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系统解绑后崽崽追到了出生前》 第1章 系统 十六岁的季盈是天底下最快乐的小女娘了，在家人的溺爱下她可以每天都安安心心做咸鱼 她本可以永远这样快乐的，直到父亲得罪了同僚，一家人被处以极刑无辜惨死，出事时只有季盈一人幸免于难。 逃亡中一夜梦醒，她听到耳边传来一道语调奇特的声音【恭喜您成功绑定虐文系统，只要宿主虐心积分值达标即可开始许愿，本系统童叟无欺包实现的哦！】 “什么意思？” 【下面开始播报新手教程，只要宿主即季盈本人，与男主角触发［虐心事件］，系统就会根据任务事件的虐心程度增加1-10分［虐心值］积分累积达到35后，宿主可获得1个愿望，本系统除了起死回生其他愿望都可实现。 ［虐心事件］包括但不限于宿主被人误会/挨打/被背叛欺辱等，宿主以各种方式作达到伤害自己及男主身心健康的情况都可包含。 请注意本系统绑定后，积分累积达到100以上才可［解绑］解绑后宿主将会失去有关系统的全部记忆。 中途解绑或任务超10年未解绑系统，宿主将会失去所有愿望效力。】 “好，我答应，只要能许愿，我愿意做任务。” —— 夏暮的夜里，京郊码头废弃的一处仓库，季盈攥紧了藏在袖中的半块干硬麦饼，指节因用力泛白。 今早的暴雨着沙砾，刮得她脸颊生疼，可这点疼，远不及午夜梦回时看到的火光——那夜冲天的烈焰里，父亲护着母亲，兄长将她推出后门时最后一句“快跑”成了刻在骨头上的烙印。 “虐心事件……伤害自己，或者男主？”她低声重复着系统的话，喉间发紧。 系统的声音毫无起伏【宿主可自行选择触发方式，建议从低难度开始，例如故意冲撞男主引发误会，基础积分 1。】 “可以换男主吗？”自从得知男主是沈砚书后，季盈觉得自己的任务难度又加大了两倍，那样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真能被她虐动吗？ ［可以哦，宿主可以用积分许愿换男主，但下一个男主依然是随机生成哦。］ 季盈身心俱疲很快就在旧仓库里睡着了，次日醒来她从系统那打听到男主的位置，就立刻趁着天没大亮匆匆往白羊山上去。 这条路上官兵太多，她不敢有一丝侥幸。踉跄着跌倒在树丛里时，她看着自己磨破的草鞋，忽然笑了。从前在季府，她的鞋永远是绣娘用软缎做的，冬天还会衬上暖绒。 那时她最大的烦恼，不过是春日的风筝线总被风吹断，夏日的冰酪化得太快，可如今的她却在操心一家人的生死。 “要多少积分，才能让时光倒流？”季盈见天色越来越亮，只能硬着头皮往外走，系统可以定位到男主的所在地，她今天必须见到沈砚书。 ［首次许愿需35积分，愿望内容由宿主指定，系统将评估实现难度。］ “好。”季盈抹掉眼角的湿意，“那就开始吧。” 半个时辰后，从观音庙下山的必经之路上。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缓缓驶过，车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里面少年清隽的侧脸。那是当朝太傅独子沈砚书，京中无人不知的玉人。 季盈深吸一口气，抱着怀里的破布包冲了出去。 “砰”的一声，她“不小心”撞在马车侧面，怀里的东西散落一地——虽然不过是些捡来的野菜碎木。 “你找死！”车夫怒喝着扬鞭。 车帘被彻底掀开，沈砚书探出头眉峰微蹙。冲撞马车的是个衣衫褴褛的少女，他并未看清容貌，于是只吩咐道：“无妨，让她走吧。” 可那少女却突然扬起脑袋，放声大哭：“公子！求您行行好！我爹娘都死了，只剩我一个……您看我这包山珍，买一件吧，不然我今晚就要饿死了！” 她演得声泪俱下，心里却在默数。 【叮！触发事件：故意示弱博同情被识破（男主视角），虐心值 2。当前积分：2。】 沈砚书的目光落在她所谓的“山珍上，那堆破草里连一个像样的药材都没有。他沉默片刻，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扔在她面前：“不必了。” 马车驶远后，季盈捡起银子，指尖冰凉。他一定认出自己了吧？算起来沈砚书其实和她也算青梅竹马，小时候这家伙是个很讨喜的听话弟弟，谁知上学堂没多久就被夫子身上的朽气泡熟了，变成一个讨人厌的老学究。 装不认识，好啊沈砚书，你看我虐不死你。 她握紧银子，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这只是开始，为了爹娘兄长，这点丢脸算什么。 【当前积分：2。距离首次许愿还有33。】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季盈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她知道从前的季盈早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一个为了积分不择手段的自己。 —— 三日后的京郊食肆。 “真巧啊。”季盈把那碗烈得能烧嗓子的酒往沈砚面前推了推，脸上堆着刻意练过的温顺笑意：“公子这是谢礼。先前冲撞了您的马车，实在是……是走投无路了，但好在这儿的老板娘人好愿意收留我做工。” 沈砚书握着酒碗的手指微顿，目光扫过季盈刻意弄脏的粗布裙，还有那双藏在阴影里、却亮得惊人的眼睛。他近日总在各处遇见她，或在茶楼外捡人丢弃的点心，或在街角被地痞推搡，每次都恰好撞进他眼里。 “不必多礼。”他声音清淡，指尖却没碰那碗酒。 季盈心一横，给自己也倒了碗酒，她灌了一大口，辛辣感瞬间烧穿喉咙呛得她眼圈泛红。 “公子是嫌弃食肆的酒吗？也是，像公子这样的人物，怎会……”她故意说得委屈，眼角余光却瞥见沈砚书眉头微蹙。 【叮！触发事件：自轻自贱，虐心值 1。当前积分7】 系统提示音刚落，沈砚书竟伸手接过了酒碗，仰头饮了一口。季盈心脏猛地一跳，随即按捺住狂喜——她算准了他素来清正，最见不得人在面前说他矜贵。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季盈借着赔罪的由头，软磨硬泡地劝酒。沈砚书许是心绪不宁竟没多推拒，俊秀的脸上渐渐浮起醉红，眼神也失了往日的清明。 月上中天时，沈砚书已醉得不省人事。季盈看着他靠在榻上的睡颜，指尖微微颤抖。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她能想到最快攒够积分的办法，用一场彻底的羞辱，把两人都拖进泥沼里。 她咬咬牙，解开了自己的衣襟，又胡乱扯皱了沈砚书的外袍，然后蜷缩在他身侧，闭上眼等着天亮。 【叮！触发事件：设计陷害男主，虐心值 10，当前积分：17】 第二日清晨，沈砚书醒来时，入眼便是散落一地的衣物和身侧少女苍白的脸。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猛地坐起身，眼中是从未有过的震惊和…厌恶。 季盈适时睁开眼，惊恐地裹紧衣襟，她跳下床跪在沈砚书脚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公子……我、我不知道……” 沈砚书的脸色铁青，拂袖而去时，带起的风都透着寒意。 