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期热恋》 1、微博热搜 《顶流女星被黑上热搜后》／衿霜华／文学城 闻汐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她迷茫地睁开眼，栗棕色长发被头绳扎起，没怎么乱。 湾城偏北，所以六月早晨的阳光并不强烈，透过窗户暖暖地撒在闻汐身上，铺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她起身时感受到一阵腰酸背痛，这才想起昨晚自己背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就睡着了。 敲门声还在响着。 闻汐抬起胳膊揉揉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但来不及多想就穿上拖鞋走过去开门。 来人穿着件白色衬衫，成熟又稳重，手臂搭着件西装外套，混血的五官精致立体，正轻皱着眉看着闻汐。 “大清早怎么来了？”闻汐看着工作日翘班找她的女总裁，声音带着早起时的沙哑。 “你……”余樵看着人没事，努力平复自己焦急的心情，语气也尽量做到温和，“怎么不接电话？” “啊，”闻汐低头回想着，侧身让余樵进来，“我今天没工作，昨天手机就静音了。” 余樵：“……” 余樵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在外面急得要死，都快以为人出事儿了。 不过余樵进来后，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酒味，看着茶几上的几个空酒瓶，眉头皱得更深，“又喝酒了？还喝这么多，你昨晚怕不是喝醉了。” 闻汐没吭声，打着哈欠走到沙发前坐下。 她随手拿了个抱枕抱在怀里，眼角微微弥漫出些许泪光。 茶几上还摆着电脑，地上还躺着个抱枕，余樵继续说着：“昨晚你坐地上睡了？你知不知道……” 闻汐无奈着，轻声打断她，“余总，现在六月了，坐地上不冷，我昨晚也只是太困了才睡着，以后会注意的。” “你如果让我省心一点，我就不用说你了，”余樵把手上的外套放在一旁，也坐在沙发上，“你再这样，我不介意和你房东联系，直接买下你这套房，让你搬去和我住。” 余樵这几年和闻汐接触下来，深刻认识到闻汐也就看起来乖些，实际上也是个左耳进右耳出的。 闻汐低着头，又不吭声了。 “手机。”余樵无声叹口气，抬抬下巴，示意闻汐拿起茶几上的手机， “手机怎么了，”闻汐起身去拿手机，还没解锁就看到了一堆未接来电，有几个还是她助理打过来的，“怎么给我打这么多电话？” “……你点开微博不就知道了。”余樵轻嗤，“你发了什么东西自己清楚。” 一听微博两个字闻汐脸色就有些不正常。 她略感心虚。 因为她微博号有一定粉丝量，她一向都把微博消息屏蔽了，没点开微博前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她此时听到余樵的话，心底也越发紧张和不安起来，都有些不敢点开微博， 闻汐嘴里还装作疑惑道：“什么？” “记得看热搜。”余樵没明说，只提醒道。 闻汐只好轻轻呼出口气，点开微博时手机还微微卡顿了一下，一上线就收到了无数的点赞、评论和转发，私信也突然猛增。 余樵在一旁，闻汐就没有多看，毕竟说不心虚是假的。 但当她看到微博热搜那刻，心虚却蓦地消散，头脑空白一瞬。 【＃沈虞活动现场冷脸，恭喜摆脱假笑＃】 【＃沈虞拒绝营业＃】 【＃沈虞耍大牌被拍＃】 一连好几个有关沈虞的词条挂在热搜上，后面还跟了个“爆”字。 闻汐心不由得一跳，眼孔微缩。 她指尖略带慌乱地点开热度最高的那个词条，广场最上方就是她自己的帖子。 【twilight：感谢星汇娱乐年会的邀请，今天超级开心ツ ［附上九图］】 而九图最后一张，正是冷脸看向镜头的沈虞。 她穿着深色礼服，精致立体的妆容配上冷淡的表情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而九图中冷脸的沈虞和其他八张图里认真营业的明星形成了强烈对比。 沈虞，娱乐圈新晋顶流，知名大学表演系科班出身，前不久才荣获了视后。 虽说她是表演系出身，但唱歌和舞台等方面功底也很扎实，黑粉很少抓到沈虞能黑的地方，所以哪怕是这个平平无奇的活动图也会在一时之间被冲上热搜。 毕竟在娱乐圈里一点点小事就可以无限放大，断章取义什么的太正常不过，他们不会在意过程是怎么，他们只会在乎自己看见的。 除开黑粉为黑而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沈虞每次营业的表情都格外统一，都是她那万年不变的微笑脸。 甚至因为她那永远都没什么变化营业脸，还有黑粉盐吃多了闲得慌，拿着沈虞几张营业照进行对比，发现她那副表情除了些像素点对不上，其他的重合度简直高到可怕。 从那以后，沈虞便被打上了“诡异”“伪人”的标签。 如此一来就显得闻汐拍摄的这张活动图格外“稀有”。 广场上和她的帖子下面的评论区已经大吵起来。 【沈虞终于不笑了，以前每次营业的时候表情都不带变的，太离谱了！】 【这次是她的表情管理失败了吧？博主拍得其他八位表情都很正常，就沈虞冷着个脸，给谁看啊？】 【她今天这么没礼貌？】 【可喜可贺，你们家正主要摆脱“万年假笑”的称号咯！】 【我笑疯了，我就知道这个沈虞总有一天会翻车。】 当然除了黑子，其他回复还是有的。 【博主好会拍！这位博主很出名的！一直很遗憾没拍过我家姐姐，这次终于拍了，还拍得这么帅！我狂舔！】 【妈呀这眼神，杀疯了！！我直接晕倒！】 【t大又发饭了！整整九连图！大家快来吃！】 【t老师把我家姐姐了拍得老美了，臭yxh能不能别乱说，大家还是多关注我家姐姐新剧吧！】 【？不是，t老师拍图还有错了？评论区有些粉丝和黑粉别太离谱，小心以后都不给你们拍，你们饭圈一口饭都别想在这儿吃。】 可那些评论再怎么翻看下去，黑评还是占大多数。 闻汐的眼角不自禁有些泛红。 “能……能撤热搜吗？”良久，闻汐才艰难开口。“要不我还是把微博删了。” 闻汐后悔极了。 明明是十年来的第一次重逢，她怎么就让沈虞被骂上热搜了。 ……她果然什么事都做不好。 “删微博解决不了问题，现在删别人只会觉得你是被沈虞那边施压了，”余樵看着她微红的眼眶，搭在一旁的手微微握紧了些，“热搜你以为我不想撤？被她拦了。” 闻汐一愣，一时间忘了反应，“被谁拦了？” “还能有谁？”余樵继续道，“被沈虞那边拦下来了，她不想撤热搜。” 闻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眼眸微颤，问道：“她不想撤？为什么？” 余樵轻嗤，但笑里夹杂着一丝意味深长，“能为什么，左右不过是她发现你了。” 闻汐的手机已经自动息屏，屏幕中倒映着她有些苍白的脸。 她努力解释说：“我没想去见她的，我不知道她看见我了。活动主办人说是有神秘嘉宾，但没和我说是谁，我不知道……是她。” 余樵无奈道：“那也不该把她照片发出来，你不是要躲她吗？” 而且，发的还是沈虞黑着脸的照片。 闻汐懊恼地轻皱起眉头，“抱歉，我没想这么多。” 她当时只觉得，那张照片是她给沈虞拍地第一张，意义有些不一样，而且也拍得不错。 闻汐p图的时候也总觉得这张图场景里的沈虞和她的镜头对视上了。 — 昨天。 闻汐有两个助理，一男一女。 她右手受过伤，不能提重物，平时有很重的设备都是由男助理冯乐闲收拾携带，女助理蒲桃一般就负责她的行程安排和一些私人生活。 星汇娱乐的年会不算是合作，但她作为摄影师被邀请过去还是会例行拍些照的，不过照片质量没什么要求，她就带了个轻便的微单，身边就只让蒲桃跟着。 星汇娱乐是一家影视公司，出过好几部大爆的电视剧，她曾经去拍过一些艺人的定妆照，和负责人相处很是愉快。 负责人是位典型的精英女高管，对闻汐这种小女生天生有些好感，知道闻汐到现场以后还专门安排人来接她。 接她的人先带她来到红毯的一侧，视野跟是不错，“听谭姐说t老师要拍几张，t老师待在这儿就好，红毯半个小时以后才开始。” 闻汐背了个斜挎包，穿着碎花裙，头发松散地扎成丸子，她轻声道，“谢谢你，辛苦了，不过走红毯的名单能发我一份吗，我拍的照片还得对对人，谭姐之前给我看了一眼，但后面说又加了几个人，还没发我完整的。” 她一般参加活动都会提前看下活动名单，前些年还好，这几年沈虞大火，她得先看看名单里有没有沈虞，再考虑去不去这个活动。 当然，直接和其他人说要看名单里有没有沈虞可太奇怪了，她就转了个弯说要把名单上的名字和人一起对上。 反正娱乐圈新人不断，她也做不到每个都认识。 算来，她已经躲了沈虞快十年了。 最开始的那几年为了躲人，她一点沈虞的消息也不敢问。 不过如今沈虞大火，相关消息满天飞，她的微博小号还混进了粉丝群，她现在时时刻刻都能关注到沈虞。 这已经足够了，闻汐不贪心。 沈虞是她情窦初开时的一场邂逅，也是唯一一场。 分手却不算和平，是她提的分手，随后始乱终弃、一走了之。 她觉得沈虞应该是快恨死她了。 恨就恨吧，闻汐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瞎想，恨总比沈虞把她给忘了好。 接她的人点了点头，说道：“小事，那t老师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我传你一份。” 闻汐点点头，给出工作用的微信，等着人传表格。 “不过，”那人卖了个关子，“还有个神秘嘉宾没有公布，我现在也不知道是谁。” 闻汐心里倏地感觉到莫名的不安，不过并未表现出来，只对着人道谢。 等人走了，助理蒲桃才疑惑道：“保密工作做这么好？红毯都要开始了工作人员也不知道神秘嘉宾是谁？” 闻汐漂亮的眉头也微微皱起，半开玩笑道：“估计是想给我们个惊喜。” “也有可能，”蒲桃思索着点点头，“但他们这种好像都要签什么协议，不能和外人说。不过这么一来，这神秘嘉宾我更好奇是谁了！” “好奇什么？”闻汐脸上浮现一丝无奈，“你跟着我大红人还见得少了？” “嘿嘿，”蒲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着老板自然是吃香的喝辣的！不过还是有那么几个没见过的！” 闻汐无声笑着，圈内大部分艺人她带着蒲桃基本都碰过面，除了一些特例。 就比如……沈虞。 周围的人除了余樵，没人知道她和沈虞的过去，蒲桃也就不知道她在躲着沈虞，只以为是单纯没机会合作。 毕竟闻汐还有个微博小号，活跃在沈虞的粉丝群里，有时候闻汐太忙，还是蒲桃在帮忙打卡。 所以蒲桃一直都知道闻汐在追沈虞，不过是追星的追。 蒲桃想着想着就开始大胆猜测，“万一那神秘嘉宾是沈虞的话，老板，我一定会当社牛的，然后给你搞张签名！” 闻汐听得有些皮笑肉不笑，“那我提前谢谢你了。” 谁又能想到，蒲桃这么乌鸦嘴。 2、热搜别撤 闻汐和她正在拍的这位女星曾有过几次合作，眼神对视上了就无声地打着招呼。 闻汐眸子弯着，给女星拍完后便用左手拿着相机，低头翻看着新拍的图。 恰好此时，周围响起一片惊呼。 闻汐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沈虞的名字？ 她脑海霎时一片空白，下意识就后退几步，隐在人群中，保持着低头的动作。 稍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神色，也遮住了她微颤的瞳孔。 蒲桃站在她前面点，伸着脖子向入口处看去，顿时惊喜道：“老板！居然真的是沈虞！我们运气不错！欸？老板你怎么站到后面去了？” 闻汐嘴唇有些泛白，她浑身都有些僵硬，手脚也不知道该怎么放。 她能感觉到蒲桃向后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她。 闻汐对蒲桃轻轻回应了声，这才有了动作。 她站在人群后，双手捧着相机，尽量遮挡住自己的脸，缓缓抬起头来。 也不知是不是旧情人之间还保持着些许的心有灵犀，闻汐的镜头透过人群缝隙，她居然能准确无误地在镜头里看见了沈虞泛冷的脸。 仅这一眼，闻汐的眼角开始极速泛红。 ……久别重逢怎么会发生在这种场景下。 但肌肉记忆总是格外可怕，等闻汐反应过来时，手早已按下快门。 而镜头里的沈虞好似前不久的冷脸是闻汐的错觉一样，转瞬间她又恢复了得体的笑容。 她看见我了吗？ 闻汐自问着，她捧着相机的手根本不敢放下。 应该没有吧，我躲得这么及时。 闻汐原以为自己的一系列动作很慢，但其实她才是那个最迫不及待想给沈虞拍照的人。 闻汐等沈虞走远了才敢把相机放下。 她想着，大概是这一系列动作早已在心底和梦中排练过千千万万遍，所以才会这般熟练吧。 怎么会不想呢…… 就算闻汐一直躲着沈虞，可在闻汐梦中她们早已上演过无数次重逢。 闻汐放下相机后感觉一阵茫然，蒲桃贴近她，低声说：“老板，你刚怎么跑后面去了，沈老师拍到了吗？” 闻汐强行勾起一缕浅笑，声音也低了几分：“我刚是被挤到后面去了，沈虞……我拍到了。” “那就行那就行，”蒲桃拍拍胸脯，呼了口气，“我刚还怕你没拍到呢，你这么喜欢沈虞，要是没拍到该多遗憾呀。” 闻汐拿着相机的手紧了几分，是啊，没拍到该多遗憾。 沈虞入行这么多年来，自然是知晓表情管理的，冷脸状态她也只维持了几秒，很快就调整过来，偏偏就那几秒被闻汐给拍下。 偏偏就是这样的阴差阳错。 红毯结束后，还有一个晚宴和颁奖典礼。 闻汐心有些乱乱的，晚宴时带着小助理躲到小角落坐着，等了好一会儿，没察觉到什么动静才敢肯定沈虞没看见她。 蒲桃看着闻汐魂不守舍的模样，有些担心，见到沈虞的兴奋也逐渐消失，她问道：“老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些不舒服，要不然我们先走吧？” 这种晚宴会持续很久，一般她们都得待到大半夜才能回家。 闻汐脑子本就乱成一团，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在微信里给谭姐发了条消息就带着蒲桃回家。 因为现在时间还早，蒲桃把闻汐送回家后又多待了一会儿，确定闻汐没事后才走。 蒲桃走后，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闻汐怀里抱着个玩偶，窝在懒人沙发里，有些迷茫地看着半空。 良久，她拍了拍头，让自己清醒几分。这才起身从卧室里拿出电脑，准备把今晚拍的图简单修一修发微博。 明星都很注重保养，修她们的图比较容易，闻汐一个人可以很轻松就搞定。 她把电脑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打开投影仪放个在追的电视剧，顺便还拿了几瓶酒和酒杯。 闻汐总是很喜欢给自己提供一些良好的工作环境。 闻汐一张一张的给图抠着细节，目光专注得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她满心满眼都是工作，试图忘掉今天的一切。 直到开始修沈虞的图。 闻汐伪装的平静被打破，她缓缓抬手抚上电脑屏幕。 鼻尖倏地涌上一阵酸涩，下一刻，泪悄无声息地划过脸颊。 好久不见啊，沈虞。 闻汐拿起纸巾擦干净泪痕，之后的她便同往常一样，修图、写文案、发微博，不过今晚她酒喝得有点多，喝空了几个瓶子，她强撑着把微博发完就睡着了。 就把今天忘掉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睡前，闻汐自我暗示着。 之后网上掀起的风波她也一概不知。 沈虞的团队最先发现热搜。 沈虞刚洗完澡出来，正漫不经心地拿着毛巾擦着湿发。 她的经纪人柯菡坐在软椅上，面前的桌上放着个电脑，正处理着琐事，见她出来后说着：“你又上热搜了。” 沈虞面不改色，“嗯，怎么了？” “不过是个黑热搜，需要我安排撤吗？”柯菡扶了下银框眼镜，“虽说黑红也是红，但你现在不需要这种黑热搜来提热度了。” “你等我看看。”沈虞不知想起了什么，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机，走到沙发前坐下。 她修长白皙的腿交叠着，一手还拿着干毛巾擦拭头发，一手熟练地拿起手机切微博小号。 看到热搜词条时她轻轻挑眉，点进去词条看到最顶上的微博时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 这个拍摄角度……真有点像那个人站的位置。 “看到热搜了？那个摄影师也是，这种活动发微博的时候都不事先说一声吗？”柯菡还在那边说着，“算了，我回头和那边联系一下，这种人我们以后还是别……”合作了。 柯菡话还没说完，沈虞开口打断了她。 沈虞声音变得有些低哑，“别管热搜了，就这么放着吧。” 柯菡一愣，问道：“为什么？” 沈虞缓缓翻看着博主“twilight”的主页，嘴角微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摄影师是我前女友。” 虽然闻汐微博没怎么露脸，但像她这种有点知名度、经常参加各种活动、还开了工作室的博主，难保真人图不会流出来， 比如闻汐某一条微博的评论。 【妈呀，我好幸福，当了次工作人员就见到了t老师，t老师本人超级可爱温柔！！声音也超甜呀！ ［附图］】 图中是两个女生的全身合照，闻汐穿着牛仔裤和短t，是很休闲的装扮，人也很瘦。 两位女生挨得很近，都在对着镜头比耶。 这条评论下有不少楼中楼。 【呵呵，我真的！一点！也不柠檬！】 【妈呀，t老师真可爱啊啊啊，我明年拍写真一定要约到t老师。】 【回楼上，t老师明年的档期已经排满了。】 沈虞从那张合照中移开视线，看到最下面的那条评论时心里一哂。 还挺抢手。 沈虞不由得又想起白天的那一幕，还是觉得刺眼。 她看见闻汐一直在对着别人笑。 是不是和她分手后，过得其实还算不错？ 沈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边想着是不是闻汐过得不好，不然怎么会这么瘦，现在可比学生时期瘦太多了。 一边又想着她如今的生活应该过得还算舒心，工作也顺利。 可离开了闻汐的她，过得一点也不好。 工作很累，几乎全年无休。就算是难得的休息日，回到毫无温度的家里，心里也是空的。 她无时无刻不在恨那个抛弃她的人，却也控制不住地想那个人。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品一杯清茶，入口是苦的，回味却甘甜。 柯菡的声音拉回了沈虞的思绪。 “什么？”柯菡一惊，很快又冷静下来，“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柯菡是知道沈虞有过前女友的。 毕竟她跟着沈虞也快五六年了，从原公司一路跟到沈虞单干开工作室。 她有时会在不经意间看见沈虞拿出一张她和一位女生的合影照，那照片有些旧，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很多年以前的合照。 而沈虞拿着那张旧到泛黄的照片，一看就是很久。 “怎么做？”沈虞轻笑了声，“先查查她人住址和工作室，别又让她跑了。” 难怪这么多年没找到她，原来是对外都没用自己的名字。 不过……她怎么跑去做摄影了？ 沈虞眉头轻皱。 “行。”柯菡应道。 闻汐微博粉丝小几百万，和各大娱乐公司都有些合作，倒是不难查。 柯菡有些瞠目结舌，她是知道沈虞当年是被甩得那个，也知道沈虞这么多年一直在找闻汐，但谁能想到闻汐搞了个灯下黑，一直在她们圈里转悠。 柯菡正想着呢，突然间电话响起，柯菡和对面聊了几句后表情就有些微变。 沈虞问道：“怎么了？” 柯菡犹豫了会儿，说：“那边有人要撤热搜。” 沈虞：“闻汐要撤？” 柯菡摇摇头，“是万恒科技公司那边要撤。” 万恒科技是最近几年横空出世的一个集团，手握好几项高收益专利，发展极其迅速。 而万恒科技的董事长则是一位出色的女强人。 沈虞低垂着眸子，只道：“热搜别撤。” 柯菡轻叹一声，说了句：“行，你心里有数就好。” 柯菡又敲了会儿键盘，“查到闻汐的工作室了，万恒科技的董事长是它最大的股东。” — 另一边，余樵看着闻汐慌神的样子，再气恼也说不出重话。 正好此时闻汐屏幕亮了起来，她低头一看，发消息的人是星汇娱乐的谭姐谭蓝。 【谭蓝：昨晚打你电话你没接，我猜你是睡着了，就自作主张先和沈虞那边联系，问问热搜怎么处理。】 【谭蓝：他们那边说不用管，说你和沈虞是朋友？是吗？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闻汐看着手机屏幕，又抬眼看向余樵。 余樵啧了声，没好气地说：“别看我，你想怎么回就怎么回。” 闻汐抿抿嘴，说了声好。 她低头打字。 【t.t：是朋友，抱歉谭姐，麻烦你了，过段时间请你吃饭。】 【谭蓝：这都是小事，我还怕你要得罪那边，是朋友就好说。对了，沈虞经纪人找我要了你联系方式，说是要和你商量一下热搜的事。我想着你工作号的微信挺多人都知道的，就自作主张给她了。】 谭蓝的微信刚发过来，闻汐就收到了微信分身弹出来的消息。 闻汐的心脏仿佛有一瞬间忘记跳动，眼前也有些模糊不清。 只觉得浑身血液在瞬间凝结成冰，整个人无法动作。 【sy请求添加你为好友，附加消息：我是沈虞。】 3、处理结果 微信消息弹出时间不长，等闻汐再眨眼时消息已经消失，只留下屏幕左上角的微信图标。 她看着和谭蓝的聊天页面，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尽量无视那个图标。 【t.t：没事的谭姐，真的很麻烦你。】 余樵看着闻汐发完消息，才开口说：“你想见她吗？” 闻汐动作一顿，低着头没吭声。 余樵又道：“沈虞那边肯定会有什么动作，你如果不想见她，最近别去工作室了，这里也别住了，去我家行吗？” 闻汐想了想，摇头：“她如果真的想找我，我是躲不过的。” 闻汐太熟悉沈虞这个人了，她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 也因此她在工作上格外刻苦努力，才能在28岁就获得这种名气。 以前准备艺考的时候，沈虞也总是隔一段时间就给自己定个目标，非要训练到自己满意为止。 她训练时也就经常忘记时间，闻汐说了她发现她不听之后，干脆时不时就给沈虞准备饭盒。 沈虞那时就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看着她笑，“还好有你，不然今天又要饿肚子了。” 闻汐手捧着手机，脑子里却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想她。 余樵看着闻汐放空的眼神，就知道她又开始神游了。 “那可不一定，”余樵垂着眼，“她过几天就要进组了，会在里面待两个多月。” “……这样啊，”闻汐眨眨眼，低声说。 余樵感觉能交代的都交代差不多了，也不再多留。 况且她来找闻汐的主要原因还是闻汐一直不接电话，她有些担心。 余樵走之前，再次对着闻汐强调这几天不要出门。 闻汐的公寓安保做得非常好，小区门口和公寓楼下都设有刷脸系统，电梯一楼一户，户主若不嫌麻烦也可选择设置其密码锁。 所以比起闻汐出门，余樵倒是不担心沈虞会摸进公寓找人。 沈虞是个公众人物，闹大了就不好看了。 就算沈虞本事不小，但她过几天就要进组了，余樵猜她没那么多时间折腾。 余樵也不想再多问闻汐关于沈虞的事，闻汐也不是个孩子，自己心中有数就行。 更别说这方面的事不管在他们谁心中都是一根刺。 闻汐等余樵走后，便侧躺在沙发上，眼也不眨地盯着手机看。 她的手机界面已经变成了微信分身里沈虞的好友申请。 闻汐还是没忍住点开这个页面。 沈虞那个微信是私人号，头像是个躺在地上的玩偶，也没写上签名，朋友圈三天可见，背景是片海洋，整个页面干干净净的。 至于闻汐为什么笃定这个是私人号…… 十年了，沈虞的微信没有更换。 那串微信号闻汐牢牢记在心底过，想沈虞的时候也曾偷偷搜索过。 闻汐知道躲不过去的，但是她一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虞。 她们十年没见，哪怕那些破事儿已经过去了，可闻汐主动提分手的时候也是真实的伤害到了沈虞。 总不能闻汐去主动说，对不起啊，当年事出有因，我不是故意提分手的，我们复合好不好。 ……哪有这样的道理。 算了。 闻汐手一滑，后台退出微信。 沈虞这些年大火，她在很多社交平台上都能见到“沈虞”两字。 可当微信好友申请那栏出现这两字时，她的心还是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这种感觉太久没出现了。 她切屏回到微博，刚刚余樵在，她没看得太仔细。 现在再看，发现她那条微博帖子点赞已接近百万。 微博涨粉速度也没停过，虽然可能大部分都是来凑热闹的。 闻汐想着，她这也是蹭上沈虞的热度了。 私信消息倒是不多，大多是她粉丝看她被骂得厉害，跑来安慰她的话。 闻汐这些年也没少被骂过，合作方甩锅、合作明星粉丝的不满、红眼病同行…… 这么久以来，她早就不怕被骂了。 闻汐抿唇，随机挑了几个粉丝回复了私信。 她知道她的粉丝们都是好心的。 闻汐继续翻着私信。 未关注人的私信都被微博整合到了留言板里，得点进去才能看见。 关注人和回复过粉丝的私信就显眼很多，就是数量还是不少。 ……不对，等等。 闻汐滑动手机的手一顿。 闻汐微微睁大眼眸，猛地坐直身子，发现一个熟悉的头像出现在自己的私信里。 那头像闻汐日日都看，更别说头像旁边还带着认证的金v。 原来在昨天晚上，沈虞就用微博给她发了私信。 不过因为闻汐微博好友和回复过的粉丝发来的私信有些多，沈虞的消息沉下去了，她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沈虞v：闻汐？】 闻汐突然感觉有些热。 她点击了沈虞的头像，页面直接跳转到了沈虞的主页，一点进去就看见她俩的微博头像轻轻一撞。 【恭喜你们成为互关好友】 闻汐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 什么？互关好友？！ 她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 闻汐还来不及多想，沈虞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沈虞v：看见你上线了，那请问t老师什么时候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一般大博主都有自己的超话，而这个超话绑定了专属人后，博主上线下线时间都能看见。 闻汐微微闭眼，她怎么把这茬忘了。 沈虞一看就是在盯着她的超话看她什么时候上线。 闻汐有一瞬间的泄气。 十年过去了，她自认为当年自己做得够过分了，为什么沈虞还能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沈虞应该很恨她才对。 怎么现在却像是在对一个失联多年的好友一般。 闻汐决定装作没看见沈虞发的消息。 没过几分钟，蒲桃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闻汐：“……” 好累，怎么这么多事吻上来了。 闻汐虽然这么想着，但助理的电话还是不能不接。 “老板！你醒啦！你现在感觉咋样，有没有不舒服？”蒲桃担忧的声音传来，“然后就是你别管热搜了，那群键盘侠就爱在网上发疯。” 蒲桃问前半段话是因为昨晚的时候闻汐的状态不太对。 “没事，你别担心，”闻汐停顿了几秒，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沈虞老师那边……是不是联系你了。” 蒲桃说：“对，沈虞老师她经纪人联系我了。” “嗯，”闻汐也猜到了，她这儿一直不通过沈虞的微信，沈虞也不会一直忍着没动作，“她们那边怎么说？” “嗷，她经纪人也说让你别管热搜，不是什么大事，交给她们就行。” 闻汐听到这里，心中莫名有些不安，但也没什么办法，和蒲桃随便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不过挂断电话前，闻汐好像听见蒲桃好像还要说什么，不过她的手比脑子快一步，直接挂断了。 闻汐见蒲桃后面没再拨电话过来，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大事，索性就不管了。 余樵出门的时候帮她把桌上的空酒瓶收拾好带出去了。 闻汐看着空荡荡的茶几，这才发觉胃也有些空。她略显烦躁地把手机一扔，准备去洗漱，顺便吃点什么垫垫肚子。 她没工作的时候一日三餐都很好解决，早餐吃点面包喝点牛奶或者咖啡，中午和晚上要么自己点外卖，要么蒲桃给她从外面的餐馆带包些带过来。 厨房在她家里已经如同虚设了。 闻汐头还感觉有点晕，就泡了杯蜂蜜水配着干面包吃。 没过多久，敲门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闻汐手里拿着的面包被这突然的声响吓得掉落在盘子里。 闻汐的心也猛地一跳。 一个念头悄然升起。 不会是沈虞吧，她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倒是不怪闻汐多想，主要是沈虞才给她发了消息，她也一向知道沈虞的行动力有多强。 她心跳得太奇怪了，影响了她思考的能力，一时也忘记她所住得公寓外人不是这么好进来的。 闻汐慌乱起身时没注意，凳子在地板上摩擦发出难听的咯吱声。 敲门声停顿了一下，下一秒蒲桃的声音倏地响起。 “老板！啥声啊！老板你没事吧！” 闻汐心骤然落回原处，她无奈地抬手扶着额头，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没事，你等等我。” 闻汐走过去给蒲桃开门，看见蒲桃提着几个口袋进来。 蒲桃：“昨天看见你不舒服，我就想着早点过来，看时间还早，买了点儿你喜欢吃的早餐。” 说着，蒲桃看见桌上摆着的面包，直接端走，道：“这面包有什么好吃的，还是得吃热早餐。” 闻汐没好气地坐回椅子上，等蒲桃新拿了两副碗筷出来，她夹起个肉包，说了句：“怎么一声不吭就过来了，不是才打了通电话。” 蒲桃这才反应过来，她懊恼得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头，“刚刚吓到你了？对不起啊老板，我想说来着的，电话挂得太快。” 闻汐被蒲桃的动作逗笑，她摆摆手，“没关系，也没什么事。” 她拉开另一方的椅子，“你也快坐。” 蒲桃忙点头，坐下后也拿了个肉包开始啃。 “这热搜……沈虞老师那边怎么还没动作？”闻汐装作不不经意地问着，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毕竟她也是因为我才被骂的。” 蒲桃咽下嘴里的包子，思考了会儿，说：“应该快有动作了吧。” 也确实快了，反正等她两吃完早餐的时候，已经看到“处理结果”了。 沈虞相关的热搜不但没降，还多了好几个词条，牢牢地霸占着热搜前几。 但这次不一样的是，那词条里还多了闻汐的名字。 ＃沈虞说很满意twilight＃ ＃沈虞谈起twilight＃ ＃沈虞高调“表白”twilight，期待再次合作＃ 闻汐闭了闭眼，非常利索地关掉手机。 沈虞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很低调，她的粉丝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怕是都炸开锅了。 她以前也从没觉得沈虞是很高调的性子，可现在沈虞几个操作下来，热搜直接把她两的名字捆绑在一起，她不回应都不行。 这是逼她回应的意思啊。 闻汐想着那几个词条，都不用多看，都能猜出来沈虞做了些什么。 蒲桃的惊呼倒是没停过，“老板！你真的追星成功了！你快看啊，沈老师在你评论区夸你！” 蒲桃有些激动，没怎么注意到闻汐情绪的不对，忙把手机递到闻汐面前。 闻汐没控制住自己，下意识就把目光挪到了蒲桃的手机屏幕上。 现在她微博的热评第一已经变成了沈虞。 【沈虞：感谢twilight老师的拍摄，很好看。这种风格的我还没怎么尝试过，倒是给了我很大灵感，期待下次合作？】 “你看！沈虞还说她要找你合作！！”蒲桃激动地嗷嗷叫。 闻汐一时沉默。 心里却想着，沈虞这个骗子，这种风格的写真……她又不是没拍过。 4、下车抓人 闻汐还没想好要说什么，蒲桃的手机就弹出了几条微信通知。 微信提示音也打断了蒲桃的话，她看了眼消息，说着：“是那几个同行工作室在给我发消息，估计是看到你和沈虞的热搜了，来探探情况的。” “好，你先忙。”闻汐说道。 闻汐看着蒲桃指尖飞快地打字，心里有些乱。 她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几乎无奈地拿起手机。 她点开微博，斟酌着打字。 【twilight：谢谢沈虞老师的喜欢，有机会一定合作。】 闻汐回复沈虞的评论后，滑动手机切到微信页面，通过了沈虞的好友申请。 破罐子破摔了。 闻汐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十年了，真的太久了，久到最初疼到麻木的心脏都快要回归正常。 但总该要对过去有个了结，不能一直拖着、逃避问题。 若是沈虞质问她，她会什么都不说。 若是沈虞恨她……那就恨吧，总比对她什么感情都没了要强得多。 — 几天后。 倒是和闻汐想得有些不同，她通过沈虞好友后，对方并没有主动发起聊天，她也就从最开始的惊心胆战变得没那么“在意”。 至少今天已经不会再时时刻刻都翻出沈虞的好友页面等待消息了。 可就算是在意又有什么用呢。 是她一开始决定抛弃沈虞的，没资格再奢想十年后的沈虞还对她抱有什么特殊情感。 蒲桃也看出来闻汐这几天的不对劲，比如近距离叫闻汐时她没回应，又或者闻汐总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看，问她怎么了也什么都不说。 蒲桃觉得这种不对劲的源头是沈虞来主动找她老板合作。 蒲桃想，老板一定是太开心了，毕竟老板有多喜欢沈虞她可是知道的，就比如沈虞相关的所有杂志或者联名闻汐都一口气买过很多套。 另一边，闻汐这几天为了宅在家里，她听余樵的话把最近能延期的合作都延期，不能延期的也想方设法找了其他优秀的同行替她去，为此还卖了不少人情。 同时为了表达歉意，也许诺了合作方后续的无偿拍摄。 闻汐觉得这算是给自己狠狠的放几天假期。 前些年太穷了，她在能承受的范围内接了很多单子，基本没休息时间。而后面慢慢火起来了，合作也越来越多。 虽然最近两年她少接了一些合作，但又深陷水平停滞不前的焦虑，繁琐的事也不比过去少。 如今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让她能有理由的休息几天。 她这几天浑浑噩噩的，除了脑子有些乱外，也在报复性休息。 不过今天注定是没法好好休息了。 她刚收到了蒲桃的消息，蒲桃说今天没办法来闻汐家里办公了，下个月准备拍摄的一个外场出了点儿问题，她得跟过去看看。 闻汐道了声好，又给蒲桃发了个红包过去。 【t.t：辛苦，忙完了直接去休息吧。】 【桃桃桃：好的！谢谢老板！！】 没多久，工作室也紧跟着打了电话过来。 她工作室人不算多，除去她的两位助理，就还有十来个个负责和客户沟通的商务、内外场内布景的布景师、化妆师以及后期修图师。 打电话过来的正是负责和客户沟通的小杜，是个很细心的女孩子。 只不过这次小杜的语气有些急切，“老板，徐老师上次拍的图处理好了吗？” 闻汐轻皱着眉，回想了下，说：“还没，离最后期限不是还早吗？” 虽然工作室已经有修图师了，但闻汐还是喜欢先会把所有的图按自己审美大致处理一遍，再把需要抠细节的地方交给修图师。 而小杜口中的“徐老师”是当红小花徐水黎，她的图是在这个月初拍好的，但协定的交图期限是这个月二十号，今天才十一号，时间还早，闻汐还没处理。 小杜声音透着丝无奈，“对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边又急着要，说是会给加急费用的。” 闻汐也有些头痛，问道：“她们什么时候要？” 小杜：“明天。” 闻汐应一声，抬手揉着太阳穴。 她有很多东西都是直接存在工作室的电脑上，如果真的要赶明天ddl，只能去工作室一趟了。 小杜知道最近老板在家休息，犹豫道：“冯哥现在在办公室，要不我让冯哥把东西拷贝一份给老板你送过来？” 小杜口中的冯哥是闻汐的另一个助理冯乐闲。 闻汐：“不太行，我电脑上东西太多了，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 小杜也苦恼了，这真是事实，工作室要处理的东西都蛮多的，先不说每日的新文件，就以前的各种需要存档保留的文件就超级多。 还好工作室的电脑配置不错。 闻汐干脆道：“我晚点来工作室一趟吧。” 她可以把那些未开始的工作推掉，但这也是在给了补偿和其他解决方案的情况下。徐水黎的图既然已经拍了，就不太能往后推。 更何况她的加急费用可不便宜，闻汐不会和钱过不去。 小杜长呼出一口气：“好的老板！我现在就给答复，她们可太恐怖了，直接信息轰炸我，我的电脑提示音就没停下来过。” 闻汐失笑道：“辛苦了，这个月给你发奖金。” 挂断电话后，闻汐其实心里有些不安，但同时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的。 她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她是谁啊？难不成忙到脚不沾地的大明星会时时刻刻盯着她？ 闻汐低垂着眸子，自嘲般想着。 现在是下午了，外面气温开始逐渐上升。 闻汐挑了件长裙，随手把长发扎成低丸子，戴着口罩就出门了。 闻汐一直没学开车，但公寓和工作室离得蛮近的，步行距离十五分钟左右，她有时候也会选择走路过去，但今天太热了，打车过去方便些。 而另一边，小区门外，沈虞坐在停靠在路边的车里，已经守株待兔很久了。 既然闻汐很了解沈虞，相应的，沈虞也很了解闻汐。 沈虞从闻汐那日迟疑了很久才通过的好友就知晓了闻汐躲人的心思。 果不其然，闻汐好几日没出过门。 沈虞不禁想：就这么怕她？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在微信里找闻汐，可是沈虞太清楚，如果闻汐自己不愿意出来，闻汐就可以找出上千个理由搪塞她的邀请。 沈虞也不想强迫闻汐。 她这几日无数次下意识地点进闻汐的好友页面，等反应过来后又是懊恼又是欲盖弥彰地点进人朋友圈里。 而闻汐朋友圈很官方，翻来翻去都是几条转发工作室公众号的帖子。 这时的沈虞还不知道她加的好友是闻汐的工作号。 不过也没什么差别。 所以沈虞了解闻汐近况的方式，也就只有闻汐的微博。 闻汐她前几年还会发一些有关生活的小片段，可近些年就只有非常官方的营业图。 很无趣，很不像闻汐。 在沈虞的记忆中，闻汐是很爱分享生活的人，也很话唠，会把一天内发生的很多事都讲给她听。 那时候的手机像素不好，但闻汐很爱在□□空间发图文的说说，那些配图太多都是闻汐和沈虞在一起的点滴。 有她们一起喂过的小猫小狗，一起看过的花，一起吃的午餐…… 只是后来，随着闻汐的微信、□□的注销，那些动态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她们翻不尽的聊天记录。 她今天守在离闻汐工作室最近的这道门外，不管闻汐是选择打车还是步行，沈虞都能守到她。 当时柯菡还插了一嘴：“你怎么就知道闻汐不会从地下车库离开？” 沈虞看了她眼：“闻汐名下没车。” 柯菡一脸高深地回看过去，“这你就不懂了，怎么就不会有一辆是余樵送给人家的。” 沈虞沉默了，不过她的眼神也渐渐有些冷。 柯菡笑着，拍拍沈虞的肩，“开玩笑开玩笑。” 沈虞抿唇，声音有些闷闷地，“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不过现在再看，沈虞想得都没错。 她远远看着来人，心里的第一想法居然是，太瘦了，她怎么会瘦成这样。 撑着太阳伞的她仿佛会被风轻易就吹倒。 其实这时的她们距离不近，但沈虞一看到她的身影，就觉得是她。 一个人的变化再大，一些细微的之处是不会变的，比如走路姿势、神态等等。 沈虞曾无数次目送过闻汐离开，也曾守在街头等待着人来。 沈虞原以为十年前的记忆早就被封存了，但这也是她“原以为”。 再见到闻汐时，那些被封存的记忆好似一瞬间就擦去了厚重的浮尘，变成了泛黄的旧影片在沈虞脑海中重映。 过去的记忆正和眼前的身影隔着时间高度重合。 沈虞的声音有些哑：“她出来了。” 车上开车的是她助理余研，副驾坐的是柯菡。 余妍一听这话，忙把驾驶位的窗户放低。 余妍没见到过闻汐，问了句：“谁啊？” 沈虞直勾勾地盯着闻汐看，一时间没说话。 倒是柯菡好笑地顺着沈虞的目光望去，说道：“穿黑裙子打伞的那姑娘。” 余妍伸着脖子，目光锁定了目标，“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沈虞看着闻汐离她越来越近，笑着说了句，“抓人。” 说完，沈虞没管她俩，动作利落地开门下车。 5、想到过去【修】 闻汐一边走一边脑子里还想着些乱七八糟的。 因为伞挡住了一部分视线，她能看到有人靠近她，但没打算抬头看来人是谁。 闻汐只微微皱眉，准备往旁边走几步。 却不想沈虞动作更快，轻轻一抬手就把闻汐揽入怀中。 沈虞要比闻汐高一些，很轻松就能把人搂在自己身前。 她感受着怀中人单薄的身形，抱着人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闻汐太瘦了。 本来远远看过去就觉得瘦，抱起来时更觉得瘦得厉害。 沈虞没用太大力，她只是想让闻汐短时间内无法挣脱她的怀抱而已。 她想……抱抱闻汐。 沈虞不动声色地嗅着闻汐身上清新的香味。 心想着，别再躲着她了。 闻汐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同时又闻到一股极好闻的香水味。 待她反应过来后极速冷脸想挣脱来人的怀抱。 沈虞一边抱着她，一边俯身在她耳朵旁说着：“闻汐，是我。我们……能不能聊聊？” 短短几个字，却让闻汐停下所有动作，愣在原地。 她的眸光微颤，一瞬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 这个声音和十年前的相比要成熟很多。 可还是那么熟悉，明明还没见到来人是谁，就听出了它主人的身份。 “……好。” 闻汐听到自己开口说着。 一如当年，她还是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听到闻汐答应，沈虞一直绷着的嘴角微微放松下来，她接过闻汐手中的伞，带着闻汐来到车里。 她们坐上车时，柯菡和余妍很有眼力地开门下车。 空气一时有些安静。 闻汐僵着脖子偷偷瞥了眼沈虞。 她正在把下车前戴上的口罩取下来，那熟悉又精致漂亮的面孔就这么近距离的闯入闻汐的眼眸。 闻汐的眼眶不自控地泛红，她轻呼出口气，把头转向另一边，面对着车窗。 可能就几秒后，她就听到一声轻笑，“闻汐，这么不想见到我？” 闻汐语气艰难道：“……不是。” 沈虞原本心跳很快，不过现在闻汐已经在她车上好好待着了，她也放下心来，双腿交叠着坐。 沈虞直勾勾得盯着闻汐的后脑勺瞧，“那你转过来，我们好好聊。” 闻汐抬手快速擦了下眼角，这才转头看向沈虞，语气没什么起伏，“我们还能聊什么？我和你之间……” 闻汐看着沈虞皱起眉来，她停顿了下，继续道：“如果你是想聊前几天黑热搜的事，我只能说很抱歉，这件事我也不希望发生，你需要什么补偿可以和我说，我会尽全力给你提供。” 闻汐一边说着，一边在沈虞看不见的地方左手用力地握成拳，指尖陷入虎口处，带来轻微的疼痛刺激着闻汐的神经。 “……”沈虞听着闻汐这些话，本来还愉悦期待的心情仿佛被冷水侵入，只觉得心冷了一片，“你觉得我大费周章地等你，是想和你聊这个黑热搜？” “那不然呢？”闻汐反问道，她强装镇定，很坦然地看向沈虞，“除了这个我也实在想不出我们还有什么能聊的，我知道黑热搜影响了你的名誉，我这里可以提供经济补偿。” 闻汐和沈虞的视线有一瞬间的相撞，闻汐看清楚了沈虞眼底的难过，她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只觉得心疼得厉害。 她这几天一直反复琢磨着说辞，就等着沈虞来找她。 她已经伤过一次沈虞的心了，干脆就让沈虞认定自己就是那种坏到极致的人，就让她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这总好过……让沈虞发现了事实真相好得多。 她实在是舍不得让沈虞再难过了。 沈虞的语气变得有些冷，“黑热搜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不想和你聊这些。” “那我们还有什么可聊的？”听到沈虞这么说，闻汐深深看了一眼她，正准备转身开门下车，却不想被沈虞眼疾手快地抓住右手腕。 闻汐倒吸口凉气，右手下意识缩回去，却不想被拉扯得有些疼，整个人都抖一下。 其实右手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是突然被沈虞抓住时她有些下意识反应，本来被抓住是不疼的，如今被扯了一下，开始隐隐有些针扎似的疼。 闻汐有些怕疼，过去右手的伤口疼得太厉害，不然她也不会养成一些下意识反应。 沈虞顿时松手，想把闻汐的右手腕拿起来看看，“对不起，我看看你的手……” 闻汐动作略带急切地把沈虞的手推开，把右手藏在身后，声音大了几分，“沈虞，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准备报复我吗？” 她右手的伤疤虽然已经不明显了，但仔细看是能看出来的。 沈虞动作一顿，“我没想报复你，我能报复你什么？” 闻汐咬咬牙道：“你能报复得多了去了，不告而别、始乱终弃……” 她还没说完就被沈虞打断。 沈虞听到闻汐这么说，偏过头轻笑一声，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低哑，“原来你也知道，十年了，你了无音讯已经十年了。你倒是离开得洒脱、干脆，我当年被迫分手，连问一句原因的机会都没有，我能怎么办，我找不到你，可我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就和我这么说话？” 闻汐听得心也开始泛疼，可她做不了解释。 沈虞看着闻汐这副不愿意交谈的模样，不由得又想到了过去。 明明当年艺考前一夜闻汐还做了盒饭送到她家，弯着好看的眼睛祝她考试顺利。 那时的沈虞怎么也想不通，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就收到了分手信。 闻汐说过艺考结束后她会在考点学校的校门口接她，但那天她站在原地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人。 电话也打不通，发的消息也不回。 直到大部分考生都走干净了她才等到跑腿送来的一大束玫瑰花和夹在玫瑰花里的贺卡。 贺卡被折叠起来，看不见上面写了什么。沈虞皱着眉正打算把贺卡打开，就被跑腿小哥打断了，“欸，等等，送花的小姐说等你到家了再打开贺卡，要保持神秘感。” 沈虞顿时明白她等不到闻汐来接她了，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看着眼前精致漂亮的玫瑰，又不免期待地想：闻汐是不是在为她准备惊喜或者礼物，所以才没空抽身来接她。 她想回家的心第一次这么急切。 沈虞家境很好，高二时便找了理由租了一套离学校很近的小公寓，平时会有佣人来打扫卫生。 那套小公寓闻汐有钥匙，时不时也会来公寓住几天。 所以当沈虞迫不及待打开家门时，第一时间就觉得家里安静地有些可怕了。 她换鞋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 鞋架里应该还有几双闻汐的才对，可现在却不见了。 沈虞心中的不安顿时浓烈起来，她快速地把鞋换好后就冲到卧室打开衣柜。 沈虞看清眼前的东西，一时间都快忘记呼吸。 ……闻汐留在这儿的衣服全不见了。 沈虞说不清楚当时的感受，只是后来再也不想体验那样强烈的恐慌感和不安感。 沈虞又跑了几个房间，她终于不得不承认，闻汐把所有东西都搬空了。 沈虞手有些发抖，她回到客厅，拿出手机又开始给闻汐拨打电话。 “嘟——嘟——” 沈虞听着手机传来的声响，焦急地来回走动着。 不久，她不知看到了什么，快速走到一桌子旁拿起了一串钥匙。 这是她给闻汐的钥匙，上面还挂着一个毛织钥匙扣，是她织好送给闻汐的。 沈虞的心一降再降，手机里是怎么也打不通的电话，房间里属于另一个人的痕迹消失得干干净净。 闻汐，想做什么？ 沈虞心底不由得升起一个可怕的答案。 沈虞的视线再次落到那串玫瑰花上，她动作有些麻木得把那张贺卡打开，待看清上面的字后，眼泪终究是猛地落下砸在贺卡上。 ——我们分手吧。 贺卡上仅有五个字，却把沈虞所有力气全部抽干。 闻汐怎么可能提分手，她根本不可能提分手。 沈虞根本不信这是闻汐的想法，贺卡上的字也不是闻汐写的。 但她打不通闻汐的电话，给闻汐发□□和微信消息也被显示拉黑。 可为什么她收到花束前还没有被拉黑，还能发消息…… 沈虞很不甘心，她拿起钥匙就出门赶去闻汐家里，却不想这里竟然也人去楼空。 沈虞敲门半天没人开门后，就走到窗户附近往里面瞧。 里面桌子被收拾得很干净，客厅仅有的一个沙发被套上了沙发罩。 像是没人住一般。 沈虞咬咬牙，转身敲着邻居大姐的房门。 沈虞嗓音还有颤，她等大姐开门后问着：“大姐，就是闻汐她不在家吗？” 大姐疑惑道：“她没和你说吗？今天有人帮她搬家，奇怪的是我没碰见她，不然得让她留下吃顿饭。” 沈虞问着：“你没看见她？那有人说闻汐会搬去哪儿吗？” 大姐摇摇头，“问了没和我说，也不知道帮她搬家的是谁，看着挺有钱的，可能是闻汐远房亲戚吧，这样也好，闻汐这丫头还那么小，一个人养活自己太难了……” 大姐剩下的话沈虞没再听，她道了声谢谢之后就离开了。 不过也没走多远，她就无力地倚靠着墙坐在楼梯间。 “嘟——” 安静的环境中，沈虞手机来电铃声响了。 6、因为喜欢 沈虞听到铃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就把手机拿了出来。 然而看到来电人时不免有些失落。 她接了电话，“喂，王老师，怎么了？” 另一头王老师的声音有些急切，“沈虞啊，你能联系上闻汐吗？” 沈虞握着手机的手一紧，“是出什么事了吗？” 王老师道：“我今天一觉醒来就看到闻汐昨晚给我发的消息，她说不参加明天的考试了，直接把我吓清醒了，我现在给她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老师知道你和她关系好，你能联系上她吗？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是为了明天，她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希望她能先放放，考试更重要。” 王老师是闻汐的美术老师。 闻汐和沈虞在一个艺考机构，不过两个人的涉猎不同，沈虞还是一对一私教。 闻汐是很有灵气和天赋的学生，王老师一直很看重她，因为一些原因，一来二去沈虞和王老师就有了联系。 沈虞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王老师，抱歉，我也联系不上她。您再等等，我去找她班主任问问情况。” “欸，好。” 等电话挂断，沈虞等不及去她们高中找闻汐班主任，干脆联系了好几个人要到了她班主任的电话号码。 她和闻汐也在同一个高中，就是不在一个班。 “岑老师，您好，我是沈虞。”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沈虞就开门见山道，“我想问问闻汐的情况，明天就要艺考了，我们这边联系不上她，您能联系上吗？” 沈虞在她们年级称得上是风云人物，她和岑老师也互相见过面。 “闻汐吗？她今天上午联系我转学了。”沈虞听到手机传来的声音，“手续办得很快，她离开学校也有好一会儿了，她不去参加艺考这事儿我也知道了，作为老师我尊重她的选择。” 沈虞一下子被“转学”两字砸懵了，“转学？老师，现在可是高三，您怎么能……” 岑老师打断了她：“我知道现在是高三，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她有合适的原因，我自然会同意。” “……可是她学了十多年画画，就是为了明天。” 岑老师解释道，“她还有复读的机会。” 沈虞靠着墙，“我可以问问她转学的原因和……她转去哪儿了吗？” 岑老师婉拒着，“如果闻汐不主动说，我这边是会给她保密的。你考完试了也好好休息，尽快回学校，不要想这么多。” 岑老师说完，便主动挂断了通话，她把座机放下，想起上午时出现在她办公室的闻汐，极其无奈地叹气一声，“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怎么会出这种事。” 沈虞深深陷入一种无力感，良久她才拿起手机。 她的手机号还没有被闻汐拉黑。 她摁着手机屏幕，又有水珠控制不住地落下，砸在她手上。 她发送了一条短信。 “我同意分手，你回来考试好不好？” — 闻汐没敢看沈虞，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抱歉。” “还是没有理由吗，”沈虞扯了扯嘴角，“当年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其实你说了，我可以改……” 闻汐不想听沈虞这么说，她打断了她，“现在要理由没用了，我们已经分手十年了。” “你看到我给你发的短信了，”沈虞笃定道，“但你也没回来考试，我想问这个原因也不行吗？” 闻汐还是那句话：“没意义。” “也是，”沈虞笑了声，“大学也没去美院吧？” 闻汐没吭声。 沈虞继续道：“学得摄影？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闻汐感觉到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她腿上，“我只是不想学画画了而已。” 沈虞压根不信，“几年不见，你是学会了心口不一吗？” 算了，沈虞想，看来今天是什么也没问不出来了。 十年不见，闻汐变了很多。 在她记忆里一直乖巧的小女生，成长了不少，开始独当一面，有了自己的想法。 她现在不会逼着人要答案，她愿意等，等闻汐主动开口的那天。 沈虞打通了助理的电话，“你们回来吧。” 不过两分钟，柯菡和余妍就回到了车上，很默契得什么也没问。 不过余妍看懂了沈虞的暗示，把车门给锁了。 闻汐立马警惕得扭头看她，“做什么？” 沈虞没看她，轻描淡写地说：“送你去工作室。” “不用，我自己能打车过去，不麻烦你了。”闻汐拒绝道。 沈虞又笑了一声，弯着眼睛看着她，威胁着说：“上了我的车，你觉得这么容易我就会放你走？” 说完，没看闻汐脸色，转身正坐着对余妍道：“开车。” 余妍：“好嘞！” 闻汐和沈虞两个人各坐一方，闻汐偷偷看了一眼沈虞，能感觉到沈虞浑身都散发着她很不高兴的气息。 闻汐有些无措，她很少见到沈虞不开心的时候。 过去她们经济差距很大，甚至一开始闻汐还以为沈虞是个养尊处优、很难接近的大小姐。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沈虞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是很温柔的形象。就算是她们刚认识的时候，沈虞都一直在顾及她，她们在一起时也从来没有冷场。 等后面确认关系，开始谈恋爱了，沈虞也没有发过脾气，闻汐她也就没哄过人。 闻汐知道，沈虞一直都在顾及她的感受，沈虞很怕她自卑，很怕她们谈恋爱时闻汐会不开心。 沈虞一直在很努力小心的维持她们的关系。 只是现在…… 闻汐又扭头看向窗外。 她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后座没有谈话声，前面的两人就猜到谈话可能不太顺利，默契地没说话，余妍连车载音乐都不敢开。 四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一路。 幸好去工作室的路程不远，余妍暗暗庆幸，对沈虞说：“姐，到了。” 闻汐也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谢谢。” 她说完就准备下车，而这一次又被沈虞拉住了手臂。 沈虞语气充满了无奈，“我后面两个月要进组。” 闻汐不知道沈虞的意思，她犹豫着点头：“嗯。” 沈虞语气和缓一些，“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说原因，但是我可以等，我已经等了十年，我不在乎这段时间。” 闻汐垂着眼睛看着沈虞抓着她手臂的手，闷声道：“没必要。” “有必要，”沈虞摇摇头，哑声道，“如果是我的原因……我可以改。” 闻汐喉间一紧，她轻轻拂开沈虞的手，“不是你的原因。” 沈虞勾起一个不算好看的笑，“那你等我好不好，这两个月，不要搬家，也不要跑了，好不好？” 闻汐有些慌乱地眨了下眼，没敢看沈虞的眼神，“我先下车了。” 闻汐离开的最后一刻，她听到沈虞轻声说着，“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闻汐是落荒而逃的。 等闻汐进了写字楼，她忍不住拿出手机，点开余樵的聊天框。 【t.t：事情好像有点脱离我们的预料了，沈虞好像忘不掉我。】 闻汐打这段字是删删改改的，她不敢细想沈虞是什么意思，又觉得她是不是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沈虞是谁啊，这些年在她身边环绕的女孩子都比闻汐漂亮、优秀很多。 闻汐凭什么能让沈虞念念不忘。 如果沈虞知道闻汐的想法，她可能会回答闻汐：“因为喜欢，因为不舍。” 而现实中不管怎样，闻汐还是把那条消息发了出去。 她进了电梯按了办公室的楼层。 办公室所在的写字楼在湾城三环线内，办公室处在写字楼不上不下的位置，租金适宜，闻汐能承担起这个价格。 当时这个地方还是余樵帮忙找的，离余樵的公司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不远不近。 闻汐一进工作室，大家都有气无力得打着招呼。 闻汐笑了下，“大家这都是怎么了？” 闻汐不问还好，一问一群人都开始七嘴八舌地抱怨。 “自从老板你上了热搜后，就有好多人想约你，我邮箱都回复不过来了！其中不只是素人想约的，还有其他商务合作，我生怕看漏什么重要的邮件，然后说我们小牌大耍！” “老板啊——我不行了，客户太刁钻了，我脑子都快被渣干了！！” “老板！你什么时候复工啊！我离不开你！” “老板……” 闻汐失笑道，“好了好了，大家都辛苦了，这个月奖金翻倍，今晚带你们出去团建一下，我明天就复工。” “老板万岁！” 闻汐走进她的办公室，“好啦，加油工作吧！” 没多久，有人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 闻汐正在电脑上找文件，头也没抬道：“进。” 小杜探了个头进来，“老板，那徐老师那边？” 闻汐看了眼现在的时间，“你和她说吧，今天给她” 小杜笑着，“好嘞！” 另一边的徐水黎收到小杜的消息后，满意地截了个屏，发给了沈虞。 【徐水黎：完成了吧？你欠我一个人情。】 沈虞看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收拾行李，准备赶往剧组。 沈虞没好气地打字。 【s：行，想让我帮你什么？帮你追人就算了。】 另一边的徐水黎轻啧了声，小声道：“这是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徐水黎：没想好，先存着。】 【s：行。】 【徐水黎：对了，t老师真是你前女友啊？】 【s：……你不是都知道了。】 【徐水黎：我还是很震惊，你清心寡欲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x冷淡，没想到……还有个藏了这么深的前女友。】 【s：。】 【徐水黎：不过，你这人艳福真是不浅，t老师这么漂亮居然被你拿下过。】 【s：不聊了，忙。】 沈虞看着屏幕上“前女友”“拿下过”这些字，只觉得心烦。 7、忘不掉的 徐水黎看到沈虞的消息，轻啧：“真忙还是假忙你自己心里清楚！” 距离徐水黎知道沈虞有个前女友这事儿已经过去几天了，她还是好震惊，更何况沈虞这前女友还是她认识的。 twilight还是她预约了好久才约上的。 这真的太抓马了，沈虞找了闻汐十年，结果闻汐本人就和娱乐圈有丰富的交集，偏偏沈虞什么也不知道。 闻汐是在玩灯下黑啊。 她合理怀疑闻汐半混娱乐圈就是方便偷偷观察沈虞，毕竟这么久也没听说过闻汐有对象，不过她也没证据就是了。 但是不都说，初恋是最难忘的嘛。 沈虞和徐水黎认识也有四五年了，徐水黎一直都觉得沈虞本人非常不近人情，场内不管任何人带着目的性示好，沈虞都懒得理。有时候接剧本也是，沈虞基本不接亲密戏，接哪个剧本都是看她心情。 更别说那些莺莺燕燕了，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徐水黎都想给沈虞册封一个“娱乐圈第一洁身自好”。 她和沈虞是因戏结缘，她能和沈虞交心都还是靠她一年多的死缠烂打。 那时她们都初入娱乐圈，徐水黎也没啥朋友，况且沈虞太漂亮了，她作为颜控首当其冲的想去结交。 说来也好笑，她俩能真正交心还是因为她的感情问题。徐水黎分手后想去喝酒，就想拉着沈虞偷偷去酒吧，反正当时她们也不火，不在乎有没有人能认出她。 沈虞一听她的喝酒邀请，答应地也极快。 只是等沈虞到地方后，徐水黎已经喝地有点神志不清。 徐水黎看着沈虞来了，双眼迷离地一笑，“快坐，快坐！怎么来得这么慢，我给你也点了几杯。” 沈虞拿起杯鸡尾酒浅尝了下，“是你喝得太快了，没人在你身边你还敢这么喝。” “不是还有你吗？”徐水黎无所谓地笑了下，再抬头时眼神开始泛起水雾，“你说，谈恋爱咋这么难？” 沈虞没说话，只是又仰头喝了口酒。 “算了，和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又没谈过恋爱。”徐水黎嘟囔着。 沈虞沉默良久，道：“……嗯。” “你都不懂，”徐水黎苦着个脸，“热恋时她对我老好了，结果这才几个月啊，就开始对我冷淡得不行，还敢和我提分手，我真的生气了！” 沈虞握着酒杯的手蜷缩了几分，“为什么？” 徐水黎哼哼道：“还能为什么，不爱了呗。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沈虞啊，这就是成年人的生活！” 沈虞低声道：“不一定吧。” 徐水黎眼神立马变了，她瞪着沈虞，“你怎么这么说！是不是有人给你画饼乱下承诺了？我给你说，你不要信那些鬼话，有些人就是这样，喜欢你的时候情话要多好听有多好听，但是只要不喜欢你了，以前的话都是放屁吃的！一点用都没有！” 沈虞抿了下唇，问着：“你谈过很多恋爱？” 徐水黎一听这话，瞬间瘫倒在桌子上，“还好吧……也就两三次。” “两三次……忘记前任容易吗” 徐水黎猛地抬头，狐疑地看着她：“怎么这么说？” 沈虞轻描淡写道：“看你喝了这么多酒，好奇问问。” “也还好吧，”徐水黎姑且认可了沈虞的解释，回答道，“也就初恋比较难忘，后面就好多了。” 沈虞垂下眼眸，轻声道：“嗯。” 不过这声太轻了，徐水黎没听清，转头又开始说她和初恋是怎么分手的。 沈虞那时很认真地在听她说。 徐水黎现在想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当时还以为找到了知心好友，能懂她呢，原来是因为自己也有故事呀。 沈虞可藏得真深。 徐水黎也是后来才知道沈虞真实身份，她只想说，难怪沈虞能在这肮脏的娱乐圈活得这么随意。 集团大小姐的身份摆在这儿呢。 不过沈虞除了在工作上随意了点外，也没怎么用这大小姐的头衔。 徐水黎好奇时偷偷了解过，了解清楚后就特理解沈虞的做法，他们一家子简直太欺负人了，哦，除了她弟弟，她弟弟是个超级大姐控。 沈虞家里的公司已上市多年，已然跃进了全国前五十强。 但在沈虞才两岁的时候，亲生母亲就去世了，母亲去世还不到一年，父亲就带着怀有身孕的后妈进了沈家大门。 沈虞亲身母亲是位很优秀的演员，漂亮也有实力，有众多经典的影视作品。 沈虞不可否认，她父亲很爱她母亲，就算到了现在，父亲书桌抽屉里还有他们的合照。 可这不是能洗白她父亲花心的理由，每每看到父亲和后妈亲密，她就有些反胃。 明明难忘过去的爱人，却又对着另一个人亲密无间。 也因此，父亲总是在她身上寻找母亲的影子。 沈虞继承了母亲所有优点，包括容貌和演技。 她被迫活成了母亲的模样，却少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除了……闻汐。 那年她们初识，闻汐站在台阶下方，犹豫地问她：“我刚刚偷偷看你训练了，感觉你有些不开心，为什么呀？是不是很累啊？” 那是她第一次动心。 分手这么多年，沈虞很少对外人提起她的前女友。 一来，她身份摆在这儿，性向问题很难对外人道破。 二来，她仅仅只是想起闻汐就觉得心抽抽地疼，更别提和其他人聊起了。 — 闻汐坐在办公室埋头苦干了会儿，和后期完成好最后细节后打包发给了徐水黎工作室的邮箱。 她伸了个懒腰，随后把右手缠着的绷带撕开扔进垃圾桶里。 恍惚间，仿佛能见到右手掌心中淡粉色的疤痕。 她看着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半了。 她起身走出办公室，抬手轻敲了下办公室的玻璃，“各位，可以下班了，去哪儿聚餐你们定。” 大家一听这话，立马把手上的鼠标往桌子上一摔。 齐齐欢呼一声。 “火锅，烤肉，烧烤，还是小龙虾？” “火锅吧火锅！好久没吃了！” “我也同意！去上次吃过的那家怎么样？味道还不错。” 闻汐笑道，“大家都没意见的话，有车的搭一下没车的，我们出发。” 大家极速收拾好东西，一扫工作时的疲惫。 闻汐跟在她们后面，和蒲桃聊着。 【桃桃桃：老板！你们聚餐怎么不叫叫我呜呜呜】 【t.t：你快来，没说不等你，上次吃过的那家火锅店。】 【桃桃桃：嘻嘻，我其实已经在路上了！】 【t.t：生气.jpg】 【t.t：对了，还没来得及问你，外场出什么事了？】 【桃桃桃：小事儿，有几个花束不合甲方心意，我陪着她们跑了几家店重新订购。】 闻汐皱了下眉。 【t.t：这种事用得着把你叫过去？】 【桃桃桃：没办法，甲方居然说不相信其他人的审美，非要我去陪她逛。】 闻汐没话说了，甚至无奈地叹了声，毕竟甲方最大。 她由衷地打字。 【t.t：你辛苦了。】 聊着聊着，就下了电梯，闻汐也没车，蹭着员工的车一起去隔壁商城。 到了地方后，蒲桃也跟着前后脚进来。 闻汐定了包厢，里面温度适宜，蒲桃一进包厢就瘫倒在座位上。 闻汐好笑着看着她，“犒劳一下你，想吃点什么？” 蒲桃竖起三根手指，“我要三盘鸭肠。” 闻汐刚准备说什么，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她一看来电人，匆匆说了句随便点她买单，就出门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接起电话。 “喂。” 打电话过来的是余樵。 “抱歉，我才看手机，沈虞她是过来找你了？” 闻汐道：“恩，她在小区门口蹲我。” 余樵叹息了声，“不是让你最近别出门吗？” 闻汐低声：“今天突然有事，没办法。” 余樵：“你应该猜到了她是故意引你出门的，对吧？十年了，你有变化，她也会有变化，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这些手段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闻汐皱了下眉，“你别这么说她。” 余樵：“……抱歉。” “没关系，”闻汐欣然接受了这个道歉，“反正她也拿我没办法。” 余樵失笑，“你还很骄傲？” 闻汐反驳道：“我只是什么也没说而已，她不管问我什么我都没说。” 余樵沉默良久，闻汐隐约还能听出她打开打火机的声音 余樵说着：“其实你和她坦白也没什么，当年的事……你很无辜。” “我不想和你聊这些，”闻汐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色，上面点缀着少许星光，“你知道的，如果我想和她说的话，早就说了。” 一开始不说，是怕影响沈虞的前途，怕被人捅破她们之间的关系，怕沈虞事业还没起步，就因为她被断送了。 后来不说，是怕沈虞太过自责，她怕会给沈虞带来很多负担。 她不希望让她们的关系里掺杂着沈虞对她的歉意，那样的感情一点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沈虞发自内心地爱她，想要她们的关系是纯粹无垢的。 她不希望看到沈虞因为她的原因再度难过，她不想看到沈虞知道真相后每每望向她的眼神里都充满着心疼。 她只想要沈虞爱她。 而不是建立在对她充满着补偿的基础上，爱她。 如果真的会这样，她宁愿沈虞一辈子都不要知道真相。 “那换一个话题，”余樵这些年和闻汐相处下来，也摸透了点闻汐的脾气，“你说她好像忘不掉你？” 闻汐严谨道：“有可能。” “那你打算怎么做？” 闻汐叹了声，“我觉得我也很矛盾，我听到沈虞说这十年一直在找我的时候，我一边慌神，一边又窃喜。” 闻汐笑了下，“我是不是很坏啊？又当又立说得就是我吧。” 8、梦到沈虞 余樵吸了口香烟，反复品味着其中的苦涩，“你别这么想。” “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闻汐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我有什么本事让她能记我这么久？