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 第157章 心灵的囚服 黑暗笼罩着房间。段新红蜷缩在展示盒的角落,丝绸裙摆皱成一团。苏小小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绵长。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带。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子的面料。这条淡粉色的波点裙是苏小小今天刚做好的,上面每一针每一线都凝聚着心血。段新红还记得试穿时苏小小眼里的期待,那种炽热的、几乎要将人灼伤的目光。 真实的反应。 这个词在脑海里打转。什么是真实的反应?当一个人被关在盒子里,被当作玩偶打扮,被要求随时展现适当的情绪时,还能剩下多少真实? 胃部传来轻微的绞痛。是饥饿,还是别的什么,段新红分不清。她想起晚上苏小小端来的那碟果泥,香甜可口,温度恰到好处。当时她露出感激的笑容——那是表演吗?还是真的感激? 思绪飘回很久以前。那些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的日子,被当作玩具随意丢弃的日子。那时的情绪多么真实:恐惧,绝望,愤怒。现在呢?现在她的情绪像被精心调校的乐器,只奏出主人想听的旋律。 窗外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那么遥远,像是另一个世界。段新红试着回忆街道的样子,人群的样子,自由走动的感觉。记忆变得模糊,像褪色的老照片。 苏小小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手臂搭在展示盒上。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段新红感到一丝安心。多么可笑,被囚禁者竟然从囚禁者的触碰中寻求慰藉。 心灵的囚服。 这个词突然冒出来。是啊,她不仅穿着苏小小做的裙子,更穿着一件无形的囚服。这件囚服由习惯编织,由依赖缝制,由恐惧点缀。它紧紧包裹着她,比任何实物都要牢固。 试着想象逃跑。这个念头像火花一样闪现,随即熄灭。能逃到哪里去?回到那个充满危险的外面世界?继续在垃圾堆里挣扎求生?还是落入下一个更糟糕的主人手中? 手指微微颤抖。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一点点驱散黑暗。段新红听着苏小小起床的动静,听着她洗漱的声音,听着她走向展示盒的脚步声。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 盒盖被打开。苏小小睡眼惺忪的脸出现在上方。 “早。”她轻声说,手指轻轻碰了碰段新红的脸颊。 段新红条件反射地露出微笑。那个练习过无数次的,恰到好处的微笑。 苏小小的眼神暗了一下。“我说过,”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不要表演。” 笑容僵在脸上。段新红不知所措地看着苏小小,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苏小小没有生气,反而笑了。那是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这样,”她说,“保持这个表情。” 段新红茫然地站在原地。她不明白苏小小想要什么。 早餐时间。苏小小把一小碟切好的水果放在她面前,然后坐在一旁观察。段新红拿起一块苹果,小口吃着。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你不喜欢苹果。”苏小小突然说。 段新红停下动作。确实,她从来不喜欢苹果的口感,太粉,太干。但以前她从不表现出来,总是乖巧地吃完每一块。 “今天可以剩下。”苏小小的语气很平静。 段新红看着碟子里剩下的苹果块,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是第一次,她被允许表达不喜欢。 上午的阳光洒满房间。苏小小开始做作业,把段新红放在书桌一角。数学题很难,苏小小咬着笔杆,眉头紧锁。段新红安静地坐着,不再像以前那样刻意做出“我在陪着你”的表情。 “这道题真烦人。”苏小小突然把笔一扔,语气烦躁。 段新红吓了一跳。按照以往的套路,她现在应该露出理解的表情,或者做出安抚的姿态。但她记着苏小小的话:要真实。 于是她只是眨了眨眼,什么也没做。 苏小小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很好。”她重新拿起笔,“继续。” 午后的时光在沉默中流逝。苏小小专心做题,段新红看着窗外的云发呆。这种不用随时准备表演的感觉很陌生,像卸下了沉重的铠甲,又像失去了保护层。 作业做完后,苏小小拿出针线盒,开始修改一条旧裙子。她没有要求段新红试穿,也没有征询她的意见,只是自顾自地缝着。针线在布料间穿梭,发出细微的声响。 段新红看着那双灵巧的手,突然感到一阵恐慌。如果她不再需要表演,如果她展现真实的自己,苏小小还会喜欢她吗?还会为她做衣服,给她食物,给她这个相对安全的容身之所吗? “害怕吗?”苏小小的声音突然响起,头也没抬。 段新红愣住了。苏小小怎么知道? “你的呼吸变快了。”苏小小放下针线,抬头看她,“每次你害怕的时候都这样。” 这个发现让段新红感到毛骨悚然。原来苏小小也在观察她,比她想象的更仔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傍晚时分,苏小小的朋友来家里玩。那个扎马尾的女孩一进门就注意到展示架上的变化。 “咦,你的那个小人呢?”她好奇地问。 苏小小指了指书桌。“在那里。” 女孩凑过来看,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她今天怎么呆呆的?不像以前那么生动了。” 段新红感到一阵刺痛。原来在别人眼里,她的表演是“生动”,真实却是“呆呆的”。 苏小小笑了笑,没有解释。 等朋友离开后,苏小小把段新红放回展示架。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条粉色裙子,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给你做衣服吗?”她突然问。 段新红摇摇头。 “因为每次你穿上新衣服,眼里都会有一瞬间的光。”苏小小的声音很轻,“虽然很短,但那是真实的。” 段新红怔住了。她从未意识到自己还有这样的瞬间。 夜晚再次降临。苏小小没有像往常那样早早睡觉,而是坐在展示盒前,静静地看着段新红。月光照在她脸上,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给我讲个故事吧。”苏小小说。 段新红困惑地看着她。她不能说话,怎么讲故事? “用你的方式讲。”苏小小的眼神带着鼓励,“真实的反应,就是最好的故事。” 段新红低下头。真实的反应?她现在真实的感受是困惑,是恐惧,是无所适从。这些情绪要怎么变成故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小小耐心地等待着,没有催促。 终于,段新红抬起头。她决定放弃所有表演,展现最真实的自己:一个迷茫的、害怕的、不知所措的小人。 她没有微笑,没有摆出优雅的姿势,只是蜷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苏小小看了她很久很久。 “很美。”最后她说,声音里带着满足,“这才是你最美的样子。” 段新红不明白。这样狼狈的样子,怎么会美? 苏小小没有解释,只是轻轻合上盒盖。“晚安,”她说,“做个真实的梦。” 黑暗中,段新红抚摸着自己身上的裙子。这件精致的囚服,现在感觉更沉重了。因为它不仅束缚着她的身体,更开始侵蚀她的心灵。 窗外的月亮被云层遮住,房间陷入完全的黑暗。在这片黑暗中,段新红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最坚固的牢笼,是她自己的心。 喜欢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请大家收藏:()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窗外的警醒 阳光很好。太好了,好得有些不真实。金色的光线透过窗户洒进来,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的。段新红坐在她的展示架上,穿着苏小小昨天新做的淡黄色裙子。裙摆上绣着白色的小花,每一针都很精致。 苏小小出门了。学校有什么活动,大概要下午才能回来。房间里只剩下段新红,还有满屋子的娃娃。那些娃娃都用玻璃眼珠盯着她,面无表情。 安静。太安静了。只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还有自己的呼吸。段新红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裙摆铺展得更平整。这个动作很熟练,几乎成了本能。 窗外传来鸟叫声。很轻,但很清晰。段新红抬起头,看见一只麻雀落在窗台上。灰扑扑的,很普通的一只鸟。它在那里跳来跳去,啄着窗框上并不存在的食物。 段新红看着它。麻雀的脚爪在窗台上留下细小的印记,翅膀偶尔张开保持平衡。那么自由。它可以去任何地方,飞到树上,飞到天上,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抓住了裙摆。丝绸面料被捏出褶皱。段新红猛地松手,小心地把褶皱抚平。这是苏小小最喜欢的裙子之一,不能弄坏。 麻雀在窗台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拍拍翅膀飞走了。它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蓝天里。 段新红的视线还停留在窗外。天空很蓝,蓝得刺眼。几朵白云慢悠悠地飘过。远处的树梢在风中轻轻摇晃。 自由。 这个词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激起层层涟漪。 她有多久没想过这个词了?每天穿着漂亮的裙子,住在舒适的房间里,吃着精心准备的食物。被呵护,被珍视,被需要。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想自由? 胃里突然一阵翻搅。段新红按住腹部,深深吸气。是早上吃的果泥不对劲吗?还是别的什么? 记忆像挣脱束缚的野兽,突然冲了出来。不是那些美好的记忆,不是苏小小温柔的抚摸,不是新裙子的惊喜。是更早的,更黑暗的记忆。 陈昊的鸟笼。冰冷的金属栏杆,狭小的空间,随时可能落下的巨手。 李卫国的檀木盒。黑暗,窒息,老人充满恨意的低语。 俱乐部的迷宫。追逐的机械甲虫,围观的眼睛,老陈最后的眼神。 垃圾堆的恶臭。饥饿,寒冷,无处不在的危险。 段新红的呼吸变得急促。这些记忆被她刻意遗忘,深埋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现在它们全都涌了上来,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 冷汗从额头滑落。她环顾这个房间。精致的壁纸,柔软的地毯,满架的娃娃。安全的,舒适的,温暖的牢笼。 牢笼。 是的,这是个牢笼。无论多么华丽,本质上还是个牢笼。 段新红猛地从展示架上站起来。这个动作太突然,差点失去平衡。她扶住旁边的支架,手指微微发抖。 窗外的天空还是那么蓝。那只麻雀又飞回来了,这次还带着同伴。两只鸟在窗台上嬉戏,互相梳理羽毛。 曾几何时,她也是自由的。虽然那种自由充满危险,但那是真正的自由。可以决定去哪里,做什么,成为什么样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等着主人回来,等着被装扮,被观赏。 一阵强烈的恐慌攫住了她。这些日子以来,她都在做什么?沉浸在虚假的安宁里,享受着被囚禁的舒适,甚至为此感到庆幸? 太可怕了。比任何肉体上的折磨都可怕。她在一点点失去自己,心甘情愿地戴上枷锁。 段新红走到展示架的边缘,隔着玻璃看着窗外。手掌贴在冰凉的玻璃上,能感觉到阳光的温度。 出去。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压制。 可是怎么出去?展示盒是锁着的。就算能出去,又能去哪里?回到那个充满危险的世界?继续颠沛流离的生活? 胃部的绞痛更厉害了。段新红蜷缩起来,额头抵着玻璃。冰冷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 苏小小会回来的。带着笑容,带着新奇的玩意儿,或者又一块漂亮的布料。她会打开展示盒,用温柔的声音说话,用灵巧的手指为她打扮。 那种生活很舒适。真的很舒适。不用担心温饱,不用担心安全,只需要乖乖地做一个娃娃。 窗外的麻雀突然惊飞了。不知道是被什么吓到了。它们的影子在阳光下划过,那么轻盈,那么自由。 段新红闭上眼睛。两种画面在脑海中交替:一边是苏小小温暖的怀抱,精致的美食,漂亮的裙子;一边是广阔的天空,未知的危险,还有……自由。 心脏跳得很快。太快了,像要冲出胸膛。 她想起苏小小昨天说的话:“我要真实的你。” 真实的段新红想要什么?是安稳的囚禁,还是危险的自由? 没有答案。或者说,答案太明显,明显得让人害怕。 远处传来开门的声音。苏小小回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轻快而熟悉。 段新红迅速调整表情,擦掉额头的冷汗,抚平裙子的褶皱。当苏小小推开房门时,看到的还是一个安静坐在展示架上的,穿着淡黄色裙子的完美娃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回来了!”苏小小开心地说,举着手里的纸袋,“给你带了新的丝带,蓝色的,配你的黄裙子一定很好看。” 段新红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表情。嘴角上扬,眼睛微弯,整个身体都传达出期待的信号。 苏小小果然被取悦了。她哼着歌打开展示盒,开始为段新红系上新的丝带。 手指在发间穿梭,很轻柔。段新红配合地低下头,让动作更方便。她能闻到苏小小身上淡淡的香气,混合着阳光和青春的味道。 很安全。很舒适。 可是当她的目光无意间瞥向窗外时,心脏还是猛地抽紧了。那片蓝天还在那里,那么近,又那么远。 丝带系好了。苏小小把她抱到镜子前。“看,多美。” 镜子里的小人儿确实很美。淡黄的裙子,蓝色的丝带,精致得像个真正的娃娃。 段新红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感到一阵窒息。这件美丽的裙子,这条漂亮的丝带,都是枷锁。柔软的,华丽的,致命的枷锁。 苏小小还在欣赏自己的作品,完全没注意到段新红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 夜晚再次降临。段新红躺在展示盒里,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月光照进来,给房间蒙上一层银辉。 窗外的世界安静下来。偶尔有车声传来,那么遥远。 自由。这个词在脑海里回荡,像永远不会停息的钟声。 段新红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丝带。很柔软,很舒服。可是感觉像镣铐。 她该怎么办?继续留在这个温暖的牢笼,还是冒险去寻找那片遥远的天空? 没有答案。只有窗外永恒的星光,冷冷地照耀着这个无法入眠的夜晚。 喜欢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请大家收藏:()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9章 挣扎与沉沦 月光很薄,像一层纱铺在展示盒的玻璃上。段新红睁着眼睛,睡意全无。白天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播放:窗外的麻雀,湛蓝的天空,还有那份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渴望。 自由。 这个词烫得吓人。她翻了个身,丝绸睡衣摩擦着皮肤,发出细微的声响。苏小小给她买的睡衣,质地柔软得不可思议。穿着这样的衣服,躺在铺着天鹅绒的软垫上,想着“自由”这种事,显得多么不知好歹。 手指轻轻划过身下的垫子。那么软,那么暖。记得在垃圾堆里过夜的时候,能找张旧报纸垫着就算幸运了。