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 第159章 尘埃落定 三人从醉仙楼回到瓷心斋,王天河摸着吃撑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打开店门 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许心走到茶桌前,准备烧水泡茶,理一理纷乱的思绪。 楚澜则随意地靠在柜台边 王天河刚想开口聊聊上午的细节,满足一下他那被吊了半天的好奇心 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楚澜放在手包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铃声清脆,在安静的店里显得格外清晰。 楚澜似乎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没有存储名字但似乎有特殊记号的号码。 她直接按下了接听键,并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说。”她只吐出一个字,语气平淡无波。 许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王天河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两双眼睛都聚焦在楚澜身上。 电话那头的人语速很快,声音透过听筒隐约传出来一些,带着恭敬和汇报的意味。 楚澜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偶尔发出一两个单音节词表示她在听。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两三分钟。 当楚澜最后说出“知道了,辛苦了”并挂断电话时,店内的空气仿佛才重新开始流动。 她放下手机,抬眼看向正望着她的许心和王天河,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 “事情查清楚了。” 许心眼神一凝。王天河更是迫不及待地凑近两步,眼巴巴地看着楚澜。 “是王中天。”楚澜直接点出了那个名字 “他买通了南城区市容协管大队下面一个叫赵虎的小组长,就是昨天那个带头的三角眼。” 她的话语简洁明了,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 “赵虎和他手下的几个人,已经全部交代了。王中天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冒充执法人员,以调查文物走私为借口,把许心带走。 目的是想逼问出那只青花碗的下落,如果可能,最好能让许心‘意外’受伤,短时间内无法再追查旧事。” 王天河倒吸一口凉气,骂道:“我操!这老王八蛋!心也太黑了!这是要下死手啊!” 许心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楚澜证实,逼问碗的下落也就罢了,还想制造“意外”?这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楚澜继续道:“王中天本人,一个小时前,已经被市局经侦支队和刑侦支队联合带走。涉嫌的罪名包括但不限于教唆他人非法拘禁、寻衅滋事、以及… 可能与多年前的一起文物造假案和相关的命案有关。” “命案”两个字,她说得格外清晰。 “他旗下的几家古玩店、商贸公司,目前也已经被查封,接受全面调查。”楚澜补充道,“他这些年通过非法手段积累的财富和产业,这次恐怕保不住了。” 干净利落,雷霆万钧。 策划并实施非法拘禁的主谋落网,执行者全部招供,相关产业被连根拔起。 这效率,这力度,背后所代表的能量和意志,让王天河听得目瞪口呆 这…这就是真正的大佬吗? 一个电话,就能让一个盘踞地方多年、看似根深蒂固的老狐狸瞬间土崩瓦解? 许心沉默着,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几乎是尘埃落定的消息。 快,太快了。 快得让他有些恍惚,仿佛积蓄了许久力量准备挥出的一拳,却打在了空处。 仇人似乎就这么轻易地倒下了?但他心里清楚,王中天的倒台,对于查明父亲死亡的真相是打开了一个关键的突破口。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楚澜,提出了一个在他心中盘旋已久的请求: “楚澜,”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很清晰,“我想…见王中天一面。” 楚澜似乎并不意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我父亲的失踪,他在狱中的死亡,还有那只碗…太多的谜团,都和他有关。”许心解释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着 “有些问题,我必须亲自问他。只有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的,我才相信。” 他需要直面这个可能是导致父亲离世的元凶,需要亲耳听到关于父亲过往的叙述,哪怕那些话充满了谎言和扭曲。 他需要在那个场合,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用自己的心去判断。 王天河也反应过来,连忙附和:“对!心哥必须去问问!许伯伯到底是怎么没的,得让那老小子说清楚!” 楚澜没有立刻回答,她沉吟了片刻。 按照规定,王中天这种刚被采取强制措施的重要嫌疑人,在侦查阶段,是不允许外界,尤其是利害关系人随意会见的。这涉及到案件保密和侦查顺利进行。 但她看着许心眼中那深切的恳求和不查清真相决不罢休的决绝,想到他父亲许建安的遭遇,心中轻轻一叹。 “我问问看。”她没有打包票,只是拿出了手机,走到店门口,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次通话更短,不到一分钟。 她走回来,对许心点了点头:“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八点,市局看守所,特殊会见室。” 她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安排了一场普通的会面。 “谢谢。”许心再次郑重地道谢。他知道,这个安排,绝对超出了常规程序 “不用谢我。”楚澜摆摆手,“这也是案件调查的需要。或许,你的问题,能帮助他们更快厘清一些关键细节。” 她将这次会见定性为“协助调查”,巧妙地规避了程序上的障碍。 王天河兴奋地搓着手:“太好了!心哥,晚上我陪你去!” “不用。”许心摇头拒绝,“我一个人去就行。” 他知道,那种场合,不适合太多人在场。而且,他需要独自面对王中天,消化可能听到的一切。 王天河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许心坚定的眼神,把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嘟囔道:“那…那我就在外面等你消息。” 喜欢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请大家收藏:()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0章 铁窗后的交锋 晚上八点整,市局看守所。 特殊会见室内,灯光是那种冰冷的、毫无暖意的白色 将不大的房间照得纤毫毕现。 墙壁是浅灰色的隔音材料,一张固定的金属桌子,两边各一把固定的椅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许心独自坐在桌子一侧,脊背挺直,双手平放在膝盖上,目光沉静地望着对面那扇紧闭的铁门。 “咔哒。” 铁门从外面被打开。 两名身着制服、表情严肃的民警率先走了进来,分立两侧。 随后,一个穿着看守所统一橙色马甲、戴着手铐脚镣的身影,被带了进来。 正是王中天。 与许心记忆中那个在古玩城呼风唤雨、带着几分市侩精明的形象截然不同。 眼前的王中天,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头发凌乱花白,眼袋深重,脸颊凹陷,嘴角下垂,那双曾经透着精明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浑浊、疲惫,以及一丝无法根除的惊惶。 手铐脚镣随着他的走动,发出沉重而刺耳的“哗啦”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被民警按着坐在许心对面的椅子上,手铐被固定在桌面的铁环上。他抬起头,看向许心,眼神复杂,有怨恨,有忌惮,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他显然没料到,第一个来“见”他的人,会是许心。 民警退到门口阴影处,如同两尊沉默的雕像,但他们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这里的规则和界限。 会见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许心没有先开口,只是平静地回视着王中天,仿佛要一层层剥开他虚伪的皮囊,直视内里的真相。 最终还是王中天先沉不住气,他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干涩: “许…许心?没想到…会是你来看我。” 许心没有接他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我父亲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单刀直入,没有任何铺垫。 王中天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神闪烁,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许心的目光,但最终还是强行定了定神,叫起了撞天屈: “许心!你这话从何说起啊!许老哥…许建安先生的死,我也很痛心!那是意外!官方都有结论的!你怎么能怀疑到我头上?” 他的语气带着委屈和激动,仿佛蒙受了不白之冤。 “意外?” “那碗底的‘王中天假’四个字,也是意外?” 王中天身体颤抖了一下。 他显然知道许心指的是什么。 那是他早年野心膨胀,试图拉拢许建安入伙造假时,许建安留下的后手,一个他以为早已随着许建安的“失踪”而湮灭的证据。 “那…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王中天强作镇定,试图混淆视听 “那时候年轻气盛,和许老哥有点…有点理念不合,他…他那是气话!当不得真!” “理念不合?”许心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所以,你就在他出狱前夕,让他‘意外’猝死?” 王中天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用力摇头:“没有!我没有!许心,你一定是误会了!青花罐的事情很复杂,牵扯很多人!许老哥的死更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承认,我过去是有些…有些不上台面的生意,但杀人?我不敢!我也没那个胆子!” 他矢口否认,将一切都推得一干二净,只承认了一些边缘的、不那么致命的“错误”。 许心静静地看着他表演,等他声音落下,才缓缓问道: “1998年到2001年,那三年,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这是楚澜资料里提到的空白期,也与父亲失踪的时间高度重合。 王中天眼神再次慌乱地游移了一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那几年,我…我去了南方,做…做点小生意,不太顺利,就…就没怎么跟家里联系。” “南方哪里?做什么生意?和谁一起?”许心追问,问题一个比一个具体。 “时间太久了…记不清了…”王中天开始含糊其辞,试图蒙混过关,“就是…就是倒腾点日用百货…” “是吗?”许心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他的谎言 “那为什么,我父亲留下的笔记里,提到那几年,有人在西北见过你?和一批来源不明的‘生坑’货在一起?” 这后半句,是许心根据已有线索的合理推测和诈唬。 父亲笔记里未必真有,但西北、生坑,这些关键词都与父亲当年的活动区域和打击目标有关。 果然,王中天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你…你胡说!没有的事!”他几乎是尖叫着否认,情绪瞬间失控,“许建安他…他血口喷人!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他想拉我下水!” 