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猫效应》 第1章 01 「弃猫效应：猫被主人遗弃之后，再被其他人收养的时候，会变得特别乖巧，因为猫害怕被再次遗弃。」 —— 年上男，我们叫他黑狗，黑狗和猫交往了很长时间。 小猫，嗯……应该是一只曼基康，矮脚猫，特别漂亮特别娇弱自理能力很差，脾气糟糕，会抓得黑狗满背爪痕。 小曼异常娇纵，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像是豌豆公主，稍有不顺心就对黑狗非打即骂，饮食起居要求都很高，很难养。 小曼还对男朋友身边的人很有意见，还会经常打电话查岗。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黑狗的好哥们，金毛。 金毛属于那种看着很阳光的年下男，但是猫撞见过他打人，很凶残。 小曼觉得他表里不一，在自己男朋友面前装得阳光，背地里阴暗爬行。而且金毛还是个给，这很可疑。 说回黑狗，其实黑狗很喜欢小曼，但有时候也受不了小曼的脾气。 他很少往外说这件事，但是好哥们找他喝酒，几杯下肚，他就忍不住说了句，小曼又打我了。 金毛说，小曼那两爪子能造成什么伤害，他打你你不会还手吗？ 黑狗说我怕我还手给猫弄伤了，我那小猫柔弱不能自理。 金毛闷了口酒，没吭声，心里转着主意。 这个时候猫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查岗。 黑狗犹豫的时候，金毛帮他按掉了，说，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你要一辈子这样吗？ 金毛就劝黑狗，开始给他支招。 他说你不能对猫百依百顺，得让他患得患失，知道你的好，必要的时候可以暂时分手。弃猫效应，你知道吧？一套流程下来保证还你一个爵士好猫。 黑狗听进去了。 —— 回家之后，小曼又在发脾气，问他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回来还一身酒气，说完抓起手边的枕头就往他身上砸。 黑狗说我回来拿行李，出差几天。 去哪儿啊，多久啊。 黑狗说隔壁市，去三天。 小曼也没有那么不讲理，哦了一声，说你今天是不是陪客户啊。 黑狗说对，重要客户。 —— 黑狗去了外地，小曼就托给好兄弟金毛照顾，临走前跟他交代了一长串的注意事项，好几十页。 金毛说你这养公主呢？ 黑狗说对了，还有几个过敏源没写，我给你写上。 他走之后，金毛就把备注给扔了。 他不需要那个。 金毛对上怒气冲冲的小曼，手插着兜说，黑狗昨天可不是陪客户。 说着给他看了张借位图，是黑狗和别人。 金毛说人家可比你温柔多了。 小曼说呵呵你挑拨的手段可真低劣，你这ai的水印还没去呢。 金毛嘿嘿一笑，说对啊我就是挑拨啊。我等着上位呢。 果然！ 小曼给了他两爪子，金毛被打出门也没明白，小曼怎么能对自己的追求者这样。 黑狗有那么值得被维护吗？ —— 在金毛的刻意安排下，小曼撞见了黑狗和别人在一起，黑狗想要推开莫名其妙缠上来的陌生人，忽然想到金毛说的话，停了动作。 小曼这次没打他，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然后应激一样跑走了。 黑狗要去追，金毛走出来拽住他，对黑狗说，你回去看他打不打你，要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你一顿，那就只能分手了，让他有个教训。 —— 黑狗回来了，小曼果然又大发雷霆，抓得黑狗满脸抓痕，又哭又咬。 他哭着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说话啊！ 黑狗叹了口气。 小曼其实很没有安全感，很害怕被丢掉。 可他还是被丢掉了。 他们分手了。 第2章 02 小曼的爸妈是那种生理性喜欢，看上了对方的脸，早年**有了小猫。 但是很快，他们发现跟对方在一块没一天安生日子。 曼爸对小曼说，你妈真是无理取闹捕风捉影的疯女人，曼妈对小曼说，你爸真是不负责任厚颜无耻的渣男。 小曼……小曼作为小孩子，夹在夫妻二人之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整日惶惶不安。 猫家里每天吵吵闹闹摔摔打打，二人终于在猫初中的时候离了婚。 他们很快各自有了新的家庭，猫爸找了个传统顾家的女人，猫妈找了个憨厚朴实的男人，两人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他们扔下了小曼。 小曼爸妈都是生意人，钱方面自然不会短了小曼，可是两个人都不想见到这个孩子。因为小曼捡着他们俩的优点和特点长，看见小曼就像看见了自己那个讨厌的前夫（前妻）。 父母离婚之后，让小曼自己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给他请了保姆，但是被小曼赶了出去。 小曼以为把保姆这个外人赶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就能回来了，但是没有。 保姆上雇主那里告状，说这孩子脾气大得很。猫爸猫妈一听，都觉得这孩子是遗传了前任，对小曼更加不喜，一边嫌弃一边又给小曼请了新的保姆。小曼发脾气、摔东西、骂人、挑刺，和他的父母如出一辙，没有一个人能在小曼这里干超过一个月的。 小曼还是潦草地长大了，更漂亮，脾气更坏，因为太漂亮所以有很多人喜欢他，因为脾气太坏没有人能忍得了他，直到认识了黑狗。 黑狗好像不会生气一样，情绪稳定，温和包容，除了床上凶一点点，平时都很会照顾人。小曼没见过这样的人。 小曼一边觉得世界上所有人都会离开他的，一边又忍不住去依赖黑狗，所以一直试探着他能忍到什么地步。 现在黑狗还是抛下他走了。 小曼回了自己的住处，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躺在床上，一边想着果然如此，都一样，一边又撕心裂肺地疼，好像回到爸妈拉着行李头也不回离开这个家的那天晚上，他也是这么躺在床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没有流眼泪，因为小时候一哭，妈妈会扇他，说他没用，跟他那个老子一模一样。 小曼闭着眼扇着自己，对自己说没用的东西，不要再哭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事情才会这样？ 他想过死，想过好多遍，现在连黑狗都不要他了，他也不用活下去了。 —— 分手之后，黑狗忧心忡忡，担心猫照顾不好自己，但是他的一切联系方式都被猫拉黑了，只能通过金毛知道猫的现状。 金毛坐在小曼病床旁边，冷静地说没事儿，我看着呢，能有啥事儿。放心吧。 说完看着可怜巴巴的小曼，心里有点儿堵。 —— 小曼醒了，第一眼看见的是金毛，格外失望，继而生气。这死情敌居然敢贴脸，好想打他。 但他现在没力气打人，只能瞪着金毛。 他瞪人特别可爱，金毛就笑了，抓着他的爪子拍自己的脸，说你刚洗完胃没力气，来来来我帮你，照这儿扇，你打死我都行。 小曼没说话。继续瞪。 死金毛笑那么灿烂，在这里耀武扬威，太碍眼了。 金毛说，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对了我给你手机紧急联系人改成我了，有事儿打我电话。 小曼觉得自己手机都脏了，嘶哑着声音说改回来！ 金毛说这么讨厌我啊。 小曼说，我和黑狗分手了，你得逞了，现在高兴了吧？ 金毛说也没有那么高兴吧，我没想到你那么喜欢他，还要为他自杀。 小曼说跟你没关系，滚。 金毛说，小猫，别死啊，你那么讨厌我，至少得活到参加我的葬礼吧对不对？ 小曼说在那之前还要参加你和黑狗的婚礼是不是，我不想去，让我安静地死吧，我死了大家都开心。 金毛：？ 金毛：补兑！ 第3章 03 金毛崩溃说谁要跟他结婚啊！我明明喜欢的是你！我从见你第一面就很喜欢你了。 小曼根本不信，瞪着他说恶心我是吧，很好你成功了。 金毛：不是，你怎么不相信呢？ 金毛翻出手机，备忘录里密密麻麻记着小曼的相关情况，比黑狗准备那个都要详细。 小曼：你调查我！想制定针对我的计划是吧？ 金毛：不是啊！这证明我对你很上心！ 金毛又打开相册，有个私密相册全都是偷拍的小曼。 小曼：你想整容成跟我一样，然后去勾引黑狗？ 小曼：你这个壮硕身材配我的脸根本不协调！ 金毛：我靠不是啊啊啊！我勾引他干嘛啊好恶心。 金毛：而且就算我现在去死，下辈子投胎都投不了你这么好看。 小曼：呵呵知道就好，你这辈子没戏了，黑狗不可能喜欢你的。 金毛：我要他喜欢干嘛啊？？他讨厌我才证明我成功了啊！ 就在这时，后面门砰的一声被创开。 黑狗来了。 —— 尽管金毛跟他说了小曼没事儿，但他还是不放心，在他心里，小曼属于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猫，离了人不行。 他给小曼开了亲情付，小曼平时花钱都是从他这里出的，但是这两天都没见小猫花钱。 如果自己不在家没人给他做饭，小曼会点固定一家私厨。 小猫没吃饭吗？ 黑狗担心得自己也吃不下饭，冒着被打的风险上门来瞅一眼，门开之前，隐隐约约听到自己好兄弟和小曼好像是在吵架。 小曼还有力气吵架，那应该真的没事儿。 他推门进去，自己兄弟正坐在小曼床边，挨得很近。 虽然是黑狗自己拜托金毛照顾小曼的，虽然他俩之间剑拔弩张的样子…… 但黑狗心里还是隐隐约约有点不爽。 小曼看见黑狗来，怔忡片刻，怒目而视。 他抓着金毛的衣领把嘴巴怼了上去。 小曼：我找到新男朋友了！我不需要你了！是我抛弃的你！ 黑狗震惊：啊？ 