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我的丈夫不可能是鬼》 第1章 下嫁 父亲最近一直很困扰,因为母亲。母亲从弟弟去世后就一直沉溺于鬼神之说,她将弟弟的夭折归结于武士家族做下了太多的杀孽的缘故,所以开始无端的信教。幕府大规模禁教母亲只好在家里偷偷供奉,一推开母亲的屋子便能闻到香火味,母亲将府内的事务交托给管家每天只在佛前祝祷,连我和哥哥也很少能见她一面,父亲无法接受母亲的行为但又无可奈何,因为弟弟的去世他同样心痛。 哥哥是作为武士培养的,所以很少出现在后院,后院只有我和一群侍女还有躲在屋子里祷告的母亲。自从弟弟夭折后母亲很少离家甚至可以说很少出屋,今日不知为何出了府,听管家说母亲约了朋友去如意岳看枫叶,我对此感到高兴母亲肯出去走走散心是好事,不然整日沉溺于佛法人总有一天会垮的。 “雪子我们去前院吧,听哥哥说今日有武士比赛。”我同雪子说道,后宅除了赏花学习礼仪没有什么有趣,我唯一的消遣就是一月一度的武士比赛,比赛的武士都是父亲手下招募来的,学成的武士会分布在京都下的各个县乡负责保卫一方。 还未到前院我便听见木剑碰撞的声音,武士们都在全力以赴的搏斗,争取站到最后。哥哥的剑道高超往往在同龄人中能拔得头筹,这一次也不例外。我为哥哥喝彩,哥哥看见了站在廊下的我,抬手招呼我过去。 “莲又是偷偷来的吗?”哥哥揉了揉我的头笑道。 “才没有,是学完礼仪课后过来的。” “哥哥不要总是揉我的头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拿下哥哥的手,有些生气道。 “知道啦,我们莲已经可以到嫁人的年纪了。” 嫁人?听到这两个字我的脸颊开始泛红,哥哥真是的什么话都要往外说! “脸红了哦莲!不过莲多大在哥哥的眼里都是小孩子啊。”哥哥轻掐住我的脸颊。 “怎么突然这么肉麻!”我低头埋怨道,只是普通对话说的这么煽情做什么,果然哥哥是最讨厌的。 “今天有去拜访母亲吗?”哥哥问道 “管家说母亲去如意岳看枫叶去了,所以没有拜访母亲。” 哥哥点点头继续道:“母亲终于愿意出门了。” “我相信母亲会从弟弟离开的痛苦中走出来的!”我抬头看向哥哥的眼睛坚定道。 “当然啦,有莲在哥哥相信。”哥哥揉了揉我的头发道:“比赛结束还要训练,你回去吧,不然父亲知道要生气了。” 哥哥回到了武士的队伍中,我注视着哥哥背影,直到武士队伍整齐的离开。 父亲自从我过了十岁后就禁止我来前院,因为前院是武士训练的地方,男女有别。雪子说父亲已经在给我物色结婚对象了,由于母亲的情况所以父亲并不打算将我远嫁给其他的幕府大臣家,准备在这批年轻的武士中挑选一个能力出众的,哪怕要离家也不会离开京都。 不过父亲的打算很快就要落空了,因为母亲。 母亲自从那天从如意岳回来后就一直闭门不见人,不吃不喝不与人交流。哥哥和我都去找过母亲不过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们去问父亲,父亲只是叹气摇头神色中带着悲哀和一丝的愤怒。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打破僵局的是母亲病重的消息,管家按照往常去母亲门口送饭,不过这一次没有收到母亲说端走的回应,管家怀疑母亲出了事,便撞开了房门。果然母亲倒在了蒲团前,医生来过说母亲是郁结于心外加长时间没有摄入食物带来的病症,心病还须心药医如果解不开母亲的结可能这个冬天就要准备好丧仪了。 父亲看着躺在床上母亲的病体长叹一口气,母亲瘦了很多,脸颊凹进去头发也不像从前光亮,被子里探出的手指骨头节分明,一层皮薄薄的贴在手背上,父亲只说让我侍奉母亲,剩下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母亲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她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推开我给她喂药的手,滚烫的汤药撒在我的手背上,痛的我无法呼吸,手背上泛起大片的红,可惜母亲并没有在意我的痛苦,她只是大喊着让父亲来见她,直到喊累了才停下。 “母亲雪子已经派人寻父亲去了。”我开口道 我的声音唤回了母亲的一丝神智,母亲扭头看向我突然握住我的肩膀,眼睛里带着狂热:“莲你是我的女儿对吧!” 面对母亲的疯狂我有些害怕,被捏住的肩膀发出痛意让我的声音忍不住哽咽:“母亲...我永远..是您的..女儿...” 母亲听见我的回答猛的抱住我:“莲你的弟弟在受苦,只有你能救他的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母亲抱着我不断的呢喃着,我感受到颈间的滚烫是母亲的泪水,她在哭,我不知道是为我还是为弟弟。 我抱着母亲不知所措的时候父亲来了,父亲看了眼我挥挥手示意我离开,母亲看见父亲来便松开了我。 我不知道父亲和母亲那天下午聊了什么。 我只知道那天是改变我一生的一天。 三日后父亲说已经为我定好了结婚对象,不是幕府大臣的孩子,不是腰带佩刀的武士而是一个教会的领袖。 