的?那我是?会来姨妈的张飞? B:长得比我们女生还娇,不会是个gay吧? C回复A:哈哈哈哈哈哈,不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女的。 回复B:感觉我缺男朋友,他都不可能缺男朋友! ……………… 一堆人越来越大胆,毕竟没人知道谁和谁!!! 第10章 gay? “你再啰嗦试试!!!我都知道了!!!”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烦与压抑的怒火,每个字都像是一颗被用力掷出的石子,砸在空气中,激起无形的涟漪。那人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焦躁,却也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仿佛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你知道些什么!!!这道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啊???你倒是看看答案,判断一下行不行!!!” “怎么就不对呢!那阴影部分不正是四十六平方米吗?”语气里透着几分急切与质疑,仿佛这个答案已在心中被反复验证过无数次,坚如磐石,不容置疑。然而,话音刚落,他的眉头却微微蹙起,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等待对方的反驳。 “怎么会这样?人家的答案可是4.6平方米!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啊?简直难以置信!这道题,我就是用脚随便想想也能得出正确答案吧!”白柯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躁,眉梢微蹙,显然对眼前这个结果感到无比困惑和不甘。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却又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挫败感。 “不对!这能有什么问题?不都差不多嘛!”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无奈,那声音仿佛是想在混乱的思绪中为自己争得一丝喘息的空间,又好似试图用这种接近执拗的辩解来掩盖内心深处难以言喻的动摇。 “差不多?你这差得也太离谱了吧!你的脑子就不能稍微动一动,认真思考一下问题吗?!” 纪枝画正欲开口反驳,却见门口蓦地窜进一个身影,活像个猴子——啊不,是人!他心头一惊,随即皱眉喝道:“江环凯,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找白哥,有事要找……”话音未落,他的目光骤然被桌上摊开的试卷吸引住了,“我的天啊!这谁解出来的?阴影面积46平方米?”他声音里满是震惊与疑惑。正说着,便见白哥朝旁边微微努了努嘴,江环凯顺着那细微的动作一看,顿时明白了所有的答案。 纪枝画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他眉头紧皱,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你刚才到底想说什么?赶紧说完走人!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真是烦透了!”语气如同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江环凯这才猛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得开口问道:“白哥,论坛上的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吗?” “什么事?我还没看,你发给我吧!”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催促,手指已悬在屏幕上方,随时准备点开即将到来的消息。心中的疑惑如微风掠过湖面,泛起了一丝不安的涟漪。 江环凯发来的论坛标题刺目得让人无法忽视——『华硕新来的帅哥是个Gay!!!』白柯渝几乎是瞬间蹙起了眉头,指尖在屏幕上一顿,直接发布了撤回命令。然而,即便动作再快,也终究没能阻止那些字符短暂停留后烙入一些人的眼底。消息如风般掠过,激起隐隐涟漪,只留下无奈与几分隐约的不安。 刚撤回一个话题,另一个又冒了出来,短短十分钟内,竟然已经撤回了三个。“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是gay?我怎么不知道!!!”显然,某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我现在可以骂人吗?”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一丝慌乱。 “倒也无妨,只要不触及那些违禁的禁区,其余的便任由笔尖流淌,随心所欲便是。” 纪枝画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在旁边轻轻坐下,指尖已在键盘上跃动,开始编织文字的海洋。 十五分钟后,论坛上悄然出现了一篇八百字的文章。字里行间如利刃般刺目:“癞蛤蟆硬装青蛙,长得丑偏要玩花样!你觉得你配管我吗?有些人能开口就说话,不能开口就乖乖闭嘴,别跟狗抢饭吃。我看你是盐吃多了,闲得发慌,整天找事不嫌累……”文章虽未触犯任何违禁词,可字字句句皆如毒针,直戳人心,带着一股冷嘲热讽的狠劲,仿佛每一句话都裹挟着锋利的恶意,泼洒在屏幕之上。 “如何?并没有违禁词吧~还想让我吃亏!!!”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与得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嘴角微微扬起,显露出一抹自信的弧度。 江环凯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万万没料到平日里如此安静的人,骂起人来竟会这般凌厉狠绝。“佩服佩服,哈哈哈!”他忍不住大笑出声,语气中满是赞叹,“这下肯定没人敢招惹你了!那些话简直字字扎心,直戳他们的痛处。” “的确,奶奶还特意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可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哪里像是需要别人操心的样子?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吃得了亏!” 尽管事情早已告一段落,却依旧有人信以为真。从午后开始,一群少年接二连三地找上了纪枝画。几乎每节课刚结束,便能看到有人守在教室门口,目光炽热而执着。纪枝画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少年脱口而出的话:“纪枝画,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直到我不再爱你为止。无论什么身份、什么处境,我都可以接受,真的不介意!”那语气恳切得近乎天真,仿佛连空气都被他的热情点燃了几分。 当时,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那件事几乎要在他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他请了两天假,整整两天都窝在宿舍里,哪儿也没去,只是静静地等着白柯渝打饭回来。时间像是被拉长了一般,每一刻都显得格外沉重,而他的思绪却始终无法从那件事中抽离,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哇塞!!!