小曼眼圈红红的，嘴巴也被金毛反客为主亲得红红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但是强撑着凶巴巴地说滚，我不想看见你！ 说着抄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就砸过去，还有台灯、遥控器，砸得噼里啪啦丁玲桄榔，把黑狗砸走了之后，他又开始打金毛。 金毛正在美滋滋，感觉小曼的嘴巴好软，被打也美滋滋地不还手。 小曼打累了，说现在好了，你满意了吧？你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金毛：哦我是挺满意的。 对啊，金毛有什么不满意的，他是黑狗的好兄弟，可以解释是被自己波及的。但自己就是一个无理取闹捕风捉影任性妄为的前男友，黑狗还会原谅自己吗？ 小曼满脸都是泪，用手背胡乱揩掉，擦得自己脸也红红的。 他闷闷地说我讨厌你。 金毛还沉浸在快乐里，说讨厌呗，我喜欢你就行了。 小曼说你真会恶心人。 金毛说唉哟你怎么就不信呢？我是真喜欢你。 小曼皱着脸做出个呕吐的表情。 金毛快被他萌晕了，笑着问小曼，你现在还想死吗，反正你也要死的，你怎么不想着带我也下去呢，你先杀了我你再死吧好不好？ 小曼很大声地说：我讨厌你！ 第4章 04 黑狗知道小曼当着自己面亲金毛是为了气自己，还给金毛发信息说：兄弟你别放心上，就当被猫咬了吧，小曼其实就是为了气我，连累你了不好意思啊。 还附赠一个黄豆微笑的表情。 金毛看着十分刺眼。 黑狗又发来一条：小曼是不是生病了？我刚才没细看，好像面色不太对。他的药都放在床头柜里。你记得照着我给你的清单喂。 黑狗：他要是不愿意吃药还打你，你别还手，小曼很脆弱的。 黑狗：说起来，一天没被打了还有点不适应…… 黑狗：兄弟，我也不是抖m，就是习惯了被给两爪子，你没谈过恋爱你不懂。 黑狗：其实小曼不打我的时候对我挺好的。 金毛：…… 靠，纯炫耀是吧。 黑狗还在絮絮叨叨，金毛龇牙咧嘴地回：知道了兄弟，小曼睡着了，我在床边守着呢。 也回了个黄豆微笑的表情。 黑狗看着十分刺眼。 —— 小曼迷迷糊糊昏睡了好久，梦里一个个人来到他的生活中，然后抽身而去，留下一地狼藉。 他不怕死，但是好怕疼，所以选择吞药让自己好过一点。现在没死成，反而浑身都难受，胃部还在一抽一抽的痛。 他还隐约记得洗胃的时候被好几个人按着，护士让他不要睡。他能记起自己浑身的抽搐，几米长的软管从喉咙插进来，鼻腔里充塞着药水，难以言喻的恶心、想吐，而后药水不停冲击着胃壁，他开始不停呕吐，一开始都是血水，沾了半身，感觉比死还要难过。 小曼醒来，发现碍眼的金毛不在。他感觉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捂着胃把黑狗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拨通之后就说：人呢？过来挨打。 黑狗：好的，来了。 黑狗：你吃饭了吗小曼？ 小曼冷冰冰地说：前男友管那么多干嘛？ 那就是没吃。 前男友说：我带点儿饭过去吧，你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人。 小曼：哦。 黑狗：那我过来了？ —— 黑狗：小曼，我到门口了。 小曼来给他开门，冷着张小脸说进来吧。 黑狗摇摇头，把手边的保温盒放门内，人没踏进来：不了，这是给你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小曼你趁热吃。 小曼抿着嘴看着他，看着食盒，又看看他脸上还没好的伤，心里更堵得慌。 除了黑狗，也没人能容忍自己的坏脾气。 但黑狗对谁都这样好，离开黑狗，自己要活不下去了，但是离开自己，黑狗还会轻易找别人。 那个死金毛不就等着呢么。 正想着死金毛，电梯门开了，金毛提着一兜子菜走过来。 他看见黑狗站在门口，“哟”了一声。 金毛假笑道：送饭啊，这菜都凉了吧？你给我吃呗，我给小曼现做点儿新鲜的。 什么意思啊？ 这死情敌，还想吃黑狗做的饭？！ 这是黑狗做给他吃的，扔了也轮不着金毛！ 黑狗心里也有点儿不舒服，看着他手里拎着的菜，隐隐有些敌意，故意问：你会做饭？ 金毛：对啊。 黑狗：真假？ 金毛嘿了声：做饭那不有手就会。 小曼：我就不会。 金毛本来想刺黑狗几句，没想到误伤小曼，刚想解释两句，但是小曼劈手夺下那兜子菜，闷声道：会做饭有什么了不起？ 小曼不许他们进来，在厨房一阵丁玲桄榔噼里啪啦，随后拎着菜刀气势汹汹地冲出来。 黑狗从沙发上站起身：小曼，不至于砍我吧？我们说好打归打，不动兵器的。 小曼冷着脸，拿菜刀指着金毛：你，过来切菜。 黑狗也要动身，被小曼瞪了一眼：坐着等。 到了厨房，小曼说：你死心吧，我是不会给你们俩留独处的机会的！ 金毛：嘿嘿，好的。 金毛：我就喜欢咱俩独处???? 小曼：你真让人恶心！！！ 第5章 05 金毛刀功很好，咚咚咚地帮小曼备菜，余光发现猫探过来脑袋看，颇为好奇的样子。 金毛被萌得不行：厉害吧？ 小曼臭着脸说：你找打是不是？ 金毛就乐：你想不想学？ 小曼：切菜有什么好学的？ 金毛故意逗他：小猫，你那么爱打人，万一打死了也好分尸，可以细细地切做臊子…… 小曼：噫惹！ 小曼退了半米远，不敢靠近这个危险分子。 —— 金毛开了家催债公司，雇了群打手一样的角色，游走在法律边缘。表明看着阳光开朗，骨子里却阴得很。 他见过金毛打人，那还是他和黑狗刚刚交往的时候，他跟黑狗因为一些琐事发脾气，不肯上他的车，怒气冲冲地自己走，黑狗就在旁边无奈地开着车慢慢跟。 然后就撞见了金毛打人。 金毛捏着拳头，起身的时候还没有收住表情，格外阴狠地看向自己——现在想来应该是看向背后跟着的黑狗——而后表情逐渐柔和下来。 他理了理衣领，还没开口，黑狗摇下车窗开口道：金毛？ 金毛看看黑狗，再看看小曼，问：你是？ 黑狗下了车，揽住小曼的肩膀：这是我男朋友。小曼。 金毛哦了一声。 他原本挂上笑的面容又冷淡下去。 现在想来，金毛当时就对自己有了敌意。 金毛让手下人先回去，一边哥俩好一样走过来拍拍黑狗的肩膀，挂着那副阳光灿烂的表情：走啊，请你吃饭，男朋友也一起。 —— 那顿饭金毛吃得浑身难受——刚看上的小猫居然是兄弟家的，看上去也不好撬墙角。 现在这顿饭也吃得金毛难受。 ——太难吃了。 猫可能没多少做菜的天赋，放盐的天赋倒是很厉害，把金毛齁得直喝水。 黑狗倒是面不改色，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地夹，机械地往嘴里喂。 小曼盯着他看：好吃吗好吃吗？ 毕竟是小曼亲手做的，黑狗违心道：好吃。 金毛：呕—— 金毛：你这肉完全没去腥啊——呕——生姜料酒我看着你加的啊——呕——怎么没用—— 小曼怒道：要你点评了吗？！ 死情敌，光在黑狗面前诋毁他！黑狗明明就吃得很开心！ 小曼说着，气不打一处来，从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滚去厕所吐！ 金毛去吐了一顿回来，继续尝下一道，刚放嘴里：这个还行——呕—— 小曼：你什么意思啊？！ 金毛：豆角……没熟……呕…… 小曼开始殴打他：你不要造谣我！谁说这豆角老了！ 黑狗默默绕开那道菜，夹了土豆。 然后默默咽下夹生土豆。 没事，这个没毒，还有点儿脆。 他看小曼半天没动筷，把自己带来的菜推到小曼面前：小曼，别打金毛了。 小曼怒气冲冲地扭头瞪着他：你维护他？！ 他又看向金毛，金毛脸上是那种很满意的笑容（被打得很开心），怒不可遏：你现在满意了是吧？这就是你的目的是吧？ 在黑狗面前诋毁他，还要装成这幅被自己下毒的样子，真是心机叵测的死绿茶！ 金毛：啊？ 黑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道：我是让你吃点儿东西再打？……你吃我做的，清淡一点。 小曼：不要。 话撂地上，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摔上卧室的门，让他们全都滚。 金毛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恍然道：哎呀，忘了说了，小曼洗了胃，现在还在禁食期呢。 死绿茶。黑狗突然想。 第6章 06 金毛在医院接到了小曼的电话：哪儿呢？ 金毛：医院。挂水。 小曼：你这次没打过人家？ 金毛：祖宗，我被你毒进来的！ 金毛：你要是有点儿良心就提着水果来医院看我。 小曼：地址。 金毛腾地一下坐直了：真的啊？ —— 小曼挂了电话，金毛马上喊护士。 他本来只是坐在诊室简单吊个水，现在小曼要来，大好机会，立刻氪金开了间单人病房，要了件病号服套上，还在洗手间用水抓了抓头发。 忙完这些，他才郑重地把地址发过去，还附赠一个小狗表情。 小曼没理他。 金毛捧着手机等了许久，又发了句：小曼我等你。 一个红色感叹号。 金毛想了想，又给黑狗发：小曼听说我进医院了，等下来看我。 黑狗没回。 金毛想了想，又说：小曼还说要给我买水果，会不会太破费了呀。 过了一会儿，黑狗才回：哦……我是说怎么刚刚在水果店消费了，没事儿，是从我卡里出的。 靠，能给小曼绑卡了不起吗？ 金毛龇牙咧嘴，还不得不为了大计稳住黑狗。他继续打字：感觉小曼变得温柔多了。兄弟，我就说这招有用吧。 黑狗仔细想了想，确实变得温柔了一点点…… 但是哪里不对劲。 黑狗皱着眉回了一个：哦。 塑料兄弟交谈了一番，各自心里都不舒服。 但金毛想到小曼马上提着水果来看他了，脸上又重新挂上笑容，手放在小腹上，摆着标准躺姿安详地等待。 有人进来了。 他满脸笑容地睁眼——对上了黑狗。 黑狗跟在小曼后面，手里还提着一大兜沉甸甸的水果，淡淡道：我怕小曼提不动。 他把水果放在床头，打开给金毛看：我们这么多年兄弟，肯定要给你买点儿贵的。 金毛定睛一看，榴莲、刺梨、红毛丹……都tm带刺！ 什么意思啊？放这儿半夜砸下来不就给他开瓢了？！ 