哥哥为此同父亲大吵一架,甚至不惜跪在祠堂请求父亲收回命令,可惜都无济于事,十四岁的我对于结婚没有实感,大臣的孩子还是武士或是教会的教主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只要在京都就好,能离父亲母亲近一些就好。 母亲听说了我的婚事不再躲在屋里不见人,开始为我打点嫁妆预备嫁衣,母亲变成了从前的母亲我很开心,只是府上好像除了我和母亲没人开心。 母亲为我制备去夫家应该准备的东西,从贴身衣物再到日常用品一应俱全,她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我想如果能够开心我愿意再早一些嫁人,我不想母亲永远活在弟弟离开的自责中。 哥哥从那天起开始沉默,我同他说话他也不再理我,武士比赛我去过喊他的名字,他也没有为我停下脚步,我不知道哪里惹哥哥生气了,直到出嫁的前一天我站在哥哥的门外轻声说着:“哥哥,我要离开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总是受伤,如果我的幼稚惹得哥哥难过不高兴请你原谅我,明天我就要嫁人了,希望哥哥能开开心心送我离家,我会想念哥哥的...” 说到后面我的声音哽咽,哥哥在我儿时一直扮演着母亲的角色,他会为我梳头,带我放风筝,我总是问他为什么母亲不关心莲,是不是莲做错了?哥哥说不会,莲是最乖巧的孩子,母亲只是很忙她也很抱歉疏忽了莲。 那天晚上我一直站到天光泛白,哥哥也没有出来。 第二日大婚当天,哥哥依然没有出现,父亲也没有笑脸所有人都沉默着只有母亲挂着笑容嘴里说着祝福的话。 母亲说教主不能离开教会,所以只能我独自一人前往,红色的纸伞笼罩着我,我大概是第一个独自结婚的新娘,去往如意岳的路程很远,我穿着白无垢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奔往我未知的生活。 马车停在山脚下,山脚下站着两排穿着黑色金色莲花纹样的信徒,应当是教会派下来迎接我的。 “请夫人下车同我们前往极乐教。” 我下了马车,雪子站在我的身边扶着我,身后的嫁妆也被一抬抬的卸了下来。 雪子扶着我正要向前走,却被信徒拦了下来:“夫人只有您可以跟随我们上山,嫁妆交给我们负责就可以了。” 我愣了愣温声询问道:“雪子是我的陪嫁也不可以吗?” 我能感受到雪子扶着我手臂的手紧了紧,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松。 “不可以,教会不接受外人。” 我看了眼雪子嘴角勾起安慰的笑容:“没关系雪子,回去吧顺便告诉父亲母亲还有哥哥,我一切都好已经到了极乐教。” 雪子眼眶泛红,本来她就不理解将军为什么要让小姐嫁到一个教会中,现在又告诉她不能陪伴小姐,从此以后小姐只能一个人。 “不要哭雪子,我可以的,现在离开回去的时候天应该还没有黑。”我抬手擦掉雪子的眼泪“这么多人帮忙会没事的。” “可...” 我笑着摇头打断了雪子的话:“回去不要流泪,不然母亲会担心的。” 我不知道极乐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所以只能听从教徒的指挥,万一我强行把雪子带上出现意外我会后悔一辈子的,事实证明那天我做的选择是正确的。 雪子站在山下,她说要亲眼看着我上山,我点点头不舍的同雪子告别,雪子的身影在我的视线中越来越小,我忍不住泪水的同她挥手,她也看见了同样摆手示意我,我笑着回过头继续着上山的路。 极乐教位于半山腰的一个岔路的尽头,很隐秘。如果没有信徒的带路我相信我一定会迷路在如意岳。 一个寺庙类型的建筑,一抬头高门上挂着一个黑底金字的牌匾——万世极乐 信徒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池塘和莲花,屋子与屋子之间用连桥和廊道连接,处于正中央的是一座二层高的歇山顶大殿,上面刻着同大门口一样的牌匾,左右两侧通着连廊到偏殿,气势宏伟。 教徒们都是统一着装站立在大殿门口,低着头手交叉在身前。 “夫人教主在大殿等着您。”扶着我的那位信徒说道。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的上了连桥,木质的桥身踩起来吱吱作响,白无垢的后摆滑过桥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到了大殿门口扶着我的信徒松开了手:“夫人请进。” 他缓缓的推开了大殿的门,我抬脚迈过高高的门槛,身后的大门又再次闭上。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荡,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一个榻榻米,和醒目的紫色。四瓣莲花纹样的绸缎从屋顶一直垂落到地上成为榻榻米的背景板,榻榻米中央放着一个座位,是由橙色绸缎包裹而成的,周围围绕着各式各样的花朵,男人背对着我坐在那里。 许是听见我的脚步声男人缓缓的回过头,嘴角勾起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就是父亲为我挑选的妻子吧?” “是...”