季盈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在计算：还差18分就能许愿了。等他恼羞成怒地派人来处置自己，她就顺势“被打”“被污蔑”，积分很快就能凑够。 可她等了三天，等来的不是棍棒相加，而是沈砚书身边管事的马车。 “姑娘，我家公子请您移步太傅府。”管事面无表情，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客气。 季盈愣住了：“请我？” “是。”管事低头，“公子已禀明老夫人，接您入府给个妾位。” 马车驶进朱漆大门时，季盈还没回过神。她预想过无数种可能——被沈砚书派人打死扔去乱葬岗，被他送去尼姑庵了此残生，甚至被他当作玩物羞辱……唯独没想过会被接进府里。 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她被领到一处偏僻的小院，院里只有两个粗使丫鬟。管事放下几句“安分守己”的告诫便离开了，连沈砚书的面都没再让她见。 往后的几个月季盈每天都坐在硬邦邦的床沿，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致慢慢变得不再陌生。 她忽然有些茫然，进府前原本还想着若是被沈砚书囚禁，就故意弄伤自己制造“虐心事件”，季盈甚至想过用一碗药汤假装怀了身孕…… 可现在，她就只是个被圈养起来的物件，不打不骂，却也不闻不问。这小半年，沈砚书一次也没来过。 这可急坏了季盈，每日对着空荡荡的院子转圈，手里的帕子都快绞出洞来——没男主在场，她跟谁演“虐心戏”去？ 好想再写一遍男主视角[彩虹屁]虐恋爱脑就是有意思，关于积分是男女主俩人都可以被虐，所以有时候女主以为被虐到人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系统 第2章 初许愿进度94% 【系统提示：当前积分17，距离首次许愿还差18，任务时效剩余9年五个月】 系统的提示音快成了催命符，季盈攥紧了拳头，看来这太傅府里的日子，比她想象的还要难“虐”。沈砚书这是想用冷待，让她疯掉吗？她咬咬牙，索性主动出击。 次日清晨，季盈算准了沈砚书去书房的时辰，她故意端着一盆冷水从廊下跑过，“脚下一滑”就泼了他满身。 冰凉的水渍浸透锦袍，她吓得“扑通”跪倒，脸埋在地上抖个不停：“公子恕罪！是妾身笨手笨脚…您打我吧！” 她等着预想中的怒斥，甚至准备好了被家丁拖下去杖责的戏码——那至少能赚3分。可等了半晌，只听见头顶一声极轻的叹息。 “起来吧。”沈砚书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下次仔细些。” 他转身走了，连句重话都没有。 【叮！触发事件：故意犯错未受惩罚虐心值 1。当前积分：18。】 季盈趴在地上，愣了愣。这就完了？ 又过几日，府里设宴，她听说沈砚书要陪贵客喝酒，竟偷偷溜去后厨，在酒壶里撒了把盐。她算好的，等众人喝了皱眉，她就冲上去“认罪”，再被他当众斥责几句，怎么也能得2分。 可那酒壶却被沈砚书身边的长随端走了，说是“公子听说贵客不喜酒，今日接待换茶”。 她躲在廊柱后，看见他侧耳听长随低声说了句什么，目光往她藏身的方向扫了一眼，竟什么也没说。 【叮！触发事件：恶作剧被识破未追责，虐心值 1。当前积分：19】 季盈心里发堵。他到底什么意思？厌恶她，就该狠狠罚她；不在意她，就该把她扔在一边不管不问。可他偏不，总在她作妖时，用一种近乎纵容的态度轻轻揭过。 她不甘心，变本加厉。 吃饭时，她“不小心”打翻了汤碗，烫红了自己的手背，哭着说“是妾身不配伺候公子”；他送来的新衣，她故意剪破了袖口，说是“粗人穿不惯好料子”；甚至在他看书时，她故意在窗外唱跑调的曲子，唱得自己都牙酸。 每一次，沈砚书都只是沉默。有时会让丫鬟给她送烫伤药，有时会让裁缝再做件新的，有时……只是静静听着她跑调的曲子，直到她自己唱不下去。 【叮！虐心值 1。】 …… 积分像蜗牛爬一样涨，三个多月才攒到24。可季盈心里的某个角落，却悄悄起了变化。 她发现沈砚书其实并不像表面那般冷淡。她随口提过一句“夜里冷”，第二日房里就多了床厚厚的锦被；她假装咳嗽，他会让人送来上好的枇杷膏；甚至有次她被府里的管事嬷嬷刁难，没过半日，那嬷嬷就被调去了庄子上。 这些事，他从不声张，却做得不动声色。 那日她又在演“失足落水”的戏码，故意往荷花池里扑，刚沾湿裙摆就等着被救。可深秋的池水比想象中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人猛地拽了上去。 沈砚书抱着她，浑身都在抖。不是怕的，是气的。他第一次对她发了火，声音都带着颤：“季盈！你就这么作践自己？！” 她被他吼得一愣，抬头看见他眼底翻涌的红血丝，还有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疼惜？ “我……”她想说什么，却被他紧紧按在怀里。他的心跳得又快又急，隔着湿透的衣料传过来，震得她心口发麻。 “别再闹了。”他声音哑得厉害，“我知道你心里苦，可你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那一刻，季盈忽然说不出话了。 从始至终他沈砚书都知道她的身份，他在静静看着自己演一个疯子。 【系统提示：当前积分27，剩余8】 “是啊哪有瞒得过季公子的，可府中其他人知道我的身份吗，他们知道您带了个逃犯进府吗？” “你是我的妾，不必担心旁的。” “什么妾不妾的，你又不可能把我当女人，这一点老夫人恐怕也看明白了，她或许会同情一时，可若是我再不安分迟早也会被她打死。” 回应季盈的是一个漫长激烈的吻，沈砚书吻得很重很深，灵巧的舌尖仿佛要把她的魂魄都身体里勾出来。 她无力招架，连身上被池水打湿的冷都察觉不到，恍恍惚惚就被沈砚书丢进了冒着热气的浴桶，直到季盈回过神时，她还在被人紧抱着。 “盈盈我已经让人将海捕文书撤下了，世人眼中季盈已经死了，你别怕好不好，我会保护你。” 口中说着温柔话语的男人，手掌却让人疼得厉害，季盈咬着唇不让他亲，却被一只大手钳住了那双皓腕。 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在浴桶里，可原本晃荡的水面根本看不出涟漪，泡澡要用这么烫的水吗？季盈说了好几遍烫，男人都不肯听，甚至还嫌不够似的非要让她烫进心里。 不肯吃亏的小姑娘当然狠狠咬在了沈砚书脖子上，只是皮糙肉厚的男人不以为然，甚至托着她往上掂了掂，想让她咬得更高一点。 浴桶的水越来越少，季盈的哭声也越来越大，有经验的仆妇们在门外劝了好几次，沈砚书才让人来清扫。 虽出了一场力气，他却丝毫不觉累，匆匆换上衣裳，便用绸被将季盈裹起来抱进卧房。 轻轻放下怀里的人，沈砚书一边给她穿衣，一边查看她的脸色。 上回了一整夜不是还能走能跳，怎么今日才这么短时间就蔫了？他不放心又往下检查了一番，这才弄清楚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本蠢蠢欲动的心，在此刻也直直坠了下来。