难不成是我当年甩她伤她伤得太深了。？ 余樵低声提醒道：“可你也没忘了她。” 闻汐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 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怀念。 这让她怎么忘？ 她这辈子就遇到了沈虞这一个这么好的人。 闻汐没说话，余樵也没在意，继续问着：“她还说了什么？” 闻汐：“让我别搬家，让我不要跑。” 余樵迟疑着：“那你打算？” 闻汐勾了勾唇，“过几天就搬家，我现在可没那么听话。” 余樵：“我给你安排？” 闻汐拒绝道：“不用，她可能还会查你，你经手的东西可能会被她盯上，我自己来就好。” 余樵没法否认，现在的她和沈虞或者说和沈虞身后那个姐控总裁相比还是差一些，她躲不开沈虞的调查。 余樵按灭了手里的香烟，“好，你自己多注意点，有需要找我。” 闻汐应着，“好，那我先挂了，明天再说。” 挂断电话后，闻汐回到包厢。 本来是不打算喝酒的，可回来后又有些犯瘾，直接让服务员上了几瓶起泡酒。 起泡酒不醉人，最多是带着点朦胧的醉意。 蒲桃倒是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偷偷薅了两瓶酒过去。 闻汐发现了后打趣道：“别偷偷摸摸的，也是给你们点的，我一个人喝不了这么多。” 蒲桃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两声。 闻汐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喝酒，她倒不酗酒，就是肠胃有些不好，余樵和蒲桃都不让她多喝。 她喝酒很少喝醉过，偶尔贪杯也只是入睡困难罢了。 别人助眠吃褪黑素，她倒好，居然是喝酒。 因为蒲桃也跟着喝了几口酒，聚餐结束后直接打了个车把闻汐送回去。 闻汐回到家简单洗漱后，伴着酒意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睡眠质量一般，梦中又见到了沈虞。 梦到了她们初逢的那天。 沈虞一般是不来艺考机构的，上课的老师是私教，会直接去她家里。 只不过她今天要过来听个名师的公开课，毕竟机会难得。 那时已经是暑假了，天气非常热，教室虽然设有空调和风扇，但是走廊外气温还是很高的。 闻汐被人留下来打扫卫生，教室里的废纸和地板上的颜料痕迹都要清理一下，画板也要收起来。 沈虞下课后碰巧路过了闻汐所在的教室。 偌大的一间画室，就闻汐一个人不停地弯腰拿着拖把拖着教室，时不时还拿着纸擦汗。 沈虞路过时看清了闻汐的侧脸，不由得停下脚步，观察清楚教室内闻汐的处境后更是瞬间皱起眉。 她犹豫再三，还是走到了教室门口，抬手敲了下敞开的大门，“抱歉，打扰一下，需要帮助吗？” 闻汐正在埋头擦着汗，一下子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略带惊慌地转过身来，待看清来人时又愣在原地。 透过窗帘撒下来的一缕缕阳光止步在了沈虞的脚下，沈虞那天扎了高马尾，穿着短裙，洋溢着的青春浓烈而惊艳。 居然有那样漂亮的人用担忧的目光望向她，闻汐的瞳孔微微放大。 闻汐忙抬手整理了下微乱的刘海，她摇了摇头，“不……不用的，我一个人就可以，谢谢你。” 沈虞紧锁的眉头没有放下，“空调怎么没开？” 教室的空调被关上，只剩下头顶上几个风扇在吹，只是吹得还是热风，作用甚微。 闻汐手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衣服，解释道：“我不知道空调遥控器在哪儿……” “等着。” 沈虞留下这两字，转身去其他教室拿了遥控器回来。 沈虞打开空调，把遥控器放到讲台上。 她对闻汐说道：“教室里配置的空调都是一个类型，遥控器找不到可以去其他教室拿。” “好的，好的！”闻汐点着头，然后她就看到沈虞走过来，拿起了她放在一旁的拖把，“同学，你等一下，没事的，我来就好！” “你去搬桌子，”沈虞没理闻汐，自顾自的开始拖地，“天气很热了，早点忙完早点回家吧。” 闻汐站在原地，心脏跳得厉害，“谢谢……” “别和我道谢，”沈虞看了闻汐一眼，说道，“我见过你，那天你在楼下的小树林里。” 闻汐在听到“小树林”三个字时大脑已经空白一片，她不知道沈虞看到了什么，不过想来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别一直被人欺负，你回头和校长说一声，报我名字，我叫沈虞。”沈虞用力拖着地，想了想又道，“算了，我晚点找下校长。” “不用了……”闻汐脸色有些发白，明明教室内气温已经渐渐降下来，她却没有感到凉意，“你别因为我惹到她们。” “她们？”沈虞有些不屑，“无所谓，她们能来找我也是她们有本事。” 拖着拖着，沈虞有些累，她把拖把一放，双手抱在胸前，“今天是你打扫卫生？” 闻汐在这段时间内已经搬好一大半画板了，她低声：“是……是我。” 沈虞指尖敲了敲桌子，“你别怕，说实话就好。” 闻汐看着沈虞有些严肃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害怕沈虞会因为她不高兴，可明明又不想沈虞惹上一身荤腥…… 总之，等闻汐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把实话说出来了。 总之，沈虞有些不爽。 沈虞抬了抬下巴，“你别搬东西了，放着。” “可是……”闻汐犹豫道。 沈虞笑了下，安抚道：“别怕，等明天老师知道了，是会为难你，还是会为难她？” “你也别怕她后面会再欺负你，她不敢了，相信我。” — 另一边，几百公里外的沈虞也说不清楚当年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大发善心。 她第一次见到闻汐时，她在二楼，距离不远不近，能把下面发生的事看清楚。 闻汐蹲在地上，被一群人围着。 她蹲下身在给前面的人套鞋带。 “啧啧啧……闻汐，你这双手这么厉害，画得这么好，怎么现在在给我套鞋带啊？真是太谢谢了。” “下次不准画得这么好了？听见没？” “……我知道了。” 闻汐抿着唇，披起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表情。 “你还没说呢？你怎么就想帮她了？”徐水黎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打断了沈虞的回忆，“莫不是一见钟情？” “不是，那个时候哪儿会知道我喜欢女生，”沈虞手上拿着高脚杯，她正轻轻晃着，“我大概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逆来顺受，却又无法反抗……但我能帮她。” 徐水黎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不对啊，那你怎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去帮她？” “那天，我还未出手，她就自己出手了，”沈虞回想道，“她给别人系鞋带的时候做了手脚，不明显，但是让那人不小心摔了一跤，可能她自己觉得尴尬，没两分钟自己跑了。” 徐水黎停顿两秒，瞬间爆笑，“你前女友居然这么有意思！不对，等等，你路过她教室时不会是故意的吧？ “是吗？不清楚，”沈虞轻描淡写道，“时间太久远了，我都有点忘了。” “……我才懒得信你，”徐水黎说完这句，问道，“但她为什么不干脆……” 沈虞秒懂徐水黎的意思，解释道：“她父母双亡，家里老人只剩下外祖父母，但和她不亲近。她一个人住家里，日常生活收入只有偶尔画画接单，另外还有父母留下来的遗产。那时的艺术机构收费很高，但因为她情况特殊且天赋不错，机构的收费给了优惠，她很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 徐水黎听得人快傻了，“……她那时候还那么小。” “她很独立，我认识她时，她已经独居两年了。”沈虞背靠着沙发，眼眸低垂着，“欺负她的人家里也有点小钱，她不敢把事情闹大，选择忍气吞声。她学画学了十多年，她得去参加艺考。” 徐水黎听出了沈虞的言外之意，“所以你还是很不理解闻汐没去参加艺考。” “我知道闻汐没去参加当时的艺考，但后来我一直信了她班主任的话，以为她复读去了，”沈虞说完后，又强调，“艺考对她来说很重要。” “所以你觉得会有猫腻？”徐水黎在另一头摸着下巴问道。 沈虞眼神中闪过暗光，“对。闻汐前几天一直以拒绝交流的姿态和我说话，其实已经证明了有猫腻的概率有百分之七十。” 徐水黎啧啧几声，“你那天是去试探她？” 沈虞笑了声，没否认。 “你真的，”徐水黎骂着，“你们演员心都脏！” 沈虞提醒道：“你也是演员。” “那不一样，”徐水黎哼出声，“你没刷到最近热搜吗，都说我是娱乐圈的一股清风，肯定都觉得我心干干净净的！” 沈虞：“……挂了。” 沈虞把电话挂断，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沈虞打开微信，看着和闻汐一片空白的聊天记录。 她仰头把酒饮尽，单手打字。 【s：晚安。】 如今公众人物的基本信息空开透明了一大半，闻汐的信息不算好查，但毕业院校还是能看到的。 所以她才她怎么样也想不通，闻汐为什么会毕业于摄影专业。 她这么喜欢画画，为什么会放弃。 闻汐小时候家境不错，父亲是个公务员，母亲是个小白领，就是经常出差。 当时她爷爷年纪上来了，很爱水墨画，虽然没画出什么名堂，但闻汐看着看着也来了兴趣。 每次去爷爷家，只有四五岁的闻汐就凑上爷爷的书桌，看着爷爷拿着毛笔画画。 母亲看到闻汐目不转睛地盯着爷爷，就摸着闻汐地头问着：“汐汐是喜欢看爷爷画画吗？” 闻汐抬头看了眼母亲，又低头看着爷爷笔下的画，“爷爷画画好厉害，我喜欢！” 母亲笑着，蹲下身和闻汐一起看，“那汐汐想不想变得和爷爷一样厉害？” 闻汐眼睛亮了一下，“汐汐可以吗！” 母亲抬手刮了一下闻汐的笔尖，“但是不可以中途放弃哦，要一直坚持。” 闻汐摇头晃脑着，“我肯定会的，爷爷，我也可以画画了！” 爷爷笑着，“是啊，咱们汐汐也可以画画了。” 闻汐母亲经常出差，紧跟时事，本来就打算送闻汐去培养一下兴趣爱好。 至此，到了闻汐高三时，闻汐已经学了近十四年的画。 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9、开始工作 第二天一早醒来，闻汐头晕了片刻，还没从昨晚的梦中清醒过来。 不过今天是工作日，得上班了。 她觉得自己估计是休息了几天才没能适应早起。 闻汐揉了揉头，打着哈欠起床。 打开手机第一时间就是清理消息。 她一眼就看到了沈虞昨晚发的那句晚安。 她心猛地跳了一下。 但她才不会回沈虞消息，昨晚那人才在她梦里闹了一通，她还心烦着。 而且，加了好友这么多天了，第一句话怎么是发的晚安。 闻汐刚这么想着呢，沈虞又发了两条消息过来。 【s：早安。】 【s：醒了吗？听说你胃不好，记得吃早餐。】 闻汐看着这几行字，实在是没忍住，敲了几个字。 【t.t：你听谁说的我胃不好？】 【s：徐水黎。】 闻汐一看这名字，暗想沈虞这怕不是自己把自己给暴了，暴露昨天徐水黎提前要文件的事是她安排的。 下一秒，聊天界面就显示沈虞撤回一条消息。 【s：没谁，我自己猜的，看来猜对了。】 闻汐：“……”那你猜得很准了。 闻汐直接把微信后台删了。 不过…… 闻汐思考了下，好像沈虞还没发现她自己加的好友是我的工作号。 闻汐吃早餐的时候顺手就登上微博小号开始边吃边刷。 她微博小号是专门给沈虞做数据用的，关注的也都是沈虞大粉和站姐，所以毫无意外，刷到的百分之八十都是沈虞。 闻汐还没划几下手机，就看到了某站姐新发的接机直拍。 时间为昨日晚十点。 闻汐不由得笑了一声。 心里泛上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沈虞昨天下午刚见了她，晚上就去剧组了。 难怪昨天要做个局见她。 这该怎么办。 沈虞这么聪明，迟早会知道查到真相。 她是真没想到，十年间，不仅是她变化大，沈虞也变了这么多。 谁能想到十年前，她们之间还是她主动得多。 如今十年后，她倒是被步步紧逼了。 其实大学毕业后她经常搬家。 那个城市住一会儿，住腻了，又跑到很远的城市又住一会儿。 居无定所，却每次都有不同的体验。 一直到这两年开了工作室，她才算是真正定居下来。 最开始来到湾城是因为余樵的邀请，后面决定把工作室开在这里却是因为这里和她从小长大的城市很像。 靠近海、一年四季风景如春。 说起来她也有十年没回去过了，她父母出车祸去世后，爷爷奶奶也相继离世，只留下外公外婆。 但她和外公外婆关系并不亲近，更何况当年她快无家可归了，被亲戚扔过来扔过去时，外公外婆也没有收留她。 她这些年也乐得轻松，除了每年例行打些钱过去，也断绝了很多没必要的亲戚间走动。 闲话说完，该想想工作了。 因为之前闻汐没确定几号复工，今天就把延后拍摄的一组素人写真提了上来。 小姑娘想拍外景，就找了处凉快的公园。 闻汐没什么问题，把防晒擦好，就等着蒲桃开车来接她。 她虽然没有驾照，但蒲桃有，她就直接给蒲桃配了辆车。 今天冯乐闲也跟着一起过来，打灯光和搬器材都得靠他。 再说一些比较重的相机闻汐还得靠三脚架撑着，她用的三脚架也重。 冯乐闲坐在副驾驶，是个蛮壮的小伙儿，“老板。” 闻汐打开车门坐进来，点点头：“早上好。” 蒲桃递了瓶酸奶过去，“老板，这款挺好喝的！” 闻汐也没客气，接过来道：“谢谢。” 说完，蒲桃就发动了车子，路上的时候想起余樵昨晚嘱咐她的话，问闻汐：“对了老板，余总和我说你又要搬家了，需要我帮你找房子不？” 闻汐看了蒲桃一眼，“她吩咐你倒是吩咐得快，也不知道你是谁的助理。” 蒲桃笑了几声，“肯定是你的！而且余总吩咐我的事不都也是你的事嘛？” “我是争不过你了，”闻汐坐在后面，指尖敲着膝盖玩，“不过房子我有看上的，等周末你帮我喊个拉货的就好。” “好！”蒲桃点头应下。 这次素人单主挑的地方是湿地公园，地址偏郊区一些。 她们开车过去要半个多小时。 等她们到的时候，单主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闻汐下车时戴了个防晒口罩，左手拿着较轻的设备，重的都被冯乐闲背着。 单主是个蛮活泼的姑娘，给闻汐她们发了个定位，看到三人带着些专业设备就猜到是她们了。 闻汐就算戴了口罩，遮了半边脸，但是仅靠露出的眉眼依旧能猜出是个漂亮的女孩。 单主姑娘名叫小柠，她向前走了几步，红着脸对着闻汐打招呼，“t老师好！” 闻汐笑了下，“你好你好，别紧张。” “那个……我是你粉丝，喜欢你很久了！”小柠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排了好久你的单，终于轮到我了！” 闻汐的收费商私是不同的，私单价格和市面上的价格大差不差，只不过位置较少，需要靠抢和排单。 闻汐眼睛弯得很好看：“那我一会儿多给你拍几组，别客气，感谢等待啦。” 小柠脸更红了些，“那麻烦t大了！” 闻汐带着小柠往其他地方走，寻找着拍摄地点，蒲桃和冯乐闲跟在她们后面。 蒲桃对着冯乐闲小声道：“老板又在调.戏粉丝！” 冯乐闲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们，“有吗？” “你不懂，”蒲桃神秘地眯着眼，“我们这里都把这种行为称为媚粉。” 冯乐闲摇摇头，表示他真的不懂。 走在前面的闻汐不知道蒲桃这么编排她，她问着小柠，“你想在哪儿拍？” 闻汐一般拍摄这种外景，单主都是提前约好了妆发或者在她工作室由她的化妆师安排好，她只需要负责拍摄。 “都行！”小柠左看右看了下，“这里都挺漂亮的，我有点选择困难症。” 说完，小柠用那种全权相信闻汐的眼神望向她。 闻汐无奈地笑了下，“那我挑了？也可以多拍几处，这里的环境确实都不错。” 小柠点点头，“好！” 聊完，闻汐对着后面的两人勾勾手指，示意她们过来。 三人一共经历了很多次外景拍摄，已经很默契了，冯乐闲上去把三脚架安好，又把反光板撑开。 蒲桃拿着闪光灯和常亮灯，在找角度打灯光。 私单的外景对于闻汐来说已经游刃有余，一切都很顺利。 拍摄完毕后，闻汐便和小柠敲定了底片交稿期限。 不过这是闻汐上热搜以来的第一次复工，小柠作为闻汐的老粉，拍摄时都不敢细聊，怕影响到闻汐的情绪。 拍摄完毕后，小柠鼓起勇气开口道：“t老师，沈虞那边没怎么样你吧？” 低头翻看相片的闻汐闻言一愣，笑道：“想什么呢，我当然没事，她们那边也很友善。” “可是你都被骂了这么多条评论，”小柠有些生气，“我可不觉得她们友善。” 闻汐失笑道：“别这么想，那些粉丝生气是因为我的缘故导致了沈虞上了黑热搜，也导致了沈虞被骂。” “你看，你现在也不是因为我被骂在生气吗？”闻汐抬手拍了拍小柠的肩膀，“所以很多事情谁对谁错分不太清，虽然我是无心之举，但事实确实是因我而起的，怪不了谁，要怪就怪那些因黑而黑的营销号。” 小柠点点头。 “而且，”闻汐补充着说了句，“我很喜欢沈虞老师，不要因为这件事，就对她有所偏见，她处理得很好，还因为这事我们互关了，我也是有了好处不是？” 小柠笑着：“t老师能这么想就好，这些天你没上班，我们粉丝都很担心你。” “不用担心，”闻汐摇摇头，“我只是在家休息了几天。” 闻汐和小柠聊完后，她们一起送小柠离开。 蒲桃的头搁在闻汐肩膀上，“老板你怎么和她说这么多。” 闻汐笑了下，“你没看出来吗，她是我的粉丝。” 蒲桃：“当然看出来了！” 闻汐继续解释，“所以我是想让她回去和其他人传话，我没有因为被骂受到影响，反而因为我自己很喜欢沈虞老师，所以希望大家不要因为这件事讨厌她。” 蒲桃品了品这句话，竖起了大拇指，“老板高明！” 闻汐推了下蒲桃，“别贫了，忙了一上午了，收拾下东西，去吃饭！” 蒲桃立马道：“好嘞！” 转头和冯乐闲把东西搬进后备箱，去附近找了家评价极高的饭店。 另一边的小柠回到家后，琢磨着闻汐的这番话，打开了某个群聊。 她向大家阐述了下闻汐自己的想法，此后不出两小时，闻汐大部分粉丝都清楚了闻汐自己的想法。 闻汐的粉丝其实很多都是饭圈的，有其他担，一开始关注闻汐是因为她偶尔会拍一些自担的高清图，后来越来越喜欢闻汐更多是因为她扎实的实力。 稳扎稳打，还经常和大家互动，线下风评也不错。 一开始闻汐没那么火的时候，最初找她拍过照的粉丝们也在向其他人推荐闻汐。 现在闻汐的名气是一步步来的，也没忘记过她的粉丝，每年较大的节日她也经常搞些抽奖或者私单减免活动。 所以闻汐的粉丝团是比较稳定的，也很尊重闻汐本人的想法。 如今看到闻汐的这些想法，大家都是纷纷支持的。 小柠聊着聊着，又忍不住聊歪了。 【小柠：你们都不知道，t老师私下有多温柔！】 10、进粉丝群 小柠这句话一发出来，大家的话题瞬间变了方向。 【停停停，我有说我想知道了吗！】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又来了，每次和t大拍完照后都要经历的一幕，我们难道是固定npc吗？】 【回复上面，我们这是陷入了循环。（安详地离开）】 小柠嘿嘿笑了几声，双手不停地打字。 【小柠：你们不懂，t老师今天还拍我肩了！！还免费给我多拍了几组照！】 【小柠：比t老师的手先到来的，是t老师的香气……】 【小柠：她今天还和我说了好多话，特别温柔，谁懂啊！！而且t老师本人真的超级好看，大美女！我被她看着都害羞到不行！】 另一边，看着小助理手机的徐水黎快笑疯了。 徐水黎仗着休息室里只有她和助理，笑得格外猖狂，她对助理说：“你等等，我拍个照！” 因为最近徐水黎老是提起过闻汐，加上沈虞和徐水黎关系相当好，碰巧小助理也喜欢闻汐，小助理一看到小柠在群里说起闻汐对本次事件的想法后就立马拿给徐水黎看。 小助理不知道闻汐和沈虞的关系，给徐水黎看的原因只有一个，不想让闻汐和沈虞的关系因为粉丝间的争吵变差。 娱乐圈太多这样的例子了，因为粉丝间的矛盾太大，有时候正主在一些公共场合碰面了都得避嫌一些。 却不想徐水黎看到小柠后来发的炫耀言论后反应这么大。 小助理有些懵，“怎么了徐姐？” “哈哈，没事没事，”徐水黎轻咳了声，忍着笑，“不过t老师对粉丝都这么好吗？” “对啊，线下见过她的粉丝评价都很不错！她对粉丝们都很有耐心。”小助理道，“上次我们不也是见过了嘛！” 徐水黎摸着下巴，点头：“确实。” 前不久那次是和闻汐第一次合作，当时她只觉得这小姑娘有前途，聊天时不会冷场，拍照能力在线，说话声音倒是不大，大概是还有些害羞。 但是这么一说…… 徐水黎拿着助理的手机拍了好几张群里的聊天记录给沈虞发过去。 【徐水黎：啧啧啧，咱们t老师对粉丝很宠欸？】 可能是沈虞刚好有空，她秒回。 【s：？】 【s：她说她很喜欢我？】 徐水黎看到这条消息直接嘿了声。 【徐水黎：在这个情况下说喜欢你一看就是情况所迫吧？而且说得肯定不是想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另一边的沈虞把徐水黎发来的所有聊天记录看完，沉默了几秒。 她当做没看到徐水黎的上条消息。 【s：这是什么群？】 【徐水黎：看不出来吗？这是粉丝群啊！】 【s：你怎么在这里面？】 【徐水黎：……这是我助理的手机！】 沈虞看着截图里偶尔冒出来的几句“老婆”“宝宝”，有些不高兴。 她看着那粉丝群名，切了小号去闻汐主页看了下。 然后她就看到进群条件是关注【twilight】三十天以上、超话等级六级以上。 沈虞：…… 先不说后面的超话等级，她现在关注闻汐还没十天。 沈虞躺在剧组的休息椅上，烦躁地翻了个身。 闻汐怎么这样，对她态度就这么不好。 【s：帮我个忙，问下你助理，号卖不卖？】 【徐水黎：？行，我问问】 徐水黎抬头看着她家助理，“沈虞想买你微博号，卖不？” 小助理没消化明白这句话，“啊，我的微博号啥也没有啊，但是我用蛮久了……沈虞老师买这做什么？” 徐水黎手机震动了下，看着沈虞发过来的消息，开口说了个数字，“卖不？” “……”小助理深吸了口气，“卖！！” 管他的呢，别和钱过不去。 “笑死，”徐水黎给沈虞回了个ok，“你也别管沈虞拿你号干嘛，肯定不会干坏事。” 小助理闪着星星眼，“没事的，沈老师买了我号之后号就是她的了，我什么也不会过问！” 另一边的沈虞顺利登上新到手的微博号后，心满意足地开始工作。 不对，不是心满意足。 毕竟群里还有一群叫闻汐老婆的……她看到那些聊天记录还有些心梗。 — 闻汐不知道她的粉丝群里混入了沈虞，她今天上午忙完后就回到工作室开始处理之前堆积的原片。 下午三点，蒲桃照例进来给闻汐的右手喷药。 喷完后蒲桃拍了下自己的头，“差点儿忘了，老板，我记得房租还有三年才到期？” “应该是？”闻汐回想了下，“我没怎么记，当时续约好像是续了好几年。” 这套房子闻汐住得还挺开心的，房型不错，重要的是下午的太阳不会直射，冬暖夏凉。 当时选择续约而不是直接买下也是怕自己在那里住不了多久，现在看来当时的选择是没错的。 蒲桃叹了口气，“那我应该没记错了，还有这么久，可不能浪费了，我回去翻翻合同看能不能转租。” 虽然闻汐现在是不缺钱了，但是闻汐那个房租不便宜，三年的房租可不是个小数目！ “行，这个你安排就好，”闻汐等右手上的药干透了重新缠上绷带，“后面行程怎么安排？” 蒲桃出去把平板拿进来，翻了会儿，“这几天就是一些简单的拍摄，下周要出差去拍一个定妆照。” 闻汐顺嘴问了句，“去哪儿？” 蒲桃道：“南口市。” “……”闻汐默默点开了微博，狂翻着之前刷到的站姐配的文案。 【晚十点，落地南口市。】 闻汐闭了闭眼，不死心地问着：“哪个剧组？” 蒲桃说了个词，闻汐顿时放心下来，还好还好，不是同一个。 “知道了，”闻汐语气都轻松了不少，“这几天我先在家把东西收拾一下，周末你来找我就好。” “没问题！”蒲桃比了个ok。 之后的几天闻汐下班了就开始收拾行李。 她行李就衣服多，家具大部分都是房东的。 闻汐的购买欲不强，平时爱好不多，在这儿住了一年多，收拾出来才发觉好像没什么东西。 等到从抽屉底收拾出来本相册时，她眉眼不由得染上笑意。 她拿着相册窝在懒人沙发上，开始重温一遍过往。 相册前半段是小时候和父母拍的，后面的基本就是和沈虞有关的了。 沈虞当时有个ccd，闻汐很喜欢拿过来拍，最开始也是沈虞教她怎么操作的。 闻汐翻到了之前沈虞给她拍的一张海边照，当时沈虞陪她在海边采风，她拿着画架支在那儿画着，沈虞刚好拍下那一幕。 闻汐脑海不由得响起沈虞的疑问。 为什么要放弃画画，为什么要去学摄影。 放弃画画是迫不得已，当时她的右手掌心几乎被刀刃捅穿，伤了根本，没有半年的休养根本动不了。 学摄影呢……那时的闻汐如同行走的空壳，半年时间学会了用左手写字，强撑着去参加了高考，被余樵问到报考专业时才觉得茫然。 那时闻汐住在一个比较破旧的出租屋里，她没多少钱，手受伤也做不了什么工作，父母留下的遗产到她手里的不多，她得省着点用。 闻汐坐在椅子上，眨了下干涩的眼，“我能去学什么？” 余樵半蹲在她身前，仰头看着她，“你想学什么都行。” 闻汐当时的情绪不算稳定，那时她才多大啊，离十九岁都还差好几个月。却在短短半年中经历了这么多。 她默不作声地流着泪，“我不能画画了。” 余樵很想抬起手帮她把泪擦了，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没那个立场，“没事的，不能画画了，还有很多其他的专业，我们慢慢挑好不好？” 大概也是碰巧吧，闻汐一抬头就看见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相框，是沈虞拍的她两合照。 闻汐当时可自虐了，和沈虞分开之后就算再难过，也要在房间里摆满和沈虞有关的东西，别人分手恨不得连前任的头发都打扫干净，闻汐恰恰相反。 余樵好奇时也问过，闻汐就抱着和沈虞的合照，笑着说：“可是我能在梦里看见她。” 总之，闻汐就是看到了那幅相框，然后填了摄影方面的志愿。 也是运气好，成绩卡在那个专业的分数线上，没有被调剂。 好了，回忆结束。 闻汐再次重温这些相片，年纪大了，心境也不一样。 她后面着实受不了自虐，把沈虞相关的东西都收起来了，那些水杯、围巾、笔记本……都被她锁在了一个箱子里。 相册是个意外，不过她现在也不怎么翻看了。 就算是这么想，闻汐收拾行李的时候还是很小心地把相册放在了行李箱的夹层里面，怕被磕磕碰碰到。 她新看上的房子离河近，海风吹久了容易变黑，吹吹河风也不错。 早在前几天在家休息的时候，她就把房子看好了。 闻汐心里冷哼一声，沈虞再厉害，还能查出她新家在哪儿吗？ 她都想好了，如果有朋友问她新家在哪儿，她就敷衍过去说以后带你过来玩。 等到了周末，蒲桃一大早就找了个搬家公司，就是没有提前问闻汐东西有多少，预定了一个中型货车，和司机把东西搬上去才发现订大了。 ……行李还没有车厢三分之一多。 司机搬上搬下气也没喘一下，开玩笑道：“谢谢你们奥，我赚大发了。” 蒲桃站在一旁扭扭捏捏地看着闻汐。 闻汐：“……” 等到把东西搬过去，蒲桃才撑着腰参观了下闻汐的新家，“老板！这里风景不错哎，还有落地窗！” 这套房一开门正对着就是一大片落地窗，窗外的河道极宽，那条是入海河。 这里虽比不上海景，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的审美如何？”闻汐虽然物欲不高，但不代表她现在有钱了还不让自己过好，“这套房我也是挑了一会儿的。” “很不错！”蒲桃忙点头道，“房型也蛮好的。” “帮我收拾收拾吧，”闻汐伸了个腰，“早点收拾完早点休息。” “收拾完再去超市逛逛，”蒲桃提议道，“可以不做饭，但是冰箱里得放点吃的吧？我看厨房里有微波炉，一会儿去看看有没有饭团什么的，总不能在家一直吃面包、外面。” “行行行，”闻汐心想自己果然承受不了任何人在她耳边的唠叨，“都听你的，好吧？” 蒲桃哼哼两声，“自己胃都不好，就多注意一下嘛。” 闻汐抬手揉了下蒲桃的头，“走吧走吧，收拾去了。” 闻汐东西不多，收拾起来很快，收拾好了也才十一点。 蒲桃看了眼时间，“不然我下厨给你做点饭？就当做是乔迁宴？” 收拾完了后闻汐就窝在沙发上刷手机，闻言拒绝道：“不要，除非你在我这儿开火以后把油和调料那些带走，不然纯浪费。” 蒲桃凑上前去，“不然去我家？我家离这儿也不远，我们先去超市买菜，从我家回来之后再去趟超市采买？” 闻汐和蒲桃合作好几年了，年纪也相仿，很多时候相处起来都是按朋友的方式，蒲桃的家闻汐也去过很多次。 蒲桃下厨的手艺是不错的，闻汐没什么意见。 两人敲定下后就蒲桃就开车往附近大型超市赶，买菜的过程中还偶遇了粉丝。 也是个小女生，很害羞地找人要了纸和笔，问能不能签名。 闻汐惊讶了下，笑着：“谢谢喜欢呀，不过我不是什么明星，用不着要签名的。” 就算这么说着，还是怕女生尴尬，闻汐接过了笔和纸签了，顺带写了几句祝福。 等闻汐和蒲桃走后，徒留下那女生在原地脸红冒烟。 她手抖着点开某个群聊。 【我天，我碰到t大了啊啊啊啊！！i人终于e了一回！我还去要签名了！】 【我说真的受够你们和t大在一个城市的了，居然能偶遇到！】 【我也想去偶遇呜呜呜】 【靠，羡慕，你们在哪儿碰上的！】 【在一个超市偶遇的！她在和朋友买菜，现在已经离开啦！】 不巧，沈虞刚拿到手机就看到这段对话。 买菜，是要给她朋友下厨吗？ 沈虞边想着边打字，她在学群聊其他人的语气。 【我可以问问t老师后面的行程嘛！翻了下没翻到qaq，我也想去偶遇><！！】 【？问这个做什么】 【ssf？】 【如果t大想告诉我们的话会自己说，不告诉我们就是不想我们去打扰她，粉丝不要太打扰正主生活不懂吗？】 【@管理员，这有个疑似私生粉的。】 沈虞看着接连不断的消息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显示她被踢出群聊。 沈虞：？？？ 她本来还躺着，现在好了，直接坐起来。 没多久，踢她出群聊的管理员给她发了条私信。 【宝宝你好呀，我知道你可能还是新粉不太了解我们这边的规矩，因为t老师只是个摄影师，平时工作有很多，所以我们这边都是圈地自萌的，尽量做到不打扰t老师生活和工作，对私生行为很敏感，这一次算是提醒啦~可以等30天之后私信戳我，我再放你进群。】 沈虞：……？ 30天？？？ 11、又见面了 众所周知，沈虞骨子里就是个极有修养的人。 从小生活富裕不说，能接触到的人群都是上流人士，言行得体、举止文雅……等等都被用作夸赞她的词。 只是现在，沈虞真的忍不住在心底骂了句脏话。 什么意思？ 还得30天过后？ 沈虞内心挣扎许久，默默给徐水黎又发条消息。 【s：你助理还有多的微博号吗？能进闻汐粉丝群那种。】 【徐水黎：？】 【徐水黎：你干啥了？】 反观闻汐这边，一切如初，风平浪静。 蒲桃没买多少菜，她们两个人吃不了多少，而且闻汐还是个小鸟胃。 她两吃完后，把碗放在洗碗机里，随后都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蒲桃问了句：“对了老板，咋又想着搬家，那儿我觉得还挺不错的。” 闻汐在刷小视频，闻言点了下暂停，“我之前搬家是为什么？” 蒲桃是闻汐还没开工作室的时候就跟着她了，最开始闻汐一直搬家，是搬到其他市的那种，所以她也得跟着搬，不过闻汐给她的待遇特别好，她根本没怨言。 蒲桃想也不想就说，“住腻了呗。” “嗯，我又住腻了。”闻汐道。 蒲桃啊了声：“好吧！我还以为有其他隐情呢，你都好久没搬过家了，我觉得你还挺喜欢那儿的。” 闻汐笑了下，没再多解释。 如果真要说之前搬家的原因，如果蒲桃想得深一点，可能她就会发现，闻汐居住过的每一个城市，沈虞都在那里停留过。有时可能是剧组拍摄，有时可能是综艺邀请。 闻汐现在不再跟随沈虞的脚步了，也算是一种和过去告别。 可是现在却猝不及防的被沈虞找到了，打乱了闻汐很多计划。 闻汐这次搬家也只是想不那么快被沈虞找到而已。 却不想下次见面来得这么快。 等到了下一周的工作日，闻汐已经提前把行李收拾好，带着蒲桃和她几个工作室员工一起上了飞机。 剧组的定妆照一般都是在室内拍，对于灯光、妆造要求都很严格，所以这种商单闻汐都会多带一点自己的团队过去。 上飞机前闻汐就和蒲桃对好了行程，剧组给她们定好了酒店，她们先休息一天，明天再去拍摄。 酒店定在影视城里面，那边有摄影棚，距离很近，明早直接过去就行。 闻汐不是那么心大的人，所以她早就查好了，沈虞她们剧组不在影视城里拍摄，甚至离影视城十万八千里远。 湾城离南口市不远，飞机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闻汐在飞机上没能补觉，被剧组的人接到后就在车上眯了会儿。 这段时间忙着前几天堆积的工作，都没好好休息。 可能也是因为很累且刚醒过来，头脑还不清醒，所以在酒店里碰到沈虞一行人的时候还很懵。 唯独蒲桃微微瞪大双眼，暗想：她老板运气真不错！ 酒店不小，可是在同一楼层的过道上碰上面后，空间就显得狭小了。 沈虞后面跟着四个人，柯菡和余妍她们两个闻汐上次在车里见过，其他的应该也是助理。 闻汐这边也是好些人，前面还有剧组的工作人员在带路。 总之，两拨人见上后，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知情的，比如柯菡和余妍在震惊她两这什么缘分。 不知情的，只知道这两人前不久刚牵扯着上了热搜，觉得此时碰面尴尬。虽然当时沈虞表面上出面抢救了下热搜，也听说了闻汐后面私下表达了自己对沈虞的喜欢，可娱乐圈又不是没这种例子，表面上的两人友好得不得了，背地里其实根本不熟甚至相看两生厌。 闻汐这边带路的工作人员轻咳了声，对闻汐道：“之前忘记说了，沈老师和你们住在同一层，我们也是订酒店的时候才发现的，运气也是好。那我就先不打扰了，明天见t老师，早上赶八点就行。” 房卡在楼下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交给她们了。 闻汐皮笑肉不笑道：“……明天见。” 沈虞戴着口罩，仗着对面看不见，微微勾起唇角，朝身后的大家示意了一下。 柯菡反应快些，“大家不是累了吗？怎么在这儿站着，快回房休息吧，晚点儿可有的忙。” 余妍立马接上，“对啊，今天赶了一条路，我都要累死了，我就先走了老大。” 余妍走前还给闻汐打了个招呼，“t老师拜拜。” 闻汐无奈地也举起手摇了下，“拜拜。” 蒲桃倒是瞪大了眼，在闻汐耳边轻声道，“她是沈虞的助理吧！你们怎么认识！” “意外，”闻汐也小声道，“之前见过。” “嗷嗷。”蒲桃小幅度地点头。 沈虞身后的人走干净了，她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看着闻汐和一旁的人咬耳朵。 闻汐被沈虞看得压力极大，有些僵硬地笑了下，“沈虞老师你好，我是twilight。” “t老师你好，久闻大名。”沈虞单手取下口罩，走到闻汐面前，微微勾起唇角，伸出右手，“这是我们……第二次见？” 他们距离很近，沈虞今天是素颜。 闻汐微微抬头，能看清沈虞脸上带着的疲惫。 很显然，这是另一个场地剧情拍完了，不停歇地又赶来影视城拍摄。 闻汐眨了下眼，右手蜷缩了下，轻轻抬起碰了下沈虞的右手，“是的。” 闻汐收回手的动作很快，快到可能会让人觉得不礼貌。 蒲桃站在闻汐身后看到沈虞有些微微皱眉，忙解释道：“哎呀，我们t老师是有点社恐，还很害羞，其实她是很喜欢沈虞老师你的……” 闻汐忙抽手拍了下蒲桃。 沈虞盯着闻汐的右手看了几秒，随即神色一松，把手也收回去，轻笑着，反复品味这几个字：“很喜欢我？” “很多人都喜欢沈虞老师，我自然也不例外。”闻汐硬着头皮道。 “既然如此，”沈虞挑着眉，“我们聊下合作？” “合作……什么？”闻汐看着沈虞略带戏谑的神色，有些看呆。 沈虞果然是很了解她，她十年前就很喜欢沈虞的脸，过去还略显稚嫩，而十年后的今天，她的五官比起过去更加精致漂亮。 闻汐就算这些年隔着屏幕看了好多次，可如今她们这样近的距离，闻汐有些移不开眼。 “你忘了？”沈虞有些无奈道，“上次我不是还给你微博评论，说有机会合作？” “抱歉，”闻汐艰难移开视线，“关于合作的事可以让我们的团队细聊，我……” 蒲桃在她身后伸了个懒腰，顺带打了个哈欠，转身问着工作室其他人：“好困啊，你们困不？” 蒲桃边问还边眨眼暗示。 大家瞬间明白过来，“可困了，明天还要早起，我要早点去注意！” “我也是，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那老板我们就先去休息了，明天见！” 闻汐想了下，现在时间应该才下午一点吧？？！ 闻汐回头瞪了一眼蒲桃。 可惜闻汐长了张特显小显温柔的脸，瞪起人来根本不会觉得可怕。 虽然闻汐也没真的生气就是了。 蒲桃看着闻汐瞪她，稍稍把手握成拳给闻汐打气，无声道：加油啊！我支持你追星！ 闻汐不由得闭眼，没办法，蒲桃和她工作了几年，就陪着闻汐“追”了沈虞几年。 蒲桃真的以为闻汐很喜欢很喜欢沈虞，刚刚也是真觉得闻汐在害羞。 沈虞看着闻汐身后也走干净，卸下了些伪装，有些疲惫地笑着，“吃饭了吗？” 闻汐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吃了。” “我还没吃，”沈虞眼下有些青，重新把口罩戴上，声音有些闷，“今天就早上吃了点面包。” “那你快去吃吧，”闻汐觉得自己很善解人意，“吃完了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不打扰你。” “我的意思是，”沈虞无奈道，“你陪我吃，可以吗？” “不了，”闻汐沉默几秒，抬头，笑得很甜，“我们没什么关系，又不熟，吃饭做什么？” “不熟吗，”沈虞神色不变，“确实不熟，我请你吃饭是想和你谈合作的。” “还是说，”沈虞凑近了些，“t老师有其他想法？” “自然是没有，”沈虞靠得有些近，闻汐艰难地偏过头，“合作可以和我的助理谈，我不太清楚我的档期。” “吃饭真的不行吗？”沈虞声音被口罩闷着，闻汐居然听出了几分可怜，“而且，我都和你团队说我想和你细聊，如果你现在这么早回去，她们会不会以为我们聊天不愉快。” 沈虞低着头看着身前的闻汐，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大半的眸色。 闻汐最接受不了沈虞这个样子。 很早以前就是，那时候她们差距多大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在闻汐心里，沈虞就该是生活在云端的大小姐，她受不了沈虞一边牵着她的手，一边低声下气地和她说话。 她是谁啊，她配沈虞这么对她吗？ 那个时候……沈虞想要吻她时也会这么说话，闻汐撑不了几分钟就同意，后面就算被沈虞欺负得眼睛都红了，也不会把沈虞推开。 沈虞看着闻汐没说话，声音又低了几分，“可以吗？” 闻汐很清楚自己应该拒绝，不应该再和沈虞有什么关联。 算了…… 最后一次吧。 就当弥补一下当年没有的散伙饭。 沈虞要是知道闻汐心里想的是弥补散伙饭，估计能现场就吐血给闻汐看。 闻汐没和沈虞对视，点头道：“好，那我请客。” “不用，你把行李先放进房间吧。”沈虞仗着自己戴着口罩，心满意足地笑着，“我邀请你，自然是我请客。” 沈虞说着，很顺手地就接过闻汐的行李箱，“房间几号？” “……512。”闻汐没用力握行李箱的拉杆，被沈虞很轻松地就抢了过去。 “很巧，”沈虞往前带路，“我在516。” “……”闻汐没话说，都一层楼了，她不知道还能巧在哪儿。 “来过南口市吗？”等沈虞把行李箱送进，就坐在沙发上开始挑选餐厅。 “来这里出差过。”闻汐回答道。 “吃过这里的特色吗？” “没吃过，去哪儿都行。”闻汐其实食欲很一般，“而且我已经吃过了，不是你没吃吗？” 沈虞眨了眨眼，“你不陪我吃点嘛？” 闻汐又败下阵来。 总之，等闻汐来到餐厅坐下时，桌上摆了不下十道菜。 “……我们吃不了这么多。”闻汐看着眼前的菜有种两眼一黑地感觉。 “可是都是特色菜，我想带你尝尝。”沈虞给闻汐夹了块鱼肉，“吃不完的我们打包，不浪费。” 沈虞早就准备想投喂闻汐，她太瘦了，手臂上都没什么肉。 至于以后…… 沈虞心想，分手十年了又能怎么样，她想和闻汐复合，谁也阻止不了。 沈虞不相信闻汐会不喜欢她，或许闻汐没有注意到，她此刻望向沈虞的眼神，和十年前一样。 那里面充满着爱慕和眷念。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那样的眼神骗不了人。 12、右手的伤 “味道怎么样？”沈虞看着闻汐吃了一小口，问着。 闻汐感受到沈虞兴致勃勃地目光，本想说还不错，说出口的却是，“好吃。” 闻汐心里不免唾弃自己。 不过沈虞也怪，上次她们见面分开的时候还生气着，现在又当什么也没发生。 “好吃就行。”沈虞订的是包厢，身上帽子、口罩都取了下来，不怕被人认出来。 灯光下，沈虞疲惫的眉眼更明显了几分。 闻汐偷偷多看了她几眼，视线在沈虞眼下停留的时间有些长。 她看起来休息时间很少。 她们安安静静地共进一餐。 闻汐没说谎，她中午已经被剧组的工作人员带着吃了些东西，这顿饭她多数是在看沈虞吃。 等沈虞终于放下筷子，她还没开口说什么，沈虞一句话就让她浑身血液冻结。 沈虞擦拭完嘴，眼睛就开始盯着闻汐看，”你右手怎么了？” 房间霎时变得很安静，安静到闻汐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什么右手？”闻汐吞咽了下，“我右手没事。” “吃饭的时候紧握着筷子，和我握手时收手也很快，上次在车里也藏着掖着，”沈虞目光有些沉，“就为了不让我发现你右手的伤？” 闻汐右手正放在桌上，闻言指尖轻轻蜷起，“你邀请我吃饭就为了观察我？” “一半原因，”沈虞脸色不变，“我刚好饿了。” 闻汐冷着脸，偏过头不看她。 闻汐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其实内心极慌，身体僵硬得不行，她脑子里一直想着该怎么搪塞过去。 早知道……早知道试试遮瑕了。 沈虞无奈地叹了一声：“怎么又不说话了？” “伤口不用藏了，我已经看见了。”沈虞低声道，“你手很白，那么一道伤疤很显眼。” 原来很明显吗，闻汐紧紧看着自己的右手。 其实早些年手背也有伤疤，不过比较小，平时涂掉凝胶，现在已经不太看得出来。 但手心上的确实太大了，当年刺进手心的是一把匕首，差不多三厘米宽，后面又做了几次手术，伤疤就更大了，就算修复了，也留下淡粉色的伤痕。 她本来不在意这条伤疤，也不在意会不会被人看见，就算有人看见了问她，她说句受过伤就好了。 只是现在被沈虞这么一说，她又想她这条疤算不算很狰狞，算不算丑。 闻汐喃喃道：“我不说，你回去会调查我吗？” 沈虞整个人一顿。 闻汐笑了，她大大方方地把右手摊开给沈虞看，“受过伤，留下了疤，没什么大事。” 虽然是这么说，可闻汐的右手却在轻轻地发抖。 她是真的怕沈虞会嫌弃她的伤疤。 她肤色偏白，人也瘦，五指纤细，可那伤疤却像是白玉上的一抹瑕疵，毁了大半的价值。 她俩是面对面坐着的，桌子不宽，沈虞能如愿地看清闻汐的右手。 沈虞上次在车里就觉得奇怪了，她没有用力拉闻汐的右手，却不想闻汐反应这么大，还一直躲躲藏藏的。 是应激反应，还是她不小心牵扯到闻汐伤口了…… 沈虞眸光颤了颤，想伸出手去触碰那道仿佛能灼伤她的伤痕，“伤口怎么这么大，疼吗？” 沈虞本来就是隐隐约约看见的，她此刻才看见那伤疤居然是几乎有手掌心一半长。 闻汐的心颤了下，眼眶瞬间红了。 这些年有无数人问过她疼不疼，她都能面不改色地说句不疼。 右手的伤陪了她十年，当时处理不算及时，这些年有时工作久了也发疼。 她本来很怕疼的，现在却很适应这种痛感，时间太久了，早就痛到麻木。 她感觉心脏一时被人狠狠揪住，和右手的疼形成鲜明对比。 因为那是一句迟到了十年的“疼吗”。 其实问疼不疼没什么意义，人总是这样，明明心底有了答案，却还要问一遍。 “不疼，”闻汐哽咽了下，“已经，不疼了。” “什么时候的事，这么严重……”沈虞皱着眉，她早就站起身来，担忧地看着闻汐。 闻汐摇摇头，打断她：“是这几年的事，我不小心伤到了。” “等我从剧组回来，我带你去医院。”沈虞轻声道。 闻汐就猜到是这样。 可惜她这些年被余樵带着跑了大大小小的医院，医生建议都差不多，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后续只能慢慢养，而且能恢复到现在这种程度，她已经很满意了。 除了不能抬重物和长时间用右手工作，其他的与正常人没啥区别。 “不用，”闻汐把手收回来，她忍住了没让泪流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而且，我们没什么关系，你带我去医院做什么？”闻汐起身，向门外走去，快出门时又扭头补充了句，“合作伙伴这个理由可立不住脚。” 沈虞看着闻汐出门，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脸埋在手心中。 她深深陷入颓废的情绪中。 半晌，沈虞才抬起头来，接起柯菡打来的电话，听也不听柯菡说什么，说了句马上回来就给挂断。 沈虞勾起一个自嘲地笑来，随手打通一个电话。 “帮我查一个人。” “查……万恒科技的董事长，余樵。” 她们之间，余樵是个很大的变量。 既然闻汐不让查她，那沈虞就查余樵。 沈虞眸色闪过一丝暗光。 那么大的伤口，谁会信这是意外。 — 闻汐走出包厢后，步伐快得算是落荒而逃。 她出门打了辆车回到酒店，进房间后还锁了下门。 她的行李箱还立在床边，她动作有些急切地打开行李箱，找出夹层里面放着的药瓶。 那是一款镇定剂，可以抑制闻汐失控的情绪。 副作用其实有些大，她这两年情绪稳定了很多，正在逐步减少剂量。 只是今天她的手抖得太厉害。 她就着水吞下一粒，靠坐在床边，等着药效发作。 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体验这种失控的感觉。 闻汐没多久就陷入沉睡，只是这一次梦中却是混乱一团。 闻汐就读于重点高中，成绩偏上，算不上顶尖。 沈虞就不一样了，她成绩好，家世好，是学校里的风流人物。 所以当那天闻汐在艺术机构听到沈虞名字时，是吓了一跳的。 她平时太忙了，放学回家除了写作业外，还要拿她那很旧的平板画画接单。她那个平板是二手的，牌子一般，价格也不贵，她咬咬牙就买下了。 所以没注意过沈虞长什么样子，但她的名字还是很耳熟的。 那个年代，一个好些的班级里有一大半都是关系户，小团体便有很多。 闻汐在高一时就知道她和很多人都不是一个世界里的，所以很少和班里那些有钱人打交道。 不过她性格好，人也长得乖巧，和其他人关系不错，也……很讨班主任的喜欢。 因此不少人也讨厌闻汐。 那个被沈虞照料过的暑假，是她高一的时候。 此后再没有了同班人的欺负，但也没再见过沈虞。 开学时便是高二了，她没忍住问了当时的同桌，“沈虞她们班在哪儿啊？” 那时还是分班制，每次考完试都会重新排班，不过闻汐班上永远不变的就是关系户和成绩好的那批人。 所以她不太清楚沈虞的班级。 同桌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突然问起沈虞来了，你不是不关心这种事儿吗？” 闻汐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却被路过的人给打断。 来人也是个女生，弯腰撑着闻汐的桌子，闻汐能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还能为什么，总不能是我们高洁的闻汐小姐，想攀一攀沈虞吧？” 她说话声音很大，大到班上大部分人都能听清楚。 闻汐知道她是故意的，沉默着没说话。 班上发出好几声爆笑，“我天，我还以为闻汐仇富呢，没想到现在就改了，还是觉得有钱好吧！” “她没点儿自知之明吗，沈虞是什么人啊，闻汐能攀上？怕是见一面都难吧。” “来搞笑的吧。” 也是那天，闻汐才清楚地知道，她和沈虞之间差距有多大。 难怪，沈虞一出面，画室里的人再也没私下找过她。 她的同桌敢怒不敢言，闻汐也在桌下轻轻拍着她的手，让她不要生气。 闻汐不知道这算不算懦弱，不过她也知道，这时的生气、反驳不过是给她们徒增笑料罢了。 不过后来她同桌还是悄悄和她说着：“沈虞她班在我们教学楼楼上，不过她不爱出教室，你可以在她上体育课的时候去看她。” 闻汐疑惑道：“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上体育课？” 同桌一脸神秘道：“放心，我都知道！” “哎呀，”同桌害羞得补充道，“我只是觉得她好看，你知道的，我是颜控！” 闻汐点点头，沈虞确实很漂亮，她的好看是不用其他造型堆积的，就算是普通的着装，也会让人眼前一亮。 “你也很好看啊！你俩都很好看！”同桌凑近冒着星星眼，“我每天和你坐一起我都觉得幸福，上学都有动力了！” 闻汐笑着把同桌推开一点儿。 不过自从在同桌那里知道了沈虞的课程表后，闻汐便在楼梯口蹲沈虞。 她们教学楼每层楼的厕所挨着楼梯，闻汐打着上厕所的旗号，偷偷守着沈虞出现。 而和闻汐有同样想法的人也很多，大家一群人挤在那儿，心思各异。 可能天不负有心人，也可能是运气不错，那天闻汐居然真的蹲到了沈虞出现。 穿着校服，扎着普通的高马尾，却能鹤立鸡群。 远远的，沈虞和闻汐的视线不经意间对上，沈虞面无表情的脸开始染上色彩，她笑着对闻汐点点头。 闻汐附近的人瞬间尖叫一片，“她是在看我吗！我要回家和我爸妈说！” “上次宴会我和她见过了！她一定是在看我！” “啊啊啊她怎么这么漂亮，我记得她是走得艺术，以后不会是大明星吧！” 人群中，闻汐心跳得很快。 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她会是在看我吗？ 不过这个答案，那天放学她就知道了。 她做梦都没想到，沈虞居然在教学楼楼下等她。 13、只是累了 闻汐回家都比较晚，她有时候会先在学校自习一会儿。 因为父母留下的房子有些旧了，隔音很差，楼上时不时就传来小孩子的跑步声。画画时还好，画画她能静心，学习时就容易受到影响。 入秋了，南方的沿海城市入夜会快些，闻汐卡在关校门的前二十分钟出来，太阳已然将落，染红了西方大片云彩。 沈虞单肩背着包，躲在楼梯下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那时的沈虞骨子里还藏着点儿叛逆少女的气质，表面上不管有多听话，背地里还是会带着手机。 闻汐如往常一般下楼，这天猝不及防地听到有人叫她。 “闻汐？”沈虞听到脚步声后出来看了一眼，也是终于等到人了，“我没叫错吧？” 闻汐和初见沈虞时的反应一样，还都背对着沈虞。 闻汐发现是沈虞后，就和小朋友见到了老师一般，站得规规矩矩。 “是闻汐！”闻汐双手紧张地抓着衣角，大胆地问着，“你在等我……吗？” “对，”沈虞笑了笑，周身气质变得柔和，显得平易近人，“因为我感觉你好像在找我？” 闻汐微微瞪大眼，“所以，今天你看到我了？” 沈虞疑惑道：“我记得我们对视上了？” “对，对，”闻汐手心紧张得出汗，“是对视上了。” 闻汐心跳得太快了，她第一次发现心脏酷跑能跳这么快。 闻汐真的没有想到，当时她们中间隔了这么多人，沈虞居然真的是在看她。 原来她也有一天能被幸运之神眷顾。 “我是想，和你说一声谢谢。”闻汐站在沈虞身前，微微仰头看着沈虞，“你和校长说了之后，她们没有欺负我了。” “不用谢谢，我没出力。”沈虞下巴微抬，示意闻汐看看外面的天色，“不过我们得出校门了，保安快过来了。” 闻汐闻言，笑了下，小跑着跟上她。 “今天好晚了，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没关系，我家里就我弟在家，回家也没事可以做。” 那时沈虞还没离开家租房，和家里人住一起，只可惜那偌大的别墅没有一点家的味道。 那天她们一起散步回家，闻汐也没有想到沈虞和她是顺路的，到了最后，闻汐甚至鼓起勇气要了沈虞的联系方式。 沈虞是富家子弟，但是和其他人很不一样，闻汐想和她认识。 后来偶然的一次，闻汐看到沈虞在手捧着一盒糕点吃，她偷偷记下那份糕点的名字，学着做了份平替款。 那是她第一次做糕点，失败了好几次，还好最后做了一份能拿的出手的。 她包装好了那份糕点，和沈虞约好了位置，那是份惊喜，她记得沈虞收到的时候很开心，夸她手巧。 闻汐的生活几乎黯淡无光，她亲缘淡薄，家里就她空落落的一个人。 可沈虞出现了，她们明明毫不相干，沈虞却出手帮了她一回。 那时的闻汐还不懂一见钟情，只觉得沈虞这个人怎么看怎么好。 于是到后来，舍不得让沈虞站在舆论高峰…… 闻汐意识沉沦着，又好似浮在云端上，站不到实处。 她好像听到了沈虞的声音，只是现实和梦境高度重合，她分不清是哪个时空的沈虞在说话。 “老板……老板！”时间好像过了很久，这声音……是蒲桃吗？ 闻汐皱着眉强睁开眼，头脑胀痛，眼前都模糊一片。 蒲桃看着闻汐睁开眼，忙问道：“老板，你感觉怎么样了？” 闻汐能看出来在她面前站着好几个人，她认不清，但能听出有蒲桃的声音，分辨出蒲桃人在哪儿，她抓着蒲桃的手，艰难开口：“蒲桃……我没事，我只是有些困，你让，大家都先出去，别让……发现……” 说完这句闻汐撑不住，又睡下。 她感觉自己现在是在床上，应该是蒲桃把她抱上床了。 蒲桃离得近，闻汐一开口她就俯身凑近了，能听清楚闻汐说得是别让谁发现，她微微一愣，直起身看着一旁站着的沈虞，小心翼翼道：“沈虞老师……我老板应该没什么事了，她可能就是太困了。” 时间回到十几分钟前，快到五点了，蒲桃发给闻汐的消息她一直不回，打电话也打不通，敲门也不开，于是蒲桃和酒店确认过闻汐已经进房后.就找工作人员又要了一张房卡，怕有意外发生，工作人员也陪着蒲桃一起开门。 那会儿正是吃饭的时间，一层楼的人多多少少都注意到了这点儿动静，闻汐的其他员工也堆在闻汐门口。 柯菡在蒲桃敲门的时候就听到动静了，转头就给沈虞发了条消息。 此时沈虞刚从剧组踩点回来，在酒店楼下时接收到的消息，等电梯的中途正好碰上蒲桃和酒店的工作人员。 沈虞脸色有些不好，“什么叫不开门？” 蒲桃也有些急，“就是，消息不回，电话也打不通……” 沈虞轻呼一口气，等电梯到了拿着新房卡第一时间走出去开门。 当她进房间看到倚靠着床、坐在地上的闻汐时，呼吸都不免停了一瞬。 沈虞几乎是跑着过去的，直到触摸到带有温度的身体时，才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沈虞小心翼翼地把闻汐抱上床，在这过程中闻汐没有一点反应，她轻轻晃着闻汐，叫着她的名字。 没多久，蒲桃她们就进来了，蒲桃匆忙进来看见闻汐没事，就疏散了下群众。 沈虞脸色泛冷道：“她这是怎么回事？” 蒲桃走过来摸了摸闻汐的手，长长的松了口气，“应该没事，可能是吃了药，有些副作用。” 后来发生的事就是闻汐醒来，然后第一时间就是告诉蒲桃别让沈虞知道。 蒲桃不知道闻汐说这句话是为什么，但是知道闻汐这么说肯定有她的用意。 沈虞站在原地没说话。 倒是一旁的工作人员感受到气氛的冷凝，说了几句场面话先行离开。 蒲桃挠挠头，小声道：“不然我们出去说，让老板好好休息一下。” “行。”沈虞深深看了闻汐一眼，转身离开。 蒲桃不免得松了一口气，给闻汐盖了下被子了，跟着沈虞前后脚出门。 蒲桃一出门就看着沈虞靠着墙，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不知为什么，蒲桃总有些紧张。 明明闻汐和沈虞，没什么关系啊，难不成中午吃了顿饭后，感情就急速飙升？ 蒲桃也是见过不少大明星了，和沈虞面对面倒没什么紧张情绪。 沈虞淡淡开口：“怎么回事？” 蒲桃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含糊道：“可能是太累了，这几天老板都没有休息好。” “没休息好？”沈虞笑了声，“这像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沈虞轻轻呼出口气，她刚有些急切，躁动的心脏还没平复下来。 闻汐那样子真不像是没休息好，叫她这么久都没反应。 “老板就这样，以前也这样过，等她休息休息就好了。”蒲桃硬着头皮解释道。 “……以前也这样过？”沈虞皱着眉，不过看样子蒲桃也不会和她说什么，“算了，你回去照顾好她吧。” 蒲桃站在原地欲言又止地看着沈虞离开，总觉得沈虞的态度有些奇怪。 上次闻汐也是，自从活动上见过沈虞以后，再提到沈虞时闻汐状态也不太对劲。 蒲桃思考了会儿，摇了摇脑袋，想不通，如果老板愿意告诉她自然会和她说。 沈虞回到酒店房间勾就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 私人医生是个女生，叫穆晴，性格十分豪爽，“睡着了叫不醒？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沈虞简单描述了一下。 “唔，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带去医院查一下，不过你说她朋友在没看见她的时候很紧张，看见了之后就放松下来，还说这不是第一次，”穆晴给沈虞一一分析，“听起来不像是身体上的原因，嗜睡和意识不清也可能是药物副作用引起的。” 药物副作用…… 沈虞咬紧了牙，“好，我知道了，谢谢。” 沈虞挂断电话后把手机一扔。 她原本以为十年，可以让她释然很多东西，能让她接受和闻汐分手的事实，能让她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可重逢后，她才发现事情根本没这么简单。 她接受不了她就站在闻汐面前，而闻汐对她的视而不见，接受不了闻汐对她缄口不言，什么也不说…… 而她什么都不知道，已然成了一个外人。 另一边蒲桃回到闻汐的房间，给闻汐点了份咸粥。 她看着闻汐的行李箱，叹了声，嘟囔道：“这个时候了，怎么会突然吃药。” 这两年情况稳定了，闻汐都不会挑在高强度工作的时候吃药，除非是……情绪失控。 蒲桃担忧地看着闻汐，抿了下嘴，坐在一旁地沙发上等着人醒过来。 蒲桃不想把事情闹大，可是刚才她是真的有点慌，闻汐以前吃药睡着后的时候也不会电话都接不上。 蒲桃感觉今天又梦回她刚跟着闻汐的时候，当年是余樵看中她的，工资很高，也给她说清了闻汐的精神状态。 那时也发生了几次闻汐关着门不开的情况，她真的被吓坏了，等好不容易门开了，出现的就是闻汐惨白的脸。 蒲桃闭了闭眼，轻呼出口气。 她不清楚闻汐的过去，不知道闻汐右手的伤是怎么来的，她不曾主动问过，她总觉得那是段会引起闻汐伤心的往事。 只是……闻汐这么好，起码蒲桃不会让闻汐在她眼下出事。 剧组订的酒店是影视城最好的酒店，设备很全，微波炉什么的都有。 所以一个小时后等闻汐醒过来，她拿到手的咸粥还是热乎的。 “老板……”蒲桃站在闻汐旁边不敢吱声。 “没关系，”闻汐有些无力地笑笑，“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是那个……”蒲桃小心翼翼地说着，“刚刚开门的时候，其实沈虞老师在我身边……” “……”闻汐顿了下，“她又说什么吗？” “问我你怎么回事，”蒲桃嘿嘿几声，“不过我什么都没说！” “好，没事，”闻汐点点头，重复道，“没什么事。” “这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蒲桃担忧地看着她，“老板……” “我睡了一觉好多了，”闻汐强撑着笑了下，“一会儿玩会儿手机，再睡一觉，明天什么事也没有。” “那你一会儿下床走走，一直躺床上会头晕。”蒲桃走前还细细叮嘱着。 闻汐点点头：“好。” 等蒲桃出门，四周安静下来，她就把只吃了几口的粥放下。 她在床上抱起双膝，深深叹了口气。 真是一塌糊涂。 14、你恨我吗 第二天，闻汐睡醒后状态已经和平常差不多了，她起床后第一时间就是给蒲桃发了消息，让蒲桃给她订个美式咖啡。 随后扫了眼乱七八糟的消息，不重要的直接略过，重要的…… 不出意外，沈虞又给她发了消息。 【s：醒了吗？】 这条是昨晚发的，可惜昨晚她没精力看手机，就没看到。 过了两小时。 【s：感觉怎么样？】 凌晨十一点。 【s：睡这么久？】 二十分钟以前。 【s：醒了吗？】 【s：我先走了，给你点了早餐，你睡醒出门看一眼，挂在门把手上。】 闻汐忍了又忍，没忍住。 【t.t：醒了，谢谢，早餐多少钱，我转给你。】 时间还早，沈虞那边还没开始拍摄，正在化妆室做准备。 所以沈虞第一时间就看见了闻汐的消息。 【s：？】 【s：不用。】 【t.t：那不好，我们没什么关系，无功不受禄。】 沈虞看到这条消息笑了下，没生气。 【s：想转我钱？也行，把你私人微信号发给我，你用那个号给我转账。】 闻汐直接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 这不对吧？沈虞怎么知道的？ 她两个微信号昵称是一样的，就头像和朋友圈发的不同，工作号只会发有关她工作室的，加的人也多，私人号的朋友圈虽然发的也不多，但总比工作号好。 其实加哪个号都行。 她就纯好奇，谁出卖她了？ 此时蒲桃刚下楼去买咖啡，途中打了个喷嚏。 她疑惑地想：大早上的，谁这么想她？ 也不怪蒲桃，蒲桃都不知道沈虞和闻汐加了微信。 昨天在电梯里和沈虞聊的时候，蒲桃顺手把她和闻汐的聊天页面给沈虞看了一眼，哪儿知道沈虞眼睛这么尖。 闻汐盯着手机看了几秒，去洗漱完了就出门把挂在门把手上的早餐拿进来。 外卖应该刚到不久，还很热。 看了一眼，是水煎包。 闻汐眸光闪了闪，坐在桌子上，一个又一个塞进嘴里。 水煎包……沈虞给她带的第一份早餐。 如今重逢后，送的早餐还是它。 像是沈虞无言中告诉闻汐，过去的日子她没有忘。 等蒲桃回来时，闻汐已经把水煎包吃完了。 那份水煎包个头小，但数量不少，闻汐吃完后才觉得自己有点太撑了。 蒲桃左手提着咖啡，右手拿着早餐。 她进门后看着闻汐面前的塑料口袋，沉默了下，“老板，早餐……” “哦，”闻汐面不改色道，“这是客房服务，可能是剧组那边叫的。” 蒲桃眨了眨眼：“那怎么没给我？” 闻汐思考了下，“可能是因为你出门了？” “行叭，”蒲桃觉得也是，“那我早餐买多了啊。” 闻汐起身走到她身旁，接过蒲桃手中的咖啡，仰头喝了一口，“没事，今天工作多，刚好可以吃饱点。” 闻汐说完，起身从斜挎包里拿出了个护腕手套。 手套是纯白色的，她皮肤也白，戴起来不显眼也不突兀。 蒲桃凑过去看着她戴，吃着早餐嘟囔着：“老板，我早就想说了，这手套有一说一，是真酷。” 闻汐看她一眼，“你也可以自己买来戴戴。” “不一样，”蒲桃狂摇头，“我手不好看，你手好看，指节分明，又细又白的，你戴起来才好看！” “……别贫了，”闻汐笑着拍了下她的手，“快收拾收拾，出门上班，记得在群里通知下其他人。” “好~”蒲桃欢快道。 她看着闻汐拿着干净衣服去洗手间换，才偷偷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老板现在看起来状态确实好了不少。 八点半，闻汐带着其他员工到了摄影棚。 这次合作的剧组是拍古装剧的，除了定妆照之外，还要拍几组主角的海报。 具体的构思闻汐已经在线上和对方沟通了一遍，到了现场后还要具体调整一下。 她现场用人基本都用她工作室的，不为什么，就是共事多了，她只用一个眼神她的员工都能明白她的意思，效率直接翻倍。 忙起来的时候闻汐都没空想起来事，可能这也是她热衷于工作的原因之一。 毕竟不忙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会胡思乱想…… 闻汐的团队效率快，剧组和演员们都很满意，蒲桃还加上了不少工作室的微信。 只是拍摄任务较多，陆陆续续还是拍了两天，第二天闻汐迫不得已在护腕手套下贴上了膏药。 这两天闻汐和沈虞都忙，两个人基本都碰不上，而第三天，闻汐就要走了。 沈虞心里都清楚，闻汐这一走，两个月都见不上了。 这两天沈虞时不时骚扰闻汐，给她发些乱七八糟的消息，闻汐也乱七八糟的回，看到哪条顺眼就回哪条。 到了第三天早上，沈虞敲了敲闻汐的房门。 今天她难得请假了两小时，就为了堵闻汐一会儿。 沈虞不清楚十年后的闻汐还有没有起床气，毕竟十年前和闻汐一起住在出租屋的时候，她叫闻汐起床都得哄一会儿。 所以她昨晚特意买了盒小蛋糕，放在酒店的冰箱里，就为了哄哄闻汐的起床气。 可惜闻汐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已经醒了一会儿了。 沈虞看着眼前神色清醒的闻汐，不由得有些遗憾。 她没表现出来，笑着把蛋糕给闻汐递过去。 闻汐没动，“沈虞老师，大早上的有事吗？” 沈虞倚靠着门框，漫不经心地笑了下，“t老师，你是想在这儿和我聊天吗，万一被人拍了，明天的热搜就是……” 闻汐不等沈虞说完，像是忍无可忍一样把她拽了进来，只是动作极其温柔，沈虞半推半就的主动走了几步。 沈虞进来后顺手就把门关了，闻汐也就把手放开，有些戒备地站在不远的地方，“说吧，有事吗？” “这么防着我？”沈虞笑着，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没什么事，就是你要走了，给你饯行。” “……你不忙吗？”闻汐皱着眉。 “忙。”沈虞无所谓道，“但给你饯行更重要。” 闻汐心跳了一下，但还是冷着个脸，“你……别说得那么亲近，我们没什么关系。” 沈虞不在意地点点头，“我知道，毕竟我是见不得人的前女友罢了。” 闻汐被“前女友”这三个字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虞看起来状态放松得很，问着：“几点的飞机？” 闻汐撇过脸不回答。 “那就是还早，”沈虞点点头，“带你去吃点早餐？” “不用，我吃你给我带的蛋糕。”闻汐冷声道。 “我确实是很忙，那个剧里我戏份偏多，怎么昨晚好说歹说才让导演给我批了两个小时的假。”沈虞叹了一声，“好不容易的两个小时。” 闻汐木着脸，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去床头柜拿了手机。 沈虞一愣，“怎么了？” 闻汐走过去把门打开，“不是吃早餐吗？” 说完，看也不看沈虞就走。 沈虞站在原地，没忍住笑出声。 怎么还是那么心软。 明明都装作了冷脸的模样了。 沈虞快步跟上去，进电梯后说着：“去负一楼，我把车停在那儿了。” 闻汐指尖一顿，按了负一楼，“还要开车去？这么远，来得及回来吗？” 沈虞安抚道：“别担心，不远，只是开车快点。” 闻汐暗暗咬牙，“我没担心你。” “嗯嗯嗯，”沈虞从善如流道，“是我担心我自己。” 闻汐深呼吸一口气，直到上车都没理沈虞。 闻汐本想坐后座，可能沈虞看出了她的想法，把副驾驶位打开后就站在后门等着她。 已经是在外面了，闻汐怕僵持着会有人认出沈虞，只好硬着头皮坐进去。 还好沈虞没说谎，地方不远，就是人很多，很热闹。 下车前闻汐边看着沈虞做全副武装，边说：“人这么多，不怕被发现。” “这里东西好吃，你会喜欢的，”沈虞戴上口罩和眼镜，看不清神色，“我提前订了位置，在雅间。” 闻汐点点头。 不过在进去时有意走在沈虞身前，替她挡了下别人的视线。 虽说是雅间，但其实也就是给四周简单围了布，这里仿着古代酒楼修建，意境拉满。 沈虞提前点好了餐，仿佛算好了闻汐会跟着她出来。 闻汐也懒得问沈虞她不出来怎么办。 桌上摆的都是精致的早茶，数量多，份量少……闻汐确实喜欢。 四周很是热闹，中间还安排了一个说书人。 声音大，讲起来抑扬顿挫，客人都很捧场。 沈虞就着四周吵闹声给闻汐介绍菜品，介绍一个就给闻汐夹一个。 闻汐看着在她面前状态自然的沈虞，不由得有些恍然，她轻声道：“你都不恨我吗？” 她声音明明很轻，四周早市也吵，可是那句话却清晰地传入了沈虞的耳朵。 沈虞心尖一颤。 恨吗？ 自然是恨过的，甚至前段时间和闻汐重逢时还气愤过。 恨她不辞而别，恨她毫无理由地放弃了她们之间的感情，恨她……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而现在，那股自暴自弃般的恨意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下了满目心疼。 怎么这么久不见，闻汐的变化这么大。 不单单是眼神中再也没了以往的神采，她手上的伤……沈虞都不敢想当时的闻汐该有多疼，闻汐明明是很怕疼的…… 但还好…… 这么久不见，原来深陷过去的不只是她一人。 她们还可以有未来。 沈虞对着闻汐笑了笑，“恨什么？” 我爱你还来不及。 15、就享受吧 听到沈虞的回答，闻汐一瞬间心跳得厉害，她回过神来，懊恼地想自己真是被沈虞迷了眼，怎么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沈虞看着闻汐装作都没听到的样子，面上云淡风轻，其实拿着筷子的手都快夹不起菜。 沈虞笑了笑，拿起公筷替闻汐夹在她碗里。 闻汐看着落在她碗里的东西，干巴巴道：“谢谢。” 沈虞接下了这句道谢，“别多想。” 沈虞没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闻汐也不问。 闻汐头也不抬，她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嗯。” 沈虞看着对面不和自己对视的闻汐，眸中满是浓烈到化不开的情意，她舍不得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她在脑海中重新描绘十年后的闻汐，记忆中尚且青涩的少女替换成了如今落落大方的模样。 就别多想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别把这当成负担，不管是什么让你有了顾虑，这次就站在原地，让她来解决一切。 吃完了早茶，沈虞就把闻汐送到了酒店下面，她赶时间去剧组，只能目送人上楼。 沈虞看着闻汐头也不回地离开，嘴角扬起一抹无奈地笑。 心里盘算着该在湾城买个房子了，最好离闻汐家近一点，可以的话一栋楼也好。 闻汐订的机票是十二点的，刚好能在飞机上吃一餐。 没订太早，她是觉得前两天大家都累了，今天就睡个懒觉。 她自己早起纯属是睡不着……虽然大概率是因为在期待着某个人敲门。 闻汐行李昨晚就收拾得差不多，现在回来也没事干，她就盯着放在桌上的蛋糕瞧。 是很淡粉色的小蛋糕，上面点缀着小巧精致的花。 她年纪也不小了，沈虞怎么还送个这么粉的蛋糕。 闻汐有些心痒。 