我低头应下,男人有一头白橡色的头发,我从来没有见过有这样头发颜色的人,一时间我不禁想起出嫁前母亲对我说的话。 “我们莲是多么大的福气可以嫁给神之子!” 他就是神的孩子吗?我正想着,男人从神座上起身走到了我的面前: “啊呀呀真是个美人呢!” 感受到阴影笼罩在我的面前,我鼓起勇气缓慢的抬头却一眼撞进他彩虹般的眸子里,我略微失神,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冒昧后立刻再次低下头。 “是害羞吗?没关系我们已经是夫妻了。”男人笑了笑,语气有些轻佻。 “还有没有给父亲母亲敬酒...”我缓缓的开头道。 “父亲母亲?”男人故作疑问了一下然后笑道“你来的不巧前几日父亲母亲刚刚去世。” “诶?”我抬头对他话有些没懂,什么意思是我理解的那样吗? “不用难过是意外的,人离开不止是只有痛苦,也许他们去往天堂那里才是真正的极乐世界。” “很抱歉,请节哀。”我轻声安慰道,没想到自己刚嫁过来就发生这样的事,早知道这样应该让母亲将婚期延后几日的,毕竟刚刚失去亲人哪里有空忙婚礼呢?难怪他没有来接亲,原来是因为父母刚刚去世的缘故。 “节哀吗?我已经处理好了,只是很抱歉让你刚刚嫁过来就听见这样的消息。” “不用抱歉的,如果放心我的话还有什么没完成的事情,可以交给我,在府里时我有时候会帮母亲打点一下内务。”我抬头看着他说道。 我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既然成婚嫁人成了别人的妻子,自然要做好妻子的义务。 “内务吗?教会里有专职人员管理的,不用你太操心。”男人笑道,嘴角同刚刚一样的笑容甚至连角度都没有变换。 “无论什么我都会尽力做好的!” “好啊,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告诉你的。”男人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从山脚下走上来一定很累吧,来坐一会吧。” 男人拉着我的衣袖向中央的榻榻米走去,我站在榻榻米面前没有坐下,男人满脸疑问的看着我,似乎在说为什么不坐下? “这是...”我想想措辞“神位吧?” 应该是真的叫的吧,毕竟我对这个极乐教一无所知。 “神位?算吧平常都是我坐在这里听信徒祷告的。” “不过没关系,你嫁给了我也算是一半的人了,所以坐吧,走了那么久不累吗?”男人看出了我的犹豫继续道。 我被他的话语说服,确实我嫁给了他夫妻本为一体,坐在这里应该没关系吧。 我整理了一下衣襟慢慢的坐下,白无垢太过繁琐导致坐下的时候后摆推积在脚边看起来杂乱,我又俯身下去整理衣摆。 整理好我坐直身体扭头看向坐在身边的男人轻声开口道:“还不知道夫君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听起来可笑,已经嫁给人家做妻子了居然还不知道丈夫的名字。 “我吗?”男人指着自己思考了一会后道:“我没有名字。” “内?”我有些惊讶,没有名字吗?可是名字不是一个人从生下来就应该有的吗? “父亲和母亲说我是神的孩子所以不需要名字。”男人解释道,这个问题他以前从来没有思考过,父亲母亲说他只是神借着母亲的肚子将他托生下来,所以他不需要姓名只需要记得他是神的孩子就好了。 “没关系,我叫夫君就好了。” “夫君叫我莲就可以,板仓莲是我的名字。”我弯起眼眸道,没想到夫君居然是个可怜人,从小到大被父母灌输神经思想,这世上怎么可能有神啊?不过是这对魔怔父母的臆想罢了,这些话我只在心里默默嘟囔没有说出来,毕竟是丈夫的父母不适合这样说。 “莲?看来我们很有缘分,我最喜欢莲花了。”男人同样笑着,弯弯的眼眸像是月牙,彩虹的眼眸更像是熠熠生辉的月亮了。 他的话让我害羞的低下头,喜欢莲花吗?这样的话对于一个从没有接触过异性的少女实在太超过了。 “我很喜欢月亮,夫君的眼睛就像是夜空中的那轮满月,明亮照人让人看见便觉得幸福。”我不知道我的回答对不对,我既然嫁给了他,喜欢他是理所应当的。雪子告诉过我,女人这辈子最大幸福便是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夫君和一个可爱乖巧的孩子。只有你爱夫君,夫君才会爱你,爱是相互的。所以为了获得幸福我愿意去爱我的夫君,哪怕今天只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这样的形容还是第一次听说呢,不过很谢谢莲。”夫君笑着摸了摸我的脸颊,我羞涩的低下头。 我想我会幸福的对吧? 女主不是恋爱脑,只是那个时代女人的想法罢了,别用现在的思想去看女主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下嫁 第2章 怀孕 夫君很忙,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当神的孩子是如此辛苦,天还未亮透,便已有身着白袍的信徒静候在殿外,等待祷告了。等我从温暖的被褥里起身时身旁的床榻早已经凉透。 清晨屋外便会响起诵经声,我听不懂念的的什么只觉得催眠,一大早上念这些不会睡着吗?