简直要让我落下后遗症了!!!真是服气啊~” 白柯渝只是微微一笑,未发一语,但他的目光始终未曾从纪枝画身上移开。他专注地聆听着对方的每一句话,神情间满是认真与静谧的温柔。 第11章 宴会 “我真去了啊!到底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他声音猛地拔高,气得连尾音都在微微发颤,眉眼间满是对不被信任的愤懑和压抑不住的怒火。一字一句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时候,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焦躁与委屈,听得人心头一窒。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啊?”对面的人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却让人更觉刺耳。 纪枝画整张脸都写满了不可置信,冷哼一声,语气里夹杂着恼怒与疏离:“不是你家的宴会,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家人。”他说完这句话时,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目光锐利如刀锋扫过去,心底那股怀疑越发浓烈——这家伙脑袋是不是真进水了? “怎么了!不是家里人就不可以了吗?我……”对方显然没料到会迎来这样的反击,急得手足无措,涨红了脸想要辩解几句。可是话还没出口,就被纪枝画硬生生打断了。 “这事没得商量!!!”他的声音如同一道霹雳狠狠劈下,将所有可能的争辩空间斩得支离破碎。话音刚落,他看也不再看对方一眼,像是躲避某种难以面对的问题似的,转身大步朝门外冲去。背影决然而仓促,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划破空气,只留下身后一片沉默的僵局。 起初,纪枝画无论如何都不肯点头答应此事,可他提出的条件实在令人难以抗拒,那诱惑犹如蜜糖滴落在心尖,纵使内心仍有犹豫,却也在甜蜜的侵蚀下逐渐松动了防线。 “行吧,那本少爷就勉为其难地陪你一起去!”他嘴角微扬,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掩不住话中透出的一丝期待。仿佛这件事对他而言虽麻烦,但因是他的请求,便也显得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江环凯在旁边毫不留情地拆穿道:“你不过是冲着他每个月的生活费罢了!”那话语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向真相,没有一丝一毫的婉转与留情,将隐藏在看似美好表象下的私心揭露得淋漓尽致。 “简直胡说八道!我要是真图他那每月的生活费,就该一分不落地全数要来,而不是仅仅要那十分之一。” “呵呵——谁会相信啊?反正在我这里,这种话是完全无法取信于人的~~~” “哼,爱信不信!我可没工夫跟你这种傻子纠缠,滚滚滚!”心中的烦躁如同翻涌的潮水,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厌烦。哪怕再多待一秒,似乎都会让他感到窒息般难受。 白柯景在一旁含笑看着他们争执,直至察觉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几近失控,才悠悠地走上前,不紧不慢地拉起了偏架。“行了行了,江环凯,你少说两句吧。”他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调停意味,随后在江环凯投来的几乎能杀人的冰冷目光中,白柯景微微侧身,对纪枝画温声道,“行了,咱不跟他一般见识。”他的声音柔和了一些,仿佛要将这场即将升级的冲突悄然化解于无形之中。 白柯景带着人往外走,纪枝画趁他一个不注意,突然回头对着江环凯做了一个鬼脸。那一瞬间,江环凯的脸色骤然一沉,眼底闪过一丝恼怒,竟气得差点将手边的东西狠狠摔在地上! 暴怒的声音骤然从背后炸响,如同雷鸣般震得人耳膜发颤:“好你个白柯景!!!竟敢拉偏架!!!你有胆就公正一些!!!”那声音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与不甘,仿佛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猛兽发出的咆哮,带着咄咄逼人的压迫感直冲而来。 夜幕降临,家宴如期而至。白柯景携纪枝画一同现身,虽未着正装,却依然令人眼前一亮——即便只是简单的休闲服,两人依旧气质出众,尤其是纪枝画。他生得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眉眼间透着温婉与灵动,举手投足皆是自然流露的优雅,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这样的场合不仅汇聚了白家的亲眷,更邀请了许多来自上流社会的家庭,而纪家亦在其中。当老夫人缓步走入厅堂时,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自家的小孙子身上,那一瞬间的惊讶难以掩饰,神色间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哎呦~乖宝,你怎么会在这儿?是不是那个姓白的小子带你来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亲昵与调侃,眉眼间却隐约闪过一丝探究的意味。 “是啊,反正我正觉得无趣,不如就来玩玩呗!”纪枝画笑语嫣然,话语间透着几分轻快。他笑起来时,脸颊上两个浅浅的小梨涡若隐若现,与眼角那颗独特的痣相映成趣,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被他明媚的气息点亮了几分。 白柯景本在与长辈商讨事务,目光不经意间一瞥,便被那个人牢牢吸引住了视线。长辈的问询声在耳畔此起彼伏,他却充耳不闻,全然沉浸于那一抹身影之中。直到身旁的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才发现那令他失神的人正是纪枝画。 “哟~柯景这是对人家一见倾心了?怎么目光一直追随着人家,都舍不得移开片刻呢~” “妈~”被自家母上大人调侃的语气拽回思绪,少年轻叹一声,无奈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宠溺与几分佯装的懊恼,仿佛对她这种神出鬼没的玩笑已经习以为常,却又无从反驳。 第12章 暗恋开始 夜色如墨,宴会散场时已接近凌晨。送走了各大家族的宾客,众人也各自准备歇下。只是心里总有些好奇,白柯景在宴会中途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连纪家的小少爷也不见了踪影。白爸爸略带疑惑地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人上楼去查看大少爷是否在房间。那人刚走到楼上,抬手轻叩房门,门却缓缓自动打开。眼前的一幕令人微微一怔,纪枝画正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站在门口,头发微乱,衣领稍斜,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窘迫。而一侧的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像是在不经意间泄露了什么秘密。 “白家主嘱咐过,让你们早点休息,别玩得太晚。楼下备有醒酒汤,要不要给你们送上来?”那人压低声音问道,语气里透着几分关切。 “不用了,真的不用。”纪枝画摆了摆手,神情略显慌乱,“今晚我没喝多少酒,完全没事,麻烦你们就不必了。谢谢关心!” 