半年的心结总算被拔出，原来她和那未婚夫根本无关。 【系统提示：当前积分33，初次许愿剩余2】 这一次，季盈没再盯着那串数字。 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想起刚入府时，听见丫鬟们嚼舌根，说公子当年曾想求娶季家大小姐，却被太傅压了下去。那时她只当是笑话，如今却猛地攥紧了被角。 不会的。她摇摇头，把这荒唐的念头压下去。他是沈砚书，是在她家破人亡时沉默旁观的沈砚书。 他从来都是那样清冷的一个人，怎么会对她有意呢？ 可午后那件事，季盈又始终无法将他当成一个暴徒。她没办法承认自己讨厌他的亲吻，讨厌他的拥抱。 这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任务。 最后她终于成功劝动自己。 第3章 初许愿完成 第二日恢复元气的季盈本想在他书房外等着“找茬”，却透过窗缝看见他对着一幅画发呆。 精美的卷轴里装裱的是一只胖乎乎的彩雀，角落里有个小小的“盈”字——那是当年听说他生辰时，她随手画了送给沈砚书的贺礼。 窗内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个字，沈砚书低声说了句什么，风卷着声音飘过来，季盈听清了。 他说： “再等等，很快就能光明正大地护着你了。” 原来那些纵容不是不在意，那些沉默不是冷漠，季盈站在原地，忽然红了眼眶。 沈砚书你真是天下第一口是心非大蠢人，若你当年直白些早些表明心意，她又怎会答应父母许下和赵家的婚事，那赵齐明没娶到她就开始算计她们家的嫁妆了，如今更是早早跑没了影。 【系统提示：当前积分33……】 “闭嘴。”她烦闷怒怼。 缓缓吧，她总得喘口气才能继续自己的任务。 离开沈砚书的院子后季盈躲进了沈府的花园，廊下的蚂蚁正在搬家，廊檐的阴影落在她手背上，那里还留着前几日“不小心”被碎瓷片划到的浅痕。 是她故意打碎了沈砚最爱的那只青釉茶杯，又趁乱在收拾碎片时划了道口子，本想换几分虐心值，却只等来他一声无奈的叹息和连夜找来的金疮药。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道淡粉色的疤，她忽然有些慌。 季盈开始下意识地避开沈砚书，因为她知道自己在他身边时一定会忍不住想起任务，她不想二人见面时永远看到男人失望的表情。 可白日躲得过，她却躲不开晚间就寝，自落水那日起沈砚书每晚都来她房里，倒没有一个劲的索取，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只是盖一床被子共眠而已，只有偶尔她不拒绝他的亲吻时才会深入。 【系统提示：距离任务结束还有9年】 提示音每日都在季盈耳边响一遍，她也终于下定决心早日完成任务。 可唯一没料到是她会怀孕，自家哥嫂准备了三年也没怀上，怎么她这刚开始不到两月就有了。 莫名晕倒后，她醒来看着太医笑着对沈砚书说，“恭喜二位喜得贵子”时差点又昏过去。 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她还没厘清对沈砚的心思，更没想过要把一个小生命卷进这摊浑水里。 可得知他们有了孩子，沈砚书几乎是第一时间眼睛都亮了，他下意识伸手想碰她的小腹，但指尖悬在半空又缩了回去。 仔细问了太医母子二人的状况，又请太医写下照顾孕妇的注意事项，最后沈砚书亲自包了红封将太医送上马车。 从那起沈砚书几乎推掉了所有应酬，每日傍晚起就来她院里坐着。有时是看她吃饭，有时是陪她说话，话不多，眼神却总黏在她身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季盈心里的天平渐渐失衡。她知道自己该继续完成任务，离35分的愿望只差一步之遥了，可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季盈实在不忍心欺负他。 —— 从入沈府开始季盈一直住在西跨院，离沈砚书的院子虽然近但那屋子很小，眼下因多加了几位有助产经验的仆妇住进来，这小院显然更拥挤了。 于是季盈被安排进了更远处的梧桐苑，近日因公务繁忙沈砚书甚少有机会来看季盈，于是府中便流传出季盈怀孕后失宠的消息。 原本她没注意到，可当每日的燕窝被换成了普通的银耳羹，季盈才问出传闻。 她一直没声张被克扣伙食的事，直到半月后沈砚来时才捧着空碗泫然欲泣：“许是我身份低微，连口燕窝都不配吃…” 她卷起袖口，露出手肘上一块青紫的瘀伤——是方才自己对着柱子撞的，力道不大，看着却吓人。 沈砚的目光落在那片青紫上，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没像往常那样温声安慰，反而猛地攥紧了拳，指节泛白：“季盈，你看着我。” 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季盈被他看得一怔，下意识地别过脸：“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沈砚打断她，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从你进府那天起，你打碎多少东西，受了多少‘小伤’，你以为我都看不见吗？先前我纵容你是知道你遭遇不幸患得患失，可现在你怀着孩子！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不爱惜……” 他没说下去，可那未尽之语里的痛惜，像针一样扎进季盈心里。 “我没有想伤害孩子！”她梗着脖子反驳，眼眶却红了，“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她不能说系统，不能说积分，更不能说她最初接近他，本就是场处心积虑的算计。 “你到底想怎样？”沈砚书的声音里满是疲惫，“若你恨我不能帮季家平反，你打我骂我都好，别拿自己的身体来折磨我。” 季盈猛地抬头看他，男人眼底的红血丝刺得她心口发疼。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死死咬着唇，把眼泪憋回去。 沈砚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系统提示：当前积分35，可进行首次许愿。】 那是他们第一次争执，之后便是冷战。他不再来她院里，可每日送来的补品却从未断过，甚至比从前更精细。下人们也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连走路都轻手轻脚，生怕惹得这位怀了孕还在闹脾气的姨娘不高兴被发卖出去。 季盈心里既委屈又内疚，她其实很想和沈砚书解释清楚，可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方法去说明自己奇怪的行为。 怀孕五个月时，沈砚书出门公干，傍晚府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就连偏远的梧桐苑都听到动静，可想而知是出了事。