他的反应,过于激烈,反而暴露了内心的恐惧和秘密。那三年,绝对有问题,而且很可能与父亲追查的事情核心密切相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心没有再逼问下去,他知道,面对王中天这种老狐狸,想一次就问出所有真相是不可能的。 他重新靠回椅背,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换了一个问题: “那只木盒,里面是什么?被谁买走了?” 他从驼背老人那里得知,和青花碗一起被捡到的,还有一个木盒,被神秘人买走。 王中天似乎从刚才的失控中稍微恢复了一点,但眼神依旧闪烁不定,他喘着粗气,低声道:“什么木盒…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许心冷笑,“买走木盒的人,难道不是你派去的?你那么着急找回那只碗,会放过可能相关的其他东西?” 王中天沉默了,低着头,看着自己手腕上冰冷的手铐,良久,才用一种近乎呓语的声音说道: “有些东西…知道得太多…没好处…” 他抬起头,看向许心,眼神里竟然带上了一丝诡异的、近乎劝诫的神色: “许心,你还年轻…有手艺,有名声…何必非要揪着过去不放?你斗不过他们的…” “他们?”许心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他们是谁?” 王中天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闭上了嘴,用力摇头,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无论许心再问什么,关于木盒,关于“他们”,关于父亲死亡的细节,他都只是重复着“不知道”、“不清楚”、“都是意外”。 会见的时间快到了。 许心知道,今天只能到这里了。 王中天交代了一半,或者说,连一半都不到。 他承认了与父亲早年的纠葛,默认了那三年空白期有问题,也间接承认了木盒的存在和他有关,但他死死守住了最关键的部分——父亲死亡的真相,以及他背后可能存在的、更庞大的“他们”。 民警上前,准备将王中天带离。 在起身的瞬间,王中天忽然扭头,死死盯着许心,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促而嘶哑地说了一句: “告诉你背后那个女人…适可而止…不然…大家都不好过…” 说完,他便被民警架着,拖出了会见室。铁门再次“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他那怨毒而不甘的目光。 许心独自坐在冰冷的房间里,回味着王中天最后那句话。 “你背后那个女人”…显然指的是楚澜。 “适可而止”… “大家都不好过”… 这不仅仅是威胁,更像是一种绝望的警告。王中天背后,果然还有人。 而且,那个人或者那股势力,连楚澜的存在都没让他们感到忌惮。 谜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更加深邃危险。 许心缓缓站起身,走出了会见室。 喜欢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请大家收藏:()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1章 西北风 许心走出看守所的大铁门,冰冷的夜风瞬间扑面而来 “心哥!” 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从旁边阴影里蹿了出来,正是王天河。 他裹着外套,搓着手,显然在外面等了不短时间,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期待。 “怎么样?那老小子招了没?”王天河迫不及待地凑上来,压低声音问道,眼睛紧紧盯着许心的脸,试图从上面读出答案。 许心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迈步朝着停在不远处的车走去。 王天河赶紧跟上。 坐进车里,关上车门,车内开了暖风,。 “到底咋样啊心哥?急死我了!”王天河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忍不住再次追问。 许心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这才缓缓开口,将刚才会见室内与王中天交锋的过程,简明扼要地复述了一遍。 当听到许心诈出“西北”这个关键词,以及王中天那剧烈的反应时,王天河猛地一拍大腿,眼睛瞪得溜圆: “西北!我靠!心哥你太牛了!这都能诈出来!” 他兴奋得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但随即又皱起眉头,挠着脑袋 “西北…这地方可大了去了…具体是哪儿啊?甘肃?陕西?还是青海、新疆?” 许心摇了摇头,“不知道。王中天没说,他听到‘西北’和‘生坑’这两个词,反应很大,很恐惧。 这说明,这个地方,或者说那几年在西北发生的事情,是他,甚至是他背后‘他们’的一个核心秘密,也是他们极力想要掩盖的。” 他顿了顿,回忆起父亲那些字迹潦草、时常语焉不详的笔记 “我父亲留下的笔记里,关于他失踪前那几年,也偶尔会提到西北,但总是含糊其辞,往往只有地名,或者一两个代号,没有具体事件。现在结合王中天的反应看,那几年,在西北,一定发生了极其重要的事情。可能关乎一批重要的文物,也可能…关乎我父亲最终决定潜入造假集团的原因。” 王天河听得入神,下意识地分析道:“西北…古玩重镇…西安肯定是,还有敦煌那边…生坑…那就是刚出土的玩意儿?王中天那老小子,当年是跑去西北铲地皮了?还碰上了许伯伯?” “很有可能。”许心点头 “而且,事情绝对不止‘铲地皮’那么简单。王中天最后那句警告,提到‘他们’,连楚澜都不能让他们感到忌惮,绝不普通。” 王天河咂咂嘴,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刺激了。 他看向许心,试探着问:“那…心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西北这线索,不能就这么断了吧?” “当然不能。”许心语气坚定,“这是目前最明确,也可能是唯一能揭开我父亲失踪和死亡真相的突破口。” 他沉吟片刻,继续道:“我们需要更具体的线索。光有‘西北’两个字,范围太大了。” “怎么找?”王天河来了精神,“要不要问问澜姐?她门路广,说不定能查到点什么?” 许心沉默了一下。 楚澜的能量毋庸置疑,这次能如此迅速地扳倒王中天,全靠她。 但王中天最后的警告言犹在耳,“适可而止”、“大家都不好过”,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将楚澜和她背后的家族卷入更深的、未知的危险之中。 而且,楚澜已经帮了太多,他不想欠下更多还不起的人情。 “先不麻烦她了。”许心最终摇了摇头,“我们自己想办法。” “我们自己?”王天河眨了眨眼,“咱们有啥办法?难不成…去西北瞎转悠?” “当然不是。”许心白了他一眼,“从我父亲的笔记入手。他虽然写得隐晦,但既然提到了西北,总会有蛛丝马迹。地名、人名、代号,甚至是某些器物的特征描述…以前看不懂,现在有了‘西北’和‘王中天’这两个关键点,再回去看,或许能有新的发现。” “对啊!”王天河一拍脑门,“许伯伯的笔记!那可是第一手资料!” 许心继续道:“还有,王中天虽然落网,但他经营多年,手下不可能只有赵虎那几个人。他原来的那些伙计、亲信,或许有人知道些内情。现在树倒猢狲散,正是打听消息的好时机。” “这个我在行!”王天河立刻毛遂自荐,摩拳擦掌 “古玩城那边我熟!王中天店里那些伙计,有几个我还一起喝过酒呢!虽然交情不深,但现在王中天倒了,塞点钱,说不定能套出点话来!” 他看着许心,眼神热切:“心哥,这事儿交给我!我明天就去摸摸底!” 许心看着王天河跃跃欲试的样子,心里一暖,点了点头:“好,你去试试,但一定要小心。不要暴露我们的真实目的,就装作打听王中天为什么倒台,或者他以前的黑料。” “明白!套话嘛,我懂!”王天河信心满满。 许心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流光溢彩的城市,心却已经飞向了那片广袤而神秘的西北大地。 父亲笔记里那些模糊的记载,王中天惊恐的反应,最后那句充满威胁的警告……所有这些,都像一块块拼图,指向那个方向。 “天河,”许心忽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沉默,“回去之后,把我父亲所有的笔记,尤其是提到西北的部分,都找出来。” “好嘞!”王天河应得干脆,“今晚就开干!” 喜欢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请大家收藏:()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2章 阴差阳错的碎瓷 瓷心斋里,灯火通明。 工作台上、旁边的茶几上,甚至地上,都摊开着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笔记本和散页。 那是许建安留下的所有笔记,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充满了各种专业术语、草图、以及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只言片语。 许心和王天河已经在这里埋头翻找了大半夜。 眼睛干涩发胀,脖子僵硬。 “不行了不行了…”王天河把手里一本边角卷曲的笔记本往桌上一扔,整个人瘫在太师椅上,有气无力地哀嚎 “心哥,我眼睛都快看成斗鸡眼了!这‘河西’、‘陇西’、‘西府’…还有这个‘骆驼城’…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许伯伯这记的是天书吧?” 他指着笔记上一处模糊的地名抱怨道。 许心也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眉头紧锁。 他已经反复梳理了所有提及“西北”或相关代号的页面,但父亲留下的信息实在太隐晦了。 除了这些模糊的地名,还有一些像是代号的人名,如“老沙”、“驼爷”,以及一些器物特征的简笔草图,但都缺乏具体的背景和关联。 进展微乎其微。 “还有这个,‘青气蚀骨,非漠北风沙所能为’…”王天河拿起另一张散页,念着上面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这又是什么意思?青气?是指铜锈还是什么?” 许心摇了摇头,他也无法解读。 父亲的笔记,就像一座布满迷雾的密码库,没有钥匙,只能盲目摸索。 窗外的天色已经透出些许灰白,预示着黎明将至。 连续的精神高度集中和体力消耗,让两人都到了极限,困是此刻唯一的想法。 “顶不住了…心哥,我得来点提神的…” 王天河挣扎着从椅子上爬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向茶桌 “泡壶浓茶,不然真要睡过去了…” 许心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试图在脑海中将那些零碎的信息重新拼接,但思绪如同乱麻,越理越乱。 就在这时—— “哐当!哗啦——!” 一连串清脆刺耳的碎裂声猛地响起,打破了凌晨的寂静! 许心立马睁眼! 只见王天河僵在茶桌旁,一只手还保持着伸向茶壶的姿势,另一只手尴尬地悬在半空,脸上满是错愕和惊慌。 他脚边的地上,是一摊醒目的白色瓷片,夹杂着天青色的釉彩——正是那只底款刻着“王中天假”的明代民窑青花碗! 原来王天河困得迷迷糊糊,转身拿茶叶罐时,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放在茶桌边缘的这只碗。 碗本就只是放在那里,这一碰,直接摔落在地,瞬间四分五裂! “我…我靠!”王天河看着地上的碎片,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看向许心 “心…心哥!我…我不是故意的!这…这碗…” 他知道这碗对许心的重要性,这是追查许伯伯往事的关键物证之一! 他竟然给打碎了! 懊恼、后悔、害怕,几种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让他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 许心也是心头一紧,立刻起身快步走了过去。 他看着地上那摊碎片,碗碎了固然可惜,但更重要的是,这里面可能隐藏的线索……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在地上的碎片中搜寻,忽然,他的视线定格在几块较大的、带有碗底圈足的碎片上。 不对劲。 那碗底的厚度…似乎有些异常?而且碎裂的断面… 许心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那些碎片,捡起了那块带着“天”字和部分圈足的底款碎片。 他对着灯光,仔细查看断面的层次。 