保姆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把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家主。听完后,白家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从未真正踏入过儿子的房间,对其中的秘密更是毫无察觉。这一刻,他的心中既有疑惑,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仿佛一扇从未开启的门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透出些许光亮。 就在他轻轻合上房门的瞬间,浴室的门也随之被拉开,水汽氤氲中探出一张带着疑惑的脸。“怎么了?刚才谁来了?”那声音透着急切,还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仿佛嗅到了空气中某种异样的气息。 “应该是你家的保姆,她轻声问我们需不需要解酒汤,还温柔地叮嘱让我们早点休息。”纪枝画整理了下衣领,语气平静地解释道。 “嗯,我待会儿下去喝一杯,你要不要一起?”白柯景随口问道,声音清冷却不失温和。 “我没喝多少,何必非得我去!你自己去不行吗?”纪枝画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却又隐约透出几分心虚,眉梢微微颤动。 “行吧。”白柯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抹细微的心虚,唇角勾起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却没有点破,只是默然转身,推门离去。 白柯景离开后,纪枝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缓爬上床,准备歇息。今天确实忙得脚不沾地,整个人疲惫不堪。白柯景回到房间时,只见床上鼓起一块,走近一看,便是小少爷那恬静的睡颜。他轻轻掀起另一边的被角,悄然钻了进去。 还未入眠的白柯景察觉到身旁的人朝他怀中蹭了蹭,似是在寻找一处安适的位置,随后便安静下来。他无奈地伸手将那人轻轻推开,可不消片刻,那人又带着几分执着钻了回来。两人来回推搡了几下,他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那股执拗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分毫。静谧的秋夜悄然笼罩,万籁俱寂,连梦境都不曾来打扰,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声的沉睡。 那一瞬间,白柯景仿佛置身于茫茫大海之中,四周波涛汹涌,无边无际。然而就在此刻,他竟寻得了一处温暖的港湾,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归属感,仿若漂泊已久的孤舟终于靠岸。 至此,暗恋的种子便在心底悄然生根。它来得那样突然,那样猝不及防,仿佛一场不期而至的春雨,无声无息间浸润了心田。而这一次,便是这场漫长而隐秘的暗恋正式拉开帷幕的时刻…… 第13章 白柯景的暗恋日记(1)[番外] 课间的走廊上再次遇见了你你正和朋友聊着天校服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臂中间手里还捏着剩下一半的草莓面包阳光温柔地洒在你身上 连翘起的发丝都在闪闪发亮我慌忙低下头装作找东西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捕捉着你们说的每一句话 直到你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敢抬起头偷偷看一眼你离去的背影 午休时特意绕道去了你常排队的食堂窗口前面的同学点了糖醋排骨我也鬼使神差地跟着点了一份第一口咬下去的时候 突然想起上周你说过的话 "糖醋口的菜都好吃" 没想到不知不觉间我的口味已经被你悄无声息地影响了 晚自习前借口借了你的数学笔记本打开时飘来一阵淡淡的柠檬香气 应该是你常用的护手霜味道抄写时故意放慢速度 连你写错又划掉的痕迹都一丝不苟地描摹下来仿佛这样的举动能让我离你更近一些归还时小声说了句谢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幸好你没注意到我通红的耳根 偷偷在笔记本最后一页夹了片今天捡到的银杏叶心想着下次你翻到时会不会疑惑“这是谁放的呢” 即便不知道是我也没关系就像六月的微风悄悄拂过便已足够 2025年10.11 今日,我又在图书馆三楼那靠窗的位置瞧见了你。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你的身上,仿佛为你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那一刻,时间似乎都因你而静止。 你依旧穿着那件浅蓝色的连帽衫,耳机线随意地缠绕在手腕间,随着你的动作微微晃动。你的指尖轻触键盘,敲击声如同雨滴落在屋檐般细碎而温柔。我假装专注于手中的书页,目光却总不自觉地向你那边瞥去——那一瞬间的侧脸,竟比文字更令人沉醉。你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白皙的耳垂;遇到难题时,眉头微蹙,神情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你无关。甚至连你端起水杯喝水的一刻,阳光透过玻璃洒下,杯壁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映在你的侧脸上,恍若一幅静谧的画卷。这一切,悄无声息地刻进了我的心底,成为无人知晓的小秘密。 刚才从你身边借过那本《野蜂飞舞》时,我的手指竟微微发烫,连一句简单的“谢谢”都险些哽在喉间,吐露得含混不清。实际上,这本书我上周才读完,可那时的我满心只有一个念头:想要靠近你一些,哪怕只是片刻。我想嗅一嗅你身上那股淡淡的气息,就像洗衣液被阳光晒过后散发出的温暖香味,那样令人安心,又让人沉醉。 你开始整理东西准备离开,我目送着你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它彻底隐没在楼梯口的转角处。那一刻,我才敢悄然掏出手机,将今日所见的一幕幕尽数化作文字,倾注于这方寸之间。窗外的风悠悠地吹拂进来,携裹着六月特有的温热气息,轻轻掠过我的脸颊。不知为何,我竟觉得,连那风都仿佛洞悉了什么,它低低地穿梭着,似乎带着一种默契,知晓我深藏于书页间的秘密,那些未曾说出口的、静默的心事。 你说明天还会来这里吗?我望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心中那份悄然萌动的情绪让我无法掩饰自己的悸动。“我好像,又有了早起占座的理由。”这句话脱口而出时,连我自己都怔了一下,仿佛那个理由已不再仅仅是为了占据一个位置,而是与某种更为隐秘、更为温暖的念头息息相关。 2025年10.12 你身着一件浅灰色的卫衣,那颜色如天边薄雾般柔和。比起上周,你的头发稍长了些,垂落的碎发被风扇的微风拂动,轻轻摇曳着,像是无声的絮语。我佯装低头翻书,目光却始终追随着你的身影——你将保温杯稳稳放在桌角,做题时会无意识地咬住笔尾,而当你发现笔没水时,眉心微蹙、四处找笔的模样,更是让我移不开视线。每个细微的动作,在我眼中都成了不可忽视的风景。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每周三下午会来这儿。于是,我总是刻意把专业课的复习时间调整到这一天。就在刚才,你起身去接水,从我的座位旁经过时,风里夹杂着一丝你身上的柑橘香气。那一刻,我握着笔的手竟不由自主地僵住了,就连脑海中刚刚浮现的解题思路也悄然消散,如同一阵轻烟被风吹散得无影无踪。 我悄悄在草稿纸的最下方,写下了半行你的名字,字迹未干便急忙用横线狠狠涂去,生怕被人窥见一丝痕迹。那些藏在心底的话,总是涌到唇边却又被硬生生压下,最终化作无关痛痒的寒暄,像是“今天的气温真是高得吓人”或是“你也来复习了吗?”