看够了，她就把蛋糕放进了小冰箱，定了个两小时的闹钟，收拾收拾又躺回床上补觉。 这一次她睡得格外安稳。 她又重温起了和沈虞最初的那几段记忆。 十年前的闻汐不傻，和沈虞刚认识的时候能看出来沈虞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好接近。 闻汐其实茫然过一段时间，她觉得和沈虞保持现在的关系也不错，偶尔问个好，或者偷摸摸地送点小饼干，她已经很满意了。 可是她偏偏不满足。 还好她不满足。 — 闻汐一路小心地护着沈虞送的蛋糕，上了飞机后才把它拆开。 蒲桃坐在她身旁，看到蛋糕全貌的时候哇了一声，“好可爱！” “嗯，确实可爱。”闻汐随心道。 “等等等等，”蒲桃拿出手机拍了张照，“这么好看的蛋糕，应该先拍照纪念一下。” 闻汐疑惑：“拍照做什么？” 蒲桃哎呀一声，“我拍照嘛其实是想等会儿下飞机了搜搜是哪儿家店的，你拍的话就可以发发朋友圈，不然发一个？你朋友圈几百年没更新了！” 闻汐有些被她说动，笑了下，“好。” 她现在确实不爱发朋友圈，主要是觉得没什么可分享的。 工作日的时候都很累，忙起来早出晚归，休息日呢，基本都赖在床上不想动，没事干就边追剧边拿着数位板修图，倒是没那么爱工作，只是手上没有事做总觉得缺点什么。 她也有几个在娱乐圈的朋友，都是演员或者歌手，忙起来都好几天不联系，偶尔叫出去聚会也是几个月一次。 平时她也懒得社交，有人发消息她就回，没人发消息她也不会主动去打扰。 总之，她的生活蛮平淡的。 下了飞机后几人就往工作室赶，刚拍的定妆照要加急处理，还不能影响之前排好的单子，闻汐估摸着要加个班。 到了办公室后，闻汐翻开相册，盯着前不久刚拍的新图几秒，转头就发了朋友圈。 【t.t：一份小蛋糕。】 她发在私人号里，倒是不怕被沈虞看见。 闻汐发完之后就一心一意地开始修图，直接工作到晚上八点，抬头一看外面还有几个人也再加班。 电脑旁蒲桃放着的盒饭还没动过，已经没啥温度了。 她也不太想吃了，公司里也有微波炉，她懒得加热。 主要是有时候过了那股饥饿感，就不怎么饿了。 她把盒饭重新盖上，准备下楼的时候扔了。 她出去先让其他人下班，太晚了回家也不安全。 刚和她们说完话，手机就响了提示音。 【余樵：下班了吗？我在楼下等你。】 闻汐一愣，随后意识到余樵应该是想和她谈话。 【t.t：下班了，马上下楼。】 闻汐回办公室把电源关好，拿着冷掉的盒饭下楼。 余樵的车临时停靠在写字楼下面，还好是大晚上，大家差不多都下班了，不然还没位置停靠。 余樵站在外面倚靠着车，单手夹了根香烟。 余樵很高，有174，穿着身西装，站在路边很是显眼。 闻汐一下楼余樵就看见了，也看清了闻汐把什么东西扔进垃圾桶。 两人异口同声。 闻汐；“怎么又抽烟？” 余樵：“那是你晚饭吗？” 余樵偏头笑了下，把烟给掐了，“不抽了，不过你晚上没吃多少啊，落地声挺大。” “匆匆吃了几口，”闻汐也笑着道，“抽烟对身体不好。” 余樵起身给闻汐把副驾驶门打开，“不吃晚饭对胃不好，行了，上车吧，带你去吃点儿好的。” 闻汐小声嘀咕了句，“怎么都爱带我去……” 余樵那会儿正转身去另一边上车，没听见闻汐这话。 一路上两人都心事重重，都没怎么说话。 闻汐抬头看了余樵一眼，又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余樵是个混血，五官立体，鼻梁也高，又带着东方韵味，束着高马尾，整个人干净利落，估计走在路上都会让人觉得是个模特。 闻汐又想起她们刚认识那会儿，余樵普通话还很一般，如今已经听不出口音了。 余樵是刚刚临时预约的餐厅，没了包厢，不过临窗的也不错。 餐厅靠海，落地窗外的都是海景。 里面灯光不亮，每桌餐桌上都吊着小灯。 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关于沈虞，余樵不太喜欢和闻汐谈起她，一来她没什么资格在闻汐面前谈沈虞，二来……她觉得这无疑是给闻汐心口反复添伤疤。 但事到如今，余樵觉得还是该谈谈，闻汐有时候拿不定主意，说不定谈了……闻汐就有主意了呢。 闻汐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这次和她见面……是意外。” “我知道，”余樵双手交叉着放在桌子上，难掩紧张，“我知道是意外，但你……” 闻汐轻声打断她，“欸，蒲桃是不是什么都和你说？” 余樵声音有些低：“没有，是我主动问的，我问了她你最近状态如何，她说你又吃了药，说可能是因为碰到了沈虞。” 闻汐看着余樵这么大一个人做出一副做错的模样，有些头痛，“姐，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以后想问什么直接问我好不好，我们之间难道还能有什么秘密？” 余樵垂着眸子，“抱歉。” “怎么感觉我和沈虞见面了，你状态也不对了，”闻汐轻皱着眉，“真的不用怕，我和沈虞……” “你想复合吗？”余樵难得打断她，她抬起眼看着面前有些愣住的闻汐，“她看起来很想复合。” 闻汐呼吸一滞，“复合……做什么，都分手十年了，我早就不是过去的那个性格，她估计都不喜欢了。” “那叫什么，破镜重圆？”余樵扬起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只要她愿意，你也愿意，复合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以为她恨我，我都那么对她了。”闻汐莫名看向自己的右手，“更何况，事情哪儿有这么简单。” 余樵嘴唇微动，终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本来不想和你说的，她提前释放了，还有五个月出狱。” “她”是谁，闻汐和余樵心知肚明。 闻汐一下子感觉如坠冰窟，浑身不由得冒出冷汗，她把手放在桌子底下，左手强行摁住不停发抖的右手。 过去的梦魇又开始在脑海播放。 闻汐近乎失声道：“怎么会提前释放，没人通知我啊。” “说是在里面表现好，加上秦家不停施压，减刑了一年，”余樵艰难开口，她有些不忍看着闻汐的眼神，“秦家虽然衰败了，但那毕竟是他们家唯一的孩子，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既然拒绝不了沈虞的靠近，不如这几个月好好过，就当弥补过去。”余樵低声道，她每说出一个字，就像是拿着刀在自己心口划一道，“我知道你在意的是沈虞，在意她的名声，但我……我想，在她出狱之前你就和沈虞先好好的，等她出狱之后我们就专注牵制她，到那时你想和沈虞分开就分开。” 余樵很想说，但我也很在意你，不想看见你愁眉苦脸的模样。 但这句话不合适。 闻汐如今大脑有些空白，反应慢了半拍，“什么意思？” “你明白我的意思，闻汐。”余樵微微闭眼，“我说的，你都明白。” 闻汐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更多是因为刚刚余樵说得消息让她无法多思考。 闻汐沉默了好久，“你让我，想想。” “不急，”余樵生硬地笑着，“先吃饭。” 闻汐喃喃开口，“我也不想让沈虞知道当年真相，我想，能瞒先瞒。” 余樵活动着僵硬的脖子，她点点头：“好。” 16、戳中了心 这一顿两人都没心情吃，闻汐简单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余樵心揪了一下，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先送你回去？” “嗯。”闻汐没拒绝。 余樵欲言又止，干脆转移话题，“这几天手怎么样了？” “老样子，”闻汐没什么心情聊天，语气淡淡，“累了就疼，疼完了就没事。” 余樵指尖轻轻蜷起。 闻汐是想安慰她，但这会儿实在是笑不出来，“真没事，不用去复查，药每天都有用，我知道把控用手时间，” “好，”余樵道，“如果太疼了，和我说，不去复查去做理疗也行。” “知道了，”闻汐有点累，想回家休息了，她起身，“送我回去吧。” “你别多想，”余樵跟着闻汐出去，走到她身旁，“还有我在。” “我知道，我没多想。”闻汐单手插兜低着头走路。 “……好。”余樵勉强点点头。 两人又是一路无言，两人之间经常这样，倒不是没话说，而是经历了很多之后，待在彼此身旁能讨个安心的环境。 不过这次不太一样，闻汐心已经乱成了一团。 转眼间就到了闻汐新小区门口，余樵的车没登记过，就没开进去。 下车前，闻汐淡淡开口，“开年就三十一了。” 余樵无所谓道：“是啊，再过几年就能奔四了。” “姐，你不欠我什么了。”闻汐低着头，哑声道，“这些年你身边都没个人，耗在我身边算什么。” 说完，闻汐解开安全带下车，“我先走了，下次见。” 独留下余樵愣坐在车上，却因为车临时停靠着，不得不先离开。 她去外面找了个停车位，坐在车里拿出烟盒，想了想又放下。 算了，听她的，少抽点吧。 闻汐这些年已经很少再接受她的帮助，虽然工作室有她的股份，但是每个月结算下来的分红也按时打到了她的卡上。 余樵知道，闻汐这是在给她留体面。 她确实是有些越界了，早在四年前就越界了。 那时候她的公司已经正式稳定运行，余樵觉得这样一来，就可以让闻汐慢慢少接点单子，好好休息手。 却没想到闻汐直接拒绝了。 闻汐微微歪头，疑惑又直白道：“我为什么要靠你养？” 余樵听到闻汐这么问，心里不由得一跳，她同样疑惑：“为什么不？你的手……” “我的手已经没什么事了，”闻汐那时还没开工作室，不外出时就在家里修片，“我现在能自己养活自己了，我们不是早说好了不欠谁了，没理由我还花你的钱。” 余樵皱着眉，解释道：“我知道，我一直是担心你的手承受不住高负荷工作。” 闻汐摇摇头，“真的不用。” 余樵看着这副模样地闻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站在闻汐身前，而闻汐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地修着图。 余樵叹了声，妥协地蹲下。 她缓声道：“你早就猜到了我的心思。” 闻汐动作一顿，她抬手把电脑放到一旁。 那时的闻汐状态很一般，不太爱说话，身边就只有蒲桃一个助理。 闻汐表情很淡，“你不说，其实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余樵轻笑了下。 她以前在国外是打拳的，一身戾气就算过了这么久还是没完全消散，对外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样。不过她此时这一笑却中和了那股若有若无的戾气，倒是别有韵味。 不过这幕只有闻汐能看见罢了。 余樵轻声道：“为什么不说？闻汐，我以前从没想过我有一天也会喜欢人，但我觉得如果和你在一起，应该还不错。现在我们生活逐渐步入正轨，你就不能试着……” “余樵，”闻汐冷静地看着她，“你真的喜欢我吗？你只是在我身上联想到了你妹妹，所以才会对我有好感。” “这不是你的原话吗？” 这是闻汐和余樵刚认识的时候，余樵对她说的，那时闻汐对余樵满目戒备，没想到这句话还记了这么久。 “是我的原话，可是人的感情是会变的。”余樵耐心道。 闻汐闭了闭眼，“现在的我，没心情谈情说爱。更何况，我的心早就不在我这里了。” “你就这么喜欢她？你都因为她吃了多少苦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估计还在哪儿偷偷骂着你。”余樵不理解，“你都不愿意和她说，为什么不能……想想自己的未来。” “姐，她对我特别好，”闻汐勉强笑笑，“我离不开她的，我忘不掉她。” 闻汐没有很生气，她其实很少对余樵谈起沈虞，余樵不了解沈虞也是很正常的。 四年前的沈虞已经小有名气了，这是闻汐意料之中的事，像沈虞这么好的人就该火。 她幼时丧父丧母，辗转多家依旧无依无靠，而沈虞是她多年来唯一的避风港。 她每每想起都觉得好笑，为什么沈虞每次都能看到她狼狈的一面，又觉得这是因为她们有缘分，所以沈虞才能及时得拉她一把。 经历过刻骨铭心的初恋后，后来就算是惊涛骇浪也拨不动闻汐的心弦。 余樵很想问她，我对你不好吗？ 可转念一想，闻汐如今的处境，不就是她一手造成的吗。 好什么好…… 闻汐垂眼看向余樵，“你冷静冷静，我说过了我们已经两清，你不用再给我什么补偿，我们……” “我冷静，今天的一切都当没发生过，好不好？”余樵垂在身旁的手微微颤抖，今天是她没经过思考，太鲁莽了。 她从小在国外生活，见识了很多国外自由且浪漫的热恋，但她却忘记，这里不是国外，这里的恋爱内敛又含蓄，讲究徐徐图之。 但比起闻汐拒绝她的告白，她更接受不了闻汐要和她一刀两断。 闻汐眉间一松，她刚刚其实是想说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不过这样也好。 “好，我也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 闻汐和余樵在一定程度上是蛮像的，举目无亲，无依无靠。 都像是漂在河上的一片浮叶，随波逐流，不知去向，只知道努力活下去。 余樵回想到过去的那段不愉快的一幕，头痛得额头抵在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上。 闻汐今晚这是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又在提醒她。 闻汐是想让余樵早日抽身，她做不到回应余樵的感情，也不想一直耗着余樵。 就算她和沈虞没有重逢，她也没有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想法。 更别说如今和沈虞重逢了……她一颗心又满是沈虞了。 闻汐慢慢走回家中，繁重的心情已经影响到了不安分的胃。 她匆匆塞了几口面包，就着热水把止痛片和胃药一起服下。 她休息了会儿，拿着睡衣去了浴室，等再出来时，额边已经冒了些冷汗。 她扶着墙倒在床上，她痛得缩成一团，手发狠地摁在肚子上。 其实一顿没吃影响不大，可是偏偏闻汐从余樵口中听到了这么一个消息，心情纵然沉重下来，心焦如焚，脑子乱成了一团。 闻汐睁着眼看着透过窗帘隐约可见的月光，口中恨恨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这一晚闻汐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是痛感明显的胃，一会儿梦到是血肉模糊的手掌。 第二天起床时，天才蒙蒙亮。 梦里不踏实，闻汐出了一身冷汗。 昨晚睡得早，今早醒来的时间离上班时间也早。 闻汐一脸不悦地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等出来时她安安分分地烤了几个吐司片吃。 胃病太折磨人了，偶尔经历一次就够了。 闻汐昨晚回来手机看也没看就睡着了，一堆消息没处理。 朋友圈难得多了几个属于她自己的红点。 【aaa美炸天：呦，twilight还会拍蛋糕呢？我还以为只会拍人。】 【aaaa美翻天回复aaa美炸天：不了解就去多了解，我家twilight还会拍风景照好不好？不像有的人拍啥都丑。】 【桃桃桃：老板赛高！】 【……】 前面两个是娱乐圈一对姐妹花，最以互怼出名。 闻汐受过她们关照，关系还不错。 闻汐简单回复了评论，缓缓伸了个腰。 好吧，生活还得继续。 五个月后出狱……就五个月后再说。 闻汐这几年状态能调整过来，全靠一种摆烂心理。 能不想的事就不想。 等她打卡上班来到办公室的时候，蒲桃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她了。 闻汐把包放在桌上，问道：“怎么了，一大早就等我？” 蒲桃神秘地凑上前去，“老板，你的那个蛋糕是谁给你的？” 闻汐笑着，“我自己买的不行？” “那看来是别人送的了，”蒲桃了然地点点头，把手机页面递给闻汐看，“老板你看，这家蛋糕店超级火爆！颜值高，味道也好！最主要的是这家蛋糕店只接受到店购买，因为太火爆了，去哪儿买只能排队，一般都是要排几个小时的！” 蒲桃冲她挤眉弄眼道：“咳咳，所以，是谁送给你的呀？” 闻汐看着蒲桃的手机，唇角有些压不住。 她知道蛋糕肯定不是沈虞自己买的，但她的心还是如同泡在蜜里了一般。 沈虞总是这样。 沈虞总觉得她给闻汐做得事都是小事，没什么好邀功的。 所以不管为闻汐做了什么事，都觉得不值一提，闻汐不问，沈虞就不说，闻汐一问，沈虞倒还惊讶地反问一句居然是我做得吗？真的吗？ 偏偏阴差阳错地戳中了闻汐的心。 17、杂志合作 “所以到底谁啊？谁啊？”蒲桃凑到闻汐面前，眯着眼，“你还笑得这么甜！” 闻汐抬手把蒲桃头轻轻推开，“好了，到上班时间了，禁止聊私事。” “可是我是你生活助理！”蒲桃欸欸几声，“你不对劲！” 闻汐挥挥手打发走蒲桃，“对劲得很，快上班去。” 蒲桃看着她几眼，哼哼几声转身走了，“果然，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她说完还快步离开，飞快把办公室门给关上。 闻汐笑了几声，坐在靠椅上转了个圈。 — 这几周闻汐都忙，可能沈虞也是，没给她发过微信。 今天又是周一，蒲桃照例给闻汐对这周的行程。 湾城是沿海城市里最发达的城市之一，闻汐很多时候都懒得出差，接的大多都是本市的单主。 “周一和周三是商拍，一个是广告一个是市里的宣传片，周四是一个素人单。”柯菡拿着平板，“周二空的一天下午安排了针灸，周五……” 闻汐听出蒲桃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你说。” “周五本来没有外出任务的，”蒲桃看了眼闻汐，“不过我周末收到了一份邮件，是一份杂志拍摄，可以安排在周五。” “插队啊……”闻汐坐在电脑面前敲着键盘，“还得出差吧？哪家杂志？” 她现在很少拍杂志，所以本市的那几个知名杂志社都不会没有商量就找她。 没什么原因，太复杂了，从协定杂志主题，到拍摄、修图、后期宣传，闻汐感觉自己要费很多脑细胞。 她最开始入行的时候是什么都接，尽全力对外宣传自己，再多要求的甲方都能咬咬牙应下，现在选择多了闻汐都有些挑，当然，她也有资格挑。 “是得出差，是倒影那边的邀请，他们发邮件的时候带了价格，算上了加急费用，不低。”蒲桃说了个数字。 闻汐指尖一顿，挑着眉，“给这么多？不愧是一流杂志社。” “倒影”坐落在首都洹市，已经上市了好些年，和众多影视明星合作过。不过他们应该不缺摄影团队，不知道这次怎么找上她了。 闻汐打了个哈欠，有些兴趣缺缺，“推了吧，以前都没合作过，临时找我上阵也不怕我和他们审美不一。” “啊，”蒲桃犹犹豫豫道，“但是……她们说这期的杂志是和沈虞老师那边合作。” 蒲桃如果是在前一个月看到沈虞的名字，肯定会第一时间去和闻汐联系，不过经历了几周前的那事，她又觉得闻汐和沈虞之间关系没那么简单，一时拿不定主意，所以就等到工作日在和闻汐说。 “沈虞……”闻汐重复了一遍，指尖不规律地敲着桌面，“倒影不会是想蹭一下之前那个热搜的热度，就想起来找我？” 蒲桃问着：“那我们接吗？” 接吗…… 闻汐看着电脑上她刚敲下的密密麻麻的企划案，脑海中又回想起之前余樵说的五个月时间。 闻汐沉默良久，“他们的邮件先发我一份，你先去忙，我确定了和你说。” “好！”蒲桃应道。 一分钟后，蒲桃原文不动地把倒影的邮件转发给闻汐。 闻汐视线移到电脑上，鼠标一点。 可能倒影也是在担心时间问题，直接把策划案写了一个版本一起发过来。 闻汐点开策划案匆匆看了几眼，随后眼神凝在了某一行字上。 大概倒影也不怕别人知道他蹭流的心思，某一行直接写着［封面会标明知名演员／歌手沈虞x知名摄影师闻汐及其团队首次合作］。 闻汐暗自咬咬牙。 她不否认，她心动了。 她想看她和沈虞名字挨在一起的样子。 没多久，倒影那边就收到了闻汐工作室的答复。 倒影的工作人员一看，立马跑去和主编传达。 主编秦露“嘿”了声，“你说这沈虞的名字还挺好用，都说twilight不接杂志了，结果沈虞这名字一出来，还真接了。” 工作人员挠挠头，“可能也是她和我们有合作意向。” “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秦露挥挥手。 “好的，主编再见。” 秦露扭头给沈虞发消息。 【秦露：不出你所料，twilight答应了。】 【s：嗯。】 【秦露：这么冷淡？不过话说，你这次算是欠我一个人情吧？】 【s：……那我去和twilight联系说她不接了。】 【秦露：我说你这人可真……好啊！当然是我欠你人情了，不然倒影怎么会有机会和twilight合作呢。】 【s：嗯，我先去忙了。】 另一边沈虞把手机一关，递给了柯菡。忍了又忍，才没再剧组这么多人面前笑出来。但她眉眼流露出的神色还是能看出她心情不错。 “沈老师，遇到什么事儿，心情不错？”问话的是一个剧组的后辈。 沈虞压下笑意，她和这后辈又不熟。 沈虞神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疏离道：“没什么事，快看剧本吧。” “好，好的。” 沈虞这次的剧本是大女主剧，她作为女主戏份占比大，后面拍摄杂志还得请假几天，导演就把她的戏份赶在这几天先拍了，工作量有些大，她这才坐着休息一会儿。 柯菡给她递了瓶水，看着有外人在就隐晦道：“搞定了。” “不明显吗？”沈虞仰头喝了几口，露出一道弧线优美的天鹅颈，“可以安排机票了。” “你说得轻松，该不会心里还是没底？”柯菡小声取笑道，“不然怎么现在才让我订机票？” 沈虞动作一顿，看了眼柯菡，没说话。 她又不是神仙，她当然拿不准闻汐会不会答应，她心里没底，不该正常吗？ 几天后。 拍摄时间定在周五，闻汐她们订了周四晚上的飞机。 一到出口，闻汐就看到外面有等着沈虞的粉丝，就是人不算多。 闻汐困意消散了不少，她没怎么露过脸，又不是什么名人，直接面不改色地径直走过去。 蒲桃看着外面围着的一圈人，小声道：“是沈虞老师的粉丝欸，看来沈虞老师也快下飞机了，我们要等等吗？” “人多眼杂的，不用等，明天有的是时间打招呼。”闻汐低声道。 她今天穿得很低调，因为清楚飞机上空调有多冷，穿得是长裤和袖子偏长的短袖，只露出一截白到如玉般的手臂。 等走得离人群远了，她才把手机拿出来，微博切到了追“星”小号上。 她这号在沈虞那儿是个粉丝大咖，蒲桃有时候登上她的号都是帮她给沈虞做数据、打榜，算是有点知名度但不多。 她点进了沈虞后援会和几个站姐的微博，基本断定这次的杂志拍摄是临时加上的行程。 闻汐本来还没怀疑，一看到沈虞接机粉丝不多，才开始有疑惑。 就这么想和她见面啊？ 闻汐压了压嘴角。 傍晚，闻汐先带着团队去酒店附近的餐馆小聚了一下，回到酒店房间时浑身散着淡淡的酒意。 闻汐还没坐下休息几分钟，就响起敲门声。 闻汐划过手机的指尖一顿。 时过境迁，这才多久，她已经开始期待敲门声了。 闻汐起身开门，不出所料，门外是沈虞。 她看起来到了酒店好一会儿了，洗了澡卸了妆，散着微卷的黑发，穿着身冰丝睡裙，带着一身湿意。 闻汐瞳孔一缩，手比脑子快，一看沈虞这身装扮，直接把人拉进房间。 “你……你怎么这样就出门来找我，”闻汐把人拉进来就放开手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手下的触感烫人，“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没人看见，我就住隔壁，你开门很快。”沈虞双手环胸抱着，看着眼前仿佛直冒热气的某人，“而且我穿这身怎么了？普通睡衣而已。” 闻汐艰难移开视线，转移话题道：“这里隔音不好吗？我一回来你就听到了。” 沈虞：“……” 倒不是，这种价位的酒店，隔音是极好的。 但是沈虞肯定不会说，她为了等人回来，搬了个凳子守在门后面。 沈虞也转移话题道：“怎么不回我微信消息了？” “……”闻汐一时沉默。 她俩聊天能在一个频道上吗？ 18、又对视上 闻汐无声叹气，“在忙，微信消息没注意。” “忙？”沈虞显然不信，“消息几天没回了，忙这么多天？” 她向前几步走近闻汐，闻汐能闻到她身上带着的淡香。 闻汐不免向后退了几步，被沈虞逼退到茶几前。 “后退什么？我又不会吃人。”沈虞好笑地垂着眼眸看着她，鼻尖萦绕着淡淡酒气，“刚喝了酒？” “嗯。”闻汐有点崩溃，她被卡在沈虞身前，由于身高差，她向上看也不是，向下看也不是，侧着头吧……沈虞呼吸又像羽毛般扫过她敏感的脖颈。“你……别靠我那么近。” “很近吗？还好吧，我都没有贴着你，”沈虞语气低低的，“这应该算朋友间的社交距离？” 沈虞垂着眸子，视线落在闻汐泛红的脖颈上。 太明显了，毕竟闻汐本身就白。 谁和你是朋友。 闻汐愤愤地想。 沈虞看着闻汐浮在脸上的淡淡红晕，心情愉快地笑出声。 她也不逼人很紧，欣赏了一会儿就后退几步。 “你知道多久没回我消息了吗？” 沈虞一离开，闻汐才像是会呼吸了，她忙低头把手机从裤口袋里拿出来，“不久吧……” 闻汐解锁屏幕，沈虞低头，亲眼见到闻汐点进了分身微信这个软件。 于是两人同时看见手机页面上的沈虞独角戏。 【s：早上好，今晚的飞机？】 【s：还在忙？注意休息。】 【s：几点的飞机？我们能碰上吗？】 【s：到哪儿了？】 【s：你早就到了，不回我消息？】 【s：什么时候回来。】 “呃……”闻汐心虚地看了眼沈虞，“我今天确实忙。” “昨天呢？前天呢？大前天呢？”沈虞莫名有些手痒，干脆伸手勾住了闻汐上衣的衣角。 沈虞手也漂亮，骨节分明，细长白皙。 闻汐上衣是深色的，和沈虞的手指纠缠在一起，显得沈虞手白得发亮，有点……刺激闻汐神经了。 “这几天都忙，没空看手机，我回消息很不及时……”闻汐很艰难地把视线从沈虞手上移开，“你手在干什么，松开。” “好凶啊，”沈虞没听闻汐话，自顾自的玩着闻汐的衣角，像是要玩出朵花，“你还记不记得你要转我早饭钱那事儿？” 闻汐忍无可忍，不想碰沈虞的手，就一股脑把衣服扯回来，“不记得了，难不成沈大明星还缺这点钱？” “当然不缺了，”沈虞看着空空的手，略感遗憾，“就是缺点其他的。” 沈虞说完和闻汐对视上了一眼。 恍惚间，闻汐读懂了沈虞的眼神。就算过了十年，那些日久养成的默契依旧存在。 沈虞和闻汐都是彼此的初恋，之前没喜欢过人，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也不知道谈恋爱该怎么做，她们不敢肆意询问，就悄悄观察着周围。 沈虞经过几天观察，确定了每日的第一步就是带早餐。 沈虞早餐家里都是阿姨做得，味道不错。 决定之后，沈虞干脆不让司机送她了，反正家离学校也不远，她每天打包两份早餐，走路到分叉口等着闻汐。 沈虞也不怕她父亲问起她的异样，她能很平静的说，最近学习压力大，胖了些，每天早晨走路过去可以锻炼。 她弟好奇也不问，一个姐控，只会无条件支持姐姐， 那段时间，沈虞天天等着闻汐来，她们每天早上有十多分钟的时间可以待在一起，等快走到学校门口了，又一前一后地分开。 闻汐就画能拿得出手了，她收到沈虞早餐的第一天就开始着手构思了一幅画。 沈虞的手机壁纸是个小庄园，沈虞说过那是她母亲住过的地方，那会儿闻汐还不知道沈虞家里的具体情况，却误打误撞地画了幅关于她母亲的画。 闻汐每天抽空画一点，因为那张壁纸只是匆匆地看过几眼，形象不深，所以画得是省略了细节的q版图，庄园前就画了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子走进去的样子，温馨又和谐。 闻汐学了很多年画画，画风熟练，画q版对她来说很轻松，只是空余时间还有其他作业或者单子需要绘制，断断续续的，闻汐画了两周才发给沈虞。 那个时候她俩约出来见了一面。 艺术机构的课程基本安排在周六周日下午，她俩下午不在一个地方上课，见不上面，只能约在上午。 闻汐提前把平板上的图导在手机上，远远的看见沈虞在约好的地方等着她，就偷偷走到人背后，一边走，一边把图发过去。 闻汐在沈虞身后，能看见沈虞拿出手机后整个人都一顿。 她悄悄走过去，又一下子趴在人背上，“送你的，喜欢吗！” 闻汐感受到沈虞的身体因为轻笑而微微颤动，沈虞拉住了闻汐环在她脖子上的手，偏头看向闻汐，眼中满是笑意，“当然喜欢，毕竟是某人给我偷偷准备了惊喜。” 怕闻汐难受，沈虞没拉多久就松手，转身看着闻汐，“怎么突然想起给我画了这个？” 闻汐两只手紧张地勾在一起，歪着头，“那小庄园你都设成了屏保，我猜你肯定很喜欢，是吧？” 沈虞手轻抚上闻汐的头发，点头，“对，很喜欢。” 闻汐笑着：“我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画了，你给我送了这么多天的早餐，给你钱你又不要，就只好用画抵钱了，还好你喜欢。” 沈虞喉间哽咽一下，她忍着那股酸涩的感觉，重复道，“我很喜欢。” 她们约在一个公园里，树荫很多，微风吹过，阳光也随着风轻轻晃动，不规则地落在她们身上。 闻汐身上带着少有的活力，双眸闪着漂亮的眼神光，惹眼极了。 沈虞那时想，怎么会有人这么好，怎么会有人这么会拨动她的心。 闻汐轻轻闭眼，沈虞思绪也猛地从过去抽回。 这一对视，两人都清楚对方想起了什么。 闻汐呼出一口气，用工作号把沈虞的微信推给了自己的私人号。 闻汐用力地点着屏幕，可恶，她这辈子好恨打感情牌的！ 沈虞不免勾唇轻笑，第一时间通过了闻汐的好友申请，还手速极快地进了人朋友圈看，不出所料地又是【仅最近三天可见】。 沈虞轻啧了声，虽然料到了，但还是有些失望。 “好了，沈老师满意了吗？”闻汐语气冷冷道。 “这是自然满意了，想来在twilight老师自己私人号上，应该会回我消息吧？”沈虞语气倒是和闻汐截然不同，愉快得不得了。 沈虞转身背对着闻汐晃了晃手，“那今晚就再见了，期待明天合作。” 闻汐看着沈虞莫名地来，又莫名地走，搞不懂沈虞是想做什么，不过她倒是被沈虞这么一闹，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沈虞真没什么目的，只是太久没见到闻汐，想她了而已，哦，加闻汐私人号好友是顺便。 闻汐等沈虞走了，忙收拾起行李，沈虞倒是洗好澡收拾好了，她还什么都没收拾。 闻汐越收拾越憋屈，她可不像之前刚和沈虞重逢的时候了，现在的她只想着下次和沈虞见面能不能扳回一城。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扳回，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闻汐深呼吸一下，边走边说：“沈虞老师，又怎么了？” 闻汐把门一打开，没看见外面有人，她疑惑地望了望，出门后才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小盒糕点，袋子上还吊着小卡片。 闻汐把袋子取下，拿起卡片一看。 【路过刚好看到，像你，就买了。——沈虞】 十年不见，沈虞的字迹变得锋利许多，但一如既往地漂亮。 闻汐轻哼一声，先打开微信给沈虞发了“第一条”消息。 【t.t：谢谢。】 闻汐回到房间时，边拆糕点盒边走，好奇什么东西让沈虞觉得和她像。 等拆开时，她不免一愣。 居然是粉丝的小兔子。 第二天，沈虞因为妆造原因，上班时间比闻汐提前了一个小时。 等闻汐团队搞到的时候，倒影已经开始布景了。 秦露已经在摄影棚等着了，看着闻汐一众人来，忙过去打招呼，“twilight，你好，我是倒影主编秦露，久仰大名，终于是合作上了。” 闻汐伸手过去和秦露握了一下，“这是我的荣幸，我一直在期待和倒影合作，可惜之前一直没机会。” 这些场面话闻汐说多了，说起来都面不改色。 秦露笑道，“这次也是有机会了，你也不用紧张，一般拍摄我不该来得，是因为沈虞老师在，她呀，真是架子大得。” 这句话后半部分自然是开玩笑，闻汐知道沈虞和倒影合作过好几次，秦露年纪也不大，和沈虞关系好她不意外。 “哎呀，才说着沈虞呢，这就妆造做好了。”秦露余光看见人来，忙和闻汐说道。 闻汐听见四周轻轻的抽气和惊叹声，像是重回了第一次和沈虞重逢时的场景，那时四周也是这样的反应。 闻汐扭头看去，和沈虞隔着零星几个人，再一次对视上。 19、第 19 章 第19章 闻汐来之前已经把策划案翻阅了几遍,揪出几个点和倒影那边协商更改，出乎意料，这次的甲方很好说话,闻汐的提议基本全过。 倒影这次的主题是自由，定了三个板块，分别是欲飞的笼中鸟、肆意的生长和无法捕捉的风。 前两个板块在室内拍摄，后一个就得去室外。 按照顺序，现在拍摄的就该是笼中鸟。 刚刚闻汐已经看到大致布景了,地上铺了特殊材质的镜子,上面已经撒了零散的白色羽毛,正中间立了放大数倍的鸟笼，后面还搭着一双纯白色翅膀。 闻汐可以想象到沈虞这场的造型。 可是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到惊艳。 闻汐拍过无数场模特的妆造从头到脚都璀璨夺目的商拍,她也常常称赞。 但她有私心,她会说,沈虞这场妆造是她拍过最漂亮的一场。 漂亮的女孩子不计其数,但沈虞在她心中的地位总是特殊的。 她整体妆造围绕着羽毛，礼服算是抹胸，其裙摆仿照了鸟的尾羽,自由、张扬。 脸上也贴了几片小绒羽，眼妆倒是大胆，整个睫毛被刷上了白色，眼影晕染精致巧妙，倒是恰到好处。 闻汐一看见她，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直到沈虞挑眉笑着看向她。 闻汐神色略带慌乱地移开视线，和秦露说：“妆造很合适。” 秦露笑道：“也还得靠你给的造型师灵感。” 沈虞手拿着裙摆，缓步走过来。 她穿着高跟鞋,走路声明显，一声声像是敲在了闻汐心上。 “聊什么呢？”沈虞清冷的嗓音从一旁响起。 秦露接过话，“在聊你呢，你们应该认识，我就不介绍了？” 沈虞轻轻点头，“是认识，之前在影视城见过一面。” 说着，沈虞又弯着眼和闻汐打招呼，“又见面了，T老师。” 闻汐看了眼沈虞精致的眼妆，心想着这人不愧是演员，昨晚还在她房里跟她拉拉扯扯，现在就装作陌生人似的。 她矜持道：“好久不见。”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抓紧时间开工。”秦露适时开口，“我就是过来看沈虞一眼的，一会儿就走，你们不用管我，按方案得来。” “好嘞主编，”一旁的工作人员探头道，“那Twilight老师，来看看设备？” “好。”闻汐正准备过去。 沈虞伸手轻轻的拉住闻汐的右手臂。 闻汐停下脚步，她怎么感觉沈虞的大拇指好像蹭了她一下。 还没得闻汐问什么，沈虞动作轻柔地拉起她的右手，给她有些松了的护腕手套重新系紧。 她今天穿得一身黑，她工作的时候就喜欢穿利落点儿的短袖和裤子，为了搭配，今天戴着的手套也是黑的。 和沈虞倒是有了对比。 沈虞给她系好后，用只有她俩能听到的声音道，“别紧张啊。” 闻汐抽回自己的手，用漂亮清透的眼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的意思很简单：谁紧张了？ 瞪完人闻汐头也不回地离开，徒留沈虞留在原地回味。 她以前可没见过这样的闻汐，那时的闻汐是典型的乖乖女，会乖乖地跟在她身边，总是用亮亮的眼睛看着她。 哪儿像现在，用带着怒气的眸子看她。 但这很好，特别好。 沈虞喜欢她生气时的模样，喜欢闻汐整个人都生动起来，和她在一起时不那么规规矩矩。 秦露在一旁欲言又止，“你俩情况不对啊？你这是什么表情？” 沈虞递给秦露一个冷冷的眼神。 “算了，”秦露笑了下，她懂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你好好拍吧，我先走了，让我期待一下这次的销量。” 秦露一走，沈虞也走向布景那边。 闻汐团队一来，就熟练找到自己的工作点，她们拿着闻汐开的高工资，能力自然是不低的，接手的同时还和现场工作人员一起调整布景点的细节。 沈虞一心二用，一边用余光观察着认真工作的闻汐，一边听着其他人和她交涉该做什么动作。 不得不说，低头认真调试设备的闻汐有种特别的魅力。 没多久，闻汐道：“我这边好了。” 闻汐的视线从相机显示屏上移开，抬头冷不丁的看着沈虞目光赤裸裸地看着她。 闻汐：？又怎么了。 沈虞轻轻笑了下，抬脚走进巨型鸟笼中。 为了防止鞋会刮花脚下镜面，她们是先铺了层布，等沈虞走进去才把布撤了。 但可想而知高跟鞋走上去有多滑，沈虞还是靠了助理把她扶着才能走过去。 闻汐轻轻皱着眉，早知道把这镜子驳回算了，或者让后期P个图。 她们放这个镜子不为什么，杂志社叫倒影，放个镜子呼应一下而已。 处在正中心的鸟笼是纯黑色的，设计简约大方，和纯白的羽毛做了色彩上的对比，也容易让人们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在鸟笼上。 沈虞调整到工作状态后，整个人的气质浑然一变，入戏很快。 她开拍前刚读了几篇关于囚鸟的诗，现在在脑子里回想一遍，情绪就来得快。 这个场景拍两幕，一幕处在笼中，一幕是笼门大开，欲飞的鸟。 两幕需要的情绪是不同的，而沈虞最擅长把握情绪中微妙的区别。 一开拍，闻汐也有些上头。 没什么原因，她很少碰到和她如此默契的“模特”。比如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沈虞就懂了她的意思，及时做出了调整。 闻汐能在摄影行业工作了这么多年，肯定还是有热爱成份在的，有那么些瞬间，她感觉世界就只剩了她和她相机里的沈虞。 由于效率高，两幕的图一上午就拍摄完了，闻汐拍的图不少，回头导出来后和倒影那边协商一下，确定好需要精修的图。 拍摄完了，现场开始收拾布景，人声嘈杂又混乱。 “Twilight，”沈虞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闻汐耳朵里，“我能看看图吗？” 闻汐抬头看向沈虞，她还没从布景里走出来，四周的工作人员正在给她铺布。 闻汐道：“当然可以。” 余妍闻言准备去给沈虞搭把手，牵她出来，却接收到沈虞抛来的一个眼神。 余妍收回踏出去的脚，哦，原来是要前女友牵手，用不到她。 另一边，闻汐左手逛了下手中的相机，走到了镜子边缘，示意沈虞过来。 沈虞有些为难道，“这里太滑了，要不然你扶我过去？相机先让你助理拿着。” 沈虞声音不低，一旁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她们当然也可以扶，只不过职场上嘛，就是要懂得察言观色，她们干脆当做没听见，继续忙自己的了。 闻汐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抬手召来了一旁看戏的蒲桃，让她来着。 她缓步向沈虞那里走了两步，伸出左手，“来吧，沈虞老师，记得扶稳。” 镜子的边缘离鸟笼不过两米的距离，很短，但是脚下也是真的滑。 沈虞见闻汐伸出了左手，右手顺势就扣在了闻汐的手掌上，关心道：“那闻汐老师也要小心些。” 闻汐感受着左手传来的温度，面不改色，稳稳地走完了这两米距离，准备转身接住还在镜子上的沈虞。 此时变故突生，沈虞刚准备把另一只手放在闻汐肩上，借力走下来，她可能是想着只有最后一段距离，有些放松，她的鞋跟不小心滑了一下。 闻汐就站在沈虞身前，反应很快，直接抱住了沈虞的腰，让沈虞大部分重量压在了她身上。 沈虞虽然有一米七二，但是整个人很瘦，并不重。 闻汐也是心急了，等反应过来时，鼻尖萦绕的满是沈虞身上的暗香，还不等她把沈虞扶稳，她又再一次顿在原地。 众目睽睽之下，沈虞的唇擦过了她的耳垂，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吻。 沈虞的唇贴在闻汐耳旁，她轻声道：“谢谢Twilight。” 沈虞成绩好，英语口语自然不差，可此时用英式发音念着Twilight，却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一旁的工作人员一看沈虞脚滑了，有被吓到：“沈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沈虞趁机抱了下闻汐，然后从镜子上走下来，“还好Twilight老师反应快。” 沈虞松开闻汐的怀抱，余妍走过去看了眼沈虞状态，“老大，脚没事吧？” 沈虞低头理了下裙摆，“只是脚滑，没脚扭。” “那就好。”在场的负责人一听到消息就跑过来，“快到中午了，那沈虞老师先去换衣服休息一下吧，下午再继续。” “那Twilight老师呢？也先去休息一下？”沈虞看着在自己身边站着没什么反应的闻汐。 “……”闻汐思考了几秒，摇摇头，“我要先把图片导出来。” 沈虞目光落在闻汐泛红的耳垂上，“好。” 闻汐等人离开，缓步向电脑方向走去。 有工作人员在电脑前守着，蒲桃在她身旁，把相机递了过去。 她俩就在电脑旁守着，蒲桃看了眼闻汐，小声道：“老板，你今天又绾得低丸子。” 闻汐嗯了声。 “哎呀，你耳朵特别红，”蒲桃不得不提醒道，“你不觉得你耳朵烫吗？和偶像抱了一下这么害羞？” 闻汐反应了几秒才听懂蒲桃的话，她抬手捏了下耳垂，果然很烫。 闻汐有点被沈虞撩得一愣一愣的，她十年前都无法拒绝沈虞的亲昵，更何况是十年后褪去青涩、魅力更甚的沈虞。 闻汐现在不但耳垂烫，她整个头都要烫得冒烟了。 “蒲桃，”闻汐眨着眼，拉了拉蒲桃的手，“我去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下，你和这位老师对接一下后续。” 那位工作人员也很善解人意，“Twilight老师你先去休息吧，忙了一上午了。我大致看了图，都很不错，敲定肯定还要些时间。” 蒲桃忙点头应下。 闻汐现在状态不太适合工作，还好剩下的都是简单的对接工作。 她走了几步坐在靠墙矮椅上，整个脸埋在手心上。 沈虞怎么这样啊—— 作者有话说：入V啦，感谢支持[红心][红心] 评论随机发十个红包，谢谢谢谢[爆哭] 还有两更，一个下午一个晚上~ （ps：这章甜吗） 放一下预收嘿嘿，这本完结后休息一个月就开[捂脸偷看] 《假驸马真公主》 【架空历史，女扮男装，细节经不起考究QAQ，权谋约为零，小短篇，就想看她们恋爱。】 邸圻钰身为养在皇宫外的不详之人，重返皇宫居然是为了给同胞的皇兄做替身。 而她不详之名，却是因兄长带来……她们是龙凤胎，她却被冠上了犯嫡之忌，隐有祸乱朝纲之嫌。 如今，和她容貌相似的兄长一脸温柔，“小妹不怕，哥哥会把你救出来的。” — 她坐上了前往异国的马车，心里清楚，此去有来无回。 果然，她因求学二字，变相得成为了“质子”。 酒宴上，放在她身上的视线不少，以至于她忽略了某处坐在高位的炙热目光。 再次被异国皇帝召见，竟是因赐婚。 传闻中深受皇帝喜欢、甚至破例被允许摄政的长公主笑意盈盈，“邬国皇子果然如传闻中一样，仪表堂堂，当得本宫驸马。” — 成亲当晚，她被身着艳丽红妆的长公主抵在床角，长公主语气幽幽，白皙的指尖挑开邸圻钰的腰带，抚上了她的细腰，“躲什么？你的秘密，我可都知道。” 邸圻钰一惊，猛地抬眼撞入宋绾云满含深意的双眸。 — 出乎意料，宋绾云对她很好。 但她还是得走，她不能留在这里。 那晚，她衣衫尽褪，眼角泛红，心里愁丝万千，“阿云，放我走吧，我会回来的。” 宋绾云额头抵着她的肩，浑身发颤，嘴里恶狠狠地说：“我不信你会回来。” 话虽这么说，可宋绾云手下却不敢过分用力。 一夜春宵，邸圻钰本以为宋绾云不会同意她的离开，心中早做了其他打算。 不想，待她醒来，宋绾云一切都准备好了，包括假扮邸圻钰的人。 宋绾云早就打算放她走了。 只是醒来，却不见宋绾云人影。 【感情钝感极强／清冷淡然受×脑力值MAX／敢爱敢恨腹黑攻】 【排雷： 1.受女扮男装，but攻一直知道受是女生 2.作者又菜又爱写，文笔不行（磕头） 3.攻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正常人。】 20、第 20 章 第20章 和沈虞分手后,闻汐清心寡欲了十年。 十年来她的心都好像一汪死水，懒得动弹。 但和沈虞重逢的这一个月以来，她的心就好像久旱逢甘霖、死水也化为了奔腾的大江。 她躲在角落,偷偷感受着心跳频率。 她的心跳得好快。 脸也好烫，不过她化了淡妆，应该看不出来什么，就是不知道耳朵和脖子红成什么样了。 她一个人埋着头缓了会儿，也不敢缓太久,怕别人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下一秒就给她叫个救护车。 蒲桃拿着瓶水碰了碰闻汐手臂,挨着闻汐坐下。 水是常温的，闻汐拧开瓶子仰头喝了几口,“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就商量好了？” “没呢,”蒲桃摇摇头,“你拍得有点多,杂志用不了几张，但是又都拍得很好，倒影那边都挺喜欢的,所以还没协商出来呢，就让我先过来休息，商量好了再和我说。” 闻汐点点头，“早知道我拍少点了。” 蒲桃顿时抽气一声。 闻汐看了眼她，“怎么了？” 蒲桃实话实说，“老板，你这句话有点装了。” 闻汐沉默两秒，失笑道：“我说实话而已,这也算装？” 蒲桃点点头，“对，你这句话也装。” 闻汐虚心发问：“那怎么算不装？” “你可以说，一时挑选不出来能理解，”蒲桃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笑得不行，“好吧，我也装。” 闻汐笑了笑，没再说话，但跟蒲桃这么一闹，脸上的温度倒是下去了。 她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十一点半了。 蒲桃挨着她，“感觉你怪怪的。” “我也这么觉得，这段时间状态都不对，”闻汐抿了下唇，“你不是好奇我和沈虞什么关系吗？” “欸？”蒲桃眨眨眼，“我没说过吧？” “你是没说，话都写在眼睛里了。”闻汐和蒲桃对视一眼，“就像现在这样。” 蒲桃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哎呀，哪有这么夸张！” “……等这次出差结束，我和你说。”闻汐望了眼沈虞休息室的地方。 她觉得现在，可以尝试着和其他人倾诉一下了。 之前不想说，是觉得多说无益，徒留悲伤而已。 现在的她倒数着五个月的期限，想弥补一下十年前分手时的匆忙，想好好和沈虞道个别。 说来好笑，她在这倒数着分别的日子，沈虞在那想方设法和她复合。 “好哇，”蒲桃笑着，“那我洗耳恭听！” 她俩在角落没坐多久，现场就有人招呼着拿午饭。 时间很紧，还要布置下一场的布景，大家中午都没时间出去就餐，就统一订了家私房菜。 闻汐听着工作人员在叫她过去，正准备起身，就又听到有其他人在叫她。 “T老师，沈虞老师请你过去下，”是余妍，她看着一旁的蒲桃，继续道，“这位是蒲小姐吧，我是沈虞助理余妍，我们线上聊过几句，要一起过去吗？” 蒲桃看了余妍，又看了眼闻汐，摇摇头，“我就*不了，刚好肚子饿了，就不打扰沈虞老师了。” “好的。”余妍点头笑着，“那T老师？” 闻汐开口：“走吧。” 沈虞休息室不远，几步就到了。 余妍把人送到了也不多留，关门出去给她俩营造二人世界。 沈虞已经把妆卸了，换上了私服，一身穿搭和闻汐很像。 她坐在靠椅上，双腿交叠着，面前支了张小桌，摆满了用打包盒装的菜，她看见人来就指了指对面的空椅，“坐吧，倒影订的是这儿的特色菜，多以养生为主，你估计吃不惯，我偷偷带你开小灶。” 闻汐看着面前摆的菜，默不作声地坐在沈虞对面。 她面前早就摆好了饭筷。 “你刚刚……真的没事吗？”闻汐还是有些担心，她又不是没穿过高跟鞋，高跟鞋打滑最容易崴脚了。 “要不你自己来看看？”沈虞头也没抬，专心地给闻汐碗里夹菜。 “算了，菜够了……我会自己夹。”闻汐看着自己碗里快堆不下的菜，伸手挡了下。 她其实很想问沈虞，刚刚擦过她耳垂的吻是不是故意的。 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因为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沈虞想复合的心是真的。 “那你先吃，不知道你胃口变没变，点的都是你以前爱吃的。”沈虞只好放下公筷。 闻汐夹着菜，摇摇头，“没变的，以前喜欢的现在还喜欢。” 沈虞动作一顿，抬头看了眼闻汐，欲言又止。 闻汐过了几秒也反应过来，她忙埋头吃着饭，耳垂泛上红晕。 沈虞不免轻笑一声，她还是以前一样爱害羞。 沈虞点的菜多，但份量比较少，两人勉强吃完。 闻汐起身想把打包盒收拾一下，被沈虞阻止，“你坐着休息，我来。” 闻汐就看着沈虞几下把盒子收拾好放进大塑料袋里，她抽了包湿纸巾擦着手，坐回闻汐对面。 闻汐听见沈虞开口，“倒影的主编这几天一直在和我夸你，说你的审美很棒，提出了好多很好的意见，她好遗憾没有早点和你合作。” “拍杂志太累了，所以我这几年都对外说得不接杂志，偶尔有例外才会接一下。”闻汐说道。 沈虞缓缓点头，“那这次也是因为有例外才接了？” 没话说了么，明知故问。 闻汐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沈虞。 沈虞笑了下，“我多嘴，我多嘴。” 外面，蒲桃看着余妍领着闻汐进去，没多久余妍自己出来了，而闻汐久久不见踪迹。 她颤着手摸出手机。 【桃桃桃：老板，你被绑架了就扣个1。】 【T.T：？】 【T.T：沈虞老师带我开小灶，你自己先吃着，我一会儿出来。】 看到这条消息，蒲桃的手一下子不颤了，只觉得这六七月的风啊，怎么突然这么冷。 — 下午拍“肆意的生长”，主要和生命力有关。 这次布景几乎造出了个森林一角，多重绿意和鲜艳盛开的花搭配在一起，一旁还立了一个藤蔓做得秋千，一眼看去就能感受到蓬勃的生机。 因为有闻汐和沈虞的默契加成，这一次拍摄也很顺利。 沈虞这次穿的是纱制的流苏裙，裙子不算长，白皙的长腿在流苏间若隐若现的，裙子还有束腰效果，拍摄完了闻汐就没再把视线放到沈虞身上。 等沈虞再一次换上私服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 沈虞找到在场的一个负责人，问着：“今天算是结束了？” 负责人点着头，“差不多，沈虞老师可以先回酒店休息，明天的拍摄地点在郊区的郊野公园，需要早起。您和Twilight老师的团队在一个酒店，明天早上七点半我们会在酒店楼下等你们。” 沈虞了然点点头，“那我看Twilight还在忙？” “其实都忙得差不多了，”负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们这边有几个摄影师是Twilight的粉丝，在取经呢。” 闻汐的名声，不单单是靠拍明星才传开的。 她大学学的摄影专业，那三四年间还拍摄了其他作业，在校期间拿了学院好几个奖项。 刚毕业时，闻汐在一位学姐的劝说下，报名了一个在业界很有份量的摄影比赛，拿了个二等奖。 奖项中等，但那个时候闻汐才22岁，能拿到那个奖次已经很不错了，闻汐的名字就在业界小规模的传了一圈。 后来有空了，闻汐也时不时向上面投递一些作品，没什么原因，那些奖项的奖金丰厚，吸引到了闻汐而已。 若被别人知道闻汐的想法，可能还会骂一句庸俗，可那时的闻汐最需要的就是钱。 总之，后来闻汐还真拿到了几个让她在业内名声大噪的奖项。 那段时间闻汐收到了不少工作室的邀请，那些工作室的范畴不单单是拍人，而是面向广阔河山。 但她都一一回绝了，她想自由一些，能偶尔拍拍娱乐圈，能多听听沈虞的名字。 沈虞咖位高，合作过很多位明星，很多人都和她有或多或少的交际。 沈虞本人对外公开的消息很少，而闻汐能从其他人口中或者朋友圈里看到她。 甚至在娱乐圈里和她关系不错的那几位明星，知道她喜欢沈虞后也到处打听沈虞的消息。 闻汐都觉得自己像是娱乐圈里人人喊打的私生。 其他摄影界的前辈听到她的想法，很替她惋惜，可闻汐不这么觉得。 人活一辈子，不就是讨个舒心和乐意吗。 所以闻汐在其他摄影师心中，不单单是只有她被娱乐圈托起来的名声，更有实打实的实力。 所以此时的闻汐一结束工作，那几个摄影师才敢上前很不好意思地围着闻汐问，搞得沈虞还以为闻汐还有什么工作没处理完。 沈虞听到负责人这么说，了然地点头。 她走到闻汐身边，听着她说着专业术语。 那几个围着闻汐问东问西的摄影师一看到沈虞来，忙打招呼。 沈虞轻轻摆摆手，“不用在意我，我对摄影也有些兴趣，也来向Twilight取点经。” 沈虞最后三个字念的意味深长，闻汐感觉自己耳边也有微麻。 沈虞说是这么说，可这么一尊大佛站在旁边，其他人都有些压力大，没待多久就向她俩告辞。 沈虞等人走后，幽幽道：“闻汐老师脾气真好，一点架子也没有，别人问什么就答什么。” 附近没外人了，就偷偷喊真名。 闻汐轻声道：“别人态度很好的来问我，我回答又不会掉块肉。” 沈虞目不转睛地看她：“那看来是我的态度不算好了，不然你都不会不回我消息。” 闻汐轻轻叹了声，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说：感谢支持[红心] 现在好了，两人都是彼此“私生”[抱抱][抱抱] 20-30 第21章 沈虞笑着跟上去。 沈虞看着闻汐把她团队的人都叫过来,“今天大家辛苦了，先下班吧，按老规矩,晚上想出去玩的就去玩，就是要早睡，不要耽误明天的工作。” 团队的人都知道这规矩，说了声好。 沈虞就看了眼她身边的柯菡和余妍，“你们……” “打住,我懂你意思,”柯菡打断沈虞的话,“我们自己会安排，你一个人爱去哪儿去哪儿,就是把口罩给我戴好了,小心被人拍到。” 柯菡暗示地很明显。 沈虞失笑：“好,那我就不管你们了。” 沈虞说完,就凑到了闻汐身边。 余妍咋舌,对柯菡小声道：“她今天都没管过我们吧？” “和情人见面就是不一样，”柯菡也摇摇头，“跟变了个人似的。” 余妍也点头同意。 她们可没见过沈虞这架势,平时恨不得把请勿靠近写在头上，到了闻汐这儿就是恨不得变成人家的贴身挂件。 沈虞哪儿管她们在说什么，一颗心早就飞到了闻汐身上。 蒲桃还跟在闻汐身边，她看着走近的沈虞，问着：“那老板我怎么办？” 闻汐无奈道：“你也先走吧，不用等我。” “好嘞！”蒲桃深深看了一眼她老板，扭头就去找了工作室里的好姐妹。 沈虞挨着闻汐站着，存在感很强,“不知道Twilight晚上有没有空？” 闻汐反问道：“有没有空和沈虞老师有什么关系？” “……我明晚半夜的机票。” “啊？”闻汐微笑道，“沈虞老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自己要回剧组了吗？我记得沈虞老师本事挺厉害的啊，说请假就请假的。” 还特意安排了这次杂志拍摄，本事大的。 “运气好而已。”沈虞谦虚道。 闻汐和负责人那边打了个招呼，就去电梯那儿等着下楼，沈虞当然是亦步亦趋。 负责人脸色古怪，沈虞私下居然和Twilight关系这么好？不是才认识吗。 闻汐看了眼站她身后的沈虞，笑道：“沈虞老师跟着我做什么？” 准备下楼了，沈虞掏出来了口罩和墨镜戴好。 她道：“你有空我们就出去散散步，没空我们就回酒店，我陪在你身边工作。” 闻汐等着电梯上来，没说话，只是掏出了手机，打车。 闻汐手机不是防窥屏，沈虞真的对天发誓她不是故意看到的，就是眼神一瞥就看到了。 闻汐打车的地点是个餐厅。 沈虞在心里哼了两声，口是心非，真可爱。 她俩到楼下时，车刚好到。 沈虞跟着闻汐上了车，这会儿才问了句，“老师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呀？” 闻汐玩着手机，头也不抬，“把你拖去卖了。” 司机是个健谈的，开玩笑道：“这法治社会当然不可能啊，不过姑娘啊，这路程有点长，你可以先睡一觉，睡醒了地方就到了。” 闻汐不免笑了两声。 沈虞到了车里还戴着口罩呢，不过把墨镜摘了，她看着闻汐，垂着眼，看起来有些委屈。 很奇怪，闻汐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多次从比她高这么多的沈虞身上看出委屈的情绪。 大鸟依人么？ 沈虞真的很会演戏，十年了，演技简直飙升。 闻汐心情有些好，回答道：“我订了餐厅。” “订？提前就订好了。”沈虞心开始飘了，“原来早就打算和我在一起。” 闻汐当然不会承认，做了是一回事，承认了又是另一回事，她不想给沈虞留一种她们真的会复合的感觉，就现在……当个普通朋友也好。 闻汐摇摇头，否认：“不是，是准备和助理一起去的。” 沈虞眯了下眼，语气沉沉的：“……那你是在怪我把你助理赶走吗？” 闻汐疑惑地看着她，“我没这么说，你不要多想。” 沈虞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早知道她就不多嘴了。 到了餐厅后，沈虞愤愤吃着菜，一句话也不说。 闻汐看了眼她，不知道她是真生气了还是在演戏。 应该没生气吧？她又没说什么。 不过看着沈虞这模样子，闻汐就学着沈虞之前对她的那样，拿起公筷给沈虞碗里夹菜。 闻汐没给人夹过菜，就算夹过也是在十年前和沈虞谈恋爱的时候。 她夹完就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放下公筷自己吃自己的。 沈虞动作一顿，眼眸微光闪了闪，心想：她好像在哄我。 吃完后，闻汐就打车去了河边。 现在刚好太阳将落，河上闪着金光，天边染红一大片。 “带我来这儿做什么？”沈虞紧挨着闻汐走。 闻汐看着远处，黄昏映在她眼里，“你说的，有空我们就去散散步。” 沈虞勾勾唇，和闻汐待在一起，难得感到放松。 河边没多少人，闻汐和沈虞大大方方地走在路边，这个时间大家刚下班，出来也得晚上，没那么怕被人认出来。 沈虞突然说了句：“Twilight。” “嗯？” “黄昏。”沈虞看着黄昏照耀下的景色，“怎么想着取这个名？” 闻汐被问得一愣，自然接受采访时主持人也这么问过，她那时候说的是，因为喜欢黄昏。 她现在也这么说，“因为喜欢。” “你不是，”沈虞道，“你刚迟疑什么？” 闻汐无奈了，沈虞怎么这么聪明。 “不过你不想说就不说，”沈虞轻笑道，“我等着你愿意和我说的那天。” 闻汐停下脚步，和沈虞对视着，黄昏下，沈虞此时的模样和记忆中的重叠着，很好看。 沈虞眼神里藏着很多东西，闻汐能看懂。 沈虞神色认真一些，“会有那一天的，对吗？” 沈虞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太多，闻汐喉间一哽，移开视线，含糊道：“应该吧。” 可能会有那一天，也可能没有。 其实取Twilight这个名字，也和沈虞有关。 当年她给沈虞拍得最后一张图，就是在黄昏中诞生地。 她本无感黄昏，只是因为某个人，从而产生了偏爱。 沈虞没有料到闻汐会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她都做好了闻汐会转移话题的准备。 但就算是一句“应该吧”，她也觉得满足。 傍晚的风很舒适，微凉。 天还没全黑下来，已经有星星开始冒头。 在这样的环境下，烦躁的心终于得到了调节，有了片刻安宁。 闻汐心中有那么一瞬间升起了就这样和沈虞一辈子也不错的想法。 这当然不错，只可惜在她们之间还隔着很多东西。 等天差不多黑下来，四周人也多了，闻汐和沈虞就打车回了酒店。 沈虞又一次堵在人房门口，“今晚还有其他安排吗？” “有，”闻汐点点头，“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说完，“啪”得一声把门关上。 沈虞略感失望。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年纪大了吧，就爱逗闻汐玩。 第二天闻汐订了六点的闹钟，睡醒后在刚组建的临时工作群里艾特了下全员，确认大家都起床后，就简单化个妆赶在七点二十分出门。 她下楼时，倒影的车已经停在楼下了，有好几辆，闻汐思考着上哪一辆。 等她走近时，最前面的那一辆车门开了，里面传来她相当熟悉的声音，“Twilight老师，你想和我一起坐吗？” 门都开了，不上去怕是会驳沈虞的面子。 闻汐只好上去。 车是商务车，里面很大，沈虞想和闻汐挨着坐在一起，便坐在了最后排。 闻汐一上去沈虞就冲她招手。 车里已经坐了沈虞的经纪人和助理，她俩眼观鼻鼻观心的，当做自己不存在。 闻汐硬着头皮坐在了沈虞身边。 沈虞叫闻汐上她那辆车的事，被闻汐工作室其他人听到了。 蒲桃一下楼后本来在找她老板在哪儿，结果一下子被其他同事拉上了车，同事一脸好奇地问：“老板和沈虞老师坐一辆车，她俩没啥交际吧？沈虞老师车上可都是她的助理那些，怎么老板跑那去了？？” 蒲桃一脸平静，“是老板主动的吗？” 同事摇摇头，“那倒不是，是沈虞老师叫老板上去的。” “那不就好了，”蒲桃心里只流泪，面上安抚着，“没事的，沈虞老师应该不吃人。”就是她老板好像要被抢走了。 另一边，沈虞给闻汐递了早餐过去，“倒影准备的，我给你挑了你喜欢吃的。” 四周都是人，但沈虞好像不准备隐瞒她和闻汐关系的不一般。 闻汐硬着头皮礼貌接过，“谢谢沈虞老师。” 沈虞深深看了闻汐一眼，“不客气。” 从这里到郊区有一个小时的路程，车上大部分人都在补觉，闻汐和沈虞也不例外。 可能是有沈虞在身边，闻汐入睡很快，没多久头就倒在了沈虞肩上。 沈虞睁开假寐的眼，动了动肩，另一只手扶了闻汐的头，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随后她也闭上眼，把头偏向闻汐，两个人紧紧依偎着。 柯菡中途清醒时回头看了眼她俩，啧啧几声，伸手戳了下余妍，给她指了指后面。 余妍双眼顿时瞪大，拿出手机拍了几张。 柯菡小声道：“做什么？” 余妍也小声：“老大肯定会想要这张图，我要让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柯菡轻骂，“小财迷。” 等快到地方时，闻汐慢慢睁开眼。 她感受到了头上轻微的压力，立马反应过来她和沈虞现在的姿势，浑身一僵，不敢再动。 她们靠得好近，闻汐都能感受到沈虞的体温。 还好车快到了，沈虞也缓缓醒来。 她低头看着闻汐扑闪的睫毛，轻轻一笑，坐直身后揉了揉闻汐的头，“醒了怎么不叫我，一直这样不难受？”—— 作者有话说：三更结束，感谢订阅[红心] 她俩好纯爱（感叹） 第22章 “不难受。”闻汐不动声色地离沈虞远了点。 沈虞看着她,没再多说，“那就好。” 闻汐不知道沈虞有没有看出来她的不对劲，她感觉她现在动作都好僵硬。 ……真是要命了。 还好车程只剩下几分钟,她们把车停在了公园外面，这个郊野公园基本都是草地，不会让人把车开进去。 倒影包了一小片草地，用于拍摄。 今天所需服装比较简单，沈虞已经提前换上,化妆师现场在商务车上给沈虞化妆。 闻汐就让人带好设备,先去踩点。 草地选址也是闻汐要求的,她不想要一片全绿的人工草地，她要的是野蛮生长的感觉,草颜色不一,高度也参差不齐,风吹时才有自由的感觉。 到地方时天已经亮了,今天天气不错,是晴天。 倒影还怕风力不够，带了个风机。 地方不小，闻汐转了一圈,才把三脚架的位置定好。 蒲桃陪在她身边，“这草还挺深，不会有蛇吧？” “这里每天都有工作人员巡查，没蛇。”闻汐一边看着工作人员放置设备，一边道。“草深风吹起来才好看，西部的草原基本都是深草，出片的很多。” 蒲桃不是摄影专业的，但既然在这个行业就业了,或多或少还是知道点，她回想了下，“这倒是。” 沈虞化妆没花太长时间，早上临走前化妆师就给她打了个底，到了现场就直接上彩妆。 沈虞走到拍摄点时，设备都安置好了。 闻汐看了眼手机里的天气预报，皱着眉，“风怎么还没来。” 一旁的工作人员道：“我们这儿有风机，要不先用？” 说着，另一个人就把风机搬过来。 “风力太小了，用风机的话只能拍上半身。”闻汐摇摇头，“草吹不动。” “那就先拍上半身。”沈虞走过去，“拍着拍着，风不就来了。” 闻汐看着她，点点头：“那就按沈虞老师说得来。” 由于上半身视角的特殊，闻汐是把相机从三脚架上取下来拍的。 但上半身拍不了多少章，没多久闻汐就有些百无聊赖。 “无聊？”沈虞看出她的心情，走过去问道。 闻汐低头翻着刚拍的图，“工作时间呢，没无聊。” 事实其实是其他工作人员们都站在原地等着风来，有人玩笑道：“这不就叫那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沈虞看着草被微风轻轻吹动，幅度很小。 她扭头对闻汐说，“不然你随便给我拍几张，价格算我的。” 闻汐知道沈虞是觉得她无聊了，“我很贵的。” “刚好，”沈虞愉悦道，“我有的是钱。” 闻汐眉眼流露出一丝笑意，“行，沈总，你找个地儿我给你拍。” 沈虞抬手非常自然地摸了下闻汐的头，“走了。” 闻汐被沈虞摸得有点头皮发麻，她不自在地抿抿嘴，重新提起相机。 或许真的是运气好，又或许是上天又一次偏爱他，闻汐刚提起相机不久，就感受到草轻抚着小腿。 ——起风了。 “沈虞，”闻汐听到自己说着，“转身，看着我。” 在沈虞转身那刻，快门的声音同时响起，那时的闻汐并不知道沈虞又一神图会在她手下诞生。 自由的范畴很大，大到可以用来描述它的东西有太多太多，它也可以很小，小到在人们心中早就有了可以象征它的东西。 而此刻，闻汐定格下了她的“自由”。 — 结束在倒影的工作后，闻汐给她们订了晚八的飞机。 到湾城已经是快十一点了，闻汐看着蒲桃眨巴眨巴的眼，失笑道：“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来我家玩？” 蒲桃自然不会拒绝。 到家的时候也很晚了，闻汐拿着手机，沈虞前不久给她发了消息。 【S：到家了和我说。】 闻汐低头打字。 【T.T：到了。】 隔了几分钟，沈虞那边没有回复，闻汐便又发了条消息。 【T.T：你到了吗？】 沈虞是在半小时后才看到的消息，因为结束的早，她的机票改签了，但不知有些粉丝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大晚上的，居然跑来接机。 沈虞被堵在机场出不来，等好不容易在工作人员护送下出来了，又忙让柯菡安排些车送粉丝回去。 柯菡皱着眉，“这次机票临时改签都被人知道了，那些粉丝要么是私生要么是从别人那里买来的消息，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沈虞脸上浮现一丝疲惫，“现在太晚了，都是些女孩子，不安全。” “然后，”沈虞神色淡淡，“她们上车的时候你找人让他们登记微博ID，话说好听点，温柔点，让她们安心登记，回头该查地查，该问地问。” 沈虞担心晚上不安全是一回事，被私生追是另一回事。 柯菡点点头，“好，按你说的办。” 等柯菡走后，沈虞这才窝在商务车里拿出手机。 她一眼就看到了闻汐的消息，疲惫的脸上多了丝笑意。 【S：我也快到了，这两天辛苦了，早点休息。】 闻汐收到沈虞消息后就安心睡下，这两天早起贪黑的，确实有些累。 第二天一早，蒲桃掐着闻汐的周末作息，敲着门。 闻汐去给她开门的时候还带了个哈欠。 蒲桃一脸献殷勤的样，举着手机的东西：“早餐，都是你爱吃的。还有酸奶，常温的。” 闻汐指了指桌子，“放在那儿吧，你自己找地儿坐，我先去洗把脸。” 蒲桃笑着，“好！” 等闻汐收拾好出来，就看到蒲桃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一脸求知若渴的表情。 闻汐失笑，坐过去坐到蒲桃对面，慢悠悠地拿出早餐，“准备好听故事了吗？” 蒲桃立马端坐，举着右手，“是的，我准备好了！” 闻汐浅笑着，先问着蒲桃，“你觉得沈虞这个人怎么样？” 蒲桃一愣，摸着下巴回想道：“沈虞老师挺好的，在业内风评也好，就是听说有些难接近，不过这几天下来，难接近我还真没看出来……” “很多黑料应该都是对家粉丝整出来的，我们接触了这么多业内人士，都没有说过沈虞老师不好。” “难接近嘛，其实确实挺难接近的。”闻汐不知想起来什么，“最近你觉得她不难接近，大概是因为我和她以前就认识。” “其实我有猜到哈哈哈，我没那么蠢，”蒲桃笑了几声，“哪儿有人刚认识就对其他人这么好的，除非是……” “对，”闻汐打断蒲桃的话，“我俩谈过。” 蒲桃眼睛一下子睁大，震惊道：“什……什么？！什么叫，谈过？？” 闻汐很耐心地解释，“谈恋爱的那个谈，她是我前女友。” “我靠！！”蒲桃一时没忍住，反应过来后又捂住自己的嘴，“老板，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过，我都不知道你性取向是女生。” 她能猜到闻汐和沈虞关系不一般，没想到是这么不一般。 她跟在闻汐身边工作的这几年，也没有看到闻汐身边有过其他人，她自己对象都换了一任。 闻汐开了瓶酸奶，喝了口，道：“讨厌同性恋吗？” 蒲桃忙摇摇头，“怎么可能讨厌，现在社会多开明啊，我闺蜜也是同性恋。” “可是有人讨厌，”闻汐勾勾唇，“很多人都不能接受。” 蒲桃呼吸微微一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那，你和沈虞老师？” 闻汐回忆着过去，继续道：“她是我初恋，也是我唯一一任，我们在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 蒲桃心口莫名一疼，闻汐此时的表情算不上好看，蒲桃感觉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闻汐轻声开口：“刚刚说什么来着，哦，对，我今年都快二十八了，我和她谈恋爱可是在十年前，那时候可没有那么多人接受同性恋。” 蒲桃喉间一哽，“我记得沈虞老师，当年是走得艺考。” 因为闻汐“追星”的缘故，她也深度了解过沈虞。 “对，省第一，很厉害吧。”闻汐左手托着脸，“和她在一起，是我先表的白。那时候年纪才多小，什么问题都没怎么过脑，做事全靠一腔热血，到了后面才觉得后悔。” 蒲桃有些心疼，她哑声道：“是在后悔给沈虞表白吗？” “怎么可能是后悔这个。”闻汐笑着摇摇头，“我是后悔我太冲动了，我应该等我和她生活都稳定了，起码要到了大学的时候再给她表白的，那样的话结局应该会好很多。” “但是现在说这些什么用都没有，事情已经发生了。” 闻汐看着蒲桃，“是我甩了她。” 闻汐表情看着太难过了，好几年了，蒲桃从来没有见过闻汐这副模样。 眼角红得厉害，强行上扬着唇角，看着在笑，其实和哭没什么两样。 “是有原因的，”蒲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你是被迫的。” “被迫……”闻汐念着这个词，“也可能是自愿。” 自愿和沈虞分手，自愿远离沈虞的世界，自愿放弃画画…… “不是的，老板，不是这样，”蒲桃摇着头，她紧锁着眉，“你不是都说了，是十年前的事吗？