季盈心头一跳，刚站起身，就见丫鬟大惊失色地冲进来：“姨娘！不好了！公子……公子在回府路上遇刺了！” “什么？”季盈眼前一黑，扶着桌沿才站稳。 “刺客是冲着公子来的，刀刀致命……军机营的侍卫拼死护着公子逃回来，可听说公子他……”丫鬟哽咽着说不下去。 季盈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踉跄着往外跑却被丫鬟死死拉住：“姨娘您怀着孕，不能去！” “放开我！”她声音嘶哑，眼泪汹涌而出，“我要去看他！” 她想起沈砚书最后看她的眼神，那样失望，那样疲惫。她想起他藏的画，想起他夜里悄悄来看她是否盖好被子，想起他握着她手腕给她上药时，指尖的微颤。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早已占据她心里的一席之地。 “系统！”她在心里疯狂呼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的积分够了吗？35分是不是能许愿？” 【当前积分35，可进行首次许愿。宿主请说出愿望。】 “我许愿！”季盈的眼泪砸在衣襟上，混着心口的剧痛，一字一顿地说，“希望我所爱之人能健康长寿，平安活到八十岁！” 她没说沈砚书的名字，可心里想的念的，全是那个刚刚遇刺的人。 【愿望已记录，正在生效。】 系统的声音消失后，季盈瘫坐在沈砚书门外浑身脱力。她不知道这愿望是否真能起效，只能死死攥着衣角一遍遍地在心里祈祷。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传来脚步声和欢呼，季盈这才猛地起身推门进去，看见沈砚被人扶着半坐在床头，裸露的胸口缠满了渗血的绷带，刚止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男人见到季盈时明显也愣住了，看她一步步走来坐到床边，沈砚书立刻伸出没受伤的右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哭什么？”他声音虚弱，却带着笑意，“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季盈死死抱住他没受伤的胳膊：“沈砚…” 对不起。 沈砚收紧手臂小声道：“傻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让你担心。”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来，落在两人相贴的额头。季盈的手避开伤口悄悄抚上沈砚书的心口，在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后，季盈开始庆幸，庆幸他还活着，也庆幸沈砚书是自己任务里的男主。 她无法想象，如果沈砚书真的出事将会面临什么，离开他她真的还有勇气继续完成任务救回家人吗？ 第4章 第 4 章 不管任务完成后会是怎样，他们之间，至少还有九年，季盈决定要直面自己的感情。 她还有两个愿望，所以也一定有机会在救回亲人后还能和沈砚书在一起。 即便…真的不能，他们也还有九年。 想通这些后，季盈便不再急着做任务，她如今月份大了，为了自己和孩子，不敢再受一点刺激。 待到秋分，季盈成功产下一名男婴。 产房里，血腥味还没散尽，季盈看着襁褓里皱巴巴的小婴儿，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柔软的脸颊。小家伙闭着眼红润的嘴巴无意识地咂着，忽然他抓住了母亲的手指，力道不大却像钩子似的，一下勾住了季盈的心。 “像你。”沈砚书坐在床边，替产后虚弱的女子掖了掖被角，目光落在孩子脸上时，温柔得似乎能滴出水来，“眉眼间有你的影子。” 季盈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儿子乖巧地在她怀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不禁想象自己小时候赖在母亲怀里时的模样。 幼时她总嫌母亲管得多，嫌父亲严厉，嫌兄长总抢她的点心，直到家破人亡，才知道那些琐碎的唠叨和争执有多珍贵。 再转过头见沈砚书正笨拙地学着给孩子换尿布，被尿了一手也不恼，反而低低地笑，眼底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 当了母亲后她忽然就懂了，当年母亲看着襁褓里的她，心里该是何等的疼爱。 日子在喂奶、换尿布、哄睡的循环里慢慢淌过。儿子满月时，沈砚书请了族中长辈，给孩子取名“念安”，沈念安。 季盈抱着孩子听他解释“念兹在兹，岁岁平安”时，心下了然，她知道这“念”里，不仅是期盼孩子顺遂更是愿她不要再做“傻事”一世平安。 那晚念安见了太多生人有些受惊，夜里哭闹不止，季盈抱着他在屋里来回踱步，哼着母亲从前哄她的歌谣。小家伙渐渐安静下来，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脸蛋贴在她心口轻轻哽咽着。 “念安，你说外婆以前也是这样抱着我吗？”她低头问怀里的孩子，声音充满叹息，“是不是也在夜里睡不着，担心我冻着饿着？” 小婴儿当然什么也不会说，很快在母亲怀里熟睡，季盈把孩子重新放进摇床，自己则披衣走到窗前。 沈砚书推门进来时，恰好看见月光落在季盈脸上，女子身上带着一种近乎脆弱的温柔。他径直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季盈：“怎么还没睡？” “在想我爹娘。”女子轻声回道，“以前总觉得他们溺爱我是天经地义，现在才知道养个孩子有多难，我孩子时可比念安还不听话，他们当年该操了多少心。” 沈砚书的手臂默默收得更紧了些：“我明白。” “你不明白。”季盈摇摇头，眼泪决堤似的掉了下来，“我都记不清最后一次跟他们好好说话是什么时候了，出事前我还跟娘拌嘴，说她做的糕点太甜……” 那些被她不以为意的任性，成了如今午夜梦回时最锋利的刀，一遍遍凌迟着她的心。 不远处的念安在摇床里又不安分地动了动，季盈赶紧擦去眼泪，怕惊醒了孩子。可心里那个念头却越来越清晰——她不能就这么算了。她有了念安，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滋味，就更不能让自己的父母兄长，永远埋在那片火海的灰烬里。 “系统。”她在心里轻声呼唤。 沉寂了许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奇异的波动：【宿主您好，当前积分35，已使用1次愿望。距离解绑需累积100积分，当前剩余65。】 “我知道。”季盈深吸一口气，低头吻了吻念安的额头，“从今天起，继续任务吧。” 一旁的沈砚书似乎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低头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季盈抬头对他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男人看不懂的决心，“就是忽然觉得，念安如果有外公外婆和舅舅疼就好了。” 