这般平庸至极的句子。 闭馆的时候,你走在我前方,肩上背着那只黑色的双肩包,步伐并不匆忙。我默默地跟在后面,目光追随着你的背影,数着你踩过的每一级台阶。心底悄然泛起一抹贪念——如果这条路能够再长一些,该有多好呢。哪怕只是多出那么几步,也好让我多看一会儿,这样安静而温润的你。 回到宿舍,我将今天观察到的种种细节一一记录在日记本上。笔尖在纸上轻轻一顿,仿佛思绪也在那一刻凝固。我默然片刻,随后在末尾添上一句:“希望下周还能见到你。”那句话像是随性而书,却又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期待,悄然融入纸页间,与文字融为一体。 2025年10.13 今天下午的物理课,阳光从窗户斜斜地洒进来,恰到好处地落在你的发梢上,仿佛为那细腻的轮廓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我刻意低下头,装作专注记笔记的模样,可眼角却始终追随着那一抹细碎的光。老师的讲解声像是被隔绝在遥远的地方,什么受力分析、重力分解,完全进不了我的脑海。原来,注意力真的会变成一种有重量的存在,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连带笔尖都不受控制地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条,像是记录下无法言说的心绪。 课间你起身去接水,我低头看了看手中只剩半瓶的杯子,迟疑了一秒,还是跟了上去。站在饮水机前,我故意装作拧不开瓶盖的样子,手指笨拙地转着瓶口。你很快注意到了我的窘态,唇角微扬,带着点无奈的笑意伸出手来帮忙。指尖相触的刹那,仿佛有一股暖流穿过我的掌心,那温度竟比窗外明媚的春光还要炽热几分。回到座位后,我握着那杯水,却迟迟没有喝上一口。杯中的水静静躺着,映出些许窗外的天光,也像是封存了某种未曾说出口的温柔,让人舍不得打破这片刻的静谧。 放学时,你随口提到下周要考数学,我便连夜将错题本重新抄了一遍,特意用上了和你同款的蓝色笔。其实我的数学并不差,只是心里存了个小小的心思:如果下周你问起,我就能“刚好”拿出一份整洁有序的笔记递给你,仿佛一切都在不经意间,却又恰到好处。 此刻,我正坐在书桌前,翻开物理书时,一片银杏叶轻轻滑落——那是上周你和我一起值日时,从窗外捡来的。你随口说道:“秋天的叶子留到春天也挺有意思。”我没有告诉你,其实那片叶子早已被我悄悄压平,夹在这本每天都会翻开的书页里。每一道细纹,仿佛都还留着你指尖的温度。 十月的风,总是带着些许不定的温度,时而微凉,时而轻暖。然而,每当想起你,那掠过窗帘的风竟仿佛也沾染了一丝甜意,温柔地拂过心头。这份未曾说出口的情愫,宛如一颗被小心翼翼藏在口袋里的糖果,仅仅攥在手心,便已足以让我心满意足。 2025年10.14 第14章 共用耳机 秋风阵阵,吹散了空气中的燥热,却无法拂去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烈焰。即便凉意悄然侵袭,那份深埋于心底的热情依然如初,不曾被时间磨灭,亦不曾为外界所动摇。 风从敞开的窗户溜进来,带着操场那排柳树的气息——不是夏天的青涩,是混着阳光的、暖融融的淡香。几片浅黄的叶子被吹进教室,有的落在前桌的练习册上,有的贴着白柯景的笔尖打转,纪枝画伸手去接,它却轻飘飘地滑到了地上,像个不肯停留的小调皮。 数学课上,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必考题,阳光斜斜地穿过玻璃窗,在黑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纪枝画盯着光斑里飞舞的灰尘,突然看见同桌的白柯景正低头捡笔,他校服的袖口沾着点金黄,是早上在上他们一起喂小猫蹭到的叶子碎末吧?昨天纪枝画还看见白柯景蹲在树下,小心翼翼地把被风吹断的小树枝扶起来,指尖碰落了满枝的阳光。 午休时我去食堂,路过教学楼后的柳树。细碎的黄色叶子藏在绿叶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可风却像长了脚,追着人跑。我站在树下发呆,突然有片柳叶落在我的发梢,抬手去拂时,听见身后有人笑:“小心叶子掉进衣领里。”回头看见白柯景抱着作业本,手里还拿着片刚捡的银杏叶,“给你,刚才看见你在找这个。” 我接过叶子,指尖传来阳光的温度。原来这个秋天的校园里,藏着这么多细碎的温柔——是窗边打转的落叶,是袖口沾着的金黄,是猝不及防落在发梢的柳叶,还有那句带着叶子的提醒。 放学时再路过柳树道,叶子又黄了些,风一吹,满树的阳光都在晃。纪枝画把白柯景给的银杏叶夹进课本里,想着明天早读,要不要也捡片最完整的,悄悄放在他的桌角。 夕阳的余晖洒在归途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悠长,他们并肩而行,步伐轻缓而默契,仿佛连时间也为这宁静的一刻停滞了呼吸。 路上偶遇的夕阳美得令人心醉,橘红色的光辉如同轻纱般笼罩着天际,将云朵渲染成半透明的瑰丽模样。连路边的树影都被镀上一层温柔的暖意,显得朦胧而柔软。纪枝画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指尖悄然滑向手机,原本想趁机为两人拍下这瞬间的念头却在屏幕亮起时微微一滞。片刻后,他抿了抿唇,改口问道:“白柯景,你现在想听音乐吗?” 两人仿若热恋中的情侣,总有无尽的话题可聊。伴着夕阳余晖踏上归途,耳机里流淌出的音乐,恰是纪枝画所钟爱的旋律。那音符如同跳跃的精灵,为这温馨的画面增添了一抹独特的韵味,也让他们的心在这美妙的氛围中靠得更近了些。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 像情感节目里的嘉宾任人挑选 …… 此刻,已缓缓行至小区门口。回首一望,天边仅余下最后一抹微光,夕阳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将天空晕染出浅浅的暖意。手机屏幕依旧静默,迟迟未收到你的回复,然而心中却莫名浮起一丝安然——仿佛这种等待本身便成了一种恰到好处的温存。就如那渐渐隐没于地平线的余晖,这份未宣之于口的期许,不急着追逐结果,反而让人觉得温柔得刚刚好。 第15章 约定 清晨,纪枝画与白柯景漫步在狭窄的巷弄中,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脚步声轻叩石板路的回响。忽然,白柯景停下了脚步,抬手指向头顶:“你闻。”纪枝画仰起头,目光触及那片摇曳的桂树时,一阵风恰如其分地掠过,细碎的桂花如星点般飘落,在他发梢间轻轻地停驻。清甜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仿佛将两人无声的沉默包裹得更加绵密而深邃。 白柯景抬手替纪枝画拂去肩上的花瓣,指尖不经意擦过纪枝画的衣领时,耳畔竟清晰地捕捉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那声音竟比巷口渐行渐远的脚步还要响亮。“下周要降温了,”他的声音比平日轻柔几分,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静谧,“记得多穿点。”纪枝画轻轻点头,本想回应一句“你也是”,可话到唇边,却化作了一声低喃:“这桂花,真甜。” 他轻笑一声,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糖递给纪枝画。糖纸在桂花树下泛着细碎的微光,像是被时光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昨天路过小卖部的时候买的,”他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经意的随意,“和桂花是一个味道。”纪枝画伸手接过糖的一瞬间,指尖不小心碰触到他的手指。两个人的动作同时微微一顿,又迅速地分开,仿佛那一触间带起的涟漪让人有些措手不及。