那时候社会接受程度怎么能和现在比，你怎么可能会是自愿的。” 闻汐被她说得一愣，失笑：“你这么懂啊，你好聪明。” 闻汐不由想到沈虞，沈虞也很聪明，她……会猜到吗。 “那你再猜猜，桃桃，”闻汐弯着眸子，“我是在她艺考当天提的分手。” 这个时间点可太特殊了，由前几段对话引出，蒲桃一点就通。 蒲桃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沈虞会想明白吗。 闻汐不知道，她就是这么矛盾，既希望沈虞想明白，又希望沈虞什么都不要知道什么都不要想—— 作者有话说：我真的要调作息了…… 今天下午本来打算狠狠码字，于是进了小黑屋[抱抱][抱抱]哪知道又困又卡文，直接睡死过去，于是一千字我写了三个半小时！！ 后面还有一章~不要看漏了哼哼~ 另外搞了个抽奖[让我康康]过几天中奖的宝宝填地址的时候可以填一下喜欢什么颜色，我的审美应该还不错（点头） 第23章 十一年前。 闻汐刚认识沈虞才两三个月,还处在不知道怎么和沈虞打好关系的阶段。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天公不作美，闻汐还在发愁呢，就又被沈虞看到了难堪的一面,但也因此关系突飞猛进。 闻汐那段时间放学不怎么留校了，因为她学会了碰运气，早点离校可以和沈虞制造偶遇。 那天是意外，老师拖了几分钟堂，闻汐知道今天是没机会和沈虞偶遇了,干脆把某科快写完的作业写了。 写完也只用了十多分钟,闻汐临走前去了下洗手间。洗手间很乱,有几人躲在那儿玩手机打游戏。 闻汐目不转睛地走过去，刚走到洗手池前,一旁的人就打开了水龙头,手掌放在它下面,滋了闻汐一身水。 也不知那人是不是故意的,大部分水滋到了闻汐脸上,她的刘海打湿了一半，脸颊不停有水珠滑落。 闻汐听到她没心没肺地道歉，“哎呀不巧了,这不是咱们优等生吗，抱歉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也是，早不过来晚不过来，我一打开水龙头你就过来了。” 其余几人低着头打游戏，没看过来，不过闻声嬉笑着。 闻汐冷着脸,没说话，抬起手用手背擦了下脸。 闻汐认识她们，是班上的几个刺头。她和她们没什么交际，不知道怎么今天突然看不惯她。 她想转身就走，刺头*轻轻撞了她一下，笑着：“我和你道歉呢，咋这么没礼貌，都不理我？” 闻汐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着，她低声道：“……没关系。” 闻汐现在浑身不舒服，右边的衣服湿了一小半，只想早点回教室用纸擦一下，那时已经是十月份了，天气转凉，被打湿的衣服穿着有些冷。 “那就好，那就好！”刺头并没有想让闻汐离开的想法，强行揽过闻汐的肩，指着对面那群打游戏的人，“欸，你玩过游戏吗？要不一起来玩玩。” 闻汐讨厌她的触碰，冷声拒绝，“我没带手机。” “没事，手机嘛，我多的是。”刺头嬉笑着，“我们就玩点小游戏，你这么聪明，应该很容易就上手，那顺便就再打个比赛，赢了有奖励，输了有惩罚，咋样？” 对面有人问道，“啥惩罚呀，不刺激我可不来！” 刺头环顾一圈，“包刺激呀……这都是女生，不然我们就惩罚输了的脱衣服？够刺激不？” “哟，够刺激的！我玩！” “会还是你会，我也来！” “你呢？闻汐，”刺头挑起闻汐的下巴，离她很近，“来玩吗？” 闻汐气得浑身都有些抖，她刚想说什么，洗手间的大门被人“吱呀”一声打开。 “玩什么？我也来。” 声音很熟悉，闻汐前几天才听到过。 闻汐猛地转头看去。 沈虞从走进来到关上门不过几秒的时间，她看着闻汐打湿后粘在脸上的头发，皱着眉，她准确叫出那个刺头的名字，“脱衣？你真是出息了。” 闻汐能感受到那个刺头浑身一僵，她放下了揽着闻汐肩膀的手，规规矩矩地站着，“沈虞姐……” 在场的其余几个人也面面相觑，默默放下手机，顿时吵闹的洗手间变得鸦雀无声。 沈虞向闻汐招了下手，闻汐抿着唇，低头走过去。 水龙头前面有镜子，她刚刚就看到了自己有多狼狈，却不想这副狼狈的样子被沈虞看到了。 沈虞抬了抬下巴，“她干的？” 闻汐不好多说，沈虞默默深呼吸了一下。 视线再落到对面时，沈虞声音泛冷，“欺负人，长本事了。” “我没有欺负她，”刺头忙解释道，“我只是想和她玩……” 刺头又不说话了，脸色白了几分。 “今天的事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父母，”沈虞不再看她，“相信他们会好好管教你。” 说完，沈虞转身就走，甚至没管站的一旁的闻汐。 闻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追上去。 刺头留在原地暗自咬牙，“今天发生的事你们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闻汐出去后，发现沈虞站在不远处等着她。 沈虞看着人出来后，干脆利落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套在了闻汐身上。 做完这些，她又拉住闻汐的手腕，把人拉到了楼梯间。 沈虞一言不发，把闻汐拖到自己对面，冷着脸取出放在自己口袋里的纸巾，给闻汐擦着湿发。 沈虞动作很专注，她们离得也近，闻汐心里升起了点微妙的愉悦和满足。 不过…… 闻汐看着沈虞的神色，小声说：“你生气了。” 沈虞没回闻汐这句话，动作没停，“头发擦干了之后早点回去，湿衣服穿了不好。” 闻汐嘴唇动了两下，“为什么生气？” “……”沈虞动作停了两秒，“闻汐，我为什么生气你不知道？” 闻汐其实心里有些猜测，但是不敢说，只好摇摇头。 沈虞快被眼前的人给气死。 她声音冷着：“如果我今天不在，你会怎么处理？” 闻汐瞳孔一颤，她喃喃道：“我很聪明，可能不会输。” 沈虞刚来的时候。在门外听到了些她们的对话，“可能吗？她们那架势就是摆明了想让你输。” 闻汐张了下嘴，没说话，只是用那种很委屈的眼神看着沈虞。 不知道为什么，沈虞一下子气消了大半。 “算了，”沈虞闭了闭眼，“她们之前还找过你吗？” 闻汐摇摇头，“没有，这是第一次。” 沈虞把闻汐头发擦干了，“行，她们以后不会来找你麻烦了，如果还有其他人……和我说。” “放学人少，所以刚刚她们才敢肆无忌惮，以后一个人少去人少的地方。” 闻汐又一次感受到了沈虞的背景有多强大，刚刚在厕所的那群人根本不敢在沈虞面前吭声。 “为什么帮我啊。”闻汐低着头，鼻尖有点点酸，“你怎么这么好。” 沈虞被闻汐问得思考了几秒，她可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但她又想，大概是因为她和闻汐是朋友了吧，更何况老话都说帮人帮到底。 沈虞抬手揉了揉闻汐的头，“没什么原因，就想帮你。” 沈虞觉得手感不错，又揉了下，“去拿书包吧，快点回家。” 沈虞给闻汐头发擦得差不多了，又用手理了一下，尽量看起来没那么乱。 闻汐点点头，站着没动，“那你的外套？” 沈虞轻笑了下，“明天早上，我在路口等你。” 闻汐也弯着眸子，“好！” 沈虞看着闻汐走远，轻轻呼出口气。 前几天都在差不多的时间碰到了闻汐，今天没能看见她，沈虞就觉得莫名心慌，干脆原路返回了。 还好，原路返回了。 等闻汐回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就只剩下她的同桌。 她一回来，同桌就忙问道，“刚刚我看到沈虞了！她还问我你在哪儿，我就和她说了，我去，你俩居然认识？” 闻汐还没说话，同桌又道，“咦？你这件衣服……好像是沈虞的？” “嗯，”闻汐和同桌关系好，她把沈虞外套拉开，给同桌看了被打湿的那部分，“衣服湿了，她借我穿一下。” “这样，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同桌感叹道，“还记得你前不久才刚问我她的消息。” 闻汐浅笑了下，“那个时候我和她真不熟，现在也只是很普通的朋友，你替我瞒一下，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哎呀，我懂。”同桌给闻汐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像她们这种普普通通的人，说被其他人知道和沈虞认识甚至关系不错，实在是不算一个好事，可能正常生活都会被打乱。 “谢谢，”闻汐把东西收拾好，“我先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 同桌和闻汐挥挥手，“拜拜拜拜，明天见。” 另一边，沈虞走近了停在路边的黑车，开门上去。 司机从后视镜上看她一眼，“小姐，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沈虞顿时轻嗤一声，“我做什么，还需要向你汇报？” 司机头皮一麻，“不敢。” 沈虞说完也懒得看他，对于她父亲那边的人，她向来没什么好脸色。 她和她父亲谁也不欠谁的，她母亲的遗产大部分都留给她，她也跟着外祖母那边的长辈学着理财，她很聪明，一点就通，这段时间收入不少。她都不会用她父亲给的钱，这司机如果不是他强制要求，她都懒得坐。 闻汐回到家后，小心地把沈虞的外套取下来，她有听其他人聊起这个衣服牌子，很贵。她一路上走路都很小心，怕衣服被什么东西刮到。 闻汐取下衣服时还能闻到衣服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很好闻。 第二天，闻汐带着洗好的衣服在岔路口等人。她们两人在这个地方约着见过好几次，因为从这里开始，她们家的方向就开始不一样了。 闻汐没有等很久，沈虞很准时。 年少时，沈虞的身高优势已经凸显出来了，闻汐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她。 她站在原地向沈虞高举着手挥了挥，她看见沈虞笑了下，等走到她面前时，她听见沈虞说，“老远就看见你了。” 闻汐笑着，把洗干净的外套递过去，小心翼翼道：“昨天晚上我手洗了下，还用烘衣机烘了会儿，应该没问题吧？” 沈虞失笑，“没那么讲究，用洗衣机都行，怎么还用了烘衣机，干不了过几天给我也好。” 闻汐抿嘴笑着，“我怕你要穿。” 其实她家里哪有烘衣机这么高级的东西，倒是有小太阳，昨晚她就把小太阳拿出来放在衣服前面，时不时给衣服翻个面，坐在那儿守了好几个小时。 就是太要面子了，所以才在沈虞面前说的是烘衣机—— 作者有话说：咬咬牙写了[抱抱]作息已混乱[抱抱] 然后明天上夹，所以更新在晚上[亲亲][亲亲]感谢大家支持[红心][红心] 第24章 自那天过后,两人之间又多了些摸不透的氛围。 沈虞知道自己对闻汐很特别，特别到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她对闻汐有莫名的好感，不知为何就是想同她亲近,甚至来不及想自己的一些举动会不会越界。 其实在闻汐心里刻意营造的偶遇，也是某种程度上沈虞的有意等待。 闻汐和沈虞也是有一些默契在的。 某天下午，闻汐的体育课结束后有些累，就一个人躲在亭子处歇息。 她感觉一股凉意缓缓袭来，下一秒,一瓶水碰了下她的脸颊。 闻汐惊了下,扭头看去。 “沈虞,”闻汐坐在石凳上，仰头笑了下,她接过了水,“谢谢,你怎么来了？现在不是在上课吗？” “在楼上看到你了,”沈虞揉了下闻汐的头,坐在她旁边，“我没逃课，是去洗手间。” 说话间,沈虞流露出了点少有人看到的肆意。 别人都以为像沈虞家世好成绩也好又长得漂亮的天之骄子，应该懂事、听话。 可沈虞并不是这样的人，很多事情她只是没兴趣、懒得做，课间不想出去只是懒得应付刻意的社交，班里的人和她接触了这段时间，多多少少都知道了她的脾气，沈虞简直是把不好接近这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她刚望向窗外时，认出了闻汐。她看着闻汐累得弯腰喘气,心中就冒出了想下楼找她的想法。 很多时候不是不想做某件事，而是还没有遇到想做某件事的原因。 “没被人看到吧？”闻汐闻言，左右看了看。 沈虞垂着眼：“……没。” 闻汐拍了下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沈虞手指蜷了下，“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欸？不是不是，我是怕别人知道你逃课，影响不好。”闻汐忙摆摆手，停顿了下，又道，“但是确实不好让其他人知道。” 可能闻汐也心虚，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 沈虞很早就想问了，“为什么？是觉得我们关系好给你带来的负担吗？” 闻汐抿抿唇，“不是的，你不要这么想，主要是你。” 沈虞轻皱着眉，“我？” 闻汐解释道，“那么多人想和你处好关系，你都不搭理她们，偏偏和我……我这种普通人一起，她们心里该不高兴了。” 沈虞听到闻汐这么说，闭了下眼。这些道理她也知道，她当然不会怕那些人不高兴，但转念一想，某些人可能会因此难为闻汐。 和闻汐有关的事上，素来冷静的沈虞便有些冲动，在此刻，沈虞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怕闻汐会不喜欢她，觉得和她关系好是负担。 “抱歉，”沈虞低声道，“我还以为你是不想和我……” “说什么呢，”闻汐笑着，眸光一闪一闪的，“和你认识，做朋友，我特别开心。” 而且，这样一来我们两个每次见面都是单独的。 闻汐心里默默地想。 沈虞下楼时本来就快下课了，她俩没待多久，下课铃声就响了。 闻汐虽然不舍，但还是挥了挥手，“你先上去吧，我去找我同学。” 沈虞浅笑着，“好，那下次见。” 闻汐看着沈虞走远，才离开。 同桌站在不远处等着她，闻汐提前和她说了要来这里休息，闻汐运动细胞一般，没几个擅长的体育运动，都不会掺和她们。 她走近时才发现同桌脸色奇怪，她问了句，“怎么了？” 同桌抬手指了下沈虞离开的方向，“那是沈虞吗？” 闻汐心跳了下，“不是，怎么会是沈虞，她们班又不上体育课，刚刚那个同学只是和她身形比较像吧。” 同桌看了她两眼，挽上了闻汐的胳膊，又笑着，“那应该是我看错了！” 闻汐暗自松了口气。 后来，闻汐和沈虞关系逐渐变好，沈虞有时候会让司机不来接她，然后等在她俩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那天沈虞也等在那儿。 由于闻汐上学不会带手机出门，她也不知道沈虞会不会等她，除非沈虞前一天晚上给她发的消息，不然的话她每天放学都会很忐忑地期待沈虞的身影。 闻汐老远就看到沈虞了，一路小跑着过去，拍了下沈虞的肩，“久等！” “还好，我就等了两分钟。” 沈虞说着，取下背着的双肩包，正准备打开，“我家里的阿姨早上烤了饼干，味道不错，想带给你尝尝。” 闻汐心情很好地道了声好。 沈虞打开了拉链，把饼干盒拿出来，顺带着一张粉色信封也掉了下来。 沈虞脸色不由得冷了几分，给她塞情书的有很多，但直接把情书塞到她包里倒是少见。 闻汐看着脸色微冷的沈虞和掉落在地上的情书，犹豫了下，忍着心中某种不悦，把信封捡起来。 送情书的人直接把名字写在了封面上，闻汐看到了，心中有些疑惑，怎么感觉是个女生的名字。 她把书封递过去，小声道：“沈虞……” 沈虞把饼干盒递给她，扫了眼书封上的名字，接过来，“我去扔了。” “啊，”闻汐吞咽了下，“这样好吗？” 沈虞微不可察的叹了下，“不然呢，我又不喜欢她。” “哦，好。”闻汐把饼干盒拿过来，抱在怀里，她看着沈虞拿着那封信，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闻汐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开心又有点不开心， 回到家后，她登上□□，找到一位和她关系不错且特别会社交的同学。 闻汐回忆了下送情书的人的名字，问同学认不认识她。 同学回复很快。 【你怎么问起她了？】 闻汐盯着那个“她”字，半晌才打字回复。 【路上听到了她的名字，觉得耳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她是谁。】 【哦，是沈虞她班上的，挺漂亮的一女孩子。】 闻汐看到“女孩子”那三个字时，心开始怦怦直跳。 什么……女孩子送的情书吗？ 闻汐胡思乱想了好几天，到了这周周末，沈虞约她出来玩。 沈虞和她出来的时候很顾及闻汐的感受，从来不会去很高档的餐厅或者咖啡店。 沈虞约她去了家奶茶店。 她们两个下午都有专业课，空余时间只在上午。 闻汐到的时候沈虞已经点好了两杯奶茶，桌面上还摆了些小吃。 闻汐坐下后没两分钟，沈虞就发现了闻汐的不对。 沈虞失笑道：“怎么了，这个口味的奶茶喝腻了，还是小吃不合胃口？” 闻汐咬着吸管，摇摇头，“不是，都很喜欢。” 沈虞看着她，神色有些担忧：“那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闻汐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又快速低下头，小声道：“上次给你递情书的是个女生……” 沈虞动作一顿，笑着：“知道啦？” 闻汐含糊道：“偶然听到了她的名字。” 沈虞也没否认，“是个女生。” “你……都不惊讶吗？” “惊讶什么？又不是第一次收到。” 闻汐微微瞪大眼，往旁边看了一眼，小声道：“有很多吗？这种，就是嗯，女生送给你情书？” “这么好奇？”沈虞笑着看她，“也不是很多，算少数。” “这样，”闻汐点点头，解释道，“我只是第一次见这种，所以有些惊讶。” “我知道，没事。” 闻汐犹豫半晌，问道；“那你那天是因为收到女生情书，才心情不好吗。” 那天回去的路上沈虞都没有说几句话。 “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沈虞有点想揉一下闻汐的头，“我心情不好只是因为她把情书塞我包里。” 沈虞对自己的私人物品控制欲有些强，情书出现在她包里，说不定那人还打开她包翻过，引得沈虞一阵不适。 沈虞又道，“女生喜欢女生，是她们的自由，我没觉得冒犯。” 闻汐有些懵懂地点头。 沈虞看着闻汐的动作，笑着：“第一次知道，吓了一跳吧。” 闻汐便拍了拍胸口，“是啊，是啊，吓了一跳。” 沈虞说道：“嗯，知道了就藏在心里。” 她们中途便转移了话题，开始聊寒假集训的事。 闻汐还以为沈虞会一起集训，结果她还是在家里接受一对一。 “好吧，”闻汐垂着头，“我还以为我们寒假能待一起。” 沈虞安慰道：“没关系，明年暑假可以一起。” 两人没待多长时间，要分开的时候，闻汐站在沈虞身旁。 她看着比她高一些的沈虞，“你收到了很多封情书了。” “怎么又聊起这个？”沈虞眼神夹着点别样的感情，笑道。 “那你，”闻汐鼓起勇气问道，“会同意和她们交往吗？” 沈虞看着她的目光一愣。 闻汐像是被这个目光烫到了一样，又解释道：“我听她们说……朋友谈了对象之后，就会冷落自己，我是怕你也会……” “这样啊，”沈虞叹道，“闻汐小姐，第一，我不早恋，第二，给我递情书的我都不熟，怎么会同意？” 闻汐皱着眉：“那万一是你很熟很熟的人递情书呢？” 沈虞无奈地看着她，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学着闻汐的话，“我们认识快半年了，在这学校里，除了你，你觉得我和谁很熟很熟？” 闻汐哎呀一声，捂着额头，扬唇笑着。 但心底却是在想，那在学校外面呢，可能就不止她了吧—— 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感谢支持，谢谢大家的营养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 高中生不可以逃课（X）！ 第25章 蒲桃听到这里,双手撑着头，“那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没多久我就意识到了，我对她的感情有些奇怪。”闻汐轻轻摇头,叹着气，“她一靠近我我就紧张，哪儿有人和朋友相处是这样。” “你现在也是这样，”蒲桃没忍住笑了两声，“她离你稍微近点,你看起来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闻汐低了下头,轻声笑道：“这么明显啊。”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啊……” 闻汐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胆子大，也可能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当然,最大原因或许还是沈虞对她太过特别,让她有了这份勇气。 距离那天聊天之后没几周,闻汐就在某天放学的时候,就神神秘秘地和沈虞说着,“话说，我有一个朋友，想给你递情书。” 沈虞动作一顿,看向闻汐，“你和你朋友说了我们的关系了？” “没呢，没呢。”闻汐摆摆手，“她就是在焦虑你会不会同意。” 沈虞神色淡淡，“不用焦虑了，你就说沈虞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表白。” “奥，还有，”闻汐放在一旁的手直揪着衣角,“我这个朋友也是女生，她还在想，你会不会喜欢女生……” 沈虞直接停在原地不走了，闻汐心里一跳，也顿住脚步。 沈虞看着闻汐，眸子有些沉，语气却尽是无奈，“闻汐，你问这话，回头是想和你朋友说吗？” 闻汐低着头，不敢看她，“当然不会，这么私密的事，我不会和她说的。” “你也知道私密啊，”沈虞叹了声，“那你问这个，是你自己想知道？” “……昂。” “我喜不喜欢，和我们是不是朋友影响不大。” “我，就是有点好奇。” 沈虞眸色深了点，“好奇什么？难道我喜欢女生，你就会疏远我了？” 闻汐神色一急，明亮又漂亮的眼睛望着沈虞，“你别这么想啊。对不起，是我说话不过脑，你当我今天没问好不好？” 沈虞垂头看她，沉默半晌，说道：“我不知道。” 闻汐缓缓瞪大眼，“啊？” 沈虞想抬起手揉揉她的头，但又想到最近闻汐时不时躲着她，又把手放下。 沈虞看着闻汐，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女生，我还……没喜欢过人。” “但如果恰好动心的对象是女生，我会选择遵从本心。” 听到这里，蒲桃激动得拍了下桌子，“她这会儿绝对喜欢上你了，在给你暗示呢！！” 闻汐讲故事的状态被打断，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蒲桃，“怎么说？” “她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在说对女生还是有感觉的嘛，”蒲桃哼了声，“如果真对女生没感觉，应该直接表明不喜欢才对，而且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盯着你说的！” 闻汐静静看着蒲桃，笑而不语。 “好吧好吧，我要快进！”蒲桃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闻汐，“双向暗恋，好甜！我要快进到表白！” “你不用点快进，我也快讲到那了。”闻汐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闻汐也是第一次知道，那些被封存的久远记忆，再次拿出来，才发现竟是如此深刻且清晰。 期末结束没多久，就是春节。 闻汐上的艺术机构在放假的当天，办了次春节晚会。 闻汐在机构里只要没她事，就在扮演一个透明人。 不过，她看着挨着她坐的沈虞，问着：“今天没你节目吗？” 沈虞戴着口罩，陪她一起当透明人，“没，我父亲觉得掉价。” 沈虞没说的是，就连这个晚会她父亲都不想让她过来。 这种晚会说是让大家热闹庆祝一下，其实也算半个招生简章，给优秀学子安排些节目，上台展示一下。 闻汐也被安排了，她的几幅画被摆在了外面的走廊里。 闻汐轻声道，“这样。” 她俩就躲在角落聊天，没怎么看台上表演。 沈虞看了眼时间和节目安排表，“这得多晚才能回去？” 闻汐想了下，“可能得九点了吧。” “这么晚，”沈虞轻皱了下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闻汐家在比较老旧的住宅区，她自己觉得有些寒碜，她抿抿唇，拒绝道：“不用了，你也说这么晚了，你再送我回去，回家得更晚。” “不用，我打车回去。”沈虞手里把玩着手机，“就这么说定了。” 沈虞说完也不等闻汐的回复，又道：“吃零食不，我去给你拿。” “……吃。”闻汐默默叹气，“那你送我到楼下就好了。” 沈虞眼里藏了点笑意，“好。” 沈虞说完起身，从不远处拿了几袋闻汐喜欢吃的。 闻汐后面就一边郁闷，一边一口也不停的吃着饼干，时不时还给沈虞嘴里塞点。 沈虞看着递到嘴前的饼干，不由得有些紧张，她取下口罩，小心地就着闻汐的手，咬住那块饼干。 沈虞轻声道：“谢谢。” 闻汐摇摇头，“没事，还要吗！” “你先吃，”沈虞看着闻汐，“要吃我再找你拿。” “好哦。” 晚会结束确实很晚了，但一走出艺术机构就是闹市，沈虞看着闻汐，给她示意了那边，“逛逛吗？” 闻汐伸着脖子往那边看了一眼，“可以！走吧！” 但没多久她就后悔了自己说的这句话，一路上吃的喝的玩的，闻汐就好奇的多盯了它们几秒，沈虞直接去买下，闻汐付款根本比不过沈虞的速度，没多久她们手里大袋小袋的提着东西，闻汐目光也直了，不敢东看西看。 “好多，我吃不完的。”闻汐喃喃道。 “很多都是小点心，”沈虞没当回事，“回去放冰箱里，但是也要尽快吃完。” 沈虞送闻汐回家的路上也叫了辆车。 闻汐偷偷看着沈虞的侧脸，城市夜晚亮起的灯光在她脸上一闪而过，美到仿佛这是一场梦。 好幸运，能和沈虞认识。 出租车停在了闻汐的小区门口，没开进去。 沈虞下车后看着里面黑着一片，没有路灯。 她微微皱起眉，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顺便提着些东西，“你带路，我送你回去。” “不用，真的，”闻汐勉强笑道，“里面好绕，又是晚上，你出来迷路就糟糕了。” “闻汐，”沈虞喊着她的名字，“听话，带我进去，我不放心你。” 大晚上的，闻汐心尖一颤，妥协道：“好吧，那你把路记着。” 沈虞笑了下，“放心，我记性很好。” 她俩走进去，闻汐带路，沈虞没觉得很绕，就是小区绿化有些多。 等走到了闻汐楼下，闻汐把手递过去，“东西给我吧。” 沈虞没回这句话，她仰头看着楼上，“你在几楼？” 闻汐指尖蜷了下，“五楼。” “五楼……”沈虞看去，五楼没住户开灯，“家人睡了？” 闻汐一顿，胡乱点点头，“对。” “睡这么早。”沈虞说着，边往楼梯那里走，“东西挺重的，我送你上去。” “欸？欸！”闻汐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把楼层说出来，她忙跟上沈虞，“不是说好送到楼下吗？” 沈虞有些坏心眼地重复，“东西重，怕你手勒到。” 五楼纯靠爬还提着这么些东西，其实很累的，但沈虞一个大气也没喘，还走在闻汐前面，仿佛是沈虞在给闻汐带路。 闻汐有点想扶额，就是情况不太允许。 等到了五楼，沈虞才停下脚步，回头问着：“哪家？” 闻汐指了指右边那户。 沈虞便站在那儿等着。 其实楼道也很旧了，头上的灯忽闪忽闪的，墙上已经脱落下了些墙皮，每家每户的门上都贴满了小广告。 可沈虞面不改色的站在那里，看着闻汐，像是在好奇怎么还不过来开门。 闻汐又开始产生错觉了，好像这里的一切破旧沈虞都能接受一样。 她回过神来，把手里的东西先放在地上，掏出了钥匙开门。 由于在楼下时已经说了谎，她开门后说话就变得小声，灯也不开，“今天好晚了，就不请你进来坐了，快回家吧，今天谢谢你，回家了给我发条消息。” “好。”沈虞这才把东西递过去。 她走前不小心看到了鞋柜，只有几双鞋，看尺寸和样式，应该都是闻汐的。 沈虞转身离开时，神色才渐渐沉下来。 她向前走了几步，听到闻汐的关门声后又折返回来。这里的房子门旁就安了个铁窗，闻汐是把窗帘拉上了的，进门后就开了灯，动作没有掩饰和小心，不像是家里有人睡着的动静。 沈虞皱着眉，这才走下楼。 这天过后，没几天就是除夕。 沈虞家里这几天总是很热闹，来来往往的亲戚朋友不停来拜年，他父亲来者不拒，最爱热闹。 家里过年就是这样，但她妈妈那边的亲戚不会和这里来往，她妈妈的去世和父亲的快速再娶让那边有些不悦。 除夕当天，沈虞还想着闻汐。 她给闻汐发了条消息。 【在哪儿呢。】 【在家，准备看春节晚会啦。】 沈虞指尖一顿，打打删删了几行字。 最后发了句好。 饭桌上，今天来的都是近亲，也有继母那边的亲人。 大家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向了沈虞。 一边说着这孩子真可怜从小就没了妈还好她父亲娶了继母，弥补了童年，一边说着父亲好福气儿女双全的，俩孩子成绩好又听话，一个漂亮一个帅气，以后都有出息都给父亲母亲长脸。 她弟弟小心翼翼看着沈虞。 沈虞看着他，“你觉得我会生气吗？” 弟弟看着沈虞的脸色，犹豫着点点头。 沈虞笑了下，“聪明，猜对了。” 沈虞本来就不是个脾气好的人，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 她看着父亲被众人说得嘴都合不拢的样，讽刺地勾勾唇。 她喜欢看她父亲不高兴，他不高兴，沈虞就高兴了。 沈虞直接拿起水杯，移到一旁，随后松手。 “砰”的一声，房间霎时安静了起来。 沈虞站起身，冷着脸，推了下椅子，看着一脸错愣的亲戚。 她满怀恶意地看了眼她父亲，“抱歉，手滑了，临时出了点事，先失陪了。对了，也不知道这次有没有给你长脸。” 说完也不管任何人的反应，直接望大门口走去。 她听着父亲怒气冲天地吼着：“沈虞，你给我回来！” “然后呢，”蒲桃哎哟一声，“她是不是来找你了。” 闻汐笑着，点点头，“对，‘离家出走’后就来找我了。” “她就是想过来陪你，找了个原因而已*。”蒲桃眨了眨眼。 闻汐怀念道：“我知道。”—— 作者有话说：ddl[抱抱][抱抱]明天应该就写到表白了吧…… 第26章 闻汐自从开始一个人住以后,对很多节日都没什么概念，也可以说是体会不到节日的氛围。 包括除夕。其实今天并非没有亲人邀请，是闻汐不愿意去,她不觉得当年把她抛过来抛过去的亲人如今还会真心邀请她。 她也没有像和沈虞说的那样在看春节联欢晚会，她正拿着平板坐在沙发上画单子。在她心里，赚钱重要很多。 所以当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是她真的有些懵。 她慌忙地穿上拖鞋，喊了句：“谁呀？” 敲门声停了，但门外的人没出声。 闻汐有些紧张地走过去,这附近的住户大多都回了老家,她不确定门外站着的是什么人。 她凑过去在满眼那里看了下。 只一眼,她心跳刹那间加速。 她知道现在应该把门打开，请人进来。但……闻汐向后望了眼,现在的家一看就谎言漏洞百出。 闻汐没开门,她扶着铁门的手微微攥紧,“沈虞,怎么是你？” 沈虞抬眼看了下猫眼,答非所问道：“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闻汐鼻尖发酸，仿佛呼吸都停了一瞬,她笑道：“你今天和我说过了。” “没亲口说，”沈虞缓声道，“不准备开门让我进去？” “现在，不太方便。”闻汐眨了下眼，声音有些哑，打着商量：“我明天早上再去找你好不好？” “……”沈虞垂了下眼，“闻汐，家里好安静。” 闻汐喉间一哽。 “让我进来,好吗？”沈虞笑着看向满眼，“我想见你。” 沈虞的笑透过模糊的猫眼，却清晰可见眼底化不开的情绪。 沈虞看起来心情很低落，闻汐狠狠闭了下眼，她看不得沈虞这副样子。 她指尖发颤，握着门把手，轻轻一用力，门开了。 她看见沈虞双手提着些袋子，自顾自的进她家，什么也不问，走到鞋柜才开口，“我换什么鞋？” 闻汐低着头抿了下唇，走到鞋柜前弯腰拿出了一双拖鞋放在地上，“新的，我还没穿过。” 沈虞也低头，看了眼，是一双有兔子耳朵的毛绒拖鞋。 她轻笑着，先把东西交给闻汐，才弯腰换鞋。 闻汐不知所措地接过，沈虞带来的东西全是年货，水果、葡萄干、开心果、风干鱼虾…… 闻汐一个人住，没那个闲心置办年货，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过年的感觉。 她不由得攥紧手中的袋子。 等沈虞换好鞋起身发现闻汐还站在原地，“怎么还站在这，去沙发坐着。” 沈虞抬眼左右看了下，房子不大不小，家具有些旧，但都很温馨，收拾得很干净。 沈虞问道：“厨房在哪儿？” 闻汐看了眼她，不明所以，但还是指着厨房的方向。 “好，快去坐着。”沈虞说完，用手背轻拍了下闻汐的手臂，就去了厨房。 她先洗了手，看着台面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看起来经常使用，厨房本应该是油污很严重的地方，但闻汐依旧收拾得很干净。 沈虞只觉得心疼，她找出了几个盘子，拿着出来的时候闻汐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见沈虞出来，还乖巧的仰头看着她。 闻汐哪儿是乖，她是还没想明白，沈虞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 而且，好像早就知道了她掩盖的秘密。 沈虞把盘子挨个放在茶几上，把袋子里的年货依次倒进去。 倒着倒着她就忍不住笑，挑眉看向闻汐，“在看春晚？” 闻汐脸上有些红，略带恼怒地把电视打开。 这个时间段，很多频道都在播放春晚，毫不意外，电视一打开就是春晚。 闻汐把遥控器一扔，抬着下巴。 沈虞脸上笑意更甚，“好。” 闻汐看着沈虞背过身继续倒着东西，心里觉得怪怪的。 她俩挨着坐得有些近，闻汐小声道：“你怎么买年货过来啊。” 沈虞把东西倒完，袋子里还剩了一些，她就把干货放在茶几下层，起身把水果放进了冰箱。 她回来就曲指轻弹了下闻汐的额头，“怕某个小骗子什么都没买。” “今晚吃了些什么？”沈虞微微叹气，“别骗我了。” 闻汐揉了揉额头，小心得看着沈虞的脸色。 她说了三个菜名，不是说假话，她知道今天是除夕，但就她一个人，菜多也吃不完，纯浪费。 沈虞笑了下，紧挨着闻汐坐，“嗯，乖。” 闻汐呼吸重了几分，“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这么多问题啊，”沈虞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但是看没看进去得另说，“想过来就过来了。” “今天是除夕，你家里人会生气的。”闻汐小声说着，她是怕沈虞会因为她惹得家里不高兴。 “闻汐，”沈虞轻声叹气，“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闻汐想也不想就说，“是很好的人。” “滤镜太重了，”沈虞看了她一眼，笑着，“很多人都这样觉得，我也懒得解释。但我想和你解释解释。” 她两距离很近，本来就挨着坐，沈虞一偏头，她都能从沈虞深色的瞳孔里看到她的身影。 闻汐调整了下坐姿，变得端正。 “我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很多长辈把我当正面教材，都说我是别人家的孩子，说我听话懂事，说我成绩好不用家里人操心，说我为人端正大方。”沈虞勾勾唇，“实际上呢，我背地里什么样谁知道？我一点也不想给那个人营造一个好父亲的形象，我叛逆的时候把他收藏了十多年的花瓶摔碎，把一个家宴毁得天翻地覆，酒瓶碎了一地。谁知道，他拿我母亲压我，说她怎么生出我这种人？他怎么敢提我母亲。” “那时候我才十岁吧，但真的被他吓到了。”沈虞笑着，“结果后来不管再搞出什么事，都被他给无声压下来，现在只是懒得再做什么。” “你现在觉得呢，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闻汐看向沈虞，摇摇头，“我的看法不会变的。” 沈虞笑了两声，“好，说到这里，我就是想和你说，他们越生气我越高兴。” 闻汐只会觉得，沈虞整个人在她的心里，色彩又加深了几分，她又多了解沈虞了。 但沈虞现在并没有那么高兴，说话的时候眼神都没那么亮。 “沈虞，你今晚什么时候回去？”伴着晚会的喜庆声，闻汐问道。 “才刚到就赶我走，”沈虞背靠在沙发上，一只手伸到了闻汐身后，像是半搂着她。 “不是，是有些晚了，再晚回去不安全。”闻汐看到沈虞的动作，努力坐得更端正一些，不敢碰到沈虞的手。 “家里有客房吗？”沈虞直白道。 闻汐微微瞪大眼，“有是有，就是太久没人住，床上可能很脏。” 沈虞笑着，试图得寸经尺：“那你介意我和你睡一起吗？” 沈虞看着闻汐瞳孔仿佛都地震了一般，她面不改色道：“不然我睡沙发也行，今晚家是回不去了，刚刚吵了一架，你别嫌弃我，收留我一晚吧。” “你别睡沙发，你哪儿能睡这儿，”闻汐听得心都揪紧了，“我睡沙发，你睡我的床。” “睡沙发怎么了，”沈虞无所谓笑笑，“我小时候被我父亲罚的时候，睡过半个月的地板，这对比起来，沙发舒服多了。” 沈虞动作间其实难掩一身贵气，毕竟从小是活在金字塔上。但她没有娇生惯养的脾气，准确的来说是在闻汐面前没有，在闻汐面前表现得也很“接地气”，她是用实际告诉闻汐，我们并没有相差万里。 闻汐手抓了下沙发垫，拒绝道：“不行。” 沈虞失笑，“哪儿有人借宿让主人睡沙发的道理，要么我睡沙发，要么我去桥下打地铺也成。” 后面一句明显是玩笑话，但闻汐还是犹豫了好一会儿。 两个女孩子睡一张床太正常了，但是她们不太一样啊，她对沈虞…… 可是沈虞都这么说了，她又舍不得让沈虞真的睡沙发。她家里沙发不大，手脚都伸不开。 闻汐犹豫的时候，沈虞也一直在紧张。 真难得。 等到沈虞准备再开口的时候，闻汐终于说着：“睡床吧，我床很大，但是我不知道我睡相是什么样子。” “我还能嫌弃你不成？”沈虞没忍住，抬手揉了下闻汐的头，“谢谢闻汐同学的收留无家可归的我。” 闻汐被揉得瑟缩了下，耳根微微泛红，“不客气。” 沈虞的心落地了，她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了，“困吗？” 闻汐摇摇头。 “那守岁吧，”沈虞望了眼窗外，“这里能看到烟花吗？” “可以，”闻汐顺着沈虞的眼神看过去，“很多人都会放烟花。” “很热闹吧。” “应该是，”闻汐摇摇头，“其实我没怎么看，没怎么注意。” “为什么？” “我那个时候只觉得太吵了，小时候看着还好。” “嗯，是很吵。” 闻汐偷偷看了眼沈虞，“可能是心态变了，一个人看没什么意思。” “……”沈虞轻轻叹了声，说着闻汐的话，“这次我陪你呢？” 闻汐眼睛闪闪的，“那我会很期待。” 那年除夕的春晚，其实没人真的看进去。坐在电视机前的两个人，心思各异。 但那晚的烟花，是闻汐这么多年来，觉得最漂亮的一次，记忆深刻到她能把那晚刻在心里一辈子。 是因为陪在身侧的是很重要的人，是因为她一个人曾度过许多次孤独的除夕夜、而那晚最是热闹。 快到零点，闻汐搬了两张凳子在窗前。 这注定是难忘的一晚，她们在倒数时间，春晚成了背景音乐，数到0时，便异口同声地对彼此说着新年快乐。 外面的烟花颜色缤纷，映在她们脸上，可此刻两人又无心观赏烟花。 烟花声震耳欲聋，沈虞声音有些大，“闻汐，许一个新年愿望。” “好，”闻汐用力点着头，“那你也许一个。” 闻汐说完便在闭上了眼，沈虞的视线没能从闻汐身上移开，她们为了看烟花，把灯关上，在黑夜中，沈虞的眼神不再掩饰。 “你许了吗！”闻汐睁开眼才发现沈虞一直盯着自己，眼神躲闪了下。 “许了，你愿望难实现吗？”沈虞问道。 闻汐笑了下，模棱两可道：“可能难，可能不难。怎么了？” “不难的话，我帮你实现怎么样？”外面烟花声不停，沈虞就凑近了些。 闻汐摇了下头，她站起身，搬起凳子放回原位置上，“不用，我要顺其自然。” “烟花也快结束了，我去收拾收拾卧室。”闻汐把灯打开，边向卧室走去边道。 沈虞跟着闻汐动作，“我来帮你。” “不用，好晚了，你先去洗澡。”闻汐说道，“对了，你没带换洗衣服，要不先穿我的睡衣？贴身衣物……有新的，牙刷也有新的。” “好，”沈虞点点头，“不是有烘干机吗？” 闻汐脸色一僵，“可能这个用吹风机快点，” 闻汐说完，去衣柜里拿了未拆封的袋子，“浴室里有一小袋洗衣粉，吹风机挂在墙上，你先去，我去拿条被子放床上。” 闻汐几乎是把沈虞轻推到浴室的，沈虞沉思了会儿，笑意都没能从脸上下来。 她把手上的包装撕开，垂眸看着，是很少女心的粉色。 闻汐把沈虞推进浴室，用手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她回到卧室，她的床本来就是双人床，睡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她新拿了一个枕头，又再拿了一床被子，她准备和沈虞各盖各的，和沈虞盖一个被子她可能有点接受不了。 布置好床，她拿出了一套睡衣，准备给沈虞送过去。 走过去才发现，浴室已经响起了水声，闻汐站在门口无措了会儿，做足了心理准备，她敲了下门。 水声停了，沈虞的声音有些朦胧，“怎么了？” 闻汐抱着衣服，“睡衣。” 闻汐听到沈虞轻笑了一声，“差点忘了。” 浴室门打开，里面传出了闻汐熟悉的沐浴露味道，“递过来吧。” 闻汐小心地递进去，只看见一片水雾中沈虞纤细的手臂白得发光。 闻汐不敢多看，忙回去在床上坐着。 沈虞很快就走出来，“衣服还是合身的。” “那就好，你先睡吧，我去洗漱一下。”闻汐也不知道自己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夏天时手臂看得少吗，这回儿还脸红起来了。 闻汐很早就洗好澡了，这会儿只需要洗漱刷个牙。 她没花几分钟，回来的时候却愣住了。 本来两床被子应该是各在一方，沈虞却把两床被子重叠在了一起，躺在下面看着手机。 “沈虞……” “嗯？”沈虞坐起来，“怎么了？” “被子是我们一人一床，”闻汐机械地走过去，“这样睡着好重的。” “这样，抱歉，是我误会了。”沈虞有些懊恼，她动作也快，下床把捂热的那床被子分给了闻汐，自己盖上面有些冷的被子，然后拍了拍床，“好了，睡吧。” 说完，沈虞又躺上去。 闻汐看着沈虞的动作有些目瞪口呆，她咽了咽口水，把床头的小灯打开，关了卧室大灯。 等她躺进充满了沈虞温度的被子时，沈虞也把手机放下，她轻声道：“晚安。” “晚安。” 今天守岁，闻汐就把床头灯亮度调到最低，卧室里变得昏暗一片，唯独月亮透过不遮光的窗帘，撒在了床上。 黑暗中，她们的呼吸时变得清晰。 闻汐难得有些失眠，周围萦绕的是熟悉的气味，但她总觉得被子的温度有些烫，她也不敢动，怕惊扰了隔壁的沈虞。 她闭着眼，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意识依旧清醒。 她感觉到沈虞动了下，好像撑起身来。闻汐是平躺着睡的，她不知道沈虞怎么了，但也不敢睁眼，就紧紧闭着，装作睡着的模样。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闻汐感受到浅浅的呼吸声打在她脸颊上，她浑身变得僵硬，下一刻，她的额头和沈虞的额头贴在了一起。 是很亲密却又克制的动作。 贴了大概几十秒，也可能几分钟，沈虞不再贴着闻汐的额头，俯身抱了下闻汐，动作不大，是怕闻汐醒。 闻汐听到沈虞贴着她耳边道，语气像是在埋怨，“都不让我抱。” 闻汐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之前沈虞问她许了什么新年愿望。 她此刻在心里默念着。 她想得偿所愿。 今夜失眠的原来不只有她—— 作者有话说：哈哈哈……包欠，还是没写到表白[爆哭][爆哭] 不过今天可是4.7k呢！！！因为想把最后一段写完+觉得这章蛮重要的，写完了又修了一遍（实际上并没有修多少），所以来晚啦！[抱抱][抱抱] 评论随机发十个小红包，啵啵啵 第27章 黑暗中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闻汐再一次庆幸她和沈虞没有盖同一床被子。 等到闻汐真正入睡时,约莫已经又过两三个小时。 清晨，不知是谁的闹钟响了。 闻汐被吵醒后意识不太清醒，连眼睛都还没睁开,闹钟声就停了。 她隐约听到有人说道：“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听到沈虞这么说，下一秒，她真的又睡过去了。 总之，闻汐再次醒来,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半了。 她顿时清醒不少,猛地起身,就听到沈虞在一旁说话，“睡醒了？” 闻汐没说话,她怔怔地看着坐在她书桌前的沈虞。 她把睡衣换下,看起来出了趟门,长发没扎起来,轻柔地披在肩上。 一夜过去,沈虞依旧泰然自若。 可她在哪儿坐着都好，却偏偏坐在她床边，等着她醒。 沈虞回看过去,微微皱眉，“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闻汐浅浅呼吸了下，摇摇头，笑着：“早上好。” 沈虞也笑了下，语气柔和：“早上好。” “起床吃点东西？”沈虞说道，“就可惜八点出门买的早餐，现在冷了,还好有些面包，可以先塞塞肚子。” “好，”闻汐掀开被子下床，思考了会儿，暗示道，“抱歉，我昨晚有些失眠，所以睡得晚。” 沈虞面不改色道：“是因为没和其他人在一张床上睡过，不习惯吗？” “……”闻汐暗暗咬牙，“可能是昨晚有些兴奋。” 沈虞笑了下，“这么说起来我也有点，我还没和人一起看过烟花。” 闻汐有些怀疑自己，难不成昨晚发生的事是她的梦不成？不然沈虞怎么一点反应都不给一个。 另一旁的沈虞也在观察着闻汐的反应，她暗自庆幸，看来昨晚的失控闻汐不知道。 — “啊，”蒲桃再次发表看法，“怎么是这样！故事发展到这里，不应该直接捅破吗？” “你先等等，我还没讲到那里呢。”闻汐缓缓道，吊着蒲桃胃口。 “我一出门呢，发现客厅多了好些东西，新春对联、窗花、几个小灯笼，她还买了好多菜。”闻汐道。 蒲桃忍不住质疑道：“沈虞老师还会买菜？” “她不会，”闻汐笑着，“她学着别人买，别人怎么挑菜她也怎么挑。她也不懂做一道菜需要买什么，索性买了很多，就等着我睡醒。” “然后我做菜她就给我打下手，一个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偏偏很细心，做什么都很顺利。” “那天我还是做了三道菜，吃饭吃到一半，我和她说，昨晚我根本没睡着。” “沈虞老师吓了一跳吧。”蒲桃感叹道。 “是啊，”闻汐点头，“筷子还在夹菜呢，菜都吓掉了。” “你都猜不到她后面又说了什么，”闻汐想起来都有点气笑，“她问我失眠怎么这么严重。” 蒲桃笑了好几声，“那个时候怎么像个木头脑袋，都不像是会做出半夜偷偷搞小动作的人。” “敢做不敢认，”闻汐点评，“不过她后面和我解释，说我的反应太平淡了，以为我不接受同性恋来着，不敢往那个方向想。” 蒲桃笑道：“她怎么会这么觉得？我笑死。” “可能是那个时候刚好我在躲着她，又刚好问了她会不会喜欢女生这个问题。”闻汐叹了声，“我真的冤枉，我是怕她不会喜欢女生。” 蒲桃咬着牛奶的吸管，暗暗想，要不然能成一对呢，这么像。 蒲桃催促道，“后面呢，后面是不是就在一起了！” “没呢，”闻汐摇摇头，“你忘了？她说她不早恋。” 蒲桃眯了眯眼，如果疑惑能具象化，那她现在已经满头问号。 “不是，”蒲桃握紧拳头，“她都这样那样你了，居然，还不同意在一起？！” “你别说得这么暧昧，”闻汐扶额道，“她也没怎么样我，但没过几个月，她就搬出来住了，把我拉过去当她室友。” 蒲桃边摇头边啧啧两声，“好吧，会玩还是你们会玩。” 闻汐无奈笑了两声。 当时沈虞知道闻汐很久没睡着之后，确实还在装。 闻汐也很干脆，她把筷子放下，盯着沈虞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是说，昨晚发生的事，我都知道。” 沈虞抬眼同她对视，感觉都快不会说话了，整个人紧张得要命，“我……” 闻汐又用她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看着沈虞，稍稍带着点不好意思，“沈虞，你是不是喜欢我。” 闻汐看着沈虞瞳孔都颤了两下，但没开口否认。 闻汐抿了下唇，继续道：“你不是说如果我的新年愿望不难，你想帮我实现吗，你不用帮了。” 沈虞终于开口，她哑着声：“为什么，因为用不上我了？” “不是，”闻汐垂眸笑着，“是因为已经实现了。” 闻汐后面回想着沈虞的反应，觉得沈虞那个时候是在害怕，害怕闻汐接受不了自己的爱，害怕她们连朋友都做不成，甚至在后悔昨天晚上为什么要越界。 原来站在云端上的她在爱情面前也是如此，也会踌躇不前，也会担惊受怕，也会辗转反侧。 还好，她们都是幸运的。 闻汐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便起身对蒲桃说：“今天故事会结束了。” “啊，为什么，我还想听后续呢。”蒲桃向后靠在椅背上。 “别听后续了，已经没啥意思了。”闻汐打了个哈欠，“快中午了，想吃点什么？” “你点外卖啊，可以！现在出门买菜回来都有点晚了，”蒲桃也起身凑到闻汐身边，“想吃吃蒜蓉小龙虾！” “ok。” 蒲桃欢呼一声，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老板，过两周你生日，怎么办？” “和以前一样，小办就好。”闻汐划着手机，没什么多余表情。 蒲桃轻咳了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要请沈虞老师吗？” 闻汐指尖一顿，“请她做什么，刚听完故事就忘了？我和她分手都十年了。而且，人家现在在进组拍戏，很忙。” 蒲桃默默道：“好吧。” 闻汐也没说错，没过几天她就收到了沈虞的消息。 【S：抱歉，没多久就要杀青了，走不开，生日礼物我给你我给你寄过来。】 闻汐面不改色，毕竟意料之中而已。 【T.T：没事，谢谢，不用寄礼物。】 闻汐的生日宴都是小办，除了工作室的员工，就只有一些很熟的合作伙伴和朋友。不过后者们都很忙，有空的并不多。 生日前一天，她收到了上一个家的物业电话，说是收到了一个很大的快递，问她需不需要给寄过来。 虽然租期还没到，但物业也是知道她搬家了。 闻汐莫名想起了沈虞上次说要给她寄的礼物，便让物业帮她寄过来。 快递确实很大一个，有她半个身子那么高。 闻汐围着箱子转了一圈，拿出剪刀把它拆开。 闻汐先看到的是一封信。信用硬纸板包装着，放在最上面。 她眼神光闪了一下，拆开信封的时候，呼吸急促了几分。 【亲爱的闻汐， 见字如面。 很抱歉又要错过你的生日，有很多话我无法对着屏幕打出，便用纸笔代替我的情感，来对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箱子里的礼物不是我一朝一夕间准备好的，可能会有些旧，还望不要嫌弃。 我错过了你这些年的生日，却不曾忘记这个日子，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为你备一份礼物。 我不知道你在生日当天有没有人陪伴，会不会孤单，有没有收到礼物及一句生日快乐……我会很担心，担心你和过去一样。我希望你不要忘记，在不知相距多远的地方也有人在心底默默祝你快乐。 每年我都在想为你准备什么礼物，又怕未来我们无法再见，礼物无法送到你手边。还好，我并没有因为未知的未来而什么也不做。 礼物是助理帮忙寄来的，我曾把它们放在卧室一角，和你曾拍摄的照片一起存放。 纸短情长，我不曾否认我们之间的感情，我重视且珍惜，也在期待着未来。 生日快乐，二十九岁的闻汐。】 落款不是闻汐熟悉的艺术签名，而是清晰规整的“沈虞”。 闻汐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落泪的，毕竟看到第一行字的时候就鼻酸了， 沈虞是有点注重仪式感的人，重要的日子她都会写信，闻汐的保险柜里还放着几封纸张泛黄却保存得很好的信。 闻汐想，沈虞这么搞，她以后怎么对她说重话，她们以后……还能割舍掉吗。 看来是打算这几个月时间用来告别的，现在好了，越纠缠越断不掉。 闻汐抽了几张纸擦掉眼泪，回到卧室把信小心得放进保险柜里。 闻汐深呼吸了下，重新开始拆快递。 快递包装得很好，垫了很多泡沫纸，每份礼物都用纸盒包装好了，沈虞还在礼物下面都贴上了便签纸。 送的东西也各种各样。 有一个是陶艺，沈虞就写着［陶艺当时火，徐水黎想叫我一起去做，我想着刚好可以给你做一个，我就同意。后来我做了一对，一个太丑了，我就自己用，这个漂亮，就留给你。］ 闻汐看着手里颜色怪异的杯子，很想看看那个很丑的长什么样。 还有一个是油画，是雪景，但颜色生硬、透视不准，一看就是新手画的。 闻汐撕下沈虞写得标签，暗道果然。 ［你不在的时候，我自学了油画。很难，网课听不懂，我只能抽空画，这是五年前画得，我抽空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画出来，不可以嫌弃。你说你喜欢看下雪，可惜南方没有，如果有机会，我能带你去北方吗？］—— 作者有话说：卡文，卡吐了。 一卡文就把小助理拉出来，包欠…… 蒲桃：说谢谢了吗？ 虞骗汐的，生日会到场哦！她虚晃一枪！ 嗷，我还忘了说，我朋友问我是不是已经虐完了，不是啊不是啊，高潮还没开始啊！后面开虐了嗷，这几章甜一下！ 第28章 凌晨十二点,闻汐如期收到了一些祝福，有甲方的有朋友的，还有卡点的沈虞的。 【S：生日快乐。】 【S：我看到快递签收了,拆了吗？】 她刚收了沈虞的礼物，没好意思继续冷落她。 【T.T：谢谢，礼物收到了。】 【S：不用谢，晚点还有份礼物，记得查收。】 【T.T：……好的。】 闻汐轻声叹气,看来又要麻烦物业转寄了。 她转头开始回复其他朋友的消息。 白天也是工作日,闻汐不会因为今天是生日就停工一天,不过会提前一两个小时让大家下班。 生日宴是定在了不远处的酒楼里，大概四点的时候,怕有客人先到,闻汐带着蒲桃先赶过去了。 去的时候却是有人先到了,不过是余樵。 算起来,她和余樵快有一个月没见面了。说是冷战也不算,余樵有时候也在给她发微信消息。 平心而论，她做不到接受余樵的感情。余樵对她太复杂了，半是愧疚半是喜欢的。虽然也可能不是喜欢,在闻汐看来，余樵只是把对亡故妹妹的感情转移到了她身上，寻求个寄托，只不过在转移到她身上后，亲情又在日积月累中变了味道。 余樵带了一个助理过来，没坐着，站着倚在酒楼的椅背上，嘴里叼着烟没点燃。 余樵看到闻汐来了之后直接把烟扔了,说道：“来了，生日快乐。” 说着，从助理手里接过礼物递给她，“香水，你喜欢的那个牌子。” 这个牌子有的便宜有的贵，余樵拿出手的保底是限量款，闻汐也不和她客气，反正余樵生日时她送的也价格不菲。 她抬手接过，“谢谢姐，到了多久了？” 余樵：“没多久，今天工作不忙，早点来帮帮你。” 闻汐顿了下，玩笑道：“那我面子还挺大，大总裁来帮我接客。” “那不然呢，”余樵道，“好歹我也是你的大股东。” 闻汐订的酒楼是较高档的那种，进入都需要邀请函凭证，在闻汐和余樵聊天中，工作室的员工陆陆续续都来了。 “闻汐——” 闻汐听到这个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是近几年的流量小花陆萱伊。 陆萱伊容貌清纯可爱，性格开朗阳光，是科班出身，演技在线，这些年演了些讨喜的正派角色，去年出演的女主剧甚至成了大爆款。本来她也很忙的，不过为了闻汐专门把这一天的时间留下来了。 之前有说过，闻汐在娱乐圈里也是有几个好友的，陆萱伊便是其一。 不过她们两个认识不是因为靠合作的，而是六七年前，她俩都没啥名声的时候认识了。 那是一场不大不小的活动，需要走红毯，闻汐那时候还是靠了导师的关系才能进场拍摄。 闻汐当时状态还没调整过来，情绪一直很低，拍完了就没留恋的了，早退出来就看到有个人躲在角落里哭。 女生穿着白色的礼裙，在黑暗中还是有些明显的，更别说*哭声还大。闻汐整个人面无表情，很想装看不见，但是脚却像黏在了地上似的，动不了。 闻汐心底唾弃一声，抬脚走过去，“躲在这里哭会被人看到。” 那女生也吓了一大跳，还反问她，“活动不是没结束吗。” 闻汐冷淡地看她一眼，“我早退。” 可能是女生对女生天生有些好感，又或者闻汐长得好看。陆萱伊也哭崩溃了，有点停不下来，她直接拉着陌生人哭着，“我，我入行四年了，这是我第一次走红毯，居然，居然没人认识我！！” “啊啊啊，我好尴尬呜呜呜呜呜呜呜！” 闻汐沉默了一下，这其实是陆萱伊运气不好，这次红毯走到一半时主持才开始介绍，而在这之前如果没人认出自己的话，全场就只有摄影师冷冰冰地按下快门的声音。 但是…… “没有，”闻汐摇摇头，还举了下手中的摄像机，“我认出你了。” 陆萱伊蹲在地上，哭声停顿了下，“那你怎么没叫我？” “我社恐。” “……那你怎么证明？” 闻汐给她看自己之前做的备忘录，里面是嘉宾的出场顺序。 “这样，”陆萱伊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那你知道我演过什么角色不？” 闻汐思考了两秒，实在有些不好回答，“抱歉，我不追电视剧。” 说完，陆萱伊哇地一声又哭了。“我演了这么多剧了，根本没人认识我。” 时过境迁，当年哭得妆都快花了的姑娘此时戴着黑口罩，一下子蹦到闻汐的背上。 她蹭了下闻汐，“好想好想你，最近过得咋么样？” 闻汐抬眼看了下余樵，又把陆萱伊从背上扒下来，转身看着陆萱伊，笑着：“最近挺好的。” “我是说……”陆萱伊迟疑了下。 闻汐：“我知道，最近没怎么吃药了。” 陆萱伊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些药副作用太大了。” 陆萱伊是知道她的病的，毕竟刚认识的时候，闻汐的症状还很明显。 陆萱伊说着说着，就把闻汐拉到了角落。 “对了最近我有个综艺，你要不要来玩！”陆萱伊悄咪咪道，“很轻松的那种，就是玩玩游戏。” 闻汐失笑：“我又不是什么名人，我去综艺做什么？” “哎呀，”陆萱伊贴着她，“你来当我的专属摄影师！” 闻汐有些遗憾道：“我的手拿不了太重的设备。” 陆萱伊摆摆手，“小问题，那种大设备我才不会让你拿，你拿个小型的运动相机就可以，我不在乎，我只是觉得你好久没出来放松了，这次带薪放松如何？” “都给我想好了？”闻汐看着她，“你该不会是和导演组也商量好了？” 陆萱伊挠挠头，“其实，是合同已经签好了，刚好在……你上热搜那会……” 闻汐一怔，“你是怕我被他们骂得受影响呢？” 陆萱伊小声嘟囔了几句，转头又哎呀一声，“其实我和他们的合同条件就是加了一个你可以来，当然了，你不想来我也不会逼你！” 闻汐心里暖了一下，“几号？时间允许，我就陪你。” “其实还早，下下个月，就五天时间！”陆萱伊用恳求的眼神看着闻汐。 时间还早，她可以把那个时候的单子提前做完，腾出五天时间。闻汐最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她点点头，“好，我陪你。” 陆萱伊冲过去抱着闻汐，“你最好了！” 现在的陆萱伊还是很开心的，不过两个月后。她就非常后悔当初的决定。 陆萱伊来了之后就跟在闻汐身边，她和余樵见过几面，不过不熟，只知道是闻汐的朋友。 三个人一起在大门口接客安排位置。 闻汐很多时候是懒得社交的，甚至后来都没有直接和甲方联系，所以邀请的人也不算多，都是关系持续了好几年的，大家也彼此熟悉，看到熟人坐哪桌自己也坐哪桌。 时间接近六点，人来的也差不多了，闻汐便安排上菜。 蒲桃和闻汐她们坐在同一个桌子上，菜一上桌，蒲桃就速度很快的开始干饭。 闻汐好奇的看着她，“怎么这么饿？” 蒲桃咽下口中的饭，“这家酒店太好吃了！” 闻汐：“那下次再来……” 闻汐话还没说完呢，大门又被工作人员推开。 来人穿着休闲，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戴着口罩和墨镜，但那个身形太像某人，闻汐不敢多看，反而是把目光一下子锁在了蒲桃身上。 蒲桃吓得加快了吃饭速度。前两天沈虞老师偷偷找她要了张邀请函，还让她不要告诉闻汐，说是要给闻汐惊喜。 蒲桃哐哐把碗里的饭吃完，轻咳几声，“唉呀，我好像忘记有没有锁车里，我先下去看看。” 说完，给一桌子的人打了下招呼，起身又和正走过来的沈虞点头点头示意了下，然后跑路了。 和闻汐一桌吃饭的都是朋友，面面相觑地对视了眼，又看着越来越近的沈虞，“这位是……” 不过话还没说完，沈虞就大大方方地把墨镜和口罩摘了。 朋友：！！！！？ 我靠，沈、沈虞！ 不单单是同一桌的又被吓到，其余几桌都有人吃惊，这啥情况，沈虞怎么会来？ 在座的基本都知道前段时间闻汐和沈虞的热搜，说实话，毕竟和饭圈挂钩，闹得有些不好看。有不少人猜测沈虞当时的做法是情况所迫，能到这里的都和闻汐关系不错，出事了自然是向着闻汐，不少人都认可了这个猜测。 靠，那现在是咋回事？ 沈虞啊，这可是沈虞！她可是鲜少参加圈内聚会的，私下根本见不上面。 难不成？两人私交其实特好？ 沈虞没管其他人的眼神，径直走向闻汐。 闻汐左边坐着余樵，右边坐着陆萱伊。同桌的有两三个是娱乐圈内的，怔怔地和沈虞打着招呼。 沈虞礼貌点着头，随后并不礼貌地对着闻汐旁边的余樵道，“余总，不知能否同你换个位置？” 余樵垂着眸子，面不改色地继续吃着，“不知沈虞老师哪儿来的位置。” 气氛冷了下来，陆萱伊在一旁疯狂拉扯闻汐的裤子，还在闻汐手里写着字：怎么回事？ 闻汐哪儿知道怎么回事，她看着沈虞只觉得有点如芒在背。 沈虞笑着，“不巧了，我刚来就空了个。” 沈虞指的是蒲桃的位置。 余樵夹筷子的手紧了几分，她走到这个位置倒不是很怕沈虞，她是怕万一落了沈虞的面子……闻汐会不会不高兴。 这么想着，余樵抬眸看了眼闻汐，问她想怎么办。 闻汐给了余樵一个略微迷茫的眼神。 余樵看着她，轻声笑了下。 沈虞看着闻汐和余樵在她面前“眉目传情”，她没忍住把手搭在闻汐的椅背上，指尖微微用力。 闻汐：…… 余樵：“沈虞老师怎么想和我换位置？” 沈虞：“不巧了，有点喜欢这个位置，算是我欠余总一个人情了。” 周围响起一阵抽气声，人情啊人情啊。 就在余樵准备站起身的时候，闻汐站起来了。 闻汐拍了拍沈虞的手臂，“我还不知道沈虞老师有空过来，是我失礼了，你也不说一声喜欢坐这个方向的位置，我让你，你坐。” 说完，拿着自己的碗，跑到了蒲桃原来的位置上。 沈虞：“……” 余樵：“……” 陆萱伊看着一旁空荡荡的位置，咽了下口水。 不是姐妹，你没看到人沈虞身上嗖嗖嗖地放冷气吗？你留我独自面对她啊？—— 作者有话说：白天再写点，抱歉……码字码睡着了……[爆哭][爆哭] 第29章 陆萱伊和沈虞是见过面的,以前在一个剧组合作过一次。 那会儿的沈虞倒不是说耍大牌，就是不平易近人，自己的戏份演完了以后就回自己的休息室背剧本。陆萱伊知道闻汐追沈虞,可一点接近的办法都没有，在一个剧组待了两三个月，陆萱伊连想要一张签名照都不好意思开口。 但这会儿…… 陆萱伊瞪了一下闻汐。 闻汐埋头喝水，躲着三个人的视线。 余樵收回了视线，对还站着的沈虞说道：“沈虞老师怎么还不坐,不要客气,在座的都是Twilight的朋友。” 一副和闻汐很熟的样子。 沈虞心里的小人当场表演了一个气抖冷。 她面不改色地入座,“这是自然，我不会客气,毕竟我和Twilight一见如故,她的朋友自然是我的朋友。” 沈虞话音刚落,余樵的表情就有一瞬间的凝结。 沈虞心里倒是肯定了几分,余樵知道她和闻汐的过去, 两个人的火药味重的大家都能看见，可两个人谁都不敢惹，大家困惑得难受死了。 闻汐新入座的位置左右都是女生,一个是同专业的师姐，一个是私交很好的甲方。两个人时不时拿眼神暗示一下闻汐，闻汐默默吃着饭，顶着重大压力，心里狠狠叹气。 沈虞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抽空过来了，赶飞机少说也要耗时两三个小时，来回都得花好长时间。 这种宴会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应酬的一种。其他桌上有人谈着生意，有人叙旧，有人互相介绍其他人认识……而主人家那桌，却有些安静了。 沈虞算是圈里的小前辈了，在座的没有比她咖位大的，圈内的不敢在她面前肆意，圈外的看着商业新秀冷淡的脸，也不好开口玩笑。 沈虞看着一桌人紧绷的脸，优先开口，“Twilight。” “啊？”闻汐抬眼看着她。 谁知沈虞拿起红酒，倒了一杯，“生日快乐，今天是我迟到，我自罚一杯。” 哪里能看沈虞在一桌人面前自罚，闻汐可不想自己的面子被沈虞靠这种方式撑起来，她抬眼看了下陆萱伊。 陆萱伊待过不少这种场合，接受到了闻汐的暗示，站起身笑着：“谁不知道沈老师忙，可能Twilight都不知道您有空过来，哪儿能你自罚，干脆大家都碰个杯，祝Twilight生日快乐好了。” 一桌人都是人精，忙站起身举起杯子。 “生日快乐啊，未来可期。” “天天开心，我就祝你暴富！” “暴富可太俗了，万事顺遂好点！” “暴富哪儿俗了？我愿意当俗人。” “谢谢大家，”闻汐也举起酒杯，“祝福也送给你们了。” 闻汐这些年酒量是锻炼出来了的，说完直接一口饮尽。 一桌的气氛也是重新活跃起来。 酒过三巡，酒意渐渐上头，有人开始对沈虞问着，“沈虞老师怎么和Twilight关系这么好了？我记得你们认识还没两个月呢。” 沈虞笑了下，浑身气质都变温柔了不少，“没办法，一见如故，看着她就觉得喜欢。” “你们已经合作过了？” “嗯，是个杂志，不久就会官宣了。” “哟，”朋友看了眼闻汐，眼底藏着戏谑，“Twilight居然接杂志了，难得。” 在场的都知道闻汐追星沈虞好些年了，但都心照不宣。 “拍得很好，”沈虞目不转睛地看着闻汐，“杂志方很满意。” “这么说沈老师也很满意了？咱们Twilight的实力可不是吹的！” “当然满意，”沈虞低低笑了几声，“很满意。” 闻汐耳根都快熟了。 和沈虞一起在人多的场合，这还是闻汐第一次经历，以前她们两个躲躲藏藏的，甚至共友都没有。 这是第一次体会到被调侃的感觉。 余樵瞧着闻汐有些害羞的样子，突然释怀了不少。 至少沈虞能带给闻汐的比她多了很多。 闻汐自从和沈虞见面后，好的情绪坏的情绪都有，但状态比以前好了很多，这也值了。 余樵仰头喝着酒。 晚宴结束后，闻汐陆陆续续送客，不过她还在不远处包了KTV，想去的已经过去了。 没多时，说出门检查车有没有锁的蒲桃终于回来了。 闻汐看了她两眼，有点小凶，“回去再说你。” 蒲桃嘿嘿两声，“那老板你开心吗？” 沈虞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手机，闻汐稍惊了下，不过看到沈虞没注意到这边就松了口气，她小声道：“……开心。” “那不就好了，”蒲桃笑着，“生日嘛，就是要开心一点。” “在说什么呢？”陆萱伊从洗手间出来。 “没什么，”闻汐道，“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我看看，”陆萱伊被闻汐一打岔，拿出手机看行程通知。 “我一会儿十二点的。”沈虞放下手机走过来，干脆道，“闻汐，我助理和经纪人都没过来，你能送送我吗？” 沈虞看起来有些醉意。 余樵站在一旁倚着墙，不出声。 陆萱伊看着手机浑身一僵，蒲桃背过身偷笑着。 闻汐皱着眉，“这么急，你今天没请假？” “没，”沈虞抬手揉了下太阳穴，“开拍以来请了两次了，再请假导演心里会不舒服。还好今天都是上午的戏，不然赶不过来了。” 蒲桃摇了下闻汐的手，“老板，你去送送人家嘛，大老远赶过来的，一会儿落地到酒店都四点了，睡也睡不好。现在还喝了酒，又没带人跟着，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闻汐犹豫道，“那边就……” 闻汐指的是另一场的KTV。 余樵开口：“我会和蒲桃过去解释，你忙你的。” 陆萱伊也看出点不对劲了，玩笑道：“我待会不过去，不过我是明早的飞机，如果你想来送我也可以来送我哦！” 闻汐轻咳一声，含糊道：“好好好。” 闻汐：“那我就先送沈虞走了？” 蒲桃看了眼时间：“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沈虞笑了下，干脆抬手揽过闻汐的肩膀，带她走。 闻汐抿了下唇，便拿起手机打去飞机场的车。 刚打到车没多久，陆萱伊就发来了条消息。 【陆萱伊：沈虞在追你？】 闻汐吓得心脏都不会跳了，刚想把手机关上，沈虞带着点酒味的呼吸就靠了过来。 她就着闻汐的手，给陆萱伊发消息。 【T.T：是。】 【T.T：很明显吗？】 【陆萱伊：也不是，主要是我也了解你，也稍微了解她。】 “不明显啊，”沈虞语气有些失落，“看来得加把劲了。” “你觉得呢，闻汐老师。”沈虞开始问着闻汐，“我在追你，你能感觉到吗？” 闻汐眼眶红了一下，她把沈虞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推下，“你有点喝多了。” 刚好，电梯门开了，闻汐便率先进去，站在角落。 沈虞失笑地跟上去，也觉得自己是喝多了，再一次在心底对自己说不要着急。 沈虞在电梯里已经把口罩墨镜带好，下楼了跟在闻汐背后。 等两人终于上车了，沈虞又道：“你怎么不问我礼物是什么。” 闻汐：“……是什么？” 沈虞进车后把墨镜摘了，笑得眼睛弯了下，指了指自己，“我呀。” 闻汐咬了下舌尖，“土味情话不好笑。” 沈虞闷声笑着，“骗你的，手拿出来。” 闻汐看着她，递出去左手。 沈虞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条手链，借着路灯闪过的光，低着头给她戴上。 闻汐等她戴上了才看清手链的款式。 又是小兔子，不过这个工艺有点粗糙了。 “别看了，还是我做的。”沈虞轻咳一声，“纯手工。” 闻汐看着她，“你还有时间做这个？” 沈虞：“是年初做的。” 闻汐轻轻哦了声。 没多久，闻汐摸着手链，望着窗台：“最近很累，不是都说了不会过来了吗？” “我骗你的，”沈虞抬手揉了下闻汐，“我怎么可能会错过你生日，我不是都说过了吗？” 闻汐突然觉得有点难受。 