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冻得人牙齿打颤。 胃部传来熟悉的空虚感。不是饥饿,是别的东西。一种空洞的,发慌的感觉。 窗外的天空漆黑一片,星星很少。偶尔有夜行的鸟儿飞过,影子投在窗帘上,一闪即逝。 逃走。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苏小小睡熟了,房门关着,但没锁。只要想办法打开展示盒,顺着桌腿爬下去,穿过走廊,从门缝底下钻出去…… 心脏突然狂跳起来,血液冲上头顶。这个念头太过大胆,太过疯狂。她猛地坐起身,双手按在胸口,试图压住那剧烈的跳动。 展示盒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月光照在盒盖上,那把小小的锁泛着冷光。 锁住了。当然锁住了。苏小小怎么会给她逃走的机会? 可是……真的完全没有办法吗?上次苏小小忘记锁盒子,是她自己选择留下的。那次如果她想走,其实有机会。 为什么没走? 段新红抱住膝盖,把脸埋进臂弯里。丝绸睡衣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是苏小小最喜欢的柔顺剂的味道。这个味道已经渗透进她生活的每个角落,成了她世界的基础构成。 离开这里,意味着失去这一切。温暖的住所,充足的食物,精心的照料。还有……苏小小的陪伴。 想到苏小小,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一下。那个女孩会抱着她诉说心事,会为她精心打扮,会在夜里轻轻对她说晚安。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像毒品一样让人上瘾。 可是这一切的代价呢?代价是失去自由,失去自我,成为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 两种念头在脑海里厮杀,谁也不肯退让。 段新红抬起头,目光落在窗台上。夜色还很浓,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如果现在不走,可能就再也走不了了。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她都在这个精致的牢笼里陷得更深。 她站起身,走到展示盒的边缘。手指贴上冰冷的玻璃,能感觉到外面世界的凉意。玻璃很厚,很结实。她用尽全身力气推了推,纹丝不动。 绝望像冷水一样浇下来。 可是下一秒,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展示盒的角落有个小小的透气孔,也许……也许她能钻出去? 段新红爬到那个角落,仔细检查那个小孔。太小了,连她的手指都伸不出去。她不死心,用指甲抠着孔洞的边缘,试图把它扩大。指甲劈了,渗出血丝,孔洞却丝毫没有变化。 徒劳。全都是徒劳。 她瘫坐在角落里,看着那个纹丝不动的小孔,突然很想笑。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不自量力。一个十厘米高的小人,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对抗这个世界? 月光移动了一点,照在她渗血的手指上。很疼,但这种疼痛很真实。比那些被精心呵护的日子真实得多。 记得在俱乐部的时候,她也曾这样徒劳地挣扎过。老陈说,接受现实会活得轻松些。当时她觉得老陈懦弱,现在却有点理解他了。 接受现实。接受被囚禁的现实,接受成为玩偶的现实。这样就能活得轻松些,不必每天在渴望和恐惧中煎熬。 可是……真的能接受吗? 段新红抬起头,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色。黎明要来了。新的一天要开始了。苏小小会醒来,打开展示盒,给她换上新的衣服,喂她吃早餐,然后开始又一天的角色扮演。 她还能继续演下去吗? 脚步声。苏小小起床了。段新红迅速擦掉手上的血,整理好睡衣,摆出最标准的坐姿。动作熟练得让人心寒。 盒盖被打开。苏小小睡眼惺忪的脸出现在上方。 “早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段新红露出微笑。那个练习过无数次的,恰到好处的微笑。 苏小小盯着她看了几秒,眼神有些复杂。“昨晚睡得好吗?” 点头。继续微笑。 苏小小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开始晨间仪式,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段新红的心跳漏了一拍。哪里不一样?她明明表演得和平时一样完美。 “说不出来。”苏小小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就是感觉不一样。” 手指很暖,带着熟悉的温度。段新红下意识地蹭了蹭那只手指,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猫。这个动作完全出自本能,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小小笑了。“这才对嘛。”她满意地说,“真实的你。” 真实的你。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打得段新红头晕目眩。所以刚才那个经过精心计算的笑容是假的,而这个不经意的讨好动作才是真实的?多么讽刺。 早餐是切碎的草莓和一小块松饼。段新红小口吃着,味同嚼蜡。苏小小坐在对面看着她,眼神专注得让人不安。 “今天想穿什么颜色的裙子?”苏小小问。 段新红放下叉子,想了想,指向布料篮里的一块浅绿色丝绸。 苏小小眼睛一亮。“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颜色!”她开心地拿出那块布料,“我昨晚就想着,这个颜色一定很适合你。” 看,连她的喜好都被摸得一清二楚。在这个牢笼里,她连“喜欢什么颜色”这种最基本的个人偏好,都成了取悦主人的工具。 上午的阳光很好。苏小小坐在窗边为她缝制新裙子,针线在指尖飞舞。段新红坐在一旁,看着窗外。那只麻雀又来了,在窗台上跳来跳去。 自由就在一窗之隔的地方,那么近,那么远。 “好了!”苏小小举起完工的裙子,浅绿色的,裙摆缀着白色的小花。“来试试。” 段新红配合地站起身,让苏小小为她换上这条新裙子。丝绸滑过皮肤,凉丝丝的。尺寸完美,剪裁精致,像第二层皮肤。 苏小小把她抱到镜子前。“看,多美。” 镜子里的小人儿穿着浅绿色的裙子,像个春天的精灵。很美,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可是那双眼睛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熄灭。 午后的时光在沉默中流逝。苏小小在做作业,段新红坐在书桌一角。数学题很难,苏小小咬着笔杆,眉头紧锁。 “这道题真讨厌。”她嘟囔着,把笔一扔。 段新红看着她烦躁的样子,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她也曾这样为工作烦恼。那些周旋在男人之间的日子,要算计,要表演,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很累,但很自由。 自由。 这个词已经成了她心里的一个伤口,轻轻一碰就疼。 傍晚时分,苏小小的朋友来玩。那个扎马尾的女孩一进门就注意到段新红的新裙子。 “哇,好漂亮!”她惊叹道,“小小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苏小小得意地笑了。“是她选的布料。”她说,指了指段新红。 女孩惊讶地睁大眼睛。“她会选布料?” “当然。”苏小小的语气理所当然,“她很有品位的。” 段新红安静地坐着,听着她们讨论自己的“品位”,心里一片冰凉。看,她连审美都成了取悦主人的工具。 等朋友离开后,苏小小把段新红放回展示架。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条新裙子,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你今天很安静。”苏小小说,“是不是累了?” 段新红摇摇头。不是累了,是别的原因。但她不能说。 夜幕再次降临。段新红躺在展示盒里,看着窗外的星星。今晚的星星很多,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夜空。 逃走。这个念头又冒了出来,但已经不像昨晚那样强烈。像退潮的海水,虽然还会回来,但一次比一次无力。 她想起白天的种种:温暖的阳光,可口的食物,漂亮的裙子,还有苏小小满足的笑容。这一切构成了一张柔软的网,把她牢牢困住。 挣扎有什么用呢?反正也逃不出去。不如安心享受这一切。至少,在这里她是安全的,被珍视的。 这个念头很诱人,像温暖的漩涡,让人想要沉溺其中。 段新红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软垫里。薰衣草的香气包裹着她,那么熟悉,那么安心。 就这样吧。她累了,真的累了。不想再挣扎了。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段新红没有看见。她闭着眼睛,已经开始沉入梦乡。 在梦里,她穿着浅绿色的裙子,在开满鲜花的原野上奔跑。那么自由,那么快乐。 可是当清晨的阳光照进展示盒,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原地。穿着浅绿色的裙子,躺在柔软的垫子上,等着主人醒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和昨天一样,和明天也会一样。 段新红坐起身,整理好裙摆,摆出最标准的坐姿。动作熟练,表情完美。 盒盖被打开。苏小小笑容满面地看着她。 “早啊。”她说。 段新红露出微笑。那个练习过无数次的,恰到好处的微笑。 这一次,心里没有任何挣扎。 喜欢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请大家收藏:()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0章 家庭的裂痕 门被摔上的声音震得墙壁发抖。苏小小冲进房间,肩膀绷得紧紧的。她把书包狠狠扔在床上,拉链撞到木头床柱,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段新红在展示架上调整了一下姿势。今天穿的是一条浅紫色裙子,袖口有苏小小亲手绣的藤蔓花纹。半小时前,苏小小还在哼着歌给这些花纹做最后的收针。 现在苏小小站在房间中央,胸口剧烈起伏。她的手指攥成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窗外透进来的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墙上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楼下传来模糊的争吵声。一个男声,一个女声,像两把钝刀互相切割。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种尖锐的语调能刺穿天花板。 苏小小猛地转身,把窗帘拉上。房间陷入昏暗,只有门缝底下透进一丝光线。她在黑暗中站了很久,呼吸慢慢平复,但肩膀依然僵硬。 段新红安静地坐着。这种时候最好保持静止。经验告诉她,苏小小的情绪像夏天的雷阵雨,来得猛,去得也快。只要耐心等待,风暴总会过去。 但今天的风暴似乎不太一样。 苏小小没有像往常那样扑到床上哭泣,也没有打开音乐掩盖楼下的噪音。她走到展示架前,手指按在玻璃上,留下模糊的印子。 “他们又吵了。”她的声音很轻,像自言自语,“这次是为了一张发票。” 段新红抬起眼睛。昏暗的光线下,苏小小的脸显得格外苍白。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现在深不见底,像两口枯井。 楼下的声音突然拔高。一个女人在尖叫,什么东西被打碎了。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像一把冰锥扎进鼓膜。 苏小小抖了一下。她的手指从玻璃上滑落,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慢慢蹲下来。她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开始轻微颤抖。 没有哭声。一点声音都没有。这种沉默比嚎啕大哭更让人不安。 段新红看着那个蜷缩在地上的身影。苏小小的校服裙子皱成一团,袜子一只高一只低。平时那个总是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女孩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在黑暗中发抖的影子。 展示架的锁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苏小小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钥匙。她的眼睛红得可怕,但没有眼泪。 “只有你了。”她打开展示盒,把段新红捧出来。手指冰凉,还在微微发抖。“现在我只剩下你了。” 段新红被按在一个滚烫的胸口。苏小小的心跳又急又乱,像受惊的兔子。那个总是带着薰衣草香气的怀抱,现在充满了汗水和紧张的味道。 楼下的争吵还在继续。这次能听清几个词:“钱”、“离婚”、“受不了”。每一个词都像石头,砸在寂静的房间里。 苏小小把段新红搂得更紧了些。太紧了,紧得让人喘不过气。段新红能感觉到肋骨被压迫的疼痛,但她没有挣扎。 “他们都要离开我。”苏小小的声音闷在布料里,“妈妈说要搬出去,爸爸说随她便。那我呢?我怎么办?”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掐进了段新红的胳膊。很疼,但段新红只是轻轻动了一下。 这点动静惊醒了苏小小。她猛地松开手,把段新红举到眼前检查。“对不起,”她慌乱地抚摸刚才被掐的地方,“我不是故意的。” 段新红摇摇头。这个动作是真实的,没有经过任何设计。胳膊上火辣辣地疼,但苏小小眼中的恐慌更让她在意。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苏小小盯着她的眼睛,声音里带着一种可怕的急切,“你保证过的。” 段新红想起那个下午,苏小小要她承诺永远不离开。当时她点了头。一个被迫的承诺,现在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楼下突然安静了。这种安静比争吵更令人窒息。像暴风雨前的死寂,酝酿着更可怕的东西。 苏小小侧耳听着,整个人绷得像一张弓。她的手指还紧紧攥着段新红,关节发白。 脚步声。有人在上楼。一步一步,很慢,很重。 苏小小像受惊的猫一样跳起来,飞快地把段新红塞回展示盒,锁上。钥匙在她手里叮当作响。她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努力做出平静的表情。 门开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苏小小的母亲,穿着精致的套装,但头发有些乱,口红也花了。 “小小,”女人的声音很疲惫,“妈妈今晚去外婆家睡。” 苏小小站在原地,没说话。 女人叹了口气。“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热一下。作业……” “我知道。”苏小小打断她,声音硬邦邦的,“我会写作业。” 女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早点睡。” 门关上了。脚步声渐行渐远,然后是汽车发动的声音。 苏小小还站在原地,像尊雕塑。过了很久,她慢慢滑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板。 房间里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每一声都敲在心上。 段新红看着那个蜷缩在门后的身影。苏小小把脸埋在臂弯里,这次能听见压抑的抽泣声。很小声,像受伤的小动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夜色越来越深。