王天河也凑了过来,紧张地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碗底…”许心喃喃自语“有夹层。” “夹层?”王天河一愣。 许心没有解释,而是拿起旁边工作台上的一把小镊子和放大镜。 他用镊子尖端,极其小心地剥离着碗底碎片断面处那些看似是胎土和釉层结合的部位。 在他的精细操作下,一层极薄、几乎与胎釉融为一体的、颜色略深的物质被慢慢剥离下来。 这层物质非常脆弱,剥离后,露出了下面一个极其微小的、中空的空间! 而在那个比指甲盖还小的空间里,静静地躺着一张折叠得只有米粒大小、几乎与胎土同色的…卡片? 许心和王天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许心用镊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微型卡片夹了出来。 卡片材质很特殊,非纸非帛,触手略带韧性,薄如蝉翼,却不易破损。 他将卡片放在工作台的白色衬垫上,用放大镜仔细观察。 卡片上,用极其细微却清晰的笔触,写着一行小字。 那字迹,许心再熟悉不过,正是父亲许建安的笔迹! 王天河也挤过来,眯着眼睛,努力辨认: “西…安…‘古韵轩’…”他念着前面的字,然后是一个具体的地址。 后面还有两个字,笔画更重,仿佛带着某种决绝—— “斗…法?” 王天河念完,茫然地抬起头看向许心:“西安…古韵轩…斗法?这…这是什么意思?” 许心拿着放大镜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西安!西北重镇,千年古都,真正的古玩核心区域之一! “古韵轩”,一个具体的店铺名称!而“斗法”这两个字…充满了火药味和对抗的意味! 一切都对上了! 若非王天河这次阴差阳错打碎了碗,他们恐怕再翻十年笔记,也未必能找到这个确切的地址和提示! “找到了…”许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轻松 “这就是父亲留下的…最终线索。” 王天河也反应过来,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之前的懊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兴奋 “我靠!因祸得福!因祸得福啊心哥!许伯伯也太神了!这都能料到!西安!古韵轩!斗法!咱们这是…找到地图终点了?” “不是终点。”许心摇头 “是起点的坐标” 他直起身,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晨曦微露。 一夜的疲惫和困倦,在此刻被这石破天惊的发现冲刷得干干净净。 喜欢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请大家收藏:()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3章 相约西北 许心和王天河是被一阵坚持不懈,带着点粗暴的敲门声给硬生生从沉睡中弄醒的。 两人几乎是同时从各自临时的床铺——许心在工作台后的躺椅,王天河在里间的小床上——挣扎着坐起 眼神迷茫,脑袋里像是灌满了浆糊。 窗外阳光刺眼,显然早已日上三竿。 今天凌晨找到关键线索的兴奋过后,极度的疲惫,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谁啊…大清早的…”王天河揉着惺忪的睡眼,嘟囔着往外走,带着浓重的起床气。 他趿拉着拖鞋,晃晃悠悠地去开门。 许心也用力搓了把脸。 店门刚被王天河拉开一条缝,一个身影就迫不及待地挤了进来,带着一股风风火火的气息。 “我靠!你俩这是刚起?这都几点了?太阳晒屁股了!” 来人嗓门洪亮,带着熟悉的咋咋呼呼,正是周世宏。 他今天穿了身骚包的亮色休闲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手里还拎着两个印着国外奢侈品logo的购物袋,脸上洋溢着刚从国外度假归来的惬意和嘚瑟。 “周少?”王天河看清来人,愣了一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没多久!”周世宏把手中的购物袋往旁边的柜台上一放,大大咧咧地走到茶桌旁坐下 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隔夜的茶水,咕咚灌了一口 “喏,给你们带的礼物!限量版的墨镜,还有两条皮带!绝对够档次!” 他指了指那两个购物袋,一副“快夸我够意思”的表情。 许心这时也整理好衣服,从工作台后走了出来,对周世宏点了点头:“周少,回来了。” “许爷!”周世宏看到许心,立刻站起身,态度恭敬了不少,但脸上的兴奋劲儿没减 “您气色看着不错啊!看来我走的这几天,没啥大事发生?” 他这话问得无心,却让许心和王天河对视一眼。 没啥大事?差点被人非法拘禁,揪出了王中天这条老狐狸,还找到了通往西北真相的关键钥匙…这能叫没啥大事吗? 不过两人默契地没有提起。 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至少目前阶段是这样。 “还行,老样子。”许心含糊地应了一句,走到水槽边用冷水洗了把脸。 王天河也凑到柜台边,好奇地翻看周世宏带来的礼物,嘴里啧啧有声:“哟,周少,够意思啊!这墨镜,帅!” 周世宏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必须的!我周世宏对自己兄弟,从来不小气!” 他话锋一转,看向王天河,随口问道:“对了,天河,最近有啥安排没?要不要跟我去南边玩玩?我刚认识几个朋友,在那边搞了个私人海岛,贼带劲!” 王天河正拿着墨镜在鼻梁上比划,闻言,眼珠子转了转,脸上露出一丝贼忒兮兮的笑容,故意拖长了语调: “南边?海岛?听着是不错…不过嘛…”他放下墨镜,凑近周世宏,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神秘感 “我们最近,可能有别的计划。” “别的计划?”周世宏果然被勾起了兴趣,身体前倾,“啥计划?说来听听!” 王天河瞥了一眼正在擦脸的许心,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便嘿嘿一笑,用气声说道: “去不去西北…走一遭?” “西北?”周世宏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脸上的兴奋劲儿消退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去那儿干嘛?吃沙子啊?还是看兵马俑?那地方我都去过好几次了,没啥意思。” 在他的认知里,西北就是荒凉、古迹和旅游景点,跟他追求的奢华、热闹的玩乐方式完全不搭边。 “啧,肤浅了吧?”王天河一副“你不懂”的表情,继续卖关子 “兵马俑那是给游客看的。真正的西北,水深着呢!尤其是古玩行当,那才是藏龙卧虎,遍地是宝!随便捡个漏,都够你买十个海岛的!” 他这话半真半假,“捡漏发财”,这是最能打动周世宏的点。 果然,周世宏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捡漏?西北有那么神?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的多了!”王天河开始胡诌 “那边好多老户,家里藏着祖上传下来的好东西,都不识货!价格比市面上便宜一半!就看你有没有那个眼力和胆子去碰了!” 他描绘的场景,充满了冒险和暴利的诱惑,精准地戳中了周世宏这种既有钱又爱寻求刺激的纨绔子弟的痒处。 周世宏明显心动了,他摸了摸下巴,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许心:“许爷…天河说的是真的?西北…真有这种好地方?” 许心擦干脸,走到茶桌前坐下,开始烧水准备泡茶。 他看了周世宏一眼,又看了看拼命朝他使眼色的王天河,心中快速权衡着。 带上周世宏,有利有弊。 利在于,周世宏财力雄厚,人脉关系也有一些,在某些时候或许能提供意想不到的帮助,至少能解决资金和部分后勤问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弊在于,这家伙性格毛躁,嘴巴不太严,容易坏事,而且此行危险未知,把他卷进来,万一出事… 但眼下,他们确实需要尽快动身前往西安 古韵轩和“斗法”背后的谜团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 多一个帮手,多一份力量,尤其是周世宏这种在某些层面“能量”不小的人。 想到这里,许心点了点头,语气平淡: “天河说得没错。西北的古玩市场,确实有别于京城和南方,机会与风险并存。我们这次去,不是旅游,是办事,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 他没有把话说死,但“办事”和“机会”这两个词,足以让周世宏浮想联翩。 周世宏一听许心都肯定了,顿时再无怀疑,兴奋地一拍大腿:“去!必须去!这种好事怎么能少了我周世宏!许爷,天河,带上我!所有开销我包了!咱们也去西北,淘它个盆满钵满!”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慧眼识珠,捡到大漏,回来惊艳所有人的场景了。 王天河见目的达到,嘿嘿直笑,冲许心眨了眨眼。 许心看着兴奋莫名的周世宏,泼了盆冷水:“世宏,别高兴太早。西北不比京城,规矩多,水也深。而且我们这次去,可能会有麻烦。你想清楚。” “麻烦?”周世宏满不在乎地一挥手,“有许爷您在,什么麻烦摆不平?再说了,我周世宏也不是吓大的!有点麻烦才刺激嘛!” 他显然没把许心的警告太当回事,或者说,他对许心的能力有种盲目的信任。 许心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说。水烧开了,他开始烫杯、洗茶。 “既然要去,就得尽快。”许心说道,“天河,你负责订票,安排行程。世宏,你准备一下,低调点,别到处声张。” “不用,机票不用你们负责!”周思宏大手一挥 周世宏立刻拿出手机打起来电话。 喜欢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请大家收藏:()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4章 恐怖记忆? 行程定在了三日之后 三天时间,需要安排和处理的事情不少。 台上还摆放着几件之前接下、尚未完成的修复订单:一件冲线严重的明代磁州窑大罐,一方有暗裂需要加固的端砚,还有两件需要“掏补”和做旧的民窑小件。 这些都是老主顾托付的,信誉不能丢。 王天河则开始翻箱倒柜,嘴里念念有词。 “西北那地方…听说乱着呢…得备点东西防身…” 他翻出一个老旧的帆布背包,开始往里塞东西:强光手电、多功能军刀、一小卷伞绳、几包压缩饼干、还有一小瓶据说能提神醒脑、也能驱虫的古怪药油。 “天河,你当是去野外生存呢?”周世宏看着他这架势,忍不住吐槽。 “你懂啥?有备无患!”王天河头也不抬,又从柜台底下摸出两根沉甸甸的、包着厚实牛皮的短棍,掂量了一下,塞进背包侧袋 “这叫文明杖,懂吗?必要时,能顶大用!” 周世宏撇撇嘴,不以为然 “吃住交给我!必须五星级起步!我看看西安有啥好酒店…听说那边的羊肉泡馍、肉夹馍绝了!还有那个…歌舞表演《长恨歌》?必须安排上!” 他又打开古玩相关的APP,搜索西安的古玩市场:“西安古玩城、八仙庵、大唐西市…这么多地方!咱们一个一个逛过去!肯定能淘到宝贝!” 许心在工作间隙,给楚澜发了一条信息,言简意赅: “三日后,去西安。查些旧事。” 他没有提及具体细节,只说“旧事”。 信息发出后没多久,楚澜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许心走到里间相对安静的地方接起。 “西安?”楚澜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因为王中天吐露的线索?” “嗯。”许心没有隐瞒,“找到了一些更具体的方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楚澜说道:“需要我安排人接应吗?或者,提供一些那边的信息?” 她的提议很有诱惑力。 以她的能量,在西安安排人手提供便利,或者调取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并非难事。 但许心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暂时不用。我们先自己摸摸情况。需要的时候,我再联系你。” 他不想过于依赖楚澜,有些路,需要他自己去走。 楚澜似乎理解了他的想法,没有坚持,只是淡淡道:“好。保持联系。注意安全。” “谢谢。”许心挂了电话 第二天下午,许心再次出现在了市局看守所那间特殊的会见室里。 这一次,王中天的精神状态比上次更差。眼窝深陷,头发几乎全白了,穿着橙色的马甲,更显得憔悴不堪。 他看到许心,先是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变为一丝…恐惧? “你又来干什么?”王中天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该说的,我上次都说了!” 