风掠过枝头,又吹落一阵桂雨,花瓣纷纷扬扬地洒在他们之间的空地上,宛如一句未曾出口的话语,悄然藏匿在满巷浮动的甜香之中。 两人一路无言,只是肩并肩地漫步在街头。天气算不上寒冷,可每当清风拂过,总带着一丝凉意,悄然渗透衣襟,让人不禁微微收紧了肩膀。那份静默中似乎夹杂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像风一样无形,却又真实地萦绕在彼此之间。 “明天上午我等你一起去吃饭。我偶然间发现了一家别具特色的小吃店,那里的美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令人难以抗拒。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你就如此笃定,我一定会喜欢你的提议吗?”他的话语如同一缕轻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几分质疑,又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那双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在白柯景脸上流连,仿佛试图从白柯景的神情中探寻出答案。然而,白柯景的嘴角只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置可否,那态度宛如平静湖面下的暗涌,让人捉摸不透。 白柯景凝望着纪枝画,纪枝画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仿佛绽放在白柯景心间的桃花,明媚而璀璨,带着一种令人心醉的魔力。那般风姿,如同三千世界的繁华尽数凝聚于她一身,让他的目光无法移开,心头不由自主地泛起层层涟漪。 “对啊~我就是如此笃定!又能怎么办呢?”他的话语里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坚定,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执念所感染,凝滞在了半空。可那尾音微微上扬的“怎么办呢”,却像是在对自己无奈低语,又似带着几分期待抛向了未知的命运。 纪枝画凝视着白柯景那明媚的笑容,那笑意如同蜜丝绣织在鸳鸯帕上一般,细腻而深刻。纵使岁月如百驹过隙般匆匆流逝,这一幕却仿佛已被时光悄然镌刻,永难抹去。 “那可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若是不满意,你可得担起责任来!” “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好了~我保证会让你满意的!” 两人的约定,就在这里决定了。 第16章 以后请多指教 周末在两人的“约会”中悄然度过。 周一清晨,白柯景早早地来到纪枝画家中,等着与他一同上学。原本纪枝画是打算独自前往学校的,可当看到白柯景站在门口时,他的想法却悄然发生了变化。毕竟,有人愿意提供免费的顺风车,这样的好事,不坐岂不是太可惜了? 一踏入校园,白柯景便被团员匆匆唤走,纪枝画只得独自朝教学楼走去。原本,他的心情颇为愉悦,可总有那些不识相的人,如同阴云般悄然聚拢,搅乱这份难得的晴朗。 “那个...纪同学...” 纪枝画一见他便觉得无语至极,不由得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干什么?”他冷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与疑惑,目光却忍不住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瞬,试图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端倪。 “那个……你有喜欢的人吗?我……我喜欢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话语出口时,声音微微颤抖,像是鼓足了全部勇气才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掀开。每一字都仿佛经过千般挣扎,带着一丝期待,又透着几分忐忑,悬在空气中,等待对方的回应。 “不谈,没有,不处。你并非我心仪的那种类型,实在抱歉。” ....... 经过这一番折腾,他的心情确实有些郁结难舒!第一节课时,还未见着白柯景的身影,这一缺席反倒让他心头愈发烦闷。思绪如乱麻般搅成一团,他索性不再理会那枯燥的随机课,头一歪便趴在桌上,沉入了浅眠之中。 白柯景刚踏进教室,目光便落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上——他的小同桌正趴在课桌上,头埋在双臂间,呼吸均匀得像是陷入了梦乡。他微微勾起嘴角,缓步走上前,伸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动。那声音不大,却足以划破这片安静,连带着空气里都染上了一丝微妙的波动。 “小宝?怎么还在睡觉?昨晚又去哪儿疯了?” “没什么!只是今天心情差极了,而你又恰好不在身边!”语气里透着几分压抑的怒意,却也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 “好好好,小宝,是我的错,行了吧!”白柯景听着那刚刚苏醒时带着软糯与沙哑的声音,心中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怜惜。那声音像是揉进了晨雾的微凉,又夹杂着几分惺忪的慵懒,让人不由得想要靠近,却又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 “小宝,今天新上了一部悬疑片,口碑还不错,一起去看吗?” “我要去!我要去!”江环凯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听有电影,立刻把手机扔到一边,兴奋举手。 白柯景一个眼刀飞过去,“我邀请你了吗?” 纪枝画摇了摇头,声音不大,但很清晰“不了不了,我要去图书馆看书。” 白柯景“哦”了一声,指节在桌面无意识的敲了敲,“那小宝,我们晚上去吧?” 纪枝画抬起眼眸,瞥了一眼身旁的江环凯,随即又轻轻摇了摇头,似是无声地否定了心中某个未出口的念头。 江环凯并非愚钝之人,他一见气氛不对,便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微妙的信号,于是果断抽身离去。临走之前,他还不忘丢下一句颇为滑稽的借口:“我记得我爷爷要生了,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只留下一阵意味深长的沉默。 白柯景见江环凯如此识趣,满意地微微颔首。而纪枝画被他这般软磨硬泡,实在无计可施,只得无奈应下。 白柯景听见他应承下来,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满意的浅笑,随后转身离去,步伐间透着几分轻快与从容。 “那晚我会在影院门口等你,你务必要来啊!”白柯景凝视着他的双眼,语气里满是恳切与期待。 纪枝画无奈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后便低下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动着,仿佛那小小的方寸之间藏着能让他暂时逃离这无奈局面的力量。 傍晚的风,带着初秋特有的微凉,轻轻拂过城市的大街小巷。夕阳的余晖像一层薄纱,笼罩在高楼林立的都市上空,将天边染成了橙红与淡紫交织的温柔画卷。纪枝画站在电影院门口,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微微仰头望着那块巨大的电影海报——一部新上映的悬疑片,名字叫《尽头》。 他下午洗完澡后穿得很随意,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外搭浅灰风衣,头发被晚风吹得有些凌乱,却更添了几分清冷的气质。 “纪枝画。” 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大提琴的尾音,轻轻拨动了他心弦。纪枝画回头,看见白柯景正朝他走来。 白柯景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羊绒大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白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清俊。他步伐稳健,眼神明亮,嘴角带着一贯的浅笑,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嗯,路上有点堵,怕你等急了。”白柯景走到他面前,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才轻声道:“你今天很帅哦~” 纪枝画耳尖微红,别过头去:“少贫嘴。” 两人并肩走进影院,买了票和爆米花。白柯景坚持要请客,纪枝画也没推辞。 电影开始前,纪枝画低头摆弄手机,余光却忍不住偷瞄身边的白柯景。他正低头调整座椅,侧脸线条流畅而坚定,鼻梁高挺,睫毛在微光下投下淡淡的影子。纪枝画忽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他赶紧收回视线,暗骂自己没出息。明明认识白柯景已经三年了,从大学开始,他们一起吃饭、加班、旅行,关系早已超越普通朋友。可纪枝画始终不敢确定,白柯景对他,是否也藏着那份“超越”。 灯光暗下,电影开始。 《尽头》讲述的是一对恋人跨越1000多公里的重逢,当晚男主却被杀害。画面血腥,配乐给人一种阴森感觉。纪枝画看得入神,尤其是当男主角在雨中奔跑,不管跑了多远,后面的杀人犯永远紧紧跟着。 他悄悄侧头,发现白柯景也在看着屏幕,但眼角似乎有余光扫向他。 电影结束,灯光亮起。观众陆续离场,纪枝画和白柯景走在最后。 “你觉得怎么样?”白柯景问。 “挺好的。”纪枝画轻声说,“尤其是最后那句‘有些人,得到了就不珍惜’,让我……有点感触。” 白柯景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眼神深邃:“纪枝画,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人,其实一直在等你?会在珍惜你” 纪枝画一怔,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心跳骤然加快。 “你……什么意思?” 白柯景没有立刻回答。他接过纪枝画手中剩下的爆米花桶,轻轻放在一旁的垃圾桶上,然后一步步走近,直到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呼吸的距离。 “你在开学晚会上说,希望未来能有人陪你一起看所有想看的电影。”白柯景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从那天起,我就在想,如果我不能陪你,那我宁愿永远不看。” 纪枝画瞳孔微缩,嘴唇微微颤抖:“白柯景……” “我知道你一直犹豫。”白柯景抬手,轻轻拂去他肩上的一片落叶,动作温柔得像一阵风,“你怕我们从朋友变成恋人,会失去彼此。可我想告诉你——。”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纪枝画,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想牵你的手、吻你的额头、在每个傍晚陪你散步、在每个清晨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你的那种喜欢。” 空气仿佛凝固了。 纪枝画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几乎要冲破胸膛。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白柯景笑了,带着一丝自嘲:“我知道这很突然,也可能让你为难。但我不想再等了。电影里说,‘世界的尽头是答案’,可我不想等到世界的尽头。我想在现在,在这一刻,告诉你我的心意。” 他缓缓伸出手,掌心朝上,停在纪枝画面前:“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他忽然笑了:“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选这部电影,约我傍晚来看,连表白都挑在电影结束后……” “是。”白柯景坦然承认,“我准备了很久。因为怕你拒绝,也怕自己不够勇敢。” “笨蛋。”纪枝画轻声说,然后将自己的手放进白柯景的掌心。 那一瞬间,白柯景的眼神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骤然升起的星辰。 “其实……”纪枝画低头,声音轻得像风,“我也一直在等你这句话。” 白柯景笑了,紧紧握住他的手,像是握住了全世界。 两人走出影院,夜幕已经悄然降临。街边的路灯次第亮起,像一串串温柔的星河。晚风依旧微凉,但纪枝画却感觉全身都暖了起来。 “接下来去哪?”他问。 “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白柯景侧头看他,眼中满是宠溺。 纪枝画想了想:“去江边吧,听说今晚有灯光秀。” “好。” 他们沿着河岸漫步,手牵着手,影子在路灯下时而拉长,时而重叠。路过一家花店时,白柯景松开手,走进去买了一支白玫瑰。 纪枝画接过,低头轻嗅,花香清淡:“你知道吗?白玫瑰的花语是‘我足以与你相配’。” 白柯景一愣,随即笑得更深:“那看来,我选对了。” 灯光秀开始,江面上倒映着五彩斑斓的光影,像一场盛大的梦境。人群发出阵阵惊叹,而纪枝画和白柯景却只是静静站着,彼此依偎。 “纪枝画。”白柯景忽然开口。 “嗯?” “以后的每一场电影,我都想和你一起看。”他轻声说,“无论是爱情片、科幻片,还是无聊的纪录片。只要是你在身边,我都愿意看。” 纪枝画转头看他,眼中闪着光:“那……要是我看哭了呢?” “我帮你擦眼泪。”白柯景伸手,轻轻拭去他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然后告诉你,别怕,我在。” 纪枝画笑了,靠在他肩上。 这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远处的钟声响起,宣告着夜晚的正式来临。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白同学,以后请多指教”这句话听的像风一样。 第17章 公开恋爱 深秋的华硕校园,最美的风景便是图书馆前那条铺满金黄银杏叶的小径。纪枝画抱着平板坐在长椅上,手指在平板上快速地滑动。 “让我来看看,我的宝贝儿在干嘛呢?” 一个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熟悉的调侃。纪枝画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白柯景,此刻,白柯景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身形修长,逆光站在银杏树下,阳光透过叶隙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美得像一幅画。 “在,看我的小豆沙”纪枝画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像你,整天冷冰冰的,没有我的小豆沙可爱。” 白柯景在他身边坐下,长腿随意地曲起,目光落在他的平板上,平板上是一只猫,明显的是猫面前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光影交错,仿佛能感觉到这只手的主人长得一定很好看。“小豆沙?”他挑眉,“没有我家枝画好看,怎么没把小豆沙带过来?” 