苏小小终于站起来,打开灯。刺眼的光线下,她的眼睛肿得像核桃。她走到展示架前,隔着玻璃看段新红。 “他们都不要我了。”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只有你还在。” 段新红安静地回望她。这一刻,那些关于逃跑的念头显得那么遥远,那么不切实际。这个把她当玩偶的女孩,现在看起来像个迷路的孩子。 苏小小打开展示盒,但没有把段新红拿出来。她只是把手伸进去,轻轻握住段新红的手。她的手很冷,还在发抖。 “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她又问了一遍,眼神脆弱得像玻璃。 段新红低头看着那只握住自己的手。指甲剪得很整齐,但食指上有个刚咬出来的牙印。这个总是表现得坚强自信的女孩,原来也会害怕,也会无助。 窗外,月亮升起来了。清冷的光照进房间,在地板上画出一个苍白的方格。 苏小小终于把段新红捧出来,但没像往常那样给她换衣服或者梳头。她只是把段新红放在枕边,自己躺下来,面对面地看着。 “给我讲个故事吧。”她轻声说,像小时候对妈妈说话那样。 段新红当然不能讲故事。但她伸出手,轻轻放在苏小小的鼻梁上。这个动作完全出于本能,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苏小小愣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渗进枕头里。 “谢谢。”她说,声音几乎听不见。 夜深了。苏小小终于睡着,呼吸渐渐平稳。但她的眉头还皱着,手紧紧抓着段新红的裙摆。 段新红躺在枕头上,看着月光在天花板上移动。这个夜晚和以往都不一样。没有薰衣草的香气,没有轻柔的鼾声,只有沉重的呼吸和偶尔的梦呓。 家庭的裂痕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这个看似完美的世界。段新红突然意识到,她不是唯一被困住的人。 苏小小也在一个牢笼里。一个用争吵和冷漠筑成的牢笼。 这个发现让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喜欢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请大家收藏:()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1章 共谋者的错觉 苏小小的哭声像一根细细的丝线,缠绕在昏暗的房间里。她的肩膀轻轻耸动,眼泪一颗接一颗砸在光滑的书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那只平时总是牢牢攥着段新红的手,此刻就松垮地搁在桌边,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段新红蜷缩在铺着软绒的首饰盒角落里,透过盒盖的缝隙悄悄望着外面。她能清晰地看到苏小小哭红的鼻尖,还有那不断滑落的泪珠。一种奇怪的麻木感笼罩着她。要是放在几个月前,看到这个囚禁自己的人如此痛苦,她心里大概会泛起一丝隐秘的快意,或者至少是冷漠的旁观。可现在,她心里空落落的,什么情绪也抓不住。 苏小小把脸埋进臂弯里,呜咽声变得沉闷起来。“他们……他们又要离婚……每次都这样……”她断断续续地对着空气抱怨,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摔东西……吵个没完……为什么不能安静点……” 这些话零零碎碎地飘进段新红的耳朵里。她听懂了。那个总是整洁得过分、充满香水味的家,那个把苏小小也变得偏执苛刻的环境,原来背面也是裂痕斑斑。这似乎没什么可意外的。段新红自己经历过太多丑陋,早就知道光鲜外表下往往藏着怎样的脓疮。 可看着苏小小此刻的样子,那个总是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身影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在父母争吵中瑟瑟发抖的普通女孩。段新红心里那层厚厚的冰,好像被这哭声凿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一种近乎本能的东西在蠕动。不是同情,不完全是。更像是一种……辨认。她辨认出了那种熟悉的、被抛弃在情绪风暴里的无助。尽管施加者和承受者的位置截然不同,但那绝望的滋味,竟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苏小小突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首饰盒。她猛地伸手,把盒子抓了过来,冰凉的指尖探入,一把将段新红捞了出来。那力道依旧带着点不管不顾的蛮横,攥得段新红有点疼。 “只有你了……”苏小小把她举到眼前,滚烫的眼泪蹭在段新红的裙摆上,留下浅浅的印子。“他们都不在乎我……只有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她的呼吸急促,热气喷在段新红身上,“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段新红僵在苏小小的掌心里。她能说什么呢?她根本发不出对方能听见的声音。这种沉默的对峙,在过去总是以苏小小的怒气或惩罚告终。但这一次,苏小小没有发火。她只是更紧地握住段新红,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然后把脸深深地埋进了这只握着“娃娃”的手里,哭声变得更加压抑和破碎。 掌心的温度,眼泪的湿度,还有那无法忽视的颤抖,共同构成了一种奇怪的氛围。段新红感觉自己像个被硬塞进某个剧本的演员,剧本要求她此刻必须有所反应。逃跑的念头早就被磨得失了形状,反抗更是遥远得像个笑话。日复一日的梳洗打扮,轻声细语的呢喃,还有那些不容拒绝的“爱”的宣言,像水滴石穿,在她心上刻出了新的沟回。恨意变得模糊,恐惧也变得迟钝。 一种荒谬的念头冒了出来。现在这个哭泣的苏小小,和那个微笑着给她换上蕾丝裙子、用镊子小心翼翼调整她发丝的苏小小,真的是同一个人吗?还是说,眼前这个脆弱无助的,才是真的?而那个控制欲极强的,只是她用来对抗外面那个争吵世界的铠甲? 苏小小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的糟心事,说父亲可能有了外遇,说母亲只知道歇斯底里,说这个家冷得像冰窖。她说她害怕回家,害怕听到摔门声。“只有在这里,只有对着你,我才觉得安全点……”她喃喃着,“你明白的,对吧?你肯定明白……” 段新红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她明白吗?她太明白了。明白那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明白在巨大压力下寻找一个微小支点的渴望。只是,她的支点早已碎裂,而苏小小的支点,荒谬地,成了她这个囚徒。 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毫无预兆地攫住了她。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她的身体先于麻木的头脑做出了反应。那只一直安静垂着的小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抬了起来。然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心轻轻地、几乎是试探性地,贴在了苏小小那只紧握着她的、湿润的拇指上。 这个动作细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与其说是抚摸,不如说是一次笨拙的触碰,一次胆怯的依偎。 苏小小的哭声戛然而止。 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段新红能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骤然收紧,力道大得让她以为自己要被捏碎了。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预料中的怒火或更可怕的惩罚。她居然敢“主动”触碰?这逾越了玩偶的本分。 预想中的风暴并没有来临。 几秒钟死寂般的停顿后,握住她的力道奇迹般地松弛了些许。苏小小猛地抬起头,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死死盯住段新红,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段新红维持着那个姿势,小小的手心依旧贴着那粗大的拇指,一动不敢动。她能感觉到苏小小拇指皮肤的温度,以及上面未干的泪痕。 然后,一件让段新红更加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苏小小眼底的震惊,像冰雪遇阳般,迅速融化成一种汹涌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狂喜和感动。她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但这次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激动。 “你……你是在安慰我吗?”苏小小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带着剧烈的颤抖,“你真的……真的懂?” 她没有等来任何回答,也不需要回答。段新红那个无声的、细微的动作,在她眼里已经被解读出了万千含义。她猛地将段新红举高,贴近自己的脸颊,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这次的动作,竟然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我就知道……你和它们都不一样……”苏小小的声音里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却充满了异样的热度,“你是特别的……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她把段新红紧紧捂在自己的心口。隔着薄薄的衣衫,段新红能清晰地听到那里传来剧烈而混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像擂鼓一样敲打着她的耳膜,也敲打着她早已混乱的思绪。 段新红被那强健的心跳震得浑身发麻。脸颊紧贴的布料柔软,却带着苏小小的体温和泪水的湿气,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像微弱的电流一样窜遍了她小小的身体。这不是以往那种被欣赏、被占有的感觉,而是一种……被需要?甚至是一种扭曲的“被信任”?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刚才那个举动到底算什么?是求生本能驱使下的又一次讨好表演吗?像过去那些僵硬的微笑和顺从的姿态一样?好像又不完全是。在苏小小崩溃的哭声里,在那些关于家庭破碎的碎片化倾诉中,她确实捕捉到了一丝真实的、不属于表演范畴的情绪波动。那是一种同病相怜的错觉?还是长期囚禁下被驯化出的可悲共鸣? 苏小小的心跳声渐渐平缓下来,但抱着她的手臂依旧箍得很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段新红能感觉到苏小小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 “以后……我只有你了。”苏小小又喃喃了一句,这次语气里带着一种诡异的满足和安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段新红记忆的某个闸门。她想起被关在李卫国昏暗盒子里的日子,想起俱乐部里老陈麻木的眼神,想起在垃圾堆里挣扎求生的腐臭……那些清晰的、痛苦的画面,此刻竟然有些模糊,隔着一层毛玻璃似的,不如眼前这温暖的怀抱和平稳的心跳来得真实。 恐惧感再次浮现,但不是对苏小小的恐惧,而是对她自己内心变化的恐惧。她竟然在这个囚禁者的怀抱里,找到了一丝可耻的安宁?她竟然从对方情绪崩溃的依赖中,感受到了自己存在的微弱价值? 这太荒谬了。这比任何肉体上的折磨都更让她感到恐慌。她是不是正在变成苏小小期望的那个样子?一个真正的、没有自我意志、只会回应她情感的完美玩偶? 苏小小终于动了动,她稍微松开一点距离,低头看着掌心里的段新红。她的眼睛还红肿着,但脸上已经没有了泪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痴迷的温柔光芒。她用手指极其轻柔地梳理了一下段新红有些弄乱的头发,动作小心翼翼,像对待一件绝世珍宝。 “吓到你了吧?”她轻声说,嘴角甚至牵起一个很浅的、带着歉意的弧度,“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段新红仰头看着这张放大的脸。那眼神里的狂热和占有欲并没有消失,只是被一层温柔的水光覆盖了。她知道,囚禁的本质没有改变,牢笼的栅栏甚至可能因为这次事件而变得更加坚固、更加隐形。 可是,当苏小小把她放回首饰盒,并且破天荒地没有扣上盒盖,只是轻声说“晚安,我的小安慰”时,段新红躺在柔软的绒布上,望着上方那片有限的、属于房间的光亮,第一次没有立刻去想逃跑的可能性。 那个轻轻的触碰,好像不只是落在了苏小小的手指上,也落在了她自己那潭死水般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圈涟漪,混乱地荡漾开去。共谋者的错觉,像藤蔓一样悄然滋生,缠绕着她的理智。她分不清自己是更安全了,还是坠入了一个更深的、无法回头的深渊。 夜更深了。城市的噪音透过窗户缝隙隐隐传来,遥远而模糊。首饰盒敞开着,像一个暗示,一个诱惑。自由似乎触手可及,却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沉重和令人畏惧。段新红缩在角落,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播放着苏小小那张由崩溃转向狂喜的脸,还有自己那不受控制伸出去的手。 这一步踏出,好像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她不再是纯粹的受害者,苏小小也不再是纯粹的加害者。她们之间,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条肮脏的、纠缠在一起的纽带。而她,竟然可耻地从这条纽带上,汲取到了一点维持苟活的温度。这感觉让她恶心,又让她无法摆脱。 喜欢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请大家收藏:()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2章 安慰的触摸 阳光斜斜地照进房间,灰尘在光柱里慢慢打着转。苏小小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有点肿。她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昨晚哭得太厉害,脑袋现在沉甸甸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翻身坐起。视线立刻投向床头柜上的首饰盒。盒子还开着,里面的小人安安静静蜷在绒布上,好像一整夜都没动过。 苏小小赤着脚踩在地板上,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她小心翼翼地捧起盒子,凑到眼前仔细打量。段新红闭着眼睛,呼吸很轻,小小的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 “喂。”苏小小轻轻唤了一声,声音沙哑。 段新红的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那双微缩的眼睛里没什么神采,只是被动地映着苏小小的脸。 苏小小盯着她看了很久。昨晚的记忆一点点涌回来——父母的争吵,自己的崩溃,还有……那个轻轻的触碰。她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盒子的边缘,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伸手进去,像往常一样想把段新红捞出来。