许心平静地看着他,没有绕圈子:“我准备去西安。” 仅仅六个字,如同惊雷,在王中天耳边炸响!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许心,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手铐磕碰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你…你怎么知道…你找到了什么?!” 他的反应,比上次听到“西北”时更加激烈,几乎印证了许心所有的猜测——西安,就是关键所在! “这你不需要知道。”许心语气冰冷,“我只问你,‘古韵轩’,‘斗法’,是什么意思?” “古韵轩…斗法…”王中天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听到了什么索命的咒语。 “不…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猛地摇头,情绪彻底失控,几乎是在尖叫 “你别去!去了就是死路一条!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任何知道这件事的人!”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可怕的回忆,身体蜷缩起来,语无伦次:“斗法…那是…那是鬼门关!许建安他…他就是不知死活!你也想步他的后尘吗?!” “他们是谁?”许心紧紧抓住他的话头追问。 “不能说…说了我会死得更惨…”王中天拼命摇头,涕泪横流,之前的凶狠和狡诈荡然无存,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放过我吧…许心…我求求你…别再查了…拿着你爹留下的东西,安安生生过日子不好吗…” 他彻底崩溃了,开始语无伦次地哀求。 许心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会见时间再次结束。 王中天被民警拖走时,还在不停地喃喃:“别去…千万别去…你们会后悔的…” 许心走出看守所,心情沉重,王中天的恐惧,指向了那个名为“古韵轩”的地方,和那场被称为“斗法”的过往。 父亲,你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喜欢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请大家收藏:()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长安初印象 飞机平稳的降落在长安的国际机场的跑道上,透过舷窗,许心已能感受到这片土地与京城截然不同的开阔气象。 天高云淡,远山如黛,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厚重的历史尘埃与黄土气息。 头等舱的优先通道让三人省去了不少排队等候的麻烦。 周世宏显然早已安排妥当,刚走出接机口,一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举止干练的司机便迎了上来 他礼貌而又不失恭敬地接过他们简单的行李。 “周先生,许先生,王先生,欢迎来到西安。车已经在外面等候,酒店也安排好了。”司机话语简洁,态度无可挑剔。 跟着司机来到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奔驰豪华商务车静静停在那里。 “嚯!周少,可以啊!”王天河看着这气派的座驾,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拍了拍周世宏的肩膀,“这排面,到位!” 周世宏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率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那必须的!和许爷出来办事,吃住行都不能掉份儿!” 许心最后一个上车,他坐在窗边,目光投向窗外。 机场高速两旁,现代化的建筑与远处隐约可见的土塬、以及更远方绵延的山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时空交错感。 这就是长安,十三朝古都。 周、秦、汉、唐……无数王朝在此兴衰 王侯将相,才子佳人,他们的故事与财富,早已沉淀在这片土地的每一寸肌理之中,也滋养了这里深不可测、自成一脉的古玩江湖。 “许爷,咱们是先回酒店休息,还是直接去古玩城转转?” 周世宏兴奋地问道,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去实践他“捡漏”的梦想了。 许心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不急。先安顿下来。” 他需要时间,需要先感受一下这座城市的“气”,需要理清思绪。 父亲笔记和王中天恐惧指向的“古韵轩”和“斗法”,绝非普通的古玩店铺和交易,贸然前往,很可能打草惊蛇,或者陷入被动。 “对,对,先回酒店!”王天河连忙附和,他惦记着周世宏预订的豪华套房 “坐了半天飞机,得先缓缓劲儿!顺便尝尝本地的美食!” 司机显然受过嘱咐,车子平稳地驶向市区,最终停在了位于古城墙内、毗邻钟楼的一家顶级国际连锁酒店门口。 酒店门庭气派,融合了盛唐风格与现代设计,与周围的历史氛围相得益彰。 周世宏预定的是一间巨大的行政套房,拥有独立的客厅、书房和数个卧室,窗外就能俯瞰到部分古城墙的雄浑身影。 “怎么样?这v…… view 不错吧?”周世宏拉开厚重的窗帘,颇为自得切装逼的显摆着羊话。 王天河已经把背包往地上一扔,像个孩子一样扑倒在客厅中央那张巨大的沙发上,发出满足的叹息:“爽!这才叫生活!” 许心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那历经沧桑、依旧巍峨的古城墙,心中思绪翻涌。 父亲当年,是否也曾站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眺望过同样的风景? 他来到这里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那场所谓的“斗法”,又是在何处,以何种形式展开? “周少”许心转过身,对正在打电话催促送餐的周世宏说道 “麻烦你打听一下,‘古韵轩’的具体位置,还有…它现在的情况。” 他没有说“我们去古韵轩”,而是先打听情况。这是谨慎。 周世宏比了个“OK”的手势,对着电话那头又加了几句,显然是让接风的朋友顺便打听这个消息。 很快,酒店服务员推着餐车送来了精致的午餐,以本地特色为主:肉夹馍、羊肉泡馍、凉皮、臊子面……虽然是在五星级酒店内,但味道颇为地道。 王天河立刻被美食吸引,暂时忘却了“探险”和“防身”,开始大快朵颐。 周世宏一边吃着,一边用手机跟当地的朋友联系。 “古韵轩?没听说过啊…” “碑林那边店铺多了去了,没什么印象…” “做古玩的?名字挺雅,但真没注意…” “世宏啊,你是不是记错名字了?” 周世宏举着手机,脸上的得意和兴奋渐渐被困惑和一丝尴尬取代。 他挂了最后一个电话,有些讪讪地看向许心和王天河。 “邪了门了…”他挠了挠头,“我问这帮人,有开矿的,有搞地产的,还有文旅局的…按理说消息都挺灵通的,可愣是没一个人听说过‘古韵轩’这地方!” 王天河正拿着牙签剔牙,闻言凑过来:“会不会是…他们都不是古玩行当里的人,所以不知道?隔行如隔山嘛!” 他觉得自己这个分析很有道理。 周世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对对对!天河说得有道理!这帮人虽然有钱有势,但不懂古玩,没听过也正常!我这就找几个本地玩收藏的朋友问问!” 他说着又要拿起手机。 “不用了。”许心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打断了他的动作。 “如果‘古韵轩’真如王中天那班反应,定是只做熟客生意…”许心缓缓说道 “一个真正隐藏在深处的店,不会人尽皆知。它的名声,只会在特定的小圈子里口耳相传,而且,多半不是什么阳光下的好名声。” 王天河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心哥你的意思是…这古韵轩,是个‘黑店’?或者…干脆就是个幌子?” “不一定。”许心摇头,“也可能是门槛极高,或者…处理的物件,本身就见不得光。” 他想起了父亲笔记里那些语焉不详的记载,想起了王中天提到“斗法”时那深入骨髓的恐惧。 一个能让王中天那种老江湖怕成那样的地方,绝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开门迎客的古玩店。 周世宏也回过味来了,他收起手机 “许爷,照你这么说…这古韵轩,水比我们想的还深啊?那咱们…还去吗?” “去。” “既然来了,就没有不去的道理。” 喜欢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请大家收藏:()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6章 西市喧嚣 几人在酒店稍作休憩 还没消化了那顿颇具地方风味的午餐,周世宏那股子急于“深入虎穴”的劲头又上来了。 他搓着手,在宽敞的套房里踱步,眼神放光: “许爷,天河,歇得差不多了吧?咱们是不是该去古玩市场转转了? 长安这地界,宝贝肯定多!光坐着,漏可不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 许心正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眼。 他理解周世宏的急切,也确实需要融入这片土壤。 正如他之前所想,只有深入到古玩之中,才能捕捉到那些浮光掠影下的真实信息。 “走吧。”许心站起身,言简意赅。 王天河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听这话,立刻抓起他那宝贝背包背上 “走着!让咱也见识见识这长安古玩市场的威风!” 周世宏早就让司机在酒店门口等候。 车子穿过依旧热闹的街市,最终停在了一片规模宏大、人流如织的古建筑群前。 朱漆大门,飞檐斗拱,巨大的牌匾上写着“大唐西市古玩城”几个鎏金大字。 这里是在唐代西市遗址上重建的,最大限度地还原了盛唐时期市场的风貌,如今是全国都排得上号的古玩交易中心。 甫一踏入,无数人声鼎沸的热闹场景便扑面而来。 眼前景象,确实让人大开眼界。 街道宽阔,两旁是鳞次栉比的仿唐风格店铺,飞檐下挂着各式各样的牌匾和幌子。 “博古斋”、“藏珍阁”、“金石苑”……名头一个比一个响亮。 店铺里,博古架上、玻璃柜中,瓷器、玉器、铜器、书画、杂项…… 琳琅满目,在精心设置的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而这还只是店铺。 更热闹的是街道中央以及两侧空地上那密密麻麻的摊位。 一块块毡布或塑料布往地上一铺,各式各样的“老物件”便粉墨登场。 从巴掌大的古钱币到半人高的佛像 从色彩斑斓的唐三彩到锈迹斑斑的青铜剑 从卷轴字画到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奇石木雕…… 种类之丰,数量之巨,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摊主的吆喝声,买家的询价声,讨价还价的争执声,还有游客好奇的惊叹声 形成了一曲热闹有生气市井交响乐。 “我滴个乖乖…”王天河看得眼睛都直了,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的背包带 “这…这也太热闹了!比咱京城潘家园气势还足啊!” 周世宏更是如同鱼儿入了水,兴奋地东张西望,嘴里不停 “看看!看看!这才叫底蕴!随便一个摊子,说不定就藏着国宝!” 许心则放慢脚步,慢慢感受这古都的独一份古玩气息。 王天河自诩跟着许心混了这么久,眼力怎么也有了“三四成”,此刻到了这“宝山”,哪能按捺得住表现欲? 他拉着周世宏,直奔一个摆满了各种“出土”陶俑和青铜器的摊位。 “周少,你看这个!”王天河拿起一个沾满泥土、造型怪异的陶俑,压低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这皮壳!这土沁!绝对汉代的!你看这造型,这工艺,栩栩如生啊!搞不好是个将军俑!” 那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眯着眼睛,耳朵竖起听到这话,只是嘿嘿笑着。 周世宏凑过去,仔细看了看,那陶俑做工粗糙,面目模糊 但他听着王天河笃定的语气,又看着那“厚重”的包浆,顿时信了七八分,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天河你好眼力!这得值不少钱吧?” 王天河煞有介事地伸出五根手指,在周世宏面前晃了晃。 “五万?”周世宏试探着问。 王天河高深莫测地摇摇头,压低声音:“往少了说,也得这个数!” 他意思是五千,毕竟他自己也知道这东西不真,纯粹是吹牛过瘾。 周世宏却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圆:“五十万?!” 