居心叵测的黑狗！ 小曼在旁边，脸色很臭，非常不爽。 他刷的黑狗的卡简单买了点儿水果，被黑狗发现了，问他是不是要去看金毛。 他说是，黑狗就说他也要来，还把他买的水果都扣下来了，专门去进口超市给金毛挑了这些高价水果。 黑狗居然对金毛这么上心？！ 而且到病房一看，金毛这面色比他还红润，一看就是装病，就是为了在黑狗面前装可怜！ 心机！ 黑狗看了眼金毛，故意道：我先走了。小曼，既然你有新男朋友，我就不多打扰了。 小曼忽然回头，看着他，发觉他在盯着金毛看。 他盯着金毛干什么！ 可是眼下，自己也没有立场去吃醋。 小曼浑身炸毛，自顾自生着闷气。 回去路上，黑狗想到金毛面上一闪而过的喜色，面色逐渐沉凝。 仔细想想，虽然他和金毛是老同学，但是交集并不太多，但是自从那天遇到小曼，金毛就开始跟他熟络起来。 金毛为人大方爽朗，做朋友倒是不错，加之他也有一些灰色地带的事情需要有人帮他，因而没有拒绝来往。 难道说……可是……可是他还给自己出主意…… 黑狗走后，小曼忿忿不平地拉开椅子坐下，金毛忙不迭翻身下床，挨近他。 小曼：你装病呢？ 金毛给他看手背上的针孔：没啊，真吊水呢。 小曼：你的话我一句都不要信！ 金毛看见他就高兴，笑着说：别啊，还是信吧，比如我是真喜欢你。 小曼：滚！ 金毛咧开嘴笑：对对对，多骂两句，太好听了。 小曼抓狂：你真是神经病吧！ 他恨不得举着榴莲给金毛脑袋开瓢。 想起水果，小曼又有点儿不得劲，冷冷看着他说：这水果是黑狗专门给你买的，你开心了？ 金毛实在是无奈：没啊，我等着你给我买的水果呢。 小曼：你刚刚还故意在黑狗装柔弱！ 金毛：我靠？不是啊，我是在你面前装柔弱。 金毛：……不对不对，没装，我现在是真的柔弱，你摸摸。 他拉着小曼的手往自己身上摸，企图用肌肉感化凶猫，小曼刷地收回手，怒目而视：练得好怎么了？炫耀什么呢？黑狗又不喜欢你这一款！而且你练的没他好！ 金毛：啊？不应该啊。 他慌忙撩起衣服来看，线条没有模糊，胸肌腹肌该有都有。他天天打架的，怎么着也不该比不过黑狗那个坐办公室的吧！ 金毛：我哪里比不上他了，我还比他大呢！ 小曼呆愣了两秒，才崩溃道：你怎么知道啊？你还见过他的勾八？？你们还比过大小？ 金毛：停停停这是重点吗？ 小曼：这不是重点吗？ 金毛：我们之前是同学啊，上厕所又没有挡板一瞄就瞄到了啊！ 小曼：你干嘛要瞄别人勾八？ 金毛：不是，就是，哎呀，我怎么跟你说呢……好胜心？ 小曼：而且你大又有什么用，你又用不上！ 金毛：我是1啊！我为什么用不上？！ 小曼忽然冷静下来：黑狗也是1。 小曼自信道：你俩撞号了??。 第7章 07 小曼无比自信：你俩撞号了！?? 金毛一边被他萌得不行，一边又觉得好笑，顺着他说：那我俩肯定不能在一起了，你该放心了吧。 小曼摇摇头：万一你们拼刺刀呢…… 金毛：噗。 小曼继续忧心忡忡：万一你愿意为爱做0呢？ 金毛一阵恶寒：小曼……咱别说这么恐怖的事情了吗？来吃水果……我靠！ 他伸手准备拿个水果给小曼，被扎了一下—— 黑狗准备的什么神经病水果！就等着暗害他呢！ 金毛讪讪收回手，继续道：且不说我真不喜欢他，现在黑狗还以为我是你新男朋友呢…… 小曼：他知道的。 金毛：啊？ 小曼肯定道：他知道你不是…… 黑狗很了解他的。 要是他真的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黑狗会很生气，但现在却这么平静，肯定是知道自己是在怄气…… 哦对，他们分手了。 小曼忽然意识到这点，没再继续说下去。 分手之后，他感觉天崩地裂，可是黑狗好像还一如往常，他还是很照顾他，对他好，连重物都舍不得让自己提。 这给了小曼一种他们还在恋爱中的错觉。 可是……可是为什么要分手呢？ 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 怎么突然哭了？金毛紧张道。 小曼胡乱抹掉自己的眼泪，梗着脖子说：你少管。 金毛就笑：这么怕我上位啊？ 小曼盯着他，眼睛湿漉漉的，声音有点颤抖：我问你，我是不是真对黑狗很不好？ 金毛的心也快被他哭碎了，忙道：哪能呢？你对他够好的了。 不就是打两下给两脚吗？黑狗要是这都挨不住趁早换他来挨。 小曼：你是不是想麻痹我，然后自己上位？！ 金毛：冤枉啊！！！ 小曼深深吸了口气，问他：装温柔装贤惠装可怜真的有用吗？ 金毛：我靠，我什么时候装温柔装贤惠装可怜了？ 小曼：呵呵，你少在这儿给我装，你这种绿茶我一眼就看透了。 金毛：我是绿茶没错，但是茶的对象你完全搞错了啊！ 小曼：怎么就搞错了？你是说我笨？?? 金毛：不不不，不对，啊对对，啊不对…… 金毛快崩溃了：你要是还不放心，你把我睡了不就行了？ 小曼：？ 金毛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然后把床照发黑狗，之后他肯定不会跟我在一起了，怎么样？ 小曼：我真的会装作玩sm把你往死里打。 金毛眼睛发亮：真的啊！ 小曼：…… 小曼：你那个期待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金毛：咳咳，其实我也不是抖m，人家还是纯情处男，只有理论知识，只想和喜欢的人尝试一些新鲜东西。 小曼愤而起身：你真会恶心人！ 金毛：试试嘛，试试你也不亏。 小曼：不要！ 小曼转身就走，都不想打他了，怕打他是奖励他。 第8章 08 小曼整夜整夜失眠，忍不住想，难道装温柔装贤惠装可怜真的有用吗？ 他打开网页搜索，怎么挽回…… 没有打完，下面已经出现了联想词条，「怎么挽回老公的心重新爱上你」。 小曼抿了抿唇，点了进去。 一看就是营销号，但是小曼病急乱投医，仔细阅读起来。 做好吃的……他做不好吃的。 对他好点…… 好吧，那他以后不打黑狗还不行吗。 要是他的脸非要往自己巴掌上凑，那也没办法。 还有，穿诱惑点儿…… 小曼恍然大悟。 这个可以??。 —— 小曼对于别人为什么喜欢自己有着明确的认知：都是看上了他的脸。 他觉得黑狗也是一样的。 黑狗能忍受自己的坏脾气，一直包容自己，肯定也是因为自己完完全全长在了他的审美上。 —— 小曼不在身边，黑狗非常不适应。 家里少了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变得格外冷清，没人在睡前给自己来几脚，睡觉都不踏实了。 黑狗叹气，闭上眼睛。 睡梦间，他感觉有人进来了，窸窸窣窣猫猫祟祟。 有人扒了他的裤子。 身上一沉，压下来一个熟悉的重量。 他睁开眼：……小曼？ 小曼暴躁道：闭嘴！ 小曼有自己的节奏，但是越来越慢，越来越缓，却还要逞强继续演奏，黑狗不得不接过重任，以激烈强劲的节奏取而代之。 这是一段持续几个小时的交响乐，啪啪作响的打击乐为住，婉转人声水声为辅，更换了几次曲式和演奏地点，小曼的演出服越来越少。 或许是因为服装被合作方破坏到不能蔽体，小曼想中途退出，但被黑狗强行留下，直到最后迸发出一段持续有冲击性的高音。 小曼几近脱力，趴在黑狗身上。他被黑狗抱去里里外外仔细清理了一番，缓了好一阵，才勉强起身，在地上胡乱捡了衣服来穿，像是要离开。 黑狗说，你要走？ 小曼回头，强撑着说，对啊，哪有强抱了人不跑的？不跑等你报警抓我吗？ 黑狗忍不住笑。 小曼真的好可爱…… 黑狗说：我不会报警抓你的……你现在还走得动吗？ 小曼看着他，有点期待，又不敢期待，像是被打怕了的猫。 黑狗明白了：走不动我送你。回家吗？还是回工作室？ 怎么没留他？！ 小曼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但考虑到现在是自己在求复合，忍气吞声道：……工作室。 他是珠宝设计，有自己的工作室，离这里更近一些，而且工作室也有休息间。 小曼穿来的小裙子已经破破烂烂沾满液体，根本不能看。他身上套着黑狗的衬衫，对他来说有些大，能遮住腿根。他又弯腰去捡黑狗的裤子来穿，皮带扣紧到最后一颗扣子还显得松垮。 黑狗伸手比量了一下，差不多就是一握之数，很容易就能握住、拖过来…… 小曼回头看他，还是别别扭扭地问出了那个问题：……我们能复合吗？ 黑狗看着他，现在初见成效，要是这么轻易就复合了，小曼是不是还会故态复萌？ 他摇摇头。 小曼脸上逐渐褪去血色，颤着声音问：可是你、你还是喜欢我的啊……至少你还喜欢睡我……为什么啊？ 看来小曼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 黑狗：曼曼，我不是不喜欢你了。只是我们要分开冷静一下…… 小曼：我不要冷静！ 黑狗叹了口气，亲亲他的额头：曼曼，我很爱你，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了，也不会有人比我更能包容你……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 第二天一早，金毛正刷牙，收到一条来自黑狗的信息。 黑狗：谢了兄弟。 金毛：？ 莫名其妙。 第9章 09 金毛继续刷牙，刮胡子的时候接到了手下的电话：老大，拍到了！ 他手一抖，脸上留下一道浅浅血痕。 嘶。 金毛点开手下发来的图片，在黑狗家门口站着个人，只有个纤细背影，穿着短短的裙子，露着白生生的大腿。 总算被他抓到了。 黑狗这人对外一直是温柔稳重的绅士人设，私底下居然玩这么花？啧啧啧。 不像他，一直为小曼守身如玉。 —— 金毛看了眼他装在小曼手机里的定位，小曼现在在工作室。 小曼有自己的珠宝设计工作室，金毛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好像是精油的味道。小曼正陷在沙发里，裹着厚重的毯子在睡觉。小小一张脸，被头发盖住了大半，眼睫又密又长。 他睡着的时候看着乖得不得了，极有迷惑性。金毛撑着沙发背俯身凑近看，小曼却察觉到有人来了，忽然警觉睁眼，伸手就狠狠挠了他一下。 金毛：唔！ 小曼坐起身，怒道：你怎么进来的！ 