沈砚书一怔，随即握住她的手掌心，“至少他还有我们。” 季盈没说话，只是回握住男人的手。她知道这条路很难走，她要再次扮演那个“作天作地”的角色，要故意制造误会和伤害，既要攒够积分，又不能真的伤了眼前人的心，可无论再难她也要试试。 —— 次年暮春时节，太傅府后花园的牡丹开得正盛，殷红似火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却没半分能入沈砚书的眼。 修长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腰间系着的双鱼玉佩——那是季盈亲手编的络子，她不擅女红所以也只能做这最简单的小物件来送自己，沈砚书此刻心思全在梧桐院的人身上，连面前老夫人沉下来的脸色都懒得应付。 “砚儿，你表妹婉娘昨日已到府中，住在东厢房，今日午后你去见见。”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顿了顿，语气没半分商量的余地，“婉娘是你母亲的亲侄女，知书达理，模样也是百里挑一，配你再合适不过。” 沈砚书抬眼，眉梢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疏离：“祖母，孙儿无意娶妻。” “放肆！”老夫人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在描金托盘上，“都怪你母亲惯坏了你，先是答应季盈给你做妾，再纵容她生下个庶长子，如今难道还要眼睁睁看你败坏仕途！你是太傅府嫡子，正妻必须是门当户对的世家女！婉娘不仅家世匹配，性子更是温顺，哪点比不上那个季盈？” 沈砚书指尖猛地攥紧玉佩，络子上的棉线硌得指腹发疼，“表妹再好也与我无关，孙儿只认季盈一个，娶妻之事，绝无可能。” 老夫人见他油盐不进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这时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她随即放缓语气：“你先去见了婉娘再说。昨日我与婉娘闲聊，她竟也懂些书法，还说久闻你的字千金难求，想向你请教一二。你既是表哥，总不能连这点颜面都不给吧？” 这话堵得沈砚书无法拒绝，他知晓祖母的心思，不过是想让表妹先入了他的眼，再慢慢磨他松口。可他心里清楚，摇摆不定伤害的是更多人，他必须亲口拒绝表妹。 午后，沈书之如约去了东厢房。院中的石榴树刚抽出新叶，婉娘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裙，正坐在廊下临摹字帖，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她眉眼温顺举止端庄，确实是世家女子的模样。 “表哥。”婉娘声音轻柔，将临摹的字帖递过来，“这是我昨日写的，还请表哥指点。” 沈砚书扫了眼字帖，字迹工整秀丽却少了几分灵气，他随口点评了两句便没了下文。婉娘却似没察觉他的冷淡，又说起家常，句句都往“两家情谊”“门当户对”上引，话里话外都透着对这门婚事的期待。 沈砚书耐着性子听了半晌，终于起身告辞：“表妹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我儿近来常咳嗽，我得去看看他。” “儿子”二字一出，婉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表哥爱子心切，婉娘自然理解。只是……表哥是太傅府嫡子，总要有位正妻主持中馈，表哥难道忍心让孩子一辈子只担着庶子身份吗？” 这话戳中了沈砚之的痛处。他何尝不想娶季盈让他们的儿子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子，可季家还担着罪名，因此季盈虽在府中人眼里是妾，实际上她只是没有将身份通过官府承认的外室，而孩子至今都没上族谱，也是因为沈砚书担心以外室子的身份长大念安日后会被人非议，且无缘科举不能得志。 “表妹这话是何意？” “表哥宠爱妾室和庶子的事，即便我在颍川也有所耳闻，之所以愿来太傅府相看实在不得已而为之，婉儿相信表哥人品所以愿将实情告知。” “我生来带疾，大夫都说将来难生养，需得一直用药养着，过了二十五岁才能准备怀孕，可这世道哪会容我到了那般岁数再嫁人。” “所以，我若嫁表哥一旦进门便可将念安记在我的名下，以嫡子身份教养。” “我可以答应表哥绝不动你的心上人半分，只要表哥能让我在府里能够体面维持少夫人的身份。” 第5章 任务进度55% 季盈听说府里来了位远房表小姐来京里养病，那姑娘生得柔弱说话轻声细语，见了沈砚书更是羞答答的，眼角眉梢都带着情意。 下人们私下里议论，说这表小姐才是配得上公子的人，不像她出身低微还总爱惹公子生气。 季盈虽然听了，但不为所动，甚至还想利用表小姐挣点积分。 那日沈砚书陪表小姐在花园里说话，季盈抱着念安“恰好”路过。她脚下一“崴”，怀里的孩子“哇”地哭了出来。 “哎呀！”她惊呼一声，故意让念安的哭声更大些，“念安别怕，都怪娘怕挡了贵人的路，害得我儿差点摔倒。” 听到这话表小姐的脸瞬间白了，这时沈砚书皱着眉走过来，想接过孩子，季盈却侧身躲开：“公子还是陪着表小姐吧，别被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扰了雅兴。” 她抱着哭闹的念安，转身就走，背影看着竟有些倔强的委屈。 【叮！触发事件：故意打翻醋坛子引发误会，虐心值 1。当前积分：38】 沈砚书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对表小姐道：“我这妾性子娇柔，让表妹见笑了。” 回了屋季盈赶紧哄好念安，看着孩子重新睡熟，她心里却没有半分轻松。 夜里沈砚书悄悄溜进她房里，坐在床边看着小床里的念安，又伸手替她掖好被角，装睡的季盈突然就不想忍了，她一把抓住男人的腰带，翻身将他压在榻上。 “沈公子真是好命，表小姐气质如兰和您般配得很，先说好了我这人爱干净，趁你还没上她的床所以勉强再睡几次，以后有了妻请你和我保持距离！” “盈盈，我和她不是你想象的关系。”沈砚书有些犹豫，他很想告诉季盈实情，又怕季盈管不住嘴影响计划。 “我只认事实，你敢说你不想娶她。”季盈说话间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有时候习惯了也未必是好事，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从青涩少女一下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会娶她。”沈砚书挺了挺腰，想将人抱得更紧些，可季盈非要自己掌控全局，压根不愿被他单方面的亲吻。 