我试图从床上起来但是腰间的酸痛阻止了我,我意识到我真的结婚了不是梦,而是真的嫁给了一个男人做了他的妻子,昨夜的夫君动作温柔,母亲说在那种时候对女人有耐心的男人一定会是个懂得照顾妻子的男人,我想母亲为我挑选的丈夫是好的,他对我很有耐心,会一点点的哄我直到我适应异样的感觉,还会夸我是个好孩子说一些让人脸红的话,夫君的身材不算健壮,只是大骨架看起来并不柔弱,虽然比不上武士但是出门要比一般的男人看起来有气势。 教会内没有侍女,我慢慢的试探下床,赤足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去打水洗漱再到铜镜前整理头发穿好衣服,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不能去哪里,所以只在室外的荷花池边看着池塘里的小鱼游来游去。 直到晨读结束,在廊道内来回行走的人才慢慢变多,木屐声哒哒的落在地板上,来来往往的信徒都穿着素净的白袍,衬得我身上这件抚子色的留袖格格不入。母亲为我准备的衣物,多是这般柔和的抚子色、藤色,绣着精致的蝴蝶或藤花纹样。看着周遭我在思索要不要去置备几件浅色和服。 算了回来问一下夫君吧,毕竟我一个人无法下山购入衣物这样的事情需要人陪同才可以。 我回过身继续盯着池塘里来回游走的鱼儿,自由的鱼儿快快游吧,游过秋日马上又到莲花盛放的季节了。 我蹲下身拢起袖子探进池水中,秋日的池水冰凉凉的,鱼儿会冷吗?大概是察觉到了侵入者的气息,原本围在一起嬉戏的鱼儿瞬间四散开来,躲到了荷叶底下,再也不肯露面。我有些失落地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池水的寒意,心里也泛起一丝淡淡的怅然。 我难过的收回手,下一秒手腕却被突然抓住,我惊慌的抬起头,那双五彩斑斓的眼眸映入我的眼帘。 “莲池水很凉的。” 男人的声音如春风般柔和,他半俯下身,将脸颊贴近我的掌心,温热的皮肤熨帖着我湿漉漉的手心,他轻轻蹭了蹭我的掌心,垂落的白橡色发丝扫过我的手腕,酥酥麻麻的痒意,让我忍不住想收回手。 男人察觉到我的动作,顺其自然的松开我的手腕,蹲下身在我的面前,我们面对面一时间我不知该说什么,刚才的互动让我的心跳加速,不用想现在的脸颊一定红的像冬日里的红梅一样。 “童磨怎么样?”男人突然笑着开口道。 童磨?我疑惑的看向男人。 “昨天莲告诉了我名字,我没有告诉莲对莲很不公平”男人耐心解释着语气依旧温柔:“所以我给自己起了名字,就叫童磨怎么样?” “童磨。”我轻声念道:“很好听的名字,以后夫君就有名字啦,童磨大人听起来很帅气呢!” 眼前的女人笑的眼睛弯弯,声音温柔和那些每天祈祷神降临的信徒完全不一样,她会有烦恼吗?会相信这个世上有神吗?她同那些信徒一样把他当做实现愿望倾诉情绪的容器吗?童磨不知道,因为没人告诉他什么是夫妻,他也不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所以无法共情她听到自己名字的时的那份纯粹的笑容,他只是觉得出于公平他应该有一个名字去告诉她仅此而已,就像那些信徒带着金钱而来换取被神眷顾的机会一样,这仅仅是一种等价交换。 “夫君我需要换身衣服吗?”我犹豫一下开口道:“换成和在教会里行走的人一样颜色的衣服?” 童磨回过神打量眼前的女人,抚子色的留袖上绣着栩栩如生的蝴蝶纹样,腰间绑着一条绣着白色云纹的腰带,将纤细的腰肢勾勒得恰到好处。洁白的后颈在她低头时微微显露,肌肤细腻得像上好的白玉,丸髷额顶别着一支金色的甲花簪,在阳光下散发着明亮。眼前的女人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漂亮,他喜欢漂亮的女人,世界总对漂亮的人格外款待,他也不例外。 “不需要”童磨温柔道,语气是毫无掩饰的赞赏:“莲这么穿就很漂亮呢。” 我低下头脸颊发烫,语气羞涩道:“真的吗?如果夫君喜欢我会认真装扮自己的。”被丈夫夸奖美丽是每个女人引以为荣的事情。 “莲比我见过所有人都要美丽。”童磨的语气认真,彩色的眼眸中倒映出我面庞,仿佛我真的是世间绝无仅有的“风景”一般。 “夫君说的太...言重了,我只是普通人罢了。”最美丽的人吗?我心中不禁雀跃起来。 “莲不用害羞的,以后麻烦每天都要这样美丽。”童磨笑道:“辛苦莲了”随即抬头摸了摸我的头。 “ん!”我低头应道。 我与童磨过了一段很幸福的日子,那是我短暂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优越的母族和爱自己的丈夫,丈夫帅气温柔又有耐心,是多少女子羡慕的生活,除了不能归家剩下一切都很好。 成婚第二年我收到了家里的来信,兄长要同德川家的女儿成婚了,这是板仓家的荣耀,父亲修书问我能不能回去参加哥哥的婚礼,我不确定能不能归家,只告诉父亲需要问过夫君的意思,如果可以在婚礼当日我会到场的。 晚间,童磨处理完教会的事务,踏着夜回到寝殿时,我连忙将父亲的书信递到他手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哥哥要结婚了。” 童磨愣了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哥哥是谁,因为他从来不知道妻子有什么亲人。 “父亲说希望我归家去参加哥哥的婚礼,因为是德川家的女儿。”我解释道,因为童磨并不喜欢我离开极乐教,所以成婚两年我一直待在如意岳从来没有下过山,山下的日子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德川家?”童磨思索了下觉得耳熟,好像是现在的统治者吧?他听一个信徒说过。 “我可以归家吗?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很想念我。”我拽着童磨的袖口恳求道。 童磨不懂想念是什么样的情感,因为他从小没有离开过极乐教所以理所应当嫁给他的妻子也不可以离开极乐教,父母亲去世他也从来没有怀念过他们,出轨的丈夫被发疯的妻子砍死这样的事好像并不需要有人纪念缅怀。 童磨有些苦恼他不理解妻子的感情和家庭,但是拽着自己袖子的妻子碧绿色的眸子里面盛满了水汽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他想救赎她。 童磨叹了口气算了让她回家一下吧,因为拒绝的话感觉下一秒自己的小妻子就要哭出来了,他可是来拯救世人带领世人走向极乐的怎么可以让人痛苦呢? “可以的。”童磨握住我拽着他衣袖的手轻声道:“莲不要难过。”他的脸上依然是完美的笑容连角度都不曾变换过,我怀疑过我的丈夫是不是和普通人不一样,因为他脸上公式化的笑容和无论面对谁都温柔的语气,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不会恼怒,不会有任何的负面情绪。人本该是有七情六欲的,可童磨却好像一尊没有破绽的神佛。 我觉得自己有些想太多了,因为我的丈夫对我很好,关心我尊重我在我难过时还会安慰我,武士家族很少有这样细腻温柔的男人,或许是我没有接触过太多人,用浅陋的思想去看待我的丈夫,可能我的丈夫真的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人。 “我会很快回来,夫君在家等着我就好,不用担心。”我拉着童磨的手温声道。 “我会等待莲的。” 婚礼当天整条街都十分热闹,父亲和母亲许久没有看见我,对我格外关心,母亲已经不再沉溺于鬼神之类的事情了,房间里也不再香火缭绕,我开心于母亲的变化,家又重新回到了正轨。 对于哥哥没有出现在我婚礼上的事情我也没有责问,只是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默默祝福,黄昏时新娘出现了,不愧是德川家的小姐,仪态大方,白无垢下是一张清秀的脸庞,嫁妆流连街道数里,父亲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作为幕府大臣能娶到德川家的女儿比任何功勋都要让人自豪。 我为哥哥能够获得幸福而高兴,只是意外来的突然,看着新郎新娘前往前堂的背影我突然感觉一阵目眩神迷,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黑夜了,母亲坐在我的塌前一脸欣喜的看着我,我不解的问道:“我怎么了母亲?哥哥婚礼结束了吗?” “是好消息啊。”母亲拉着我的手,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好消息?”我茫然地看着母亲。 “你怀孕了莲!” “怀孕?”我难以置信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大脑一片空白。我……怀孕了?我也可以孕育一个小生命了吗?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太过惊喜,让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医生说是孕早期太过劳累的造成的昏迷,应当是你从如意岳赶来的车程太长的缘故。”母亲贴心地解释道,抬手轻轻抚摸着我的额发。 “没想到你和大人居然有了孩子,莲也会成为神的母亲的。”母亲温柔道,她好像很肯定我肚子里孩子和童磨一样都是神之子,可是怎么会有神呢?童磨也只不过普通人罢了,为什么母亲始终不理解呢? “孩子....我的孩子...” 不管如何这都是让人高兴的消息,我低下头抚摸着肚子,这里孕育着一个生命,身上流淌着我和童磨的血液,想到这里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涌上心头,它会像童磨一样有白橡色的头发和彩虹般的眼眸吗?还是和我一样只是普通黑发和碧绿色眼睛,或许它是白橡色的头发和碧绿色的眼睛? “回去的路上要小心,记得和大人分享这个好消息。”母亲打断了我的天马行空,随即将一份药方递给我“医生说现在还不稳定需要喝药让孩子健康起来。” 我接过药方,看着上面那些药材的名字,我会好好保护它的,这个未知的小生命,也许母亲的选择是对的,嫁给童磨会比嫁给武士家更幸福,马上我就要达成人生幸福的终极目标了,温柔体贴的丈夫和可爱乖巧的孩子,甚至我都开始在想孩子应该叫什么名字,童磨没有姓氏所以孩子要姓板仓吗?