金毛捂着脸老实说：翻窗户。 小曼：我要报警了！ 金毛咧开嘴笑：报呗，把我偷拍的罪名也给警察说说。 他说着把兜里揣着的照片递给小曼：刚拍到的，昨天晚上黑狗过得可精彩了。 小曼垂眸去看，半天没说话。 金毛：小曼，你别太伤心啊，他这种渣男不值得的。 小曼：这是我。 金毛：？？？ 金毛：小曼，你是不是受打击太大，开始自欺欺人了。 小曼抱着手臂冷笑：我去睡他了。 在情敌还在耍那些见不得光的小伎俩的时候，他已经遥遥领先。 虽然黑狗还没有答应复合，但只要他努力，一定是时间问题。 金毛：啊？ 怎么不来睡他啊！凭什么！为什么！ 小曼得意道：你那些手段都没有用的，只要我穿得诱惑一点，黑狗根本抵抗不了，这是我从网上学的小妙招！ 金毛：我不信，照片上这条裙子呢？ 小曼不自在道：扯烂了，扔了。 金毛：那就是假的。 小曼：就是真的！ 金毛：假的假的假的！ 小曼：真的真的真的！ 金毛：除非你穿给我看。 死金毛！穿就穿！ 小曼气冲冲起身，一瘸一拐，去工作室的休息间拉开衣柜门，从里面拿了一套出来，一边解扣子一边说：我使这招才有用，你别想偷师。你那身材穿了跟金刚芭比一样，黑狗不会喜欢的！ 这套的布料也很节省，黑粉配色，胸口开着爱心型的洞，还配了条chocker。 金毛跟过去看了一眼，看见他身上都是痕迹，腿根还有牙印，一览无余。 金毛：…… 金毛捂住鼻子：然后呢？你怎么按得住黑狗的？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少自欺欺人了。 小曼：他还需要按？！打两巴掌就老实了。 金毛摇头：我不信，你肯定打不过他，你把我当成他演示一下。 这死情敌，不到黄河不死心！ 小曼气得够呛，把他推到旁边椅子上，自己坐上去，怒气冲冲道：就这样！你学也学不会的，你能一屁股把人坐断。 金毛脸上忍不住露出点笑容来，很努力才收了回去。他微皱眉头，握住他的腰强硬地把他往自己身上揽了揽：就这样？然后呢？ 第10章 10 小曼有点不想动，撑着金毛的腹部低头去看，抿着唇不说话。 金毛喘着气，笑着问他：怎么，累了？ 小曼：才没有！ 金毛故意说：你脐橙都做不完，怎么睡成功的？ 小曼怒道：谁说我脐橙都做不完了？而且我勾引成功了就不用自己出力了。 他发出些气声的笑，听着很挑衅。 哦……有所耳闻，你是枕头公主么。金毛说。你有没有想过，都靠黑狗出力，对他而言还有什么体验感？ 小曼黑着脸说：体验感就是会被我给两巴掌。 他抓着金毛的衣领，刚想给他来两爪子，却被凑过来亲住。 黏腻到有些漫长的吻，意味不明，亲得小曼也有些糊涂了，搞不清楚现在到底算什么。 感觉你也不太会接吻。 亲完，金毛评价说。 小曼炸了毛：你也不怎么样！ 金毛：是不怎么样……那不是没练过嘛。 小曼哼哼笑了一声，轻轻拍拍他的脸：没事儿，我教你。我和黑狗天天亲，比你经验丰富多了。 好可爱…… 金毛一瞬不瞬盯着他，等他教自己。 他扶着金毛的脸亲上去，试图用自己（不怎么样的）吻技战胜对方。 小曼咪咪喵喵地被炒了几小时，从凶巴巴到泪汪汪湿漉漉软绵绵。 小曼手脚发软，几次要从椅子上掉下来，都被金毛捞起，扶着他的腰让他坐好坐正。 他纤瘦，骨架小，能一整个偎进金毛怀里，抱起来也轻飘飘的。 金毛把他抱到沙发上，抽了几张纸仔细给他揩干净，湿哒哒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水可以流。 空气都潮热到叫人呼吸黏腻，金毛跪在沙发边，抓住小曼的手，让他轻轻拍自己的脸，喘着气笑着问：小曼，怎么不打我了？ 小曼很小声地说着什么，金毛凑近去听，才听清楚：……你是不是喜欢我？ 金毛：…… 金毛半是无奈，半是好笑：才明白啊。 都被炒成夹心小面包了，想不察觉都难。 小曼用手臂挡着眼，没说话。 那黑狗怎么办呢……他也不知道。 他的心好乱。 金毛动作很轻地给他搭上毯子，摸了摸他的额头、脸颊、耳侧，动作很细致很温柔。 但他的声音却很冷酷：别想他了。他已经抛弃你了。 小曼像是应激一样炸起毛，撑起身子说：是我不要他的！ 金毛顺着他说：对，你不要他了。你现在可以和我在一起。 小曼：凭什么？！ 金毛乐了：凭我比他大行不行？ 小曼撇嘴：没感觉出来。 金毛：…… 金毛：刚刚是哪个祖宗挠我说不许再往上顶了顶到胃了难受？ 小曼炸毛：滚！ 旁边没有趁手的东西可以扔，金毛很有先见之明地把零碎都转移了，小曼只能扬手给他一巴掌。 金毛挨了，还在那儿笑，伸过脸来说：你再多打打我吧。 小曼：你抖m吧？ 金毛：没啊，我知道你是喜欢我才打我的，不然怎么不打别人……唉对了，你昨天打黑狗了吗？ 还真没有。 小曼不说话。 金毛：你看，你不喜欢他了就不打了。 小曼：我没有不喜欢他。 金毛的笑容显得有点阴森：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他什么呢？ 小曼：他对我很好，他能包容我，他…… 金毛：那是理由吗？那不是男朋友该做的起码的事情吗？我也能，你怎么不来喜欢我呢？ 小曼：滚！ 金毛：你说不过我就让我滚。 小曼没力气打他，埋进沙发里自顾自生闷气。 他实在是累狠了，沉入梦乡前，脑子里还是金毛那个问题。 他喜欢黑狗什么呢？ 第11章 11 他喜欢黑狗什么呢？ 喜欢他包容、情绪稳定，喜欢他成熟稳重……喜欢他对自己好。 但其实黑狗对谁都是那么好，连金毛那个神经狗也能处成兄弟。 ……那黑狗喜欢他什么呢？长得好看？ 总不可能是因为他的脾气吧…… 还有金毛，金毛也说喜欢他。 那他又是因为什么呢？ 小曼只知道，“喜欢”是一件很脆弱的事物，很容易就会被别的东西击垮。 比如说他的父母，比如说黑狗对他。 被提分手前一天，他还在刻戒指，把他和黑狗的名字刻在戒环内侧，紧贴指腹。他准备在纪念日送给他。 珠宝是那样隽永的东西，爱情、婚姻、家庭都那么虚幻，前者却要为后者背书…… 小曼半梦半醒，被一声闷响吵醒，他勉强睁开眼，看见破门而入的黑狗一拳把金毛揍倒，他风度全无，像是野狗一样和金毛撕打起来。 小曼：…… 小曼茫然片刻，眼看着他们动作太大，要把自己的工作室给拆了，忙道：我的展示柜…… 哗啦啦—— 小曼：我的澳白…… 随即是大珠小珠落玉盘。 小曼：那是我好不容易淘到的原石…… 咚！ 小曼：…… 小曼：能不能滚出去打？！ 两个人从室内打到外便，从外便打到我快，金戈交击声消失在门唉。 小曼抱着毯子，茫然看着这一切。 言出法随，难道还在做梦？ 小曼默默躺下，继续睡。 他半梦半醒间好像被人抓着腿拖了一把，身下的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小曼睁开眼，看见黑狗冷着脸把自己的腿架起来。 他上身还西装革履，裤链拉开。 ——明明就和金毛差不多大！ 金毛那只狗真是张口就来…… 小曼恍惚片刻，黑狗已经抓着他的大腿强硬进来，让他骤然回神。 他没在黑狗脸上见过这种表情，怀疑自己仍在梦中。 唔…… 不管了，先睡会儿…… 再醒来，小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不对，是他和黑狗之前住的地方。 他们在这里同居了好久，久到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小曼抱着被子坐起来，闻到被套上熟悉的留香珠味道，有些恍惚。 啊……昨天是梦吗？ 他是指黑狗和黄狗打成咸蛋黄麦旋风一样，把他工作室给卷得一团乱……然后黑狗来炒自己……这件事。 小曼趿着拖鞋啪嗒啪嗒走出卧室，发现黑狗正在做饭。 他还穿着梦里那套西装，也是黑狗出场概率最高的西装，如果是正式场合，还会戴上他给黑狗做的袖扣和领带夹。 小曼发现他的裤子有点皱，脑子里隐约有个模糊的画面，是自己在他身上蹭，水沾得到处都是。 黑狗是很细致的人，每套西装都会熨烫出裤线…… 所以昨天应该不是做梦……？ 黑狗听到他的声音，回头，对他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温和。 关了火，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脸颊：坐一会儿宝宝，饭快好了。 小曼试探着说：……我屁股疼。 黑狗笑了笑：那就躺一会儿。 他绝口不提金毛，让小曼又不确定起来，忧心忡忡地躺进沙发里，直挺挺得像是条鱼干……鳗鱼干。 鳗鱼干会好吃吗？ 小曼抑制住自己发散的情绪，看着厨房那边，黑狗很快把饭端出来，几道家常菜，熟悉的饭香。黑狗的脚步踩在他忐忑不安的心跳节拍上，走近了，抓着他的手往手指上套着什么。 小曼：？ 他低头去看，居然是自己磨了好久的戒指。 ——刻着他们名字的戒指。 黑狗在收拾工作室的时候，从小曼的工作台上找到了这对戒指。 好像是前不久刚刚刻好，还没有抛光……内圈刻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黑狗无法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既懊悔，又甜蜜…… 小曼看看戒指，再看看他，神色愈发茫然。 黑狗跪下来，依旧攥着他的手：曼曼……我们复合吧，好不好？ 小曼呆呆看着他，好半晌，慢慢低下头去，很乖地说：……嗯。 —— 黑狗对小曼一如既往的好，小曼咪咪糊糊地被照顾着。去到工作室，发现里面焕然一新，他的珠宝一颗都没少，黑狗还另外给他添了很多珍珠玛瑙之类价值不菲的宝石。 画图金工的间隙，小曼却忍不住去想金毛，想那莫名其妙的一天。 他发现自己手机里所有关于金毛的联系方式都被删得干干净净，有可能是黑狗做的。 但是还有一处没删干净……紧急联系人。 小曼背着黑狗，偷偷给紧急联系人打电话，对方立刻接了：小曼？ 小曼一时没说话。 金毛有点慌张：我靠，你出啥事儿了？被绑架了就眨眨眼，啊不，你就敲一下手机，我就知道了。 小曼：你才被绑架了！ 小曼：我问你，我们俩那天是睡了吧？ 金毛：小曼大人，您终于愿意对我负责了？ 