风平浪静后，现场已是一片狼藉，季盈彻底脱力，只能像个枕头似的被沈砚书拎起来放进浴桶。 半个时辰后，沈砚书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看着熟睡在腿上的季盈，他突然很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 而梦中的季盈却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家，她呼喊着，爹娘兄长再等等我，我一定救回你们。 月末是沈老夫人的寿宴，晚间送走客人后府里的空气就变得凝滞起来。太傅夫妇屏退左右后，只留下沈砚书和季盈。 “阿砚你也老大不小了。”太傅夫人握着沈砚书的手，语气恳切，“婉娘知书达理与你自幼相识，又是祖母属意的人选，这门亲事你必须应下。” 沈砚书抽回手，脸色沉得像要滴雨：“母亲，我说过不愿娶妻。” “糊涂！”太傅猛地一拍桌子，“她一个罪臣之女，能进府给你做妾已是天恩，难道你还想让她做侯府主母？传出去，你让咱们家人都为你的自私陪葬？” 季盈抱着念安，垂着眼帘，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早该想到的，自己一直在拖累他和孩子。或许比起想办法留下，她更应该做的是离开沈家。 “老夫人和老爷夫人说得是，表小姐才貌双全，确实比我更配公子。”女子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 而沈砚书却猛地转头看她，眼中满是震惊和受伤：“季盈，你说什么？” “请公子应下这门亲事。”季盈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带着几分凉薄，“毕竟我只求安稳度日，能看着念安长大就够了。公子有了正妻，我和念安也能少些非议。” 【叮！触发事件：违心之言刺伤男主，虐心值 3。当前积分：41。】 系统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这一刻季盈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闷得发疼。她看见沈砚书的脸色一点点褪去血色，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化作一声冷笑：“好，好一个‘安稳度日’。” 他拂袖而去，带起的风卷走了满室暖意。太傅夫妇对视一眼，虽有诧异，却也松了口气。 —— 自那日后，沈砚书有半月没踏足她的院子。季盈却像没事人一样，不过每日带着念安去给老夫人请安时，总能“恰好”遇上前来探望的秦婉娘。 季盈虽然心如刀绞，但也不得不笑着把念安递过去：“表小姐喜欢，就多抱抱吧，这孩子皮实得很。” 这天秦婉娘笨拙地抱着念安时，沈砚书恰好从外面进来，目光落在那一幕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叮！触发事件：主动为孩子与女二制造相处机会，虐心值 3。当前积分：44】 夜里，季盈哄睡了念安，正坐在窗边发呆。沈砚书忽然推门进来。 “你真的想让我娶她？”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眼底的红血丝看得季盈心头发紧。 “是。”女子别过脸，“表小姐是良配。” “我不信！”沈砚书抓住她的手腕，“连七岁时被抢走一颗糖都要斤斤计较十年的人，你说你现在要和别人分享丈夫？” “我对你来说，连一颗糖都不如？” 季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人总会长大的，我没那么幼稚，再说了你是主我是仆，我可不敢奢求你的全部。” “主仆？”沈砚书笑了，笑声里满是自嘲，“你就是这么看待我们俩的是吗？所以你算计我，只是为了衣食无忧，生下念安也是被迫？” 他的话像针一样扎进季盈心里，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算计，此刻被沈砚书血淋淋地揭开。 她挣开男人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是又怎样？我当初不过是走投无路才会算计你，念安是我想母凭子贵，谈不上被迫。” 【叮！触发事件：口是心非加深男主误会，虐心值 3。当前积分：47】 沈砚书定定地看了她许久，久到季盈以为他会拂袖而去，可男人却忽然转身坐在桌边，吩咐下人拿酒来。 “我不会娶她。”烈酒烧得他声音嘶哑，“除非你亲口告诉我，你从来没对我动过心。” 季盈背对着他，指甲深深嵌进墙里。动心吗？或许早就动了。从他一次次纵容她的作闹开始，从他抱着她冲出荷花池开始，从他看着念安时温柔的眼神开始…… 可她不能承认。她要救回爹娘兄长，就必须攒够积分。沈砚书的婚事是很好的契机，她不能心软。而且季盈预感，他们总有分离的那一天，如果是真的，那念安早些和嫡母亲近或许日后也能过得好些。 “我没有。”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从始至终都是我在利用你，你娶谁与我无关。” 沈砚书没再说话，只有酒瓶碎裂的脆响在夜里回荡。 —— 第二日，季盈故意让丫鬟把沈砚常送给她的钗环送到了秦婉娘的院子，只说是“公子送的”。又在沈砚书去书房时，“无意”中提起：“表小姐今日要去城外的慈安寺上香，听说那里的求姻缘签很灵呢。” 她看着沈砚书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径直走向了书房，心里竟有些莫名的失落。 可傍晚时，却有丫鬟来报，说公子不知怎的，竟真的去了慈安寺，还与表小姐一同回府了。 【叮！触发事件：设计促成男主与女二同行，虐心值 5。当前积分：52】 季盈坐在窗前，看着天边的晚霞一点点褪去颜色，忽然觉得有些冷，她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指尖冰凉。 沈砚书回来时，身上带着淡淡的脂粉香。他走进屋，将一支绒花放在桌上：“婉娘送你的，说瞧着适合你。” 季盈拿起那朵精致的海棠，笑着插在发间：“谢过表小姐。” 沈砚书的目光落在她发间的海棠上，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他张口似乎想要解释但最终只说了句：“早点歇息。” 男人转身离开的瞬间，季盈头上的绒花“啪”地掉在了地上，她蹲下身去捡，可那轻飘飘的花却如千斤重似，手指颤抖了半天都拿不动。 【叮！触发事件：误会加深渐行渐远 ，虐心值 3。当前积分：55】 季盈索性起身不再管那朵花，梳洗完裹进被子，压抑的哭声终于忍不住溢了出来。 她其实远比自己想象的更难割舍下这份感情，只是她不能说。沈砚书和她，季盈已经不知道谁更可怜。 任务已经进行超过一半，本以为自己能够承受住这些日益加深的虐心值，可没想到端午那日，正要回家与父母共度佳节的表小姐，突然说自己的的贴身玉佩丢了。 第6章 进度完成60% 一时间府上的人都被叫到了前院。 