算了这样的大事还是和童磨研究一下吧。 母亲又细细嘱托了几句孕期的注意事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交错的木头结构,蜡烛的光晕在上面投下斑驳的影子,依旧觉得这一切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未来的某一天,我和童磨会不会也像父亲母亲一样,坐在庭院里,看着我们的孩子慢慢长大,看着他娶妻生子?这样的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欢喜。 我想我会幸福的对吧? 我觉得童磨不是没有感情,他是不理解感情,无法无人共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怀孕 第3章 孕期 回到极乐教的晚上,我怀着忐忑将怀孕的事情告诉了童磨,他愣了愣眼睛散发出不可置信的意味,他应该同我一样不相信自己居然能孕育生命吧? 我笑着拉过他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温柔的说:“宝宝在这里哦,属于我和夫君的血脉。” “宝宝?”童磨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里满是茫然,他的指尖隔着薄衫触碰着柔软的肌肤,掌心里传来的温度让他微微瞪大眼睛,摸起来平坦的肚子里真的有一个未知的生命吗?流着他的血液的生命? “是啊”我点点头,眼底泛起笑意,果然夫君也和我一样意外,“我和夫君的孩子,很奇妙吧。听母亲说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小小的生命居然就这样降临了。” 童磨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他对于这个未成形的胚胎只感觉陌生,他不懂什么是父亲母亲,这个生命也要像他一样吗?每天坐在那里倾听信徒的祷告?应该是的吧,童磨想。毕竟拯救迷茫的人们给人带来幸福和解脱是他的职责。 “夫君?”我见他盯着我的肚子出神,半天没有言语,忍不住抬手在他眼前轻轻挥了挥。 “诶?” “怎么了吗?”我问道。 “抱歉,我只是太高兴了!”童磨嘴角勾起和从前相差无二的笑容。 看着童磨的笑容我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以前夫君也是这样笑的,可是今天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不舒服,他真的为我们的孩子的到来感觉幸福吗?可能是我多想了,毕竟怀孕的女人总是会被情绪所影响。 “我相信我和夫君一定会扮演好父亲母亲的角色的!”我抛下异样的情绪抱住童磨,童磨愣了一下才缓缓的抬手抚摸我的脊背嗓音温柔。 “当然....” 怀孕的生活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幸福,生理上带来的副作用让我的嗅觉异常敏感,院子里那些供养莲花和鱼儿的池水,不知为何总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气,每次路过我都会忍不住扶着廊柱干呕,直到浑身脱力。不仅如此,我对食物也变得格外挑剔,从前能入口的鱼类和肉类,如今只闻见气味便觉得反胃,每日只能勉强吃下一些清淡的青菜和白粥,可即便是这样,也常常吃不了几口就觉得饱腹。 日渐增大的肚子衬得我的身体愈发瘦弱,手腕处的皮肤薄薄的贴在骨头上甚至清晰可见血管的模样。 不过这些一样对比孩子带来的快乐来说不值一提,童磨每天晚上回来都会趴在我的肚子上去听宝宝有没有活动,前三个月根本听不出什么但是童磨每次都会说:“我听见宝宝的声音了!” 看着他笑意盈盈的眼睛我也忍住不住笑出声“他还不会动,夫君说的太夸张了!” “没有哦,我真的听到宝宝的声音了。”童磨认真的摇头,嘴角依然挂着笑。 这副表情真是可爱,算了让着点自己的夫君吧,我不再和童磨争辩。 他也发觉我日益纤瘦的身躯,从我的肚子上抬起头来摸了摸我凹下去的脸颊,声音有些哀伤“莲瘦了好多,是怀孕太辛苦了吗?” 他的指尖小心翼翼的贴在我的脸颊,像是触摸一块易碎品,我以为他是心疼我却不知道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童磨想说如果怀孕很辛苦可以打掉这个孩子的,他不在意孩子,对于孩子也完全没有概念,他莫名觉得这个孩子会拖垮莲,莲是他最好玩伴,他不希望莲离开他。 “还好,不过再辛苦也只需要再熬四个月就解脱啦!” 我抚摸着肚子突然感觉一阵疼痛,掌心里传来震动,我兴奋的拉住童磨的手让他抚摸我的肚子。 “宝宝动了!他刚刚踢我了!”我的喜悦溢于言表,眼眶瞬间湿润,第一次的胎动是我和童磨一起见证的,大概孩子也不想父亲错过吧。 “真的诶,好神奇!”童磨也惊奇的瞪大双眼,瘦弱的身躯居然孕育着生命,薄薄的一层肚皮里面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种想法让童磨感到惊讶。 “看来宝宝迫不及待的想和我们见面了。” 