小曼：滚！ 金毛：负心猫！ 小曼：你别打岔，那后来黑狗是不是打上门了？ 金毛没说话。 小曼：你告诉我吧。我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在做梦…… 好半天，金毛才说：不是。 金毛的声音有点苦涩：我感觉你其实还喜欢黑狗的，对吧？我愿意退位让贤，不是因为我不爱你，只是因为在他身边你会更快乐，虽然我还是不甘心。 金毛：小曼，我会一直等你的。 小曼：…… 小曼：你好茶。 金毛就笑：这回知道是对谁茶了吧，别再搞错了。 小曼哼哼两声：我怎么感觉你还是做我情敌的时候更顺眼一点？ 金毛：做不了情敌，我还可以做你外面的情人，想打就打还能拿鞭子抽那种，怎么样？ 小曼：滚！ 金毛觉得他好可爱，笑了好一会儿，才郑重地说：曼曼，对不起啊…… 小曼：你要做我情敌了？ 金毛：我靠，不是！ 刚刚酝酿好的情绪，被小曼打断了，金毛不得不哭笑不得地重新调整情绪，咳咳两声：我是说……小曼…… 金毛：之前黑狗跟你提分手，都是我在背后拱火。所以你不要怪他，我才是那个坏人。 金毛：看见你自杀，我吓坏了，我是真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我当时觉得自己死一千次都不够谢罪。 金毛：你可能再也不会原谅我了，也不想再看到我，但是我真的喜欢你，希望你能幸福…… 嘟……嘟…… 小曼挂了电话。 第12章 12 小曼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看了半天，自己也没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他从工作室回家，发现黑狗不在，给自己留了字条说要晚点回来。 小曼点了那家私厨的外卖，自己收拾好了卫生，然后坐在沙发上等。 放在以前，这个时候他已经好几个查岗电话招呼过去，等黑狗回来更是要一顿拳打脚踢。 但复合后，他不再敢那样肆无忌惮。 听完金毛说的，他隐约明白了一些事情……或许黑狗已经对他的坏脾气忍无可忍。 想着想着，小曼又睡着了。 黑狗很晚才回家，他把外衣挂在玄关，走进客厅，发现小曼卧在沙发上，等得睡着了。 他悬着的心微微放松下来。 这一晚上，小曼都没有打电话来查岗，也没打电话来跟他发脾气问他什么时候才回家，连消息都没有一个，甚至没有刷他的卡。 黑狗疑心是某只金毛来偷家了。 但他在饭局上见到了金毛，对他言语间颇为阴阳怪气。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心机绿茶阴阳大师？ 不过也只是个趁虚而入的野男狗，小曼玩玩也就算了，反正也没有往家里带，构不成威胁。 黑狗觉得自己还是很有正攻气度的。 自诩是正攻的黑狗连猫带毯子抱起来，小曼很轻，本来就这不吃那不吃的挑食，这半个月来胃不舒服，食量骤减，更是瘦得能摸到背后的分明脊骨。但是因为绘图金工都要久坐，皮鼓上的肉肉很软，手感极佳。 黑狗兜着他的皮鼓，抱小孩那样抱他，亲亲他的额头。 唔…… 小曼被吵醒了，看着他，有些恍惚的模样。 他问：你吃饭了吗宝宝？ 小曼很慢地点头，“嗯”了一声。 没等到熟悉的巴掌，黑狗感觉自己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黑狗把他放回床上，准备去洗漱，但是小曼抓住他的手臂，力度很轻。 小曼没说话，只是引着他把手伸进来。 光滑细腻的皮肤间，还有冰冷的珠宝触感，细细的链条如同蛛丝般，凉凉落于黑狗的手背。 那是一副身体链。 黑狗的手顿住，看见毯子滑落，露出大半身体。 —— 小曼始终牢记那天的搜索结果：怎么挽回老公的心。做好吃的，态度好点，穿着诱惑。 做好吃的是做不到了，但是态度好点和穿诱惑点，小曼自我感觉都做得还不错。 黑狗却一天比一天忐忑。 老婆不打他了。 不光不打，而且话好像也变少了，更别提骂他。每天工作室和家里两点一线，晚上就乖乖的萌萌的等他回家。 而且时不时会穿得很漂亮来诱惑他。 细细想来，他们交流最多的时候，竟然是床上的时候。 而且他床上也不抓自己了，任人摆弄，怎么样都不生气的样子。 黑狗心里莫名堵得慌，想了好几天，这天思来想去，还是把金毛从黑名单里放出来，问他：你跟小曼都说了什么？ 金毛：你俩要分手了？ 金毛：（苍蝇搓手） 黑狗皱眉：我俩很好。 黑狗：但是小曼最近太乖了，不查岗了，也不打人了，还经常穿得很漂亮来勾引我，这不正常。肯定是你跟他说了什么。 这不好吗？金毛骂了一句，你不就想这样吗？你纯炫耀来的吧！滚滚滚滚！ 黑狗：你不懂。 金毛：就你懂，呵呵。 金毛随即甩过来一个歌曲链接，《兄弟别哭泣》。 黑狗当真点进去，一听，“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你的老婆，你老婆也爱上我……” 黑狗的脸更黑了几分，重新把金毛拉进黑名单里。 区区外室，竟敢在此狺狺狂吠！ —— 外室感觉自己机会来了，在小曼去工作室的路上堵他。 金毛毕竟是干催债的，跟踪堵截驾轻就熟，把小曼的车逼停后，扶着车窗弯腰往里看：哟，曼，早啊。 小曼炸毛：你神经病吧！ 金毛嘎嘎乐，直接拉开他的车门坐进去。 小曼怒气冲冲地盯着他。 金毛也看回去，直笑：等着我报手机尾号啊？你不是知道吗？ 小曼狠狠给了他一肘子。 金毛被肘得龇牙咧嘴，心想谁说不打人了，这不是打着呢吗。 小曼重新发动车子：请乘客后排落座系好安全带。 金毛：嗯嗯曼师傅，按导航走，不然差评……唔！ 小曼又给他来了一下。 金毛怀疑他这段时间没打人，手痒，好不容易来个沙包全招呼上了。 他揉着自己的痛处，问：你俩又要分手了？黑狗今天不知道为啥，又来咨询我了。 金毛又说：你瞅我咋样，你要是分手了就纳了我呗，我做什么都愿意的——！ 小曼猛地踩了刹车。 一片喇叭声里，金毛慌忙道：我靠，不是，你别哭啊！你们分手只是我美好的愿望、啊不对，是我恶毒的诅咒！ —— 黑狗思来想去，还是给小曼发了消息：曼曼，我们谈谈好吗？ 小曼过了很久才回：好。 回了家，小曼没有在沙发上，而是在床边呆呆坐着，低垂着头，好像等了很久。 黑狗靠近，语气温和地说：小曼…… 泪珠砸在他的手背上，烫得吓人。 小曼很小声地说：我会当很好的猫……你不要再丢下我好不好…… 黑狗怔住了。 第13章 13 黑狗：小曼？ 他慌忙蹲下来，小心碰了碰小曼的脸。 小曼的脸边悬着泪，在昏暗房间里亮晶晶的，像是黑狗为他挑选的那些珍珠。 黑狗给他揩着脸上的泪，软下声音：小曼……你不需要做“好猫”，你是我的小猫，宝宝，你怎么样都可以的。 小曼吸了吸鼻子，大眼睛看着他。 黑狗苦笑了一下：曼曼，你怎么都不打我了…… 小曼有些恍惚：……你怎么也是抖m。 黑狗：…… 黑狗冷着脸：什么叫也。 黑狗咬牙：你说金毛？就算抖m也是我先m的，他算什么东西？ 小曼盯着他，声音很轻地说：我和他睡过了……我是说，我和金毛。 黑狗攥紧了他的手。 小曼顿了顿，才继续道：你究竟是因为放不下我才和我复合，还是因为，你把我扔了才发现……还有人抢呢？ 黑狗说：小曼，那是因为…… 小曼打断他：他和我说了，是他故意挑拨的。 小曼哭得嘴唇都在颤抖：可是……可是是你亲口说的分手啊，我一直在求你、我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小曼：可你还是说了。 黑狗：曼曼…… 小曼胡乱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可我还是好喜欢你，我太喜欢你了所以觉得好难过……我想了好久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不该对你那么坏的是不是？ 小曼眼里含着泪，哑着声音问：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做错了什么……我该怎么做才好？ 他的声音嘶哑，看见黑狗的眼睛里也弥漫起水汽，嘴唇微微颤抖。 对不起。他说。小曼，对不起。 小曼就那样看着他，任凭泪一直淌：我那天吞了药，不是想用这个来要挟你复合，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从小到大，有好多个这样的时刻，我都快要活不下去了……他们、我是说我的父母，我九岁的时候也不要我了。我把他们给我找的保姆也赶跑了，那个晚上我一个人在很大很空的房子里，说话都有回声，怎么发脾气摔东西都不会有人回应，没有人会管我的死活。 那个时候我也想着死了就好了，我让自己从楼梯上跌落下去，可是还是没有死，我就躺在那里一直看着天花板，看了一整晚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很多时候我都想到了死，可还是一直活着…… 好不容易活到了见到你。 我自杀那天，做梦梦到你了，又梦到我们在一起，可是睁开眼之后，我发现是金毛守着我。 小曼扯着嘴角笑了下，说：我那时候还以为他是我的情敌，我真的好恨他，我也恨你…… 然后我发现，比起恨你，我更想看见你。 可是你为什么不在呢？ 小曼说：在我害怕、最想看见你的时候，在我快要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呢？ 小曼满脸的泪，与黑狗隔着模糊的水幕对视。那样漫长的沉默里，小曼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想起了他们的过往。 黑狗说：小曼，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泪眼朦胧里，他看向黑狗，又说：为什么你可以被两句话就说动呢？