沈虞是说过，在高三开学前，十八岁生日的时候。 沈虞牵着她的手，很认真地说着：“以后不用怕生日只有一个人，我会永远陪着你。” 沈虞说得认真，闻汐听得也认真，那时候只觉得自己好幸福。 可破坏那个誓言的，是闻汐自己。 闻汐有些说不出话，她回答不了沈虞的问题。 沈虞看着她，眼神同样划过一丝痛苦。 车渐渐驶进机场附近，人也多了起来。 闻汐提醒着：“把墨镜戴上。” “嗯。”沈虞道，“有戴好。”—— 作者有话说：来惹 第30章 “这里会有你的粉丝吗？”闻汐问道。 沈虞来得匆忙,身上就带了个包，和闻汐不急不慢地走进去。 “不会，临时行程,私生都逮不到我。”沈虞小声道。 沈虞没把长发扎起来，披散在身后，闻汐看了她几眼，心底点点头，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沈虞。 “走吧,先去拿机票。”沈虞紧挨着闻汐走,“你别离我太远,这里人多。” “你还怕我走散？” “不是，是怕有人认出我。” 沈虞看着闻汐,又补充了句,“你不是来保护我的吗？” 闻汐个子怎么说也比沈虞矮,闻汐眼角不由得抽了下,“……你真是喝醉了” 这里的飞机场不算太大,拿到了机票没几步路就是安检。 沈虞在安检队伍外停下脚步，轻声道：“下次见面真的得杀青以后了。” 闻汐顿了下，“嗯,工作顺利。” 沈虞看着闻汐，手好几次抬起又放下。 她欲言又止：“我……” 闻汐疑惑地看着她。 “算了，”沈虞说着，抬手把闻汐抱在怀里，隔着口罩，吻了下闻汐的额头，声音低沉着，“下次见,宝宝。” 闻汐闭着眼，嗅着沈虞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下次见。” 沈虞抱着闻汐，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好好吃饭，注意休息，没事多给我发点消息，我想看。” 闻汐声音闷闷的，“哦。” “好了，我真走了，”沈虞轻叹一声，“拜拜。” 说完，松开抱着闻汐的手。 闻汐站在原地，挥了下手。 周围有很多像闻汐和沈虞这样告别的人，不过大多都是情侣，在外人看来，她们俩也就是对关系很好的朋友。 闻汐笑了下，看着沈虞走远后，才转身离开。 闻汐送完人，就赶去KTV。 她订的高档包厢，干净宽敞，那里提供的酒味道也不错。 到地方时，大家都玩了好一会儿了，一看到闻汐来，有人连忙给她满上杯酒。 调侃道：“怎么寿星还来这么迟？” “送人去了，”闻汐面不改色喝完那杯酒，是特调酒，有些苦，“赔罪。” 那位朋友惊讶了下，“怎么一口气喝完了，我没那意思，你身体重要。” “没事，”闻汐把酒杯放下，“今天难得高兴。” 一看到闻汐回来，歌声都停了，也没错过闻汐说的话。 有人明知故问：“送谁去了啊？” “这会儿圆梦了吧，她和你互关的时候我都惊了下。” “你也是给我们憋了个大的。” 闻汐坐在卡座，重新拿起一杯鸡尾酒，笑而不答。 坐在她旁边的朋友碰了下她酒杯，“恭喜啊。” “谢谢。” 没多久，余樵坐在了她边上，把她手上的酒杯抢了过来。 余樵低声道，“刚刚都喝了这么多，现在还喝？胃不怕疼了。” 闻汐嘴里说着高兴，但余樵还不了解她吗？闻汐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想喝酒。 闻汐眨了下眼，“姐，我想喝，别扫大家兴。” 余樵没理她，给闻汐新拿了个酒杯倒上雪碧。 余樵递过去，“别说了，等会结束我送你回去。” 闻汐笑着，只是笑藏在阴暗处，有些不明显。 这些年，每逢这些聚会，闻汐感觉和应酬没什么区别了。 没多久服务员就推了蛋糕过来，关灯，唱歌，许愿，闻汐就跟走程序一样。 她人有些麻木，就一根筋撑着。 等结束，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蒲桃和余樵都喝了点，蒲桃找了个代驾，扶着闻汐上车。 余樵那里还有她的司机，蒲桃问着余樵，“余总，要一起过去吗？” 余樵沉默良久，摇摇头。 她不是不想去，她只是有些怕闻汐不欢迎她。 蒲桃：“好，那我就先送她回去。” 余樵：“嗯，去吧。” 车内，闻汐意识开始朦胧起来，后半场在余樵看不到的地方，她又喝了点酒，酒精上头，胃也开始反噬。 车开了，蒲桃一没注意，扭头才发现闻汐默不作声的流泪。 她吓了一大跳，“老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闻汐声音听起来有些平淡，“我高兴。” 蒲桃摸不着头脑，但是有外人在场，她心里再急也不好多问。 她只好抽出几张纸巾，递给闻汐。 等车到了小区，蒲桃又慢慢扶着闻汐上楼。 进屋后，蒲桃把闻汐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去厨房调了杯蜂蜜水。 沈虞昨天寄来的快递盒子还摆在客厅没扔，闻汐就愣愣地盯着盒子看。 蒲桃端着蜂蜜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闻汐这样子，她把水杯放到闻汐面前，挨着闻汐坐下，“那个箱子有什么特别吗？” 闻汐今晚是才是喝多了，她眨了下眼，睫毛轻颤，眼泪又不作声地流下，“蒲桃，她想和我复合。” 蒲桃急了，抽出纸给她擦泪，“这不是好事吗？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双向奔赴，多好。” “不行的，我和她不能复合。”闻汐情绪没绷住，声音带着哽咽。 “为什么啊？”蒲桃心疼坏了，“别哭啊老板。” “如果我和她在一起，”闻汐眼神空空的，“她被……” 闻汐停顿了下，不说了，又握着蒲桃的手，看着她，手有些颤抖，“可是我知道我不该和她复合，我还收了她送给我的礼物，我怎么这么坏。” “哪儿坏了，你不要这么想，”蒲桃安抚道，“沈虞老师也不会这么想，不要把别人的好意当成负担。” 闻汐好像有些听不进去蒲桃的话，她自顾自道：“可是我，我手上没有多少关于她的东西，当年走得急，我……我就觉得等我们彻底分开了，我可以拿她送给我的礼物当个念想。” 蒲桃抚着闻汐的背，她意识到闻汐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当然可以这样，你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就给她回礼。老板，别急，先喝点水。” 蒲桃把蜂蜜水拿起来，她不敢再问，她怕闻汐情绪更加崩溃。 这一晚蒲桃不敢离开闻汐，给闻汐简单洗漱一下送上床，自己也进客房将就了一晚。 半夜，闻汐从噩梦中惊醒，自从得知那个人要出狱后，她的梦就变成了一大片血海，那些话不停在她脑海重复。 “你是要保沈虞，还是要保你的手啊？” “你用点力啊！你行不行，不行滚开，我自己来。” “这么倔强？来个人去给我买瓶酒精，我给她的伤口消消毒。” 闻汐狠狠闭了下眼，大口呼吸着。 她起身把卧室灯打开，走到衣柜前，把放在最下面的收纳箱拿出来。 卧室铺了很厚一层地毯，她跪坐在地，解开收纳箱的密码锁。 收纳箱最上面一层全是沈虞刚送来的礼物，她一一拿出来放好，最下面则是几张发黄的照片，破旧的ccd…… 这些全是和沈虞有关的。 她抱起这一堆东西，心里的空洞在一点点被填好。 她有时候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在梦中梦到过沈虞和她分开，被吓醒时又反应过来，她们早就分开了。 徒留下这些藏着记忆的东西，聊以慰藉。 发黄的照片里，有一张是在海边拍摄的，黄昏时太阳撒下一大片霞光，她偷拍下沈虞的背影。 黄昏和摄影，其实都和你有关。 分开的十年，她没有一天不痛苦，不想沈虞。 她看着网上沈虞的近照，觉得自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不敢见人，只敢在背后发疯地想念。 很久以前，沈虞问过闻汐，怎么意识到自己喜欢她的。 闻汐回答，我发现我从别人口中听到对你的爱意时，我会觉得心慌。我怕你接受他们的情书，我会嫉妒的。我也不知道我会喜欢女孩子，只是当别人问起我喜欢谁时我心底闪过了你的名字。 — 两周后，沈虞所在的剧组正式杀青。 沈虞前段时间就和柯菡说了，这最近半个月先推掉不必要的工作，她要休假。 柯菡能怎么办，还不是老板说了算。 沈虞杀青后马不停蹄地赶回湾城，她有点想闻汐了。 之前有说过要在湾城买房，不过还没安排下来。 她就打算直接去找闻汐的，到了地方又想起闻汐的小区她进不去， 【S：我在你小区门口，要不然出来接我进去？】 【T.T：我搬家了。】 沈虞指尖一顿。 【S：新家在哪儿？我去找你。】 沈虞等待了几分钟，没了后续。 她深呼吸一口气，对余妍道：“你去帮我把闻汐住过的那个房子买了。” 余妍大惊：“老大，这是怎么了，你别直接成人房东啊，就算是房东了，私闯民宅也犯法啊！” 沈虞：“……她搬走了。” 余妍乖巧道：“好的呢。” 沈虞买房不为什么，她知道闻汐在那里住了好久，生活痕迹是很多的，她不想闻汐因为她被迫离开那里，所以沈虞干脆买下那里，等以后闻汐想回来住的时候就回来。 余妍刚下车没多久，沈虞就接起一个电话。 是她弟弟沈识打来的。 沈识比她小两岁，刚大二就开始接触家里公司，大学一毕业就进入公司上班，几年过去了，在沈虞的推波助澜下更是把她俩父亲给架空，自己坐上了总裁的位置。 沈识小时候就是个姐控，长大了后人虽然不爱说话，姐控属性倒是愈发严重。 “姐，”沈识开门见山道，“我查到余樵了。” “嗯。”沈虞示意他继续说。 “她以前坐过牢，”沈识言简意赅，“因为故意伤人。”—— 作者有话说：封面崩了好几天，但是我这里看不出来崩没崩，昨天我还重新上传了链接，结果盆友和我说没用，今天就换了个封面链接，应该好了吧[托腮] （虽然我重新约了一个封面咳咳） 我今天还画了人设卡[哈哈大笑]，只会简单的简笔画嘿嘿 30-40 第31章 沈虞微微皱起眉,“说仔细点。” 沈识琢磨了下措辞：“你当时在忙不清楚，我也是看到这个案子的时候才觉得眼熟，这个案子是关于……校园霸凌,当年掀起了点风浪。案子里用的都是化名，一个帮凶，一个主谋，帮凶是自首的，又有受害人的谅解书,只在里面待了一年左右。” “这个案子公开的信息比较少,受害人当年还是个高中生,不过立案是在事发三年以后，根据时间推断,基本能确定这个帮凶是余樵。” 电话里的沈虞一阵沉默,沈识也不再开口。 良久,沈虞沙哑着声：“事发是几年的事？主谋是谁？” “事发在十年前,”沈识道,“主谋的话，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湾城之前有一个矿老板,姓秦。他女儿高中和我们一个学校，和你同一届，不过他们家现在已经败落，听说是碰到了国家底线。” 沈虞深呼吸了下：“她女儿叫什么？” 沈识：“秦文兆。” 沈虞：“还没出狱？” “她不止有故意伤人罪，还有其他。判得有点久，还有一年。” 沈虞的眉头皱得更深，她对这个名字还真有点印象，“好,我知道了。” “受害人……有查到是谁吗？” “没有，受害人信息保密，”沈识顿了下，“姐，有需要可以再找我，不要一个人鲁莽。” 沈虞：“……好，挂了。” 沈虞挂断电话，她这才发现，另一只手用力到已经把虎口印出指甲印。 柯菡也在车里，关心道：“怎么了，你弟说了什么？” 沈虞也只是心里怀疑，她摇摇头，干脆什么也不说。 余妍上车后没注意到空气的凝固，扭头对沈虞说：“老大，那边说要先询问一下租客，说是租期还有一年呢。” “好，”沈虞开口，“走吧。” 余妍：“去哪儿？” 沈虞看了眼窗外，“去万恒科技。” 万恒科技正是余樵的公司。 万恒科技这些年越做越大，现在的公司地址是新换的，一整栋写字楼都属于万恒科技。 沈虞进去就对前台道，“我想见你们总裁。” 前台礼貌问道：“请问三位是否有预约？” 沈虞把口罩*取下，“没有，你就说沈虞找她。” 现在的年轻一代谁不知道沈虞，前台是个小姑娘，她有些惊讶，全靠着职业素养保持冷静，“好的，沈小姐您先坐，我打个电话。” 一楼来来往往有不少人，还好柯菡和余妍左右挡着沈虞，避免了躁动。 沈虞懒得坐，就站着看前台打电话。 前台感受着沈虞的气场，不知为什么居然感觉沈虞是来砸场子的。她额头冒出了点细汗。 挂断电话，前台维持着微笑，“沈小姐，余总请您一个人上楼，这两位小姐在楼下等您。” 余妍瞪了下眼，转头看着沈虞。 沈虞面不改色，“好。” 沈虞对她俩道，“你们就在下面等着，我很快下来。” 柯菡皱着眉，她察觉到沈虞情绪不对，“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自己注意着分寸，这里是外面。” 沈虞淡淡道：“我是不注意分寸的人吗？” 柯菡不说了，她和沈识这些年都不知道给沈虞处理了多少烂摊子。 早期拍戏的时候直接给乱改剧本的导演翻脸就不说了，晚宴时还当众给制片人泼酒……背地里做什么不好，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至于现在圈子里不少人都知道沈虞背景大。 前台微笑都要维持不住了，“沈小姐直接上16层就好，有人在门口等着您。” 沈虞索性转身走向电梯，“我走了。” 柯菡带着余妍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相顾无言。 余妍默默道：“老大这些年脾气好很多了。” 柯菡：“哦？是吗？” 余妍突然想起了前几个月爬沈虞床的某个明星，低着头不说话了。 另一边，沈虞到了16层就被助理领到余樵的办公室门口。 大概助理收到了指示，把人送到就离开。 沈虞抬手敲着门。 “进。” 沈虞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窗外的高楼大厦。 说来也巧，虽然她对湾城不是很熟悉，但是不远处的那栋写字楼她还是认识的，是闻汐工作室所在地。 沈虞嘴角微微下压。 余樵看着她，“请坐。” “不用了余总，”沈虞把口罩摘下，走到余樵办公桌前，“这是我们第二次见，不过你应该对我挺熟的。” 余樵抬眸，冷静道：“我想你对我也了解颇多了。” 沈虞笑了下，“你对她可真好。” 余樵面不改色：“怎么，吃醋了？” “我吃醋什么，她又不喜欢你，不然早和你在一起了。”沈虞轻笑着，神色划过一丝冷意，“就是不知道，你对她这么好，是为什么？” 余樵呼吸一滞，皱起眉，“沈虞老师管得真宽，对谁好都需要理由？” 沈虞不回答这句，“是因为想补偿她？” 余樵脸色也冷起来，“你想说什么？” 余樵的反应像是在证实什么，沈虞心痛得抽了一下，“她的手……” 余樵放在桌上的手一下子攥紧，心里泛起不少怒火，她心里想了很多话，可一句都不能说。 余樵咬着牙，打断沈虞，“沈虞老师如果是想对我说这些，恕我无法奉陪。” 沈虞扭头看着窗外，“别激动，我只是来证实的。” “怎么，”余樵气笑，“你准备替她来讨伐我了？” 沈虞淡声道：“……不会。” 她一开始是在生气，可这些年余樵一直陪在闻汐身边，她愿意相信这是情有可原，但主谋她不会放过。 楼下的两人没坐几分钟就看到沈虞下来，还很惊讶呢。 车停在不远的车库里，不过路上两人都不敢问，沈虞浑身都在冒冷气。 看起来两人聊天不算愉快，余妍挠头，余樵和沈虞应该只见过一面啊。 楼上的余樵看着沈虞离开，绷紧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 她泄愤地把手中握着的笔摔在桌面上，她知道以她的立场无法谴责沈虞，可沈虞同样没立场谴责她。 闻汐的手伤是余樵这辈子的痛点，她已经尽力给闻汐做补偿，可闻汐早就不需要她了。 她刚刚差点忍不住说出口，但她答应了闻汐不让沈虞知道，尽管她们两个心知肚明，沈虞知道是迟早的事。 余樵有些恶意地想着，沈虞知道了会不会也会变得和她一样崩溃，闻汐的手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造成的。 车内，余妍突然想起什么，“今天好像是周三。” 沈虞抬眼看着她。 余妍：“Twilight老师会不会在工作室上班啊？” 沈虞：“……” 沈虞手机上，还在询问着老家的那群富N代关于秦文兆的事。 关于十年前的记忆，沈虞把大部分脑容量都用在关于闻汐身上，其他的已经有些模糊。 还好那群富二代都是爱吃瓜的，在沈虞拉的群聊里争着说。 【秦文兆啊，她是纯被反噬了，坏事做多了，身边的人都看不下去。】 【对，听说是她保镖举报的，手上拿出她一堆犯罪证明，秦家救都救不回来，还把全家都搭上了。】 【后来她保镖也进去了。】 【她保镖还挺厉害的，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打架也厉害，当时我都有点怕她。】 【是从国外找的，她炫耀的时候说过，好像是什么格斗场。】 【自作孽吧，找了个好人当保镖，也不做点啥保密工作。】 【你怎么知道没做保密工作，说不定是秦文兆做了什么才让保镖忍不下去的。】 有人好奇问道。 【话说沈虞，你不知道她了吗？以前经常跟在你屁股后面。】 【你怎么突然问起她了。】 沈虞没管后面一句话，引用了前一句。 【S：我忘记了，她怎么会跟着我？】 一群人又七嘴八舌说。 【哎呀，还能是为啥，不过也不算跟在你屁股后面啦，就是一直……额，观察你。】 【有你的聚会必参加那种！没有资格去的也会想办法。】 【感觉她精神也不正常（这是可以说的吗】 沈虞关掉手机前在群里发了个大红包。 沈虞道：“去她工作室吧。” 另一边，闻汐还在办公室修图，前不久蒲桃刚进办公室和她说上一个房子有人想买，租金会原封不动退回来，闻汐没想太多，就同意了。 还没忙好，余樵就给她打电话过来。 “闻汐，”电话里余樵的声音有些失真，“她来找我了。” “啊？” “知道了你的手是我伤的，”余樵停顿了下，“你，做好心理准备。” 余樵只听到闻汐一重一轻的呼吸声，补充道：“她应该是查了我，我的档案没办法真的干干净净。” 闻汐手中的笔掉在板子上，她故作冷静道：“好，先挂了。” 闻汐有点手忙脚乱，挂断电话后也收到了余樵的语音。 【余樵：你别慌，她既然已经知道一部分了，你可以……】 闻汐没听完，她慢慢地打着字。 【T.T：我不想她难过。】 【余樵：你能不能想想你自己？你就不难过了？】 【T.T：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知道？一段感情里为什么双方都得受伤才好？】 【余樵：但她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 两人不欢而散，这种情况在前些年也时有发生。 余樵本以为秦文兆入狱后闻汐状态会好很多，没想到反倒让闻汐的状态爆发的更严重。以前可能是心怀顾忌，后面对沈虞的思念就达到了顶峰。 余樵一直都不理解闻汐为什么不愿意和沈虞两个谈清楚。 现在同意瞒着也只是妥协。 两人因此吵过很多次，虽然大部分时候，是余樵在主导着，想让闻汐紧绷的情绪发泄出来—— 作者有话说：对8起，俺不是故意停在这里[托腮] 工作上甲方在催俺了，不然我怕被甲方千里追杀（逃跑），真的不建议拖延症居家办公：（ 第32章 “你会害了她的,她对你这么好，结果到头来一辈子都因为你被诟病。” “她妈妈是阮嫣榕吧，好多年前的知名演员了,结果生出个女儿是同性恋，死后名声也臭了。” “都怪你不藏好。” “再也不出现在她眼前，很难吗？” 闻汐眼前的景象变得虚化。 不是的，我不想害她，我想她好好的。 可我还是做错了,我真的以为我走后,她会忘记我…… 为什么要找我,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痛苦了十年。 还不如恨我。 — “老板,”蒲桃敲了敲门,“沈虞老师来了。” 等了几秒,办公室里没传出声音。 “老板？”蒲桃又敲着门。 还是没声。 蒲桃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眼在她身旁的沈虞。 沈虞轻皱着眉,“你去忙吧,我自己进去。” 蒲桃：“好的……老板可能是在休息。” 沈虞：“嗯，没事。” 蒲桃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她感觉今天的沈虞莫名让她感到了压力。 沈虞开门时还有些紧张。 “闻汐,”沈虞轻声道，“我进来了。” 沈虞一进去就发现不对，她把门关上，快步走向办公桌。 闻汐明明就坐在那儿，为什么不说话？ 走近后沈虞直接蹲在闻汐面前，她看着闻汐额头已经凝结了细汗，浑身颤抖着，唇色苍白,眼神空洞，沈虞走到她面前都没反应。 “闻汐，闻汐！！”沈虞神色急切，她虽然猜测闻汐可能有精神类的疾病，但没想到情况远比她想的更加严重，她的心被无形的大手攥住，整个人好似坠入水中，无法呼吸。 刚坐到工位上的蒲桃收到沈虞消息后脸色一变，快步走进工作室后把门给反锁。 她一进来就看见沈虞把闻汐抱在怀里，她心里不禁为闻汐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但也没时间想太多。 蒲桃进来后沈虞就把闻汐松开了，不过手还是安抚地拍着闻汐的背。 “我叫她，她没反应。”沈虞说道，她难掩自己的痛苦，少见的双眼泛红。 “我看看。”蒲桃蹲在闻汐身前，“老板，是我，蒲桃，你看看我。” 闻汐有些头疼。 脑子里一会儿是秦文兆的声音，一会儿是沈虞的声音，她分辨不出真假和现实，只觉得两方都在剧烈地拉扯她。 闻汐感觉自己浮在水上，脚也踩不到实处，但她没有挣扎的念头，好像溺水也不错。 呼吸不上来的感觉不痛苦，她经历过很多次了。 啊，不对，她好像听到了蒲桃的声音。 ……好吵啊，好吵啊，她没有想死，她真的没有。 沈虞也好吵，一直叫她名字，人都不在她身边，怎么还真的吵。 闻汐已经分不清了，她还以为在她身旁的沈虞是假的，是虚幻，是想象。 但她知道蒲桃是真的，每次蒲桃都很吵，还把她家里的门锁弄坏了几次。 她眼神慢慢聚焦起来，却不分出一丝眼神给沈虞。 她有些不悦道：“蒲桃，又怎么了。” 闻汐清醒了些，可浑身颤抖还是没好，像是在伪装出一种自己没事的状态。 蒲桃心猛地落地，要是闻汐再不理她，可能就要在这工作室叫救护车了。 蒲桃笑着：“老板，你是不是困了？” 闻汐眨了下眼，脸上的汗珠滑落下来，笑得很苍白，“好像有一点。” 蒲桃把办公桌抽屉里放的药瓶拿出来，倒了一粒，水杯桌上有，“那我们吃颗药，好好地睡一觉。” 闻汐点点头，这个程序她走过。 她想抬手接住药丸，却发现手抖得厉害，“桃桃，我手怎么在抖。” 沈虞心都快碎掉了，她颤声喊着闻汐的名字，“我喂你好不好。” 闻汐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当沈虞不存在。 闻汐遗憾道，“我好像拿不了水杯。” 沈虞和蒲桃对视一眼，蒲桃轻轻摇头。 她重新扬起笑，“那我喂你好不好？” “好，”闻汐感觉自己点了下头又摇着，“你帮我拿着水杯就好。” 说着，闻汐很小心地去拿小药片，尝试了好几次终于放到了手心中，她看着药片在手心里跳舞，不由得笑出声。 随着笑声一起出现的，还有滑落下来的泪。 沈虞心抽疼地厉害，她抬手擦着闻汐脸颊的泪痕。 而闻汐对沈虞所做所言都没反应。 蒲桃声色难掩忧伤，但她声音还是很温柔，“老板，怎么了？” 闻汐摇摇头，没说话，把药片放进嘴里，示意蒲桃给她水。 闻汐只是觉得自己有点没用。 药吃下去后，蒲桃就和沈虞一起把闻汐扶到沙发上。 沈虞守在一旁，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她轻抚着闻汐湿润的碎发，她知道闻汐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过几秒，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沈虞猜想闻汐是不是生她气了，所以不理她，沈虞还想着晚点儿怎么哄人。 蒲桃去不远处拿了条毛毯搭在闻汐身上，轻声哄着人，“睡吧。” 闻汐闻言闭上了眼，点着头。 蒲桃叹了声，站起身来。 沈虞强压下所有不适，她缓声道：“……她这种情况，发生得多吗？” 之前和闻汐聊过之后，蒲桃大致知道了她和沈虞的事，只不过分手的细节全是猜测，她犹豫几番，“前些年多，这几年没什么事了。” 沈虞：“今天发生什么了，她……” 蒲桃也不太清楚：“情绪激动就会这样，老板应该是看到了什么。” 沈虞心早就痛到麻木，她缓了下，点点头，“她这情况严重吗？” 蒲桃：“叫她没反应才算严重，得叫救护车。但是她有反应了，可以自己吃药，就让她睡一觉，睡醒就没事了。” 沈虞声音苦涩：“上次在酒店也是……” 蒲桃顿了下，“是，那是镇定剂的副作用。” 话音刚落，蒲桃就感受到衣角被人扯了下。 低头看去，原来是闻汐还没睡着。 闻汐好奇地看着蒲桃，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沈虞所在的方向，“蒲桃，你在和谁说话啊？” 闻汐扭捏了一下，“你对面没人吧？” 此话一出，两人神色巨变。 沈虞前不久想过很多种闻汐不理自己的原因，唯独没有想到，闻汐是把她……当成幻象了？ 沈虞浑身泛麻，她蹲下身来，紧紧握住闻汐的手，她的脸颊贴着闻汐的手心，哑声道：“宝宝，是我啊。” 闻汐却不再看她，眼神专注地望着蒲桃。 蒲桃心道坏了，她艰难开口，“老板……我面前是沈虞老师啊，你再看看，我面前是有人的，沈虞老师刚杀青就回来找你了。” 闻汐睁大眼，猛地看向沈虞，想把手抽回来但失败了。 闻汐愣了下，她现在的状态分不清今夕是何年，脑子里一团浆糊，记忆错乱无序。 她脸上泛红，沈虞理她好近啊，她有些害羞。 她连沈虞的睫毛都能数清楚，也能看见沈虞有些红血丝的双眼。 再开口时，闻汐声音都哽咽着，“沈虞，你没有恨我，你不恨我的，对不对？” 沈虞心明明早就百孔千疮，但此刻还是痛得她泣不成声，“我不恨你，我怎么会恨你，宝宝，我爱你，我好爱你。” 蒲桃喉间哽咽了一下，把空间留给她们两人，手机上联系着闻汐的医生。 闻汐自己就是一个矛盾体。 一边对自己洗脑道，她抛弃了沈虞，如果沈虞恨她就能记住她一辈子了，多好，一点也不亏。 一边却不停地让沈虞重复她不恨她。闻汐怕沈虞恨她，怕沈虞讨厌她。这么多年不愿相见的原因之一就是怕沈虞看向她的眼睛里全是厌恶。 闻汐一直在逃避。 还好，还好。 沈虞说不恨她。 — 闻汐怎么也想不到，当时在厕所堵着她的那个刺头，居然喜欢她？ 闻汐冷冷看着在她面前手足无措的人，很想把她推开，让她别挡道。 那个时候已经是高三上学期了，由于集训期间忙，那天她难得回次学校拿资料，就被刺头堵在无人的角落。 刺头耳根通红，“我真的很喜欢你，上次的事我很抱歉，都是我那群朋友提议的，我脑子一热就答应了，现在我后悔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刺头观察着闻汐的脸色，举起手，“我发誓，闻汐！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闻汐气笑了，“我不喜欢你。” “是……不喜欢女生吗？”刺头脸红了下，“汐汐，女生也有女生的好处，你会喜欢的。” 闻汐听得有些生理不适，刺头长得算是女生中帅得那一批，但说话做事都让闻汐有点想干呕。 闻汐压下那股感觉，气得她狠狠推了一把挡路的人，“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别挡路了。” 刺头没想到看着软弱的闻汐居然会推开她，就在她愣神的间隙，闻汐已经走了。 她脸色骤然冷下来，回班上的路上被人叫住。 她冷脸看去，发现是闻汐的同桌。 刺头深呼吸几下，冷声道：“做什么？” 同桌笑着，走到她面前，“给闻汐表白被拒绝了？” 刺头眼神瞬间变了，“你想说什么？” “别急啊，我是来告诉你她为什么拒绝你的，”同桌笑容放大，声音压低，“她不是不喜欢女生，她是喜欢沈虞，刚好呢，沈虞也喜欢她。” 刺头顿了下，脑海中不禁浮现当初沈虞护着闻汐的记忆，但她心底还是疑惑，毕竟那可是沈虞，“我凭什么信你？” 同桌耸耸肩，“爱信不信咯，反正喜欢闻汐的又不是我。” 刺头闷声：“她们……在一起了吗？” 同桌挑着眉，暗示道：“你们本事那么大，想查不是很容易吗？” 刺头瞪着同桌，走前放声道：“你最好祈祷你说的是真的。” 同桌看着刺头走远，笑容逐渐消失。 闻汐，这可是你自找的…… 好好的穷学生不做，非要和有钱人来往，还偏偏是沈虞。 同桌咬牙切齿。 都是一个世界的人，凭什么你能好过—— 作者有话说：来啦[红心] 这几章都会是酸酸的！ 第33章 刺头也是个富家小姐,和沈虞在一个圈子，自然也听说过秦文兆这个人。 对于她们这种富了好几代的人来说，秦家和暴发户没什么区别。 有些事,她不好出面做，但是有人可以。 没过几天，沈虞有了女朋友这件事就暗中传到了秦文兆耳朵里。 秦家，秦文兆的卧室变得一片混乱，书桌上的相框也被秦文兆扔下来,玻璃碎了一地,碎片中隐约能看出相纸上的人是沈虞。 余樵站在门外,冷漠地看着秦文兆发疯。 秦文兆发泄够了，头发也有些散乱,她带着怒气狠抓着余樵的衣领,“谁给你的纸条？” 余樵淡漠道,“没看清,那人走得很快,递给我就走了。” 秦文兆艳丽的脸上仿佛出现裂痕，她双眸带着怒火，狠狠扇了余樵一巴掌,“没用！没用！我拿那么多钱治你妹妹，你就这么对我？” 余樵把脸转过来，脸颊上出现清晰可见的红印，她尚且青涩的脸却一脸平静，“抱歉，小姐。” “给我查！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消息！”秦文兆怒吼道。 余樵低着头，“是。” 余樵转身才走几步，又被秦文兆叫住,她低笑几声，“等等，当务之急先查查沈虞的女朋友是谁？” 说着，秦文兆上前几步，小心触碰着余樵脸上的红印，她眼中浮现出虚情假意的心疼，“你妹妹还在医院等你呢，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余樵闭了闭眼，“是的小姐，我不会让你失望。” 秦文兆笑容温柔了些，“乖。” 余樵出去后，先去了趟私人医院。 她知道自己脸上的红痕一时半会消不了，进去前戴上了口罩。 妹妹余雅住在单人病房里，秦文兆帮她请了个护工。 妹妹出生那年，她们居住的国家刚发起战争，妹妹因此早产，带了一身先天不足的病。 战争来得迅猛，很多人来不及告别就阴阳相隔，不知何时会投下来的航空弹、不知何时会入侵的敌军……她们东奔西走，一路过来随处可见废墟和尸骨残骸。 途中父母也相继离世，只来得及叮嘱定住她照顾好年仅几岁的妹妹，那年余樵也才十二。 幸运的是幸存者都会偏爱照顾幼儿，她带着妹妹一路逃到了战后方。 可妹妹身体太差了，需要药需要看医生，这些都要钱，可余樵没钱，她每天都要外出找工作、打工，尽可能赚钱。 某天，有着一身薄肌的女人冲着她说：“小女孩，要不去地下城打拳，有钱赚。” 两年过去了，余樵已经长高了些，“……但我不会。” “学嘛，”女人笑着，“我教你。” 余樵退后几步，“不了。” “去吧，”女人凑近一点，“你不是着急用钱吗？因为你妹妹。” 余樵抬头看着他，眼神就像一只小狼。 女人心底对她看上的新选手满意极了，“去吧，我可不会骗你，我可以先给你点钱用，然后你必须跟我走。” 那天她被女人带去地下城，那里昏暗，光线稀少，空气里弥漫着淡淡血腥味。 格斗场上的观众席人挤着人，口里说着难听的话。而女人地位不低，带着她寻了个好视角。 “你看，”女人指着台上，“你就像他们那样。” 台上是两个男孩，年纪都不大，出拳却相当狠辣，一人倒下了，另一人就用尽所有力气把他按在地下打，没多久地上那人脸上已经血肉模糊，仍找准机会爬起来反击。 观众席欢呼声和咒骂声不间断，有人甚至兴奋得跳起来，挥起双手。 “这不是打拳。”余樵突然出声。 “嗯？” “这是送命。”余樵皱着眉头。 女人大笑两声，等笑够了，她才开口，他，“不会死的，上面有裁判。但如果你能在这台上赢了，报酬可相当丰厚。” 女人说了个不低的数字。 余樵愣了下，“如果输了呢？” 女人耸耸肩，“可能会有四分之一吧。” 就算是四分之一，对于那个时候的余樵来说，也很多了。 余樵看着台上不要命的两人，“……我的对手会是他们吗？” “你可以自己挑，”女人对余樵抱有极大期望，也愿意多解释一点。“也可以和同龄女孩一起打。” “我不和女孩打。” “行啊。” 余樵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她很清楚这是一场擂台赛。 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缺想要一夜暴富的人。 她还是上场了，就算是输了，这里的酬劳也比她在外面打工要多。 最开始是一直输，她没学过什么技巧，只知道用一身的蛮力。 她鼻梁骨被打断过，手、脚被打折过，血比汗流得还多。 如此几年，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少，赢得场次也开始变多，她给女人赚了不少钱，手里也有了分红。 直到遇到秦文兆，她被女人带到后场，带到秦文兆面前，她看着女人一边抽着烟，一边满不在乎道：“你走吧。” 女人不再看向余樵，转身就走了。 小女孩，你自由了。 余樵听着秦文兆说着国语，“我知道你是混血，你妈妈和我一个国家，我给你妹妹治病，带你们回国，你就跟着我，怎么样？” 她对国语的记忆有些久远，艰难地试图理解这一段话。 秦文兆啧了一声，有些不耐，“国内医疗条件比这里好太多了，你可不吃亏。” “姐姐，”余雅苍白着脸，躺着病床上，“我和你说话呢，你听没听啊。” “嗯，”余樵俯身给余雅压实被子，“我在听。” “不可能，”余雅对国语没那么熟练，和余樵一起说着其他语言，“那我刚刚在说什么？” “……”余樵转移话题道，“最近的检查报告呢？” “在抽屉里，”余雅道，“你今天怎么戴着口罩？” 余樵拿出报告，认真看着，回答道：“感冒了。” 余樵看着检查报告，不再说话，检查结果依旧不好，病情拖了太久，多器官都在衰竭。 还好，余雅认识的字少。 余樵离开医院后，就开始着手调查沈虞。 沈虞这时也在集训，每周末会回一次出租屋。 她连着两周周末守在楼下，终于确定了可疑人员。 闻汐那天外出采风，是去的郊区，开着很多野菊花，闻汐就采了点，捧在手里准备拿回去插在花瓶里。 她背着画具，心里哼着歌，迫不及待想把新画给沈虞看看。 余樵躲在暗处看着她，她一直蹲守在这里，清楚沈虞还没回来。 等了一会，余樵跟着闻汐上楼。 闻汐听到开门声后有些心喜地走过去，看到门后不是沈虞后笑容也礼貌地保持着，“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余樵脸上浮现着歉意，“你好，我是你楼上的住户，昨晚厨房水龙头不小心没关，不知道有没有淹到你这里。” 闻汐小声啊着，“你等我一下，我去看看！” 闻汐跑着去了厨房，墙面果然有好几道水流下来的痕迹，她走回去道，“是有，这可麻烦了。” 余樵掏出手机，“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你去找人修一下，多少钱和我说。” “好的！”闻汐喜欢这种邻居，会主动解决问题，临走前她叫住了余樵，“你等我一下。” 她拿出了多的野菊花，“这个不嫌弃的话拿回去吧，这个品种味道还不多，插在花瓶里，可以放好几天。” 余樵愣愣接住，“……谢谢。” “没事，”闻汐笑着，“那下次见啦。” 余樵站在原地没回过神来，怀中野菊花色彩艳丽，在昏暗的楼道依旧夺目。 她低头看着手机，是闻汐刚发来的消息。 【我叫闻汐，你叫什么，我备注一下！】 【余樵。】 【好哦！】 等回到秦家，余樵先偷偷回到自己房间，把野菊花插.进塑料瓶里。 当被秦文兆问道有没有查到沈虞对象时，她唯一一次撒了谎。 她低着头，“抱歉小姐，再给我几天时间。”—— 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来啦 第34章 但秦文兆还是知道了闻汐的存在。 — 沈虞艺考的前一天。 由于集训地点不同,沈虞的出租屋她们两个都是偶尔回来住一下，闻汐更多时间是住在集训宿舍或者自己家。 那天晚上沈虞回到了出租屋，闻汐提前在家里做好了饭,带到出租屋来。 闻汐已经吃过了，就看着沈虞吃。 沈虞软着声，“你今晚真的不想留下来吗。” “不是不想，是不能。”闻汐双手托着脸，“明天一大早我就得赶去老师那处理手续呢,中午赶过来你刚好考完试,我呢就捧一大束花等着你好不好？” 沈虞一下子耷拉下来,“那你得早点过来，我想一出校门就看见你。” 沈虞装个样子,想让闻汐心疼她呢。 闻汐就牵过沈虞放在桌上的手,揉了又揉,然后贴着自己的脸,“好,我早早就过来。” “然后我带你去吃水煮鱼，”灯光下，沈虞眼睛闪闪的,“你不是一直想吃吗？” “嗯！”闻汐笑着，“就等着你和我一起去。” 沈虞吃完了饭，就去把饭盒洗了。 出来后又缠着人不让她走，其实就是好几天没见了，有点黏糊糊的。 “宝宝，我好想你。”家里空调开着暖气，两人手挽着手，坐在沙发上打闹着,沈虞就凑到闻汐耳旁说了句。 闻汐耳根一下子红了，轻轻推着沈虞，没推开，干脆就把头靠在沈虞肩膀上，“知道啦，我也是。” “也是什么？”沈虞非要逗她。 闻汐抬手轻捶了下沈虞的肩，“……特别想你。” 沈虞笑着，把闻汐抱紧，闻汐骨架小一些，抱起来软软的，搂在怀里很舒服，“快了，等艺考结束，我们返校就天天在一起，然后考一个大学，考不了一个大学就考同市的，然后我们一起租个房子，又能在一起。” 说着说着，沈虞又幻想起了未来，“如果以后我真的考虑去娱乐圈，我就把你放在我身边，当个吉祥物助理什么的都好，不用你做什么，该你画画你就画画，我白天去拍戏，你就可以住在酒店里，晚上我们又能在一起。” “那不行，”闻汐傲娇着，“以后我肯定忙着呢，世界各地跑画展。” “好，那我会当个望妻石，”沈虞贴着她，“你空了就来看看我，我一直等你。” “说得这么可怜*啊，”闻汐退开一点，双手捧着沈虞的脸，“放心放心，我心肯定在你这儿，我们会经常在一起的。” “我知道，”沈虞蹭着闻汐的手，“我知道的。” 她们知道彼此的心意，这就够了。 闻汐又扑进沈虞怀里，手不太老实地探进衣服里，摸着沈虞的背。 那里有一道不太明显的凸痕，在沈虞腰上。 是高二下学期的时候，沈虞经常不让司机接送，这种异常自然被沈父发现了。 虽然当时闻汐和沈虞没确实关系，但沈父多了解沈虞啊，哪儿见过她对谁上心这样。 沈父震怒，女儿怎么会喜欢上…… 这是绝大的丑闻，他不敢把事情闹大，那晚给所有佣人放假，家里就他们一家四口。 后母坐在沙发上喝茶，缓缓道：“老沈你也别太生气，小虞还小，把对朋友的好感当做喜欢是很正常的，你好好和她说，可别动粗啊。” 这话一出，沈父更是生气，他非要让沈虞跪在地上，“真是坏了，我花这么多钱把你养大，居然养出了你这种……” 沈父手指着沈虞，气得直抖，有些话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沈虞没太搭理沈父，站在他面前显得很悠闲，听着他的话也没动作。 沈父对沈识吼道：“你！去给我拿个硬货来，我今晚给她家法伺候一顿，不然以后这事如果传出去，我老脸往哪儿搁？我非得把她教好不可。” 沈识也是今晚才知道这事，他站在一边，挺直着腰：“我不！姐她没错！” 沈识那会儿不大，但明辨是非的能力是有的，也愿意无条件支持姐姐。 “好啊你们好啊，”沈父随手抄起一个家伙，砰的一声扔在地上，“今天真是反了天了，敢和老子顶嘴。” 后母吓坏了，把沈识拉过来，“老沈，别气啊别气，阿识只是心疼他姐，他孝顺着呢，不敢和你顶嘴的。” 沈识挣扎着说不是，沈虞冷眼看着沈父，心里只觉得好笑，多少年没管过她了，现在开始了。 一片混乱，沈父怒吼道：“你信不信，我让你那个小女朋友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你面前。” 沈虞脑子嗡的一声，有些炸，“你可以试试。” 沈父指着沈虞，“你以为我不敢吗？” 沈虞可不是个脾气好的，“你做的那点儿龌龊事你真的以为没人留证据？你敢动她就看我敢不敢动你。” 她母亲阮嫣榕好歹混了这么久，经纪人助理都和她关系甚好，沈父娶了后母后，自然是紧盯过沈父一阵，还真让她们查出了什么。 可不敢把东西发出来，主要是沈虞还在沈家，怕沈父恼羞成怒对沈虞不好，阮嫣榕父母那边对沈父意见颇深，对流着沈家血的沈虞也不怎么待见，万一事情闹大了，沈虞被推到了阮家，过得还不如在沈家怎么办。 ……起码，现在沈父是没有在物质上亏待沈虞。 几个成年人围在一起，愁得头发都把把地掉，又怕这件事曝光了，影响到阮嫣榕的名声，那个年代可不太和平，万一传着传着这事成了阮嫣榕的丑闻，这不造孽嘛。 干脆就说，等沈虞长大了，让她来决定。 而此时的沈氏集团最近正在筹备上市，一点丑闻也不敢有。 后母也吓了一跳，走到沈父后面拉了拉他的手。 沈父气急，反手推了把后母，指着沈虞道：“你真是翅膀硬了！” 沈虞脸色冷冷的，沈氏集团能走到今天这步很大原因都是靠她母亲当年的救急，把集团悬崖勒马。 沈虞看着沈父，感觉他嘴里说来说去就那几句话，只觉得没劲。 沈虞转身就走，临走前沈父怒发冲冠，看着一旁茶几上摆着的东西，也是气坏了不过脑子，直接拿起烟灰缸向沈虞扔过去。 沈识眼睛顿时瞪大，“姐——” 沈虞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就感觉一股灼心的痛在背后蔓延开来。 烟灰缸是金属的，表面的开关钢片锋利，开关的扭转部位也大，直直地给沈虞砸过来，沈虞看不见背后的伤，只觉得痛，她眼前一黑，差点儿真给跪下去了。 沈虞咬着牙没回头，等出门了才用手碰了下，指尖沾上了血。 没法，她只能先去医院处理了下伤口，等处理完了才给闻汐打电话说，宝宝，我准备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你愿不愿意过来和我一起住。 思绪回到现在，闻汐摸着那道早就不明显的伤痕，心里一阵酸又一阵痒。 沈虞也不管她，挨过了最初那阵心疼，往后所有的心疼沈虞招揽全收，都归结于这是闻汐爱她的表现。沈虞就觉得，如果都不心疼对方了，还谈什么爱啊。 沈虞不曾对闻汐说她缺爱，但闻汐知道的，沈虞亲生母亲在她小时候就离世，父亲又是这种德行，沈虞很小就没感受过什么是爱，所以闻汐愿意对沈虞说爱她，愿意用行动证明爱她，愿意毫无保留的爱她。 黏糊了一会，转眼就到了八点。 “好啦好啦，很晚了，”闻汐晃了下沈虞的手，“我真的要走了。” “要不我送送你？”时间确实晚了，沈虞心里虽然有点空，也不得不放手。 “送我什么？”闻汐摇摇头，“你明天考试还要早起呢。” “那我送你下楼。”沈虞退后一步，“我给你打个车。” “不用啦，”闻汐撒着娇，“就十几分钟路，就当我锻炼一下。” 沈虞拗不过她，“那你小心点，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 闻汐甜甜地回答好。 从沈虞的出租屋到闻汐家的路程，闻汐走过很多遍了，不夸张的说，闭着眼都能走完。 就是，凡事都会有个例外。 不太富裕的街道里都有几个昏暗的小巷。 闻汐被人一把抓住拖进去，嘴被捂着，呼救声都没来得及说。 她被推倒在地，双手被人牵制住压在地上，沈虞洗干净的饭盒掉落在地，有人拿起来后又狠狠摔在地上。 “这是刚送完饭呢。”那人低着声，“感情真不错。” 周围围了四五个人，她不认识站在最前方的那个，但认识……她侧后方的余樵。 余樵在前段时间和她接触过几次，此时不敢和闻汐对视。 “啧，”为首的女生有些不满，“看什么呢？等着她救你啊？” 秦文兆指尖挑起闻汐的脸，左右观察着，“长得是还不错，难怪沈虞会喜欢你。” 一句话让闻汐瞪大了双眼。 她们的事，这个人怎么会知道。 秦文兆大概是读懂了闻汐的眼神，向后招了招手，另一个手就把手里的信封递过去。 秦文兆漫不经心地把信封打开，拿出一张张照片，看着毫无波澜，仿佛前段时间看着照片发疯的人不是她。 闻汐被按在地上，只能秦文兆展示给她看。 她和沈虞的拥抱图、牵手图，甚至还有躲在暗处的……接吻图。 闻汐看着那张亲昵的图片，一下子挣扎地厉害，随后被人更用力地压制住，闻汐没忍住发出一声痛呼。 余樵偏过头，不愿多看。 也都怪她……活在秦家，没有一点私密可言。 秦文兆好言相劝道：“别激动啊，看吧，你一激动受苦的不是你吗？” 闻汐怒气着她，“你想做什么？” 秦文兆低低地笑着，又接过另一份东西。 是被人卷起来的画，色彩艳丽，画工熟练巧妙，“你的画真不错，我听人说你老师评估你能拿全省前几名？” 那画是学校艺术社要求闻汐放在那里供人参观的。 闻汐已经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拿到手的。 “同时呢，”秦文兆继续道，“沈虞那个条件嘛，名次也肯定不低，我都听说早就有高校招生办和她接触了？” “你说，你和沈虞谁会更厉害？” 闻汐受不了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文兆叹声，“你真的别激动啊，大晚上的，把别人吵过来就不好了。” “沈虞身世我可是知道的，母亲这么火，如果大家知道她女儿也要参加艺考，关注度会很高吧？” 闻汐背上全是冷汗，她不敢细想。 秦文兆看着闻汐苍白的脸，突然觉得没啥意思，“算了，还是直奔主题好了。” “啪嗒”一声，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匕首就落在闻汐眼前。 她听到秦文兆用很天真的语气问着，“你是要保沈虞，还是保你的右手啊？” “很简单的，你选一下。”秦文兆给闻汐说清楚，“保沈虞呢，你就在你右手上划那么几下，保证筋断了就好，然后再也不出现在沈虞面前。” “选保你的右手呢，我就放你走，同时啊，这些照片和沈虞的身世我会同步上传网络，不用担心，我会把你的脸遮住的。” 秦文兆都想好了，如果闻汐选后者，那就是她不爱沈虞，到时候沈虞肯定脆弱着呢，她刚好乘虚而入。 选前者也好，沈虞就单身了，她也有机会。 闻汐大脑空白一瞬，身后的人把她右手松开，她右手被扯得有点久，有些发麻无力，刚好落在匕首上。 秦文兆等了好久，闻汐都没反应，她有些不耐烦，干脆站起身用漂亮的皮鞋跟狠狠碾着闻汐的手心。 “快选啊，我耐心真的有限。” 秦文兆没吝啬力气，有点太疼了，闻汐咬紧着牙关，不让声音流出去。 她眼前模糊一片，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秦文兆一边碾着，一边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话，一会儿说都怪你们不好好藏好、现在大家可不理解同性恋了，有个娱乐圈的同性恋瓜大家绝对乐意吃…… “我选沈虞，”闻汐喃喃着开口，“我要沈虞，她好好的。” “好呀。”秦文兆当然也不愿看到沈虞被骂，乐意得很，把脚移开，捡起那把匕首。 蹲下身的时候顿住，视线移到闻汐脸上，笑着：“怎么哭了？这么难过啊？” 余樵垂在身侧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秦文兆捂着嘴笑了一声，站起身后就把匕首递给了余樵，在她耳旁小声说了几句，最后道，“去吧，你妹妹还在医院等着你呢。” 余樵狠狠闭眼，再睁眼时，手里已经握紧匕首，她半蹲在闻汐面前。 闻汐看清是她，扯了一个满是自嘲的笑，“要动手，就快点。” 余樵不看她眼神，只小声道：“……抱歉。” 她手多稳啊，到了现在握着匕首的手都没抖两下。 余樵在小心避免着关键部位，这里只划破手掌就好。 闻汐紧闭着眼，刀刃划破肉时她只狠抖了一下，牙关咬紧，到了现在也不愿意示弱。 秦文兆冷眼看着她们，有点不满足闻汐的反应，干脆让手下人去买瓶酒精。 余樵想动作快点，免得闻汐受更多的苦，装模作样划了几道，就起身把刀还给秦文兆。 秦文兆接过了，可在场的几人都没动作，压制着闻汐的人还压制着。 余樵懵了，几乎失声道：“小姐。” “再等等，”秦文兆有些不耐，“我还没过瘾呢。” 手下人跑得很快，酒精没一会儿就买回来了。 余樵立马道：“小姐，这种事不用你亲自动手。” 秦文兆笑了声，道：“自己动手才开心。” 说着，她蹲在闻汐面前，直直地把匕首插在闻汐掌心中，匕首很锋利，秦文兆也能感受到手骨和刀刃相碰的摩擦和阻碍感。 又疼又突然，闻汐实在没忍住嘴里发出一声呻.咽。 秦文兆神色里闪过一丝疯狂，拧开酒精盖子就把酒精往闻汐手心那倒。 “呃——”闻汐浑身猛得蜷缩起来，嘴里发出一声痛呼。 她浑身都在抖，眼里盛满了水雾，但仍用不服输的眼神盯着秦文兆看。 秦文兆夸她，“你的声音真好听。” 说着，更用力地把匕首往手心插，她是真的想把余樵手心扎穿。 良久，闻汐早就出了一身汗，额边碎发被汗沾湿，狼狈地贴在脸颊上，仿佛梦回第一次遇见沈虞的时候，她也同样狼狈地出了一身汗。 闻汐眼前一阵阵发黑，右手疼痛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她不停地抖着，只听着秦文兆的说话声不间断的传进她耳朵里。 “还好你选择她了……不然你就害了她一辈子。” 秦文兆起身的同时，他们也终于放开了对闻汐的压制，可闻汐动不了啊，只能倒在地上，时不时手臂肌肉抽搐几下。 秦文兆吩咐着，“明天你们给她处理下手续，都给她安排好了，弄得干净点，转去哪个学校都行，只要别让沈虞查出来。” “是。” “还有你，”秦文兆看着余樵，眯了眯眼，“带她去医院吧。” 秦文兆敢让闻汐去医院，是真的有把握闻汐的手一辈子都好不了，毕竟……她亲自动手感受了。 “……好的小姐，”余樵低了低头。 他们都走了，小巷只留下了闻汐和余樵。 说来好笑，这条巷子就算偏僻，可还是有人的，结果这么久了，一个人都没见到。 余樵想把闻汐扶起来，那把匕首已经被秦文兆带走了。 闻汐左手按着右手，想起身又实在是没力气，只能往后挪动几步，嘴里凶狠道：“别碰我！” 轰隆—— 天空闪过雷电，猛然起风，吹得屋里的窗帘乱舞。 沈虞起身把屋里的窗子都关好，衣服也收进来。 随后按了按胸口，压下心中的不适，给闻汐发了条微信。 【要下雨了，明天出门记得带伞。】 【你也别太急着过来见我，先把事情处理好了来，我会等你的。】—— 作者有话说：来晚啦嘤嘤嘤 这章发红包么么哒——[亲亲][亲亲] 哎呀，写这段其实蛮纠结的，很心疼宝宝，写之前也问了好几个朋友怎么办，然后纠结来纠结去的，还是决定不改最初设定。 相信大雨过来都会好起来，未来都会好好的。[红心] （好像还欠了一章（烧烤） 营养液1000啦感谢，我抽空搞个加更[墨镜] 第35章 可惜,沈虞注定等不到闻汐，至此和闻汐分开十年之久。 另一边闻汐的躲避让余樵手愣在半空，然后强硬地把闻汐从地上扶起来。 闻汐倒是想挣扎,可惜一动右手就如钻心般疼，能挣扎幅度太小了，推不开余樵。 余樵哑声道：“别动了……我，我带你去医院，你手会好的。” 闻汐脸色苍白,额边滚落下冷汗,她强撑着笑,“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闻汐右手无力垂在一边,眼神仿佛蒙了层雾,没有了以前肆意的光。 余樵动动唇,偏过头不再说话,只扶着闻汐往外面走。 刚走到巷口,就被一个人拦下。 余樵对外人没什么好脸色，她看着那人，“滚开。” “小姐让我带你们去医院。” “我自己去。” “伤口不对劲,医生会看出来，如果报警对谁都不利。” “……” 余樵没办法，只能带着闻汐上了辆黑车。 闻汐意识开始下沉，浑浑噩噩的，也懒得管余樵会带她去哪儿，就算是去送死……也好啊，反正事到如今她已经了无牵挂了。 车里，闻汐的头靠在一旁的窗户上,路灯闪过，照亮一颗滑落下的泪。 闻汐哭了太多次，但她忍不住，只是在默默流泪。 闻汐被带到私人医院里，意思意思挂了急诊号。 带她们过来的黑衣人暗中交代医生，“我家小姐让你随便处理下伤口就行，别真治好了，明白？” 医生道：“……好的。” 医生便给闻汐安排了手术，安了夹板，给伤口做了缝合，尽量做到不影响后续生活，但也不会恢复如初。 手术是连夜做的，进手术室前闻汐忍着疼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打电话也在被人监视。 “小然，是我，我前几天在你店里预定了一束花。” “对，但我过不去了，你帮我安排个跑腿吧。” “谢谢，再帮我写个纸条。” “就写……” 闻汐眨了下眼。 “就写，我们分手吧。” 手术结束后，闻汐就被医生喊醒，她迷茫地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右手就疼得她无法思考。 闻汐望着天花板，想起来了，她的手好像断了。 闻汐面无表情地看着护士给她身上安装各种仪器。 余樵拿着水杯和棉签，给闻汐润唇。 闻汐感受到唇上的湿润时才反应过来，偏过头躲开她，棉签在她脸上划过一道水痕。 余樵顿了下，若无其事地说：“你先休息一下？” 闻汐睁着眼，没理她。 “……抱歉，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四下无人，病房里就只有余樵守在她病床旁。 “她就是个疯子，我……” “你也是个疯子，”闻汐目光一下子落在余樵身上，冷到仿佛结冰，“你、你靠近我就是为了……” 闻汐此刻情绪化严重，双眼通红，嗓音颤抖着。 余樵仿佛只会那说句抱歉。 闻汐怒火上涌，不禁咳嗽几声，“算我求你了，你滚开行吗？” “……那你好好休息，我在外面守你。”余樵不看闻汐的脸色，起身给闻汐盖好被子。 闻汐索性闭上了眼，她手疼得厉害，精神上很疲倦，却难以入睡。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人强行拔除掉身上的仪器，苍白着脸，赶去学校处理各种手续。 她班主任教了这么多年的书，也不是第一次遇见有学生手受伤的情况。 她轻声道：“你要不休学一年，第二年再来高考。” 闻汐愣了下，点点头，“谢谢老师，我心里有数。” 等她离开后，办公室里又有人进去，威胁着让班主任签一份保密协议。 不过闻汐没心思关心这些，她从昨晚开始，整个人和丢了魂没什么区别。 余樵没再出现在她身边，她这几天病房外都有人守着，估计是怕她逃出去。 浑浑噩噩的，只会愣神望着窗外， 没几天，之前那个刺头就提着一箱水果犹犹豫豫地走进她病房。 她听着刺头低声给她道歉，听着她讲述这件事是多么意外多么出乎她预料，最后说，闻汐啊，我带你走好不好，我肯定会把你的手治好，离开这里，离开那些伤害你的人，沈虞也是，怎么招惹上了这么一个疯子。 闻汐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反应过来时，她的左手控制不住地发抖，用力呼吸着，刺头带来的水果散落了一地，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愣了下，随即安静的病房内响起几声大笑。 只不过这笑声听起来不见得有多高兴。 ＊ 闻汐睡醒时，外面天色暗下来，办公室亮着暖灯，不刺眼。 她一睁眼就看到沈虞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腿上架着笔电，正认真地看着电脑屏幕，屏幕透出的白光照在她五官上。 她一动，沈虞就把目光移过来。 沈虞见她醒了，把电脑放在一旁，抬步走到她身前半蹲着。 “饿了吗，渴不渴，先喝点水？怕你饿，提早叫了饭来，一会儿我拿去微波炉加热一下。” 闻汐眨眨眼，点了下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哑：“渴了。” 闻汐此时声音软着，看起来很乖，沈虞强撑着笑了下，“好。” 桌上放着保温杯，里面的水温度正合适，沈虞小心把闻汐扶起来，揽在怀里，一手拿着水杯，“慢点喝。” 闻汐忙摆摆手，“不用你喂，我自己喝。” 沈虞闻言顿了下。 闻汐一醒来就觉得沈虞不对劲，她正想接过水杯，沈虞却不放手。 她疑惑地看着沈虞，不小心看见沈虞闪烁着的眸光，就好像沈虞下一秒就要哭了一样。 “啊……”闻汐心想，不是吧，她只是觉得自己喝水方便一点而已。 她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把手放下去，“你喂吧。” 沈虞还是没反应，呆呆地看着她。 闻汐皱起眉，戳了下沈虞的手臂，“沈虞，我好渴。” 沈虞极速眨了下眼，“啊，好，慢点喝，别急。” 喝了点水，闻汐缓了下，起身离开沈虞的怀抱，只不过站起来时还有些头晕，多亏了沈虞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闻汐脸有些红，小声说了句谢谢。 她拿起了自己手机，没收到重要的消息，她轻轻松了口气，走到办公桌前发现她的电脑已经关机。 沈虞忙道：“你助理帮你把文件保存了才关上的。” “啊，好。”闻汐挠了下头，坐在靠椅上，“你怎么过来了，剧杀青了？” 沈虞脸色白了几分，“今天刚杀青……坐飞机过来看到你睡了，就等着你醒。” 闻汐顿时懊恼道，“抱歉啊，你可以叫醒我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犯困，一睡就睡好久。” “没事，我先去把晚饭热一下，你坐着休息。”沈虞躲着闻汐的目光，转身走了。 沈虞提着打包盒，离开办公室后，抬手招了下心口处，那里正酸涩得厉害。 闻汐睡着后她就和蒲桃聊了下闻汐的病情，蒲桃说一直负责闻汐的心理医生不知道闻汐有这种情况。 但是当时看起来，闻汐可不像是第一次遇到幻象了。 所以只能是闻汐她是在隐瞒病情，为什么啊…… 沈虞心里疼得厉害，沉重的情感压得她喘不过气，闻汐离开她后，怎么一点也不爱惜自己了。 闻汐坐在办公室里，有点头疼地揉了下太阳穴。 她翻着微信，私人号里还停在了和余樵的聊天页面。 她疑惑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和余樵是怎么开始聊的。 她干脆引用了之前的聊天。 【T.T：沈虞知道了什么？ ［引用：你别慌，她既然已经知道一部分了，你可以……］】 没多久，蒲桃那边收到了余樵的消息，又给医生打了电话。负责闻汐的医生姓项，叫项琴，有二十多年从业经验，是精神医学专业类博士，参与过好几项药物治疗加心理干预的项目。 “喂，你说，我刚下班不忙。”项琴的声音由于职业原因是偏温柔的。 蒲桃抿了下唇，“项医生，就是……你开的镇定剂还有什么特殊的不良反应吗？” 项琴皱了下眉，“是闻汐吃了药后有什么不对劲吗？” “她好像记忆不全了，”蒲桃想着措辞，“我给她喂了颗药，等她安静睡着后，她就忘记了睡觉前发生了什么。” 项琴：“镇定剂类药物都是有些副作用的，毕竟要作用于大脑的神经递质系统，你说的情况有点像顺行性遗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吗？” 顺行性遗忘是指无法记住发病后的记忆，使用某类药物后则可能是会产生用药后记忆模糊的反应。当然，很多时候不良反应因人而异，如果一种药病人服用过后不良反应过于明显医生会进行换药。 蒲桃脸色白了几分，她想起了她说过的那句“睡一觉就好了”。 她喃喃道：“好像不是第一次，前面她每次服用药之后情况都会变好，我以为是她自己想明白了或者药效明显，现在看来会不会是因为她忘记了因为什么发病的？” “你先别激动，”项琴声音严肃几分，“这种情况也有可能是她在给自己下暗示，强行遗忘那段记忆，不过如果是这样……” 项琴眉头紧锁，“再加上你说的幻象，我会怀疑闻汐目前情况开始恶化，尽快带她过来一趟吧。” 蒲桃：“好，麻烦了项医生。” 闻汐一直以来都有些抵抗和心理医生的接触，沟通次数不少但也绝对不多，而且这么多年了，蒲桃真的觉得闻汐有在一点一点好起来。 现在开始恨自己的粗心，每次闻汐用了药睡醒之后，蒲桃都怕再刺激到闻汐，不会提闻汐之前是遇到什么事儿，都没能早点发现异常，—— 作者有话说：后面那一段关于病啊药啊什么的，基本是编的，关于这类描写后续也不会很多，毕竟非专业，多说多错[墨镜]如果有明显bug可以说说我改[墨镜] 关于那个顺行位遗忘的药啊，我查到的是苯二氮类药物剂量大了可能会有这个现象，为防止出错，文里的那个镇定剂就当现实里不存在好了[抱抱] 第36章 “怎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闻汐拿起碗筷刚夹了几筷子,就被沈虞盯得有点吃不下，她干脆放下手里的东西，端坐着,“出什么事了？” “没事，”沈虞笑了下，“就是在想今晚住哪儿。” 闻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不敢随便开口。 沈虞不饿，就和闻汐说吃过了,然后坐在闻汐一旁看着她。 “对了,蒲桃去哪儿了,醒来还没见过她。”闻汐突然问道。 “她那边出了点事，下班时间到了我就让她走了。”沈虞道。 闻汐一顿,看了沈虞几眼。 沈虞：“怎么了？有事？那我把她叫回来。” “不用不用,”闻汐头摇成拨浪鼓,“没事。” 她才不会说,她刚刚莫名想起了老板娘这个词。 闻汐胃口不大,但在沈虞注视下强迫自己多吃了几口。 沈虞把剩菜收拾收拾用垃圾袋装起来，然后挨着闻汐坐下。 “那我有点事，”沈虞小心地和闻汐肩挨着肩,“你还没回我微信消息。” 闻汐：“欸？” 她打开手机，先收到了余樵的消息。 【余樵：你忘记了就算了，不重要。】 这段话毕竟和沈虞有关，她快速划出去，点进了沈虞的消息页面。 沈虞凑近，“你给我的备注怎么就是名字？” 闻汐抬手看着她，“那不然备注什么？” 沈虞眼里有淡淡的红血丝，她不说话,只是把手机掏出来，给闻汐看她写的备注。 是一个海浪的Emoji。 沈虞解释了句：“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写宝宝，但怕在片场被人发现。” 闻汐抿了下唇，“你这样不太合适。” 天花板上的暖光灯照下来，像是给人打了一层暖阳，在闻汐看来，此时的沈虞看起来温柔知性。 她头发偏长，卷发弧度不夸张，只觉得好看，暖灯给黑发也染上颜色，更添几分魅力。 只是…… “怎么不合适了？”沈虞装模作样地皱着眉，“你知不知道现在很多女孩子都这么叫的，都叫好朋友宝宝，不会被人怀疑的。” 沈虞肉眼可见的难过起来，“你给我备注名字，显得我们好生分。” 闻汐心痒得厉害，她有些紧张，“啊，我只是觉得名字方便。” “那能不能麻烦闻汐老师改下备注，”沈虞垂着眸，“我会很开心的。” 闻汐轻咳了声：“我没想好改什么。” “那我来。”沈虞凑过去，手点着闻汐的手机屏幕，点开输入法找到了［鱼］的Emoji。 沈虞动作十分迫不及待，给自己改完备注后还欣赏了几秒，点头满意道：“蛮合适的，海洋和鱼。” 说完，沈虞捏了一下闻汐僵硬的肩，“辛苦了。” 闻汐不太自在，“我什么都没做。” “没事，”沈虞无所谓道，“那就手机辛苦了。” 闻汐：“。” “好了，”沈虞退开一点，“你再看看我给你发的消息呢。” 她们聊天的最后一条是沈虞问闻汐新家在哪儿。 闻汐眨了下眼，其实不太记得起这段记忆，她努力回想着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我以为我不回你，你是知道为什么的。” “我不知道，所以来问你了。”沈虞抬手揉了下闻汐的头，“和我说好不好，我不会去打扰你，我今天也只是守在你小区门口，想见见你。” “但你真的好笨，”闻汐道，“今天工作日，我肯定不在家。” 沈虞一愣，低声笑道：“抱歉宝宝，拍戏太忙了，拍得我日夜颠倒，下飞机的时候脑子也不清醒，只想赶紧来见你。” 沈虞此时的嗓音很性感，离得又近，闻汐耳朵一大半都麻了下，“见我做什么？” 沈虞言简意赅道：“充电。” “……？”闻汐满是疑惑道，“你是手机没电了吗，来找我充电？” “……没事。”沈虞深呼吸了下，“不是，哎，就是，太累了想见见你，见到了就觉得不累了。” “……嗷嗷，”闻汐浑身都热起来，不知怎么有点尴尬，“充电这个意思，那个我平时没怎么刷到这种词，有时候刷到了看不懂也懒得问是什么意思。” 沈虞笑容僵硬着，她才是该尴尬的那个，还想着撩人呢，结果大败特败，“宝宝，别转移话题。” 闻汐瞬间哑了。 沈虞缓了下，深呼吸好几次，尽量柔声道：“为什么不想和我说你住在哪儿？” 闻汐摇摇头，不说话。 闻汐低着头，手揪住自己的衣角，就是不看沈虞。 沈虞干脆起身单膝跪在闻汐面前，“有什么问题和我说好不好？” 闻汐被沈虞的动作吓了一跳，手*还被沈虞牵过去，想站起来膝盖又被沈虞的手卡着。 “我……”闻汐的睫毛闪了又闪，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 沈虞坦然道：“怕你跑。” 闻汐提醒道：“我工作室还在这，跑不掉。” 沈虞牵着她的手，不说话。 闻汐和她对视着，感觉读懂了她的眼神。 当初……她的家，她的朋友，她的一切，闻汐都舍弃了，沈虞是怕闻汐狠起来了又玩一次失踪。 但当时闻汐没有离开本市，转学也是转到了本市偏远的一个学校，就连高考的时候……闻汐都躲在角落见到了沈虞。 闻汐口中欲言又止的一句你多虑了，始终无法开口。 沈虞道：“就当让我安心。” 闻汐低声道：“如果我连工作室都要舍弃，住址知道了也没用。” 沈虞咬了下后槽牙，“但我能知道你在哪儿，我能安心的。” 沈虞说完，难得移开了视线，不和闻汐对视。 闻汐挣脱了沈虞牵着她的手，轻轻捧着沈虞的脸，她想看着沈虞的脸。 真奇怪，人家要和她对视的时候她不愿意，现在人家躲开视线了，她又成强迫的那个。 但闻汐没猜错，沈虞的眼眶红了。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闻汐就没见沈虞哭过，那时候沈虞在她心中一直是很强大的存在，和沈虞待在一起她很安心。 后来在荧幕上，闻汐见过沈虞很多哭戏，默不作声地流泪、崩溃的痛哭……她都见过，甚至看剧沉浸了也和沈虞一起哭。 但这一次不一样，沈虞因为她在哭。 闻汐问着自己，我是不是让她伤心了。 沈虞看着闻汐颤抖的眸光，想低头时又被闻汐制止。 闻汐指尖轻揉了下沈虞的眼角，“……我让你难过了吗？” “没有，”沈虞哑声道，“不是因为你。” 她只是想到以前而已，重逢时还在自嘲闻汐这些年过得估计挺不错，但沈虞知道，她是怕闻汐过得不好，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闻汐过得好。 闻汐上半辈子都过得这么苦了，沈虞舍不得闻汐再回到从前。 闻汐离开她以后，她都在想今天闻汐过得怎么样，希望她住得地方舒适，希望她生活顺利。 就算知道了闻汐住址也不会去打扰她，她就觉得她能在看不见闻汐的时候，能幻想一下闻汐每天的日常，思考闻汐每天什么时候下班，什么时候到家。 住在她知道的地方，她就能安心好多。 能知道在那个世界角落，她的宝贝就住在那儿。 闻汐让沈虞起身，让她坐在她旁边。 闻汐拉过沈虞的手，放在心口处，“我这里为什么好疼。” 闻汐不和沈虞说，其实是怕她和沈虞越陷越深。 她已经不像以前十多岁的时候，脑海里全是青春啊热血啊，做事都不会细想。 到了现在她每走一步就瞻前顾后，怕说错话，怕做错事，她的工作室越来越大，无形的压力也在催使她成长。 以至于到了现在她对待沈虞的事上，也再走一步看一步。 躲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怕沈虞一旦踏入了“家”，那以后她估计一看到家里某样东西，就会回想起沈虞触碰它的时候。 闻汐会受不了。 而且，闻汐努力回想起她现在住的地方，冰箱里很多速冻的东西，厨房干干净净，没怎么开过火，客房就不说了，毕竟主卧都很空……活人气儿都少。 都不像一个家，像一个样板房。 “为什么疼？”沈虞拉过闻汐的手，犹豫了几下，还是重重的吻着手背。 温柔的触感落在手背上，有些滚烫，闻汐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 “没关系，”沈虞控制着只吻了一下，她的脸贴着闻汐的手心，“你心跳很快，我都知道的。” 闻汐知道自己心跳很快，她没想到沈虞会知道，而且沈虞的脸有些烫，闻汐估计和她的脸上温度有得一拼。 “你下午说梦话了，”沈虞继续道，“你问了一句话。” 闻汐还没从沈虞的动作间回神，就听到沈虞这些话。 他一边回想自己说过梦话吗，一边道：“我问了什么？” “你问我，”沈虞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我有没有恨过你。” 闻汐愣住，她心跳速度根本没降下来过。 沈虞道：“上次在影视城也问过我这句，我回答太模棱两可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重新说的机会。” “我不恨你宝宝，我爱你，我很爱你，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 作者有话说：抱歉来晚了[抱抱][抱抱] 我太容易受到外界影响了，前几天码字前登陆了其他社交软件收到了很影响心情的私信，然后整个人如同抽空了一般（倒下） 第37章 闻汐睁着漂亮的眼睛,愣愣地看着沈虞。 她的心脏仿佛下一秒要跳出胸腔，不再受她的控制。 她张了张嘴，沙哑着声：“为,为什么。” 沈虞紧握着她的手，“我不否认我最初是气愤的，但是……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过得好，如果离开我你会觉得幸福，我可以尝试接受你想分手的事实。”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沈虞停顿了下,“可是我想不通，于是又变成了想你,我发现我还是好爱你。一想起我们的过去,我感觉再苦再累都能抛之脑后,心里只觉得开心。” 沈虞的眼神里藏着点难过,更多的是坚定。 闻汐鼻尖涌上酸涩,睫毛颤着。 沈虞看着闻汐欲言又止的样子，干脆把她抱在怀里，手轻轻拍着闻汐的背,安抚道：“别想那么多，我现在就在你身边。” “当年，我不是故意的。”闻汐的声音闷闷的，她的手犹豫着举起，虚虚地抱着沈虞的腰，脸埋在沈虞的肩上，“我不知道怎么开口，那时候……” 那时候的她太狼狈了,右手打着石膏，手臂和侧脸还有在地上摩擦的伤口。 那时候她做不了其他决定，秦文兆都把编辑好的文案递在她眼前了，她只要一说选择了自己，下一秒秦文兆就会点发送按键。 这样一来，她不但毁了沈虞，还会让她离世的母亲被人恶言讨论。 她做不出第二个选择，她只能选择分手。 “不急，慢慢说，我会相信你的。”沈虞抱着闻汐，感受着她轻轻颤抖的背，“不要紧张宝宝，不要激动，我们深呼吸一下好不好？” 沈虞的怀抱很温暖，也很安心。 闻汐也只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太开心了。 