指尖碰到那小人的瞬间,她明显感觉到对方瑟缩了一下。这个反应很细微,但苏小小捕捉到了。要是以前,她根本不会在意这种细微的抗拒。可今天,她的动作顿住了。 犹豫了几秒钟,苏小小收回手,转而把整个盒子端了起来。她走到书桌前坐下,把盒子放在正前方。这个位置很好,她一抬眼就能看见里面的人。 “你昨晚……”苏小小开口,又停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质问一个娃娃为什么碰自己?这听起来太可笑了。可那个触碰的感觉还留在皮肤上,轻轻的,痒痒的,和平时强行摆弄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段新红在盒子里慢慢坐起身。她抱着膝盖,把下巴搁在膝盖上,这个姿势让她看起来格外小。她不敢看苏小小,视线落在自己光着的脚上。昨晚那个举动太大胆了,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后怕。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苏小小从抽屉里拿出梳妆盒。她挑了一把最细的软毛刷,沾了点清水,探进盒子里。“头发乱了。”她小声说,像是在解释。 刷子轻轻落在段新红的头发上。一下,两下,动作比平时温柔得多。段新红僵硬地坐着,任由她摆布。她能感觉到刷子细密的毛尖划过头皮,力道控制得很好,没有扯痛她。 梳完头发,苏小小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即给她换衣服。她只是盯着段新红看,眼神复杂。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站起来,端着盒子走到衣柜前。 她打开最底下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叠着很多小块布料。这些都是她收集的,专门用来给段新红做衣服。她翻找了一阵,抽出一块浅蓝色的丝绸。 “这个颜色很适合你。”苏小小自言自语似的说。她拿着布料回到桌前,开始裁剪。剪刀的声音很轻,布料被裁开时发出细碎的声响。 段新红静静地看着。苏小小做衣服的时候总是很专注,眉头微微蹙着,嘴唇抿成一条线。今天的动作似乎格外小心,手指翻飞间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柔。 新裙子很快做好了。那是一件简单的吊带裙,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但丝绸的质感很好,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苏小小伸出手,示意段新红站起来。这次她没有直接动手脱掉旧衣服,而是等着段新红自己动作。 段新红迟疑了一下,慢慢站起身。她笨拙地解开旧裙子侧面的小扣子——那是苏小小之前缝上去的。衣服滑落下来,她赤裸地站在绒布上,感到一阵寒意。 苏小小用指尖捏起新裙子,小心翼翼地帮她穿上。这个过程很慢,她的指尖偶尔会碰到段新红的皮肤,但每次都很快移开,像是在避免过多的接触。 穿好裙子,苏小小把她拿到镜子前。镜子里的小人穿着淡蓝色的裙子,衬得皮肤更白了。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垂在肩上。 “好看吗?”苏小小问。这个问题她每天都会问,但今天的语气不太一样,少了些命令,多了点……不确定? 段新红看着镜中的自己。确实很好看,这身打扮比之前的蕾丝洋装舒服多了。她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裙子的面料,很软,很滑。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苏小小眼睛亮了一下。她凑近些,压低声音:“你喜欢这个,对不对?” 段新红没有回答。她放下手,继续看着镜子。 苏小小也不在意。她把段新红放回盒子里,转身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厚厚的精装书。书很旧了,封面是深蓝色的布面,上面印着烫金的字体,但已经有些磨损,看不清具体书名。 “我给你读点东西吧。”苏小小说。她翻开书,书页泛黄,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霉味。 她开始朗读。声音很轻,像是在耳语。读的是一本很老的童话,关于一个被施了魔法变小的人,在森林里冒险的故事。苏小小的声音本来就好听,放轻之后更显得柔和。 段新红靠在盒子角落,听着那些陌生的词句。她听不懂故事在讲什么,那些复杂的句子结构对她来说太吃力了。但苏小小的声音像温水一样包裹着她,有一种奇怪的安抚效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读了几页,苏小小停下来。她看看段新红,对方还是那样安静地坐着,看不出喜恶。 “无聊了吗?”她问,合上书。 段新红垂下眼睛。她确实没听懂,但那种被声音包围的感觉不讨厌。 苏小小把书放到一边。她拿出手机,点开音乐软件,选了一首轻缓的钢琴曲。音乐流淌出来,在房间里轻轻回荡。 “这个呢?”她看着段新红,“喜欢音乐吗?” 段新红依然沉默。音乐让她想起很久以前的事,那些她拼命想忘记的过去。但这段钢琴曲很平静,不像记忆中那些嘈杂喧闹的场所。 苏小小观察着她的反应。见段新红没有表现出不适,便让音乐继续播放。她自己则开始写作业,偶尔抬头看一眼盒子里的情况。 中午的时候,苏小小下楼拿了午餐。她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除了她自己的食物,还有一个小碟子,碟子里放着几粒煮熟的米粒,一小块撕碎的鸡肉,还有一滴蜂蜜。 她把小碟子放进盒子里,放在段新红面前。 “吃吧。”她说,然后开始吃自己的饭。 段新红看着眼前的食物。米粒白白胖胖的,冒着热气。鸡肉撕得很碎,方便她吃。那滴蜂蜜金黄金黄的,散发出甜腻的香气。 她确实饿了。自从变小以后,饥饿总是如影随形。她拿起一粒米,小口小口地吃着。米饭软软的,带着谷物本身的甜味。鸡肉很嫩,蜂蜜更是奢侈的美味。 苏小小一边吃饭,一边偷偷观察她。看到段新红开始吃东西,她嘴角微微上扬。等段新红吃完,她递进去一小块浸湿的棉布,让她擦手擦嘴。 这种细致的照顾是前所未有的。以前苏小小也会给她食物,但从来不会考虑得这么周到。段新红用棉布慢慢擦着手,心里乱糟糟的。 下午苏小小要继续写作业。她把盒子放在书桌的左上角,这样一抬头就能看见。写一会儿题,她就会停下来,盯着段新红看一会儿,然后继续写。 段新红无所事事。盒子里的空间很小,她只能坐着,或者躺下。她看着苏小小写作业时的侧脸,看着阳光慢慢移动,在桌面上拉长影子。 这种无所事事的平静让她感到恐慌。她习惯了时刻保持警惕,习惯了应对各种突如其来的折磨。现在突然被这样“正常”地对待,反而让她不知所措。 她开始想念之前那些明确的恶意。至少那样她知道自己的位置,知道该怎么应对。可现在呢?苏小小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柔,比任何惩罚都让她不安。 傍晚时分,苏小小的父母回来了。楼下传来开门声和脚步声。苏小小立刻紧张起来,她竖起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 还好,今天没有争吵。只有一些模糊的对话声,然后是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响动。 苏小小松了口气。她转向段新红,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笑。 “今天很安静呢。”她说,像是在对段新红说,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她拿出那本童话书,又读了一章。这次她的声音更放松了些,偶尔还会根据情节改变语调。 段新红依旧听不懂那些复杂的故事,但她注意到苏小小在读到一个关于友谊的段落时,声音变得特别柔软。读到冒险部分时,又会带上一点兴奋。 读完故事,苏小小把书放下。她看着段新红,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有时候我觉得,你比他们都懂我。” 段新红抬起眼睛。苏小小的脸上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表情,脆弱,又带着点期待。 “他们只会吵,吵,吵。”苏小小继续说,声音越来越低,“从来不管我的感受。妈妈只会哭,爸爸动不动就摔门。这个家……根本就不像个家。”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桌的边缘,指节发白。 “只有你……”她看向段新红,“只有你一直在这里。不会骂我,不会离开我。” 段新红静静地听着。这些话昨晚苏小小就说过,但今天听起来更加真实,更加……悲伤。 夜幕降临,苏小小打开台灯。暖黄的光线洒在桌面上,把一切都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拿出画笔和纸,开始画画。 她画的是段新红。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勾勒出小小的轮廓。苏小小画得很认真,时不时抬头对照一下。 段新红看着她的笔在纸上移动,看着自己的形象慢慢成形。画中的她穿着那件蓝色裙子,坐在盒子里,安静得像一尊雕塑。 画完了,苏小小把画举到灯光下仔细看。画得很好,捕捉到了段新红那种安静的气质。她在画的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写上日期。 “我要把这张画收好。”她说,把画小心地夹进一本书里。 该睡觉了。苏小小像昨晚一样,没有扣上首饰盒的盖子。她把盒子放在枕头旁边,自己躺下来,面向盒子侧卧。 “晚安。”她轻声说,伸手关掉了台灯。 黑暗笼罩了房间。只有窗外透进来一点微弱的光,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段新红在盒子里躺下,却毫无睡意。她能听见苏小小平稳的呼吸声,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流轻轻拂过盒子的边缘。 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她还是被关在盒子里,还是苏小小的“所有物”。但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已经不一样了。那条由触碰建立起来的纽带,在黑暗中无声地生长,缠绕着两个人。 苏小小翻了个身,面对盒子。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微微蹙着,像是在为什么事担忧。 段新红看着她睡熟的脸,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个囚禁她的人,自己也活在另一个更大的囚笼里。而这个认知,让一切都变得更加复杂,更加令人不安。 夜很深了。段新红终于闭上眼睛,但睡意迟迟不来。她能感觉到那种微妙的平衡正在发生变化,而她自己,正不可避免地越陷越深。 喜欢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请大家收藏:()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3章 地位的“提升”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苏小小眼皮上,她慢慢醒来。第一个动作是伸手摸向枕边的首饰盒,指尖碰到冰凉的盒壁才安心。盒子里的小人还在沉睡,呼吸轻得几乎看不见。 苏小小撑起身子,仔细端详着段新红。晨光里,那身淡蓝色丝绸裙子泛着柔和的光泽。她想起昨晚的安稳睡眠——没有噩梦,没有中途惊醒。这是几个月来的第一次。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生怕惊醒盒子里的人。洗漱时,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眼睛,红肿已经消退,只是眼底还带着淡淡的青黑。 回到房间,段新红已经醒了,正靠着盒壁发呆。苏小小露出微笑,声音比平时更轻柔:“早上好。” 她打开衣柜,犹豫了很久。最后选了一件纯棉的白色连衣裙,料子特别软,是她去年生日时姑姑送的,一直没舍得穿。 “今天穿这个吧。”她拿着裙子走到书桌前,“棉的,很舒服。” 段新红安静地站着,任由她帮忙换衣服。苏小小的动作很小心,指尖尽量避免直接触碰到皮肤。换好裙子,她又拿出一把小梳子,仔细梳理那头微缩的长发。 “头发好像长了一点。”苏小小喃喃自语。她量了量长度,在一个小本子上记下来。这个本子专门记录段新红的各项数据:身高、发长、指甲长度,还有每日的饮食和情绪状态。 早餐时,苏小小特意从厨房多拿了一小勺酸奶和半颗蓝莓。她把蓝莓切成薄片,和酸奶一起放在迷你碟子里。 “尝尝看,这个很新鲜。”她把碟子推进盒子。 段新红小口吃着。酸奶的酸味和蓝莓的甜味在嘴里混合,这是她变成小人后很少尝到的清新滋味。她吃完后,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苏小小看在眼里。她眼睛亮了一下,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 “喜欢蓝莓?”她凑近问,“明天还给你准备。” 上午苏小小要写作业。她把盒子放在书桌正前方,一抬头就能看见。写数学题时遇到难题,她习惯性地皱眉,笔尖在草稿纸上重重划着。 段新红坐在盒子里,能感受到那种烦躁的情绪。她往后缩了缩,以为又会像以前那样被迁怒。 苏小小突然放下笔,深深吸了口气。她看向盒子,语气缓和下来:“这道题好难。” 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继续埋头演算。这次动作轻柔了许多。 中午楼下传来争吵声。是苏小小的父母在为什么事争执,声音忽高忽低。苏小小立刻绷直了背,手指紧紧攥着笔。 段新红也听见了。她熟悉这种氛围——暴风雨前的低压。她做好准备迎接苏小小即将爆发的坏脾气。 出人意料地,苏小小只是站起身,轻轻关上了房门。隔绝了楼下的噪音后,她回到书桌前,对着段新红勉强笑了笑。 “没事。”她说,不知道是在安慰对方还是安慰自己,“我们继续。” 她打开音乐播放器,选了首轻快的流行歌。跟着哼了几句,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 下午苏小小要去上补习班。临走前,她犹豫了很久该怎么安置段新红。最后决定把盒子放在书架最上层,那里不容易被注意到。 “我很快就回来。”她对着盒子说,像是在承诺。 段新红独自待在安静的房间里。从这个高度看出去,房间的布局一览无余。她看见苏小小的床铺整理得一丝不苟,书桌井井有条,连笔都按颜色排列。这种过分的整齐透露出主人内心的控制欲。 两个小时后,苏小小回来了。她第一时间爬上椅子取下盒子,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一切完好后才松了口气。 “今天老师讲得太快了。”她一边放下书包一边抱怨,“根本跟不上。”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是几块碎饼干。 “补习班门口买的,给你尝尝。” 饼干很甜,带着人工香精的味道。但段新红还是小口小口吃完了。苏小小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傍晚,苏小小开始做手工。她找来自色的软陶,说要给段新红做一套新家具。她量了又量,捏得很仔细。先做了一张小床,又做了把椅子。 “还缺个衣柜。”她自言自语,“明天去买更细的砂纸,现在这样太粗糙了。” 段新红看着那些微缩家具。床铺只有指甲盖大小,椅背雕着简单的花纹。虽然做工稚嫩,但能看出花了很多心思。 晚饭后,苏小小拿出日记本。她写着写着,突然抬头看向段新红。 “今天张晓晓又炫耀她的新手机。”她撇撇嘴,“好像谁没有似的。”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说起学校的事。以前她从不和别人分享这些,觉得没人会理解。 段新红安静地听着。苏小小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说到生气处会提高音量,说到委屈时又低下去。