其实你本来也是那么想的吧……我这样的人，脾气很坏，性格又差，又黏人，还喜欢疑神疑鬼，没有人受得了我的，其实你也受不了我，所以才…… 黑狗刚要开口，被小曼打断：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所以…… 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吧。 黑狗看着他，脑内嗡嗡作响，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可能。 他很喜欢小曼，小曼也还是很喜欢他，为什么要分开呢？ 小曼。他哀求道。小曼，别分手好不好。求求你，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小曼也在哭着，不停地流眼泪，好像心也被剜掉了一块那样痛，但还是缓慢地、一根根把他的手从自己手腕上卸掉。 然后把那枚戴了二十九天的戒指摘下，放到黑狗手里。 他叫了黑狗的名字，最后说：这对戒指，我磨了好多天……送给你了。 —— 睡前，金毛戴着大金链子，拍了条表情深沉的视频，配文：曼，你结婚了，我等你离婚！你不离我等你丧偶！你若安好，我备胎到老！ 反正黑狗和小曼都把他拉黑了，他们肯定看不到。 下面打手小弟a留言：老大深情男狗（大拇指） 打手小弟b回复他：叫什么老大，我们老大荣升小三了，应该叫老三！ 打手小弟a回复：受教了！ 金毛：…… 过了一会儿，新增了一条回复，金毛还以为是叫他老三的。 他随意点进去，而后骤然坐直身体瞪大眼睛。 小曼回复他：？ 他迅速点进和小曼的聊天框：??曼，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啦。 小曼没回他。 但是没出现红色感叹号。很好。 金毛满意地自己回复自己的朋友圈：功夫不负有心狗，曼于今日零点十分回复我的朋友圈。 小曼很快愤怒发来私聊：你那破朋友圈给我删了！ 第14章 14 黑狗不明白，小曼还喜欢他，自己也很喜欢小曼，为什么又闹到要分手的地步。 他不相信小曼真的想和自己分开，他们在一起了太长时间，对彼此了如指掌，他知道小曼一定离不开人。 他等着猫来自投罗网，幻想着和之前一样，睡梦中猫就来钻他的被窝。 可是小曼一直没有来。 小曼不回消息、不接电话、不主动联系，似乎铁了心要跟他分开。 黑狗去到小曼家里，空空荡荡，他不在家，家里也没有什么生活痕迹。 他又去到工作室，敲门，门没有开。黑狗在指纹锁上按了自己的指纹，随即滴滴滴响起了报警，里面传来踏踏脚步声。 门开了一条缝，还拴着安全绳，头发蓬乱的女生手里还拿着铅笔，睡眼惺忪：谁啊？外卖放外面谢谢。 透过门缝，黑狗发现里面家具全换了个遍，连墙也重新粉刷过，现在上面是完成了一半的墙绘，似乎已经被改造成了漫画工作室。 黑狗一愣：小曼呢？你是谁？ 啊？女生抓着门，看着外面西装革履仪表堂堂的男人，疑惑问：小曼是谁？ 黑狗抬头看了看门牌号，确定没错。 他说：之前住在这里的猫……他去哪儿了？ 女生说：……哦，你说那只很漂亮的小猫，他把工作室转租给我了…… 黑狗忙问：你能联系到他吗？ 女生忽然砰地一下关上门，大声说：我知道你！你是催债公司的那只狗对不对，猫都跟我说了！你死心吧！——窗户也装了防盗窗，你进不来的！ 她租下来的价格很低，猫还给她配了全套家具，但是说可能会有讨债公司的狗上门来，让她小心。 女生觉得这个条件完全可以接受，欣然同意。 黑狗恍然。 催债公司……金毛…… 小曼给租客交代的时候，为什么连他的名字都没有提，却还记得提金毛呢？ 黑狗去找了金毛，金毛似乎刚打完架回来，看见他，一脸晦气：干嘛啊？又来炫耀？ 黑狗：……我和小曼分手了。 金毛眼睛一亮：好好好！ 他也没理黑狗，低头给置顶聊天发消息：曼曼，人家还有机会吗～ 那边回得很快：你是谁？ 金毛：？ 金毛敏锐意识到什么：你是谁？ 对方回复：他给你备注是讨厌大黄狗。 对方：我是他老公。 金毛：把偷来的手机还回去！ 一个红色感叹号。 第15章 15 黑狗开的是一家科技公司，和小曼的爸爸打过几次交道，自然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小曼爸爸年过五旬，依旧是一副成熟英俊的好皮相，笑呵呵地请他坐下，寒暄了两句。 黑狗问：您知道小曼最近在哪儿吗？ 他脸色微变：提他做什么？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他怎么知道的？ 黑狗说：……谁说我和小曼分手了？岳父，我们俩挺好的。 曼爸被他一声“岳父”叫得心梗。 他最近造了什么孽，不止被一个人叫“岳父”……小曼那个水性杨花的性子，肯定是随了他妈。 黑狗又问：您和小曼最近还有联系吗？ 正说着话，一个中性风的女生拽着臭脸进了门。 曼爸看着这个仪表堂堂的年轻人，再看看自己女儿，心思一转，对黑狗的问题避而不谈，转而对女儿说：见人怎么不打招呼？臭着张脸给谁看？ 女儿回头怒目而视：我女朋友跟我闹分手！都怪你！没事儿打什么电话，真是神经病！ 说完摔摔打打地上了楼，又噼里啪啦抱着头盔拿了车钥匙出来，砰地摔上大门。 摩托车远去的轰鸣声里，黑狗尴尬地起身：我先走了。 曼爸张了张嘴，好似已经被磋磨得没了年轻时的锐气，颓然点头。 他把黑狗送到门边，忍了又忍，还是说：小曼那孩子跟他妈不学好，沾花惹草的……说实话，这些人里面我最看好你，不像前几天来那个黄狗…… 黑狗：金毛？ 黑狗：……这些人？！ —— 黑狗找到了小曼的妈妈家，小曼的妈妈和小曼眉眼一模一样，只是更显成熟美艳，一直皱着眉，透出一股不耐烦来：谁啊？ 黑狗说：我是小曼男朋友。 她把黑狗上下一扫，眉头皱得更深：你和照片上不像啊……我电话里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我是不可能跟你爸妈见面的，更不可能和曼爸那个死人一起和你爸妈见面！ 黑狗呆在当场：……嗯？ 小曼妈妈越看他越来气：还亲家亲家的……有这么论的吗？能结婚才算亲家呢你们算什么啊？滚！ 说完砰地关上门。 黑狗张了张嘴，只觉得一阵眩晕。 情敌动作这么快吗……交往好几年，他一直没有跟家里面出柜。他和小曼这才分手几天，怎么情敌那边就计划见上家长了？ 第16章 16 趁虚而入、动作非常快的那位情敌——名叫大鵟，是一只猛禽。 大鵟和小曼认识有几年了，一直在小曼的工作室订制各种珠宝首饰，不过他自己没有出过面，选料绘图和雕刻制作都是助理跟小曼对接。 但是每次，小曼跟助理开着视频确认制作细节的时候，都会有一个账号加入他们的线上会议室。 头一次，小曼还有点奇怪，助理扯了扯嘴角说：这是我们老板，大鵟。没事，你继续。 大狂……好暴发户的名字。 大鵟很喜欢小曼，但是多方打听，知道小曼的感情状况很稳定，便收敛了追人的心思，只默默地窥屏视奸小曼，偶尔远远地看一眼。 当小三不是不行，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当正牌老公。 前段时间，大鵟的助理找到小曼，说老板要为妈妈过生日做一套首饰。 小曼已经配好了一组绿宝石和黄钻，但是项链的主宝石——他想要的合适色度的赞比亚祖母绿迟迟没有找到。 他那时刚分手，天天在哭，眼眶总是红的，视频里看着很可怜。 助理忍不住说：难哭了吗？要不要简化一下设计？ 面对金主，小曼摇摇头，闷闷地说：不用，没事，我只是感冒……我记得有几家供应商还有祖母绿的存货，我再去问问…… 这时，一直没有发言的那个默认头像忽然亮起了正在说话中的绿点，声音比小曼想象中要年轻得多。 大鵟问：小曼，你手上的戒指呢？ 什么人啊，专挑人的痛处打。 小曼皱起点儿眉头，说：扔了。 他慢慢又问：你换工作室了？ 小曼：原来那个住着不舒服。 大鵟哦了一声，隔着屏幕盯着他的眼尾，然后缓缓下挪，看着他粉色的嘴唇，慢慢地说： 改成粉的吧。我妈喜欢粉色。 小曼想扇他两巴掌。 这跟推翻重做有什么区别？ 他气得把翻窗进来的金毛打了一顿，打得他抱头鼠窜，又从窗户翻出去了。 好在他一般服务年轻女性，还真有不少粉色宝石的存货，从库里拿了几颗粉钻，还有一颗从斯里兰卡带回来的天然帕帕拉恰，一种粉橙色宝石，作为项链的主石，中和了粉色基调的甜腻。 做好设计图纸，再跟助理约好时间看图选品，小曼按时上线，发现只有他和大鵟。 大鵟不急不缓地打开摄像头，露出张英俊的脸：助理今天请假，你跟我直接说。 小曼“哦”了一声，开始分享屏幕，讲解设计。 大鵟直勾勾盯着他：可以。好看。 小曼：……我才讲到耳坠。 大鵟：哦。你继续。 小曼巴拉巴拉讲完，问：老板有什么要改的吗？ 大鵟露出思考的神态，过了一会儿，又重新盯着他，慢慢说：做对袖扣吧，要粉的，猫爪形状的。套你去年给我客户做的那个胸针设计就行。 小曼：……你戴吗？ 大鵟笑了笑，没回应，只是说：不包含在那套首饰里，另外给你付钱……对了，再做一对ru夹吧，带链子的那种。 他盯着小曼的脸颊，轻描淡写地说着，脑中已经想到了那副场景。 一定很漂亮。 大鵟缓缓补充：也要粉的。 小曼：？ 小曼瞳孔地震：你戴吗？ 大鵟笑得更明显，顿了顿说：还有肛塞。 小曼神情恍惚：也要粉的？ 大鵟唔了一声，思索道：嵌宝石可能会不舒服，磨平滑一点吧。这几件做好了和首饰一起送过来。我要你亲自送到我手上。 小曼一直是发快递，或者是客户派人亲自上门来取，还从来没有上门送货过……啊，可能因为是这中间包含了私密物件。 客户的爱好还真是奇特…… —— 小曼打造好了首饰，送货上门。大鵟家住在城郊庄园样式的豪宅里，有人在门口等着他，帮他提东西。 小曼被引到了屋内。会客厅里，面目和善的中年男女循声望来，面带笑容。还有视频里见过面的大鵟，坐在单人座上，没动，只是看着他。 你就是小曼吧。那中年女人起身来迎，动作轻柔地接了管家递来的东西，没打开，而是摸摸小曼的脸说，好孩子，真漂亮，比照片上还漂亮呢。 小曼没有被女性长辈这样轻柔的对待过，他浑身僵硬，求助一样看向他的客户。 大鵟这才慢悠悠起身，说：老妈生日快乐。 