王天河:“……” 摊主嘴角抽搐了一下,差点没被王天河吓到,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搭腔。 王天河赶紧干咳两声,把陶俑放下,含糊道:“再看看,再看看…” “哎。别走啊小哥,价格有得商量”摊主在后面急眼了似的吆喝…… 两人又挪到另一个卖瓷器的摊位。 王天河拿起一个画工潦草、釉色浑浊的青花罐,又开始他的“专业”分析 “周少,你看这青花发色,多沉稳!还有这画片,虽然简单,但古拙啊!我看像是元末明初的民窑精品!” 周世宏再次被唬住,拿着罐子翻来覆去地看,越看越觉得“有味道”,忙问摊主:“老板,这个什么价?” 摊主懒洋洋地报了个数。 周世宏觉得不贵,正要还价,王天河却一把拉住他,挤眉弄眼:“周少,别急!这行讲究缘分,也讲究火候!咱们再逛逛,说不定有更好的!” 他其实是自己心里没底,怕周世宏真买了假货,回头许心怪罪。 王天河像个蹩脚的导游,指着一件件似是而非的“宝贝”口若悬河,从器型说到工艺,从包浆说到历史,吹得天花乱坠 周世宏则像个虔诚的学生,听得频频点头,时而惊叹,时而询价,完全被带入了节奏。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两人组合在一起,活脱脱一对行走的“显眼包” 引得周围不少懂行的摊主和买家侧目,暗自发笑。 许心没有阻止王天河的“胡逼咧咧”,也没有点破那些显而易见的低仿品。他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听着。 他从那些摊主看待王天河和周世宏的眼神中,看到了戏谑 也看到了某种习以为常—— 看来,像他们这样满怀热情却又眼力不济的“棒槌”,在这里并不少见。 他也注意到了一些细节:某个摊位前,几个穿着朴素、皮肤黝黑的汉子,蹲在地上,面前摆着几件还带着新鲜泥土痕迹的陶罐,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另一个店铺里,几个看似普通的顾客,与老板交谈时,却会用一些隐晦的手势和切口…… 这大唐西市,表面喧嚣繁华,底下却是暗流涌动,鱼龙混杂。 不远处,王天河和周世宏正在一个摊位前,与摊主扯皮,争得面红耳赤。 许心轻轻摇了摇头,快步走了过去。 喜欢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请大家收藏:()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7章 雷殛木 王天河和周世宏围着的那个摊位,位于市场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摊主是个皮肤黝黑、满脸褶子、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精瘦汉子 穿着一件旧夹克,蹲在一块磨得油亮的麻布后面。 他口音带着浓重的西北腔,说话时眼皮耷拉着,显得没什么精神 但偶尔抬眼间,眼神里却闪过一丝老辣。 摊位上东西不多,几件灰扑扑的陶罐,一些零碎的古钱币,还有几块看着像是从老建筑上拆下来的木雕构件。 引起王天河和周世宏争执的,是其中一块约莫一尺长、巴掌宽、通体焦黑、形状扭曲的木料。 木料表面布满裂纹,像是被火烧过,但又隐隐透出一种暗沉的光泽,掂在手里分量不轻。 “老板,你这块破木头,咋能要八千?抢钱啊!” 王天河手里攥着那块木头,脸红脖子粗地嚷嚷着。 他刚才就是看这木头造型奇特,又黑又沉,觉得可能是个什么稀罕物,才拿起来问价,没想到老板开口就是天价。 周世宏也在一旁帮腔,虽然他不懂,但觉得八千买块烧火棍太离谱 “就是!这黑不溜秋的,烧火都嫌烟大!便宜点,八百块,我拿着玩了!” 那摊主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西北口音带着股爱答不理的劲儿:“八千,一分不少。嫌贵?放下走人。” “嘿!你这什么态度!”王天河火气上来了 “你这破木头镶金边了?凭啥值八千?你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还就不走了!” 摊主这才撩起眼皮,瞥了王天河一眼,嘴角扯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后生,不懂行就别瞎嚷嚷。这不是普通木头,这是‘雷殛木’。” “雷殛木?”王天河和周世宏都是一愣,这名字听着就唬人。 “对头。”摊主用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那块焦黑的木头 “看见这纹路没?这叫‘天雷纹’,做不得假。再看这分量,沉手,说明木质密实,受过天火淬炼。 这玩意儿,辟邪镇宅,是法器!懂行的请回去,供着,能保平安!八千?要不是家里急用钱,少于这个数,我看都不让你看!” 他一番话说得半文半白,夹杂着玄乎其玄的功效 配上那笃定的语气和西北人特有的质朴外表,顿时把王天河和周世宏给镇住了。 两人面面相觑,王天河心里开始打鼓:难道…真碰上好东西了?雷殛木…听着就牛逼啊!辟邪镇宅…周少家里不正需要这个? 周世宏更是被“法器”、“保平安”这几个词戳中了心窝子,他家里做生意,最信这个。 他看着那块黑木头,眼神顿时火热起来,觉得那焦黑的纹路都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老板…你看,六千行不行?咱们交个朋友…”周世宏试探着砍价,语气软了不少。 “不行。”摊主斩钉截铁,“八千,一口价。请不起,就别挡着俺做生意。”他作势要把木头拿回去。 “哎别别别!”周世宏赶紧拦住“八千就八千!我…” “等等。” 一个平静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周世宏即将脱口而出的成交。 许心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站在了几人身旁。 他的目光先是在那块“雷殛木”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转向那位摊主。 摊主看到许心,耷拉的眼皮微微抬了抬,他混迹市场多年,看人极准。眼前这个年轻人,气质沉静,不像旁边那两个咋咋呼呼的棒槌。 “这位老板,”许心开口,语气平和,听不出情绪,“你这块木头,能让我上手仔细看看吗?” 摊主犹豫了一下,嘴里说道:“看可以,别乱动。金贵着哩。” 许心接过木头,他仔细看了下木料表面的纹理和裂纹,然后,凑近闻了闻 “老板,你这块木头,确实是老料。” 摊主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但许心话锋一转:“不过,它不是‘雷殛木’。” 摊主脸色微变。 王天河和周世宏也愣住了。 “雷击木,尤其是年份足够的,其碳化痕迹由外向内,纹理走向有特定规律 且木质内部会因为瞬间高温产生一种特殊的酥松结构,分量反而会偏轻一些。 你这块,分量过沉,碳化层浮于表面,裂纹走向刻意,更像是用老房梁的阴沉木料,后期经过高温喷枪局部灼烧,再用药水浸泡做旧,模仿雷击效果。” 他指着木料一处不起眼的缝隙:“这里,还有明显的化学药剂残留气味。用来模仿‘天火’气息,但火候过了,反而露了马脚。” 摊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神阴鸷盯着许心:“后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凭啥这么说?” “就凭我是吃这碗饭的。老板,你这做旧手法,在西北这边,应该叫‘火燎鬼脸’吧? 专门用来对付那些想请‘法器’,又不太懂行的客人。” “火燎鬼脸”四个字一出,夹着的烟头差点掉下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是他们这行当里比较偏门的黑话,不是资深行里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他再次上下打量着许心,这个年轻人,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懂行! 王天河和周世宏虽然听得半懂不懂,但看摊主那反应,也知道许心说中了要害! 王天河顿时来了精神,腰杆挺直,指着摊主骂道:“好哇!你个老小子!敢拿假货骗我们!心哥,这不能忍!” 摊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知道今天碰上硬茬子了。 他盯着许心,沉默了几秒,忽然叹了口气,脸上的凶狠收敛了些,带着点无奈:“行,算俺看走眼。这位老师,眼力毒。俺认栽。” 他指了指那块木头:“这东西,您要看得上,三百块,成本价,您拿走。就当交个朋友。” 他从八千直接降到三百,这落差让王天河和周世宏都咋舌。 许心却摇了摇头:“木头我们不要。” 他顿了顿,看着摊主,话里有话:“不过,我们想跟老板你,交个朋友,打听点事。” 摊主愣了一下,警惕地看着许心:“打听啥?” 许心目光扫过摊位上那些不起眼的物件,最后回到摊主脸上,声音压低,清晰地说道: “古韵轩” 摊主听到这三个字,脸色骤然一变,比刚才被揭穿做旧时还要难看几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仿佛怕被什么人听到,然后猛地摇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不知道!没听说过!你们找错人了!” 说完,他竟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摊位上的东西,用那块麻布一卷,抱起就要走,连那块“雷殛木”都顾不上拿了。 “哎!你…”王天河还想拦他。 许心却抬手制止了王天河。 这反应,太过激烈了。 “古韵轩” 仅仅是提到名字,就能让一个市井老江湖闻风而逃。 喜欢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请大家收藏:()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章 西市斗宝 周世宏一脸懵圈,挠了挠头:“许爷,这…这就完了?他跑什么呀?咱们也没说啊!” 王天河一脸好深莫测样:“看来这‘古韵轩’真有点邪门,提个名字就能把人吓跑。” 许心没说话,只是将那块假“雷殛木”随手塞进了王天河的背包里。 这东西虽然假,但其做旧手法和摊主的反应,本身就在传递着信息。 “走吧,继续往前看看。”许心迈步向前 周世宏虽然对没能“捡漏”那块“法器”木头有点遗憾 但很快又被市场里其他琳琅满目的物件吸引了注意力,重新燃起了淘宝的热情。 三人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了一段,拐过一个弯,前方一处相对宽敞的空地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人,不时传来阵阵惊呼、议论和叫好声,显得格外热闹。 “嚯!那边干嘛呢?这么热闹?”周世宏好奇心最重,踮着脚往里看。 王天河也伸长了脖子:“好像…是在斗宝?” “斗宝?”周世宏眼睛一亮,他在京城听说过这词儿,但没见过 “走走走,去看看!说不定能开开眼!” 所谓斗宝,是古玩行当里一种非正式的交流方式。 通常是圈内人拿出自己得意的藏品,当众展示,互相品评,有时也会带点彩头,考较的就是眼力、见识和藏品的硬实力。 能在这种场合亮出来的,多半都有点真东西。 许心也被那边的动静吸引,斗宝的场合,往往能见到一些平时难得一见的真品,也能观察到本地藏家的水平和风气。 三人挤进人群。 只见圈子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桌旁坐着几位年纪不一、但气质都颇为沉稳的男子,看样子是主持或评判。 桌上已经放了几件东西:一方品相极佳的端砚,一块油润的和田白玉佩,还有一只釉色纯正、宝光内敛的康熙豇豆红太白尊。 周围围观的人指指点点,低声议论,气氛热烈。 此时,一个穿着对襟唐装、手持折扇、约莫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正自信满满地将自己带来的一件器物放在桌上。 那是一件青铜爵,三足而立,器型古朴,通体覆盖着斑驳的绿锈,透着浓重的历史感。 “各位老师,各位同道,”唐装男子拱手,声音洪亮 “鄙人这件商周青铜爵,请诸位上眼!看看这器型,这锈色,尤其是这腹部的饕餮纹,狰狞威严,绝对是王室气象!” 他话语间充满了自信,显然对这件东西极为得意。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赞叹之声。 “好东西啊!” “这锈色,入骨了!” “器型也没得挑,标准的商周制式!” 那几位坐着的评判也纷纷点头,面露欣赏之色。 周世宏看得眼热,小声对王天河说:“天河,你看这个怎么样?看着比刚才那块破木头靠谱多了!” 王天河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其实心里也没底,但嘴上不能输:“嗯…看着是挺老…不过还得细看…”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沙哑、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质疑: “慢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坐在评判席末尾的一位干瘦老者,穿着普通的蓝色中山装,戴着老花镜,一直没怎么说话。 “老葛,你有啥看法?”旁边一位评判问道。 被称为老葛的干瘦老者站起身,走到桌前,拿起那件青铜爵,并没有用放大镜,只是用手掂了掂,又对着光,从几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仔细观察爵腹内部的锈色和胎质。 看了足足有两三分钟,他才放下爵,摇了摇头,对那唐装男子说道: “后生,你这爵…器型、纹饰,仿得确实不错,几可乱真。但这锈…有问题。” 唐装男子脸色微变,强笑道:“葛老,您这话从何说起?这锈色层次分明,坚硬自然,怎么会有问题?” 葛老指着爵腹一处不易察觉的角落:“你看这里,锈色与旁边相比,是否过于‘均匀’了? 真正的生坑锈,受埋藏环境影响,同一件器物上,锈色分布也会有细微差异,甚至会有‘锈咬锈’的现象。你这件,锈色太‘完美’,反而显得刻意。” 他又掂了掂爵:“分量也不对。商周青铜器,铜锡铅比例与后世不同,手感有其独特的‘压手’感。 你这件,手感偏‘飘’,更像是用宋元时期的青铜残件熔铸后,再仿商周器型做旧。” 葛老一番话,直指要害,说得那唐装男子额头冒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 周围的人群也安静下来,再看向那青铜爵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怀疑。 周世宏和王天河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王天河更是缩了缩脖子,小声对许心说:“心哥,这老爷子厉害啊!都不用上手细看,几句话就点破了?” 许心低声道:“这位葛老,是真正的高手。他看的不是皮壳,是‘骨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所谓骨相,就是器物最本质的胎骨、重量、铸造痕迹等难以仿造的内在特征。 那唐装男子最终颓然坐下,显然是默认了葛老的判断。 这件他引以为傲的“商周重器”,竟是一件高仿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当场揭穿,颜面尽失。 斗宝继续。 又有几人拿出了自己的藏品,有真有假,有精品也有普品,几位评判,尤其是那位葛老,点评往往一针见血,让人叹服。 就在这时,那位葛老的目光,似乎无意间扫过了人群外围的许心。 他的目光在许心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意外,随即又移开了。 许心心中微微一动。这位眼力毒辣的老者,似乎注意到了自己。 斗宝接近尾声,气氛依旧热烈。 许心却觉得看得差不多了,正准备招呼王天河和周世宏离开。 忽然,那个刚刚被葛老点评过的唐装男子,有些不甘心地站了起来 他没再拿出东西,而是目光扫视人群,最后落在了许心这个方向,或者说,是落在了许心身上。 他刚才丢了面子,此刻似乎想找个方式挽回一点,或者转移一下注意力。 “这位小兄弟,”唐装男子朝着许心拱了拱手,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看你气度不凡,在一旁观摩许久,想必也是行里人?何不也请出一宝,让我等开开眼界?”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许心身上。 王天河和周世宏都愣住了,没想到火会烧到许心这里。 许心眉头微蹙。他不想出这个风头,尤其是在人生地不熟的长安。 但没等他开口拒绝,那位葛老却忽然说话了,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奇特的意味: “年轻人,既然来了,便是缘分。露一手,也让咱们这长安的老家伙们,看看外面年轻人的风采。” 葛老发话,周围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喜欢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请大家收藏:()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章 藏锋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在许心。 许心眉头一紧。 他此行目的是探查“古韵轩”的线索,而非在此争强斗胜,出风头。 更何况,他随身携带的背包里,除了必要的工具和那本父亲的核心笔记,确实没有适合在这种场合展示的“宝物”。 他迎着唐装男子和众人的目光,语气不卑不亢: “这位老师傅抬爱了。初来乍到,只是随意游览,增长见闻,身上并没带什么像样的物件,实在不敢在各位行家面前献丑。” 他这话说得诚恳,姿态放得也低。 唐装男子见许心推辞得干脆,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见他穿着普通,身上除了一个半旧的帆布挎包,确实不像带着重器的样子,脸上的挑衅神态淡了,转而露出一丝失望和了然。 “哦…原来只是逛逛。”唐装男子语气淡了些,摆了摆手 “那就算了。还以为是哪路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他自己也觉得无趣,不再纠缠许心,转而目光又在人群中逡巡,寻找下一个可能的目标,试图挽回自己刚才丢失的颜面。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见没了下文,也发出一阵轻微的嘘声和议论 注意力渐渐从许心身上移开,重新聚焦到斗宝的桌案上。 王天河和周世宏都松了口气。 王天河低声嘟囔:“吓我一跳,还以为心哥要上去跟那家伙干一架呢!” 周世宏则有些遗憾:“可惜了,要是许爷亮个相,肯定镇住他们!” 许心没有理会他们的嘀咕,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对着评判席方向,尤其是那位葛老,再次微微颔首示意,便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那位一直沉默寡言、眼力却毒辣无比的葛老,却并未移开目光。 从许心开口推辞,到众人注意力转移,葛老那双藏在老花镜后的眼睛,始终牢牢锁定在许心身上 他站立时,身体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种极其沉稳、仿佛与周围喧嚣格格不入的气度。 混迹古玩行当一辈子,葛老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 有咋咋呼呼的棒槌,有故作高深的骗子,也有真正深藏不露的高人。 眼前这个年轻人,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也没有寻常年轻人被质疑时的恼怒或急于证明自己的浮躁。 这份定力,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更让葛老在意的是,他虽然说自己没带物件 但葛老凭借多年练就的直觉,总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隐隐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气”。 那是一种长期与顶级古物打交道、自身技艺也已臻化境后,自然浸润出来的一种独特韵味 寻常人感受不到,但在葛老这种段位的人眼中,却如同暗夜中的萤火,虽不耀眼,却无法忽视。 “小伙子,留步。” 就在许心即将转身的刹那,葛老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许心耳中,也让周围尚未完全散去的人群再次安静下来。 许心脚步一顿,他转过身,面向葛老,态度依旧恭敬:“葛老,您还有何指教?” 葛老没有立刻说话,他缓缓站起身,踱步走到许心面前,相距不过三步。 他上下打量着许心,目光尤其在他那双修长、稳定、指节分明的手上停留了片刻——那是一双顶级修复师的手。 “指教不敢当。”葛老缓缓开口,西北口音带着岁月的沧桑 “老头子我只是有点好奇。看你年纪不大,但这身‘静气’,可不像寻常游客。听口音,是北边来的?” “晚辈京城人士。”许心坦然承认。 “京城…”葛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难怪。皇城根下,藏龙卧虎。小伙子,贵姓?” “免贵姓许,许心。” “许心…”葛老默默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在记忆中搜索,但并未找到对应的信息。 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许小友来长安,是访友,还是…寻物?” 他这个问题问得颇有深意。“寻物”二字,在古玩行当里,往往有着特殊的含义。 许心心中警兆微生。 “主要是游历,感受一下十三朝古都的底蕴。”许心措辞谨慎 “顺便,也受家中长辈所托,打听一点旧事,看看能否找到一些…故人遗落的线索。” 他这话半真半假,将目的模糊化,归结为“家中长辈”和“故人线索”,既解释了可能存在的探寻行为,又不暴露具体目标。 葛老听完,深深地看了许心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内心。 他没有继续追问“故人”是谁,“线索”是什么,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长安城,老物件多,老故事更多。” 葛老意味深长地说道,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许心的帆布挎包 “有些东西,看着不起眼,可能牵扯却极大。有些路,看着是通途,走过去才知道是独木桥。” 他这话像是感慨,又像是告诫。 “许小友年纪轻轻,有此静气,是好事。但有时候,过于藏锋,也未必是福。该亮的时候,也得亮一亮,免得…被当成鱼目,平白惹来麻烦。” 说完这番话,葛老对许心微微颔首,便转身慢悠悠地踱回了评判席,重新坐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周围的人群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这老头说话神神道道的。 但许心却听懂了其中的弦外之音。 葛老看出了他的不凡,也在提醒他,长安水深,过于低调反而可能引人探究,甚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同时,那句“被当成鱼目”,似乎也在暗示,他可能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许心站在原地,这位葛老,绝对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他不仅眼力毒,看人的本事更是高明。自己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被他看出了一些端倪。 “心哥,那老爷子跟你说啥呢?神神秘秘的。”王天河凑过来小声问。 周世宏也一脸好奇。 “没什么,一位长辈的提醒。”许心不欲多言,收回目光,“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 喜欢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请大家收藏:()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0章 画中玄机 三人沿着古玩街的青石板路继续往前。 周世宏尚在兴奋中,扫着两侧店铺,像是在寻觅什么。 走到一家名为“翰墨斋”的古画专营店前,许心脚步一顿。 店内陈设雅致,墙上悬挂多幅卷轴。 他的目光锁定在右侧墙壁一幅略显陈旧的立轴山水上。 那画绢本设色,意境荒寒,笔墨苍润,远山近水,古寺掩映,看似元明风格,但无显眼款识,装裱也有些年头,显得灰蒙蒙,不太起眼。 许心驻足凝视,眼神专注。 周世宏凑过来,顺着目光看去,疑惑道:“许爷,这画…看着挺旧?” 王天河也嘀咕:“是啊心哥,灰扑扑的,不如旁边那几幅鲜亮。” 许心没有回应他们的评价,而是缓缓转过头,看向周世宏,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 “周少,这次出来,你带了多少钱?” 周世宏一愣,没想到许心问这个。 他大大咧咧的说:“瞧您许爷说的,看上什么算我的” 他以为许心看上了什么百万级别的精品。 许心摇了摇头,目光重新落回那幅画上,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如果我没走眼,这幅画,我们要拿下来,可能需要准备这个数。” 他缓缓伸出三根手指。 “三…三百万?”周世宏松了口气,“那够啊!” “三千万。”