只因那玉佩是先皇御赐，是秦家的传家宝。秦婉娘红着眼圈跪在老夫人面前，哭得梨花带雨：“也不知怎的，方才去季姑娘院里逗念安玩，回来就发现玉佩不见了……” 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落在了季盈身上。府里的下人窃窃私语，老夫人的脸色沉得能滴出墨来，连一向温和的太傅夫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审视。 季盈抱着念安，指尖微微收紧。她心里清楚这是秦婉娘想用栽赃嫁祸的手段逼她离开。换作从前她定会立刻辩解，可此刻，一个念头悄然在心底升起——这是个挣积分的好机会。 被冤枉，被质疑，被所有人唾弃……这“虐心值”，少说也得加个三四分，况且事情既然发生了她不如好好利用。 原本腰杆子挺直的季盈，迅速垂下眼帘，摆出一副慌乱又委屈的样子：“老夫人明鉴，我……我没有见过什么玉佩。表小姐来的时候，我一直在屋里看书，不信可以问丫鬟。” “可除了你的院子，我今日没去过别的地方。”秦婉娘抽噎着，余光却挑衅地扫过季盈，“或许……或许是季姨娘一时糊涂，觉得那玉佩好看，便……” “你胡说！”季盈猛地提高声音，眼眶瞬间红了，“我虽身份低微，却也知道不义之财不可取！你怎能凭空污蔑我？” 她演得情真意切，心里却在默默计算。反正沈砚书一定会为她辩解的，积分也肯定会涨，其他人怎么误会她才无所谓。 可下值后匆匆赶来的沈砚书却迟迟没有说话，他站在那里看着季盈，既不为她辩解也不质问。 “阿砚，你怎么看？”老夫人开口问道。 沈砚书的目光从季盈脸上移开，落在秦婉娘身上：“玉佩何时发现不见的？在季盈院里时，可有旁人在场？” 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偏向谁，可季盈的心却莫名一紧。沈砚书居然没有立刻相信她，他在怀疑。 “当时只有我和季姨娘，还有几个丫鬟……”秦婉娘怯生生地说，“丫鬟们都在外间，许是没注意……” “搜。”沈砚书忽然吐出一个字。 搜？季盈猛地抬头看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沈砚书竟然要让人搜她的院子！ “沈砚书！”女子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要搜我的院子？连你也信她的话？” 男人躲开她的怒视，不知是在对说：“清者自清。搜一搜，也好还你清白。” “清白？”季盈恨恨地盯着面前的沈砚书，一字一句质问他：“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需要靠搜身才能证明清白？” 那些刻意忽略的情意，那些季盈总以为可以掌控的心动，在这句“搜一搜”面前，碎得彻底。 【叮！触发事件：被信任之人怀疑，虐心值 6。当前积分：61 】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季盈本以为自己会为这可观的积分感到高兴，然而心口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这6分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人发痛。 仆妇们很快在季盈妆奁的夹层里翻出了那枚玉佩。秦婉娘惊呼一声，捂着嘴不敢相信似的：“怎么会……怎么会在那里？” “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老夫人气得发抖，“来人！把这个手脚不干净的贱婢拖下去，杖责二十，再关到柴房去禁闭！” 季盈闻声轻轻将念安交给了奶娘，她盯着沈砚书，“我再问你一次，你信她？” 沈砚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落在女子泛红的眼角上，眉头紧了又紧可终是没有说话。 就是这沉默，彻底击垮了季盈。 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沈砚书，你记住今日。你我之间，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 说完季盈就伸出双臂，任由家丁将她拖出去，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杖责的板子落在身上，疼得她屡屡痛呼。可身上的疼，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她原以为自己早已心如铁石，只为积分而活，却没想过，沈砚书的一个怀疑眼神，就能让她溃不成军。 被扔进柴房时，天色已经暗了。冷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季盈瑟瑟发抖，她蜷缩在角落，抱着膝盖，眼泪无声地滑落。 原来她早已不是那个只为复仇而活的季盈了。她在意沈砚书的信任，在意沈砚书的看法，甚至……在意他是不是真的要抛弃自己。 【系统提示：当前积分61，剩余39】 季盈闭上眼，将脸埋在膝盖里。这积分挣得真疼啊。疼得她都快要忘了，自己最初，只是想让家人回来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带着一身清冷的月光。 沈砚书蹲在她面前，伸手想碰她背上的伤口，却被她躲开了。 “别碰我。”她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我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不配让公子碰。” 沈砚书的手僵在半空，眼底满是疼惜：“他们打疼你了？我已经吩咐过…” “不疼。”季盈打断他，“你怀疑我，是应该的，毕竟我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她看着沈砚书，眼中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你怀疑我的那一刻，比这二十板子疼多了。” 沈砚书只想立刻将她拥入怀中，可顾及着她的伤又不得不转而握住季盈的手：“是我错了，盈盈，是我错了……我从来没有信过她，我也不会娶她，只要你心里有我，我永远是你一个人的。” 季盈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只能仍由他和自己十指紧扣，眼泪浸湿衣襟。她终究还是骗不了自己，早已在这场以任务为名的纠缠里，季盈就弄丢了自己的心。 柴房那夜之后，沈砚书查清了一切都是秦婉娘自导自演，因此彻底拒了秦家的婚事，可季盈心里那道坎，却始终过不去。 她甚至没力气作闹，制造“虐心事件”。每日只抱着念安在院里晒太阳，教他说话走路，对沈砚书的态度也越来越淡，二人之间最亲密的时刻也像隔着层磨毛的纱。 他送来的补品，她让丫鬟收下，却很少动；他想抱念安，她便递过去，自己转身去做针线；夜里他宿在她院里，她也只是安静地躺着，背对着他，直到天亮。 