鵟妈眼里闪过一丝困惑：我什么时候生…… 她的困惑很快变成了然的笑，故作懊恼道：哦，你看我，我太忙了都忘了。好孩子，谢谢你。 大鵟点点头，对小曼说：我订的东西呢？跟我过来，我要当面验货。 小曼稀里糊涂地跟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挑高的拱顶上面还有翱翔的巨鹰。他们走进一间卧室，大鵟拉开一把椅子：坐。 小曼：……哦。 看他那副咪咪糊糊的样子，大鵟被可爱得不行，问他：分手了？ 小曼警惕地看着他，随即想到他找自己订制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又放松下来。 没事，他们也撞号了。 大鵟补充说：我是看你换了工作室，手上的戒指也不戴了……所以我猜你分手了。 ——终于tm的分了。大鵟在心里想。 小曼和那只狗感情稳定到不可思议，他还以为自己要这么一直隔着屏幕偷窥下去，没想到机会就这么来了。 小曼放松地点点头：对。 大鵟说：那我能追求你吗？ 小曼：行……嗯？？？ —— 小曼：我们不是撞号了吗？！ 大鵟瞬间明白了缘由，哭笑不得：小曼，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站起身，一边从袋子里取出包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一边说：我定这些东西，是觉得我们未来用得到。 小曼腾地站起身：所以是我戴？！ 大鵟：嗯。 小曼：你还嗯？？！ 大鵟：哦……不完全是，袖扣是我戴。 小曼涨红了脸，想骂他无耻给他两巴掌再踹几脚，但是想到没结的尾款，硬生生忍了回去。 大鵟当着他的面，拆开盒子，一边说：你戴会很好看，粉色很衬你……嗯？ 精美的盒子里，陈列着一整套工艺繁复的粉色首饰，其中由粉钻与帕帕拉恰组成的项链更是光彩夺目…… 拿错了。 小曼再也忍不住，给了他一脚：快换回来！！！ 第17章 17 鵟妈合上盒子，面色复杂地看向自己儿子，颇有深意地说：你悠着点儿吧。 大鵟不紧不慢地说：我再悠着点儿，猫都跟人跑了。 在天上盘旋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当然要叼起来就跑。 大鵟：我爸是不是下个月过生日？ 鵟爸：……没通知我啊。 大鵟平静道：该过了。 大鵟：还有我爷我奶，还有你们结婚纪念日，还有你们公司成立二十周年……都该过了。 —— 小曼忐忑地又接了个大单，要给鵟爸的高定西装搭配上订制的袖扣、门襟扣，再配上驳表链。 大鵟还是第一次踏足他的工作室。小曼的新工作室有点小，东西也还没有归置好，珠宝玉石随意堆放着，琳琅满目。他站在猫亮晶晶的窝里，手插着口袋，盯着小曼漂亮得像是宝石的眼睛，慢吞吞说起了设计要求。 小曼听完，忍不住又问：那个，阿姨她没说什么吧…… 大鵟盯着他说：她很满意。 小曼：这能满意吗？！ 大鵟慢吞吞地补充：我是说你给她设计的那套首饰。另外那个盒子她没有拆开看。 小曼彻底放心了：那你先给定金，我给你工期往前排，保证叔叔生日前做好。 大鵟立刻转账，小曼一看金额，又惊恐起来：你是要把我买了吗？！ 大鵟慢慢地说：能买吗？这点儿不够吧。 小曼：不能！ 大鵟：哦…… 小曼捏紧拳头：你在失望什么？！ 大鵟不逗他了，笑了笑，缓缓说：不只是定金，我还要定一套身体链……主料用红宝石吧，这些就可以。 他指了下盒子里的鸽子血，又看向小曼，极具侵略性的视线好像穿透衣服，从他白皙的脖子看到纤瘦的腰，才慢慢说：皮肤白，配红色好看。 小曼：…… 小曼退后几步：你怎么总是慢悠悠说些石破天惊的话啊！ 大鵟笑意更明显，手以及插在兜里，身体没一点越矩行为，但言语和眼神把他冒犯了一个遍。 小曼对这种鸟一点办法都没有，再加上他给出了无法拒绝的价格…… 大鵟说：那我等着收货，你亲自送到我手上。 小曼忍气吞声地把大客户送到门口，大鵟像是想起来什么，转身，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 小曼满脸警惕。 大鵟笑了笑：不是戒指，这么紧张做什么。 小曼就差弓着背哈他了。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嵌着海蓝宝的鸟形耳钉，振翅高飞的形态。 大鵟平静地说：你有耳洞，怎么不喜欢戴耳饰？ 小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空空荡荡的耳垂。没说话。 大鵟了然地笑了笑：送你。庆祝你重获自由。 小曼僵硬地接过，在大鵟走了之后才恍然回神。 什么叫重获自由？！说得跟他出狱了一样！！?? 小曼打开和“大狂鸟”的对话框，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看了眼转账记录，愤愤然给他改了备注：“大狂鸟（钱多的金主忍住不能打）” 第18章 18 小曼刚改完备注，“大狂鸟（钱多的金主忍住不能打）”就发来消息：小曼，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一直输入中。 小曼迟了片刻，打字：没有。 大狂鸟（钱多的金主忍住不能打）：哦…… 大狂鸟（钱多的金主忍住不能打）：是有了做身体链的灵感，想要跟我探讨吗？ 大鵟倚在车边，仰脸看着二楼，窗户边的小曼对着手机呜哩哇啦不知道说了什么，而后他们的对话页面冒出一条语音。 大鵟还没点开，他就撤回了。 大鵟举着手机抬头看去，小曼正在对空气挥舞喵喵拳。 他捂着额头，一直笑。 太可爱了。 小曼还是喵喵咧咧的时候最生动。 大鵟故意打电话过去说：撤回没有用。我在楼下都听到了。 小曼浑身僵硬，转过身来，扒着窗户往下看，正和大鵟对上视线。 大鵟举着手机，笑着跟他挥挥手。 小曼倏然收回手，一下把窗帘拉紧。 电话没有挂断，大鵟的声音清晰在耳畔响起，依旧是慢吞吞，低低沉着：刚刚忘了问，你手怎么了？好像不是做金工搞的。 手？ 小曼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伤：油崩的。我在学做饭。 搬家之后，原本习惯点的那家私厨因为太远，不送餐了，这边的外卖他也吃不惯，只好自己做饭。 小曼继续道：……我会做沙拉了。 所以每天就吃沙拉吗？ 怪不得又瘦了点儿。 大鵟不免担心小曼会被自己弄坏：以后有人给你送饭。 小曼没回话，大鵟又说：家里厨师做的，顺手多炒点儿菜的事儿。 —— 第二天，小曼就知道了“有人送饭”是指谁。 ——大鵟本人。 他强行要和小曼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还喜欢盯人，搞得小曼有点食不下咽。 大鵟：吃这么少？ 小曼还是忍不住发脾气：你被人盯着试试！ 大鵟慢悠悠地说：行啊，试试呗。 小曼当真抱着手臂盯着他吃饭。 大鵟很想笑，面上还是稳住了，慢条斯理地夹菜吃。 小曼盯得眼睛酸痛，又攒着气，在心里不停构想着暴打他的时候从哪里下手，既不造成严重后果又能给他造成伤害——他怕把客户打出好歹来，收不到尾款。 ……他盯住了下面。 大鵟：……看哪儿呢曼？ 小曼：哼哼，大狂鸟，你的大鸟没有了就狂不起来了！ 大鵟：…… 大鵟：小曼，用道具也一样狂的。 小曼：啊？ 大鵟忍笑：你提醒我了，我还想订制一个镶钻勾八，万一我被你废了，还能给你幸福。 小曼：滚滚滚！ —— 小曼又多了一个要躲的人。 他躲着黑狗不见面，现在又要绕着大鵟走。前者是因为见到了心里就难过，后者则是见到了心里就害怕。 黑狗倒是好躲，大鵟却像是在他身上安了定位器一样，去哪儿都能碰到他。 他所在的城市突然说要开国际珠宝的特别展，比正式展规模小，但还是会有一些著名的珠宝商参展。小曼兴冲冲地背着双肩包去逛展会，远远看见熟悉的供应商——展台边还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手插着兜，像是正在守株待猫。 小曼转身就跑，大鵟慢悠悠迈着步子，轻松跟上，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把他扯回来：见着我就跑？ 小曼：…… 真想给他两拳！ 大鵟随意道：对了，特别展是为你开的。 小曼忍气吞声：……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大鵟笑了笑，有意不让他觉得有负担：对我来说，只是打个电话的事儿。而且也是为了我的订制能更顺利一点。 订制？ 他不提订制还好，一提，小曼又要炸毛了。 小曼惊恐道：啊？你专门办个展就为了挑你勾八上镶的钻？！ 大鵟笑得整个人都在抖。 他好不容易忍住了，维持着自己冷面总裁的形象，抓着他的手臂说：反正你也要用的，你跟我一起挑。 小曼：（猫猫尖叫） 第19章 19 大鵟拉着猫，一副“家人们捡个猫，非要跟我回家”的姿态，到了附近的供应商展台前。 供应商：哟，鵟哥。 大鵟：嗯，带老婆来挑点儿料。 供应商：哟，曼啊。 小曼抬头一看，还是熟人，经常在这家进翡翠。他顿时挣扎得更厉害，但是大鵟的爪子死死抓着他，不肯撒手。 他们俩拉拉扯扯，供应商乐呵呵地说：曼啊，你早说你是鵟哥老婆啊，我还能给你打折。 小曼停止挣扎：啊？ 他不是……但是，打折……可是…… 算了，打折。 小曼沉痛道：我们是想低调一点…… 大鵟在旁边拼命忍笑。 供应商从台下拿了几个盒子出来：你放心，我这儿的货出了名的好，都是缅料，随便挑。 说着引了他到里面来挑，一边凑近了小声说：你放心吧，你在外面养小三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小曼：啊？ 供应商：跟哥装傻是不是？就那只黑狗，他刚还来问你有没有来过。 小曼汗毛倒竖：他怎么也来了？！ —— 黑狗要来，小曼吓得抓着大鵟就要跑：我们去吃饭吧我知道这附近有家饭店好吃…… 上午吃什么饭？ 