她虽然总对自己说，她没什么在意的东西，也无所谓沈虞恨不恨她，甚至还说沈虞恨她最好。 但这到底是自我安慰，毕竟她连沈虞冷淡的眼神都接受不了。 “我没事，”闻汐没抬头，头埋在沈虞怀里摇了下，“我现在很清醒。” 沈虞不再多问，她打算循循渐进，闻汐这个状态她怕再问会刺激她。 她有查过，这种情况需要闻汐自己放下心结，而现在无论怎么样，沈虞都会一直陪着她。 两人不知抱了多久，闻汐的手也收紧了好多，两手都抓紧了沈虞的上衣布料。 闻汐在贪婪地汲取沈虞的温度，被冰封过十年的身体再次感受到烈阳。 “沈虞，现在好晚了。” “嗯，要回家吗？” “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有点怕。” 沈虞心猛地落回实处，轻声道：“……好。” 沈虞今天穿的是深色的衣服，闻汐抬起头来时已经看不出异常。 这一层的人都走完了，沈虞光明正大地牵着闻汐出去。 闻汐心里有些紧张，虽然沈虞戴好了口罩，但是有些狗仔认人比粉丝还准，她和沈虞第一次这么亲密的牵着手，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拍下做文章。 不过女孩子之间，应该也会认为是好朋友吧。 闻汐偷瞄了一下她和沈虞十指相扣的手，打心底都不想睁开。 她被沈虞带着到了负一楼停车场，沈虞牵着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等沈虞坐进了驾驶位，闻汐才开口，“新买的车？” 她俩刚刚谈完，闻汐就有点回到以前黏人的状态，一路上目光都紧锁着沈虞。 沈虞如果身后有尾巴，早就摇起来了。 她面上处事不惊道：“前几天柯菡托人买的，就是我那个经纪人。” 闻汐捏了下自己的衣角，“怎么突然想起买车了？” 沈虞笑了下，起身靠近闻汐，然后给她系上安全带。 她看着闻汐呼吸都停滞着，笑道：“想在这里住下了，买个车方便点。” 闻汐偏了偏头，“房已经买了吗？” “快了，我准备买两套，有一套再走程序了。” “还有一套呢？” 闻汐看着沈虞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地图APP，然后道：“目的地在哪儿？” 闻汐抿了下唇，说出一个小区名字。 沈虞跟着重复。 闻汐疑惑地看着她。 沈虞勾了勾嘴角，“还有一套买在那儿，我平时进组拍戏了，就把钥匙交给你，还要麻烦你帮我联系保洁公司，时不时打扰一下。” 闻汐：“你可以直接联系物业的。” “可是我的身份……”沈虞道，“我会在那里常住的，私人东西也会很多，在这里我只认识你了。” 闻汐压了下嘴角，“我不帮你白干。” “当然，”沈虞笑着，“你想要什么工资？我都可以给你。” “我还没想好，先欠着。”闻汐扭头看着窗外，“开车吧。” 闻汐新家离工作室不远，差不多十分钟车程。 沈虞说好的不会进去，只把闻汐送到了小区门口。 临时停靠时间很短。 闻汐松开安全带的时候被沈虞碰了下手，“周末能见面吗？” 闻汐听到自己说，“能。” 闻汐下车后目送着沈虞离开，小区离河近，迎面而来的是凉爽清新的风。 闻汐呼出一口气，面前车灯路灯繁多耀眼，抬头黑夜里亦是繁星闪烁。 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刚回到家，闻汐手机就滴了声。 【S：我到酒店了，你呢？】 【T.T：安全到家。】 【S：好，早点睡，工作辛苦了。】 闻汐坐在沙发上，缓缓打字。 【T.T：刚睡醒时还不太清醒，忘记和你说了，杀青快乐。】 闻汐和沈虞瞎聊了几句，闻汐就催促着沈虞快去洗漱休息，她看见了沈虞脸上藏着的疲惫。 闻汐窝在沙发上，抬手揉了下脸。 她登了下Twilight的那个微博号。 因为之前热搜的缘故，她微博下面有很多骂沈虞，有几条是沈虞粉丝迁怒说她的，但闻汐更不想看沈虞被骂，这段时间微博都没怎么登，小号也都交给蒲桃打卡做数据。 上次她发完关于生日的微博后直接下线，都没和评论区互动。 但她今晚心情很好，可以去回复大家一下。 她刚登上号一看，感觉艾特的红点格外多。 闻汐指尖一顿，点了进去。 她本来是被那些数字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了什么。 点进去前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好几条手写的道歉信微博。 很多艾特是在评论区里，有些人怕闻汐看不到，艾特了好多。 ……道歉的人都是之前对闻汐恶语攻击过的。 闻汐有点迷茫，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又怕访问对方主页留下痕迹，又切回了小号。 道歉信是好久之前发的了，闻汐估计之前也冲上了热搜尾巴，她只输入了道歉信三个字就弹出了“沈虞粉丝道歉”的词条。 点进去划了几下，果然，写道歉信的大部分都是沈虞粉丝，主页相关都是沈虞，给她写得道歉信微博也上了置顶。 闻汐心被烫了下，其实攻击她的人很少，都是因为黑热搜的事有点迁怒闻汐，比起沈虞的黑粉评论……可谓是两模两样。 闻汐其实也算理解一些粉丝的心理，如果沈虞因为某些人的不良举动被骂，她也会生气的。 广场上有不少讨论这件事的。 【妈耶，听说是沈虞后援会要求她们道歉的，不知道粉丝会不会寒心……】 这条下面还有几条评论。 ［我请问寒心什么？？不管在什么时候骂人都不对吧？］ ［饭圈本来就乱，粉丝之间引战吵架不少了，真当披了层互联网的皮发言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博主不要藏不住了，你主页还顶着粉籍］ ［谢邀，沈虞超话那边一直都不欢迎打着喜欢沈虞旗号而攻击其他人的粉丝，给主持人私信一举报一个准。］ 闻汐几条微博看下来，大致都了解了。她在沈虞粉丝这里混迹了这么久，当然知道沈虞的官方后援是直接和工作室联系的，也就是说让那些人道歉是沈虞的意思。 还有几条微博夹缝中生存。 【你们不觉得沈虞和Twilight有点好磕吗……有一说一，虽然沈虞那边一直都要求粉丝和谐发言，但这是第一次要求粉丝写道歉信吧，不是说以前沈虞不重视粉丝发言激进的意思（划重点），我只是想说沈虞对Twilight好特别啊！】 【也可能是因为Twilight这件事刚好是个契机！起到个杀鸡儆猴的作用（？），以后粉丝发言多少能注意点儿。】 【不管了，先磕为敬！】 【沈虞可是直接互关回去的！以前可没见过她这样。】 【翻了下Twilight老师的微博，感觉她是个好温柔的人，感觉和沈虞性格很搭！】 【她连骂她的人都不管！】 闻汐再从手机里抬头时，脸上的笑意还没下去。 闻汐又搓了下自己的脸。 回到微信，忍不住给沈虞发消息。 【T.T：我才看到微博。】 【S：怎么了？】 【T.T：那个道歉信。】 【S：那个啊，我自作主张的，抱歉。】 【T.T：道什么歉，你已经处理的很好了。】 身处沈虞这个位置，很多时候做事也是要深思熟虑的。 那些人发言不算太过激，一个道歉信刚刚好—— 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我下个月一定要拿到全勤（握拳） 不过感觉下个月应该就完结了！ 啊啊啊营养液加更我下个月再码，还欠着工作（空虚） 第38章 沈虞也不是一个爱邀功的人,这是她难得自作主张一回。 闻汐给沈虞发完消息，又切回了微博。 她还没有忘记一开始登微博的目的。 她上条生日博发的简单，就发了生日蛋糕的照片。 评论有几百条,基本都是祝她生日快乐的。 她把互关的评论都回复了，再挑了几条粉丝的评论。 【这个蛋糕好漂亮，味道怎么样！ Twilight回复：很好吃很好吃！】 【老师天天开心呀QAQ，好久没看你发微博了，好想你！ Twilight回复：有天天开心哦！最近工作太忙啦！我争取努力营业一下！】 【T大下次开单什么时候！我好怕错过！是不是粉丝群会通知啊！ Twilight回复：你可以关注我工作室,那里会发~粉丝群不用加,那里是我发高清无水印图的地方！】 【老婆生日快乐！许愿了吗！ Twilight回复：当然许了ww！】 闻汐刚回复完这条评论,手机就滴滴一声。 是沈虞发的消息。 沈虞甩了一张截图过来，刚好是叫闻汐老婆的那条评论。 【S：？】 闻汐满脸黑线了一会儿,扭头就截了好多叫沈虞老婆的图发过去。 【S：这不一样！】 【T.T：？哪不一样了？】 【S：我都没回复过叫我老婆的……】 【S：哭泣小黄豆.jpg】 闻汐耐心解释。 【T.T：很多人都这么叫我,我都快习惯了,而且这种评论很多的,我以前也回复过,我又不是大明星，总不可能都跳过这种评论回复，不合适。】 在闻汐那儿,和粉丝的评论互动是很重要的一环。她既然接受了她们的喜欢，就要回应。 【S：……我不管，下次不可以了。】 【T.T：为什么？】 【S：我会吃醋。】 闻汐没忍住笑了下，笑够了才低头看，沈虞在这段时间又发了好几条控诉她的消息。 【T.T：这种不好避免呀，你那里也有很多爱叫你老婆的粉丝！】 闻汐不敢说，她在追“星”激动的时候也没忍住在沈虞粉丝群发疯叫老婆，当然,群里的都在乱叫。 【S：但在我心里，老婆只有一个。】 【S：你以后不准回这种评论了，不准？】 闻汐顿了下，不敢问沈虞心里的老婆是谁，只好敷衍地回复几句。 【S：？不对，你是不是也吃醋了。】 闻汐遇见沈虞后逐渐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就是只回自己想回的消息。 她关掉了手机，心情很好地进浴室洗漱。 两天时间在忙碌的工作中度过，不算慢。 周四蒲桃给闻汐递了个关于房租的合同，闻汐也没多想，能省的钱就省了，签名时下笔都不带思考的。 结果周五，沈虞就发了张图片过来。 “……” 闻汐一看，愣住。 这不是她上一个出租屋吗，沈虞口中说的另一套房居然是这套。 【S：明天早上我接你过来？就当是给我庆祝乔迁宴。】 【T.T：。】 【S：想住也可以过来住，现在我是房东，随便你住。】 【S：不过我看了眼也就主卧舒服点儿，你过来住的话我俩一张床？】 【S：都是女孩子，你不会介意吧？】 闻汐把手机扣在桌子上，很认真地继续工作。 但没多久，闻汐就把头埋在手心里，小声道：“沈虞好烦啊！！” 到了周六，闻汐早在这些年就养成了生物钟，不熬夜的话都能早起，只不过偏爱赖床而已。 九点了才磨磨蹭蹭起床，收拾了自己，十点准时下楼，坐上了沈虞的新车。 “早上好，昨晚睡得怎么样？”沈虞看着闻汐系好安全带，便很自然地揉了下闻汐的头。 “哎呀，我发型都要被你弄乱了。”闻汐嘟囔一句，“昨晚睡得还好吧。” 也不算好，睡之前闻汐还看了个动漫电影，看完都凌晨一点了，躺在床上闭上眼好久才睡。 “发型没乱，我手很轻的。”沈虞失笑，“中午想吃什么？” 闻汐不由得看了她几眼，“你现在会做饭了？” 沈虞：“不是，我可以提前订好私家菜。” 闻汐笑了声。 两人都很默契的换下一个话题。 闻汐觉得沈虞大概是知道了她不做饭了，毕竟那个房子里的厨房干干净净，一点油污都没有。 但……也没什么了，她都知道自己受伤了。 没多久，沈虞在停车场停好车，闻汐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熟门熟路的，都是闻汐带沈虞上去。 “你还没有添东西呢？”一进来，闻汐感觉自己真的踏进了样板房。 “家具刚买，下午应该就运过来了。”沈虞不在意，给闻汐拿了一次性拖鞋，“昨晚让保洁进来打扫了，行李今早刚从酒店拿过来，还没收拾，就过来接你了。” 沙发之前套了防尘套，还是干净的，家具什么的都没变，只是东西少了，看起来很空。 闻汐看着熟悉的地方，有些安心。 她坐在沙发上，问道：“你助理呢，不过来帮你？” “给她们放假了，”沈虞挨着坐下，“我这段时间行程都推了，重要商务推不掉但还好不多。总而言之我现在大部分时间待在湾城，用不着她们。” 沈虞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闻汐看，意思太明显了。 闻汐低着头，小声哦了句。 没多久，就有人敲门。 不知道是不是肌肉记忆，闻汐下意识就想起身。 沈虞拦着她道：“坐着，我去开门。” 闻汐只好看着她走过去，开门的是快递员，不过沈虞背对着她，闻汐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 等沈虞转过身闻汐才惊了下。 有两个快递盒，一大一小，放在地上，被沈虞推进来…… 大的盒子很大，感觉里面放着不少东西。 “这什么？”闻汐想去帮沈虞，沈虞摆了下手，几下就推到了闻汐面前。 沈虞拿出一个小刀，把快递盒拆开，“一个是倒影给的杂志样刊和明信片，还有一个快递里面是丙烯马可笔。” “样刊？”闻汐探头看了下。 “对，你也有。” “怎么没寄给我？” “在我这儿，我让他们寄快递的时候把你的一起寄给我了。” 闻汐小声念着沈虞可真自觉。 快递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泡沫纸包着，样刊不算多，多的是明信片。 明信片正面是设计过得摄图，加了工艺，质感很好。背面就是常见的款式，不过加上了闻汐和沈虞的名字，以及倒影的logo。 “明信片这么多？”闻汐瞠目结舌，帮沈虞把它们一起搬出来。 闻汐猜测道：“……还买了笔，是要签名吗？” “对，刚好最近没什么事，就答应了。”沈虞点头道。 “你以前没这种例子吧？”闻汐皱着眉，“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我多签一点，”沈虞笑了下，“而且也是早答应倒影了。” 闻汐抿了下唇，干脆把样刊拆出来欣赏一下。 闻汐还挺紧张的。 沈虞凑过去和她一起拆。 可能是怕样刊受损，外面还包着硬纸板。 沈虞拿着小刀小心拆着。 样刊封面就是囚鸟的那个主题图，刊本印刷很好，没有色差，效果也和闻汐想象中的差不多。 闻汐捧着那本样刊，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和沈虞一起看。 封面左边她俩的名字果然挨在一起。 “开心吗？”沈虞问着。 “还好，”闻汐指尖碰了下那两个名字，“一点点开心。” 沈虞看着闻汐舍不得移开目光的模样，轻声道：“开心就好。” 闻汐买了不少沈虞的杂志，复数也有很多，这是第一次翻看杂志这么开心。 闻汐真的满意这次作品，有种此生无憾的念头。 沈虞陪着她看完，但更多注意力还在闻汐身上。 样刊有五六本，闻汐翻看完这本后就小心地套上opp袋，放在桌上，眨着漂亮的眼睛，问着：“我能带几本走？” 沈虞没忍住，又揉了下闻汐的头，“给我留一本就好。” “那给你留两本！”闻汐笑道，“剩下的都归我！” “好，不过现在还有点其他事，”沈虞起身拆了另一个快递，“麻烦Twilight签个名？” 那个快递里约莫有十几支笔，都是金色的。 闻汐愣了下，“啊啊？我吗？不好吧，万一人家不想要怎么办？” 沈虞开了个笔盖，把笔塞到闻汐手里，又递了几张明信片过去。 “舍不得你的手签这么多，签几张就好，倒影那边抽奖用。” 沈虞看着闻汐呆呆的，“签小一点，我俩合签，好不好？” 闻汐左手按着明信片，右手迟迟下不了笔，“倒影那边要求的？” “是我想捆绑我们，”沈虞坦然道，“我想我们名字挨在一起。” 闻汐握紧笔，又抬眼瞪了下沈虞，“那你不要一直看着我，我要写不出来了。” “这么霸道啊，”沈虞声音轻轻的，“我没看过你签名，我就想看看，不可以吗？” 地上有垫子，她两都坐在地上，不知道沈虞是不是故意的，闻汐觉得耳朵被说话的吐息弄得好痒。 她有些恼，刷刷刷下笔在明信片背面签了个飘逸的英文字体。 “看看看！给你看！像是没见过人签名一样。” 沈虞笑着哄她，“谢谢宝宝，宝宝签名真好看。”—— 作者有话说：七夕快乐[亲亲]作者单身狗只配在家做工……[抱抱] 明天请假一天，去方特玩夜场[墨镜] 第39章 闻汐不由得看了眼自己的名字,没说话，只是手又不停地签了几张。 沈虞没给她太多，估计是怕她手痛。 她觉得沈虞是想多了,手伤都有十年了，总不至于签几张明信片就开始痛。 她把面前的那几张签完了，就把笔放下，不回头就知道沈虞一直在看她。 她听着沈虞轻声笑着，牵过她的右手,细致地按摩着,“宝宝辛苦了,我给你揉揉。” 闻汐把手抽回来，面上没什么,只是心里被沈虞搞得有些飘飘然。 沈虞把闻汐签好的那几张明信片接过来,在另一侧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沈虞把有她俩签名的摆了几张放在桌面上,手下按着没签上她自己名字的,“宝宝,帮我拍张照。” 闻汐：“做什么？” “摆拍，”沈虞道，“倒影那边要做预告。” 闻汐哽住,她有时候都有些害怕沈虞的坦然。 摆拍都说得这么自然。 沈虞看着她表情不对，挑了下眉，“怎么？摆拍这种事又不少。” 闻汐忙摇摇头，“没事没事。” 她清了清嗓子，接过沈虞手机，研究了下相机，“要拍实况吗？” 沈虞：“都拍吧，实况等我签名的时候抓拍。” 闻汐点点头,她盯着手机屏幕，能看见沈虞左手按着明信片，可能是怕蹭花，白皙的指尖避开了她的名字。 另一种程度看来，也像是把她的名字包起来，藏在手心下。 总之，拍完摆拍后，闻汐又签了几张。 — 周一十二点整，倒影官博准时发送了预告。 【倒影Reflection：前方记者紧急播报，收到好几份绝美双签明信片，大家速来收看！ 转发抽三位送图示双签明信片一份，需要有《自由》购买记录！ #沈虞×Twilight首次合作##沈虞倒影《自由》#】 倒影图片带的签名和拍摄当天的实况图，后者模糊一些，带了点神秘感，不过扑面而来的惊艳仍藏匿不了。 倒影还没发布预售期间的签名信息，这是沈虞要求的，如果有人真心喜欢这期杂志自然会买，如果宣传太早了，怕是会引起不少黄牛的争抢。 周六那天闻汐会问过沈虞，“签名怎么分啊？” 沈虞说：“一半随机，一半分给购买数量较多的订单，另外下单的时候会让她们填上自己昵称，随机到签名的会在明信片右上角印上她们填的昵称。” 闻汐大悟，“那倒影工作量很多了。” 沈虞捏了下闻汐的手，“怎么还心疼起倒影了，她们之前可在我身上赚了不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闻汐眨了下眼，“万一签名的消息公布太晚怎么办？会被骂吗？” 沈虞手摸了下下巴，“到时候公告估计会说，是由于我刚好休假，临时决定提供签名的。” 闻汐：“……” 总之，倒影这条发布不过五分钟，相关词条陆续登上热搜。 签名倒没引起多少波动，主要都是在惊讶沈虞和Twilight的双签，毕竟官博抽签名这种情况是很多的。 评论倒是一群土拨鼠。 【啊啊啊！姐姐签名的手好美！我原地晕倒！】 【我不行了呜呜呜，终于又有新杂志了，我狂舔屏，其他预告能不能快点端上来！】 【签名！是新鲜出炉的签名！快转发起来！我有一种预感（点头）】 【Twilight是谁啊？怎么和沈虞一起签名了？】 有人好心科普：［你可以去看沈虞最新关注嗷！］ ［有一说一，她俩合作来得这么快？沈虞前不久才说的吧，我还以为是在做表面功夫呢。］ ［楼上又要藏不住了，都说了不要带粉籍说话！］ ［拜托，我家Twilight是花瓶吗？麻烦右转去搜一下T大拿了多少奖了行吗？沈虞肯定是看上她实力了好吧？］ ［Twilight粉丝不要急！上面那位是黑子，来引站的，不用理她！］ 当然，发密语的也有。 【感觉她俩好像在家里签的……沈虞背后感觉是沙发。】 【Twilight老粉告诉你，图上的桌面和Twilight家里的茶几桌面一模一样。】 【妈妈，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那这个实况该不会是Twilight拍的？】 【双担一时不知该羡慕谁哈哈哈哈哈哈（已疯）】 过了几分钟，两个工作室陆续转发倒影微博。 【沈虞个人工作室：Boss能不能黑我一张Twilight老师的签名（舔屏.jpg）】 【Twilight摄影工作室：老板背着我干了些什么？！】 同一时间，闻汐工作室皮下之一睁大双眼，冲进了闻汐办公*室，大叫：“老板，等一下！这个照片该不会真是在上个房子拍的？” 闻汐正在刷倒影微博评论区，她一直都在怕沈虞的粉丝不愿意接受她和沈虞的双签，但现在评论区还是很和谐的，甚至有些评论还挺好笑。 她被冲进来的蒲桃吓了一跳，关上手机，恼怒：“你不敲门！” 蒲桃双手举起投降，“这次真不怪我，是门没关，我一推就进来了。” 闻汐瞪了她一眼，回答她上句话的问题，“你还好意思说，你都不知道，沈虞就是那房子的买主！” 蒲桃愣了一下，随后尖叫爆笑。 “我真的没想到啊！”蒲桃笑得捂了下肚子，“要笑死我了，这把也不能怪我，不过老板你得知这个消息啥反应啊？” 闻汐气得把身后的抱枕摔在蒲桃身上。 还能是什么反应……又不是她家了，她又不能把沈虞赶出去。 抱枕很软，蒲桃接住后又递了回去。 她顺势给闻汐捏了捏肩，“不气啊不气啊，对了，你的得力助手们也说想要沈虞老师的签名呢。” 闻汐幽幽道，“之前跟着我出差的那几位不是找她签了吗？” “是要刚倒影发的那张，”蒲桃慢慢解释，“还说要把你和沈虞老师的双签，然后把它框起来，放到工作室最醒目的位置，保证每一位走进工作室的甲方都能看见。” “……好装，”闻汐抽了下嘴角，“我反对。” 但蒲桃还给她灵感了，她可以回家摆在床头柜上。 蒲桃失落道：“那好吧。” 等把蒲桃打发出去，闻汐才施舍般的打开手机，点开微信。 不出所料，沈虞头像旁边又冒出了小红点。 沈虞先发了几个评论区的截图。 闻汐指尖蜷缩了下，她俩都在看倒影评论区。 不过沈虞发过来的这几个评论，有点不好说了。 【S：居然都有人磕我俩的cp了？】 【S：我还看到有不少人夸你漂亮，让粉丝大胆磕，闻汐老师，我想问问你线下到底和多少人见过了？】 闻汐深呼吸一下。 【T.T：那自然是没有沈虞老师见的人多，一个红毯都有这么多人看。】 【S：那你看过我几次？就那一次？】 【T.T：所以你那个时候就看见我了？】 沈虞顿时后悔，心道遭了。 她还想问闻汐有没有暗中藏在人群里接机或者看她活动什么的。 闻汐用力按着手机屏幕。 【T.T：怎么不说话了？】 下一秒，沈虞就发了五秒的语音过来。 闻汐顿了一下，默默调了手机音量，然后点开语音，放到耳朵旁。 她听到沈虞失真的嗓音响起，带着点沙哑，“宝宝，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沈虞说得好慢，像是在给她示弱一样。 闻汐其实本来就不生气，她就是有点恼自己那天晚上惊心胆战了好久。 【T.T：那你那天表情……】 【S：宝宝，都怪我，我看见你了没控制好表情。】 闻汐对话框删删减减打了一堆字，她想问沈虞怎么冷脸看着她，又觉得自己没立场， 她们现在……算是朋友吧。 可能也在暧昧期，毕竟沈虞上次说在追她。 闻汐多清楚啊，她知道自己要和沈虞保持距离，可她觉得自己身体和大脑各长各的，脑海里念着远离沈虞，身体又一看见沈虞就就巴不得和她贴贴。 今天看到那些在评论区磕CP的少数人，她其实挺开心的。 她知道现在大众接受度变高了，但如果她们的关系真的被爆出来……后果闻汐不太敢猜测。 她不止刷过一次类似的讨论，有很多人磕CP是在磕自己幻想中的，如果磕的CP真的在一起了，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秦文兆…… 闻汐按住自己不受控开始颤抖的右手，眼神有些冷，闻汐不知道这些年过去，秦文兆手里还有多少资料，她得想个办法。 闻汐手机滴了一声，是沈虞。 【S：刚刚不还在一直输入中打小作文吗？怎么不发给我，我真的会好好反思自己错误的！】 闻汐脸都快红透了。 如果可以，闻汐真的想和微信客服反应一下怎么能有对方正在输入中这个功能！ 没多久，沈虞就打电话过来。 闻汐扭捏了一下，慢悠悠掏出蓝牙耳机，戴在耳朵上，这才接听。 闻汐：“干嘛。” 沈虞好像笑了一下，弄得闻汐耳朵痒痒。这个沈虞怎么这么爱笑，好烦啊。 她听到沈虞说：“宝宝，忘记和你说了，我过几天要出去一趟，不在湾城了。” 闻汐脸上温度骤降。 闻汐：“哦，好的。” 沈虞解释了句：“去洹市，有点工作，没几天就能回来。” 闻汐：“嗯，好的。” 下一秒，闻汐冷静地把电话挂掉。 谁问了？谁关心了？懒得说。 【S：怎么把电话挂了，我还没说完呢。】 闻汐看着消息，不理她，就想看沈虞还能说出什么话。 【S：等我回来，我给你跪键盘谢罪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来晚了呜呜呜，这章发红包！！ 我昨晚3点才睡，甲方一直要改稿，我都改稿肚子饿扁了啊啊啊啊 太痛苦了，我这个月要整理一下工作时间了，一定不堆在一起……[抱抱][抱抱] 第40章 闻汐办公室发出“咚”得一声,外面一个个深埋电脑的都吓了一跳。 蒲桃工位离她办公室最近，快步跑过去，这次她开门前敲了几下门。 ——“老板,你怎么了！” 闻汐不小心从转椅上摔下来，她慢慢爬起来，坚强道：“……我，我没事。” 蒲桃哎哟一声，忙把闻汐扶起来。 还得是年轻,闻汐除了屁股有点痛,没多大事。 她缓了会儿再次坐下,恼怒地看着手机这个罪魁祸首，恨不得把它扔得远远的！ 沈虞给闻汐发完消息也没想着她能回自己。 她退出和闻汐的聊天页面,点进了和倒影微博皮下的。 【倒影运营：沈虞老师,那些评论都删完了。】 【S：谢谢。】 【倒影运营：没关系,我们应该做的。】 倒影皮下一边发消息一边心底默默流泪,谁懂她看到沈虞给她发了一顿截图要求删评时的救赎感,现在那条微博评论都有五六千条了，她删那些评论只能翻楼层删，可累死她了。 没多久,沈虞和倒影相关广场上已经有人疑惑了。 【倒影怎么把我评论删了？？我干啥了？？（附上图）】 ［你发了什么评论？］ ［博主回复：我就说为什么要摄影师和沈虞一起签名，这不是拉低沈虞咖位吗？］ ［！我靠，我刚去看我的也被删了，也是问摄影师的，我的评论都没啥火花都能被删？？］ ［倒影这是干啥，开始捂嘴了？］ ［……不吧，我看有对沈虞不太友好的评论都没删。］ ［咳，该不会是……沈虞要求的？］ ［姐妹,你很敢想哦。］ ［醍醐灌顶了，不然倒影也没理由删那些评论吧？Twilight我知道她，都没啥背景，总不可能强烈要求倒影删评。］ ［我怎么有点磕到了……］ — 沈虞定了周三的机票，回程预定在周五，她想着周六周日刚好能带闻汐出去玩。 没想到这两天闻汐又开始不回她消息，沈虞琢磨了下，难道真是她把闻汐惹生气了？ 沈虞对闻汐向来按捺不住，周二下午就去闻汐工作室蹲她下班。 不过都快蹲了闻汐半个小时，还没见人下来，她便上楼找人。 闻汐正在开会，每遇到一个重要的商业合作，她都会拉着工作室员工开个短会，让大家熟悉一下方案和要求。 她工作室面积不大，在报价极高的写字楼里只占了一层楼的一半，虽然后来工作室收益好起来了，但闻汐有点懒得搬。 开会也简略，公司人不算多，彼此都很熟，要求没那么严，开会还是坐在各自工位上，闻汐把文件传到工作群里，然后站着简单说几句。 于是沈虞推进门来时，闻汐声音一顿，全场鸦雀无声。 众人顺着闻汐目光看去，一眼就能认出来人是沈虞。 沈虞进来后就想着把墨镜摘了，但没想到快六点了，一个人都没走，她被二十多个人盯着看，墨镜尴尬地拿在手里。 “嗨？我来找你们老板的。” 工作室里还是有不少人没见过沈虞的，反应过来后和旁边同事对视着，眼里难掩激动，看着沈虞主动打招呼也纷纷回应。 看着沈虞出现，闻汐有些卡壳，想说的话也都忘了，“行了，下班吧，路上注意安全。” 她看见姑娘们小声欢呼了一下，然后兴冲冲拿着笔记本和笔冲到沈虞面前，求要签名。 闻汐就站在蒲桃工位旁边，她轻声道：“沈虞上次不是来过了吗？” “那次啊，”蒲桃左右看了看，警惕着，“是我领着沈虞老师上来的，直接带着去你办公室，她们都以为是新甲方呢，没多关注。” 沈虞好不容易迈着大长腿越过人群走过来，手搭在闻汐肩上，道：“你的员工还挺喜欢我的。” 周围还有人在，但大家都懂得距离感，要完了签名就收拾下班，只在心底默默激动，顺便磕磕老板和沈虞的CP，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她俩四周有股莫名的氛围感，而且沈虞搭闻汐的动作太自然了吧！ 况且她们老板颜值真的高，容貌也很配！两张权威的脸在一起，就很赏心悦目。 当着众人的面，闻汐不会把沈虞的人挣脱开。 不过也没给她好脸色就是了。 蒲桃在她们旁边有些尴尬，动作很快地把东西都收拾完，一边说着拜拜一边拉着同事一起离开。 等人差不多走完，闻汐才翻了个漂亮的白眼，把沈虞的手打下去。 闻汐力气不大，沈虞不觉得疼，还觉得痒。 她跟着闻汐一起进她办公室，像只大跟屁虫，闻汐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 “做什么？”闻汐没好气地问。 “不做什么，”沈虞挨着她站着，还顺手替她关了电脑主机，“你又不理我，我只能来找你了。” 闻汐心底愤愤道，也不反思一下自己发了什么消息，小心……小心她告沈虞职场骚.扰。 她俩有合作关系，算是职场了。 闻汐办公桌附近空间不大，两个成年人站在一起有些拥挤，她想侧身拿东西想避开沈虞，不小心被转椅绊了一下。 沈虞眼疾手快地搂了下闻汐的腰，把她扶起来。 一瞬间闻汐只觉得自己天灵盖都疏通了，她口中发出一丝呻.吟，向前一步避开沈虞的触碰，双手撑着桌面，倒吸凉气。 沈虞懵了下，手顿时无措地举着，“我，我没干什么吧。” 闻汐刚缓过去一阵酸爽，她指着一旁的沙发，无力道：“你去那儿，好好坐着。” 沈虞确实没做什么，但闻汐昨晚摔了一下，摔到了尾椎骨，贴了膏药也得好几天才会好，不严重，只是现在碰一下四周都会泛起酸痛感。 沈虞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听话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闻汐撑着腰站了会儿，揣测道：“是不是久坐腰太累了？要不我带你去按摩店？” “不，用。”闻汐咬牙切齿道，继续收拾着桌面的文件。 她把一堆文件收拾好了，才慢慢走到沈虞身旁，道：“走吧，下班了。” 闻汐说完就转身，只是下一秒就觉得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已经趴在了沈虞腿上。 闻汐：“？？？” 闻汐挣扎着想起来，接过腰刚动就嘶一声。 沈虞失笑道：“别动，我又不会吃人。” 闻汐握着拳，捶了下沙发，力气大真了不起。 她觉得自己也没比沈虞矮多少，偏偏力气悬殊，之前和沈虞玩闹时总被她压在身下，直到后来沈虞悄咪咪地凑到她耳边说：“宝宝，我学过跆拳道和散打。” 沈虞刚动作，闻汐就惊讶道：“你，你干什么！！” 沈虞动作不停，“我看看你的腰。” 闻汐反手拽着自己的衣角，“我真的没事！” 沈虞哄着她，“让我看看，腰很重要的，你需要久坐和久站，腰如果出问题就很麻烦。” 闻汐欲哭无泪，她感觉沈虞想要扒她裤子。 闻汐婉拒道：“你别这样，我的腰真没事，有事我会去看的。” “而且，”闻汐顿了下，“这真不行，沈虞，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合适。” 沈虞喉间滑动了下，松开了捏着闻汐衣角的手，“那什么时候才合适？” 闻汐背对着沈虞，张了张嘴，“沈虞，这个姿势我有点难受，你松开我好吗？” 沈虞沉默了下，心里一疼，她把闻汐缓缓抱起，放在了一旁。 想安抚的手停在半空，又落下。 闻汐看着沈虞的侧脸，想问什么但还是把嘴闭上。 闻汐背后又泛起冷汗，她靠着沙发背，如坐针毡，觉得四周有点压抑，她不习惯沉默的沈虞。 她有些难受，但也清楚是她说错话让沈虞不开心了……这样也好，沈虞得习惯她也得习惯，她们总会分开的。 沈虞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转瞬间笑道：“腰还疼吗，我扶……现在下班还是再休息一会儿？我开了车，送你回家。” “还是我帮你打个车？” 沈虞不能把自己不好的情绪外露，她会影响到闻汐。 闻汐愣了下，仰头看着她，眼里闪着星星。 沈虞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我过来是想解释，走红毯的时候我不是故意冷脸的，我是……看见你对别人笑了，我有些吃醋。” “我没追过人，但现在看来我有些越界，你别生气，我会改的，”沈虞不再碰闻汐，“闻汐，我想和你好好复合的。” “吃醋？”闻汐重复道，觉得这两字在嘴里有些烫。 她怎么也想不到，沈虞给了她这个答案。 沈虞道：“是我占有欲太强。” 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也是这样。 十年前就在人群中寻找闻汐的身影，想让闻汐眼里满是她，也曾在闻汐不知道的时候跟在她身后过，所以才会知道闻汐回家和她一个方向。 十年后看到闻汐对着别人笑也会难受，讨厌别人夺走了闻汐的目光，偏执地像把闻汐藏起来只给她一个人看，讨厌闻汐不理自己，又唾弃自己太心急。 可那么久了，她都不知道怎么追人，跌跌撞撞地，被闻汐这一提醒，才恍然她们现在关系不清不白，她不能这么折腾。闻汐心里还有道疤，她还没处理好，不该让闻汐受到她的影响，摇摆不定。 是她太心急，想让闻汐和她在一起，想对好多人说闻汐是她的。 闻汐听到沈虞这话，有些无言。 她们过去就很暧昧，从普通朋友到同居室友，闻汐自从给沈虞表白过以后，她觉得沈虞就不再掩饰了，在家里在外面逛街牵手，一起看电影喝奶茶，还带着她一起去撸猫咖。 直到成年那晚情不自禁地接吻，她们暧昧关系才告一段落。 所以到现在这段暧昧不清，她们都沉溺其中。 不能怪沈虞越界，是闻汐在纵容。 她们都抵抗不了彼此的接近，却又因某些无法说清的事横跨在了两人之间，致使两人无法相拥。 心结，总得有人解。 40-50 第41章 占有欲。 闻汐的睫毛忽闪,她对沈虞也有占有欲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虞这句话，眼里闪过一点无措。 沈虞声音轻轻的，“你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就不用说。不知道怎么回我消息也不用回，是我在追你……抱歉。” 闻汐看着她，欲言又止。 沈虞对她说了好多次抱歉了，明明自己才是最该说抱歉的那个。 闻汐没让沈虞给她打车，她坐上了沈虞的副驾驶后,道：“今天医生下班了,我明天早上去医院。” 沈虞笑了下,“谢谢。” — 翌日，沈虞坐上了飞往首都洹市的航班。 等下了飞机,已经将近中午,关掉飞行模式后跳出来不少消息,她找出了闻汐的点进去。 是检查报告,结果为轻微软组织挫伤。 沈虞打下了些关心的话,又忧郁地删掉。 她前几天还调侃闻汐在聊天框写小作文，今天就轮到她了。 【S：注意休息，身体重要。】 【T.T：我知道,你别担心。】 闻汐在另一边懊恼地捶了下头，真是一团糟。 沈虞先去了酒店把行李放好，这是她私人行程，没有带助理。 她把返程的票退了，订了去绥市的票。 绥市，是她和闻汐的故乡。沈虞和父亲关系降至冰点后，她也没怎么回去，何况那里有太多和闻汐的过去了,有句话说得好，触景生情。 但有些事，总该有个了结了。 只是这样一来，周末她大概率是回不去了。 沈虞有在犹豫要不要和闻汐说一声，但又怕自己多嘴，惹得闻汐心乱。 如果闻汐问起她了……再说吧。 沈虞没什么胃口，到了下午就去往一家大型医院。 她提前挂了号，走进门诊室。 医生年纪不小了，看了她两眼，笑着：“难得主动过来。” “袁姨，”沈虞礼貌点点头，“好久不见。” “坐，”袁芳琪指了下对面，“是现在睡眠还是有问题吗？” “不是，我是来帮……朋友咨询的。”沈虞顿了下。 袁芳琪是她很熟悉的心理医生，不单单是因为有漂亮的履历，她还是徐水黎的妈妈，她在袁芳琪这里陆陆续续心理治疗了好几年了，徐水黎硬是一点儿关于她的事都不知道，徐水黎在妈妈那里死缠烂打都没探出一点，连是感情问题都没问出来。 “你帮人咨询？”袁芳琪扶了下眼镜，“她怎么不过来？” “我听她朋友说过，她抵触心理医生。”沈虞道，“很抵触。” 袁芳琪点头，若有所思：“那是有点难办。” “她也隐瞒病情，”沈虞说着，心就抽疼一下，“在周围人都以为她病情稳定时，都没想到她……” “她已经能看到幻象。”沈虞补充道。 “沈虞，你不是今天的飞机吗？”闻汐上午检查结束就回到工作室，她房间空无一人，她自言自语般说着。 闻汐眨了下眼。 她身边的“沈虞”模样已经很真了，之前身高和一些细节都很模糊，可和沈虞亲密接触了这么久，这时的“沈虞”连手腕旁的小黑痣都完美复制。 她看着“沈虞”忙上忙下，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像极了那天站在她办公室妨碍她工作的时候一模一样。 闻汐看着电脑旁的美式咖啡，小声道：“我不喜欢喝咖啡，很苦，但是我能清醒一下。” 比如，此刻能知道眼前人是假的。 她看着“沈虞”走过来，“那我们就不喝了，我去给你倒杯橙汁。” “这句话错了，”闻汐轻叹一声，“我不爱喝橙汁了，我现在喜欢葡萄汁。” “沈虞”从善如流地改口，“我记住了，我去给你倒杯葡萄汁。” 闻汐笑着，依旧小声道：“以后注意就好了。” 她多小心翼翼，生怕外面的人听到她的说话声。 “沈虞”虽然说着要去倒葡萄汁，但还是站在原地没动，她伸出了手，和窗外的风一起把玩着闻汐的头发。 “你不要太想我，”幻象摸着她的头，“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我昨天说话让你伤心了，”闻汐仰着头看她，“我是一时说错话了，真的很对不起，你不要难过。” 闻汐一字一句念着，像是把幻象当做真人，一遍遍排练着，思考如何给沈虞道歉，她不是说不出对不起三个字，只是她该如何说才不会让沈虞误会，不会让沈虞更难过。 在闻汐心里，她们迟早还是会分开的，现在都过去快两个月了，五个月时间一天比一天少，闻汐为此焦虑。 既然迟早都会分开，她不该让沈虞有什么错觉，她得改，她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沈虞对她的好，她要拒绝。 说是这么说，又有几个人能拒绝心爱之人的靠近， “沈虞”歪了下头，看着她，“我不难过啊，宝宝，是你难过，你心情不好，我才会见到你。” 闻汐愣了下，“我难过吗？” “沈虞”弯着腰，把闻汐虚虚抱着，“你的心好疼，我都感受到了。” 闻汐的手穿过幻象的身体，愣愣地按下了心脏的位置。 她怎么会不知道眼前的是假的，只是，这让她如何拒绝。 多触手难及的沈虞啊，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舍不得离开幻象，她甘愿沉溺其中，以至于撒下谎来，只为了留下“沈虞”。 她第一次见到幻象是刚搬到湾城的时候，那时对湾城什么都不熟悉，她和蒲桃忙碌了一整天寻找工作室地点，扯皮房屋水电，在出租车上时还看到了路边大屏里沈虞的广告。 她回到了疑似样板房的新家，一开灯就愣在原地，“沈虞”穿着和广告里一模一样的衣服，手机拿着抱枕，比划着思索放在哪里好看，一到闻汐回家，就举着抱枕，问她：“宝宝，抱枕刚买的，你想放在哪儿。” 闻汐愣神走过去，结果刚碰到“沈虞”，幻象就消失在原地。 等过几天蒲桃来到她家里时就调侃着，“老板，怎么买了这么多抱枕，好可爱！就是该多买点家具，这才有点人气味。” 闻汐闷声敷衍了几句。 幻象没有经常出现，间隔时间很长，但什么时候出现闻汐也不知道。 有次闻汐追沈虞的新剧时，她也出现了。 大晚上的，闻汐关了灯一个人躺在床上放着幻灯片，“沈虞”就躺在她身边，每遇到一个打戏剧情，“沈虞”就在她耳朵旁哭诉她拍这段多辛苦多累，直到闻汐睡着，难得一夜好梦。 闻汐也在渐渐期待幻象的出现，甚至开始习惯有她陪在身边的感觉。 到了每个月强制要求的咨询日期，她也能面不改色地对心理医生项琴说她目前情绪稳定，状态好了很多。 闻汐松开了按着心口的手，细细感受着幻象给予她的毫无温度的怀抱。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闻汐睁开眼来，幻象已经消散，“进。” 来者是蒲桃。 蒲桃举着手机，是和项琴的聊天记录，当然，之前的聊天记录都删干净了。 项琴和蒲桃演了场戏，项琴说闻汐好久没过来了，不知道状态如何。蒲桃就说老板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项琴说那不行，还是得来医院看一看。蒲桃隔了几分钟才回复，说周五下午有空，项琴说这不巧了，她门诊刚好有周五下午的。 闻汐皱着眉，看了眼蒲桃。 蒲桃无辜地瘫了下说，“这可不怪我啊，是项医生主动找我的。” “距离上次去看项医生都好久以前了，也该去看看，顺便换了药？这个药你吃了昏昏欲睡的，感觉副作用有点大！”蒲桃絮絮叨叨的。 闻汐眉头没松，手指抓紧了水杯，紧了又松，良久才道：“……好。” 蒲桃把手机拿过来，“那我去挂号啦！” 另一边沈虞刚从医院出来，备忘录里记了几本书名，她上了网购平台下单，边走边思考着袁芳琪刚刚的话。 其实沈虞刚才开口几句，袁医生就道：“是你前女友吧？” “好敏锐，”沈虞无奈笑着，“不敢瞒袁姨，是我前女友。” 袁芳琪长叹一声，“本来我是该恭喜你的，终于找到她了，只是听你这几句话来，也知道她并不算好。” “没关系，”沈虞摇摇头，“我收下这句恭喜了。” “那我也直说了，”袁芳琪严肃了点，“她的问题算是严重了，也不知拖了多久，你也多少听过，住院部那边有很多治疗方法，电击、经颅磁刺激等等，有些可能受苦些，不过效果好，我不得不说这是比较快的治疗方案。” 沈虞手撑着额头，良久才道，“不了，她都抵触看医生，住院估计也接受不了。” 沈虞曾和蒲桃聊过，多少知道一些，只是不清楚原因。 “还是得有心理干预治疗，”袁芳琪道，“如果她有熟悉的医生最好，频率尽量高些，医生不能抵触，和她多沟通一些，心理干预最好一周一两次，要给她发泄情绪的机会。” 沈虞点点头，低声道：“袁姨，你能推荐点相关书籍吗？” 袁芳琪愣了下：“怎么，你想看？” “我肯定比不上专业的，”沈虞道，“我是想我日常和她交流时多注意些，如果可以我也想让她好起来。” 袁芳琪叹了口气，拿过沈虞的手机记下几本书。 沈虞又和袁芳琪聊了几句，走时袁芳琪叫住了她，“你最近怎么样？” 沈虞笑着点头，“我有她了。” 言意之下，有了闻汐，一切都不算事了。 “她心里有你，”袁芳琪温柔笑着，“祝你们早日幸福，也希望她能好起来。”—— 作者有话说：哎呀[可怜] 不要急不要急，这几章虐一下，把反派什么的处理一下，然后就甜甜在一起，争取这个月正文完结+番外，下个月估计才能有福利番外！ （今天还有点开心[墨镜] 遇到好几个没有接触过的单，但都接了，有点想尝试突破一下自己！ 还遇到了一个众所周知很难缠的甲方，我朋友好怕我被她欺负（倒地） 第42章 走出医院不久,沈虞点开某人的微信。 【S：我忙完了，出来？】 对面回复的很快。 【沈虞姐，我已经到了。】 沈虞垂着眼,不再回复。 她打车去往约定的咖啡店。 进去后服务员就上前询问，沈虞戴着口罩，“订了楼上位置，我姓沈。” “好的沈小姐，请跟我来,”服务员微微欠身,“你的朋友已经到了。” 沈虞跟着服务员上了二楼,靠角落的位置，坐着一位短发女生,发尾才到下颚线,身穿修身的休闲短袖,放在桌上相握着的双手显示出她的不安。 魏雨视线一直放在楼梯出口上,认出来人时立马站起身来,嘴唇微动：“姐……好久不见。” 沈虞微微颔首，对服务员道：“一杯美式，谢谢。” 服务员说句好,便离开不再打扰。 魏雨比她先到了一小时，放在桌上的咖啡没动过，早已凉透。 魏雨先开口，“姐，你能查到我我不意外，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魏雨没瞒着圈里人，甚至不少人都知道魏雨一有空就会飞湾城。 沈虞看着她，突然轻笑道：“最近家里生意如何？” “……还好。”魏雨脸色白了几分。 “在准备上市了？”沈虞向后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着，手肘搭在扶手上，“不错，挺好。” 魏雨嘴唇微动，“沈虞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还什么都没说，”沈虞笑容淡淡的，“怎么道歉了？” 魏雨低着头，双手一直紧张不安地握着，“我知道Twilight是……闻汐，我看到你们的热搜了，也看到杂志发的预告。” 沈虞微微眯了下眼，“对我们关注度这么高？” 魏雨急促地呼吸了一下，“我一直在关注她，我想找机会帮她。” “有帮她吗？”沈虞指尖不耐地敲着桌面，“十年了，还没机会？” 魏雨苦涩道：“她不要我帮她，她宁愿选择余樵都不要我，我没办法。” 沈虞咬了下后槽牙，“别说这些，没人愿意听。” 魏雨提起的一颗心始终没落下来，“姐，抱歉，我知道的，是我对不起她。” “和我说道歉做什么。”沈虞目光很沉，眼前人容颜褪去少女的青涩感，但变化不大，细看便能认出她就是过去在卫生间堵闻汐的刺头。 魏雨神色一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我有条件。”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沈虞看着她，眼神冰冷，仿佛透着刺骨的寒意，“包括你，包括你们家。” “我知道，”魏雨轻轻呼出口气，“只要能留公司一条活路就好，姐，几代人的经营真的不能毁在我手里。” “你真以为我必须靠你？在这谈条件，”沈虞下颚线绷紧，一字一句道：“谁给她留路了，她那时候才刚成年不久。” “把秦文兆送入牢，我也出力了。”魏雨语气急了几分，“秦文兆做得丑事很多，我有证据，这件事闻汐不知道，但是余樵知道，你可以问她！” 沈虞的指尖*敲着桌面，像是敲在魏雨心上。 “你知道多少，说出来，”沈虞淡声道，“我能留你公司一命，能不能保全靠你自己。” 魏雨猛地松一口气，点头道：“好。” 此后几年，魏雨无比痛恨今日，沈虞是给公司留了一条命，可每每公司经营再次好起来时，沈虞便出手打压它，让她那段时间的努力白费，沈虞是留了公司一条命，却不会让它好好活。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魏雨便把能记起来的东西都说给沈虞，在这过程中，沈虞始终垂着眸子，没有出声。 良久，她才道：“闻汐那位同桌现在在哪？” 微雨摇摇头，“听说高考失利了，过得不怎么好，其他不知道。” 沈虞：“不是同学吗，她就没参加过同学聚会？” “没，”魏雨道，“高考结束后便没人能联系到她。” 沈虞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秦文兆怎么进去的？” 魏雨道：“余樵帮秦文兆做事，是因为她亲妹妹生了重病，得靠秦文兆出医药费用，所以余樵只能跟着秦文兆，直到后两年，妹妹死在了病床上。” “秦文兆瞒了余樵两周，连妹妹尸身都没见到，知道的时候尸体已经火化了。” “余樵手里有不少关于秦文兆的犯罪证据，恶意伤人、寻衅滋事、聚众斗殴……那些证据铁证如山，为了把秦文兆送进去，作为她的得力帮手，余樵自己也跟着进去。” “余樵那时候说，这是为了赔罪。” “秦文兆怎么威胁闻汐的？”沈虞接受着大量信息，心里被针扎似的疼。 “不清楚，”魏雨低着头，“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闻汐伤手的后几天。” 沈虞皱着眉，“嗯。” — 闻汐好不容易等到了周五，这几天她不知道沈虞在忙什么，发消息不如以前频繁，虽然可能是听懂了闻汐之前的话。 她只好把蒲桃叫过来，犹豫道：“帮我个忙。” 蒲桃神色立马严肃起来，“老板你说，我肯定能完成。” “沈虞这两天去了外地，但她说没两天就回来了。”闻汐小声道，坐在椅子上，抬起头眼睛眨啊眨的。“你帮我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哦，”蒲桃的心一下子落回远处，听到闻汐找她帮忙她还吓了一跳，结果就这事，“沈虞老师又要其他事，这几天回不来了。” 闻汐：“你怎么知道？” 蒲桃摆摆手，“沈虞老师怕你想知道，便和我说了。” 闻汐怔然，“她怎么不自己和我说。” 蒲桃神色犹豫了一下，“可能是怕你不想知道，然后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闻汐迷茫地拿起手机，自作多情？这个字能安在沈虞身上吗？ 谁会不期待和沈虞聊天。 蒲桃看着闻汐声色不对，忙道：“哎呀，这是我瞎猜的！当不得真！！” 闻汐扬起一个苍白的笑，“没事。” 她也没怎么信蒲桃这句话。 妄自菲薄不可能出现在沈虞身上。 闻汐知道自己在沈虞身上有多重滤镜，可没办法，沈虞早就在她心上生根发芽了。 — 沈虞回到绥市的第一时间没有去见她弟弟。 在绥市她有挂名一个公司，一落地就让人开了辆车来接她。 司机接到她便把钥匙递给她，“那小姐我先走了。” 沈虞接过钥匙：“嗯，辛苦。” 沈虞走进驾驶位，驱车前往多年前曾和闻汐同居过的家。 原本是租下来的，高考结束后，沈虞便把它买下来。 沈虞过去不爱去那里，她只觉得那个房子的每寸空间都有她和闻汐的回忆，她总是在那里陷入痛苦。 十年过去，户型已经变旧和落后。沈虞时不时就会安排人打扫这里，所以就算很久没回来，也没有多脏。 铁门上有些锈斑，一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淡淡菊花香，是沈虞让家政购入菊花香氛。 沈虞落地绥市是有些晚了，她这几日奔波，精力也所剩无几，前几日她提前让家政上门，清洗了床单被褥并收拾好，她简单洗漱一下就倒在床上。 床单被褥是十年前她和闻汐用过的，只是现在早就没了闻汐留下的味道。 翌日，一大早沈虞就驱车前往了某处监狱。 从停车场里出来，大门口就站着一对夫妻，看起来不算年老，头发却花白了大半，脸上疲惫感很重。 沈虞清楚这疲惫感从何而来，她自从知道了秦文兆这个人后，就着手查了秦家，只是没想到其名下公司早就有了资金漏洞，沈虞便给她们多加了几把大火，等到走投无路时又给了点甜头。 两人一看到沈虞，便激动地给沈虞打招呼，高声道：“沈小姐，这里，这里！” 沈虞停在她们不远处，面无表情，“走吧。” 秦父忙欠身道：“好，好，沈小姐跟我来，多亏了你还能记得小女，她在以前可是最爱跟在你后面叫你姐姐的，她如果能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说着，秦父用手抹了下眼角的泪。 秦母忙说，“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沈小姐，你还愿意来看文兆，她真的是无辜的，不知道是谁真的恨她，忽然污蔑她，让她做了这么多年牢，我苦命的孩子啊。” 沈虞没看这对夫妻，一路无言。 登记人员问询沈虞信息时，秦父说着，“朋友，是她好朋友。” 沈虞嘴唇微动，有些不悦。 等登记成功后，沈虞道：“我一个人进去，有话想单独和秦文兆说。” “叙旧啊？可以。”警员道，“但得快点，不过她都要出狱了。” 沈虞声色一顿，“谢谢。” 秦文兆是早就等在会见中心了，一头短发被剪得很乱，早就失去了千金小姐的风采。 她头也不抬，仿佛是提线木偶，声音沙哑，她喃喃道：“怎么又过来了，不是早说了，我都快出狱了，别再过来了。” 沈虞提着凳子，铁质凳腿在地上划出难听的声响。 秦文兆听到对面没说话才觉得不对，猛地抬头，空洞的双眼霎时迸发出色彩。 “是我，”沈虞漠然看着对面的人，“看来是认出我来了。” “沈……沈虞。”秦文兆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约莫是太久没笑了，笑容诡异又渗人—— 作者有话说：谢谢，赶到了。 被感冒摧残了，码字码的很慢，还好赶上了。 码字的时候脚都软了，可恶！！！ 全勤……全勤……我的全勤…… （今天是换榜日，我昨晚还在算上周收益，不知道能不能有个好点的榜单，下午和基友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我[墨镜][墨镜]原来是这周本来就是没榜的，我太蠢了[墨镜][墨镜] 第43章 沈虞这短短两个字,从秦文兆口中说出来，变得黏腻。 “我怎么会认不出你，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漂亮耀眼。”秦文兆抬起手，整理着脸上的碎发，抬着头，“……其实我等你很久了。” 秦文兆一直用阴湿般的眼神紧盯着沈虞，没错过沈虞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 秦文兆道：“其实还没进来的时候,我就在期待你找我,期待你和我能有更多交际,没想到闻汐真的这么怂，都不敢和你说。” 她话到最后,都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沈虞面上毫无波澜,只是心都扭成了一团。 “进来后,我等了一年、两年、三年……我幻想你会和以前救闻汐一样救我,等到后来,我还以为我等不到你了，没想到，”秦文兆站起身,走到栏杆前，手扶着杆子，激动道，“我真的等到你了！” 沈虞皱着眉，只觉得好笑：“你觉得我会救你？” “没事，没事的，”秦文兆笑着摇头，“不用救我,我能出来的，你现在知道我了吧，我叫秦文兆！很久之前你捡过我掉在地上的练习册，我……” 沈虞厌恶地闭了闭眼，不禁后悔今日的行程。 沈虞的冷漠和秦文兆的激动隔着一排栏杆形成鲜明对比。 秦文兆发觉沈虞不理她后，倏地笑出声。 下一刻，她发狠地抓着栏杆，激烈摇晃起来，“你！怎么可能还会喜欢她，她都把你抛弃了，哈哈哈哈哈，这都十年了吧，沈虞，你怎么这么贱，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喜欢她，你怎么就不看看我，我啊，我喜欢你这么久了，以前我们说不上门当户对，我也不比她差吧？你怎么就不看看我？……” 会见室是一直被监视的，发生的动静太大，门被警员打开，严肃着道：“秦文兆，你冷静些。” 警员的目光移到沈虞身上，“你们真的是朋友吗？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出去吧。” 沈虞点点头，“麻烦了警官，我再和她说几句，是有些事没和她说清楚，她父母都知情的。” 警员看了眼手表，“最多两分钟。” “好的，谢谢。” “秦文兆，”沈虞等人出去，也不强求能从秦文兆嘴里得出什么，她沉声道，“你不会真觉得你能出狱？” 秦文兆神色一怔，她随之笑着，“你是来为她报仇的，我知道的，她一辈子都拿不起画笔了，手就算好了，一拿起画笔还是发抖……” “她工作很好，很多人喜欢她，开了一家工作室，年入百万，”沈虞淡淡道，“受伤了，她依旧很厉害。” “她是个废物啊，废物！”秦文兆叫着，“她就只会被人欺负，连反抗都不会，让她做什么都做什么，她只会躺在地上，被我——” “废物现在不是你吗？”沈虞垂着眼看她，打断她的话：“现在只会无能狂怒。” 秦文兆瞪大双眼，握着栏杆的手猛地一松，无力退后几步。 “二十年前，奇山矿洞发生意外死伤数十人，你父亲作为工头之一，抓住漏洞私自拦下部分赔偿，以此发家。”沈虞漠然道，“你觉得他能躲过吗？” “……我让闻汐在你和她之间选，”秦文兆愤恨道，“是要她的前途，还是你的前途。” “我的前途？” “如果她选自己的前途，我会把你们亲密照，包括接吻、拥抱图，全发到互联网上。”秦文兆急道，“我是为了你好，为了提醒你，你那时候可是在关键时期，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沈虞呼吸急促到压抑不住，猛地把门打开，走出去前最后说了一句，“你们谁都该付出代价。” 不管是为了谁，秦家以这种恶劣的手段发家，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沈虞就选择了向上举报。 沈虞一出门，秦父母就忙凑上去，“沈小姐聊完了？那我们后面……” 沈虞避开她们的触碰，“后面和我助理联系吧。”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沈虞冷淡地点开，“我先走了，你们聊。” 言罢，不再管她们又说了什么，沈虞将其抛之身后，前往停车场。 一进驾驶位，沈虞就控制不住地用手捶了下方向盘。 沈虞知道闻汐为什么想瞒着她，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去找她。 她们的心曾紧紧靠过，闻汐怎么想的她再清楚不过。 闻汐的手伤因她而起她早就有所预料，可此时才真正明白那个时候的闻汐没得选，她该是多无力，多无助。 沈虞好恨。 她浑身都染上怒气，她们就这样因为这些人从中作梗，她和闻汐分开了十年。 她估计真的是个祸害，害得闻汐手伤，害得人另寻出路。 沈虞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额头也抵在上面，她的肩膀微微发颤，嘴里呢喃着：“宝宝……” 良久，她才红着眼抬起头，给某个手下发消息。 【S：盯着秦家，一有不对就趁乱潜进去，帮我拿到秦家小姐卧室里的一些东西，包括手机、信封、相片、文件，凡是疑似重要的东西，都收拾出来拿给我。】 【收到！】 警方动作很快，秦家这件事牵扯很大，他们有加紧时间调查，只是事情发生太多年，调查起来费了点功夫。 第二天是周日下午，闻汐收到了秦家被封锁的消息。 那时候她还在绥市，依旧待在过去的那间出租屋里。 沈虞冷静打字。 【S：找水军和营销号，上个热搜，同时把秦文兆会被提前释放的事说一下，加大传播力度。】 这种情况下，父亲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女儿还以此胁迫、校园暴凌他人，关于提前释放这一事，约莫是没影了。 等到了晚上，就有人拿着纸箱敲响沈虞的房门。 “沈小姐，能找到的都在这里了。” 沈虞接过，“辛苦。” 沈虞把纸箱放在客厅地上，半蹲着拆开。 最上面摆着的手机早已关机，沈虞是打算找个地方直接销毁它。 沈虞把一叠纸质全拿出来，直到找到一个信封，沈虞动作一顿，不知为何心跳得厉害，她把信封拆开，果不其然，是她和闻汐的照片。 照片中的两人是青涩的模样，一人笑着另一人就歪头看着她笑。只是时过境迁，她们早已不再青涩，她也没再笑得这么开心过。 沈虞心里很闷，而越看那些偷拍越惊，之前她可从来没有注意过会有被偷拍这种事，大多时候约会都是和闻汐去人少的地方，也不会在外面大肆亲昵，都是在无人处时才敢亲密一会儿，却没想到这也被拍下。 直到…… 沈虞浑身血液霎时凝固，后背发冷，心脏像是不会跳动，她感觉四周的环境都在排挤她，眼前一阵黑。 这张照片图上大面积都是暗红色，血染红了大部分地面，竖起的刀扎在一人手心上，倒地的人身体蜷缩着，双眼紧闭，表情是肉眼可见的痛苦。 沈虞感觉那把刀好像是扎在了自己心上。 还不如扎在她心上，让她的宝贝别受这个苦。 — 周六那天，蒲桃一早就跑过来去接闻汐到医院。 闻汐脸色不太好，早起是其中一个原因。 蒲桃道：“老板放轻松哇，例行检查而已。” 到了心理咨询室时，蒲桃等在外面，项琴先递给闻汐一份例行的咨询签订合同。 项琴声音很暖，“最近状态如何？” “……很不错，”闻汐道，“基本早睡早起，能睡满八个小时。” “那确实好不少了，”项琴笑着，“最近情绪波动如何？” “波动不大，”闻汐摇着头，“这两个月我只吃了两三颗药。” “药可能需要换一下，你小助理说你吃了以后会忘记之前的一部分记忆，是吗？” “是，但我觉得这不算坏事，我不想起那段记忆，状态会好很多。” 项琴声音缓缓的，“但是这也是不良反应了，没关系，咱们一步步来。” …… 这种心理治疗一般一个小时以上才会结束，闻汐待了半个多小时就出来了，她觉得在里面如坐针毡，看着项琴肯定又鼓励的眼神，闻汐会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她忙不迭地带着蒲桃离开。 蒲桃等把闻汐送回家了才敢和项琴发消息。 【项医生，情况怎么样了？】 【她看见的确定是她前任对象？】 【是的。】 【如果可以，可能需要她前任对象帮忙一下，当然，这是尽量，如果不行我们会讨论一下给闻小姐制定一个方案，不过需要住院了，她这种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蒲桃叹息一声，沈虞肯定是愿意帮忙的，只是不知道闻汐会不会接受。 她们之间太苦了，闻汐心里又总是搭着层纱，让人看不透摸不着，蒲桃也不知道沈虞该怎么掀开那层纱。 回到家的闻汐盯着手机看，微信除了几个好友发的消息，沈虞的一条也没有。 闻汐盯得眼睛发酸，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捂着，她又骗了项医生，她这几天根本没睡好。 周末两天时间过得很快，周一铃声一响，闻汐慢吞吞爬起来。 她用了遮瑕膏把黑眼圈遮住，化了气色满满的妆容。 一出小区门口，闻汐脚步就停了。 不远处停着的车她很熟悉，是沈虞新买的—— 作者有话说：想快点进入谈恋爱环节[可怜][可怜]怕大家不爱看这种，所以快速处理过渡一下[可怜][可怜] 很多细节不可深究啊……当然如果是太太太明显的和我说我改一下！ 第44章 一时间,闻汐的心跳都加速了。 她站在原地，迈不动腿。 坐在车里假寐的沈虞若有所感的睁开眼，下意识往小区门口看去。 沈虞放下车窗,和闻汐对视着。 清晨，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时不时有鸣笛声响起，可她们眼里只剩下彼此，世界就此消音。 沈虞打开车门下来,走到闻汐面前,“走吧,我送你上班。” 眼前人戴着黑色口罩，额边碎发凌乱,仅是露出的眉眼就能看出其不俗的容颜。 只是双眼有些红血丝,难掩疲惫。 闻汐没走,看着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虞低声道,“凌晨的航班。” “怎么这么急，”闻汐皱起眉来，“都没休息好。” 沈虞欲言又止,最后只道，“我先送你上班，快迟到了。” “我迟到就迟到了，你别送我了，回去休息。”闻汐偏过头，“怎么不打我电话？” 沈虞顿了顿，声音哑着：“不想打扰你。” 所以宁愿在小区门口等着，也不会上门找她。 天气已经渐凉,闻汐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她该做什么才是对的？看着沈虞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样子，真的是她所希望的吗？ 她的初衷不是想要沈虞好好的吗？ 闻汐眼睛有些干涩，她抬手轻轻揉了下，随后当着沈虞的面打通了蒲桃的电话。 “喂，老板？” “嗯，上午我不过去了，有事发消息。” “好嘞。” 挂断电话，闻汐轻声开口：“把车停好，别一会儿被罚单了。” 沈虞怔然，她听到闻汐继续说着：“我带你上去休息，你现在别疲劳驾驶了。” — 闻汐带着沈虞上楼，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进门后沈虞什么也没多问，就犹豫说着：“我在哪儿休息？” “客卧，我给你重新铺一下床，”闻汐给沈虞拿好拖鞋，“蒲桃有时候会过来办公，太晚了我就不让她走，会睡在客卧。” 沈虞默默嗯着。 等到闻汐拿被单时，她才从闻汐手里接过，“我来。” 闻汐没设防，很轻松就被沈虞抢了过去，“那换下来的给我，我拿去放在洗衣机里。” 直到沈虞躺在床上，她才感受到一点安心，被单是从闻汐房间拿出来的，还有股淡淡的洗衣液味。 她昨晚太混乱了，只想立马见到闻汐，当即就订了最近的航班，东西都懒得收拾。 她的车一直停在飞机场的停车场里，下飞机时都快要五点了，她驱车就停在了闻汐小区附近的一个停车点，她小区门口只能临时停靠，沈虞也是快到上班时间才开车过去，基本没休息。 还好，她一见到闻汐，心就被填满了。 沈虞安心下来，在陌生的环境入睡很快，只因为这是她心上人的家。 昏暗的房间，窗帘被拉上，良久房门才被人打开，涌进一小片光。 闻汐把床单扔进洗衣机，顺便给沈虞热了杯奶，不想沈虞睡得这么快，估计是真累了。 闻汐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小心翼翼地拿着不远处的矮凳，趴在床上看着沈虞熟睡的样子。 纤长的睫毛落下阴影，碎发搭在她脸上，呼吸平稳。 难得舒适安心的环境。 不多时，困意也席卷着闻汐，她趴着趴着就闭上了眼。 中途沈虞做了场梦，到关键部分时她被惊醒，一眼就看见趴在床边熟睡的人。 急促的呼吸被强制平稳下来，沈虞动作小心，怕把闻汐吵醒，又怕闻汐这么睡不舒服。 沈虞小心起身，很轻松就把闻汐抱起。 闻汐很轻，她一直知道。 闻汐迷迷糊糊地睁了下眼，看着熟悉的人又闭上眼，头靠在沈虞肩上，轻轻拱了拱。 沈虞呼吸都停了一瞬，等闻汐再次睡着，沈虞才敢小声叫道，“宝宝。” 沈虞没把闻汐放在客卧和她睡一张床，而是把闻汐放在她自己的房间，小心地给闻汐盖好被子。 太阳升到天空中央闻汐才慢悠悠转醒，醒来还不清醒，看着窗外明显是白天的亮度时还吓了一跳，怕自己上班迟到。 下意识在床头柜上摸着手机时还没摸到，干脆起身到处找着。 沈虞打开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闻汐翻找的动作一顿，扭头看着沈虞。 沈虞身上还穿着暖色调的围裙，长发被发圈扎在身后。 沈虞轻声道：“吃饭了，你手机在外面桌上。” “啊，好。”闻汐放下手中的枕头，安抚似地拍了拍。 沈虞笑了笑。 闻汐出去时餐桌上已经摆了两个菜和一个汤，清蒸虾、锅包肉和紫菜蛋花汤。 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味。 沈虞把围裙脱下，顺手给闻汐拉开椅子，“时间不够，没做太复杂的。” 闻汐头上竖起几根呆毛，“你做的？” 沈虞：“不明显吗？” 汤里的蛋花都做失败了，外面如果有这种店怕是活不下去。 1 “不是，”闻汐走上前坐下，“厨房都没东西，我……没想到你会做饭。” “菜是超市上门送来的，”沈虞坐在闻汐对面，“这些年独居，没事就会学学怎么做饭。” “不说这些了，”沈虞用热水烫了下碗筷，然后递给闻汐，“我的厨艺只能是入口的程度，将就下。” “已经很好了，”闻汐低声道，“谢谢。” “说什么谢谢，”沈虞笑着，把闻汐手机递过去，“对了，你睡着的时候有人打电话，我看是余总，就帮你接了。” “余樵？”闻汐把手机拿过了，犹豫着，“她和你怎么说的？” 沈虞回想着，“我说你还在睡觉，她就把电话挂了。” “……” 闻汐把手机解锁，余樵的消息一连发了很多条。 可能是看她一直没回复，才急着给闻汐打电话。 【余樵：你看热搜了吗？】 【余樵：分享链接［微博热搜#绥市某矿场老板靠工人赔偿发家##绥市各公司将迎来大检查##秦氏已被查封##秦氏千金已入狱多年#……］】 【余樵：抱歉，当年我没查到这些。】 【余樵：这个热搜底下有不少水军，秦文兆会被提前释放的消息也被传出来，网络上反对声很大，可能是沈虞的手法。】 …… 闻汐呼吸一滞，抬眼看着对面的人。 沈虞疑惑地回望，“怎么了？” 闻汐本想摇头说没事，话将要说出口的时候又打出这个想法，她道：“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晚点我和你说，”沈虞声音很柔，眼睛微弯，“先吃饭，菜快冷了。” 闻汐抿了抿唇，回复了余樵几句就把手机放下。 闻汐看消息的中途沈虞就在剥虾，看着闻汐把手机关上，便把手套摘下，把自己装了虾肉的碗递过去，随后去厨房新拿了碗。 闻汐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句在互联网广为流传的话——“我不是不爱吃虾，只是不想剥虾壳”。 闻汐向来胃口一般，今天倒是默默吃了很多，也可能是沈虞做得份量不大，两人三个菜吃得干干净净。 收拾碗筷时被沈虞抢了先，闻汐插嘴道：“厨房有洗碗机。” “看到了，”沈虞拿着碗走到厨房，“不过看起来没用过，我还是自己洗。” 说着，沈虞转身笑了笑，“很快，别急。” 闻汐嘴角下压，仗着沈虞背对着看不见她，大肆偷看她，直到看到沈虞戴上洗碗用的手套才把视线移开，不过余光时不时就扫过沈虞。 她登上微博，还手误点错了好几个热搜。 闻汐轻轻叹息，犹豫着点进关于秦文兆那条热搜。 可能一开始是有水军助力冲上热搜，但同时也被不少网友注意到，一时间广场上怒不可遏。 【等等，你是说这种人渣的女儿因为校园暴凌、恶意伤人入狱，结果因为在狱期间表现良好被提前释放？】 【……我太懂这种人在学校时仗着有点背景，欺负弱小的样子了，别问，问就是经历过。】 【本来对校园暴凌这类事处罚就很模糊，在学校时就算上报老师都有可能被包庇，有一说一，这种案子应该被当成例子的，而不是被提前释放，我觉得校园暴凌就应该严惩。提前释放是可以起到对改造的积极作用，但不是用在这种人身上。】 【点了，信这种人能被改造好，不如信我是太上皇。】 同时，甚至还有和闻汐同校的被霸凌者站出来说话。 【我很感谢一位同学，她在六七年前找到了我，想让我提供之前的就诊记录，包括身体和心理的。 我当时第一反应是很震惊，同时又觉得她好勇敢，她受到的伤害也很多，甚至更严重，我在高中时曾听说过她，是位很优秀的女生，本该也有光明的前途，却在高三时期无故转学。 她就是案件公布中的那位受害者。 我是位普通人，我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我曾经发奋努力地学习，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却没想到遭受了这么特殊对待，至今我梦中依旧会想起那段难熬的时光。 我和她、甚至更多人所遭受到的身心伤害是无法抹去的！我不敢想她知道那位会被提前释放是什么心情，我无法接受，相信她也是。】 看到这段话，闻汐想起她是谁了。 她也很勇敢。 多好，世界上总会有人勇敢，也总会有人替弱者发声。 多幸运，这是一个仍热烈而温暖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我今天本来打算就是……加更的 下午已经写了两千字，然后就（目移）[可怜][可怜] 第45章 那条微博是昨晚发的,点赞已有十几万，评论数也有几大千。 ［妈呀，高三都把人逼得转学……我能问问那位姑娘现状吗？我有些担心。］ ［博主回复：她因为受伤,被迫和自己的梦想分道扬镳，但据我所知她现状很好，她有在好好生活！