我看着童磨的笑颜心中一阵温暖,马上要从二人世界变成一家三口,我简直快成为这个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 “我也很期待和宝宝见面!”童磨点点头,脸上是孩子气般的笑容。 我就知道我会幸福的。 可意外总是比幸福来的更突然。 怀孕八个月时,我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几点无法再给孩子供给营养,每日只病怏怏的卧在榻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脸色苍白,隆起的肚子在瘦弱的身躯上显得格外吓人,大约是我病的太重,童磨一反往常的托教徒从山下找了一位有名的大夫为我看病,大夫说是因为双生子的缘故,所以我会如此虚弱。 “我的孩子会平安出生吗?”我不在意其他,我只在意我的孩子能不能看见这个世界。 “夫人如果依然这样食欲不振的话可能在生产时会....”大夫欲言又止,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关系我知道了”我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手抚在肚子上,我对我的孩子感到抱歉,因为有我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夫人不要太悲观,从现在起可以慢慢的吃的多些,哪怕不爱吃也要克服。”大夫嘱咐道 我点点头对大夫表达感谢,因为生病的缘故我没有送大夫离开,童磨此时正在大殿里接待来教会朝拜的人,所以我只能目送大夫离开。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痛恨自己因为生理反应而拒绝食物,导致我的孩子可能无法降生,我是一个有罪的母亲,明明有疼爱自己的丈夫和即将降生的孩子却不愿意自己吃点苦头忍受食物带来异味,我真是一个差劲的人。 “宝宝对不起....”我低头抚摸肚子说道。 我真是个差劲的母亲,我的幸福好像被我有点搞砸了。 第4章 变故 自从上次大夫来过以后我开始用一些肉类,只是不吃鱼因为我对腥味格外敏感,肉腥还能忍受,鱼类那种冰凉腥臭的味道只要端到桌子上我就忍不住想吐。 每日三餐于我而言,都是一场煎熬。白粥配着寡淡的青菜,偶尔夹起一小块炖得软烂的瘦肉咽下去,胃里总要翻搅许久,才能克制住把它吐出来的想法。我每天艰难的进食,只是为了可以让我的孩子能够来到这个世上,每当指尖抚上隆起的腹部,感受到小家伙的活动时,一切的不适都有了意义。 我以为克服自己讨厌的食物日子就会慢慢变好,但命运弄人比每天吞咽恶心的食物更加可怕的事情降临在了我的身上。 距离预产期仅剩一个月的时候,童磨在我的身边彻底消失,字面意思上的消失。白天,黑夜我都看不见他的身影。 从前,他总会在处理完教会的事后,轻手轻脚地走进寝殿,小心翼翼地趴在我的肚子上听宝宝今天有没有动,如果宝宝晚上活跃他会露出孩子般的笑容说“莲,他今天动了好多次呢,是不是在跟我打招呼?”反之他会温柔的说“没关系莲,宝宝应该也会疲惫的。” 每天晚上的温情时刻是支撑我白天努力生活吃饭的动力,可是这种动力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起初我只以为他白天没有处理完教会的工作回来的太晚怕打扰我休息,所以选择住在大殿,一次两次我可以理解心疼他的辛苦,但是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星期,我开始觉得不对。我按捺住心里的不安找到侍奉他的随侍询问他的行踪,但是随侍只是摇头说不清楚,我去大殿寻找他,却推不开大殿的门——大殿被锁住了 我找不到他,在我们孩子即将出生的前一个月。 他白日将自己关在大殿里,夜色降临后依然如此,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一种巨大的恐慌感笼罩着我,是因为怀孕消瘦的我不再美丽了吗?又或者我已经无法在床榻上满足他的需求....无数种可能在我的脑海中炸开,本就食之无味的饭菜变得更加难以下咽,一股苦涩涌入我的口中,原来是泪水的味道,泪水和白粥搭配在一起原来是苦涩的。 我无法控制心头的悲伤,捧着手里的碗筷嚎啕大哭,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留下突然之间不再理我?为什么不告诉我疏远我的理由?为什么..... 我迫切的想要找到答案,但当答案来临的那一刻我却无法承受。 许是上天也觉得我太过可怜,所以特别应景的在童磨我身边消失后的半个月时下了场大雪,那是京都近几年来最大的一场雪,北风吹的窗户发出吱呀呀的响声,庭院里都被一片白色覆盖。屋子内的暖气充足,木炭正熊熊燃烧着,我坐在榻上透过障子[1]望向窗外的被雪埋葬的景色。没关系的莲,童磨只是很忙罢了,等孩子出生他会回来的,在他消失的时间里我一直这样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可此时此刻看着窗外的飞舞的白雪,我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我想找他问个明白。 