沈砚书起初以为她是赌气，耐着性子哄，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眼里的疏离越来越重，他才慌了。他试过从头开始解释，试过道歉，甚至笨拙地学她从前的样子，故意打翻茶杯想引她多说一句话，却只换来她一句平静的“我让人收拾”。 第7章 任务进度90% 【系统提示：当前积分61，剩余39。宿主请注意，任务完成时限还有七年。】 系统的声音响起时季盈只当没听见。她其实已经累了根本不想再算计，可午夜梦回，父母兄长在火里挣扎的画面总会准时出现，提醒她还有未完成的事。 念安渐渐长大，会奶声奶气地喊“爹爹”“娘亲”，会拽着沈砚书的衣角要他讲故事，却也会歪着头问季盈：“娘亲，你为什么不笑呀？” 季盈摸着儿子柔软的头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这一晃，又是四年。 念安已经七岁，成了个虎头虎脑的小少年，不仅会念书还会贴心替她挡下沈砚递来的参汤。 “爹爹，都说了娘不喜欢喝这个。” “良药苦口，你母亲身子弱，你应该规劝不该放任……” “父亲就爱说些大道理，怪不得娘嫌弃。” “臭小子！” 房内季盈透过窗，看着院子里一大一小吵闹的身影，忽然惊觉时间过得如此快，她还根本没与所爱之人好好过日子，系统的时限就已剩三年。 【当前积分83，剩余17】 这些年积分只涨了十二，几乎全是沈砚书被系统判定“男主持续性心塞”，因此一分一分地缓慢累积。 再这样下去，季盈一定会超时。 她赌不起，超时的代价是失去所有愿望效力，那沈砚书也会死。 当夜，季盈坐在镜前，仔细看着镜中女子，七年时光果然在她眼角眉梢刻出不少痕迹，满腹心事的妇人又如何能驻颜。 不过那沈砚书倒是还如少时一般好容颜，当真可恨。 ＊ 清晨沈砚书像往常一样来院里看念安，却见季盈端着一碗刚炖好的红豆羹走过来：“晨起有些凉，夫君喝碗汤羹暖暖身子吧。”说话时她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男人显然愣住了，接过玉碗的手微微发颤。这七年，她从未主动给他递过东西，甚至连开口都少有。 “方才念安说想吃酒酿圆子，”季盈避开他探究的目光，低头逗弄着怀里的猫，“我下午做些，你……要不要陪他一起用晚膳？” 【叮！触发事件：宿主反常示好引发男主疑虑，虐心值 1。当前积分：84】 那顿晚膳，沈砚书吃得格外慢。季盈给他布菜替他剥虾，甚至在念安闹着要他抱时，还轻声说了句：“爹爹今日累了，娘抱你。”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刻意的温柔，像一幅精心临摹的画，虚假却美丽。 沈砚书放下筷子，忽然握住她的手：“盈盈，你不必这样。” 季盈的心猛地一缩，脸上却笑得更柔顺：“怎么了？夫妻之间，不该这样吗？” 沈砚书看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那片温柔的湖水里找到一丝涟漪，“你心里若是还有气，便骂我打我，别这样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季盈抽回手，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慌乱：“我早没有气了，从前是我不懂事让你平白受了不少委屈。” 【叮！触发事件：违心道歉加深男主不安，虐心值 2。当前积分：86】 接下来的日子，季盈变本加厉，她会在沈砚书处理公务的夜里，亲自送去一盏热茶，她会在他生辰时亲手缝制绣上他的名字荷包。 每一次靠近，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沈砚书身体的僵硬，感受到他眼底的疑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盈盈，”两个月后的雨夜，男人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声音喑哑，“你到底想做什么？” 窗外雷声滚滚，季盈环住他的脖颈时，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脆弱：“我只是……想好好跟你过日子。” 沈砚书闻言身体瞬间绷紧，可沉默几息后他又放松下来转身躺回软枕。 “好，我们好好过日子。”男人温暖的掌心轻轻拍着怀中之人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 【叮！触发事件：利用男主怜惜之心主动亲近，虐心值 3。当前积分：89】 季盈的脸埋在他胸口，听着沈砚书有力的心跳，眼眶忽然有些热。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用他最渴望的温柔作饵，钓取那点可怜的积分。 窗外风停雨歇，安抚的手化作拥抱将季盈包裹，沈砚书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季盈回抱着他，直到用完所有力气。 若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夫君”她抬起头吻了吻他的下巴：“明日休沐，我们带念安去城外的庄子上看看好不好？他总怪我不陪他玩。” 轻巧的吻带着刻意地讨好，沈砚像是被烫到一般无意识地半退，可季盈睁开眼时他却又再度扣住她的后颈，迫切咬住她水淋淋的唇。 这个吻带着压抑了七年的渴望和痛苦，季盈重新闭上眼，不受控地泪珠一颗颗滑落进衣领，徒留寒意。 【叮！触发事件：主动投怀送抱引发男主复杂情绪，虐心值 1。当前积分：90】 还差最后十分了。 再忍忍，在救回爹娘兄长之前她会向他坦白一切，无论沈砚书是恨还是厌，都是自己活该。 季盈不知道的是男人早已在她转身的瞬间，独自睁开了双眼。 早在几年前，沈砚书就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因为季盈会说梦话。 虽不清楚具体原因，可梦里的季盈说，她需要被“折磨”也需要他心痛，她还说她总有一天会离开。 从那时起沈砚书就隐隐约约觉得，季盈所做的一切并非是无理取闹，她似乎真的有苦衷。 他不怪她伤害自己，可却没法不怨她隐瞒。 该放手的，可他就是不忍心。 —— 两年后，季盈看着太医写下的诊脉结果，指尖在“脉滑如珠，已有身孕”的字样上停留了许久。 窗外的桃花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落在窗台上，像极了那年她故意摔进荷花池时，沈砚书匆忙赶来时带起的风。 她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心里那点刚升起的柔软，很快被系统冰冷的提示音覆盖。 【当前积分90，剩余10，距离任务时限还有一年。】 最后一年了，这个孩子来得恰逢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