她说了整整二十分钟,把一周来的烦心事都倒了出来。 说完后,她长长舒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还好有你在。”她轻声说,“这些话都不能和别人说。” 临睡前,苏小小拿出体温计测了测室温,又给盒子多加了一层软布。 “晚上可能会降温。”她解释着,把盒子往枕头中间挪了挪。 关灯后,她没有立即入睡。黑暗中,她能听见段新红轻微的呼吸声。这个声音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明天是周末。”她突然说,“我们可以一整天都在一起。” 段新红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这种全方位的照顾让她无所适从。她想起在俱乐部时,那些收藏者也会提供精美的食物和住所,但那是为了维持“藏品”的价值。而现在苏小小的照顾,似乎掺杂了别的东西。 夜渐深,苏小小的呼吸变得平稳。她的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盒子边缘,指尖离段新红只有几厘米。 段新红看着那根手指。曾经这只手粗暴地抓过她,用力地摇晃过盒子,用针尖威胁过她。现在它安静地停在那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这种转变比任何惩罚都令人困惑。明确的恶意可以激发反抗,而这种温柔的禁锢却让人失去抵抗的力气。她觉得自己像陷入一团棉花,无处着力,慢慢下沉。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盒子里投下一小片银白。段新红轻轻翻了个身,丝绸裙子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苏小小在睡梦中咂了咂嘴,手指动了一下,几乎碰到盒壁。但她没有醒,只是更深地陷入枕头里。 段新红闭上眼睛。明天还会是同样温柔的囚禁吗?她不知道。这种不确定性比已知的苦难更折磨人。至少以前她知道每一天都会很糟糕,现在却要时刻担心这份“特殊待遇”何时会消失。 这种担心本身就很可悲——她居然开始在意的不是自由,而是囚禁她的方式。 窗外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遥远而模糊。这个世界很大,但她的世界只剩下这个房间,这个盒子,和这个女孩反复无常的温柔。 苏小小在梦里笑了,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也许梦见了永远听话的娃娃,永远温馨的房间,永远不必面对的父母争吵。 段新红却清醒地躺着,数着自己的心跳。每一拍都在提醒她,她还活着,活在这个荒诞的现实中。活在一个被精心装饰的牢笼里,享受着囚禁者赐予的“提升”。 这种提升没有带来任何实质性的改变。她依然很小,依然很弱,依然离不开这个盒子。变的只是看守的态度,而这对囚犯来说,或许是最残忍的折磨。 喜欢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请大家收藏:()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4章 完美的表演 清晨六点半,闹钟还没响苏小小就醒了。她侧过身面对首饰盒,发现段新红已经坐在里面,双手抱着膝盖,目光安静地落在她脸上。这种醒来就有人等待的感觉很奇妙,像心里某个空缺被填满了。 苏小小伸手把盒子挪到枕头上,鼻尖几乎贴到盒壁。早安。她轻声说,呼出的白气在冰凉的盒壁上凝成小片水雾。 段新红微微偏头,这个角度让晨光恰好照在她睫毛上。她记得苏小小喜欢这个角度的光线。果然,苏小小眼睛亮起来,伸手要去拿梳子。 梳齿轻轻划过发丝,段新红配合地低下头。她发现当自己完全放松时,苏小小的动作会格外轻柔。昨天梳头时被扯痛三次,今天一次都没有。 头发越来越顺了。苏小小满意地放下梳子,今天想穿哪件? 衣柜里挂着十几套微缩服装,都是这段时间陆续做的。段新红的视线扫过那些蕾丝和绸缎,最后停在最简单的米色针织裙上。她记得苏小小说过这件显得。 苏小小果然笑起来:就知道你会选这件。 换衣服时段新红主动抬起手臂,省去了被摆弄的僵硬过程。针织面料软软贴在身上,比那些硬挺的礼服舒服多了。她整理好裙摆,在盒子里慢慢转了个圈。 是上周学会的。当时苏小小握着她的脚踝强迫她转,现在她已经能做得自然流畅。这个动作总能换来额外奖励,比如今天碟子里的草莓就比平时多切了一小块。 真聪明。苏小小隔着盒子点点她,你学什么都快。 上午苏小小要写物理作业。她做题时习惯咬笔头,遇到难题会无意识地用笔敲桌子。以前这种时候段新红总会吓得发抖,现在她学会在敲桌声响起时做出关切的表情——微微前倾身体,眼睛睁大些。 苏小小果然被取悦了。她放下笔来摸段新红的头发:别担心,我很快就能解出来。 这种互动模式逐渐固定下来。段新红发现苏小小渴望的不仅是服从,更是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都能让这个阴晴不定的女孩平静下来。 午饭前楼下又开始争吵。这次是因为苏父忘记交水电费被停了电。苏母的尖叫穿透地板,苏小小的脸色瞬间阴沉。 段新红立刻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埋进去。这是她最近摸索出的应对方式——在苏小小情绪失控前先表现出不安。 烦死了。苏小小猛地站起,却在看见段新红的姿势后停顿。她深呼吸几次,轻轻合上盒盖:不听他们吵。 黑暗降临时,段新红在盒子里悄悄松口气。她听见苏小小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步声从暴躁逐渐变得平缓。五分钟后盒盖重新打开,苏小小已经恢复平静。 我们听音乐吧。她打开手机,不听他们。 音乐声盖过楼下的争吵。苏小小跟着哼唱,手指在桌面上打拍子。段新红注意到她左手食指有道浅浅的伤痕,是昨天做微缩家具时被刻刀划的。 她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那道伤。苏小小停下哼唱,怔怔地看着她。 早就不疼了。苏小小声音突然哽咽,你居然记得。 这个突发举动不在计划内。段新红本能地缩回手,但苏小小已经把她连人带盒子搂进怀里。这个拥抱太用力,挤得她喘不过气。 只有你...苏小小把脸贴在盒子上,只有你会注意这种小事。 下午苏小小的同学来家里小组讨论。段新红被提前藏进床头柜抽屉,只留一条缝透气。三个女孩吵吵嚷嚷地进来,房间里顿时充满年轻活泼的气息。 苏小小你的娃娃屋呢?上次那个宫廷床完成了吗? 收起来了。苏小小的声音透着防备,做得不好,重做了。 让我们看看嘛!你手工课总是最高分... 段新红在黑暗里蜷缩身体。她听见苏小小生硬地转移话题,听见其他女孩失望的抱怨,听见她们讨论周末要去哪里逛街。那些属于正常少女的烦恼和快乐,像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两小时后访客离开。苏小小立即打开抽屉,仔细检查段新红的状态。 她们太吵了。她解释着,指尖有些发抖,万一把你碰坏了... 段新红主动靠在她手指上。这个动作她练习过很多次——不能太急切像讨好,不能太迟疑像勉强。要刚好在触碰的瞬间微微低头,像害羞的小动物。 苏小小果然放松下来。还是你最乖。她轻声说,外面那些人都很烦。 晚饭时苏小小偷带了半颗车厘子上来。深红色的果肉摆在白瓷碟里,像枚小小的宝石。 快吃,妈妈买来招待客人的。她压低声音,她们不配吃这么好的东西。 段新红小口吃着甜美的果肉。汁水染红她的指尖,苏小小立刻用湿棉絮帮她擦干净。这种偷偷分享的甜蜜让苏小小格外兴奋,她不停描述着母亲发现水果变少时可能的表情。 她就知道摆阔...苏小小撇撇嘴,那些势利眼同学也配... 段新红安静地听着。她发现苏小小抱怨时如果得到专注的注视,就会慢慢平静下来。反之如果表现出走神,情绪就会升级。现在她已经能完美掌握倾听的节奏——在适当的时候眨眼睛,在关键处微微点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夜幕降临后,苏小小拿出那本童话书。读到公主被囚禁在高塔的段落时,她突然停顿。 其实高塔也没什么不好。她若有所思地说,安全,安静,没人来打扰。 段新红正靠在她用软陶做的抱枕上。这个抱枕花了两天才完成,填充了真正的棉花。 你在听吗?苏小小问。 段新红立刻坐直身体,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这是苏小小最喜欢的听课姿势。 就知道你懂。苏小小继续念下去,声音带着满足的慵懒。 睡前苏小小量了体温。36.7度,正常。她又检查了段新红的指甲,是否需要修剪。这些日常护理已经变成某种仪式,带着近乎虔诚的细致。 明天给你做新发型。苏小小临睡前许诺,我买了更细的缎带。 黑暗笼罩房间后,段新红依然保持着乖巧的睡姿。她能听见苏小小规律的呼吸声,能感觉到搭在盒边的手指的温度。一切都按照预想的发展——更少的惩罚,更多的奖励,更稳定的处境。 可是当她终于敢在深夜放松身体时,某种空虚感慢慢浮现。她看着窗帘缝隙里漏进的月光,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想起自己也曾拥有真实的喜怒哀乐,不需要计算每个表情的后果。 苏小小在梦里咂嘴,含糊地说了句。段新红轻轻翻了个身,面对盒壁。 表演很成功。成功到有时候她自己都分不清,哪些反应是算计,哪些是习惯。就像被驯养的鸟儿忘记天空,被圈养的马驹忘记草原。 明天还要继续。继续乖巧,继续体贴,继续做苏小小最完美的宝贝。这个认知让她闭上眼睛,把突然涌上的恶心感强行压下去。 窗外的风摇动树枝,影子在墙上晃动。有那么一瞬间,那些晃动的影子看起来像牢笼的栅栏。 喜欢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请大家收藏:()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遗忘的过去 苏小小哼着歌把草莓酱涂在吐司上。她用刀尖挑了一丁点果酱,轻轻抹在段新红面前的米粒上。粉红色的酱汁慢慢渗进白色的米粒,像雪地里开出的花。 “尝尝这个,我妈妈自己做的。”苏小小期待地看着盒子里面。 段新红低头咬住沾了果酱的米粒。甜味在舌尖扩散,带着些许草莓籽的颗粒感。她慢慢咀嚼着,听见苏小小开心的笑声。 “好吃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阳光从东边的窗户斜射进来,在书桌上铺开一片温暖的光斑。苏小小把盒子挪到光线下,让段新红能晒到太阳。她自己则开始整理书架,把每本书按高矮排列整齐。 段新红眯起眼睛。阳光暖融融的,让她想起某个相似的早晨。那时好像也有这样的阳光,照在完全不同的地方...是哪里呢?记忆像被雾气笼罩,怎么也抓不住清晰的画面。 苏小小突然哼起一首流行歌曲。调子很熟悉,段新红下意识跟着节奏轻轻点头。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歌曲已经哼完了。 “你记得这首歌?”苏小小惊喜地凑近,“我上周才学会的。” 段新红怔住了。她不该记得的。这首歌确实在苏小小的播放列表里,经常在写作业时循环播放。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记住了旋律。 午睡时间,苏小小把盒子放在枕边。她睡着时一只手搭在盒盖上,指尖离段新红只有几厘米。这个距离在三个月前会让段新红整晚失眠,现在却让她感到安心。 她看着那只手。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上周她们一起选的这个颜色,苏小小还给她的小椅子也涂了相同的色系。 窗外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段新红努力回想自己小时候是否也这样玩耍,脑海里却一片空白。那些记忆像是被水泡过的照片,只剩下模糊的色块。 苏小小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伸手确认盒子还在原位,又沉沉睡去。 下午做手工时,苏小小被胶水粘住了手指。她烦躁地甩着手,脸色越来越难看。段新红本能地缩到盒子角落,等待即将到来的怒火。 可是苏小小只是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继续耐心地解着粘住的手指。这个反应太不寻常了。段新红突然意识到,苏小小已经很久没有对她发脾气了。 为什么?因为她变得顺从了吗?还是因为... 她看着苏小小专注的侧脸,突然想不起上次强烈想要离开是什么时候。那个念头像退潮的海水,不知不觉就消失了。 晚饭时苏小小偷偷带上来的煎蛋很香。段新红小口吃着,听见苏小小抱怨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太多。这些话她每天都会听,以前只觉得吵闹,现在却能分辨出哪些是真心烦恼,哪些只是随口抱怨。 “你说我要不要假装生病?”苏小小突然问。 段新红停下咀嚼的动作。这是苏小小第一次用商量的语气和她说话,好像在期待她的意见。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好继续安静地看着对方。 “算了。”苏小小自己接话,“装病还要喝妈妈煮的药,更难受。” 夜色渐深,苏小小在台灯下写日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声响。段新红靠在软陶做的小沙发上,这是她们昨天一起完成的。 她试着回忆第一个囚禁她的男人。只记得很害怕,记得笼子的冰冷,但那个人的脸已经模糊不清。俱乐部里的其他小人也只剩下零碎的画面,连老陈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 苏小小合上日记本,轻轻叹了口气。 “要是永远不用上学就好了。”她说。 段新红下意识点了点头。等意识到这个动作时,她感到一阵心悸。这句话她听过太多遍,回应已经成了本能。 睡前苏小小给她换了新做的睡衣。浅紫色的棉布,袖口绣着小小的星星。穿上的时候,段新红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似乎圆润了些。长期的稳定饮食让原本消瘦的身体有了变化。 “好看。”苏小小满意地打量着她,“和我的睡衣很像。” 确实很像。苏小小的睡衣也是浅紫色,只是没有绣星星。这种刻意的搭配以前会让段新红感到窒息,现在却觉得理所当然。 关灯后,段新红在黑暗里抚摸睡衣的布料。柔软的触感很舒服,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又好像该去哪里... 想着想着,睡意渐渐袭来。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苏小小安静的睡颜,和窗外模糊的月光。 另一个画面突然闪现:冰冷的月光照在完全不同的地方,铁栏杆投下长长的影子...那是什么地方? 没等她想明白,睡意就像潮水般淹没了意识。 喜欢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请大家收藏:()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6章 自愿的禁锢 闹钟在清晨六点响起。苏小小伸手按掉闹钟,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她习惯性地摸向枕边的首饰盒,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盒盖是开着的。 昨晚睡前明明扣紧了搭扣。苏小小困惑地检查盒盖,发现那个小巧的金属扣有些松动,可能是在她睡着时震开了。 段新红蜷在盒子角落,似乎还在熟睡。苏小小轻轻推上盒盖,金属扣发出细微的咔嗒声。这次她特意检查了两遍,确认已经锁好。 早餐是燕麦粥和煎蛋。苏小小照例分出一小勺燕麦,又掰了块蛋白放在迷你碟子里。她打开盒盖准备送早餐时,发现段新红已经醒了,正望着盒盖出神。 “睡得好吗?”苏小小把碟子推进去。 段新红慢慢坐起身。她的目光掠过盒盖边缘那道细细的缝隙,昨晚那里曾经敞开了一整夜。只要她想,随时可以爬出去。 燕麦粥还冒着热气。段新红小口吃着,尝到淡淡的奶香。苏小小在旁边哼着歌整理书包,把作业本一本本塞进包里。 “今天要期末考试。”苏小小突然说,“中午我不回来了,给你多留些吃的。” 她从冰箱里拿出提前准备的午餐:几颗煮熟的青豆,一小块鸡肉,还有切碎的胡萝卜。这些都被仔细装进密封盒,放在首饰盒旁边。 “乖乖等我回来。”苏小小背上书包,临走前又检查了一遍盒盖。 门锁咔哒一声合拢。