纪枝画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他当然知道白柯景是在开玩笑,可这话听在耳朵里,却莫名地带着一丝暧昧的遐想。他慌乱地移开视线,假装专注地修改画作,“我哥在国内,所以就把小豆沙给他照顾了。” 白柯景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他伸出手,轻轻拂去落在纪枝画发间的银杏叶,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 纪枝画的身体瞬间僵住。 “叶子。”白柯景收回手,语气平淡,仿佛刚才那一下亲密的触碰只是错觉。 “累吗?”白柯景递给他一瓶水。 “嗯,”纪枝画接过,指尖不经意地相触,他感觉到白柯景的体温,“谢谢你陪我。” 白柯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晚风拂过,吹乱了纪枝画额前的碎发。白柯景突然伸出手,轻轻将那缕头发别到他耳后。他的动作很轻,眼神却深邃得像一潭湖水。 “枝画,”他低声说,“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愣愣地看着白柯景,看着他耳根泛起的薄红,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认真,巨大的喜悦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没有回答,只是扑上去抱住了他。 不需要言语,拥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只有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在图书馆并肩学习,在食堂分享一份饭菜,在深夜的操场散步。白柯景依旧是他那副清冷的样子,只是在看向纪枝画时,眼神会不自觉地变得温柔。而纪枝画,则成了他冰冷外壳下,唯一能点燃的火焰。 “喂,发什么呆呢?” 白柯景的声音将纪枝画从回忆中拉回。他晃了晃手中的平板,“问你话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嗯……”纪枝画想了想,“今年过年之前吧。” “好!我陪你一起!” 纪枝画悠闲的合上平板,“你为什么要回去?你一家不都待在这里吗?” 白柯景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落叶,“怎么?我不能去你家见家长吗?。” 他自然而然地牵起纪枝画的手,十指紧扣。纪枝画的手很小,很软,被他握在手里,刚刚好。 他们没有去人多的食堂,而是去了校外一家安静的小餐馆。老板是白柯景认识的人,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靠窗的包间。 吃饭时,纪枝画的手机响了,是老师打来的,让他回教室一趟,说有急事。白柯景不放心他一个人,便陪他一起回去。 两人没在教室见到老师,正疑惑着就听到外面有人说 “你们确定白学长会来?”是一个女生的声音,带着紧张和期待。 “放心吧,我刚才看到纪枝画被老师叫回来了,白学长肯定陪他一起。”另一个女生压低声音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学长毕业后就要去回国了,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纪枝画和白柯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话音刚落,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天蓝色连衣裙的女生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束洁白的满天星。她看到坐在位置上的两人,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鼓起勇气,走到白柯景面前。 “白学长,”她的声音很轻,脸颊泛红,“我是隔壁班的单元音。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从迎新晚会看到你演讲开始,我就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偶像。这束花送给你,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心意。” 她将花递到白柯景面前,眼神里满是期待和紧张。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纪枝画的心猛地一沉,他下意识地看向白柯景,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服。他看到白柯景的脸色沉了下来,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 “单同学,”白柯景开口,声音冷得像冰,“谢谢你的欣赏。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单元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为什么?是我哪里不够好吗?我……我可以等你,等你毕业,等你……” “不,你误会了。”白柯景打断她,语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他顿了顿,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纪枝画,眼神瞬间变得温柔。 他伸出手,自然地牵起纪枝画的手,举到单元音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而是我的心,已经有人了。我爱的人,是纪枝画。” 纪枝画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白柯景。他从未想过,白柯景会选择在这样一个时刻,用这样一种方式,向一个外人公开他们的关系。他的心跳得厉害,手心沁出细密的汗,却被白柯景温暖而有力的手掌紧紧包裹着。 单元音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看看白柯景那不容置喙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笑了。随后捂着脸跑了出去。 门外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显然是那些躲在门外看热闹的同学。她们没想到,自己期待的偶像剧桥段,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收场。她们更没想到,一向清冷禁欲的白学长,竟然会为了纪枝画,做出这样的选择。 画室里恢复了安静。纪枝画依旧愣愣地看着白柯景,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白柯景转过身,轻轻擦去他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懊悔,“枝画,对不起,吓到你了。” 纪枝画摇了摇头,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因为我不想再躲了,”白柯景将他紧紧拥住,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不想再让别人误会,不想再让你委屈。你是我的,光明正大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纪枝画心中炸响。