许心纠正道,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三千万?!”周世宏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圆。王天河也差点跳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幅“旧画” “许…许爷…您确定?这画…值三千万?”周世宏声音发紧。 许心点了点头。 周世宏看着许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许爷!我信您!您放手干!钱的事,包在我身上!” 许心不再多言,迈步踏入“翰墨斋”。 周世宏和王天河一起跟了进去。 店内掌柜是个清瘦的中年人,穿着中式褂子,正坐在茶台后看书,见有客至,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未起身热情相迎,气质有些清冷。 许心径直走向那幅《秋山萧寺图》,并未急于上手,而是从整体气韵到局部笔墨,看了足有五六分钟。 “老板,这幅《秋山萧寺图》,看着有些意思,什么路份?”许心开口,语气像是随意询问。 掌柜放下书,走了过来,打量了许心一眼,淡淡道:“明人仿元笔意,无款。画得还算精到,就是传承模糊。客人有兴趣?” 他直接点出“明人仿元”、“无款”、“传承模糊”,这些都是压价的要素,显得很实在,却也堵住了买家以这些为由大幅砍价的空间。 “笔意确实有元人苍茫之气。”许心先肯定了一句,随即话锋微转,“不过,这绢色老旧,局部还有微疵,品相上算不得完美。请上手一观?” “可以。”掌柜戴上白手套,小心取下画轴,在长案上铺开。 许心也戴上手套,俯身细察。 他先是轻轻触摸绢帛质地,感受其经纬和老化程度 接着凑近细闻墨色与颜料气息;然后拿起高倍放大镜,重点观察山石皴法、树木点苔、水纹勾勒等细节,尤其是画心边角、接缝等不易注意之处。 周世宏和王天河屏息凝神在一旁看着。 掌柜则面色平静,似乎对这幅搁置已久的画并不抱太大期望。 许心看了许久,时而凝眉,时而若有所思。最后,他的目光在画心左下角一处极其隐蔽、与周边绢色略有细微差异的区域停留了格外长的时间,放大镜几乎贴在上面。 忽然,他直起身,对掌柜说道: “老板,明人仿元,笔力能到这种浑厚苍劲程度的,不多。尤其是这苔点,沉雄老辣,非一般仿手能为。” 掌柜目光微动,点了点头:“客人好眼力。此画确非俗手,只是无款无名,难定真身,价格也一直上不去。” 许心沉吟片刻,问道:“请个价?” 掌柜似乎斟酌了一下,报出一个价格:“三千两百万。” 这个价格对于一幅“明人仿元无款画”来说,已然不低,但也留有了余地。 周世宏心里一紧,看向许心。 许心却摇了摇头,语气平和但坚定:“老板是实在人,开价不算离谱。但此画虽有元人气象,终究无款识佐证,且绢素有损,墨色亦有微脱。两千万八百万,如何?” 他直接砍下四百万,理由充分。 掌柜皱眉,摇头道:“太低了。此画笔墨精良,气韵高古,绝非普通仿品。三千万,最低了。” “两千八百五十万。”许心加价五十万。 “两千九百七十万。”掌柜让了三十万。 “两千八百八十万。”许心又加三十万。 “两千九百五十万。这是底价了。”掌柜似乎不愿再降。 价格僵持在两千九百万。 周世宏手心冒汗,这个价格虽然比三千万预期低一点,但也是一笔巨款了。 最终,老板长叹一声,苦笑道:“两千九百万,就按客人说的价。此画…归于识者,也不算埋没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交易就此达成。 当周世宏完成转账,拿到精心包裹好的画轴时,手还在微微颤抖。 两千九百万,买了一幅明画! 几人拿着画作就往外走,周世宏和王天河一脸问号 以他们半瓶水的水平来看,这画怎么看也不值这个价。 两人猴急的想问又问不出口的样子,惹得许心想笑。 忽然,许心立住,对着王天河说“周少对这画感到好奇吗?” 周世宏头立马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满眼都是求知欲望 许心展开画的下半四分之一,用手指点在画心左下角那处他之前仔细观察的、颜色微异的区域 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力度: “若我没看错,这里…原本应该有一方骑缝印,后来被高手以古绢和旧墨精心修补遮掩了。 虽然肉眼难辨,但这修补之处的绢丝走向和墨色渗透的细微差异,在放大镜下无所遁形。 而根据这残留的印泥痕迹和修补手法推断,那方印,很可能是……‘梅华屋’。” 梅华屋”三字一出,王天河身体猛地一震! 脸上那副迷惑的表情瞬间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猛地抬头,盯住许心! “梅华屋”是元代绘画大家吴镇(字仲圭,号梅花道人)的斋号! 吴镇真迹传世极少,每一幅都价值连城! 这幅画在店里多年,被无数行家看过,都认定为明人高仿,从未有人能看破这被巧妙遮掩的吴镇斋号印! 王天河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看着许心,眼神复杂无比,有佩服,有震惊,仿佛第一次认识许心! 周世宏却是一脸的茫然,他自然不如王天河的功底。 王天河此时激动难抑:“心哥!许爷!您真是太神了!‘梅华屋’!我的天!这画要是确认了,八千万都打不住吧?” 王天河兴奋地满脸放光。 “八千万??!!!”周世宏嗷的一嗓子就喊了出来 许心神色却依旧平静,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画,淡淡道:“回酒店,需要更专业的设备进一步确认。而且……” “吴镇的画,向来暗藏玄机。” 喜欢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请大家收藏:()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章 学费 听雅轩内的拍卖已接近尾声,人流渐稀,只剩下些零星的看客和买家。 王天河仍不死心地东摸摸西看看 拍卖师老赵清了清嗓子,拿起最后一件拍品,声音带着倦意却仍努力提振 “各位老板,最后一件——清中期豆青釉暗刻缠枝莲纹小尊!釉水肥润,刻工流畅,底足干老,包浆自然!起拍价三万,机会难得!” 这是一件约二十公分高的小尊,釉色匀净,刻花也算规整,但器型略显笨拙,釉面光泽稍显僵直,缺乏真正古瓷的温润内敛。 行家细看,便能察觉几分似是而非的意味。 人群反应平淡。 这物件介于“普品”和“精仿”之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正当老赵以为要流拍之时,一个略显张扬的声音响起: “五万!”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明显价格不菲但logo过大的休闲装,手腕上晃着一串沉甸甸的金刚菩提,手指上还戴了枚硕大的翡翠戒指。 他下巴微扬,眼神扫过场内,带着一种“老子不差钱”的倨傲。 身边跟着个唯唯诺诺的助理,手里捧着茶杯。 生面孔。 而且是那种典型的、自以为懂行、实际上却最容易交学费的“阔少”。 老赵眼睛一亮:“这位老板出价五万!豪气!还有没有老板加价?” 场内无人应声。 这价已略高于这尊的市场预期。 阔少得意地笑了笑,似乎很享受这种“一锤定音”的感觉。 就在这时,许心身边一位相熟的老行家极轻微地摇了下头,用只有附近几人能听到的声音嘀咕 “釉光太‘贼’,刻花软趴趴的,欠点精神头儿。” 许心闻言,目光再次扫过那小尊,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这细小的互动,恰好被那阔少瞥见。 阔少眉头一皱,似乎觉得自己的“眼光”受到了质疑,顿生不悦,竟直接冲着许心这边扬声道 “怎么?那位兄弟,你觉得我这价出高了?还是这东西不对啊?” 这话极不客气,瞬间将许心置于尴尬境地。 古玩行最忌讳当众质疑别人到手的东西,更忌讳被陌生人如此指名道姓地挑衅。 王天河立马紧张起来,扯了扯许心衣角。 许心面色不变,心里却骂了句“棒槌”。 他微微一笑,语气平淡:“老板说笑了,您看中的东西,自然是好的。价格高低,喜欢就好。” 这话本是息事宁人的场面话,既未肯定真假,也未否定价格,全凭对方自己理解。 但那阔少显然跋扈惯了,将许心的客气当成了服软和认怂,反而更加得意,嗤笑一声 “哼,我看也是。有些人啊,自己兜里没几个子儿,就看什么都像假的。这尊的包浆、手感,哪一点不是老货的特征?不懂就别瞎嘀咕!” 他这话指桑骂槐,连带着刚才低声评价的老行家也捎带上了。 老行家脸色一沉,但碍于身份,只是冷哼一声,没再接话。 许心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依旧没说话。跟这种人在大庭广众下争执,跌份儿。 阔少见无人反驳,更是志得意满,示意助理去交钱打包。 老赵乐呵呵地完成交易,心里只怕在感谢这送上门来的“财神爷”。 那阔少接过打包好的锦盒,并未立刻离开,反而踱步到许心面前 故意将锦盒在手里掂了掂,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还没散尽的人听见 “哥们儿,古玩这行,眼力见儿和底气都得足。光会看,不敢下手,一辈子也就只能站边儿上嘀咕了。” 王天河气得脸都红了,刚要张嘴反驳,被许心一个眼神制止。 许心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没什么温度 他转头看向柜台角落里一件落满灰尘、器型相似但明显更拙朴的小尊,对老赵说:“赵老板,那件豆青釉的,打算怎么出” 老赵一愣,那件是早年他打眼收来的仿品,一直砸手里,当个摆设都嫌占地方,不知许心突然要它干嘛。 他忙不迭点头:“许掌柜,这东西……赝品来的,不值钱,嘿,您喜欢直接拿走” 许心一摆手 “别,赵老板,178一起发,您看能割爱?” 老赵乐了,苍蝇腿小也是肉啊 “得嘞,许掌柜,您请便!” 许心拿起那件积灰的尊,也不擦拭,直接走到阔少面前,并排放在柜台桌面上。 “老板您说得对,古玩行,眼力和底气都得有。”许心语气平淡,甚至带点请教意味 “刚好,我买的这件类似,我有点吃不准。老板您眼力毒,要不……帮忙给断断?” 阔少一愣,没想到许心会来这出。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推辞,只得硬着头皮,装模作样地拿起许心那件脏兮兮的尊,上下打量。 釉面晦暗无光,刻花也略显呆板,底足沾着陈年老垢,一百多块钱 怎么看都比自己刚买的那件差远了。 “这还用看?”阔少嗤笑,语气轻蔑,“新仿都算不上,粗劣得很。跟我这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得意地拍了拍自己刚买的锦盒。 “哦?”许心点点头,似乎恍然大悟。 他拿起阔少那件“精品”,手指在尊口内侧一处极不显眼的地方轻轻摩挲了几下,然后,又拿起自己那件“粗劣”的,在同样位置也摩挲了几下。 接着,他掏出随身带的强光手电,斜斜打在两只尊的内壁。 “老板您再瞧瞧这儿?”许心将光斑聚焦。 只见阔少那件尊的内壁,被光线一照,竟隐约透出几分不自然的、过于均匀的浅白色,像是被某种化学药剂浸泡过留下的痕迹。 而许心那件“粗劣”的尊,内壁胎色自然深沉,透着老物特有的温润感,积垢虽厚,却无任何漂白处理的迹象。 “老瓷胎土,火气尽褪,历久弥坚,内壁沉淀自然,绝不会出现这种‘漂白’感。” 许心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周围几个尚未离开的老行家耳中 “做旧的手法是高,用强酸咬蚀外壁釉面模仿岁月磨损,却忘了内膛处理。这酸劲儿,还没散干净呢。” 他又用手指轻轻弹了弹阔少那件的口沿,声音略显清脆单薄 “听音也略尖,胎体烧结温度过高,是现代气窑的特征。真正老窑烧造,火候控制没那么精准,声音更沉郁些。” 几个老行家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显然认同许心的说法,但没人出声点破。 那阔少的脸色渐渐变了,他不懂这些细微门道,但周围人了然又略带嘲讽的眼神让他如芒在背。 许心却话锋一转,将自己那件“粗劣”的尊也递到阔少面前,语气诚恳 “不过老板,我这件也好不到哪儿去。刻工僵硬,釉色死板,也就是个清末民初的低仿,值不了几个钱。跟您这件‘精仿’比,确实差着境界。您刚才那五万,买的是这份‘精仿’的工艺,也不算太亏。” 这话听着是圆场,实则句句扎心。 阔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再棒槌也听明白了——自己花五万买了个精心做旧的现代仿品,而许心手里那件不起眼的“破烂”,虽然粗劣,反而可能是件真老货,只是档次不高。 他刚才的炫耀和训斥,此刻全成了打在自己脸上的巴掌。 “你……”阔少指着许心,想发作,却又无从驳斥。周围人意味深长的目光更是让他待不下去。 “我们走!”他一把抓起锦盒,脸色铁青地带着助理灰溜溜地快步离开,背影狼狈。 等人走了,老赵才凑过来,对许心竖起大拇指,低声道:“许掌柜,高!还是您厉害,这是捡漏了?” 王天河这才吐出一口浊气,兴奋道:“心哥!牛逼啊!这下那暴发户脸都绿了!……不过,你这件真是老的?”他指着那脏兮兮的尊。 许心拿起那尊,用布擦了擦积灰,露出底下还算温润的釉面 “清末民窑的普品,值个三五千顶天了。但再普品,也是老的。不像他那件,是新的。” 这时,刚才那位出声提醒的老行家走过来,笑着对许心说 “许掌柜,好手段。