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阳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在书桌上移动。段新红看着那道光线从盒子左边慢慢移到右边。密封盒里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青豆的翠绿和胡萝卜的橙红在透明盒子里显得格外鲜艳。 她伸手推了推盒盖。金属扣纹丝不动。 午后的房间格外安静。楼下偶尔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段新红靠在盒壁上,听着自己的呼吸声。 她试着回忆第一次被关进笼子的情景。记忆里只剩下零碎的片段:冰冷的金属,巨大的黑影,还有彻骨的恐惧。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痛苦,现在想起来却像是别人的故事。 密封盒里的鸡肉渐渐凉了,油脂凝固成白色。段新红看着那些食物,突然意识到这是苏小小特意为她准备的。那个总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女孩,居然会考虑得这么周到。 窗外的云朵慢慢飘过。段新红数着云朵的形状,一朵像兔子,一朵像花朵。这个游戏是苏小小教她的,说这样时间会过得快些。 下午三点,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苏小小几乎是冲进房间的,额头带着细密的汗珠。 “我提前交卷了。”她气喘吁吁地打开盒盖,“你还好吗?” 段新红安静地坐在原处,面前的密封盒还保持着原样。 苏小小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怎么不吃东西?不饿吗?” 她拿出青豆,用手捂热了才递过去。段新红慢慢咀嚼着,豆子已经冷了,但还是很甜。 “数学题好难。”苏小小开始抱怨考试,“最后一道题我肯定做错了。” 她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仔细打量着段新红:“你今天好像特别安静。” 段新红垂下眼睛。她能感觉到苏小小的视线在她身上徘徊,像是在寻找什么。 晚饭后,苏小小继续做她的微缩家具。这次是个梳妆台,要用细木棍搭出框架。她专注地量着尺寸,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 段新红看着那些渐渐成型的家具:床,椅子,沙发,现在又是梳妆台。这个盒子越来越像个小房间,一个专门为她打造的房间。 夜深了,苏小小打着哈欠收拾工具。她把首饰盒拿到浴室,像往常一样准备给段新红洗漱。 牙膏的薄荷味在空气里弥漫。苏小小用棉签蘸水轻轻擦拭段新红的嘴角,动作熟练又小心。 “明天就能做完梳妆台了。”苏小小轻声说,“然后给你做个小衣柜。” 回到卧室,苏小小把盒子放在枕边。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手指摸索着盒盖,确认已经锁好。 月光如水银般泻入房间。段新红听着身边平稳的呼吸声,缓缓站起身。盒壁刚好到她的胸口,她踮起脚就能看见外面。 苏小小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盒子上。她的手指离段新红很近,近得能感受到温度。 段新红凝视着那只手。指甲上的粉色甲油有些剥落了,食指侧面还留着做手工时划伤的痕迹。这只手曾经粗暴地抓过她,也曾经温柔地喂她吃东西。 她轻轻碰了碰那道伤痕。苏小小在睡梦中动了动手指,没有醒来。 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在天花板上投下模糊的光影。段新红看着那些晃动的光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她也曾这样仰望过不同的天花板。 记忆像退潮后的礁石,偶尔露出尖锐的棱角。那些被遗忘的夜晚,那些曾经发誓要记住的仇恨,都在日复一日的安稳中渐渐磨平。 苏小小嘟囔了一句梦话,把盒子往怀里搂了搂。这个动作让盒盖微微震动,金属扣发出轻微的响声。 段新红缓缓坐回绒布垫子上。柔软的布料立刻陷下去一个小坑,这是她长期坐在同一个位置留下的痕迹。 她环顾这个小小的空间。每一寸都那么熟悉,熟悉得让人安心。外面的世界反而变得陌生而危险,充满未知的变数。 晨光初现时,苏小小醒了。她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盒子,看见段新红安静地睡在角落里,这才露出放心的微笑。 金属扣在晨光中闪着微光。段新红睁开眼睛,看见苏小小近在咫尺的脸庞。 “早。”苏小小轻声说,手指抚过盒盖,“今天给你做新裙子。” 段新红望着那道细细的缝隙,那里透进清晨的新鲜空气。只要轻轻一推,也许就能推开。 但她只是伸出手,接过了苏小小递来的梳子。 喜欢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请大家收藏:()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7章 依赖的深渊 苏小小哼着歌把行李箱拖到房间中央。深蓝色的箱壳撞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拉开拉链,箱盖弹开的瞬间,一股崭新的布料气味弥漫开来。 段新红坐在首饰盒里,看着苏小小把叠好的衣服一件件放进箱子。那条印着向日葵的连衣裙是上周刚买的,那件浅灰色卫衣是昨天才从快递盒里拆出来的。每件衣服都带着标签,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妈妈说大学宿舍很小,”苏小小自言自语,“不能带太多东西。” 她的手指在一件羊毛大衣上停留片刻,又把它扔回衣柜。“太占地方了。” 段新红的视线跟着那件大衣划过空中。那是苏小小最喜欢的外套,去年冬天几乎天天穿。大衣落在衣柜深处,发出柔软的摩擦声。 苏小小继续整理。她把文具装进笔袋,把充电线绕成整齐的圆圈。动作干净利落,像个熟练的搬运工。当她拿起床头的小台灯时,犹豫了一下。 “这个得带着,”她点点头,“宿舍的灯太亮了。” 台灯被小心地放在箱子角落,用毛衣仔细包裹起来。那是盏鹅黄色的台灯,灯罩上画着星星。无数个夜晚,段新红就是在这盏灯的光晕下看着苏小小写作业、读童话、或者只是发呆。 行李箱渐渐满了。苏小小跪坐在箱子旁,清点着里面的物品。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计算还缺什么。 段新红的目光落在首饰盒外。从她的角度能看到行李箱的局部,那些叠放整齐的衣物像彩色的积木。一条围巾的流苏垂在箱外,随着苏小小的动作轻轻晃动。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房间,尘埃在光柱里缓缓飞舞。苏小小突然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她的影子笼罩了首饰盒。 “得给你找个合适的容器。”她喃喃道。 段新红感到心脏猛地收缩。她看着苏小小打开抽屉翻找,听着各种物品被挪动的声音。一个铁盒被拿出来,又因为太重被放弃。一个塑料收纳盒因为太大被否决。最后苏小小找出一个带盖的藤编篮子,大小正好可以放进行李箱的夹层。 “这个不错,”苏小小把篮子举到光线下观察,“透气,而且不会压坏。” 她把篮子放在首饰盒旁边。两个容器并排摆着,一个精致华美,一个朴素实用。 段新红凝视着那个藤篮。藤条交织的缝隙像无数个窥视的眼睛。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那个被当作垃圾丢弃的文具盒。黑暗,挤压,颠簸。回忆像冰冷的雨水突然浇下。 苏小小开始测试篮子的牢固程度。她用手指敲打藤条,检查把手是否结实。每一下敲击都让段新红微微颤抖。 “还得铺点软布,”苏小小转身去翻找布料,“路上可能会颠。” 段新红看着她的背影。苏小小的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发梢染着阳光的金色。这个身影曾经让她恐惧,后来让她安心,现在又让她感到窒息。 布料摩擦的沙沙声持续着。苏小小找出几块绒布,正在比较哪块更柔软。她专注的神情和做微缩家具时一模一样。 段新红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首饰盒的内壁。光滑的木质表面泛着温润的光泽。这个盒子她待了这么久,久到每个角落都熟悉得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绒布垫子上的凹陷是她常坐的位置,盒壁上有一道极细的划痕是某个失控的下午留下的。 苏小小选定了米色的绒布,开始往藤篮里铺垫。她铺得很仔细,边角都整理得服服帖帖。 “应该够软了,”她满意地拍拍篮子,“比盒子也差不了多少。” 差多了。段新红在心里说。盒子是她的房间,篮子只是个运输箱。一个是家,一个是牢笼。 苏小小把藤篮放进行李箱的夹层。她调整了几次位置,确保篮子不会在运输中被压到。拉上夹层拉链时,金属扣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段新红看着那个消失在夹层里的篮子。黑暗,密闭,摇晃。这些词像针一样扎进心里。 苏小小回到书桌前,伸手要拿首饰盒。她的手指即将触到盒盖时,段新红突然动了。 她向前倾身,双手贴在盒壁上。这个动作太突然,苏小小吓了一跳。 “怎么了?”苏小小收回手,困惑地看着她。 段新红说不出话。她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像只被困在玻璃窗上的飞蛾。 苏小小犹豫了一下,再次伸手。这次段新红把整个手掌都按在盒壁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你不想换地方?”苏小小终于明白了。 段新红垂下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但微微发抖的肩膀暴露了她的情绪。 苏小小沉默了。她看着首饰盒,又看看行李箱,最后目光落回段新红身上。 “这个盒子太大了,”她轻声解释,“行李箱装不下。” 段新红慢慢滑坐到绒布上。她把脸埋进膝盖,整个人蜷成小小的一团。藤篮的影像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些缝隙会透进冷风,那些藤条会磨伤皮肤,那些黑暗会吞噬一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苏小小在书桌前坐下。她没有继续收拾行李,只是静静地看着首饰盒。阳光慢慢移动,房间里的影子越拉越长。 段新红始终没有抬头。她数着自己的心跳,一声,两声,像倒计时的钟摆。每一声都在提醒她,安稳的日子不多了。 窗外的天空染上晚霞的橘红色。苏小小终于站起身,但没有再去动行李箱。她拿起水杯走出房间,脚步声渐渐远去。 段新红抬起头。暮色中的房间显得陌生而空旷。那个张着大嘴的行李箱蹲在房间中央,像一头蛰伏的怪兽。 她看着首饰盒的盒盖。昨晚它曾经敞开过,只要她想,随时可以离开。现在她却害怕离开这个盒子,害怕被装进那个藤篮,害怕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苏小小端着水杯回来时,段新红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她们隔着盒子对视,谁都没有动。 最后是苏小小先移开目光。她走到行李箱前,拉开夹层拉链,把藤篮拿了出来。 “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她把篮子塞进衣柜最底层。 段新红看着那个动作,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危险暂时过去了,但恐惧还留在心里。像退潮后沙滩上的水痕,清晰可见。 夜渐渐深了。苏小小照常洗漱,照常把首饰盒放在枕边。但在关灯前,她多看了行李箱一眼。 段新红躺在黑暗中,听着身边的呼吸声。她知道这只是一个暂时的妥协。大学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总有一天要面对选择:被装进藤篮,或者被留下。 哪个选择更可怕?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精致的首饰盒已经成了她的全世界。而这个世界,正在一点点崩塌。 喜欢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请大家收藏:()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章 新的收藏品 苏小小哼着歌推开房门,手里拎着个蒙着蓝布的小笼子。她把笼子小心地放在书桌上,轻轻掀开布罩。一只羽毛翠绿的小鹦鹉在横杆上跳来跳去,歪着头打量新环境。 “看,多漂亮!”苏小小把脸凑近笼子,手指穿过栅栏想去摸鹦鹉的羽毛。 段新红从首饰盒的缝隙里看见那道翠绿色的影子。鹦鹉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着金属般的光泽,比苏小小衣柜里任何一件衣服都要鲜艳。 苏小小完全忘记了早晨的例行梳洗。她忙着给鹦鹉的水槽添水,往食盒里加小米。笼门打开时,鹦鹉扑棱着翅膀飞出来,落在她的肩膀上。 “乖宝贝。”苏小小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用指尖轻抚鹦鹉的胸羽。 段新红安静地坐在盒子里。往常这个时候,苏小小应该正在给她梳头,或者商量今天要穿哪条裙子。现在书桌前只剩她一个人,还有那首被遗忘的梳子。 鹦鹉突然发出一串清脆的鸣叫。苏小小惊喜地叫起来:“你会说话吗?说‘你好’!” 段新红看着苏小小把鹦鹉举到镜子前,看着她们在镜子里亲密的身影。那面镜子曾经只照她和苏小小,现在多了一抹刺眼的绿色。 午饭时间过了半小时,苏小小才想起段新红。她匆匆掰了块面包扔进首饰盒,注意力始终没离开肩头的小鸟。 “它叫翡翠。”苏小小终于想起来介绍,手指仍逗弄着鹦鹉的下巴,“是不是很配它的羽毛?” 面包干巴巴的,没有涂果酱,也没有加热。段新红小口啃着,听见苏小小在教鹦鹉说自己的名字。 “苏——小——小——”她一字一顿地教着,耐心十足。 鹦鹉发出含糊的咕噜声,用喙梳理翅膀的羽毛。苏小小也不生气,反而被逗得咯咯笑。 整个下午,房间里都回荡着苏小小的笑声和鹦鹉的啼鸣。段新红独自待在逐渐暗淡的阳光里,看着那团绿色在房间里飞来飞去。鹦鹉停在窗帘轨上,苏小小就踮着脚去够;鹦鹉钻进床底,苏小小就趴在地上轻声呼唤。 首饰盒的盒盖上落了一层细灰。往常苏小小每天都要擦三遍,现在那些灰尘安静地堆积着,像是很久没人碰过了。 傍晚苏小小找出相机给鹦鹉拍照。她调整着灯光角度,耐心等待翡翠展翅的瞬间。闪光灯亮起时,段新红下意识闭上眼睛。 “这张真棒!”苏小小欢呼着查看照片,完全没注意到首饰盒里的动静。 晚饭后苏小小开始整理鹦鹉的影像。她把照片导入电脑,一张张筛选修图。屏幕的蓝光映在她专注的脸上,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段新红望着电脑屏幕上定格的翠色身影。那些照片拍得真美,羽毛每根都清晰可见,眼睛像黑色的玻璃珠。苏小小从没这样认真地给她拍过照。 夜深了,苏小小把鹦鹉送回笼子,盖上布罩。她打着哈欠走向首饰盒,终于想起该做睡前护理。 “今天太忙了。”她边说边打开盒盖,动作有些匆忙。 梳子划过头发时扯痛了头皮。段新红抿紧嘴唇,没有出声。苏小小显然在赶时间,梳头的力道比平时重,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分成小缕慢慢梳理。 换睡衣时扣子系错了一位。苏小小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随手把段新红放回盒子就关灯睡了。 黑暗里,段新红听着房间另一头传来的细微响动。鹦鹉在笼子里轻轻走动,食盒被碰得咔嗒作响。这些声音取代了苏小小的呼吸声,成为夜晚的主旋律。 月光照在首饰盒上,段新红看见自己歪斜的衣领。她试着伸手整理,指尖够不到错位的扣子。 笼子那边传来扑翅的声音,鹦鹉似乎睡得很不安稳。苏小小在梦里嘟囔了一句“别吵”,翻了个身。 段新红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衣领勒得脖子不舒服。她看着枕边苏小小的背影,第一次发现她们的距离这么远。即使在同一张床上,中间也隔着整个房间。 晨光初现时,鹦鹉开始鸣叫。苏小小立刻醒来,拖鞋都没穿就跑去查看笼子。 “早上好,翡翠!”她声音里的雀跃像针一样扎人。 