他抬起头,看着白柯景近在咫尺的俊脸,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所有的恐惧和不安,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秋日的凉意,也带着彼此心照不宣的承诺。 白柯景在教室公开出柜的消息,像一阵风,迅速席卷了整个华硕校园。 起初,是小范围的议论。有人惊讶,有人好奇,也有人带着恶意的揣测。很快,这件事就从私下里的窃窃私语,变成了公开的议论和攻击。 纪枝画走在校园里,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有人指指点点,有人窃窃私语,还有人毫不掩饰地露出鄙夷的神色。他的社交账号下,也充满了不堪入目的辱骂和诅咒。 “恶心!两个男人搞在一起,玷污了华硕的名声!” “纪枝画真不要脸,肯定是他勾引了白学长!” “白柯景居然喜欢男人?我的男神塌房了!” 他把自己关在宿舍里,一整天没出门。他不想上课,不想动,甚至不想吃饭。他只是蜷缩在床上,抱着膝盖,任由那些恶毒的话语在脑海中反复回响。 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忍住,为什么要和白柯景走那么近。他更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些流言蜚语。 傍晚时分,宿舍的门被推开。是白柯景。 他推门进来,看到纪枝画苍白的脸色和红肿的眼睛,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过去,将他从床上拉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别怕,”他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在,不怕。” 纪枝画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他把所有的委屈、恐惧和不甘,都化作了泪水,浸湿了白柯景的衬衫。 白柯景任由他哭着,一下一下地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等他哭够了,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王老师吗?我是白柯景。关于明天的优秀学生代表发言,我有个想法……” 第二天,是华硕一年一度的校庆典礼。全校师生都聚集在操场上,气氛热烈。 纪枝画本不想去,但白柯景坚持要他一起去。他牵着他的手,穿过人群,走向主席台。一路上,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们身上,纪枝画紧张得手心冒汗,脚步也有些踉跄。 白柯景紧紧握住他的手,低声说:“别怕,跟着我。” 他们坐在了第一排。纪枝画低着头,不敢看周围的人。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比昨天更灼热,更肆无忌惮。 校庆典礼进行到一半,轮到优秀学生代表发言。白柯景作为学生会主席,也是全校最优秀的学生,自然是第一个。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从容地走上主席台。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他显得格外挺拔,格外耀眼。 纪枝画坐在台下,紧张地看着他。他不知道白柯景要做什么,但他有一种预感,今天会发生什么。 白柯景接过话筒,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最后,落在了纪枝画身上。他的眼神很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大家好,我是学生会主席白柯景。”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操场,清晰而沉稳。 “今天,站在这里,我不仅仅是以华硕优秀学生代表的身份,更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想和大家分享一件我藏了很久的事。” 他顿了顿,全场鸦雀无声。 “我是一名学生,但同时也是一个同性恋。我爱的人,是我的同桌纪枝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纪枝画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的白柯景。他没想到,白柯景会选择在这样一个公开的场合,向全校师生公开他们的关系。 “我知道,这个消息可能会让很多人感到惊讶,甚至无法接受。”白柯景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这是我真实的样子,也是我真实的情感。” 他看着纪枝画,眼神里满是深情和歉意,“枝画,对不起,因为我,让你承受了这么多不必要的伤害。但我想让你知道,我从不后悔爱上你。你是我在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是我冰冷代码世界里,唯一的色彩和温度。”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台下,眼神愈发坚定且充满力量,“我知道,我们的爱情,在许多人眼中或许是‘异类’,甚至是‘不道德’的存在。但我想告诉所有人,爱一个人,从来都不是一种错误。真正的爱,本该如风般自由,如晨露般纯粹,它无关性别,只关乎心灵。” “我们没有妨碍任何人,也没有伤害任何人。我们只是想和普通人一样,光明正大地牵手,光明正大地相爱。这,有错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选择在今天公开这一切,并非为了博取谁的同情,也不是为了刻意追求与众不同。我只是……累了,不想再躲藏下去,更不愿让我在意的人因我而承受哪怕一丝委屈。我希望借此机会,向所有人发出心底的呼声——多一些理解与包容,少一些偏见与歧视。这世间本就充满荆棘,为何我们还要为彼此的道路增添更多障碍?” “我们同为华硕的学生,心中都怀揣着对知识与真理的渴望。而真正的知识与真理,从来不应是冰冷的教条,它应当如春风化雨般浸润我们的心灵,教会我们去尊重每一个生命个体,去珍视每一种真诚的情感。” “我知道有些人介意,有些人不介意,我在这里想和大家说,老子喜欢谁,那就是认命的,管你介不介意,你管老子,再被我知道谁满嘴喷粪,就给我等着,谢谢大家。” 白柯景说完,对着台下鞠了一躬。然后,他走下主席台,在无数道震惊、复杂、各异的目光中,径直走向纪枝画。 他伸出手,递到纪枝画面前,眼神温柔而坚定。 纪枝画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和承诺,眼泪再次模糊了双眼。他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心。 身后,议论声如潮水般汹涌,久久未能平息。然而,他们的背影却如同磐石般沉稳,透着一股难以撼动的坚定。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命运的弦上,虽无声,却充满力量。 自那日起,华硕校园的每个角落,似乎都被白柯景与纪枝画的名字填满。无论是课间的闲谈,还是午后的树荫下,关于他们的议论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涟漪不断,从未停歇。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些充满恶意的攻击与鄙夷的目光,竟在不知不觉间逐渐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平静的注视,甚至是带着善意的微笑,如同春风拂过般温暖而柔和。 或许,是白柯景那番发自肺腑的告白,轻轻叩响了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