那小子是东南边来的,姓周,家里做海运的,仗着家里有几个钱,最近迷上古玩,到处充行家交学费呢。” 许心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多谢李爷提点。年轻人,交点学费正常。” “怕是交了学费也不长记性啊。”李老摇摇头,背着手走了。 王天河眨眨眼,压低声音:“心哥,东南周家?搞海运那个?那可是真豪富!刘总说的私拍会,不会他也能去吧?” 许心看着周世宏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说不定……还真能碰上。” 喜欢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请大家收藏:()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忘年茶话 第二天上午,瓷心斋刚开门没多久。 王天河正拿着抹布,对着博古架上一尊罗汉瓷像龇牙咧嘴:“你说你笑啥?有啥好笑的?知不知道昨天我心哥经历了啥…” 风铃响了。 王天河一回头,手一抖,抹布差点掉佛像头上。 门口站着昨天那个引路的中年人,还是那身朴素的穿着,脸上还是那恰到好处的微笑。 “许师傅,打扰了。”中年人对着闻声从里间走出的许心微微躬身,“陈老说,昨天临时有事,没能跟您多聊几句,很是遗憾。今天若是方便,想再请您过去喝杯茶,闲谈几句。” 王天河眼睛瞪得溜圆,用口型对许心说:“又 来 了!” 许心心里也有些意外,但面上不显。他看了看中年人:“陈老太客气了。” “陈老说,就是随便聊聊。”中年人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车在外面等着。” 许心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好。” 王天河急得直冲许心挤眉弄眼,意思是“带上我啊!” 许心只当没看见,对中年人说:“稍等,我拿点东西。”他转身从工作台拿了个小锦盒,里面是几片不同年代、不同窑口的瓷片标本。 这是他习惯带在身边,有时跟人讲解用的。 再次坐上那辆黑色红旗,穿过熟悉的胡同,来到那座安静的四合院。 这次直接被引到了正房的茶室。 茶室不大,布置得极为雅致。一张老红木茶桌,几把官帽椅。 博古架上放着几件小品瓷器,墙上挂着一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陈老正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烫洗着茶具。 “许师傅,来了?快请坐。”陈老笑着招呼,手上动作不停,“尝尝我刚得的凤凰单丛,朋友从岭南捎来的。” “陈老。”许心在他对面坐下,将那个小锦盒放在一旁。 茶香很快氤氲开来。陈老泡茶的手法很老道,行云流水。 “昨天仓促,光顾着看那些老家伙了。”陈老将一盏橙黄透亮的茶汤推到许心面前,“都没好好跟你聊聊。我这老头子,有时候就爱跟年轻人说说话,听听你们的新想法。” 许心双手接过:“陈老您精神矍铄,思想比很多年轻人都开阔。” “老了老了。”陈老摆摆手,自己端起一杯,细细闻香,“就是见得东西多了,有时候反而觉得,看东西不能光看表面。你说是不是,许师傅?” 许心点头:“眼学为基,心悟为要。器物是死的,但背后的时代气息、工匠精神,是活的。” “说得好!”陈老眼睛一亮,“就像你那瓷心斋的牌子,‘救死扶伤,不造赝害人’。这不仅仅是手艺,是心术,是德行。” 他放下茶杯,看着许心:“我听说,前阵子市面上不太平,有个挺大的造假集团栽了?跟你还有点关系?” 许心心里微动,语气平静:“是警方和国际刑警的功劳。我只是恰逢其会,提供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 “不居功,好。”陈老赞许地点点头,“年纪轻轻,能守住本心,不容易。现在这行当,人心浮躁啊。恨不得一夜暴富,什么东西都敢仿,什么故事都敢编。” 许心抿了口茶,没说话。 陈老看着他,话锋忽然一转:“许心啊,你觉得,玩收藏,最重要的是什么?” 许心沉吟片刻,答道:“晚辈以为, 是‘真’字。东西要真,心也要真。” “精辟!”陈老抚掌,“东西真,是基础。心真,是境界。不为牟暴利,不为充门面,只因真心喜爱,真心想守护这些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这份心,难得。” 他指了指博古架上一个小巧的宋代影青釉瓜棱罐:“就像这小罐,不值什么大钱。但我每次看到它,就能想起当年在窑址捡到它碎片时的那种欣喜。这种快乐,多少钱都买不来。” 许心深有同感:“是。修复器物时,看着残破的碎片在自己手中重现光彩,那种满足感,也无法用金钱衡量。” 一老一少,就着茶香,从唐宋瓷器的气韵,聊到明清官窑的精致;从鉴定中的趣事,聊到收藏的感悟。越聊越投机,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陈老学识渊博,见解独到,往往一句话就能点醒梦中人。许心虽然年轻,但基本功扎实,想法新颖,偶尔冒出的观点也让陈老连连点头。 不知不觉,一泡茶都快喝淡了。 陈老重新续上水,看着袅袅升起的水汽,像是随口提起: “说起来,小澜那丫头,小时候可没少在我这儿捣蛋。把我博古架上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还差点打碎我一个明代的玉壶春瓶。” 许心端茶的手微微一顿。来了。 他不动声色:“楚小姐…小时候很活泼。” “何止是活泼,简直是只皮猴子!”陈老嘴上埋怨,眼里却全是慈爱,“她父亲,是我老首长。我是看着小澜从这么点,”他用手比划了一个高度,“长到现在这么大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看向许心,目光温和中带着审视:“这丫头,眼光高,脾气倔。能让她这么推崇的年轻人,不多。” 许心觉得脸颊有点发热,只能保持沉默。 陈老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父亲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许建安…是个了不起的人。他用他自己的方式,守护了他想守护的东西。你,做得也不错,没给他丢脸。” 提到父亲,许心眼神黯了黯,但很快恢复:“谢谢陈老。”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陈老语气平和,“活着的人,还得往前看。你父亲若在天有灵,最希望看到的,是你把瓷心斋好好经营下去,把你许家的这门手艺,堂堂正正地传下去。”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那几棵老树。 “这院子,这些老物件,还有小澜那丫头…都是我这老头子割舍不下的念想。”他背对着许心,声音有些悠远,“看到你们年轻人能踏踏实实走正道,把这老祖宗的好东西继承下去,我就放心了。” 许心也站起身,看着陈老略显清瘦却挺直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对长辈关怀的感激,有被认可的欣慰,也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陈老,我明白。”他轻声说。 陈老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温和的笑容:“好了,人老了,就爱啰嗦。耽误你不少工夫。让小刘送你回去。” “和陈老聊天,受益匪浅。” 临走时,陈老执意又塞给许心一小罐茶叶:“拿着,朋友送的,味道还行。年轻人,别总埋头干活,偶尔也要喝喝茶,静静心。” 回程的车里,许心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手里捏着那罐茶叶。 王天河早在店门口翘首以盼,车刚一停稳就冲过来拉开车门。 “心哥!这次聊啥了?是不是摊牌了?是不是关于楚澜姐?”他迫不及待地问。 许心走下车,把茶叶罐塞到王天河怀里。 “喝茶。” “啊?”王天河抱着茶叶罐,一脸懵,“就…就喝茶?没别的了?老爷子没给你布置任务?没给你划重点?” 许心走进店里,拿起工具,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聊了聊古玩。” “聊了聊人生。” “顺便,”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好奇得快爆炸的王天河,“知道了他是看着楚澜长大的老叔叔。” 王天河愣在原地,抱着茶叶罐,消化了半天,才猛地一拍大腿: “老叔叔?!看着长大的?!这关系…比我想的还瓷实啊!” 喜欢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请大家收藏:()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2章 胡州暗网 父亲的后事尘埃落定,许心清楚,沉浸在悲痛中无济于事,找到那片可能关联着父亲最终秘密的曜变天目残片,才是对父亲最好的告慰。 返回胡州的计划,早已在他心中坚定。 楚澜安排的阿龙四人,如同融入环境的影子,沉默而高效。 许心在最初的些许不适后,也接受了这种“必要之恶”。 这天,他正在店内整理行装,一些必要的工具和父亲那几本至关重要的笔记复印件是必须带上的。 风铃轻响,刘世轩提着果篮,面色沉重地走了进来。 “许师傅!”刘世轩一进门便快步上前,语气带着真诚的惋惜和一丝恰到好处的埋怨 “许老先生的事情,我刚听说!唉,您看您,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让我去送送许老先生,略尽心意也是好的啊!” 许心脸上满是处理完丧事后的疲惫与平静,他客气地回应:“刘总费心。事情仓促,一切从简,就没敢叨扰各位朋友。” “哎,许师傅您太见外了。”刘世轩将果篮放下,叹了口气 “金陵之事,多亏您力挽狂澜,这份情我始终记着。许老先生……走得可惜,可敬啊。” 他话语中带着商人的圆滑,但那份对许心能力的倚重和对许建安复杂事件的感慨倒也不全是虚言。 许心不愿在此事上多言,只是再次微微点头致谢。 刘世轩察言观色,知道许心心情不佳,寒暄几句后,话锋一转,压低了些声音道 “许师傅,说来也巧。前两天,那个老金,您还记得吧?金陵鬼市那个拉纤的。” 许心眼神微凝,面色不变:“记得。他又找上刘总了?”。 “可不是嘛!”刘世轩脸上露出一丝混合着不屑与兴趣的神色 “神神秘秘的,说是在南方胡州那边搭上了新线,下个月初有个顶级的私人小会,出的都是市面上绝迹的‘生猛’硬货,问我有没有兴趣。” 胡州,下个月初。 这两个词如同精准的坐标,瞬间与许心脑中的信息重合。 赵老板的局!老金果然也牵扯其中! 许心不动声色,顺着话头问:“老金?他的手能伸到胡州?消息可靠吗?别又是金陵那样的局。” 他刻意提起金陵旧事,以示警惕。 刘世轩嘿嘿一笑:“这小子滑头是滑头,但这种牵线搭桥的消息,一般有几分准头。他说这次不一样,背后东家实力雄厚,东西绝对‘开门’,还特意透露,压轴的是一件宋代茶盏,描述得神乎其神,说是釉色变幻,内含星辰什么的……”他努力回忆着老金那夸张的说辞。 宋代茶盏,釉色变幻,内含星辰! 这几乎就是曜变天目的明确指向! 许心心中波澜骤起,对方果然在用这件东西做饵,而且撒网的范围极广,连老金这种底层掮客都被发动起来,吸引像刘世轩这样有实力但又并非核心圈层的藏家前去,是为了造势?还是为了混淆视听? “听起来确实诱人。”许心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刘总打算去瞧瞧?” “有点心动。”刘世轩搓了搓手,“吃过一次亏,学一次乖。真要去看,肯定得请顶尖的掌眼师傅保驾护航。” 他目光再次热切地看向许心,“许师傅,您看……您最近如果得空,能否再辛苦一趟” 许心此刻心中已有计较。 他正要去胡州,刘世轩的邀请恰好提供了一个合理的、不那么引人注目的身份掩护。 以一个受雇掌眼师傅的身份介入,比他自己直接作为“许建安之子”去探查,要隐蔽得多。 他沉吟片刻,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犹豫,随后像是下了决心 “不瞒刘总,我正好也有些私事需要去胡州处理一趟。时间上……或许能赶上。既然刘总信得过,如果确定要去,我可以随行看看。” 刘世轩闻言大喜过望:“太好了!有许师傅您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那我这就回复老金,咱们定下来!” 又客套了几句,刘世轩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开。 送走刘世轩,王天河立刻凑了过来,低声道:“心哥,老金这孙子也掺和进来了?看来胡州那帮人动静不小啊!” 周世宏也面色凝重:“连这种底层渠道都在散布消息,这是要把水搅浑,吸引更多鱼虾入网?许爷,咱们……” 许心抬手制止了他们的话,“对方布好了舞台,广发了请柬,我们这些‘演员’,也该登场了。” 喜欢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请大家收藏:()就修复瓷器,怎么还成鉴宝大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