大鵟有意看了展台一眼，点点头：好。 在随便找的餐厅坐下，小曼才松了口气。 黑狗总不至于追来吧…… 这家餐厅算是早咖晚酒的轻食西餐店，这个点也有brunch卖，还有只猫，正在吧台上大喇喇摊开，甩着尾巴。 小曼看着它，有点羡慕：我不当人了，下辈子我要当很坏很坏的猫，坏得很过分的那种…… 大鵟说：有多坏，你展开讲讲？ 小曼说：我要喝你杯子里的水，把你所有杯子都推下桌子，还要用你的杯子洗脚。 大鵟乐了：就这啊？可以的，我给你专门准备好杯子。 小曼说你不要不当回事儿，我真的很坏的，我要满屋子掉毛，让你吃猫毛喝猫毛空气里全都是毛，扫都扫不过来。我还要被把你那些很贵的沙发都抓烂，抓成一条一条的，还有你那个古董桌子，我要把桌腿都刨烂，窗帘都扯坏花瓶都摔碎，还要把你的枕头抓烂把棉花都抓出来！ 大鵟说那我晚上没有枕头了，枕你猫肚子上行不行？ 不行！小曼说，因为我们坏猫晚上都不会睡觉的，我会整夜整夜跑酷，从很高的地方跳下来把你的肚子当着陆点，还会四只脚站着踩你——你知道压强和面积的关系吗？总之能把你踩断气！ 大鵟觉得小曼要是变小猫，肯定是那种萌萌的曼基康矮脚猫，四只脚顶多踩出四个爪印。 但他还是很配合地说：猫猫大王饶我一命吧。 小曼说着坐直了些：不可能的，你别指望坏猫能饶你一命，我还要……还有什么祸能让我闯一下的？ 大鵟揽住他，也帮他想：……你可以在我工作的时候踩我的键盘发出一串神秘字符。 小曼：我会在你东西快做完的时候踩电源线！ 大鵟忍不住笑：这也太坏了吧。 小曼：是啊，就是这么坏，我说了你别不当回事。到时候你的电脑、手机、数据线都会留下我的牙印，屏都咬裂开那种。 大鵟：铁齿铜牙猫小曼。 小曼当真抓着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大鵟被可爱得不行，直笑。 小曼收了口，沮丧道：怎么这都没劝退你？ 大鵟看着牙印，心里一阵甜蜜：有什么好劝退的，你说的算什么坏猫？猫的习性就是那样，不能接受，一开始就不要养。 对啊……黑狗明明接受不了他的性格，为什么还要开始？明明是他选择的，又为什么开始了不能一辈子。 小曼有点想掉眼泪。 他拼命忍回去，可是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出来：我当人比当猫还要恶劣，恶劣上好多好多倍。 大鵟看着他，平静道：那你详细讲讲。 小曼吸吸鼻子：我……我会打你，骂你。我打人很凶的。 大鵟看了下自己手上的牙印。就这啊。 小曼继续说：我还会很黏人，黏到你受不了，你一刻没理我我就要打电话过去查岗，我会仔仔细细盘问你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情，回答得不满意我也会打你骂你的。 大鵟笑了：行啊，比我助理称职。 小曼炸毛道：你不要不当回事！ 小曼接着说：我的脾气真的很差，没有人受得了我。我吃东西也很挑剔，还对很多食物过敏…… 他说不下去了，看着大鵟，颤着声音认认真真地说：如果这些你都能接受的话，你再来说喜欢我的事……好不好？ 大鵟心里跟着一颤，软下声音：我都能接受。我也是真的喜欢你。 他语气平和，继续说道：小曼，你怎么光问我能不能接受你，不问自己能不能接受我？在一起这件事不是相互的吗？ 小曼呆愣愣地看着他，哦了一声。 大鵟笑了，缓缓说：你听听我的毛病，再决定要不要答应我。 不等小曼回答，大鵟继续说：我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需要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会给你在家里装修好新的工作室，你搬到家里来住，我要你24小时都在我的控制范围内。当然，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还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是最好有我或者我的助理陪同。 大鵟笑了下，继续说：还有，我已经跟你父母分别都见过面了，你也和我父母见过面了。既然如此，我希望半年内能去国外领结婚证，虽然没有法律效力，但是能让我安心。 小曼有些懵：啊？ 大鵟：关于x事方面，我没有经验。根据资料自己学习，我觉得我比较喜欢哔——，哔——，和哔——，当然，这需要和你进一步尝试确认。你可以说你的癖好，我尽量满足……你要不先验货？ 小曼涨红了脸：……滚！ 第20章 20 黑狗还是找来了。 他看上去比之前瘦了些，有些憔悴，神色冷峻地看了眼小曼旁边坐着的大鵟，没有理会，而是对小曼温和道：曼曼，最近怎么躲着我。 小曼背后发毛，应激一般弓起背来，像是上一次对金毛一样，抓着大鵟的衣领亲了上去。 小曼：这是我新男朋友！ 黑狗无奈：一样的招数，第二次就没有用了宝宝。 黑狗：虽然第一次也没有用。 小曼：少管我！ 大鵟还在回味，这可是初吻，还是当着情敌面的初吻，绝对是超值。 黑狗：新男友？就是这个人吗？ 大鵟回神，盯着他说：不是新男友。 小曼：喵？ 黑狗：那就好。 大鵟慢悠悠地打出暴击：是老公。 —— 大鵟平稳道：我们已经见过家长了，准备半年内结婚。 黑狗只是看向小曼：真的吗？ 小曼怒气冲冲地说：当然是真的！他刚刚都跟我说了的！ 大鵟：…… 黑狗：哦……刚刚。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没关系，你知道的，你跟金毛的事我都不介意。你迟早要回来的。 小曼知道他在想什么——按照自己这个性格，大鵟能容忍到什么时候呢？ 会不会到头来，他还是要回到黑狗身边…… 小曼不禁觉得一阵窒息。 他的肩膀被人揽住了，手臂很有力，怀抱也温暖。大鵟慢慢地说：我们会一直好下去的。不劳你费心。 黑狗心里像是被硫酸腐蚀过，面上还是要维持微笑，说：哦？你知道小曼都爱吃什么、对什么过敏，平常的起居习惯还有…… 大鵟打断他：我家有保姆。 黑狗：？ 黑狗差点儿被他绕进去，想了想，又笑了：也就是说你连这点儿功夫都不愿意为小曼花？你喜欢他就像对喜欢的珠宝首饰一样，花钱买回去，喜欢的时候就拿出来戴一戴，看一看，不要的时候就收进柜子里，你把小曼当什么呢？ 大鵟慢吞吞对小曼说：你别被他pua了。 小曼懵懵懂懂地点头：哦哦…… 黑狗：…… 大鵟继续道：饮食起居之类的，不都是本应该的事情吗？有什么好拿出来说的？实在是想干活，可以来我家应聘保姆。 黑狗是真想揍他。 他捏紧了拳头，面上的笑几乎维持不住。现在在外面，大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体面人，不好直接动手。 黑狗最后说：小曼，我会一直等你的。 —— 黑狗走后，小曼不免有些忐忑，盯着他看。 大鵟似乎是在走神，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小曼小心问：怎么了？ 大鵟认真道：我在回味初吻。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初吻纪念日了。 小曼：……那是你的初吻！不是我的！ 大鵟：但我们俩之间确实是第一次亲，怎么不算初吻？ 小曼要被他绕晕了。 大鵟：而且今天也是你答应和我结婚的日子。 小曼：谁答应了！ 大鵟：你自己说的，我是你新老公。 小曼：我说的是新男友！！！ 大鵟看着他，表现得很无奈，慢慢道：行吧……男友。 过了会儿，小曼才反应过来。 怎么莫名其妙就变成了男友了？？？ —— 新男友非要跟他回工作室，小曼对他十二万分的警惕，盯着他说不能过夜，就算新男友也不行。 大鵟只是点点头，轻车熟路地套上鞋套，又蹲下来给他换拖鞋。 他问小曼：你是不是得对我换个称呼？ 小曼：什么？ 大鵟慢慢地说：建议你从现在开始叫老公。免得结婚了还要适应。 小曼给了他一脚。 大鵟被踢了，纹丝不动，他问小曼：你多重？ 小曼没明白怎么话题跳到了这里，乖乖说了，大鵟若有所思：好。 好什么？ 晚上，小曼就明白了他在好些什么。 他抱着小曼，说小曼这么轻，我怕把你压坏了。 小曼把他背后抓得都是痕迹，埋在他怀里哽咽…… —— 大鵟说：今天又可以多过一个纪念日了。 小曼瞪他，有气无力地说：你非得攒在一天过吗？ 大鵟看着他，笑了笑说：嗯……因为好事总要在一天发生的。 小曼：那都是对你来说的好事！ 大鵟说：对啊，对我来说今天最大的一件好事就是…… 小曼抓狂道：就是艹到我是吧！ 大鵟笑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就是……今天是你的生日。 小曼呆呆看着他：啊？ 他看着小曼，很珍重地说：虽然你好像不过生日，但是……小曼，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好事了。 小曼没说话，眼前一片模糊。 被父母抛弃之后，他就没有过过一个生日，因为他是不被祝福的孩子。 黑狗洞悉他的习惯，也从来没有为他过过生日。连他也渐渐忘记了这个日子…… 所以他从没有想过，他的诞生还能成为一件好事。 大鵟笑着给他擦眼泪：小曼，祝你生日快乐。 （正文完） 后续1： 大鵟当晚还是被打出了工作室，因为我们曼是有原则的咪，说不过夜就是不能过夜。 后续2： 大鵟和小曼结婚了，猜猜是谁没有被邀请 黑的和黄的：？ 后续3： 小曼还担心他太爱打人爱发脾气，大鵟会受不了，但是他慢慢发现大鵟是真的皮厚，而且很有自己一套逻辑，每次吵架小曼都会被他吵晕。 或者炒晕。 定做的那些小链子小道具也得到了充分利用，还有大鵟定做的镶钻勾八……嗯。 小曼还担心过自己太黏人，之后发现，大鵟其实比他更黏人，恨不得24小时呆在一块。大鸟小猫就像是双面胶一样黏黏糊糊。 （后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