许是命运的安排。按照正常,怀着孕在晴朗天气都走路困难的我根本不会选择在大雪天出行,但是那一天我不知道怎么了,非要找到童磨让他给我一个答案。 我换好衣物藤色的和服外披着月白色的羽织,脖颈处系着一圈狐狸围巾,苍白的脸颊一大半都藏在毛绒绒的围巾里,廊道下的冷风依旧凛冽,哪怕我已经尽力将脸颊埋在围巾里却还是止不住咳嗽,冷空气在鼻腔里像是刀子一样,刮的我无法呼吸。 我一步一步的走到大殿门口,抬起手轻扣殿门。 “夫君...” “夫君....” “夫君....” ..... 我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小,喉咙间的酸涩几乎让我说不出话,我承认今天的我太过任性,非要在冷风中站到他给我开门为止。 或许是我的呼喊声给他叫烦了,又或许是他心疼我,总之童磨给我开了门,时隔半个月我终于见到了他。 他开门时我的手正搭在门上,突然的开门让我手僵持在半空,我愣愣的看向眼前站着的男人,他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 未等我仔细思索他的不同,他便开口唤回了我的思绪。 “还不进来吗?真是拿你没办法啊...”童磨无奈的摇头,他本不想开门的但是外头的妻子喊的太过可怜,作为拯救凡人脱离苦海的“神”他没办法只能满足“小妻子”的愿望。 童磨侧过身给我让出一条路,一只脚刚踏进大殿我便觉得奇怪,一股极其浓烈的腥臭味席卷了我,像是死去多天的动物尸体,冬日里池塘已经结冰,连廊道都闻不到鱼腥味了,为什么童磨的殿内会有如此浓郁的腥气? 我忍着反胃仔细的闻了闻,好像不是鱼腥味,是肉腥味,生肉的腥气。 “怎么了?”童磨看我的脸色愈发苍白关心的问。 我抬眼看向他,五彩的眸子里没有温度像外头的雪一样冰冷,这是成婚以来我第一次感觉到他的眼睛像木偶的眼睛一样空洞。 我摇了摇头“没事,走过来有些累而已。” “这么冷的天为什么出门呢?”童磨歪头不解道,如果他还在人类时他一定不会选择在今天出门,这种天气就应该躲在屋子里烤炭火啊! “因为我的丈夫已经许久没有来看过我和孩子了。” 我直白的回答让童磨愣住,他拿着扇子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满是错愕,童磨没想到自己的妻子会这样回答,没去看她而已又不是离开她了,他一直在极乐教啊,为什么要来找他?他也没有接触其他的女人,所以还是对他不放心吗?不过妻子这样恶劣的天气前来应当是非常在意自己有没有出轨吧,那下一步自己怎样做才能让妻子放心呢?按照正常剧情他是不是应该把怀孕的妻子抱进怀里然后温柔的安慰,再说一些肉麻的情话哄得妻子开心,一定是这样的!童磨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居然能想到这么完美的解决方案! 童磨从身后环抱住我,头颅垂在我的颈侧,温柔缠绵的嗓音在我的耳边想起。 “抱歉莲,让你担心了,最近教会的事情很多怕打扰到你,所以才避而不见的。” 我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完全的被他包围,如果是从前的我一定会沉溺在他的“温柔乡”中,可是今天我觉得哪哪都很奇怪,我低下头看见他环绕在我胸前的手臂,半个月不了他好像比以前壮了。 我刚想开口问那今天会不会来看我和孩子,却被一股铺天盖地的腥气笼罩,而散发味道的来源正是我身后的男人,我的丈夫童磨。 肉腥气像是要把我淹没了一般,我无法控制的干呕,推开童磨我扶着门边的柱子将中午吃的饭菜吐了个干净,童磨想要上前查看我的情况,却被我抬手阻止。 “不要过来!”我的声音十分恼怒尖锐。 童磨无措的站在原地,这是我结婚以来第一次冲他吼叫,彩虹般的眼眸疑惑的看向我,他不知道我为什么呕吐,为什么对他疾言厉色。 我看着童磨僵在原地身影,突然觉得陌生,他真的是我的丈夫吗? 我的丈夫身上是有一股莲花香和檀香气的,为什么会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肉腥味,腐烂的味道让人恶心! 我的丈夫有一双全天下最明净的眼眸,他是拯救世人的“神之子”,那双眼睛总是饱含怜悯和慈悲。 我的丈夫很爱我,成婚以来一直尊重我,因为我喜欢莲花便在寝殿外摆满盛开的莲花, 他会在听见孩子的消息时露出孩子气的不解,会每天和我一起观察宝宝的一举一动,会在春日里带我放风筝,在夏日里为我剥莲蓬,在秋日里为我拾枫叶,在冬日里为我堆雪人。 可眼前的人只让我觉得冰冷,他的怀抱他的体温他的眼眸都是冷的。 泪水再一次布满我的脸颊,我逃跑了,从大殿中逃跑了,我回到自己屋子里背靠在门上手捂住心脏不可控制的哭泣颤抖。 他没有追来,所以不会知道此刻的我有多么绝望。 我的幸福好像被我的丈夫毁掉了。 障子:障子(しょうじ)指的就是日本人房间里的隔扇,这是在木制的格子的一面贴上薄薄的半透明的和纸的门窗。冬天的时候可以低低看雪花飘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