段新红安静地等着。等着梳洗,等着早餐,等着苏小小想起她的存在。 阳光从东窗移到南窗,首饰盒的盒盖始终关着。外面传来苏小小和鹦鹉玩耍的笑声,还有手机拍照的咔嚓声。 中午苏小小带着鹦鹉下楼吃饭。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段新红慢慢躺回绒布垫子。垫子上还留着昨天的褶皱,苏小小忘了给它抚平。 她望着盒盖上积聚的灰尘。一粒灰尘轻轻滑落,在光线里划出细碎的金线。 走廊传来脚步声,苏小小回来了。她哼着歌给鹦鹉换水,食盒里的谷粒洒出来几粒,她小心地捡回去。 首饰盒依然安静地待在枕边,像个被遗忘的礼物。 鹦鹉突然发出一连串响亮的鸣叫,扑打着翅膀。苏小小惊喜地欢呼:“你会唱歌了!” 段新红闭上眼睛。那歌声确实动听,清脆婉转,充满生机。比一个不会说话的玩偶有趣多了。 衣领还是歪的,勒得有些不舒服。她试着调整姿势,让自己好受些。 窗外飘来一朵云,遮住了太阳。房间暗了下来,翡翠的羽毛不再闪闪发光。 苏小小终于想起什么,朝床头看了一眼。她的目光掠过首饰盒,停顿了一瞬,又回到鹦鹉身上。 “该给你剪指甲了。”她对翡翠说。 喜欢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请大家收藏:()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最后的挣扎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划出一道细长的光带。灰尘在光柱中缓慢浮动,像微型星系旋转。李妈妈打着哈欠走进儿子房间,看着昨天未完成的清理工作,眉头不自觉地皱起。那个半空的模型箱还摆在原地,旁边的垃圾袋鼓鼓囊囊地靠在门边。 她弯腰拎起垃圾袋,准备先把它扔到楼下垃圾桶。袋口系得很紧,里面装着各种废弃的模型零件、旧试卷和干涸的水彩笔。就在她转身要离开时,眼角瞥见书架旁那个被遗忘的文具盒。盒盖上落了些灰尘,但看起来还挺新。 · 段新红在箱底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寒冷和饥饿轮番折磨着她,每次快要睡着都会因身体的颤抖而惊醒。天亮时,她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心脏立刻揪紧。当那只手拎起垃圾袋时,绝望感像冰水一样浸透全身。 必须做点什么。这个念头支撑着她抬起沉重的眼皮。她环顾四周,发现昨夜李小明翻找机器人时,有几个零件被挪到了箱子的另一侧。现在她身边只剩下三样东西:一个生锈的齿轮、半截塑料链条,还有那个滚到她手边的金属齿轮——昨晚救了她一命的那个。 · 李妈妈放下垃圾袋,拿起那个文具盒。她打开盒盖,里面还是只有几粒仓鼠粮的碎屑。这么新的盒子扔掉可惜了,她想着,也许可以拿来装些针线。就在她准备把盒子收起来时,突然想起儿子前几天说找不到英语单词卡了。 或许该让他最后检查一下模型箱?虽然里面看起来都是些破烂,但保不准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她朝客厅方向喊了一声:“小明,你要不要来看看这个箱子?” “等会儿!”李小明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伴随着游戏背景音乐。 李妈妈叹了口气。她最讨厌这种半途而废的清理工作,今天一定要把这个房间收拾干净。 · 段新红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次不能引起注意,她真的会被永远遗忘在这个角落,或者更糟——被当作垃圾扔掉。她拼尽全身力气,用双手推动那个金属齿轮。 齿轮在箱底滚动了一小段距离,发出轻微的“咕噜”声。这声音太小了,完全被客厅的游戏音效掩盖。她的手臂因这微小的动作而酸痛发抖,冷汗从额头滑落。 不行,这样不够。她需要制造更大的动静。 · 李妈妈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她把文具盒放在书桌上,决定不再等儿子。模型箱里剩下的东西看起来确实都是垃圾,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她弯腰抱起箱子,准备直接把里面的东西倒进垃圾袋。 箱体倾斜的瞬间,段新红感到天旋地转。零件开始滑动,那个生锈的齿轮朝她滚来,差点压住她的腿。她急忙向旁边躲闪,后背撞在坚硬的箱壁上。 必须抓住什么东西!她的手指在光滑的箱底摸索,终于抓住那截塑料链条。链条很轻,即使扔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声音。她需要更重的物品。 · 就在箱子即将被完全倒置时,李妈妈的动作突然停顿。她想起今天早上看到社区群里的通知,下午有废品回收的人要来小区。这些塑料模型应该可以卖点钱,虽然可能就几毛钱,但总比直接扔掉好。 她改变主意,把箱子重新放回地面。还是等回收废品的人来了再说吧,她想着,转身去整理书架上的书。 段新红在箱子里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箱体落回地面时震得她浑身发疼,但至少暂时安全了。她听见书架那边传来书本被搬动的声音,李妈妈正在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段新红的喉咙干得发烫,每次吞咽都像在吞砂纸。她想起在盲人老匠人家时,老人总是会把温水放在固定的位置,方便她自己去喝。那些水清澈甘甜,喝下去时能感觉到生命在体内重新流动。 而现在,她连一滴水都找不到。箱子里干燥得可怕,连灰尘都带着焦渴的气息。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嗡鸣声。这是脱水的征兆,她很清楚。 不能晕过去。她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血珠从破皮处渗出来,带着铁锈味。她舔掉血珠,这微乎其微的湿润让她暂时好受了一点。 · 李妈妈整理完书架,满意地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现在只剩下模型箱和那袋垃圾需要处理了。她看了眼时间,才上午十点,废品回收的人通常下午才来。 她决定先做午饭。走到门口时,她的脚不小心踢到了模型箱。箱子晃了晃,里面的零件哗啦啦地响。 这一踢对段新红来说不亚于一场地震。箱体剧烈摇晃,她被甩到另一边,肩膀撞在一个尖锐的零件上。剧痛让她瞬间清醒,也让她意识到——这是机会! 就在箱子晃动的瞬间,她用尽全身力气,把那个金属齿轮朝着箱壁最薄的地方猛推过去。齿轮滚动时带动了其他几个小零件,发出了一连串清脆的撞击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妈妈已经走到了门口,但那些细碎的声响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回头看了眼模型箱,怀疑是不是有老鼠跑进去了。这可不是小事,万一真的生了老鼠,可能会把整个家的电线都咬坏。 她折返回来,蹲在箱子旁仔细倾听。但此时段新红已经耗尽了力气,瘫在箱底无法动弹。 “奇怪,听错了吗?”李妈妈自言自语,伸手准备打开箱盖检查。 就在这时,客厅传来李小明的大叫:“妈!我通关了!快来看!” 李妈妈的手停在半空,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来了来了!”她应着,快步朝客厅走去。比起可能的老鼠,儿子难得一见的通关时刻更值得关注。 · 希望再一次从指尖溜走。段新红躺在箱底,望着头顶那方狭小的天空。阳光从箱盖的缝隙漏进来,在她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多么讽刺啊,在如此明亮的白天,她却要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悄无声息地消失。 她想起自己曾经拥有的办公室,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风景。那时她挥手间就能决定数百万的资金流向,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敬畏。而现在,她连制造一点声音引起注意都做不到。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陈昊愤怒的脸,林博士冰冷的眼神,晓晓天真的残忍,古董店主的疯狂,流浪儿童的戏弄,摄影师的冷漠...每一张脸都那么清晰。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命运,但每次被遗忘、被抛弃时,那种刺痛依然新鲜如初。 · 李小明兴奋地向妈妈展示游戏结局画面,手舞足蹈地描述最后的战斗有多精彩。李妈妈心不在焉地听着,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模型箱。万一真有老鼠,得尽快处理。 “...妈你在听吗?” “啊?在听在听。”李妈妈回过神来,“对了,你房间那个模型箱里是不是进老鼠了?我刚才好像听到里面有声音。” 李小明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似的跳起来:“啊!该不会是那个...”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眼神闪烁。要是被妈妈知道他把活物关在箱子里,肯定要挨骂。 “那个什么?” “没什么!”李小明急忙摇头,“可能是零件滚来滚去吧。箱子里都是我的宝贝,不能扔啊!” 李妈妈将信将疑地看着儿子。这孩子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 段新红听见脚步声去而复返。这次是两个人的脚步声,李小明的说话声特别响亮,像是在掩饰什么。她的心沉了下去。如果李小明记起她的存在,很可能会为了保守秘密而把她处理掉。 箱盖被突然打开,刺眼的阳光直射进来。段新红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过了好几秒才适应光线。她看见李明的脸出现在箱口,眼神紧张地扫视着箱内。 “你看,没什么吧!”李小明对妈妈说着,手却快速地在箱子里翻找。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段新红时,明显停顿了一下。他迅速用其他零件把她盖住,然后合上箱盖。 “可能刚才听错了。”李小明强作镇定地说,“妈你快去做饭吧,我饿了。” 李妈妈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箱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她没有多问,转身去了厨房。 · 危险暂时解除,但段新红的处境并没有改善。李小明刚才的动作很粗暴,她的手臂被划出一道血痕。更糟糕的是,他用来遮盖她的零件正好压住了她的腿,让她完全无法动弹。 箱盖合上后,黑暗重新降临。这次比之前更令人窒息,因为她连最后一点活动的自由都被剥夺了。腿上的重量越来越沉,血液流通不畅导致腿部开始发麻。 她听见李小明在箱子外徘徊的脚步声,时不时还会敲敲箱盖,像是在警告她不要出声。这个少年已经完全忘记了最初发现她时的好奇和兴奋,现在只把她当作一个麻烦,一个可能惹妈妈生气的隐患。 · 厨房飘来炒菜的香味,这对段新红来说是另一种折磨。饥饿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揪着她的胃,嗅觉变得异常敏感。她能分辨出青椒的清香、鸡蛋的焦香,还有米饭蒸熟时特有的甜香。每一种气味都在提醒她,生命所需的养分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记忆中的味道纷至沓来。盲人老匠人做的青菜粥,虽然清淡却温暖妥帖;流浪儿童分给她的半块饼干,粗糙但能果腹;甚至俱乐部里那些精致的食物,虽然带着羞辱的意味,至少能维持生命... 她的意识又开始模糊。这次不是因为干渴或饥饿,而是因为缺氧。压在身上的零件太重了,胸腔被压迫着,每一次呼吸都异常艰难。 · 李小明在房间里坐立不安。游戏突然变得索然无味,他时不时就瞥一眼那个模型箱。箱子里的小人还活着吗?刚才碰到的时候感觉冰凉冰凉的,该不会已经... 他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想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别让妈妈发现。等下午妈妈去上班了,他再偷偷处理掉那个麻烦。也许可以把它扔到小区后面的垃圾桶,那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小明,吃饭了!”妈妈在厨房喊道。 “来了!”他应着,最后看了眼模型箱,匆匆走出房间。 房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重归寂静。 · 段新红听见他们离开的声音,意识到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等李小明吃完饭回来,很可能会对她不利。她必须在他回来之前挣脱束缚。 压在腿上的零件是个半截的塑料机器人,大概有她两个身体那么重。她试着推动它,但手臂使不上力。缺氧让她的思维变得迟钝,眼前开始出现黑点。 不能放弃。她对自己说。在俱乐部熬过那些酷刑时,在古董店逃出火海时,在流浪儿童手中幸存时,她都靠着这个信念撑过来了。 她调整呼吸,尽可能节省氧气。然后开始慢慢挪动身体,试图从零件的边缘滑出去。每一次移动都带来剧痛,被压住的腿已经完全麻木了。汗水浸湿了她的衣服,与血污混在一起。 · 餐桌上,李小明吃得心不在焉。妈妈做的红烧肉是他最喜欢的,今天却尝不出什么味道。 “怎么了?不好吃吗?”李妈妈注意到儿子的异常。 “没,很好吃。”李小明扒了一大口饭,含糊地说。 “那个模型箱...”李妈妈刚开口,李小明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箱子里真的没什么!”他急忙打断妈妈,“就是些旧玩具。下午废品回收的人来了,我帮你拿去卖!” 李妈妈若有所思地看着儿子。这孩子太反常了,平时让他帮忙丢个垃圾都不情愿,今天居然主动要求卖废品。 · 段新红的努力初见成效。她的一条腿已经从重压下抽了出来,虽然麻木感还没有消退,但至少可以活动了。现在只剩下另一条腿还被压着。 她休息片刻,积攒着力气。箱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感到头晕目眩。必须加快速度。 就在这时,她摸到了那截塑料链条。链条的末端有个小钩子,虽然不大,但或许能派上用场。她把链条绕在压住她的零件上,利用杠杆原理,一点一点地撬动那个重物。 这个方法很慢,而且极其耗费体力。她的手臂颤抖得像风中的树叶,每一下都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但重物确实在移动,虽然每次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 午饭过后,李妈妈开始收拾碗筷。李小明主动帮忙擦桌子,表现得特别勤快。 “妈,你下午不是要上班吗?快去吧,碗我来洗。”他催促道。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妈妈好笑地看着儿子,“那你记得把厨房收拾干净。” “知道啦!” 李妈妈拿起包准备出门,临行前又看了眼儿子的房间。“那个模型箱...” “我会处理的!”李小明急忙保证。 门关上的声音传来。李小明长舒一口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表情凝重。 · 段新红听见脚步声逼近,心知不妙。她已经撬开了足够的空间,另一条腿马上就要获得自由了。就差一点,就差最后一点... 房门被推开,李小明走了进来。他径直来到模型箱前,毫不犹豫地打开箱盖。 四目相对。 段新红半截身子还压在零件下,满脸是汗和灰尘,手臂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李小明看着她,眼神复杂。惊讶、厌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你果然还活着。”他低声说,伸手就要把箱盖合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段新红用尽最后的力气,把那个救过她两次的金属齿轮朝着箱外猛地推了出去。齿轮滚出箱子,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路滚到李小明的脚边。 少年愣住了,低头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齿轮。趁他分神的瞬间,段新红终于把另一条腿从重压下挣脱出来。她瘫在箱底,大口喘着气,像条离水的鱼。 李小明捡起齿轮,在手里掂了掂。他的目光在齿轮和段新红之间来回移动,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处置这个麻烦。 窗外的阳光正好,一道光斑落在段新红脸上。她眯起眼睛,看着逆光中少年模糊的轮廓。命运的天平再次摇摆,而这一次,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喜欢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请大家收藏:()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危险的赌约 张伟把硬币弹向空中。硬币旋转着落在书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正面你赢,背面我赢。”他用手压住硬币,眼睛盯着李明。 李明不安地瞥向书架。“赌什么?” “就赌你那个小秘密。”张伟歪嘴笑着,“我赢了就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你赢了我就再也不提这事。” 段新红在墙缝里磨针的动作停住了。磨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昆虫在爬行。她透过缝隙看见两个少年对峙的身影,张伟的脚尖不耐烦地敲着地板。 李明摇头。“没什么秘密,你眼花了。” “那就赌点别的。”张伟从口袋掏出个小玻璃瓶,“看到这个没?我爸实验室拿的。我们把她放窗台上,赌她敢不敢跳下去。” 玻璃瓶里装着几只果蝇,嗡嗡撞击着瓶壁。段新红认得那种瓶子,在实验室里见过类似的。恐惧像冷水浇遍全身,磨尖的针从颤抖的手中滑落。 “你疯了?”李明音量提高,“这是三楼!” “所以才刺激啊。”张伟打开瓶盖,倒出只果蝇。昆虫在桌面爬行,被他用尺子按住,“看她有没有求生本能。” 段新红慢慢退向管道深处。指甲在金属壁上刮出刺耳声响,外面的人听不见。她在黑暗中摸索储备的粮食,计算能支撑多久。 书桌那边传来拉扯声。李明抓住张伟的手腕,“不能这么干!” “怕什么?又不是真的会死。”张伟甩开他,“说不定她会飞呢?” 恶意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段新红想起俱乐部那些赌她能在滚轮上跑多久的客人,想起古董店主赌她能否在香火中存活。赌注永远是她痛苦,别人取乐。 李明最终妥协了。“就放在窗台,不许推下去。” “成交。” 脚步声靠近书架。段新红迅速封死管道入口,用混合灰尘和蛛网的材料填补缝隙。黑暗中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心喘,像被困的野兽。 张伟用扫帚柄敲打墙面。“小宝贝,出来玩游戏。” 李明沉默地跟在后面。段新红听见他沉重的呼吸,指甲掐进掌心的声音。懦弱的同盟比明目张胆的敌人更可恨,她早知道这个道理。 敲打持续了十分钟。张伟失去耐心,开始搬动书架上的书。书本落地的巨响接二连三,灰尘从管道缝隙渗入,呛得她忍不住咳嗽。 “听到没?”张伟兴奋地叫嚷,“就在这里面!” 李明突然说:“我知道她在哪。” 这句话让段新红浑身冰凉。她握紧毒针,对准管道入口。如果必须死,至少要带走一个。 “在哪儿?” “昨天我看见她爬进空调管道了。”李明的脚步声走向房间另一侧,“这边有个检修口。” 张伟立刻被吸引过去。段新红愣在原地,不懂这个转折。检修口确实存在,但早就被她封死了。少年在说谎? 两个少年在检修口前争执。张伟要强行打开,李明坚持需要专业工具。谎言很拙劣,但为她争取到宝贵时间。 段新红利用这段间隙,向更深处的避难所转移。那里有她准备的终极手段——如果被发现,就点燃囤积的酒精棉,与这栋房子同归于尽。 窗台突然传来敲击声。张伟不知何时已经绕到外面,脸贴在玻璃上往屋里看。“找到你了!”他对着管道方向做鬼脸。 李明惊慌地拉他进来。“太危险了!” “赌约还要不要继续?”张伟拍着身上的灰尘,“今天必须见到你的小宠物。” 僵持中,李妈妈在楼下喊:“小明,去买瓶酱油!” 李明如蒙大赦,拉着张伟往外走。“先去买东西。” 房间恢复安静。段新红从藏身处观察窗台。水泥边缘布满裂纹,风吹过时带着哨音。三楼的高度对她而言是万丈深渊。 一小时后,两个少年回来了。张伟手里多了个纸袋,散发着食物的香气。他故意在书架前打开纸袋,取出薯条一根根摆开。 “饿不饿?出来就给你吃。” 李明不安地站在门口。“妈在做饭,你小声点。” “怕什么?”张伟把薯条碾碎,撒在墙缝前,“小老鼠就该吃这个。” 段新红在黑暗中小口啃着压缩干粮。薯条的油腻气味让她反胃,记忆里浮现俱乐部那些沾着唾液的残羹冷炙。尊严是奢侈品,饥饿才是永恒的主题。 夜幕降临,张伟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他躺在李明床上玩手机,屏幕光映着不怀好意的笑。 “我爸说,特殊生物体很值钱。”他突然开口,“实验室收购,一只够买最新款游戏机。” 李明整理书本的动作停住。“她不是实验品。” “那是什么?宠物?”张伟坐起来,“养这么久都不让看,太小气了。” 段新红在管道里检查武器。毒针淬过三次,见血封喉。缝衣针绑在树枝上做成短矛,金属片磨成锋利的小刀。如果赌约成真,这些就是最后的依仗。 凌晨两点,张伟终于睡着。李明悄悄来到书架前,往墙缝里塞了块巧克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别出来。”他用气音说,手指在墙上轻敲密码。 段新红没有回应。巧克力原封不动留在原地,像座小小的坟墓。 第二天是周六。张伟一早就来敲门,带着新的“玩具”——改装过的遥控车,车顶装着网兜。 “今天一定要抓到她。”他宣布,眼睛因兴奋而发亮。 李明脸色苍白。“她可能已经跑了。” “那就证明给我看。” 遥控车在房间里横冲直撞。网兜擦过墙缝,差点勾住段新红藏的警报线。她蜷缩在安全屋里,听着外面疯狂的搜寻。 中午李妈妈出门买菜。张伟立即放开手脚,开始拆书架。 “你干什么?”李明试图阻拦。 “找老鼠洞啊。”张伟推开他,书籍散落一地,“肯定有窝。” 段新红听着藏身处外的动静。拆毁声越来越近,阳光从破损的墙壁裂缝射入。她握紧毒针,准备进行最后一搏。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李明突然大叫:“她在那!” 张伟猛地转头。“哪儿?” “窗台!刚跳过去了!” 张伟扑向窗台。就在他探出身子的瞬间,李明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赌约结束了。” 两个少年扭打起来。段新红透过裂缝看见李明挨了一拳,鼻血溅在地板上。他仍然死死抱着张伟的腿,不让他靠近书架。 “你骗我!”张伟怒吼,“根本没有跳窗!” “有本事就先过我这一关。” 这场打斗以李妈妈回家告终。张伟悻悻离开,临走前瞪了眼书架:“这事没完。” 李明瘫坐在地上,擦着鼻血。他小心地把散落的书籍堆回原位,在墙缝前放了颗水果糖。 “对不起。”他对着裂缝说。 段新红在黑暗中小口喘息。毒针仍紧握在手,汗水浸透后背。赌约暂时中止了,但危险远未结束。少年们的游戏以她的生命为筹码,而她连拒绝参赛的资格都没有。 夜深了,她开始挖掘新的通道。这次要通往阁楼,那里更隐蔽,也更难被找到。每挖一寸,都在心里刻下新的生存法则: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的保证,永远准备好最坏的结局。 月光从管道缝隙漏进来,照在水果糖的包装纸上。彩色的糖纸闪着虚假的光泽,像所有甜蜜的谎言。她用尘土掩盖了这份“礼物”,继续在黑暗中挖掘。 赌约的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活着。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继续挖下去,直到找到真正的安全之地。或者,直到再也不用躲藏的那天。 喜欢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请大家收藏:()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0章 无声的茶会 梳妆台上的灯光晕黄。段新红站在光晕中心,像博物馆展柜里一件过于精美的展品。苏小小的手指刚刚离开她的脸颊,那冰冷粘腻的触感还停留在皮肤上,挥之不去。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绷后的余悸,混合着甜腻的香氛。苏小小凝视了她片刻,眼底翻涌的黑色潮水慢慢退去,恢复成一片看似平静的、深不见底的湖面。她似乎满意于段新红此刻的顺从和沉默,那种彻底被掌控的驯服感。 她转身,没有将段新红放回那个黑暗的首饰盒,而是走向靠墙的一个白色多层置物架。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微缩场景和娃娃屋配件。她踮起脚,从最高一层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套东西。 那是一套极其精致的迷你陶瓷茶具。白色的底釉,描绘着淡粉色的玫瑰和金色的滚边。有一个小巧的壶,几个杯碟,甚至还有一个三层点心架,上面放着用软陶捏成的、栩栩如生的微型马卡龙和草莓蛋糕。每一件都只有指甲盖大小,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苏小小将这套茶具端到梳妆台上,在段新红面前一一摆开。动作轻柔,神情专注,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她将段新红轻轻按坐在一块折叠起来的深蓝色丝绒布上,那算是她的“座位”。对面,没有另一个座位。只有空荡荡的台面。 “今天,我们喝下午茶。”苏小小宣布,声音恢复了往常的轻柔,带着一种扮演游戏的愉悦。她拿起那个迷你的茶壶,对着空气做出倾倒的动作,然后将一个空着的、同样精致的茶杯推到段新红面前。杯子里空空如也,只有光滑的陶瓷内壁反射着灯光。 段新红看着面前的空茶杯,又看了看苏小小那带着期待的脸。她明白了。这是一场独角戏。她是一个道具,一个沉默的听众。 苏小小在自己那边也放了一个空杯子。她优雅地(在她自己看来)虚握着杯子,做出啜饮的样子,然后轻轻放下。 “学校里烦死了。”她开始说,声音不高,像是亲密朋友间的低语,但对象是沉默的、不能回应的人偶,“那个李老师,又找我谈话。说什么我最近注意力不集中,成绩有波动。波动?就低了那么几分而已,大惊小怪。” 她拿起那个空的三层点心架,用手指虚拟地捏起一块不存在的“马卡龙”,递到段新红嘴边。“尝尝这个,玫瑰味的,你最喜欢了。”她的动作自然,仿佛段新红真的会张开嘴。 段新红没有动。她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空无一物的指尖,喉咙发紧。 苏小小等了几秒,见她没有反应,也不生气,只是若无其事地将那“马卡龙”放回架子上,仿佛段新红已经品尝过了。“就知道你会喜欢。”她自说自话,嘴角弯起,“比学校食堂那些硬邦邦的饼干好吃多了,对吧?” 她继续着她的“茶会”,时而“啜饮”一口空杯,时而抱怨着课程的枯燥,某个女同学新发卡的真假,父母对她“过度关心”的烦恼。她的声音絮絮叨叨,在安静的房间里形成单调的背景音。段新红被迫坐在那里,像一个树洞,承受着这些毫无意义的倾诉。她不能离开,不能打断,甚至不能流露出任何不感兴趣的表情。苏小小那看似温柔的目光,实则充满了监视的意味。 “雯雯今天又换了个新包包。”苏小小的语气忽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肯定是A货。她家条件也就那样,装什么装。”她看向段新红,眼神寻求着认同,“还是你最好。永远不会烦我,不会跟我攀比,不会觊觎我的东西。”她的手指轻轻拂过段新红身上的白色蕾丝裙,“你只属于我。永远都是。” 这句话像一道冰冷的锁链,再次缠绕上来。段新罗感到一阵窒息。这场“茶会”,不过是苏小小确认所有权、满足控制欲的又一种方式。她不需要对话,不需要交流,只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绝对服从的客体,来映衬她的存在,承载她所有无处安放的情绪。 时间在苏小小的独白中缓慢流逝。段新红的腿开始发麻,坐在硬质台面上的臀部也隐隐作痛。她偷偷地、极其轻微地挪动了一下身体。 这个微小的动作立刻引起了苏小小的注意。她停下了关于音乐老师新发型的评论,目光锐利地看过来。“坐好。”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喝茶的时候,要保持优雅的姿势。背挺直。” 段新红身体一僵,立刻停止了动作,重新挺直背脊,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并拢的膝盖上。像一尊被瞬间定格的玩偶。 苏小小满意地点点头。“对,就是这样。我的天使,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是最优雅的。”她伸出手,帮段新红理了理其实并不凌乱的裙摆,将一缕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那动作充满了占有式的怜爱,却让段新红感到一阵寒意。 茶会继续进行。苏小小又开始讲述她计划购买的下一套娃娃衣服的款式,描述着布料的颜色和花纹。段新红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面前那只空荡荡的、描画着金色玫瑰的茶杯上。杯壁光滑,映不出她的倒影,只有一片模糊的光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想起很久以前,在她还是那个穿梭于酒会宴席的段新红时,她也曾与人喝茶。那时候,茶杯里是滚烫的红茶或咖啡,周围是虚伪的寒暄和暗藏机锋的对话。她游刃有余,是话题的中心,是掌控局面的人。现在,她面对的是一只空杯,一个自说自话的少女,和一场强制性的、无声的陪伴。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更加昏黄。苏小小似乎也说累了。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结束了这场漫长的独白。 “今天的茶会很愉快。”她总结道,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神情,仿佛真的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交流。她开始收拾那些精致的迷你茶具,动作依旧小心。 段新红依然坐在那块深蓝色丝绒上,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腿麻的感觉如同无数细针在扎,但她不敢再动。这场“无声的茶会”没有给她带来任何食物或水分,只留下了满心的疲惫和一种被彻底掏空的虚无感。 苏小小收拾好茶具,放回架子高处。她转过身,看着依旧保持“优雅”坐姿的段新红,走了过来。 “累了?”她轻声问,伸手将段新红捧起。 段新红没有回应。累?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一种精神上的耗竭。 苏小小将她捧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她的脸,似乎想从上面找到一丝“茶会”带来的愉悦痕迹。段新红的脸上只有麻木和空洞。 苏小小似乎并不在意。她只需要段新红存在,只需要她安静地扮演好那个“天使”的角色。 “晚安。”她像往常一样说道,捧着段新红,走向那个心形的音乐盒。 黑暗再次降临。段新红蜷缩在熟悉的天鹅绒上,耳边似乎还回响着苏小小那絮絮叨叨的独白。那声音像无数细小的藤蔓,缠绕着她的意识。无声的茶会结束了。但那种被强制倾听、被当作情绪垃圾桶的感觉,却像污渍一样残留下来,渗入这片属于她的、有限的黑暗里。她闭上眼睛,渴望真正的寂静,渴望一场没有苏小小声音的睡眠。 喜欢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请大家收藏:()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