不用担心！］ 博主受伤一次一出，大家都想起了案件中的伤残鉴定。 ［伤在哪里了，这能问问吗？会影响生活吗？］ ［博主回复：涉及隐私我就不说了~但是受伤部位真的会影响生活,之前见到她的时候伤都还没好。］ ［我有点怒了,这一家都送进去好吗？好的。］ ［我没话说,这不是给人家落下了一辈子的阴影吗，你们提前释放有给受害者说吗？？］ ［博主短短几行字我看着就觉得难受,不敢想受害者的内心,她们被霸凌的时候该是多无助、多崩溃。］ ［评论区的有些人是对面水军吧,自己不是受害者就不要站在施暴者那边说话,博主的意思还不明显吗,都说了是提前释放这个问题。］ 闻汐盯着屏幕，指尖机械般滑着手机。 退出评论区，又在划拉广场。 她看着博主的回复,是有些茫然的。 她并没有好好生活，只是在活着，被周围人监督得活着，闻汐拒绝不了别人对她的好意，她只好努力活给她们看。 她当然想过一了百了，在沈虞不在身边、看着沈虞越来越成功、看着她们距离越来越远，甚至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的时候。 可这时，沈虞用这种方式告诉她,解决问题很简单。 这个热搜的目的，其实很明显了。 沈虞根本不怕闻汐发现，她光明正大。 ——直到手机被沈虞拿走。 她抬起头来，眼中的沈虞都变得模糊。 “看到了啊。”沈虞看了眼闻汐的手机屏幕，锁屏后才把手机放在闻汐身侧。 闻汐坐在沙发上，沈虞坐在她一旁，中间距离能坐一个小孩。 “是，我去了绥市。”沈虞没瞒着闻汐，“去处理了一些事。” 闻汐轻声开口，嘴角弧度不明显，“你都知道了。” “事因我而起，”在看不见的地方，沈虞手紧紧抓着沙发的布料，“也该……由我结束，有我在了，我不想让你再有什么后顾之忧。” 闻汐心里一跳，下一刻，眼泪骤然落下，砸在腿上。 “那我多没用，”闻汐笑着，“努力这么久，费了这么大功夫，也只是把秦文兆送进去。我知道她会提前释放的时候，我好难受，我好怕，这件事对我来说太突然了，我怕她给我一个措手不及，我怕她报复我，转头就把我们的过去公布于众。” 闻汐看着沈虞表情都细微地变了。 “就连把秦文兆送进去，我都靠了余樵*，我当时没钱，律师费花了不少进去，余樵还给我贴了些钱，”闻汐崩溃地拿手捂着脸，“她说是她应该补偿我的，我能怎么办，沈虞，那个时候的我能怎么办？” “就像当初，摆在我眼前的有两个选择，我能选什么，我不能毁了你，我不能做罪人，我爱你啊……”闻汐声音沙哑着，“沈虞，我的心都快死了。” 闻汐听到沈虞在她耳边慌乱地解释，可她一个字也听不清，她愣了下，抬起头看着沈虞。 她能看见沈虞在说话，可惜她有点耳鸣。 她自己本身就矛盾，她知道沈虞是无心之举，她是不小心迁怒了沈虞，但看着沈虞这么焦急，她迫切地想要解释没关系，给她点时间，她会想通的。 只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也要开始补偿我了吗？” 给她一份充满愧疚的爱，在她身边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哪个动作、哪句话就引起她不稳定的情绪。 把她当个容易碎的水晶球，直到最后爱和愧疚都分不清。 闻汐看着沈虞，眼前霎时被水雾遮掩，脑海中闪过很多不好的画面。 连沈虞凑近都没发现。 唇上传来久违又熟悉的触感，是温暖的温度。 沈虞的唇一如她这个人。 沈虞的手轻按着闻汐的后脑勺，不让闻汐后退，要让闻汐和她一同沉溺于此。 她们相拥着，从一开始的动作生疏到后面的默契配合，鼻尖错开，唇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那种记忆是刻在骨子里的。 闻汐从一开始的抵抗，到后来紧揪着沈虞的衣服，甚至主动松口，让她们之间的距离更进一步。 闻汐脸上还留着泪痕，沈虞心尖发酸，多年来再次和闻汐缠绵悱恻，可此刻的心却疼得厉害。 多年不见，过去在画布前自信肆意，总是扬着笑的恋人，已经变得敏感、不再爱笑…… 而她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她说好要护着人一辈子，她失约了。 她脑海里浮现着闻汐刚才的眼神，仿佛没了眼神光，失去了焦点，目光涣散，她在里面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沈虞闭了闭眼，下意识用力了几分。 闻汐浑身一抖，嘴里发出难耐的声音。 沈虞往后退了几分，听着闻汐大口的呼吸声，把人按在怀里。 “能听见我说话了吗？”沈虞低头看着闻汐的发顶。 “……能。”闻汐轻声道，这才发觉自己嘴唇有些肿。 “闻汐，宝宝，你不愿意和我说，我知道的，你是怕我自责、难过，”沈虞规律地拍着闻汐的肩，安抚着，“可我现在看见你被折磨成这样，我也会难过。” “宝宝，我的心早就在刀尖上滚了一圈，它和你的一样疼。” “我爱你，我怎么能做到不心疼你？” 闻汐是她藏在心里十年的秘密，是她年少时闯进她世界的一道光，是她……一见钟情的恋人。 早在第一次见到闻汐时，她就深深被其所吸引，在闻汐身上，她看到了同龄人少有的坚毅，看到了眼神里藏着的不服输。 “我之前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但现在我知道了。”沈虞抱着她的珍宝，“宝宝，我就是同性恋，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难道是想看我和其他……” 闻汐浑身僵直，她抬手抓住沈虞的手指，声音很低，“我不想，我会疯的，沈虞，不要和其他人在一起。” “我不会，宝宝，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只爱你，我只喜欢你，一如当年，我心里住了你，进不了别人了，”沈虞顺势抓起闻汐的右手，细细地吻着闻汐的手心，那里还留有着疤痕，“你保护了我这么久，该让我出力了，我也想保护你，你很厉害，你都能把秦文兆送进去了，你比很多人都厉害，你很勇敢，你很棒。” 沈虞豪不吝啬对闻汐的夸奖和肯定。 “我想让你毫无顾虑地和我在一起，”沈虞又吻上了闻汐的额头，“心疼自责地前提，该是我爱你。我爱你，所以会做出表达爱的一切动作，我对你的一切好，都该是基于爱。” 闻汐脑海浑噩着，她花了好久好久才理解这句话。 放在身侧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刺耳，她俩不免都被吓到。 闻汐匆忙挣开怀抱，拿起手机指尖下意识就接通电话。 “喂，老板！”蒲桃欢快的声音响起，“快两点了，怎么还没到工作室，要不要我去接你啊？” 闻汐没开免提，不过四周很安静，蒲桃的话她们听得很清楚。 闻汐忙看了一眼沈虞，道：“在等我一个小时，不用来接我。” “好吧，那路上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闻汐拇指下意识按了下嘴唇，感受到一阵麻意。 她呆呆地问着人，“我嘴唇是不是很肿啊？” 还能出去见人吗？—— 作者有话说：我撑不住了，撑不住了，先睡了，这章加更有点短，我下一章多写500字[可怜][可怜] 写这章有点慢，主要是给我自己搞得emo 另外又换上了甜甜的封面，是的，准备热恋！！！ 第46章 沈虞盯着红润的唇看了几秒,移开视线，提议道：“要不戴个口罩？” 闻汐瞪了沈虞一眼，起身走去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她嘴唇不正常的红肿，她默默走出来打开冰箱拿出一根冰棍。 沈虞笑着从她手里拿过雪糕，把人拉回沙发坐着，“我给你敷，你玩会儿手机。” 闻汐没拒绝,本来就该沈虞来敷,这可是被她亲肿的。 敷了一会儿,沈虞又嘴痒起来，碎碎念道：“对了宝宝,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闻汐动作一顿,推开沈虞的手,抬眼看着她，“不是你强吻我的吗？” “宝宝，”沈虞低声,另一只空着的手拉着闻汐的手指，“你也回吻我了，我这不算强迫了，你还咬了我一下，要不找找看牙印还在不在。” 闻汐听着沈虞这么说，视线一下子不可控地落在沈虞的唇上。 沈虞的唇没她红肿的厉害，有些薄，如果真的有牙印是很明显的。 闻汐还找着牙印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刚刚的吻是沈虞掌控着主场，她根本没机会去咬一口沈虞。 想着，就听到了沈虞闷闷的笑声。 闻汐下意识就气得想给沈虞一拳，手都抬起来，却停在半空中，随之落下。 闻汐低着头，手不安地抓着裤子的布料，她声音带着淡淡的叹息，“沈虞。” “我在。”沈虞应着，本来抓着人手指的手已经肆无忌惮地开始和人相握。 “我已经不像过去的自己了，”闻汐声音又低又沉，“你看到了，我控制不好情绪，我还得吃药。我很多事都做不了了，搬不了重物，不能长时间使用右手，连饭也做不好。现在的我很无趣，无法逗你开心。” “而且，”闻汐抬头，看着沈虞，看着她眼中满是自己，“我周围的人，都变得小心翼翼，时刻想着怎么哄我开心，甚至经常打着陪着我的旗号看着我，怕我做傻事。这样活得会很累，你知道吗？” 所以蒲桃才会在她这里工资很高，她觉得蒲桃付出了这么多精力，该得到相应的回报。 “我不知道，要不然让我试试？”沈虞俯身，吻了下闻汐的眼角，“你是怕我会累，还是觉得我什么都不懂？宝宝，不要小看你对我的吸引力，我的心里全都是你也只属于你，它早就刻上了闻汐的名字。” 闻汐呼吸变轻，她不可否认，这一刻她的心脏因为沈虞热烈地跳动。 “我不用你哄我开心，我乐意哄着你，我想看你笑，想看你身边站的人是我，我不觉得累，我甚至很期待那样的生活，”沈虞偏头，又吻了下闻汐的耳垂，感受到闻汐身体轻轻一颤，“我都爱你这么多年了，你是不相信我，还是觉得我在画大饼？” “我相信你，”闻汐仰头，情不自禁地吻了下沈虞的唇角，“我永远相信你。” 正如你爱我，我也爱你一样。 两个人相爱，本来就该信任对方，无条件地爱着爱着，生活累了可以互相扶持，心情不好了就互相安慰，哄着彼此开心，想尽办法让她生活得更好。 随后居住在一个安心舒适的避风港，只要想起那个温暖的家，对未来便充满信心，都能热爱着生活。 “我有个条件。”闻汐看着沈虞。 沈虞唇角不可抑制地上扬，心情很好，“宝宝你说。” “不能公开我们的关系，”闻汐的拇指蹭了下沈虞的手背，“以前还好，之后得避嫌了，在微博说互动能少就少。” 沈虞心情骤降，她声音都大了几分，“为什么，我拿不出手啊？” “不是，”闻汐想了想，又仰头吻了下沈虞，“你现在事业关键期，不能公开，知不知道？” 沈虞哼哼两声，“那什么时候能公开？” 闻汐沉思几秒，“要不，二十年后？” 沈虞：“？” — 两人躲在家里，狠狠黏糊了一会儿。 等到必须出门的时间，闻汐才恋恋不舍地和沈虞分开。 沈虞开车把她送到工作室楼下，临下车前闻汐给沈虞说了几个数字，“家里密码，你是想过来和我住，还是想我过去？” 沈虞被糖衣炮弹击中，没想到同居会来得这么快，她喃喃开口：“……都可以，看你。” “我刚搬家，好累的，要不你先过来？”闻汐把安全带解开，“你东西不多的话就不用搬过来，晚点我们去重新买一套，另一个家……也可以慢慢添置东西，以后想住哪套就住哪套。” “好，都行，”沈虞点头，“都听你的。” 闻汐笑了下，打开了车门，“那，晚上见了，女朋友。” 最后三个字闻汐声音很轻，带着点眷念的意思，沈虞一下子被迷得找不到北。 闻汐抬脚下车，转身和沈虞挥了挥手，看着沈虞的车慢慢远离，最后消失在车流中。 闻汐仰头看了下天。 天气已经渐凉，云层厚了些，太阳变得不再耀眼，可闻汐心里却一片明朗。 她钻了这么多年的牛角尖，第一次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事情有时候很简单，她却一点一点的把问题放大化，最后惶恐不安，犹豫不决。 很多时候，她就应该相信沈虞，相信她的爱，相信本该属于她们两人共同的未来。 闻汐到她办公室的时候，桌上早就放了一堆文件，今天可是周一，周末两天可攒了不少要处理的消息。 闻汐叹一声，坐在椅子上开始翻阅处理文件。 中途蒲桃还进来一趟，观察了好一会儿，最后肯定道：“老板，今天的你看起来心情各位好？” 闻汐没抬头，但也没忍住勾了勾嘴角，随后清了清嗓子，平静道：“有吗？” 蒲桃笑了几声，“你就装吧！” 快要下班时，闻汐还接到陆萱伊的电话。 陆萱伊的声音很清亮，“喂，汐汐宝贝？” 闻汐沉默几秒，陆萱伊很少这么叫她，除非是…… “出什么事了？” 陆萱伊嘿嘿几声，“哎呀，你太聪明了，那个就是，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让你陪我一起上一个综艺吗？” 闻汐记得这事，“时间出了？” “出了，”陆萱伊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不过就在下周。” 陆萱伊没听到闻汐回答，声音谄媚着：“事发突然嘛，剧组也没办法，还给我们一直道歉呢。” 闻汐逗了她会儿，听着陆萱伊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可怜，才笑了几声，“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参加的。” 陆萱伊脑子转得飞快，“你故意吓我！我还真的怕你不过来了！” “别怕，我都答应你了，肯定会过来。” 陆萱伊这才满意，“对了，地点就在湾城，你不用出差了，不过剧组拍摄时间是三天，这三天得和剧组一起住在酒店。” “哪三天？我安排一下工作。”闻汐问道。 陆萱伊：“周一到周三。” 闻汐说了句知道了。 挂断电话前，陆萱伊还说了句，“你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心情这么好？” 闻汐愣了几秒，失笑：“你都没见到我，就知道我心情好了？” 陆萱伊笑着，“有些东西太明显了，根本不用见到你本人，好了，我先去忙了，下次见！” 闻汐握着手机，轻轻笑了几声。 陆萱伊是今天第二天说她心情好的。 她心情当然好，毕竟失去过的珠宝会回到了她的身边。 下班时闻汐没让沈虞来接她，东跑西跑的多累，沈虞昨晚没休息好，今早才睡了三四个小时，闻汐便要求沈虞午睡一下。 午睡前还有个小插曲，沈虞给闻汐发消息问她能不能睡主卧。 【T.T：你想睡哪儿就睡哪儿。】 闻汐是打车回家的，因为心中满含期待，所以第一次觉得路途这么长。 从小区到家门口五六分钟的路程，闻汐还缩短了两分钟。 闻汐输入密码时还有些紧张，好久没有体验到这种感觉，难怪工作室里有对象的人都急着回家。 闻汐按下门把手，就因眼前看到的一幕愣在原地。 沈虞换上了丝质深色睡衣，腰间系着细腰带，勾勒出完美的线条，长发随着地披在身后。 不仅如此，她还俯身在茶几上摆弄一个花瓶，诱.人的线条更为明显。 沈虞起身看着闻汐，忙撩了下头发，走过去，“宝宝，上班辛苦了，欢迎回家。” 闻汐默默咽了下口水。 家这个字，她又一次在沈虞口中听见，只是这一次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沈虞身上，无暇顾及其它。 沈虞拿起茶几上放着的花束，是新鲜的红玫瑰。 沈虞解释道：“我回家时买的，花瓶我自己挑的，毕竟说好了要一起给这个家添置东西。” 花瓶不大，玫瑰花被沈虞修剪了几支，插在里面。 沈虞把花瓶拿起来，转了一圈，给闻汐展示，“好看吗？” 闻汐点头，视线分了一点给花瓶，“……好看。” 沈虞唇角勾起，她把花瓶放下，拉上闻汐的手，放在了自己腰上。 “宝宝，那我呢，我好看吗？”沈虞凑近道，精致的五官在闻汐眼眸中放大，“上次就觉得你喜欢我穿这种睡衣，果然没猜错。” 闻汐轻咳一声，偏过头，“我有点饿了。” 话是这么说，实则放在沈虞腰上的手还不着痕迹地摸了好几下。 沈虞没忍住，揉了下闻汐的头，闻汐这样子太可爱了，脸颊微红，漂亮的眼睛眨了又眨，看了她一会儿又移开，过不了多久又移过来，还以为自己的小动作没被发现。 沈虞笑着，“我下午睡醒的时候有点晚了，来不及做饭，便点了家私房菜，不过做得肯定比我好吃。” 闻汐被沈虞拉着手，走到餐桌前，“你做得最好吃。” 沈虞饶有兴致地看着闻汐，“还没吃这家店的呢，就这么溺爱我？” “应该的，”闻汐接过沈虞递过来的碗，“不都说情人眼中出西施？”—— 作者有话说：嗯[害羞][害羞]写不完了[害羞][害羞]500字只多写了300字（望天） 第47章 沈虞被闻汐哄得很高兴。 闻汐倒觉得她既然和沈虞复合了,该把行程也和她说一下。 于是闻汐开口：“我下周星期一到三有个工作，不住家里。” 沈虞动作一顿，“什么工作？” 她语气很是埋怨,“我下周过完就要恢复行程了。” 闻汐唇抿了一下，“没事的，以后周末我有空，就飞过去找你。” “不用，那样好累,”沈虞又补充道,“不过可以每隔三周来见我一次。” 沈虞这次是和闻汐挨着坐一起的,说着又用手肘碰了下闻汐，“还没说呢宝宝,什么工作要离家这么久,还是项目要保密。” 闻汐想了下,道：“是有个真人秀,陆萱伊给我找了份跟拍摄像师,想让我跟过去玩玩。” 沈虞不由得皱眉，“摄像师？工作量太大了吧，你的手……” “陆萱伊知道,所以她提前和剧组说给我准备了小型的运动摄像机，那种款式也比较清晰，陆萱伊不介意，到时候也是现场直播，大部分是从手机上观看，清晰度要求不高。”闻汐解释道。 “……直播啊，”沈虞低声重复，又清了清嗓子,“那到时候多注意安全。” 闻汐笑了笑，侧身亲了下沈虞的脸，“我知道。” 两人简单吃了一顿，沈虞把闻汐推到沙发那儿坐着，自己收拾着外卖盒。 沈虞收拾完看了眼时间，紧挨着闻汐坐下，“休息休息就去洗澡？” 闻汐拿起遥控板把电视机打开，点点头，“好，想看点什么？” 现在时间还早，窗外天空还未彻底暗下。 闻汐现在的这栋房子楼层高，所处方向也好，能看见被黄昏染上色彩的样子。 沈虞眼角染上点笑意，“我坐在你身边你还能有注意力看其他东西。” 闻汐心知肚明沈虞想说什么，但她装了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我懂了。” 一听这话，沈虞还以为自己能吃上什么甜头，却没想到闻汐还是拿上了遥控板。 沈虞看着闻汐搜索出了自己刚下映的一部电影。 “那看这个？”闻汐把遥控板放回茶几，“刚上映时我看了几遍，很喜欢。” 沈虞：“……” 闻汐笑着，调整了下坐姿，想躺在沈虞怀里，沈虞自然是欢迎。 不过没多久，闻汐就有些脸红，主要是她这么坐着，背后就抵着…… 闻汐受不了，她又起身退后一些，靠在了沈虞的肩上。 沈虞默不作声，好笑得看着闻汐动作。 两人就这么依偎着看电影。 闻汐刷过好几次这个电影，电影是导演准备冲奖项的作品，很多视角都在向观众转达一种女性力量。 1 剧情是催泪的，也是向上的。 故事背景发生在十几年前，沈虞饰演的主角从一开始的失意到后来的成功，耀眼又迷人，仿佛一颗被灰尘遮蔽的明珠。 电影里还聚焦了不少其他女性角色，帮助过主角，或是被主角帮助。 沈虞平日里很忙，没什么时间看自己的作品。 这样和闻汐挨着一起看，也蛮不错。 当剧情过了高潮，闻汐突然按了暂停。 闻汐抬了抬下巴，“这位老师上次说和沈虞前辈合作很开心……” 闻汐说的是剧里的一个女演员。 闻汐很少会错过关于沈虞的一些直播或者采访，这句话就是从电影的路演直播听到的，人家还是站在沈虞身旁，看着沈虞说的，眼神里全是崇拜。 沈虞看着闻汐面露不悦的样子，回想起了那场路演。 沈虞失笑道：“你是不是就专注我了，小姑娘还和好几个人表示了感谢。” 闻汐顿了下，她当时注意力其实只在沈虞身上，其他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都记不清了。 她是后面又刷了路演切片，评论都在说沈虞和她好有爱。 “宝宝别醋了，我会很注意的，”沈虞捏了下闻汐的手，“谁对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心思，只要我看出来，我会找机会拒绝的。” “不过醋一醋也好，”沈虞没忍住，抬手捏着闻汐的下巴，吻上闻汐微凉的唇，“都说偶尔吃醋有利于维持情侣间的爱情火花。” 闻汐：“……” 闻汐把沈虞推开了点。 沈虞笑着，抱着闻汐不撒手，下巴放在闻汐的肩上，“而且那姑娘，有对象的。路演完躲在后台打电话，不巧被我听见了，她对象也吃醋了，说她刚才和其他人笑这么开心。” 闻汐琢磨了下沈虞这句话，剧组里的大部分演员可都是女孩子，寻常人哪儿会因此吃醋。 她轻声问着，“她对象也是……” “嗯，”沈虞偏头吻了下闻汐的发丝，“所以宝宝不要怕，现在很常见了，性取向应该自由。” 闻汐蹭了蹭沈虞，很用力地回抱着。 半晌电影进入尾声，她才推开一些，低声道：“我先去洗漱，你……” 沈虞笑着，“我等你洗好了，我再去。” 闻汐看着点，很乖地点点头。 沈虞揉了下闻汐的头，“去吧。” 闻汐进去之前回卧室拿了放在衣柜里的枕头和枕套，让沈虞帮忙套一下。 沈虞把枕套套好，寻思着闻汐喜欢睡哪个位置。 等两人陆续洗漱好之后，闻汐刚躺上床，沈虞就把两人身后的枕头掉换了个位置。 闻汐疑惑道：“怎么了？” 沈虞把枕头放好，很正经地说：“你睡新的，我睡旧的。” 闻汐不解，但也没多说什么，把床头柜的小灯打开，然后就指使沈虞把天花板上的灯关了。 沈虞跟着躺在床上，闻着枕头上的一点若有若无的味道，却有些安心。 沈虞默默想着，自己可真变态。 闻汐没那么早睡，结果她刚打开某APP，手机就被沈虞拿走了。 闻汐小声啊着，看过去，只见沈虞把手机放好后霸道地把闻汐搂进怀里，“都十一点半了，还不睡？” “还睡不着，”闻汐被人禁锢在怀里，“我还不困。” “那你平时多晚睡的，工作日不是要早起吗？”沈虞看着她，皱着眉，“你和我说实话。” 闻汐不说了，她安稳地闭上眼，“好奇怪，我困了。” 沈虞轻哼几声，微微松开闻汐，让闻汐在她怀里找了个舒适的睡姿。 闻汐体寒，除了夏天，其余时候被窝里都很冷，捂不热。 这会儿被窝里暖暖的，她被人抱在怀里，给足了安全感，她难得这么早入睡，不靠酒精。 半夜，闻汐浑身抖了一下，她猛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离她很近的人。 被窝依旧很暖，沈虞半梦半醒，下意识把闻汐搂紧了一些，呢喃道：“宝宝不怕，我在。” 闻汐微微呼出一口气，把头埋在沈虞怀里。 翌日醒来，闻汐就发现不对，闹钟铃声不对，比以前迟了十分钟。 闻汐在床上坐了会儿，清醒了一些，自然想到这是谁的手笔。 她慢悠悠下床穿上拖鞋，一出门就看到沈虞已经换好了衣服，看起来是出门了一趟，“醒了？早餐在桌上，还烫着，你先去洗漱换衣服。” 这和她们读书的时候不一样，她俩都是出门的时候在楼下买几个早点，赶在路上吃。 闻汐眨了眨眼，闻到了空气中散发着的食物香味儿。 闻汐知道，这是沈虞给予她的家的感觉。 早餐吃完后，沈虞开车把闻汐送到工作室。 “今天我准备买些家具，”沈虞道，“家里还是有些空。” “可以，”闻汐没意见，“你安排。” “好，”沈虞笑了下，“就等这句话了，谢谢闻汐老师给的权限。” “不客气，”闻汐解开安全带，起身吻了下沈虞的耳垂，随后压低嗓音，“沈虞老师。” 等闻汐下车了沈虞都没调整好，她深呼吸了下，摸了摸发麻的耳垂，原来这里被亲是这种感觉，难怪闻汐反应会那么大。 等到下午一两点时，闻汐就接到了沈虞的视频通话。 先出现的是沈虞戴着口罩的脸，头上还戴了个贝雷帽，把发型修改了下。 “宝宝，”沈虞小声道，“我来买家具了。” “嗯，好。”闻汐还在回味刚刚看到的新发型，随后镜头一转，闻汐就看到了一个和家里装修颜色很搭的吊椅。 “我们买这个好不好？”沈虞指着它，“可以把它放在客厅的窗户前面，你没事的时候可以拿着电脑或者手机坐上面玩。” 闻汐想了下那个画面，小声道：“这椅子挺大的，你也可以抱着我一起坐上面，我不重。” 沈虞：“宝宝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这里有些吵。” 闻汐知道沈虞在家具店里面，不管沈虞是真没听到还是假没听到，她都不好意思重复一遍。 于是沈虞的手机就弹出闻汐的消息，闻汐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用文字发给了她。 沈虞都能想象到闻汐害羞的样子。 沈虞笑道：“好，我抱着你。” 闻汐听着沈虞对另一边的导购说话，这才知道导购就跟在沈虞旁边。 她脸上温度缓缓升高。 沈虞的声音又大了一下，“宝宝我还看中了几件，你先看看。” “不用了，”闻汐语速变快，“都买，钱我出。” 说完，闻汐立马把电话挂断。 沈虞愣了下，收回手机，藏在口罩下的嘴角都控制不住上扬，眼角微弯。 她开口和导购说着，“刚刚我看的那几件算一下钱，需要送货上门，我给你地址。” “好的，请跟我来。”导购拿下个大单，笑容大了一些，“她是你女朋友吧，你们感情很好呢。” “是的，”沈虞手机在她指尖转了个圈，“谢谢。”—— 作者有话说：来了—— 这两天又沉溺网游，我今天快笑死。 我带两个朋友下本，结果我打不过，我就只好摇人，我摇了两个满级大佬朋友，结果五个人都打不过，打了半小时，最后都妥协了。 反正写到这里……我已经没大纲了[可怜][可怜]，这个月我真的可以完结！！！[熊猫头] 第48章 闻汐回家的时候家里多了不少东西。 除了一起看过的吊椅,还有和吊椅搭配的地毯、几个摆在椅子上的抱枕、一个有着桌垫的小方桌…… 沈虞还把房东的茶几给换了，换了一个圆形的组合式茶几，有两个高低错落的台面,可自由伸缩。桌上摆了小台灯，还有昨天插上玫瑰花束的花瓶。 沙发上多了不少东西，抱枕都多了好几个。 角落还立了一个落地灯，是下垂的花朵造型，灯光很多,但不刺眼,起到了一个氛围作用。 闻汐回来的时候沈虞正坐在铺着毛毯的地上,在茶几前签名。 她面前有好几叠明信片小山，数量惊人。 沈虞听着开门声,站起身来,“宝宝回来了,看看我买的家具。” 闻汐眼角弯弯的,“很好看,我很喜欢。” 像家。 以前在出租屋时，沈虞和闻汐一起买了不少东西，很多都是一套的,比如拖鞋、茶杯…… 在那个时候，她们也在想着未来同居后，她们有了自己的家该如何装修，甚至起了养只小猫或者小狗的念头。 这次虽然是沈虞去挑的，但是闻汐能看出来，沈虞买的东西好多都是按照她提前的爱好挑选的。 闻汐把沈虞的右手牵起来，“手累不累？” “好累，”沈虞顺势道,“手好酸。” 闻汐默不作声地给沈虞按摩着手。 “以前学过？”沈虞看着闻汐熟练的手法。 “算是吧，”闻汐没抬头，细致地给沈虞按着手，“以前医师教了点给蒲桃，蒲桃经常帮我按，我看多久就会了。” “那你教教我，”沈虞道，“我以后也给你按。” 闻汐给按了会儿，又走进卧室，拿了套崭新的护腕手套，递给沈虞。 沈虞挑了挑眉，“和你一套的？” 闻汐点点头。 沈虞立马拆开戴上，戴在右手，这套是黑色的，和白皙的皮肤对比明显，她在闻汐面前晃了几个手，“好看吗。” 闻汐垂着眸子，“……好看。” “我会好好戴上的，右手可得好好保护起来，不然……”沈虞俯身在闻汐耳旁说了几句。 闻汐漂亮的眼睛一下睁大，她推了下沈虞，“你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事实吗？”沈虞摸着下巴，“这挺重要的吧？” 闻汐轻轻撞开沈虞，慌乱逃回卧室。 她是真的没想到，沈虞咋变成这样了，虽然以前她们也很坦诚，但是年纪还小，没踏出那一步，但是现在…… 闻汐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叹了一声。 卧室也多了不少家具，温馨了不少，床上还放了一只哈士奇玩偶。 闻汐把自己的笔电拿出来，放在茶几上，陪着沈虞一起工作。 闻汐今天下班早，两人都还没饿，不过沈虞提了一嘴，说她中午钻研了几个新菜，待会儿热一热就能吃，米饭也早已送入电饭煲。 沈虞签着签着，还拿出手机拍了下自己的右手。 闻汐一开始还没懂沈虞怎么要拍这个。 但两个月以后就懂了。 那个时候刚好曝出《自由》里随机出现了沈虞的签名明信片，沈虞随后就发了条微博。 【沈虞：谢谢大家关心，手还在^^ ［附图］】 刚刚好就是沈虞拍的那张右手戴着护腕手套的图。 而那天微博沈虞就只回复了一条评论，有粉丝在问护腕手套是哪个牌子的，她想和沈虞拥有同款。 ［博主回复：我不太清*楚，是朋友送的，不如识图搜一下？］ 是的，沈虞就这么暗戳戳的秀着。 而现在的闻汐看着一旁这么多明信片，“需要我数一下有多少吗？” “不用，”沈虞五六秒就签好一张，“等倒影那边数。” 沈虞签好的也不少。 闻汐好奇问了嘴，“签多少了？” “这段时间大概签了三千份吧，”沈虞清了清嗓子，“……倒影急着要。” “不是还没预售吗，你离复工也还有好久，怎么能这么急，”闻汐微微皱起眉，“再急也不能让你这么短时间签这么多。” 沈虞低声笑着，“我知道的宝宝，不用担心，我会好好休息手。” 闻汐矜持地点头，勉强信她。 “我这么听话，不奖励我一下？”沈虞贴近了点。 闻汐顿了顿，仰头亲了她下，又很快起身去了厨房。 沈虞在身后叫了她几声，说等她来热菜。 闻汐没转身，她心跳还快着，“我就放在微波炉叮几分钟，很快。” 等菜热得差不多，两人便放下手里的东西，把菜端在餐桌上。 沈虞突然提了一嘴，“家里酒还不少？” 除了冰箱，阴凉处了还有好一些。 闻汐听着沈虞这个语气，莫名心虚，“是有一些。” “这么爱喝酒了现在？”沈虞给闻汐的碗里添好饭。 “不爱喝，”闻汐道，“偶尔喝。” “偶尔吗？”沈虞笑着，“那现在陪我喝一杯？” 闻汐咽了咽口水，犹豫着点头：“好。” 沈虞深呼吸一下，干脆回到厨房挑了瓶度数高的。 她昨天就看见闻汐冰箱里的酒了，大概有几瓶，她没在意，没想到今天又看见了阴凉处放的其他酒，这两处数量加起来，可不少了。 度数高的都有二三十度的。 沈虞知道闻汐胃不好，却没想到还成了一个小酒鬼。 沈虞拿着那瓶酒，却只拿了一个酒杯。 沈虞把酒杯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胃都不好还喝酒？不准喝了，你看着我喝。” 闻汐神色一怔。 沈虞啧声，“不同意？以后一口都不能喝了，特殊场合能喝点，其他时间想都不要想，喝酒伤胃知不知道。” 闻汐没什么感觉，她喝酒只是为了麻痹神经，她不嗜酒，对酒没太大要求。 现在沈虞在了，她早就不用麻痹自己了。 闻汐于是摇摇头，“好，我不喝了。” 沈虞还狐疑了一下，又觉得闻汐本来就这么乖，遂安心下来，反正以后有大把时间监督闻汐。 一瓶酒，容量不大，却没想到真的有点后劲。 一个小时后，闻汐就感觉沈虞有点神志不清，回她话都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乖得很。 不过还好，独立洗澡没什么问题。 今天可能因为沈虞有点醉的原因，两人早早就上了床。 上床途中闻汐还被沈虞压了一下，努力好久才翻身过来，都没能看见沈虞嘴角的戏谑。 “宝宝。”沈虞躺在床上蹭了闻汐两下。 这时候抱枕的作用就很好了，可以垫在身后，坐在床上玩手机。 “嗯，”闻汐感受到沈虞的头就搁在她大腿边，身体没忍住僵了几下，“怎么了？” “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沈虞道，“怎么了，和我说说？” 闻汐轻声叹着，把手机放下，抱枕搁在一边，也躺下，和沈虞面对面，“我没有心情不好，我特别开心现在。” “那也说说，”沈虞慢慢道，“怎么开心了？” 大概是醉酒的沈虞，眼神变得格外缠绵一些，闻汐心都迷得认不出方向了。 “我有时候都在想，我能用什么样的身份想念你，前女友这个身份我一点也不喜欢，我当初也不想和你分手，我以前觉得我离你好远好远，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好想你。”闻汐低声道，“其实我本来可以就当个普通的摄影师，但我有点鬼迷心窍，我真的好想离你近一点。” “所以选择了涉猎一点娱乐圈？”沈虞轻轻吻了下闻汐。 “也是意外，”闻汐有些不好意思，“某天接了个小艺人的单，她回去和其他朋友推荐了我，然后就越来越多人找我。” “那也是宝宝厉害，”沈虞在温暖的被窝里找到闻汐的手，捏了捏，“如果实力不够，也不会那么受欢迎。” “就没想过来找我？”沈虞和她手十指相扣。 “没资格啊，”闻汐幽幽叹气，“我凭什么还能去找你，就算那个时候秦文兆早就入狱了，可也是我把你抛弃了的啊，这就是事实，我没资格去找你，然后和你说我还爱你，当年的事是意外。” 这还是闻汐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说出秦文兆的名字。 大概是能让她安心的人就在身侧。 沈虞知道闻汐的意思，她道：“我也爱你。” 闻汐停顿几秒，又反应过来沈虞是在回复她上句话的“和你说我还爱你”。 闻汐没忍住捏了下沈虞的指尖。 “你就是好笨，”沈虞和她鼻尖贴着鼻尖，“你来找我，我还能拒绝你不成？太小看你对我的吸引力了宝贝。” “那你会怎么做，”闻汐眨了眨眼，“如果我真的来找你。” “那我会狠狠把你抓起来，强吻，”沈虞说着，没忍住笑出声，“反正你都说还爱我了，我也没心理负担。然后就把你困在我身边，让你哪儿都去不了，中途呢又去调查以前的事，把那些人都处理干净。” “那也不错，强吻我还没体验过，”闻汐眼光闪了闪，“不过现在也好，现在我们还在一起，我真的好开心。” 沈虞欸了下，“你刚刚说你没体验过什么？” 闻汐抿了下嘴唇，笑着说出那两个字。 “那就准备好？”沈虞手搂上闻汐的腰，“我让你体验一下。”—— 作者有话说：晚安—— 感谢支持[红心][红心] 第49章 空气开始变得炙热,闻汐鼻尖全是沈虞的味道，被沈虞禁锢在身下，逃不走,也不愿意逃。 却没想到仅仅是一个吻，闻汐都累得大喘气。 “这不行啊，”沈虞笑着，她俩额头抵着额头，“下次和我多练练？也不知道肺活量能不能练出来。” 闻汐生气,扯起被子就往自己头上盖。 — 时间过得很快,周末闻汐抽空和房东聊了下,把目前住的这套房买了下来。 漂浮多年，终于停下脚步,在这个城市扎根。 闻汐周日晚上就要走,所以她们周六出去玩了一天,闻汐还特小心的给沈虞打扮了一下,生怕路人看出点什么。 “没事的,”沈虞捏了下闻汐的手指，“两个女孩子逛街游玩，别担心什么。” 闻汐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沈虞就算是被人拍到了，谁都会觉得沈虞是在和朋友出门玩。 但闻汐就是一下子泄气，放下给沈虞整理帽子的手，“那里自己搞吧。” “别啊，”沈虞拉住闻汐的手，“我也给你打扮打扮？” 闻汐没挣开沈虞的手，“别了吧，沈大明星。” 沈虞刮了下闻汐的鼻尖,“阴阳怪气的，坐好，我给你化个妆。” 最后闻汐还是乖乖坐下，她平时化妆很简单，都是为了让自己气色看起来好一些。 沈虞的技术很好，没多久就给闻汐画好全妆。 沈虞挑着闻汐的下巴，欣赏了一会儿，“宝宝好漂亮。” 闻汐红唇轻启，“怎么，不化妆就不漂亮了。” “怎么可能，”沈虞轻笑，“宝宝怎么样都漂亮，只是在我手下格外漂亮。” 闻汐听懂了，“这是夸你自己技术好呢。” 沈虞没否认，只是俯身轻吻着闻汐。 吻了会儿，闻汐喘着好听的声音，把人推开，“全是口红。” “我注意着呢，口红没花。”沈虞摸了下闻汐的腰，“刚好我还没涂呢，这步省了。” 闻汐抬眼，视线刚好落在沈虞染上红晕的唇上。 出门前沈虞在闻汐的小仓库里挑了个便携的ccd，“Twilight老师，帮我拍个营业照。” 闻汐道：“乐意为沈虞老师服务。” 没话说，两个人前不久还在亲昵呢，这会儿又开始老师老师的叫着。 闻汐想把ccd接过来放在自己的斜挎包里，但沈虞动作快点，先一步放到自己包里。 ccd说重也不重，抢了就抢了吧。 湾城商业发展很好，标志性建筑有好几个，开的主题商城也有不少，很多人都爱在那里打卡。 她们出门前并没有定好去哪里，因为去哪里都行，没有目的地走也很好，只是身侧的人是彼此。 “来，”到了楼下，沈虞在备忘录打了几个地点，然后把手机背面对着闻汐，“挑一下。” 这个流程闻汐挺熟的，以前她们也爱这样玩。 一个人随机点着屏幕，和抽盲盒一个道理，手指落在哪个地点名上，就去哪儿。 闻汐便伸出了手，指尖随机点着屏幕。 “海边，”沈虞把手机转过来给闻汐看，“我没还去过湾城的海边，得看宝宝带我玩了。” 闻汐没忍住笑了下，轻轻点着头：“好。” 她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刚好也带了ccd，可以把保险箱里泛黄的旧照片翻新了。 她保险箱里的旧照片除去海边夕阳的那张，还有很多，不过不急，她们有大把的时间，闻汐可以慢慢翻新。 真好，现在也很好，未来也很好。 闻汐打了个车到很著名的一个沙滩上，车很早就开到海边，车窗外渐渐多了很多巨型轮船。 沈虞牵着闻汐的手，开口道：“师傅，快到了吗？” 司机道：“还有一公里，很快。” 沈虞：“那就近就把我们放下来吧，麻烦了。” 司机说了声没事。 等两人下车了闻汐才问道，“怎么了，在这里下车？” “走会儿，就当锻炼了。”沈虞紧握着闻汐的手，“以前绥市没有这些船，不过现在也有了。” 今天多云，天气不热也不闷，海风很适宜， “是吗，我确实好久没回去了，”闻汐歪头看着沈虞的眼睛，“下次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回去？带你去看看妈妈。” 沈虞：“好。” 湾城的海上运输是发展了很久的，船身不可避免地多了些岁月的痕迹。 还没走几步，闻汐就晃了下沈虞的手，“不是要营业吗，趁这里人少，我给你拍一张？” “好啊，”沈虞单手打开单肩包，把ccd递过去，“这是要给我拍港风？” 闻汐看着沈虞身后的船，“哪里就是港风了？你这是刻板印象。” “好，”沈虞笑着，“那现在我要做点什么动作才好，摄影老师？” 闻汐想了下，“你边摘口罩边看着我，可以侧点身，露出身后的船，不过视线要放在我镜头上。” 沈虞跟着感觉走，闻汐便在沈虞摘口罩的过程中按下快门。 闻汐比了个ok，沈虞就把口罩重新戴回脸上。 闻汐走到沈虞面前，把ccd递过去，“看看？” 沈虞没接，就着闻汐的手把图片放大，“太好看了吧，宝宝。” 闻汐哼笑一下，难得臭屁，“知道就好。” 海边一直有风吹来，两人离得近，发丝勾勾搭搭地缠在一起。 她们一路走到沙滩，沙滩人很多，便找了个安静地摇椅坐着。 沈虞手里还拿了个椰子，闻汐觉得周围没人注意她俩，便抽空给沈虞拍了几张在沙滩上的照片。 营业照戴口罩不好，闻汐一拍完就催促沈虞把口罩戴上。 沈虞多听闻汐的话呀，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被人带着去椰子树旁拍了个背影，也没觉得什么奇怪。 就是回家闻汐导图的时候却把那张背影图私藏了。 沈虞调侃道，“要私藏啊？” 闻汐理直气壮的，“对，不公开，我一个人看。” 于是周六下午，时隔半个月没发微博的沈虞终于营业了。 【沈虞：去了趟海边。】 附图九张，C位的是张颜色很漂亮的大海。 ［，这里是哪儿，太漂亮了吧！俺也要去打卡！］ ［这期质量好看！！女神记得给摄影老师加鸡腿！］ ［这不是工作室IP发的，那就是姐姐自己的！秘书们，快给我查姐姐跑去这个省哪个市去玩了！］ ［简单，P1图放大，船上不是有几个字母编号吗，不过我不太懂，有懂的说说！］ ［这期太漂亮了（狂舔屏版），姐姐你可千万要累着，多拍爱看！］ ［感觉光影处理的也很好，这次的妆很日常，感觉姐姐真是旅游的时候给我们拍的。］ ［……］ 没多久，就有人说了这是湾城，还顺便找了几个和背景里同一个建筑的照片。 — 周日晚上，沈虞提着行李箱，开车送闻汐去酒店。 “我不在的时候，你在家好好的啊。”闻汐礼善往来地摸了好几下沈虞的头，安抚着。 不过，这手感是真不错。 “知道了，”沈虞俯身，方便闻汐抱她，“快上去吧，我没事。” “好！那你等我下班回家！” 沈虞目送着人下车，良久又无奈笑笑。 这家酒店是剧组安排的，楼下就有接待的工作人员。 闻汐上去核对了下身份，毕竟在网上闻汐没有公开发布过自己的真人照。 领她上楼的是个小姑娘，一开始看着闻汐走近还看呆了。 没说几句话就脸红着。 “Twilight老师，”小姑娘带着闻汐到了她的房间门前，把房卡递给她，“这是您的房卡，请，请收好。” “谢谢，”闻汐接过，“辛苦了。” 小姑娘摇着拨浪鼓，“没事，没事，我应该做的。” 闻汐推着行李箱，刚打开房门就被一句老大声的“Surprise！”吓了一跳。 闻汐无奈，“陆萱伊！！” “在呢在呢，”陆萱伊嘿嘿道，“这不是欢迎你过来嘛！” 陆萱伊往闻汐身后看了几眼，“不过就你一个人，你助理呢？” “拍这个哪里需要助理。”闻汐把行李箱推进去，关上门。 “那，沈虞呢？”陆萱伊挑着眉，大肆调侃着，“你可别说你不知道，沈虞昨晚发的图我可刷到了，这不就是湾城吗？” 闻汐没瞒着，点了下头。 陆萱伊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你可太牛了！恭喜你啊，追星成功了这不是，沈虞这高岭之花你都给拿下了，太厉害了！” 闻汐问着：“高岭之花？什么意思。” 陆萱伊手托着，“怎么说呢，大概就是沈虞本人太冷了，在剧组休息时间都不爱闲聊，而且对自己要求很高啊，这也挺好的。” “以前多多少少听大家说过，”闻汐犹豫道，“不过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你原话是沈虞不好接近，怎么现在成了不爱说话了？” “以前是怕打击你，”陆萱伊耸了下肩，“如果你知道自己喜欢的明星外向都是装的，其实本人很冷漠基本不社交，对外都是人设，那滤镜不就碎了吗？” 闻汐还不知道不爱说话这个词有一天都会安在沈虞身上。 闻汐压下心底的沉思，面上笑了笑，“那更好了，她都能为粉丝塑造一个良好的形象，那我更喜欢了。” 陆萱伊脸色僵了僵，慢慢抬起手拍了下闻汐的肩，“汐啊，我知道，偶像到手了你很开心，但是真的，你不要成为一个恋爱脑啊，恋爱脑僵尸都不吃。” 闻汐：“……” 陆萱伊摇头晃脑，“你再和我说说，你两怎么在一起的？沈虞怎么就突然追你了，上次问你你都不和我说，现在你人在我面前了，我看你还说不说。”—— 作者有话说：本来今天该早点发的，我七点就开始码字，但是中途和女神聊天，一聊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可怜][可怜] 第50章 “不过说真的,”陆萱伊脸色严肃了些，“你们这才认识多久，你别对她有什么滤镜,我和她也不熟，不知道她为人如何。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你别因为她追你你就受不了糖衣炮弹了，谈恋爱很危险的，更何况她站的这么高。” 闻汐明白陆萱伊是怕自己吃亏,她走近拉着陆萱伊的手,“不用担心的,我很了解她。” “你了解什么？”陆萱伊嗤笑，“你就只知道把沈虞的杂志买一房间,顺便把她的剧和电影看上几十遍,比看我还夸张。” 闻汐哽住,思考了好久,只好弱弱道：“不是的,上次你的杂志我也买了5200……” “哦？那你之前不还买了沈虞那本的一万套？”陆萱伊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抬着下巴,“搞得你那个追星号都被后援会发了个见面会邀请函，结果你没去，票都送人了，真搞不懂你咋不去。” 当时那场见面会是一个代言合作，位置很靠前，闻汐过去太危险的，便把票送给了她相熟的沈虞粉丝。 闻汐脸红了一些，含糊道：“以后再和你说,现在好晚了。” 陆萱伊起身拍了拍腿，“抱歉啊，忘记你现在是有妻之妇了，一会儿是要和沈虞视频电话是吧，我真打扰你。” 闻汐笑着推了她一下，“哪里会，我是在心疼你，刚拍完戏就出来录综艺，想让你早点休息，聊天什么时候不可以。” 闻汐不是想瞒着陆萱伊，陆萱伊对她的好她都知道，现在她也有在直面过去，努力释怀，只是她和沈虞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还是私下以后找个机会好好说。 “懒得说你，”陆萱伊抛了个漂亮的白眼，走到门口了又探头说着，“但你身边有人了，我很开心的，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知道啦，”闻汐笑着回她，“早点休息……” “不过，”陆萱伊眯了下眼，“你们……同居了啊？” “你，猜猜？”闻汐笑了下，“可以大胆一些。” “我可懒得猜，”陆萱伊一看闻汐的神色，心里门清，“话说，她到底对你咋样，我都担心她对你不好，然后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很会照顾人。”闻汐思考一番，“对我挺好的。” 陆萱伊很想问沈虞怎么招呼闻汐的，不过突然又想到以前同组的时候沈虞冷淡疏离的样子，就打了个寒战。 陆萱伊忙摇摇头，“但是不是都说，很会照顾人的都有前任吗，你问过没，你都没前任，你这可是初恋，不要吃亏了。” 闻汐忙咳嗽一声，“谁说我是初恋了？” “啊？” “我以前谈过，”闻汐又肘了她一下，“十年前吧。” “不是，啥时候的事啊？”陆萱伊愣住，“你这些年清心寡欲的样儿，我还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呢？” “以前不想提，”闻汐低头笑了下，“现在可以了。” “哦～”陆萱伊点点头，“我懂，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释怀了是吧？有了现任，就该把前任忘得一干二净，不过你这空窗期也太长了吧，这都十年了，你该不会是一直想着你前任吧？” 闻汐偏过头笑着，没说话。 等陆萱伊走了，闻汐立马给沈虞打了个视频通话，刚响一会儿就被挂断。 闻汐轻轻欸了声。 下一秒沈虞的语音就发过来，带着点水流声，“宝宝，我在洗澡，怎么了？” 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只是带着这种背景音吧，太容易让人耳朵红了。 闻汐轻咳了下，打字回复。 【T.T：没事，就是和你说一声我到了~】 — 第二天，闻汐很早就起床收拾。 工作人员在七点准时敲响了闻汐的房门。 “Twilight老师好，可以叫我小瑞，我是同行负责摄影组的助理，”小瑞一大早就美颜冲击，心情超好，“我们这边按陆老师的要求给您安排了一款小型运动相机，已经连好了直播设备，到时候直接按这个键开始。” 小瑞给闻汐指了下某个按键。 闻汐点点头，接过相机研究了下，很轻，运动相机主要是摄像用，她用得很少，但翻看了几下就能上手。 她便笑着和小瑞道谢。 小瑞心里微惊。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Twilight，之前知道她们会有交流，她就提前在微博上多看了点关于Twilight的词条，网上对于她的评价倒不是说很神秘，只是……说得她心痒痒。 混娱乐圈混久了，她都有点颜控了。 此时看着闻汐惊艳的五官，感受着温柔的性子，小瑞心里一直快乐到流泪。 活该她赚钱，活该她事业运这么好，漂亮又温柔的人就该这样！ 小瑞这么想着，视线忽然瞟到了闻汐左手上的戒指，瞳孔都大了几分，居然已经有对象了！ 小瑞狠狠闭眼，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闻汐。 闻汐左手的戒指，还是周六晚上被沈虞戴上的，她们躺在床上照例做点睡前活动，只是这些天都是深吻，没有更近一步。 不过对于闻汐来说，能让她浑身都失去感官的亲吻，已经要花费她很多力气了。 戒指就是这个时候被戴上的，闻汐被亲得不知方向，被沈虞戴上了好久了才反应过来，她看着沈虞恶狠狠地说着：“得告诉别人你有对象了，不准摘下来！” 闻汐看着沈虞，想着，这样也好，她被沈虞盖章了。 小瑞接着道，“一会儿是八点开始直播，Twilight老师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提前五到十分钟把直播链接分享到你的微博一下，也算是起到一个宣传作用，当然您这里的视角会一直跟着陆老师的。” “好的，”闻汐应着，“我明白了。” “那就祝您一切顺利了，”小瑞伸出手，和闻汐轻轻一握，“八点还得麻烦您去叫陆老师起床，她房间号在您右手边的408。” 闻汐：“谢谢。” 不过闻汐真怕陆萱伊还没起床，怕把人给吓到，等小瑞走了就给陆萱伊发消息。 【T.T：你醒了没？我一会儿要叫你起床。】 【陆萱伊：咋可能没醒，放心，我不可能让你拍到我丑照的，我已经把脸洗好了，头发微乱且不做作，我现在已经躺在床上了，八点我会准时闭眼等你把我叫醒。】 【陆萱伊：桀桀桀。】 【T.T：……】 闻汐揉了揉眉心，她真是多虑了，陆萱伊估计参加过不少这种直播类型的综艺，程序熟练得很。 七点五十，闻汐准时发了条微博。 【Twilight：欢迎大家八点来到我的直播间：［直播间链接］ 我会负责《探险日记》的嘉宾分镜拍摄，感谢节目组信任，以及感谢某位知名人士邀请：）】 因为《探险日记》今日开始直播，不少追星人难得早睡早起一次，就为了从头到尾看自己偶像的一天。 所以Twilight这条微博一发出，点赞和评论蹭蹭上涨。 ［我去我去，早日的鸟儿有好消息看！］ ［啊啊啊，这是T老师第一次担任摄像工作欸！好期待！！ 博主回复：T.T，不要太期待，我也没摄像过，临时上阵，不过某人说不介意我把她拍丑。］ ［某人？谁啊！有点好奇。］ ［是陆萱伊啦，T大和陆关系很好的，是特别好的朋友，这个节目陆萱伊也参加了。］ ［是滴是滴，T大也说了是被人邀请，老粉一看这话术就知道是陆萱伊哈哈哈哈哈。］ ［她俩关系真的很好哇，是一路相互扶持的好朋友！］ ［这么说来，T大这里的视角就是陆老师了？］ ［包的包的！］ 此时不远处的某个房间，沈虞缓缓勾起一个笑。 八点，闻汐准时打开了相机开关。 她把手机放回兜里，不过她前几分钟刚看了直播间人数，有1w+，应该没给陆萱伊拖后腿。 她这里看不见弹幕，但毫不影响观众们的热情。 ［早上好T老师！］ ［好了好了，让我们来猜猜这里是哪位嘉宾嘞？］ 闻汐左手拿着相机，右手敲了敲门，“陆萱伊老师？” ［果然，简直毫无悬念。］ ［笑死，陆粉也觉得毫无悬念，甚至大粉都转发了Twilight老师的微博，结果一问，大家都是猜的。］ ［一时不知道该羡慕谁，好朋友把自己邀请到节目担任自己的摄像师，我真的要柠檬了，两个人这几天都会好幸福的！］ ［Twilight声音好好听啊，能不能多说几句！］ “进。”陆萱伊声音有些哑，像是刚起床。 闻汐缓缓把门打开，这时的陆萱伊已经坐起身来。 “Twilight还是太礼貌了，”陆萱伊在镜头里耸耸肩，“进来还要敲门，让你们错过我睡觉的样子了。” 闻汐笑了下，把任务卡递过去。 “让我看看，”陆萱伊就坐在床上接过任务卡，念着，“每个人的房间都有四个线索，线索藏在颜色鲜艳的物品中，各位嘉宾可依靠直播弹幕提示，同观众一起寻找线索，嘉宾可通过线索提示前往集合地点。” 陆萱伊轻叹一声，‘什么啊，一来就找线索啊，我都快要饿死了。’ “不过，”陆萱伊拿起和任务卡一起递过来的手机，“能靠你们我真的轻松不少，大家救救我。” ［oioi，是互动环节！］ ［摄像老师能看到弹幕吗，可以多拍拍房间细节，我们一起找找！］ “摄像老师没手看手机，”陆萱伊看到了这条弹幕，“不过我可以和她念，宝啊，直播间观众想让你多拍拍房间细节。” 闻汐拿着相机，上下活动了下，模拟着点头的运动，随后就把镜头移到了房间各处。 大家便跟着闻汐的视角，一起寻找着线索。 《探险日记》同时也靠直播间赚钱，直播间内可以给喜欢的嘉宾指定送礼，最后收益节目组和嘉宾五五分。 闻汐有些知名度，所以送礼那栏也加了闻汐的名字。 其中某一个账号几分钟就给闻汐送了几万的礼物，成功把自己的账号抬上了贵宾座，发言也有了专属且显眼的气泡，发言时昵称旁边还有一个写着Twilight的标识。 该账号用户特别火眼金睛，发言也显眼，她说镜头移哪儿，陆萱伊就帮她转达。 所有言简意赅的说出线索所在地。 ［玩偶。］ ［盒子。］ ［……］ 众人叹为观止。 ［大佬的脑子太好了，啊啊啊，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答案了。］ ［玩偶藏的真的深都被看到了，刚刚镜头只是晃了一眼吧。］ ［是T大的粉丝耶！怎么没在粉丝群见过ww］ 陆萱伊便把账号昵称念了一遍，“感谢黄昏时用户的线索提供，后面记得联系一下节目组，会有奖品的哦。” 一旁兢兢业业拍摄的闻汐神色一顿。 这个昵称…… 该不会是沈虞吧？ 50-60 第51章 沈虞起了个大早,面前还摆着杂志的签名明信片，手机放在支架上，蹲守在直播间里。 直播间里闻汐存在感很低,算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很少有开口的时候。 沈虞左手指尖轻敲着桌面，不知在想着什么。 直到直播间里突然有人提起闻汐。 是一位女演员，她小小惊呼了一下，问着陆萱伊：“这位就是Twilight？” 陆萱伊：“是的,宋姐。” “太漂亮了,真的,”女演员笑着，还冲着镜头摇摇头,“可惜了,你们看不见。” 闻汐愣了一下,抬眼就看见女演员冲她眨了眨眼,闻汐回了一个妥帖的笑。 ［啊啊啊！怒了！］ ［别这样啊啊啊！救命了啊,颜值控真的好像知道Twilight长什么样呜呜］ ［回上面，本人见过Twilight，特别特别好看哦！是很乖巧可爱的那种！］ ［宋粉疑惑,老婆说的是谁啊？你们咋都认识？］ ［回上，直接在微博搜她名字就好了！］ 没多久，那位宋粉就回来了。 ［啊啊啊，我圈的神图居然是这位老师拍的！！难怪我老婆认识她！］ 沈虞翻看着弹幕，轻啧一声。 又切回微博，翻起了闻汐的主页。 闻汐上次发微博是转发了工作室的帖子，没错，就是杂志《倒影》发宣时工作室发的那条微博。 【Twilight：皮下是谁,自己来办公室／Twilight摄影工作室：老板背着我干了些什么？！】 ［皮下自己找打！］ ［T大好霸道，斯哈斯哈。］ ［咳咳，皮下是我，我马上来办公室，记得开门！］ 沈虞手支在桌上，嘴*角牵动着，她挺喜欢看闻汐有活力的样子，大概是之前闻汐无神的目光有点刺痛她。 沈虞的微博是特关了闻汐的，所以闻汐一发微博，她就能知道，不过无聊的时候总爱翻翻闻汐主页。 她看着最新帖子显示她没点赞也不在意，微博经常抽她也是知道的，沈虞顺手就把赞给点回去。 再顺手，又往下翻着闻汐其他帖子。 发帖频率不高，很多都是走红毯的活动摄图，毕竟和其他甲方合作拍得图都是由工作室微博宣发，闻汐自己的微博更私人一些。 不过也没私人到哪儿去就是了，很少有发日常，只是偶尔会有几张风景照插入其中。 沈虞多无聊，还有闲心数她的同行们在闻汐微博里出场次数，不过数来数去除了让自己生闷气外也没其他意义。 毕竟自己只在闻汐微博出场过一次，还是个冷脸照。 但也挺好，当时这个热搜一冲上来，沈虞还没着手找人，人就自己出现了。 ……明明找人找了这么多年，可闻汐真正出现在面前时，沈虞又破天荒地不急了。 沈虞还在往下翻着，她经纪人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柯菡：？】 【柯菡：［热搜链接—沈虞时隔几天上线点赞］】 【柯菡：不是，这么多年没手滑过，现在手滑了是吧？】 柯菡真吓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是做鬼心虚定律，沈虞这恋爱一谈起来，她生怕下一个热搜就是关于恋情的。 倒不是不让公开的意思，主要是现在同性恋情，公开真有些不合适。 【沈虞：上次发微博，号没换下来，真手滑。】 【沈虞：取消也没用，显得欲盖弥彰，就这样吧。】 【沈虞：不过奇怪，怎么这么点事也能上热搜，你上次买的水军还有售后服务？】 柯菡……柯菡两眼一黑。 而另一边，某个不太起眼的CP超话微微沸腾了些。 总人数才五万，在CP超话排行都没进前二十。 而超话欢迎标语正明晃晃地写着——欢迎来到沈虞×Twilight，榆木cp超话，榆取自沈虞，木取自Twilight的暮色哦！ 超话某个热门精华帖点赞量已经有七千多。 【请看，沈虞刚发的这组图片大小和Twilight在去年十二月发过的图片大小是一致的，在Twilight的评论区她有回复这款图片是用ccd拍摄的，我刚去查了这款ccd，图片大小吻合，而且画质也很相似，不说了，我找了一些其他图片，大家请看画质（图片都是经过拍摄者同意操作的，已表明出处，为防止重新上传吞画质滤镜，评论区有传送链接】 评论区叹为观止。 ［其实图片大小一样我就已经信了！画质我看不懂啊啊啊！］ ［好饭，好话，好嗑！！］ ［我买过很多相机，叠甲我是Twilight的事业粉（确信），刚好有博主说的这款ccd，我发誓，沈虞发的图画质确实很像！］ ［我也来说句，这款ccd挺火的，应该很多人都有，它拍远景会锁定人物，背景会虚化一些，嗯……细节可看那张背面是船的。］ ［不说了，我已经磕晕掉了。］ 最新贴更是欢呼一片。 【我就想问，时隔这么多天，沈虞怎么会突然上线点赞！】 【咳，虽然可能是杂志要开售了，然后沈虞顺势给点热度……好了我编不下去了，她怎么只点赞闻汐的！沈虞都不给倒影点赞！】 【这下好了，我不磕也得磕了！】 另一边，柯菡长叹一声，又给沈虞发着消息。 【柯菡：你知道你和闻汐有CP超话了吗？】 【沈虞：意料之中。】 【柯菡：……】 【柯菡：［分享超话］】 【柯菡：想看切小号看，我也在关注，其实有CP超话挺好的，以后万一出事，大家也有点准备，超话我找人负责看了，有什么大动向和你说。】 【沈虞：好。】 沈虞看到柯菡的话时，点进链接的手一顿，她把微博切成小号了才点进超话链接，一进去就是点关注。 榆木cp，这个名字……还可以吧。 超话里点赞数高的帖子不少，沈虞看到有人按着细节扣糖吃时，她一边惊讶CP粉的火眼金睛，一边点赞认同。 沈虞手一滑，看到超话置顶好几个“禁”字时，好奇点进去看着。 结果第一行字就是“圈地自萌，禁大肆宣扬”。 沈虞不由得会想起她见过的其他CP粉，她在音乐节上，经常能看到有CP粉举着大旗，狠狠给其中一位正主打call的场面。 怎么到她和闻汐这儿，就要求CP粉圈地自萌了？ 这个问题不止沈虞一人觉得，有人在评论区也提了，超话主持回复说是沈虞团队不喜欢CP粉，不管是真是假，以往的CP超话存活率都很低，为了让本超话发展长久一些，圈地自萌不会错的。 沈虞沉思了，她居然真有这个印象。 不管出于什么愿意，她都不愿靠刻意营造一种虚假的感情来涨热度，后面也是直接让柯菡看着处理。 沈虞突然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让她和闻汐CP粉大胆一点。 这是沈虞独守空房的第一天。 闻汐在那边倒是过得充实，沈虞就只能守在直播间里。 这里直播间有一小部分是闻汐的粉丝，弹幕也经常提起闻汐，还和不少路人安利她，看弹幕也挺有意思。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闻汐洗漱收拾好，躺在酒店的床上，丝毫不带犹豫地给沈虞打视频通话。 等了大概半分钟，电话才被人接起。 “你怎么这么晚……”闻汐愣住，又在几秒内红了脸，“你洗澡怎么也接电话啊……” “怕你有急事。”沈虞撩了下沾湿的发丝，把手机立在墙上的置物架上，“也想早点见见你。” 视频里沈虞只漏了肩膀以上，沈虞身材很好，锁骨明显，脖颈线条清晰，皮肤在灯光下更显得白皙，更别说还沾上了水珠。 闻汐一下子无措起来，手指放在挂断键上，又犹豫又不舍，“我……没急事，就是想和你打电话，你还在洗澡的话，那我就先……” “宝宝，等等。”沈虞薄唇轻言，阻止道，“我马上就好了，不用挂，等我。” 闻汐脸红得厉害，看着镜头里沈虞脸上的水珠不断从脸颊滑落到下颚，觉得有些别样的性感。 视频里水声响起，浴室内再次弥漫上白雾，闻汐本来还坐在床上，慢慢地就滑下来，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被子遮住了大半脸，只露出一双亮亮的眼睛。 沈虞说很快，就让闻汐等了两分钟，她穿好衣服，把手机移到镜子前面，一边护肤一边看着镜头里的闻汐，笑道，“这么害羞？脸红的好厉害。” “哪儿有，”闻汐声音闷在被子里，“没害羞，是闷的，太热了。” “好，”闻汐说什么就是什么，沈虞眼里闪着笑意，“那宝宝这么热了，要不然出来？别闷到了，我想看看你。” 闻汐道：“噢。” 闻汐拉下被子，深深呼吸一下，重新坐起来。 闻汐笑着搓了下脸，有点烫，闻汐道：“今天一个人在家，都在干嘛呢？” “还能干什么，”沈虞道，“不是在签名，就是在独守空房。” 沈虞看着闻汐背后的环境，“在酒店呢？陆萱伊呢？” “我在酒店，她不在，”闻汐开玩笑道，“她今天玩游戏不太顺利，最后分到的房子不太好，我可不和她一起住，好朋友有福同享就好了。” 说着，闻汐又说了好几件今天的趣事，其实沈虞都知道，她一直守在直播间里，但她并没有打断闻汐，而是认真地听着她说，时不时回应几句。 沈虞看着闻汐的脸色，“宝宝今天累吗？” “不累，”闻汐摇摇头，“运动相机很轻的，我手也没有累到，就只是跟着她们玩游戏要跑几步，就当锻炼身体了。” “确实该锻炼一下，”沈虞煞有其事道，“等你回来了我们一起去健身。” 闻汐啊了一声，“行叭。” 她表面上答应了，心里想得其实是，等她回来，沈虞差不多也要结束假期了，锻炼身体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闻汐不知道自己这么黏人，只是一天一夜没见而已，话就多了这么多，连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只记得有意识的前一秒沈虞在让她点菜，说回来的时候做给她吃。 几十公里外的小家，视频画面已经变成了昏暗的天花板，闻汐后面只开着床头的小灯。 闻汐呼吸声很平稳，沈虞指尖摩擦了下屏幕，轻声道：“晚安。” 闻汐今天也是累的，按平时可没那么快入睡。 后面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却是两人复合以后，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闻汐虽然什么也不说，但两人俩晚上短暂的视频中，闻汐眼里全是沈虞，都移不开眼。 像个小钩子，勾得沈虞心好软。 综艺结束的时候，天都渐渐黑下来，剧组商量着组了一场“杀青”宴。 桌上摆了不少好酒，把闻汐的一点酒瘾钓上来。 陆萱伊看着闻汐的眼神，啧啧两声，给闻汐杯子里倒了点，“就只能喝这么多。” 挨着坐的嘉宾调侃道：“小陆对Twilight老师管这么严呢？” “欸，这话可不行说。”陆萱伊连忙摆摆手，“只是她有胃病，酒喝多了不好。” “那是得控制着点儿。”那人了然点头。 宴还没开始，陆萱伊仗着自己手机有防窥屏，啪啪给闻汐打字。 【陆萱伊：我去，她可别害我。】 【闻汐：？怎么了】 【陆萱伊：你都名花有主了，说这种话被你对象听见，不得狠狠吃醋！】 闻汐哭笑不得。 【闻汐：她没那么爱吃醋，性格很好的。】 【陆萱伊：……】 再一次被闻汐盖章说沈虞性格好，陆萱伊都要沉思了。 难不成，她戴了有色眼镜了？ 酒过三巡，其中有不少人给闻汐敬酒，不管是出于合作还是社交，闻汐都不好拒绝。 陆萱伊本事没那么大，只能一边焦急，一边看着闻汐喝进肚里好几杯酒。 等宴会结束后，陆萱伊只好轻轻挽着闻汐的手，给她借个力。 她俩回到酒店，一起把闻汐的行李收拾好。 下楼的路上陆萱伊戴好口罩遮得严严实实。 陆萱伊叹了几声，“现在怎么说，我找人开车送你回去？” “好，“闻汐吹着晚风，清醒了些，“我打车回去也行。” “这么晚算了，你还喝了酒。”陆萱伊拿起手机准备让她经纪人安排个车。 她是明天早上的飞机，离开湾城后又进新的剧组。 “喝了酒，又没喝醉。”闻汐轻轻靠在陆萱伊身上，懒懒道，“我酒量好着。” “你嘴馋，几种酒混着喝，”陆萱伊道，“回去记得让你对象煮点醒酒汤，不然有你好受的。” “知道了，知道了。”闻汐缓缓点头。 今夜天上没什么星星，月亮也躲在云后。 现在时间是晚上九点，回家大概十点，沈虞说要等她回家。 这么想着，闻汐又问着：“找着车了吗？” “急着回家啊？”陆萱伊头也不抬道，“马上了，车开过来还要会儿呢。” 陆萱伊才说完，路边就有俩黑车亮着灯停靠在附近。 陆萱伊嘿了声，抬起头，“说曹操……啊？” 来人推开车门下车，精致的大波浪随着动作轻晃。 闻汐刚刚还靠着陆萱伊，这下直接站直了身子，本来还慵懒的情绪一下子复燃，“你怎么过来了。” “接你回家。”沈虞抬手曲指敲了下闻汐的额头，接过闻汐手上的行李箱。 说着，和一旁的陆萱伊简单打招呼，“陆老师。” 陆萱伊有点受宠若惊。 沈虞把后备箱打开，单手就把行李箱放上去。 等把行李箱放好，沈虞才转身牵上闻汐的手，道：“那我把她带走了？” “没问题，”陆萱伊不由得也站直身体，“路上小心。” 沈虞还没走，看着闻汐满眼都是她，无奈道：“宝宝。” 闻汐紧紧握着沈虞的手，歪头道：“怎么了？” 闻汐抬眼和沈虞对视几秒，才噢了一声，“萱伊再见，明天一路小心！” 陆萱伊暗中气笑了，见色忘友说得就是闻汐吧？ 不过，闻汐这样子，这么多年她还没见过，也挺好的。 陆萱伊最开始认识闻汐的时候，也觉得她是个冰块，后来又觉得是个外冷内热的冰块，到了如今，她觉得闻汐本该就是热烈、自由的模样。 很适合她。 车里，沈虞帮闻汐扣好安全带后揉了下闻汐的头，“喝这么多酒？” “没喝那么多，”闻汐哎呀一声，双手抱着沈虞的手臂，“都是在宴会上沾的味儿。” 沈虞盯着闻汐的眼睛看了几秒，招呼声也不大，就俯身亲吻着闻汐，缠绵又带着思念和爱意。 良久，沈虞起身一些，按了按闻汐的嘴角，“回家给你煮醒酒汤。” 闻汐反应过来，抬手捂着嘴。 沈虞顿了下，“怎么了？” “会被查酒驾吗？”闻汐皱着眉，“……刚接了吻。” 沈虞：“……” 沈虞：“宝宝，你喝醉了。” 闻汐低了下头，“噢，好吧。” 闻汐这三天是真有点累，沈虞开车上路没多久就睡着了。 沈虞驾驶很平稳，闻汐也睡得极安稳。 到小区时，比预算中要迟了十分钟。 沈虞没忍心把闻汐叫醒，把闻汐行李箱拿下来后，才打开副驾驶车门，想把闻汐背起来。 沈虞这些年一直在健身房锻炼，背起闻汐倒是很轻松，就可惜闻汐中途醒了，不让她背。 闻汐牵上沈虞的手，晃了晃头，“你还要推行李箱呢。” 从地下停车场到家不远，还有电梯。 沈虞都觉得今天闻汐好黏人，不过沈虞享受其中。 思念是无声的，但空气中总弥漫着不同的气息。 回到家，沈虞把行李箱推进卧室，刚一转身闻汐就撞进她怀里。 沈虞顺势张开怀抱就抱着闻汐，揉着她头，把闻汐披着的头发弄得有些乱，“很想我？” “不可以吗？”闻汐声音闷在沈虞怀里，闻着沈虞身上熟悉的味道，是家里沐浴露和洗衣液的味道。 “可以，当然可以。”沈虞心里喟叹一声，睫毛遮住了带有深意的眸色。“我也……好想你。” 闻汐笑了两声，“我都在担心，以后你进组了，我们可怎么办。” “之前不是很能忍吗？”沈虞指尖挑起闻汐的下巴，有点秋后算账的味道，“我给你发消息都不回。” “哎呀，我错了。”闻汐眯着眼，把沈虞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回，那时候每天干最多的事就是点进微信，看你给我发的消息。” 那段时间，闻汐微信使用时间大幅度上升。她也不干别的，就只盯着沈虞的消息看，要么发呆，要么胡思乱想。 不过有些安心，说不出来的安心。 “……那有胡思乱想吗？”沈虞呼吸都顿了一下，“会不会太打扰你了？” 沈虞是知道闻汐刚和她重逢时，状态直线下滑。 “唔，”闻汐抱紧沈虞，含糊道：“忘记了！” 沈虞安抚地摸着闻汐的脊背，感受着闻汐清瘦单薄的身体，轻声道：“那以后什么让你烦恼、不开心了，都和我说，好不好？” 闻汐满口答应：“好！” 第52章 两人在卧室门口抱着,黏糊到不行。 沈虞把闻汐的头发撩在耳后，又捏了下闻汐的脸，“去洗漱,我给你煮醒酒汤。” “那我要甜点儿的！”闻汐道。 沈虞答应了。 在这段时间里，沈虞给厨房和冰箱添了不少东西。 她把生姜拿出来，准备煮个蜂蜜生姜水。 前后不到十分钟，沈虞刚把醒酒汤倒进碗里，背后就有双手伸过来环住她的腰。 来人带着清新的味道,把头放在沈虞的肩膀上。 “沈大厨好会做。”闻汐夸着。 “别贫,”沈虞握了下闻汐的手,等转过身来时又不免皱眉道：“天气冷了，别穿这么少。” 闻汐愣了下,低头看了眼今天的睡衣,是长袖,但很薄,同样也很修身。 上衣是底领,线条清晰的锁骨格外显眼。 可还不等闻汐说话，沈虞已经越过她走进卧室，拿了件外套披在闻汐身上。 这下沈虞才满意起来,给闻汐盛好醒酒汤递过去，“喝吧。” 闻汐：“……” 闻汐一脸郁闷地把醒酒汤喝了。 沈虞笑着搜了下闻汐的头，“去刷牙，刷好了就去休息，我还没洗澡。” 闻汐眉一挑，“要不然一起？” 沈虞道：“一起什么？” “……一起在浴室，”闻汐贴着沈虞，仰头在沈虞耳边道,“放心，我安心刷牙，不会瞎看的。” 沈虞没忍住握上闻汐的腰，“很晚了，快去刷牙。” 闻汐再一次被拒绝，心里哇哇吐血。 刷牙的时候都郁闷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没魅力了吗？ 闻汐刷完牙，又给脸用上了好几个护肤品。 等沈虞从浴室出来，就看见闻汐背对着她，躺在床上蜷成一团。 沈虞喊道：“宝宝。” 闻汐便往另一边缓慢蠕动过去，给沈虞让位。 沈虞：“……” 她无奈一笑，把卧室的灯关上，打开床头的小灯。 她接着上床，很轻松就抱着闻汐转了个身，面对面抱着。 沈虞看着闻汐郁闷着，便收起了点坏心思，低头吻了下闻汐的唇，“什么都还没准备，别急。” 闻汐回应着贴了下，又心情不太好道：“要准备什么？” 闻汐说完这句，嘴里又叭叭叭地吐出几个名词。 闻汐仰头看着沈虞，在昏暗的灯光下，眼睛依旧亮亮的。 “我都不需要啊，我只想要你，有你就够了。” 沈虞放在闻汐腰上的猛地收紧。 闻汐还呆呆的，抓着沈虞的手，直往自己睡衣里塞。 沈虞能感受到闻汐细腻的皮肤，可再往上—— 沈虞哑着声，“宝宝。” “怎么了？”闻汐往沈虞方向靠了点。 沈虞好像深呼吸了一下，声音是闻汐喜欢的那种，“想和你接吻。” 闻汐不由得笑了下，“怎么接吻还有预告？” 闻汐还笑着，下一秒，急切的吻强势着袭来，掠夺闻汐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闻汐感觉溺亡在名为沈虞的大海中。 良久，沈虞才退开一些，两人呼吸都有些沉，“宝宝，怎么不换呼吸？” 闻汐眼神都好似迷离了，“你，没给我机会。” 沈虞额头抵着闻汐，“那下次我努力给你机会。” 说完，沈虞手撩起闻汐的衣角，又低头吻上她的脖颈，慢慢下移，待碰到闻汐锁骨时，感受到闻汐浑身一颤。 “好敏.感。”沈虞笑道。 闻汐耳根红得厉害，抬手也想把沈虞衣服扒下来，却努力几次手都没力气。 沈虞抓握着闻汐的手，说道：“我来。” 下一刻温暖的唇又贴上闻汐，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闻汐只能感受着沈虞带给她的感觉，微微颤栗，她感觉沈虞指尖碰到的肌肤好似都烧起来了一般。 — 不知过了多久，闻汐的意识再一次浮在水面上，不断漂流。 她随着水流的波动，升起又下落。 闻汐一直咬着自己的手指节，偶尔泄露出的声音也跟小奶猫猫叫似的。 她皮肤表面都凝上了一层薄汗。 闻汐缓了会儿，坐起身来，拿着放在一旁的靠枕放在身后，她拉了拉沈虞，让她过来点。 此刻的闻汐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何等模样，眼角微红，唇色也是诱人的漂亮。 沈虞仿佛被蛊惑了一般，膝盖跪地，向前几步。 闻汐小声道，“要亲。” 亲吻，是情侣间表达爱意最常用的方式。 呼吸纠缠间，另一个人的气息弥漫在自己周围。 鼻尖错开，接吻到负距离。 可在这时，沈虞脑海的弦一下子绷紧。 她轻握着闻汐右手的指尖，不免得一愣，“怎么了？” 闻汐舔了下唇，“我……我想你也舒服一下。” 闻汐看着沈虞无声叹气。 沈虞道，“好好休息手，我伺候你就好。” 闻汐抬眼看着沈虞，沈虞把她手牵起来，轻柔的吻落在手心的伤口处。 闻汐瑟缩了下。 她听着沈虞说道，“困了吗？没困的话……” — 第二天早上，沈虞醒来时闻汐还熟睡着，便拿起手机给蒲桃发了个请假的消息。 昨晚闹得有些晚，结束的时候沈虞又抱着闻汐洗了个澡。 沈虞现在醒过来都是靠得以往养成的生物钟。 沈虞握着手机思考几秒，又把手机扔回床头柜，抱着闻汐睡了个回笼觉。 闻汐半梦半醒，呢喃几句，又抱着沈虞的腰，头枕在沈虞手臂上，动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沈虞轻笑，也贴着闻汐闭上了眼。 闻汐睁眼时还在沈虞怀里，她现在浑身舒适，只是一想起昨夜还是有些脸红，干脆又把头埋在沈虞怀里。 沈虞就凑到闻汐旁边道，“十一点了，我们出去吃？” 闻汐眼一下子睁大，从沈虞怀里退后一些，“这么晚了？” 闻汐坐起身后，沈虞也没再躺着，她把闻汐宽松的睡衣往上拉了一些，“工作很急？” “啊……也没有，”闻汐懊恼着，“就是太晚了。” “给你助理请假了，”沈虞道，“工作不急的话，也不要把自己逼太累了。” “照你这么说，”闻汐笑了下，“还好我是老板，不然全勤早就没了。” 沈虞财大气粗道：“全勤奖我给你补上。” 两人起床后，沈虞开车带闻汐去外面餐厅吃，吃完午饭又把闻汐送回工作室。 沈虞说道：“下午我接你下班。” 闻汐：“好呀。” 沈虞这段日子都是休息，身边没安排助理。周围人多，沈虞也没下车，不想还是被人拍下。 闻汐到工位没多久蒲桃就敲了下闻汐的办公室门。 闻汐打开电脑，插上U盘，“怎么了？” “没事，我这是来关心一下老板！”蒲桃道，“早上可是沈虞老师给我发的消息呢！” “昂，我还在睡，她看我太累了没叫醒我，”闻汐把数位板拿出来，点开之前的文件开始修图，“这几天是真累，不过钱给得也多。” “微博粉丝涨了不少呢，”蒲桃道，“涨了有三十万！” “对了，节目组那边说过几天把直播打赏分成也清点一下发过来。”蒲桃提了一嘴。 倒是闻汐皱起了眉，“打赏？什么打赏？” 蒲桃道：“你又没认真看合同。” 说着，出去把前几天签好的合同找出来。 蒲桃给闻汐指着那条细则，“这儿写着呢，因为你也有点知名度，估计是给你专门加的这一条，打赏可以给你投，钱也是给到你的。” “我要打赏做什么，”闻汐有些头痛，“这能退吗？” 她一般不看合同，工作室也安排有法务人员。 打赏在其他人看来也是赚钱的一种方式，不过闻汐是自己觉得她要打赏没必要，这是别人的主场，和摄影师不该有什么关系。 她不像明星，没理由要这打赏。 她给不了粉丝什么回馈，最多就是在摄影单上给优惠，就不该要这打赏钱。 不过怪不了谁，谁让她不看合同的。 蒲桃唔了声，“应该不行，合同都签了。” 闻汐便说：“那你看能不能向节目组要到打赏明细，我挨个退款。” 蒲桃点头说好。 在蒲桃出去前，闻汐叫住了她，“帮我沟通一下，把后面几周的素人摄影工作，能提前的提前。” 闻汐接的工作基本素人和商业合作比例一比一，素人的大多能提前安排，一些明星、剧组早已安排，很难提前，闻汐就想着大不了到时候两头跑一下。 “了解，老板又要出差了？”蒲桃问着。 闻汐心里想着沈虞新剧开拍时间，面上笑着：“差不多吧。” 黏人就黏人吧，闻汐感觉沈虞挺享受自己黏她的。 “对了，杂志要开售了！”蒲桃扒着办公室门探头，“老板可以帮我要一本沈虞老师的TO签吗？” “不都加好友了？自己去要。”闻汐抬眼看着她。 “咦，不行！”蒲桃叭叭道，“你想想，我到时候发朋友圈，说这是你帮我要的，别人一看，既知道你和沈虞老师关系好，也知道你是一个好老板，会满足员工的需求。当然了，前面才是重点。” “……”闻汐看着她，“今天话这么多？” 蒲桃大笑了几声，把门关上走了。 蒲桃走后不久，闻汐就接到一个久违的电话。 闻汐停顿几秒，接通后，低声道：“姐。” “嗯，”对面是余樵，“最近工作累吗？” 闻汐：“还好，不累，你呢？” 余樵沉默几秒，顾左右而言他，“闻汐，我想回家看看了。” 闻汐一下子就听懂余樵的意思，余樵是想回自己长大的那个国家。 “我想把妹妹带回去，”余樵继续道，“不是有句老话说落叶归根吗？她离家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 十年过去，那里战争已经停止，但战后城市重建速度缓慢，环境称不上好。 “送她回家也好。”闻汐脑海里闪过很多话，到嘴边却说不出什么。 这些年她们两人从最开始的争锋到后来的慢慢交心，经历了很多。其实那时候余樵大可不用去坐牢，是余樵怕秦文兆还有后路，所以把自己当做了犯罪材料的一部分。 闻汐给她签了谅解书，给她减少了刑期。 余樵没说，但闻汐也懂，余樵自己过不了心头那关，她看着闻汐手上的伤口，会不断想起当年那晚发生的事。 余樵是在赎罪。 当闻汐知道余樵喜欢自己的时候，是茫然的。 诚然余樵对她很好，但闻汐也都会还回去，她不习惯接受她人的好意，只好后面换成其他东西给还回去。 她觉得自己挺差劲的，那时候她的世界一团糟，一个人生活把自己照顾得稀烂，想不通余樵怎么会喜欢自己。 后来尽管余樵说是自己一时不清醒，才说了些胡话，但闻汐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接受余樵的好意，只好一遍又一遍说你已经补偿我了，不再欠我什么。 一开始闻汐多恨余樵，恨她也是凶手之一，但闻汐后来转学、租房却由余樵一手暗中操办。 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有天闻汐见到了在病房中和余樵容貌相似的女孩子，但她憔悴、瘦弱、脸色苍白，甚至因为体弱畏光不能踏出病房去外面走走看看。 闻汐便有些释怀，她是被逼的，余樵又何尝不是。 大概是闻汐大二的时候，余樵找上她，递给闻汐一大堆资料，说道：“闻汐，抱歉，这句话迟到了很久。” “你报警吧，”余樵笑容牵强，“我承认我也有些自私，对不起……我妹妹已经去世了，去世半个月了，秦文兆一直瞒着我，没和我说。” 余樵想，她应该赎罪的，她早该赎罪，她对不起闻汐，她是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 到了后来，动心和赎罪融在一起，连余樵也看不透自己的心。 就想着，该让闻汐过得好一些，幸福一些。 从回忆中抽身，另一头的余樵继续说道：“公司大概过几个月就会搬去那边，先搬一部分过去，国内还有不少人留在这儿，当个分公司也好。” 余樵笑了一声，“你还得帮我看顾着点，别让她们偷懒了，不让你白看，分你股份呢。” “我看不懂你那些，”闻汐轻声道，“股份别给我，你可别想着当甩手掌柜。” “你啊……”余樵声音有些低，随后笑着，“算了，你现在和沈虞怎么样了？她对你还好吧？” “挺好的。”闻汐道。 余樵：“有她在你身边照顾，我就放心了。” 余樵想，起码不会再想着这个世界无趣，起码会再期待并规划着未来。 “如果她对你不好就和我说。” 闻汐勾了下唇：“怎么，你帮我收拾她？” 余樵坦然道：“给她找点麻烦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余总霸气。”闻汐道，“那我一定和你说。” 两人玩笑了几句，余樵叹了声，“闻汐，要开心啊。” “……会的。”闻汐郑重道，“你也是，回家一切顺利。” “好，”余樵道，“如果以后办婚礼了，*记得叫我，不管我在哪儿都得给你随个份子钱，好歹当了你这么多年的姐姐。” “以后的事谁知道，这种情况……和她谈一辈子恋爱也好，”闻汐摸了下指尖的戒指，“如果要办一定叫你。” “好啊。” 两人心里清楚，余樵留在这里的意义是因为闻汐，如今闻汐生活真正意义上步入正轨，余樵自然安心下来，去寻找自己的人生。 莫愁前路无知己。 缘分既然到了这里，便不该留恋了。 及时抽身，离开时才狼狈。 一通电话，让闻汐心情沉闷很多，到下班的时候都没调整过来，沈虞轻松就察觉到了不对。 开车时不方便说这样，回家后沈虞就把闻汐堵在玄关，抚着闻汐的嘴角，“这是怎么了，一下班脸上都没笑容了，遇到什么烦心事了，都把你精力抽走了？” 和余樵有关，闻汐不知道该不该和沈虞说，但又想起沈虞昨晚刚和她说过有什么烦心事都要说出来，自己还答应了。 闻汐便轻叹一声，“余樵要走了。” 沈虞顿了下，点点头，这是好事。 闻汐一看沈虞这反应，只好解释道，“你不要对她意见这么大，余樵对我很好的。” 沈虞不说话了。 一来余樵是自己情敌，二来……当年的事调查清楚后，沈虞是知道余樵在其中的角色，她和余樵接触不深，更是对她没有好感。 闻汐只好解释得更多些。 沈虞才终于开口，“那在愁什么？” “沈虞，”闻汐仰头叫着沈虞，“没有家人的家，还算家吗？” 闻汐听到余樵说“回家”两字时，心中便思绪万千。 她也早就没了家，对于她而言，所谓的“家”不过是个住所，空荡又冷清。 沈虞抱紧着闻汐，“这只能看她，怎么理解家了。” “其实我很幸运了，”闻汐笑着，“我以前也没家，但现在有了。” “她也会有的，”沈虞道，“大家都会有的。” 和上周一样，闻汐一回来就吃上沈虞做好的热腾腾的饭。 闻汐扒了几口米饭，夸着，“你厨艺越来越高了。” 沈虞眯了下眼，“之前做得难吃？” “不是，”闻汐忙道，“我是说现在做得比之前还好吃的意思。” 沈虞轻笑着，“好吃就多吃点。” 没进步才让人心碎，她之前做饭随意，水平也一般，但为了拿下闻汐的胃，在闻汐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沈虞就在家苦练厨艺。 是的，在粉丝眼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沈虞在这几天翻遍了各类网络平台，搜集各种菜谱。 “天仙”又如何，还不是要讨老婆欢心。 “宝宝，”吃完饭后沈虞把碗放进洗碗机里，挨着闻汐坐在沙发上，“怎么开始玩游戏了？” “陆萱伊叫我玩的，”闻汐头也不抬道，“说玩游戏也有利于调节心情，有解压、抗焦虑作用。” 闻汐手机屏幕上是一款刚开服不久的网游，才上线几天就火遍全网，特效剧情双在线，捕获了不少人芳心。 闻汐以前没怎么玩游戏，一玩就玩上这种勾人的游戏，有些抵抗不住， 在酒店住的那两天，已经和陆萱伊一起沉迷了。 沈虞沉迷两秒，实在是看不懂闻汐手机界面，“怎么昨天没见你玩。” 闻汐道：“昨天下午的游戏嘉宾一起完成，导演组机位拍摄，没我事，我坐在角落玩了三小时。” 省流就是，昨天已经玩腻了。 沈虞微微皱起眉，但又觉得陆萱伊说得有几分道理，劳逸结合也是好的。 便挑起闻汐下巴，吻了下闻汐的嘴角，“我先去洗澡。” 闻汐点点头，视线又放到手机上。 沈虞无声笑笑，出来后看着闻汐还在玩，便耐着性子道：“宝宝，去洗漱。” “还早，才七点，”闻汐顺势也亲了口沈虞，“我再玩一会儿，我还要打怪做任务。” 沈虞没法，便把自己电脑搬出来，挨着闻汐坐下，翻看着柯菡前几天递给她的新本子。 等再抬头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沈虞语气幽幽，“宝宝。” “哎呀，”闻汐恋恋不舍道，“好吧好吧，我弄一下让系统自己寻路打怪，你帮我看着，如果人物不动了就帮我点一下开始。” 闻汐给沈虞指了几个屏幕上的按键。 沈虞似懂非懂地点头。 闻汐便狠狠亲了一口沈虞，道：“谢谢老婆！” 说完，飞快冲进卧室拿出睡衣赶去浴室。 沈虞摸了下被闻汐亲过的地方，无奈笑着。 低头看着闻汐塞进自己手里的手机，努力理解屏幕上花里胡哨的东西。 有这么……吸引人吗？闻汐都不看自己了。 沈虞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后来他才发现，问题大了去了。 两人都上床了，闻汐还是顾着自己的手机，看也不看沈虞。 “……宝宝。”沈虞把卧室的灯关了，只又留着床头柜的小灯，随后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好像拿了什么东西出来，不过闻汐没注意，还操控着角色攻打boss。 闻汐头也不抬，“怎么啦？” “新买了点东西，洗干净了，”沈虞低声道，“来试试？” 沈虞趁着闻汐愣神，把手机夺过来关了。 “唔……” “等等，我的boss……我不行，这什么！”—— 作者有话说：怎么都没有新评论，受伤[捂脸笑哭] 第53章 “……这什么？”闻汐往后退了几步。 沈虞轻笑着,“宝宝忘了？昨晚你才说了，今天就不记得了？” 闻汐故作冷静道：“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没说过。” “不喜欢吗？”沈虞垂着头,“我以为你也会喜欢我这个游戏。” 闻汐：“……” 闻汐妥协了，“我下次玩游戏控制一下时间。” “没说你不能玩，”沈虞抬手刮了下闻汐的鼻尖，“我最多陪你一周就要进组了，等我进组了你想怎么玩怎么玩,这几天就先多陪陪我？” “哪儿有不陪你,”闻汐目移,“昨天不还……说我黏人。” 咳，主要是她决定抽几周时间去沈虞剧组的酒店那儿住着,便不急了。 她也不打扰沈虞什么,就想像沈虞高三那年说的一样,沈虞去拍戏,她就在酒店里画画等着沈虞下班。现在不过是把画画改成了修图,区别不大地。 “今天注意力就被游戏夺走了？”沈虞带着一丝质问的语气，更多还是吃醋。 “……没有的，”闻汐苍白解释,“我只是在做日常任务，很快就下线的那种。” “没关系的宝宝，”沈虞很大度，“现在下线了，可以陪我了。” 闻汐看着沈虞解开自己睡衣纽扣，喉间滚动一下，背靠着床头。 “想坐着？”沈虞自问自答，“也好,我给你放个落枕在腰后面，别伤着腰了。” “啊……”闻汐欲哭无泪。“其实我心疼你的手……” — 昨晚开始的早，结束便早了些。 闻汐能赶上九点上班。 又是被沈虞送上班的一天，不过今天闻汐毫不留恋的下车，留给沈虞一个冷漠的背影，看起来格外不好惹。 沈虞笑着准备开车，余光却瞥到了一辆车。 昨天，好像也在附近看到过它。 现在是通勤时间，周围车同昨天相似其实很常见，但沈虞这些年养成的第六感总觉得不对劲。 她现在孤身一人，并不好打草惊蛇。 沈虞干脆开车停在了附近停车场，没下车，倒是给柯菡打了个电话，“休息好了吗，有工作了。” 柯菡想扣问号，“是我不想工作吗大小姐，不是你在休息吗？” 沈虞直言道，“我好像被拍了。” 柯菡语气一下子就变了，“什么叫好像？你现在一个人……” “我知道，我没出面，现在先在我附近安排两个保镖。”沈虞揉了揉太阳穴，被拍了她倒是没关系，问题是她现在有闻汐了。 “早说让你留两个人你不要，现在好了。”柯菡叹着气，“你刚发的那条微博不少人都发现你在湾城，陆萱伊那个节目也刚在湾城结束，肯定有狗仔蹲。” “这次是我大意，”沈虞道，“先去狗仔和营销号那儿问问有没有哪家拍到了，多少钱都买下来。然后安排人撰写公关稿，我和闻汐在外面很正常……就说我在她家里借宿。” 这种情况下，应该公关说两人是朋友的，可……沈虞想要在未来某一天和闻汐公开，她不能这样公关，还不如模糊一下和闻汐的关系。 她想和闻汐公开，但不能是通过狗仔爆料，让她们在风口浪尖上公开。 现在不能公开，可十年、二十年后呢，沈虞就想着有一天她和闻汐的名字能永远捆在一起。 能让大家一想起Twilight就想到沈虞，反之亦然。 “要不，”柯菡提议道，“你先回来，躲一阵子？” “不用，”沈虞道，“我最近几天不出门。” “也行，一有不对劲就和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沈虞把玩着手里的钥匙，还在思考要不新买辆车。 她在原地等了两小时，才踩下油门，离开停车场。 她自然可以和闻汐商量着搬去另外的保密性严格的小区，可是那里离闻汐办公室太远，不合适。 如果因为这一段关系，让双方生活都变得不方便，只会让彼此不断内耗。 生活里一段关系不能靠单纯的爱维持下去，一段感情很长，未来也很长。 相伴余生还需要两人的不断磨合交流。 — 闻汐今天早上有个摄影工作，结束了还让蒲桃帮她捶背捏肩。 “有点酸痛。”闻汐坐在沙发上。 “怎么突然酸痛了？”蒲桃一脸担忧，“是不是前几天工作量太大了？” 闻汐沉默了下，“可能是吧……” 蒲桃道：“要不然下次让沈虞老师带你去按摩店试试？专业手法挺有效的。” “行，下次去试试。” 闻汐起身拉伸了会儿，手机铃声就“滴滴滴”响起。 蒲桃便拿起桌上的文件，回到自己工位上。 来电的是刚进组一天的陆萱伊。 现在是午休时间，闻汐仰躺在靠椅上，“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了？” 昨天是余樵，今天是陆萱伊，她还挺抢手。 陆萱伊冷笑一声，“不然呢，晚上给你打电话不得打扰你们妻妻生活？” “怎么能这么说，”闻汐笑道，“不会觉得打扰。” “你不觉得，沈虞可就不一定了。”陆萱伊幽幽道，“一开始谈恋爱的都爱吃醋。” 闻汐张了张嘴想反驳，可是想起了昨晚她因为玩游戏没理沈虞，就被沈虞给收拾了…… 闻汐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不是刚进组吗？你还有空？” 不说其他时间，刚进组和杀青的时候是最忙的。 陆萱伊好像在对面捶了下桌，“说起我就来气，你都不知道这个剧组的女一男一架子有多大，今天来得晚不说，化妆也化得久，搞得我这一上午都在等她们，戏也没拍上。” “嘶，这样其他人不得有意见？” 陆萱伊嘴角下撇，“有意见也都是私下说，我估计明天，她们就会请全剧组吃饭或者喝奶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也不好再开口。” “贵圈好复杂。”闻汐感叹一句。 “哟，”陆萱伊说道，“你都是贵圈里的嫂子了，怎么能这么说。” “……咳咳咳！”闻汐猛地被呛到，圆眸睁大，“等等，你说话好吓人。” “事实啦事实啦。”陆萱伊安抚道。 闻汐并没有被安抚到，“我和她关系得保密的。” “我知道，”陆萱伊道，“为了她事业嘛。” 陆萱伊突然想起了什么，“欸，你手上都戴上戒指，说你不是单身了。那她呢？如果有人问起她是不是单身怎么办？” 不说对象是女孩子可以，但有了对象还立单身人设就不好了。 “没和她聊过，”闻汐仰头看着天花板，“她心里有数，我不用太过问。” 陆萱伊在房车里做了一个很疑惑的表情，“不是，你和她才认识多久，就这么相信她了？你不是才说贵圈乱吗？我和你讲，这里的人玩得可花了，哄着一个说不公开，转头又去哄着另外一个，最后都脚踏两只船！” “哎呀，哎呀。”闻汐忙打断她，“沈虞不是这样的人。” 闻汐说着又笑起来，“上次怪我没来得及和你多说。” 陆萱伊哼了声，“那你现在说！” “我不是有个初恋吗？”闻汐声音小小的，“其实就是沈虞……” “啊？？”陆萱伊顿了下，“啊？！！” “我和她一个高中的，都是绥市人。”闻汐又笑道，“很巧是吧，但也不算巧，我早就知道她会火的。” “那……”陆萱伊惊得嘴张老大，“那，你们咋分手的啊？” 陆萱伊想抓了头发，还好在下手前想起自己刚做好的造型，但嘴上一刻不停，“我靠，那你这些年不就是在默默关注沈虞，看着沈虞一步步火过来，然后又支持她又给她做数据，但是默默无闻，甚至不敢让对方发现你！” 陆萱伊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我和沈虞在一个剧组的时候你都不过来探班，居然是怕被她发现，前女友相见是有些尴尬嗷。哎呀，但是你好痴情，都还在喜欢着她。” “我没默默无闻……”闻汐苍白解释了句。 真拜托了，她的追星号是摆设吗，好歹是沈虞有名的大V粉丝。 陆萱伊好似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连给闻汐和沈虞的剧本打上什么标签都想出来了。 “萱伊，冷静点，”闻汐无奈道，“分手是我提的，当年遇到些事，我把她甩了，所以才不敢见她。” 陆萱伊愣住，脑海中浮现一行字：更酸涩了。 ——这就是破镜重圆吗！ “那你们还能再一起，”陆萱伊点评道，“很真爱了！” “那你怎么确定自己喜欢上她的？”陆萱伊继续说着，“那时候还不大吧，友谊和喜欢分得清吗？” “我那个时候都十八了，又不是小孩子，”闻汐吐槽着，下一句语气又缓下来，“她给我的感觉很特别，那个时候我也不确定我会喜欢女生，但我就是觉得我很喜欢她，和她在一起我会开心，还幻想着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 今天是周五，后面两天是周末，但是作为突然出差三天的老班，这周末得加班了。 晚上闻汐还哄着沈虞，“要不明天陪我一起上班，是外场摄影，你如果不会觉得无聊可以在车上等我。” 沈虞不知道怎么开口和闻汐说今天她的第六感，柯菡那边也没有问到有哪家拍到了她的照片，现在还没定论的事儿说出来她怕闻汐会担心。 沈虞干脆不说。 她搂着她的宝贝，问道：“你助理有车吗？” “给蒲桃安排了辆的，方便她工作时出行。”闻汐躺在沈虞怀里，“怎么了？” 沈虞总喜欢凑到闻汐耳朵旁讲话，毕竟闻汐那里是真的敏感，反应也很可爱。 “我的车有点脏了，明天让助理开她的车过来，再帮我把车开到洗车店？”沈虞低声道，“让我当一天你的助理？” “用不着你当我助理，现场我又不是没人，你好好待着就好，等我工作完就来宠你。”闻汐摸了下耳垂，“我和蒲桃说一声。” 沈虞笑着：“谢谢宝宝。” 等闻汐睡着、呼吸平稳后，沈虞小心地起身拿起手机。 【S：睡了吗？】 蒲桃秒回。 【桃桃桃：沈老师我还没睡，怎么了！】 沈虞描述着今早看到的那辆车的外形。 【S：我怀疑是狗仔，明天你开我车出去的时候帮我注意一下。】 【桃桃桃：如果我后面有那辆车呢？】 【S：报警。】 蒲桃身份是个普通人，报警以后警察不会坐视不理，警察就算查到底片，狗仔也可能早有备份，但这点儿时间，沈虞一定可以查出来他们是哪儿的人。 沈虞还叮嘱蒲桃明天戴个帽子和口罩，装扮一番。 沈虞车停在地下车库里，那里昏暗，狗仔不敢离近，而这点距离能给狗仔一种那人就是沈虞的错觉。 【桃桃桃：没问题的沈老师！】 【S：辛苦，回头我让闻汐给你加点年终奖。】 【桃桃桃：不辛苦的老板娘。】 沈虞失笑着。 她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她得看看狗仔到底拍到了什么样的图，她得提前做好准备。 但可惜很多时候，总有意料之外的事发生。 沈虞所做的准备，到那一天也派不上用场—— 作者有话说： （[捂脸笑哭]这段时间是一直在焦虑，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好，文也要完结了，没有更新收益很差，下周估计也没有榜单，又愁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到现在也没有想好下一步怎么走，望天……我觉得努力更新了，下周就算上榜也是pc榜，蹭不到国庆热度[捂脸笑哭]要不我慢慢写，不把自己逼太紧了，因为这三天我得写1.5w才有资格上榜，焦灼[捂脸笑哭]） 第54章 翌日,蒲桃早早就把沈虞的车钥匙拿到手，和沈虞对视一眼，“老板,那我先走了。” “好，你慢点。”闻汐探头道，“洗车多少票和我说。” “好！”蒲桃点头道。 蒲桃下楼时还收到了沈虞的消息。 【S：注意安全，有什么不对给我打电话。】 【桃桃桃：放心吧沈虞老师。】 蒲桃戴着口罩，先她们一步下楼。 留她们两个在房间后,闻汐垫了下脚,把手放在沈虞的肩上,另一只手挑了下沈虞的下巴，“走吧,我的助理老师。” 沈虞好笑地牵了下闻汐搭在她肩上的手,“走吧,老板。” 老板一词,好似在沈虞那儿多了几个转音。 闻汐轻咳一声,移开视线。 “把口罩给我戴好了，没我允许不可以下车。”闻汐气不足但理壮。 沈虞自然是：“好，都听你的。” 两人到了现场,沈虞如约留在车里，不过她把车窗放下一半，闻汐只要回头看向停车位，就能看见沈虞。 — 蒲桃车刚开出去一两里路，就锁定了目标，和沈虞给她描述的车型一模一样。 蒲桃不由得皱眉。 居然真有狗仔，这可就麻烦了。 蒲桃先给沈虞发了消息过去，等车开到了洗车店附近,她没急着下车。她按照沈虞的意思先报警。 和警方沟通时，蒲桃也点明了这是沈虞的车。 明星有狗仔跟是很常见的事，不过现在沈虞的团队不在这里，得警方出面沟通，明星也是人，偷拍也是不合法的。 更何况……狗仔也没拍到什么吧？ 蒲桃想，要求狗仔删除照片的时候警方也在现场，就祈祷不会出现什么不好的照片。 警方来得很快，狗仔是两个男生，车里面还有老大一个摄像机，警方心里已经有了论断，不过还是例行问了几句。 警方要求狗仔删除照片时，蒲桃凑上前看了几眼。 大多都是逛街和沈虞接送闻汐上下班的图片，不过里面闻汐的脸拍得很清楚。 警方不认识闻汐，便觉得她是个素人，皱着眉道：“现在的人真是闲的，俩儿小姑娘逛街也偷拍，又不是谈恋爱。” 蒲桃只能附和地笑几下。 蒲桃得跟着警方回派出所，蒲桃还狐假虎威地小声对狗仔说，“也不看看是谁都敢拍。” 两个狗仔看着年轻，估计是年轻气盛。 那两人也是第一次被警方带到派出所，额头不停冒汗。 等蒲桃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沈虞收到蒲桃来电时，把车窗升了上去。 沈虞淡然开口：“哪儿的人？” “是刚开的一家小公司，”蒲桃把名字说给沈虞，“胆子挺大的。” “都拍了些什么？” “都是挺正常的，逛街啊吃饭啊，就算接送下班也只能说和好朋友住在一起，这很正常的，做不了大文章。” 沈虞刚想松口气，蒲桃又接着说：“不过，老板的脸拍得很清晰。” 沈虞眼神骤然冷了一下，“知道了，辛苦。” 蒲桃道，“我以前是不知道老板为什么不愿意露脸，就算参加了线下活动，也让大家把她脸遮一遮，不过现在才觉得老板估计是怕被你发现。” “我知道，”沈虞很轻地笑了一下，“不过现在我要保护好她。”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现在不露脸也是好的。 闻汐现在有稳定的生活和工作，就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但走到大街上会是个普通人。 挂断电话后，沈虞给柯菡发去消息。 【S：查查这家公司。】 【柯菡：我懂，对了，今天下午给你安排的保镖就能上岗了。】 沈虞正想回复，一旁的车窗就被人敲响。 沈虞看见是闻汐，忙把车窗降下来。 闻汐深深地盯着沈虞看了几秒，“怎么把窗户放下来了。” 沈虞把手伸出去，抚着闻汐有些乱的碎发，“刚刚在看文件，太阳有些刺眼。” 闻汐勉强信了这个说辞，“那好吧。” “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还差两组我们就能回家！” 沈虞失笑着，“好，我等着你呢。” — 另一边，距离几百里外的绥市。 昏暗的别墅几手没有人声，外面的光也透不出多少进来。 昔日的威严不复存在，中年男子面色苍白，比过去瘦了不少。 他呆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几周前的报纸。 良久，才有妇女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把手机递过去，“老沈，照片发过来了，他们要加钱……” 沈冶守空洞的眼神这时才亮起来，他面露狠色，拿过夫人的手机，把闻汐的脸放大了瞧。 口中喃喃道，“就是这个人，就是她……” 夫人迟疑着：“那我们？” “再等等，”沈冶守握紧手机，“现在还不到时候，我得让沈虞措手不及，让我那好女儿也体验一下我的感受。” 沈治守当年还在和其他公司抢合作时，沈虞就和沈识在他后面插刀，他合作没了，董事长的职位也被免除。 到了现在，架空了他，就把他丢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说让他安享晚年…… 沈治守笑着，他女儿是很聪明，但不会永远留有后手。 — 今天的客户看着闻汐一有空就往车那边看，打趣着：“Twilight老师怎么一直往那看，司机小姐这么吸引人？” “没有，不是司机。”闻汐下意识揉了下耳垂，“是新招的助理。” “助理待遇这么好？”客户笑着，“都不用来干活了，那还缺助理吗，我也可以去。” 闻汐立马想了个借口，“她是紫外线过敏，不方便出来。” 闻汐觉得自己脑子转得挺快，刚好沈虞还全副武装了。 “这样啊，那是得在车里待着。”客户说道。 拍摄结束得快，两人到家后还能做个中午饭。 不过…… “我紫外线过敏啊，我怎么不知道？”沈虞把闻汐抵在落地窗前。 今天太阳不大，在现在的季节能称得上暖，撒在身上是温柔又惬意的。 “你听到了啊，”闻汐手抵在沈虞的胸前，“这只是个借口嘛。” 闻汐抬眼看着沈虞，阳光下，沈虞的发丝都变了种颜色。 沈虞轻轻笑着，“借口吗？那还是帮我看看，我有没有起红点？” 沈虞说着，俯身吻上闻汐的唇，良久才放开闻汐，问着：“几分钟了？” 闻汐眼前起了一阵水雾，喘着气道：“我……不知道。” “不过时间也够了，我可吸收了不少阳光。”说完，沈虞就揽着闻汐，半哄着把人带到卧室。 没多久，沈虞就低哑着声：“宝宝快帮我看看，我身上有没有红点？” 再后来，闻汐就捶着沈虞的肩膀，声音恼怒：“你就是在找借口欺负我！” 沈虞惊讶道：“才发现吗？” 闻汐两眼一黑，仰倒在床上。 总之，本来可以自己下厨的，变成了沈虞点私房菜。 沈虞可理直气壮了，她又不是没干活。 闻汐穿着睡衣，身上还散着点刚沐浴完的湿气，她愤愤地戳着碗里的饭，“蒲桃回来了吗？” “回来了，”沈虞给闻汐的杯子里倒上果汁，“我让她先开着我的车玩玩。” “那你呢？” 沈虞一脸闻汐明知故问的表情，“当然是开你买的车了。” “你放着你买的好车不开，”闻汐笑着，语气转了个弯，“开我那破车？” 闻汐买的车不破，十万左右，毕竟只是分配给蒲桃有工作时方便用，能看得过去就行。 肯定是和沈虞的比不了，虽然闻汐没开过车，但也是认识几个豪车牌子的。 “就想开你的车，”沈虞坦然道，“想体验一下被老婆包养的感觉。” 闻汐差点呛到。 “杂志下周六预售，”闻汐僵硬地换话题，“你明信片签多少了？” “七八千应该有，”沈虞给闻汐夹了块肉放进碗里，“快吃，菜要凉了。” 沈虞现在管闻汐可多了，饭菜都讲究一个均衡，早餐也不让闻汐吃干面包了，有时候沈虞晨跑回来就会带热乎的早点。 很多时候不是闻汐挑食，是有些没食欲，沈虞也会软着声求着。 闻汐也乐意让沈虞管着，看着沈虞给自己定着调养身体的计划，心里就觉得开心。 因为沈虞在乎她，爱着她。 同时，微博上闻汐和沈虞的CP粉再次迎来狂欢。 倒影主编秦露照例发微博给新杂志带点热度，虽然沈虞本身就是很大的热度。 【秦露：新朋友和旧朋友。】 同时带了三张图片，前两张是闻汐和沈虞单独和秦露的合照，最后一张却没有秦露，是闻汐和沈虞的合照。 图片里的闻汐戴着黑色口罩，露出有神又精致的双眸，微卷的长发配上空气刘海，气质一时间不输沈虞。 而偏偏呢，第三张合照两人挨得很近，甚至沈虞还偏头笑着，目光落在闻汐身上。 这个动作好看是好看，沈虞的偏头笑也很温柔漂亮，但问题是，沈虞的目光是不是太黏糊了？都快拉丝了！ 敢问沈虞看谁用过这种神态？ 榆木超话帖子一时间暴增。 【啊啊啊Twilight虽然只露了眼睛，但是感觉好漂亮啊啊啊啊！】 【榆木是真的！！不解释！！】 【疑似沈虞带头磕CP不解释！】 第55章 没多久,闻汐拿自己的账号转发了秦露的微博。 【Twilight：很开心的一次合作，感谢信任！】 闻汐这条转发的评论增长速度比以往还要快些。 还多了很多闻汐看不懂的词。 ［两人一起合照太权威了！］ ［T大好美ww，感觉很瘦！沈虞快让她多吃点！］ ［榆木f吃太好了吧……我有点心疼自己了,嗑的蒸煮仿佛不认识一般……（抽烟）］ 前排的评论闻汐不知道如何下手回复，榆木f是什么东西她都不知道，只好再往下翻评论。 ［上一次虞还在说有机会合作！没想到合作来这么快！T大又幸福了吧！我印象中你微博很早就关注虞了！］ ［闻汐回复：是的，我很荣幸能和倒影、沈虞老师合作，真的很开心（流泪小黄豆.jpg）］ ［T老师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暗爽了？］ ［闻汐回复：我觉得应该是明爽。］ 这次杂志发出来的图透,没有造型特异的服装,灯光、氛围把控得也刚好，十分符合当代人的审美观,甚至让人生出眼前一亮的感觉。 在杂志预售当天,销量突破了沈虞以往的记录,迎来了新高,而这是沈虞和闻汐一起的成果。 至于后来大家收到货后因发现签名明信片后升上去的热搜,便是后话了。 没过几天，沈虞便要进组，这次又是为期两个月的拍摄时间。 这几天闻汐都加快了速度,尽量不加班，甚至把当天工作完成后提前下班。原因只是因为见不得沈虞怨念的神色，而闻汐憋了个大的，但为了给沈虞一个惊喜，只好心里偷偷窃喜。 — 几周后，蒲桃把闻汐送到机场，假装流泪道：“老板……你真的不需要我吗？” “你去也行啊，”闻汐接过蒲桃手里的行李,“我给你单独开个房间。” “不好吧，”蒲桃扭捏一声，“我去当电灯泡你对象不会看不惯我吧？” 闻汐只摇头吐出两个字，“难说。” 沈虞助理余妍给闻汐发过来消息。 【余妍：闻老师，我到时候在二号停车场，下飞机了说一声，我在出口接你。】 【闻汐：好的谢谢，你这么出来沈虞会不会怀疑？其实也不用麻烦，我自己打车去酒店也行的*。】 【余妍：我来接你多方便呀，而且老大不会怀疑的，我和她说我来例假了肚子痛，请假在酒店休息呢。】 闻汐失笑，这怎么和学生时代想请假时的理由一样。 【闻汐：那麻烦了。】 【余妍：客气，闻老师可是我老板娘。】 “好啦，”闻汐浅笑着对蒲桃说：“如果安检了，就送到这吧。我就过去待两周，很快回来。” 蒲桃双手叉腰道，“晚点回来也没关系啦，毕竟你离开了我就是工作室老大！” “行行行，老大。” 飞机行驶时间约三小时，这三小时闻汐基本是睡过去的。 为了空出这两周时间，她在沈虞走后加班加点的工作，休息时间不多，昨晚还是一点睡的，今早就六点起。 可惜也不是完整的两周，她还有一两个需要飞其他城市的商拍。 不过闻汐前几天估摸着，这种前一天去当天晚上应该就能回来。 入睡时闻汐还戴着蓝牙耳机，正播放着沈虞唱的歌。 飞机场离横店还不算近，余妍开车到酒店楼下时已近中午。 “闻老师，想吃点什么？”停好车后，余妍帮闻汐把行李箱拿下来。 “现在还能拿到剧组饭盒吗？”闻汐问道。 “可以啊，老大平时也是吃的剧组饭盒。”余妍道，“但是味道一般般。” “没事，我想尝尝。”闻汐应下。 闻汐纯好奇，经常看到有人说剧组饭味道一般，但在各种剧透中，沈虞在剧组都是和大家一起吃盒饭，很少看她搞特殊过。 难得的一次估计就是上次去倒影拍杂志的时候，打了份私房菜，给闻汐开小灶。 余妍带着闻汐上楼，酒店给沈虞这房间配了两张房卡，毕竟余妍可能会时不时回酒店拿遗落的东西。 现在余妍就把房卡递给闻汐。 临走前余妍嘱咐几句，“这一层楼都是剧组的演员，不过白天大家应该都不在，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老大朋友就好，来探班的。” 因为剧组性质，刚刚余妍还带着闻汐去酒店前台刷了次脸。 闻汐点点头。 不过心里想着不出门就好，也省得碰到什么人。 这下可真是金屋藏娇。 闻汐也不是什么公众人物，顶多是长得惹眼了些，她口罩都懒得带。 一路赶到酒店，最多脖子上戴着的围巾遮了点下巴。 余妍偷摸回到剧组，被沈虞抓个正着。 沈虞微微皱眉，“不是身体不舒服？” 余妍轻咳一声，“肚子饿了。” “我工资给你开少了？”沈虞道，“没钱吃其他的，跑来吃这个？” 沈虞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余妍没苦硬吃。 余妍：“……” 那看你平时也照样吃。 余妍敢怒不敢言，默默打了盒饭。 中途还和柯菡wink了下。 沈虞顿了下，压下心里疑惑。 她拿起饭盒，回到休息室，低头打字。 【S：午饭吃了吗？】 闻汐秒回。 【T.T：吃了！】 【S：吃得什么？拍给我看看。】 【T.T：是麻婆豆腐和莲藕排骨汤，都吃完了，你不早点找我。】 沈虞笑了下，给闻汐拍了自己的午餐。 【S：我吃这些。】 闻汐没点开图片就觉得好绿。 一点开，果然很绿，辣椒炒肉、水煮白菜、豌豆炒肉末。 【T.T：……挺健康的。】 【S：有点梦回高中了。】 她们高中食堂的饭菜很难吃，但学校强制要求学生必须食堂就餐。 高一时沈虞还能打包阿姨做的饭，后来搬出来，就只能吃食堂。 不过吃食堂她俩也不会挨着一起坐，基本上是隔着几个餐桌坐的。 有次特别难吃，闻汐没食欲，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结果被沈虞看到，大小姐仗着自己身手好，从后门翻墙出去买了学校外面的酱香饼，然后又偷偷摸摸递到闻汐手里。 闻汐不知怎么说，毕竟这份饭后面就要送到她手里。 【T.T：不过挺健康的。】 健康就是当年学校的理由，说是外面的不健康，食堂的健康。 【T.T：都这么没食欲了，怎么不吃点好的？】 亏她还以为盒饭多好吃。 【S：懒，又太忙，能填饱肚子就行。】 闻汐一愣，沈虞估计是看出来闻汐的疑惑，没多久下一条消息就弹出来。 【S：你不行，太瘦了，得好好吃饭，长胖一点。】 【S：我回来后要看到成效，我揉过了，你哪里有几两肉我都清楚。】 闻汐：……？？？ 她一下子把手机扔到酒店的床上，整个人都快红得冒烟。 她没忍住抬手揉了下脸，很烫。 闻汐刚刚便逛起了沈虞的房间。 不大不小，算中上等的套房，外面有阳台和洗衣机。 衣柜里衣服不多，可能是想着在剧组大多时候都穿戏服。 闻汐便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自己的衣服和沈虞的紧挨着。 她没带洗漱用品，反正沈虞都有，她用沈虞的，还能洗完出来和沈虞一个味道。 余妍敲门的时候，闻汐脸上的余温还没下去。 余妍便道，“是房间太闷了吗？” 现在距离开空调还有段日子，只能是门窗紧闭了。 闻汐忙摆摆手，“不是，是刚刚收拾了会儿行李，有些热。” 余妍了然点头，“闻老师，饭在这儿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再歇歇也得去片场了。” 闻汐问道：“这得什么时候结束？” “可能六七点？”余妍大致估摸了下时间，“如果有演员NG太多次，就得晚一点了。” “辛苦。”闻汐评价道。 余妍笑着，“赚得钱多嘛。” 余妍不多留，说了声再见就离开。 闻汐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打开饭盒尝了点。 ——熟悉的大锅饭。 还没来得及多吃几口，陆萱伊电话就拨过来。 “到了吗，到了吗？”陆萱伊声音欢快。 “到了，”闻汐用筷子戳着饭，“还没半小时呢。” “什么时候来找我，我好无聊。”陆萱伊躺在贵妃椅上叹气，“在这里和宫斗都没区别，一个个心机深得我都害怕。” 陆萱伊和沈虞在一个市拍摄，不过两个剧组相隔十几公里。 “过几天吧，”闻汐抬手打了个哈气，“今天才刚到呢，先在酒店等她回来。” 陆萱伊砸了下嘴，“怕她知道你先找我会吃醋。” “没有，”闻汐失笑，“不过，她确实容易吃醋。” 陆萱伊还没来得及调侃几句，闻汐又问道，“这附近有没有花店推荐？” “附近很多花店应该都不错，太差得都活不过几天，”陆萱伊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里是影视城，演员杀青或者粉丝探班都需要花束，花店自然是不少。 “还能做什么，送沈虞啊。”闻汐理所当然道。 陆萱伊声音大了几分，“她都要杀青了？！” 不是才开机没多久吗！ 闻汐轻哼，“我送我女朋友花还要找时间？想送就送了。” “靠！”陆萱伊愤愤道，“那我呢？” “等你杀青。”闻汐大爷似的。 陆萱伊把电话毫不留情挂断。 闻汐看着眼前的饭菜，默默叹一口气，就不该好奇的。 她埋头吃了几大口，便收拾起来打算一会儿扔了。 随后她在某个app刷起了附近花店的评价。 评价很多是带图的，闻汐看差评的同时，还在看花束返图。 她是准备叫个跑腿给她送到酒店楼下。 第56章 闻汐其实是有点选择困难症在的,不过刚好陆萱伊还在休息，闻汐就把她拉过来一起挑着。 陆萱伊；“……”行叭。 一个半小时后，闻汐下楼从跑腿那里接过被保存完好的花。 结果刚拿到手没两分钟,闻汐就听到有人喊她：“Twilight？” 闻汐顿了顿，转身看向说话的人，来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助理。 是以前合作过的演员，闻汐给她拍摄过一组写真。 她笑着，“没想到真的是你,我还怕认错人了呢。” 闻汐礼貌笑笑,“好久不见。” “是啊,上次见面还是在红毯上，都来不及打招呼。”演员道,“不过你这是……” 闻汐心里一紧,按目前来说,她和沈虞是有点熟,但不会熟到探班,更不可能睡同一间套房。 “是在找陆萱伊的吗？”演员勾起一个善解人意的笑，“难得见你探班。” 陆萱伊和闻汐关系好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嗯,对，是来给她探班。”闻汐抿抿唇，搪塞过去。 “花也是送给她的了？” “……对。” “那准备什么时候过去？”演员用眼神示意着，“这花可不经放，明天就不新鲜了，刚好我剧组和小陆她们挨着呢，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姐，”闻汐笑着,“不麻烦你了，我现在还有事，得晚点才过去。” “也不麻烦，不过有事就算了，”演员摆摆手，“那你回来的时候可以联系我，反正我们住一个酒店呢。” 拒绝一次还好，连着拒绝两次可就不近人情了。 闻汐只好点头说好。 等闻汐回到楼上，脸色这才微变，露出些烦躁。 她很讨厌做好的规划被迫打乱。 可是……她还在和沈虞搞“地下情”，关系就是见不得人，生怕没把关系藏好，让别人抓住尾巴，曝出大料。 她先和余妍发消息说了这事。 【T.T：本来还想给沈虞一个惊喜的，又麻烦你了，我尽量早点回来。】 【余妍：事出突然嘛，我会拖一会儿老大的！】 闻汐艰难打出几个字。 【T.T：很抱歉，又要麻烦你。】 【余妍：不麻烦的！你能过来老大肯定开心。】 和余妍聊完，又给陆萱伊发了通知。 【陆萱伊：！！好啊，好啊，欢迎你，我让我助理来接你。】 【T.T：还是便宜你了。】 闻汐简单开个玩笑，陆萱伊是她好友，总不能因为把花送给她了而难过，这不就是在说陆萱伊没沈虞重要么。 在闻汐心里，朋友也好，伴侣也好，都重要。 不过一个小时后，闻汐到了现场，她脸上露出的疲惫还是让陆萱伊发现。 闻汐是现在陆萱伊的房车等了会儿，来的时候陆萱伊还在走戏。 一上车陆萱伊就抓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然后又把闻汐带来的花束左拍右拍。 “准备发微博啊？”闻汐问了句。 陆萱伊道：“肯定啊，得让别人知道你来这儿是给我探班的。” 两个人熟悉了，很多话都不用挑明。 “那微博晚点发，”闻汐笑了声，笑着笑着就开始道歉，“抱歉啊，还得你来打掩护。” “这有什么。”陆萱伊满不在乎说。 两人又聊了几句，陆萱伊不免得叹气。 “怎么来探班也不开心，不都一两周没见着她了吗？开心些。” “没不开心，”被陆萱伊这么一说，闻汐刚扬起的笑又落下来，“……很闷，开心不起来。” “这事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你，”陆萱伊眉头微皱，“不关其他事，如果是我我也烦，不过我记得那人也不是个热心肠啊，怎么对你这么热心。” 闻汐摇摇头，“不知道，我回去也不打算坐她车，我再找个借口。” 陆萱伊道，“太热心的该警惕些，娱乐圈水深着呢。” 陆萱伊说完又问着，“打算待多久啊？” “再坐一小时吧，”闻汐道，“得早点走，想赶回去给她惊喜，过几天我再把时间补给你。” “行啊，没事，你俩好好过，复合了就别再想东想西的。”陆萱伊起身拍了拍沈虞的肩，“那要戴个口罩不？下来看我拍戏。” 陆萱伊打开一旁抽屉给闻汐递了个口罩过去。 闻汐顿了顿，没接，“算了，不戴，以前是怕沈虞认出我，现在没这顾虑。” 陆萱伊挑眉笑着，“那走！难得你有空，这次可得现场看看我的魅力。” “真魅力假魅力？”闻汐知道这次陆萱伊演的是现代剧的一个女二。 陆萱伊拉上闻汐的胳膊，“看看不就知道了。” 房车离摄影地不远，陆萱伊先带着闻汐去给附近人打了个招呼，“我朋友，好不容易给我探个班。” 副导演从摄像机后面抬头，看了会儿道：“小陆啊，你这朋友怎么看着眼熟，圈内的？” “杜导好，”闻汐对着副导演对头，“我是个摄影师，我们在爱优电影节见过。” “哦哦哦，Twilight是吧？”闻汐这一说杜导就有些印象，笑道，“来搬张椅子给人姑娘坐，在这儿看戏时间是少不了的。” “没事，不用麻烦，”陆萱伊摆摆手，“我让她挨着我助理就行，她待不了多久。” “你们有安排就行，”杜导点点头，“早知道你们关系好，就让小陆给我走个后门了，上次都说和你合作，要么没机会要么没时间。” 这都是些场面话，闻汐也不太当真，“那下次有机会杜导可以直接联系我，肯定能合作上。” “那没问题。”杜导笑了几声。 副导演位置摆在那儿，更别说还是剧组女二带来的朋友，周围的一圈人都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有知道Twilight的在默默睁大眼睛，不知道Twilight的呢一被科普之前沈虞的黑热搜就有印象了。 ——原来真人这么漂亮。 陆萱伊去拍戏了，闻汐便站在她助理旁，手里还握着刚助理买的水，另一只手就环在身前，指尖敲着手肘。 “在这儿等着挺辛苦吧？”闻汐问了句。 助理也是个小姑娘，时刻注意着陆萱伊的状态，“没陆姐辛苦，我这都不算什么。” 闻汐点点头。 她没等太久，就有人小声问她可不可以合照。 闻汐笑着说，“可以，不过合照可能得晚上发出去，我就是个探班的，也不重要。” 来得女生有些激动，“我都懂，还要遮脸。”Twilight是出了名的低调，不让大多人知道她在这里，所以晚上才发微博炫耀合照，女生简直秒懂。 闻汐倒没想这么多，只是想给沈虞一个惊喜。 她有时候很固执，想做什么就必须去完成它，她今天目的只为了送沈虞一个惊喜，同时还要对外散发她是在给陆萱伊探班的消息，对外尽量不让自己和沈虞牵扯上关系。 所以闻汐没再解释什么，后面又来了几个女孩子，闻汐也一一重复。 她也不怕人多眼杂，在场的各位都在娱乐圈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其实都门清，咖位小的要斟酌，咖位大的不在意。闻汐刚说晚上再发微博的话也没躲着大家说，附近的都多少听见一些。 等陆萱伊拍完这场戏，闻汐看了眼时间，说：“时间差不多了。” “该走就走吧，”陆萱伊笑着，又很小声道，“我咋觉得你也可以来当个演员试试，演技这么好？” “别埋汰我，”闻汐勾勾唇，“过几天请你吃饭。” “那我可要挑贵点儿的吃。” — 闻汐被陆萱伊助理带着走出来，拒绝了助理说送她一程的要求。 忙活了一下午，现在都五点半了。 她刚和余妍联系过，说今晚下班得七点。 闻汐便和下午遇到的那位演员发消息，说实在不好意思，工作上有急事得先回酒店。 那边回复说理解。 闻汐看着这条消息，没忍住笑了。 很多时候让她心情烦躁的事，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东西。 她打车去了好评很多的花店，在那里认真挑选了一束花。 在店员包装的过程中，闻汐要了一张卡纸。 她写着：感谢你还爱我，还愿意爱我。总说感情易变，可十年了，我爱你一如从前。 落款的时候，闻汐很认真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还记得很久以前，闻汐哭着打字，让花店店员帮她代写一句话，那时候闻汐以为她和沈虞这辈子都见不上了。 多幸运，沈虞没忘掉她，她也站在了沈虞能发现她的位置上。 一场普通的红毯活动，却让断了十年的红线，再一次紧紧缠绕。 第57章 摄影棚里。 沈虞一下戏余妍就赶紧给人穿上厚羽绒服。 现在拍的戏不是冬季的,只能让演员忍一下。 余妍递给沈虞一杯热水暖暖手，“老大，今晚还要拍多少。” “快了,还有两场。”沈虞道，“你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 余妍摇摇头，“没不舒服，我就问问。” 沈虞多看了她两眼，只说：“手机给我。” 余妍忙递过去,周围还有人在,她含糊道,“……发来消息了，我没看。” 沈虞接过手机看着闻汐的日常报备,嘴角不由得上扬。 【S：乖。】 此时沈虞还不知道,她嘴里乖的那位,正坐在她酒店沙发里,疯狂赶进度改图。 花束就放在她电脑旁边,艳丽又漂亮。 她可是有线人的，余妍和柯菡都知道她过来了，沈虞什么时候回来闻汐一清二楚。 沈虞刚坐上酒店的电梯,柯菡和余妍就找借口各回各家。 沈虞看着她俩这反常的反应，心中总有些猜测，又不敢确定。 某人这么忙，还得她督促着下班吃饭，最近消息回复更是不及时。 这么想着，沈虞拿出房卡，扫了下感应开关。 房间很暗，却突兀地传来一股淡淡的暗香。 沈虞在原地站了两秒,很轻地笑了一声。 安静的环境里，她的心跳声太明显了。 她把门关上，房间瞬间昏暗下来。 仿佛是一瞬间发生的，带着潮湿和冷冽香气的花束落进她怀里，包装纸的声响明明很大，不知为何，另一人说话说却更为清晰。 “猜猜我是谁？” 来人猛地跳上她的背，沈虞怕人摔着，只好凭着记忆把花小心地放在玄关的柜台上，两手才得空托着闻汐的腿，无奈道；“小心些。” 闻汐双手环着沈虞的脖子，“你还没说呢，我是谁？” 沈虞偏头蹭了下闻汐的手，带着些眷恋的味道，她轻声道：“是我的宝贝，心肝……我的汐汐。” 沈虞此时声音像是羽毛，划过闻汐的耳朵。 有些不好意思了。 闻汐低头笑几声，“这么会说话，那算你答对。” 说完，手轻拍了下沈虞的背，想让沈虞把她放下来。 沈虞装作不知道闻汐的意思，就在昏暗的房间里背着闻汐走。 闻汐小声惊呼着，“你放我下来，没开灯，你小心点。” 沈虞很轻地笑着，她视力很好，单凭窗外透出的月光，就能看清一些路。 她把闻汐放在床上，随后转身，手放在闻汐的身侧，单膝放在闻汐两腿之间，微微俯身，视线拂过闻汐的脸，最后落在唇上。 黑暗中，沈虞带着侵略性的目光被很好的隐藏着。 闻汐感受到熟悉的压迫感，指尖抵着沈虞的肩，“干嘛。” “宝宝，”沈虞声音低沉着，“……好想你。” 下一秒，温柔眷念的吻落在闻汐的唇上，这个吻带着克制和道不尽的爱意。 有人在偷偷带给她惊喜。 闻汐就是她的惊喜。 再次分开时，闻汐浑身都软了，还是沈虞抱着她才没让她倒下。 闻汐推了推沈虞的手，“快拿出来。” 她们吻着吻着，沈虞的手就钻进她衣服里去了。 沈虞笑着又吻了下闻汐，这才起身把灯打开。 顺便把玄关上的花拿过来。 “怎么突然过来了，”灯一打开，许久未见的两人又忍不住黏在一起，“工作不忙了。” 沈虞牵着闻汐的手，让她挨着自己在沙发上坐下。 闻汐就看着沈虞拿出手机，拍着自己给她的花。 很符合网上流传的那句，手机先看。 “忙啊，”闻汐把头靠在沈虞的肩上，“不过我怕某个人想我不说，就把拍摄工作提前，剩下的就剩修图，可以居家完成。” “是我想你，还是你想我了？”沈虞问着，偏过头又在闻汐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谁知道呢，”闻汐道，“我又不知道，刚才某个人还说好想我来着。” “是我想你，”沈虞眉眼带着点宠溺的味道，“我想你想得睡也睡不好，辛苦宝宝来看我了。” 两人腻歪一会儿，沈虞就外卖下单了几个花瓶，想让闻汐送给她的花多活些日子。 花是很清冷的味道，闻久了那股香却变得柔和，环绕在鼻尖，像极了闻汐。 “对了，”闻汐仿佛不在意一样，“花上有个贺卡呢。” 沈虞呼吸微不可察得重了一下，垂眸无奈一笑。 圈里都知道，沈虞有个怪癖，给沈虞送花束不能放贺卡，甚至粉丝内部都知道，每每有人问起，粉丝大咖都只会解释说是沈虞工作室说的，原因没人知道。 这个怪癖大概粉丝也会吐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花束里的贺卡，简直不解风情。 闻汐自然也知道，原因甚至太清楚不过。 是因为当年那个写着分手的贺卡，太让人印象深刻了吧。 满心欢喜地打开贺卡，看到的却是分手通知。 “你打开看看，”闻汐摇了下沈虞的手，“看看嘛。” 沈虞看着身侧的闻汐，心里却在想，她好会撒娇。 沈虞抬手揉了下闻汐的发顶，心中千言万语只归结为一个好字。 沈虞动作小心地把贺卡拿起来，又打开。 短短几行字，沈虞却看了一遍又一遍。 “我想听你亲口说。”沈虞突然道。 “说什么？” “说，你爱我。” 有时候闻汐觉得沈虞也是需要被人哄的，不管在外面多强大，多万众瞩目。一到她面前，仿佛所有伪装溃败，只剩下一颗热烈的心脏，毫无保留的放在闻汐面前。 在闻汐面前，沈虞可以脆弱，可以说苦可以说累。 “我爱你，”闻汐笑着，仰头吻着沈虞，“沈虞，我爱你。” — “能待多久？”沈虞问着，还顺手给余妍发过去一个小红包。 “两周吧。”闻汐回答道。 这时候，闻汐和沈虞已经收拾好躺在床上。 “能待这么久？”沈虞有些开心，但又想起了什么，“所以前段时间你才这么忙。” “不忙啊，”闻汐摇了摇头，又埋在沈虞身前，嗅着沈虞的味道，“不算忙了。” 闻汐都能按时吃饭，比起以前昼夜颠倒的日子，实在是不算忙了。 沈虞把闻汐揽在怀里，“白天会无聊吗，想不想去剧组探班？” “不要，”闻汐拒绝很快，“人多眼杂。” “那我把余妍留给你，”沈虞妥协一小步，“无聊了让她带你出去逛逛。” “好，”闻汐现在是和沈虞侧身面对面的姿势，两人离得近，冬天的被窝又特别暖，“和你以前说得一样，你去拍戏我就在酒店工作等你回来。” 闻汐仿佛看见沈虞的瞳孔颤了一下，随后双眼微微弯起，说道：“你还记得。” “你说得每一句话，”闻汐和沈虞对视，“我都记得。” “记忆这么好？”沈虞手抚上闻汐的腰。 “……也不算好，”闻汐顿了下，“只有以前的记忆记得清楚。” 记忆不好的时候，昨天发生的事都能忘，但以此同时以前的记忆在脑海里越发清晰。 “嗯，”沈虞感受着手下滑嫩细腻的触感，“这几周，她出现过吗？” “谁？”闻汐本来还抓着沈虞的手臂，沈虞摸得她太痒了，结果沈虞这一问，她手一时松了力气，“谁出现过？” 沈虞把闻汐抱紧在怀里，亲着闻汐的耳朵，“大概是另一个我？” 闻汐呼吸一滞。 沈虞也不再开口，只是一直安抚着闻汐，温柔地吻不断落在闻汐身上。 亲吻到脖颈处时，闻汐敏感地往下面一缩，她没抬头，声音带着点浅笑，“你怎么知道呀？”—— 作者有话说：终于改完文啦，最近遇到了很多事，蛮不顺心的。 今年工作也全部拒了，感觉好心累，现在就想好好的把这本完结！嗯！！ 第58章 不可否认,闻汐心慌了。 她一直以来隐藏的秘密，居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人所知晓。 到底是什么时候。 闻汐脸埋在沈虞身前，紧闭的双眼微颤。 我不是……一直都瞒得好好的吗？ 沈虞叹了一声,把闻汐从被窝里捞出来。 她看着闻汐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也跟着疼，“宝宝，你有我了。” 那些幻象，终归是假的。 她见不得她的宝贝活在虚假的幻象里,她查过也问了人,幻象始终不散,总是会影响人的心智。 “我会在你身边的，”沈虞摸到闻汐的手,同她十指相扣,“你是要我还是要她？” “……要你。”闻汐呢喃着,用力回握着沈虞,“我要你。” “那你和我说说,”沈虞哄着她，“她出现过吗？” “出现过。”闻汐眨了眨眼。 “那什么时候啊？” “你离开的第二天，”闻汐抿抿嘴,“我也不想的，我只是……” 她只是第二天一回家，就看到“沈虞”出现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可她阻止不了“沈虞”的出现，也拒绝不了“沈虞”的靠近。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闻汐都渴望着沈虞。 爱意早就蔓延至整个胸膛，变成另一种执念。 “这么想我啊,”沈虞心弦被拉得很紧，她控制不住得吻着闻汐手心的伤口，表面却愈发冷静，“不聊这个了，聊点放松的。这部戏拍完，我们就出去旅游好不好？你也休息一段时间。” “去哪儿啊？”话题变得有些快，闻汐还愣了一下。 “西部，国外，”沈虞说道，“哪儿都可以，你想去哪儿？” 闻汐想了想，又摇着头，“不知道，去哪儿都好，只要是和你。” 沈虞嗯了声，“以后我每天早点下戏，你回去后我们每天一个视频通话，好不好？” “可是你好累，”闻汐眼睛亮了一点，“下戏回来，该好好休息。” 沈虞：“我看见你，能充电呢。你累了不说话也行，通话就一直挂着，我就看看你，等你睡着了，就挂电话。” 这总比空荡荡独居的房间好。 闻汐小声问道：“什么是充电？” 沈虞还没来得及解释，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铃声。 沈虞没管，先给闻汐解释着，“就是我看看你或者抱一下，就不觉得累了。” “知道了，”闻汐推推沈虞，“手机响了。” 沈虞最后亲了下闻汐，才起身拿起手机，是余妍打来的。 闻汐双手在被窝里紧张地交握，她听着沈虞向对面说知道了，又看着沈虞视线很轻柔得落在她身上。 等通话结束闻汐才问道，“怎么了？” 沈虞眼里含笑，有些意味不明，“你和陆萱伊上热搜了。” 闻汐疑惑的样子不似作假，沈虞压下心底泛起来的醋意。 闻汐拿起手机，也坐起身来。 沈虞把枕头垫在闻汐身后。 房间开了空调，不过怕闷，温度不高。沈虞就让闻汐靠着她一点，然后把被子提上来，放到闻汐胸口的位置，只露出肩膀和双臂。 闻汐点开微博分身登上自己一个小号，她看着文娱热搜的词条，不解又迷茫。 【Twilight探班陆萱伊】 【Twilight真人太惊艳了！】 【陆萱伊炫耀Twilight送花】 【Twilight什么时候探班沈虞？】 最后一个词条后面还有一个哭泣小黄豆，不过在文娱热搜的最底端，没什么大热度。 沈虞也看了几眼，“那几个是剧组买的热搜，当宣传用的。” “那……最后一个呢？”闻汐指着手机屏幕。 沈虞目移，摸了下自己鼻尖，问道：“你知道我们有CP粉吗？” 最后一个热搜就是CP粉知道闻汐又和沈虞一个ip了，在广场上哭呢。 “啊？”闻汐还真不知道，“什么？cp粉，我们吗？？” 沈虞轻咳一声，点了下闻汐的屏幕。 【啊啊啊，沈虞也在这里拍戏！不是说是朋友吗？Twilight能不能也去探班T.T，沈虞能不能也发微博炫耀！】 【（抽烟）本人沈虞剧组地工作人员，今天没看见有任何探班迹象。】 【服了，隔壁一直在发和Twilight的合照，一直说Twilight好漂亮好漂亮，呜呜呜呜呜呜呜。】 【真的不探班吗？】 【等等，大家不要急，没看见陆萱伊都在说Twilight很少探班吗？这次突然探班，还这么巧沈虞也在那里拍戏，很奇怪啊！】 【！！谢谢大夫，妙水回春啊！我又可*以了。】 闻汐点开名为榆木cp的超话，看着超话多达两万的帖子和三万人的关注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只知道自己脸红心跳，很茫然地看着沈虞。 “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沈虞道，“我没操作，都是粉丝们自己搞的，她们还圈地自萌呢，特别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闻汐急道，“不制止一下吗？万一影响你了……” “哪儿这么容易被影响，”沈虞安抚道，“大家喜欢磕什么都是自由的，她们爱磕说明都觉得我们应该是一对。” 如果柯菡听到这话，大概会大肆吐槽，拜托，你再说一遍磕什么都自由呢你这个双标怪，有人一磕你和其他人的cp你比谁都急。 闻汐看着沈虞理直气壮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把手机关了。 “怎么了宝宝？”沈虞低头，瞅着闻汐。 闻汐道，“有点累了。” 今晚说了好多话，话题都变了又变。 沈虞便把灯关上，抱着闻汐躺下来。 沈虞低声道，“我知道你今天去陆萱伊那里，是怕被有心人看见我们在一个ip。” 闻汐闭着眼，不过脸蹭了蹭沈虞。 “宝宝不要怕，出了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沈虞道，“我不怕被骂，但我也想保护你，大不了我退圈。” 闻汐皱着眉，睁眼瞪她，“瞎说什么，退什么圈？” 沈虞笑了笑，“开玩笑的。” 只是此刻，沈虞再次想起当年，闻汐还是青涩的面容，问着沈虞训练时为什么不开心？是不是很累？ 沈虞反问道：“你画画时觉得累吗？” “有时候累，有时候不累，”闻汐回答说，“我喜欢画画，烦躁时还能静心。” 沈虞那个时候好像说，她没那么喜欢演戏，可她一出生未来就被规划好了，她那时候还没本事决定自己未来。 沈虞就问着：“你觉得我训练时怎么样？” “很耀眼，很漂亮。”闻汐笑着，眉眼微弯，“我还听老师说了，你拿省状元很稳，训练时不用太累，也要休息。” “想看我拿省状元吗？” “想看的，”闻汐扭捏一会儿，“不过不管你拿什么名次，我都为你开心。” 沈虞前半生，被规划着追寻母亲的脚步。后半生，又陷入一双期待着望向她的双眸。 沈虞没说过，在闻汐拿起画笔的时候也好耀眼。 自信又大方。 她们当时就读的高中，做了一面荣誉墙，如果学生艺考成绩不错，就会把她们的照片贴上去。 闻汐的视线经常落在那上面，沈虞和她一样。 等沈虞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没忍住又吻上闻汐。 只是这次吻落在闻汐眼角上。 闻汐突然道：“我也不怕被骂的。” “嗯，我知道，宝宝很勇敢。”沈虞道。 闻汐笑着：“哄小孩儿呢。” 闻汐叹了声，“我只是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 “现在就很安稳了，”闻汐握着她的手，“你现在事业粉很多，突然退圈大家逆会很难过的，到时候真是骂声一片了。” 沈虞一顿，“你是怕这个？” “不然呢？”闻汐少见的摸摸沈虞的头，“就算你不工作了，我也养得起你。” “我存款不少，”沈虞突然笑了，又凑到闻汐耳朵旁，道，“都是我这些年存的老婆本，用来娶你。” “不用老婆本，”闻汐耳根红得厉害，“就算你什么都没有，只要是你，就能把我娶走。” — 酒店楼下，一个瘦长的人在昏暗的车里举起小型摄影机，“该死的……这沈虞上去了都不下来？” 司机位上的人抽着烟，不怀好意地笑了几声，“急什么，小情侣见面不得干柴烈火一会儿？” “我呸，你可闭嘴吧。不过真看不出来沈虞居然喜欢女的，啧，果然是大料，不过这可什么时候能拍到她俩同进同出。” “再等等吧，这才第一天，”司机眼眸闪过势在必得的暗光，“总不可能不出门。” 翌日，狗仔终于蹲到沈虞下楼，可四周没有闻汐的影子。 到了中午，司机才示意狗仔看楼下，“这不沈虞的助理么，没跟在沈虞后面，反而留在酒店。” 剩下的不用多说，狗仔已经拿起相机拍下。 “这笔要是能成，尾款可多着呢。”狗仔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 “说好了啊，”司机叮嘱着，“咱们拿到了钱就出国，沈虞我们惹不起，前面老二都进去了，还好底片多保存了份，没被删完。” “知道了。”狗仔随口回道—— 作者有话说：最近没改错字，有错字可以捉虫[红心][红心] 大家要不要看看俺的预收[可怜][可怜] 第59章 闻汐说是能待两周左右,但是中间还有一两个推不了的出差得飞过去拍了。 沈虞这段时间很早就回到酒店，连同剧组的人都察觉到不对劲，和沈虞关系比较好的还问了问,不过都被沈虞找了借口搪塞过去。 今晚也是这样，更何况第二天闻汐还要赶飞机，第四天晚上才回来，沈虞今天拍摄效率极高，下戏更早了些。 沈虞一回到酒店,柯菡和余妍就默契的各回各家。 沈虞回来的时候,闻汐还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 沈虞不太高兴地皱了下眉,也蹲在地上，说着：“怎么把东西全收拾走了？” “本来我带过来的东西就不多,”闻汐解释着,“我还要在那儿住两晚上呢。” 沈虞只好：“早点回来。” “哎呀,”闻汐感觉此时的沈虞像个哭泣的猫猫头,“是去工作,才两天，很快回来的。” “我们能待一起的时间本来就少，”沈虞道,“我还有一个月才杀青，好累啊宝宝。” 沈虞都这么说了，闻汐忙凑过去抱她，“累就靠我身上，充电。” 沈虞听到充电两字，失笑：“好。” 第二天早上沈虞请了假，不过在下楼之前就被闻汐拦下来，理由还是那句：“人多眼杂。” 沈虞都无奈了,“见不得人了我是。” “怕被发现嘛，”闻汐亲了亲沈虞，哄着人，“余妍我也不让她跟着，我自己走。” “得让人送送你，”沈虞道，“这里过去不方便。” 闻汐：“有什么不方便的，我都这么大人了，还怕这些？” 沈虞眉头微皱，看着闻汐。 闻汐抬眸对视着，目光清澈，眸光微亮，还带着些许疑惑。 “怎么办，真有点后悔入行。”沈虞笑着。 连想做些什么都束手束脚，但沈虞知道闻汐说的不是没道理。 闻汐抬手抚着沈虞的眉心，“我可是你的事业粉。” “不是颜粉吗？”沈虞握上闻汐的手。 闻汐难得露出狡黠的笑，“偶尔。” 沈虞好似无奈，只好道：“注意安全。” 闻汐点点头：“一定！” 闻汐拉着行李箱走后，柯菡才敲响沈虞的房门。 柯菡进来后看着沈虞的脸色，“你也别怪人闻汐，处处都在替你着想，这几天住你这房间门都没怎么出，就怕被人看见。” 沈虞仰靠在沙发上，顺手把剧本盖在自己脸上，“我怎么会怪她？” 半响，沈虞把剧本拿下来，目光落到柯菡身上，“你不会把上次被狗仔追的事和她说了？” “你不说我哪儿敢，”柯菡轻啧一声，“就不能是人家有先见之明？小心点没事。” 沈虞眉头再次皱起，心底浮现一股急躁和不安。 谁没事盯着两女孩子拍？ “公关稿写好了吗？”沈虞又问道。 柯菡便给沈虞发了几个文档过去，“让人撰写了好几份，就怕特殊情况太多。” 沈虞拿起手机，点开看了几眼，大致意思无非是她和闻汐关系很简单，在湾城住在一起也是闻汐邀请，说是能带着沈虞一起旅游。 沈虞看着就觉得眼睛累，晕字。 算了，好歹没把朋友两个字安在她和闻汐身上。 两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这次出差蒲桃从湾城飞过来，带着她的一堆拍摄工具。 回去呢，倒是一起到机场，只不过蒲桃回湾城，闻汐去找沈虞。 蒲桃仔细叮嘱，“下飞机发消息报平安，到酒店了也是。” “你回家了也是。”闻汐回道。 闻汐把手机拿出来看眼时间，视线移到右上角，电量显示百分之五十。 上飞机以后可以直接补觉，这点电量对闻汐来说够用了。 闻汐在开飞行模式前，还给沈虞报备了一下。 彼时沈虞正在拍全剧高亮的剧情点之一，难度大，一场戏演员也不少，NG了好几次。 有时候不单天有不测风雨，人也有突如其来的设计。 有钱能使鬼推磨，花点钱暗箱操作几番很简单，有人就是想让沈虞措手不及。 一个不知名娱乐红V发了一通帖子，文案乱七八糟，图片留给众人不少想象空间，偏偏同时升上来的热搜却是——沈虞恋情曝光。 热搜升得很快，直飙热搜榜第一。 同时相关词条也陆续升上来，例如沈虞同居、沈虞不喜欢男的……等等。 红V发帖的文案多简单，只一句好友拍了些有意思的图。 而配图基本是沈虞在湾城那段时间拍的，沈虞接送闻汐上下班、共乘一辆车、一起进小区回家。 配图把闻汐的脸拍摄得清清楚楚。 评论下面立马有人质疑。 【热搜进来的，这啥意思啊，另一个人谁啊？沈虞和她谈恋爱了，搞笑呢？［笑哭］】 【博主回复：P3不把她公司地址拍出来了吗，怎么不查查？［贴图／湾城某写字楼］】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诚然那写字楼里有不少公司，可在圈内又和沈虞有关系的只有一个了，就是Twilight摄影工作室。 众人哗然，于此同时Twilight和沈虞粉丝不甘示弱。 ［不说是真是假了，这是侵犯Twilight个人隐私！！Twilight不是明星！！］ ［我靠，这人疯了吧？这是在干啥！？］ ［大家动动手指举报，谢谢。］ ［和人一起住就是谈恋爱了，这世界上没人有闺蜜了？不信谣不传谣，请期待沈虞最新待播剧。］ ［滚。］ ［热搜咋可能突然飙第一，沈虞是真被做局了。］ ［Twilight虽然没有特别隐瞒自己长相，但是……这把人高清照发出来，还是和沈虞一起爆出来，我有点不敢想了，我要是她我不得疯。］ ［不想让很多人知道自己长相，不就是因为怕打扰自己日常生活了，她应该是i人吧？］ ［沈虞真和她谈恋爱了？不是吧，这直接被爆出来了？］ ［我靠，我说沈虞怎么没啥恋情风波，居然是同性恋，就算和其他女生走太近也不会被人发现是谈恋爱。］ ［她俩也没牵手也没亲亲吧，就造谣她们谈恋爱有点不合适吧？多恨人家啊。］ 沈虞粉丝后援会会长被这些消息轰炸得大脑空白，和沈虞工作人员打电话只在说沈虞现在还在拍摄，打断不了，目前只能召集人手压热搜。 Twilight的粉丝群也在疯狂艾特闻汐和蒲桃，她们对于恋情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想着闻汐真人照怎么能被突然爆出来。被很多人期待的Twilight真人照，被众多人所称赞的神秘美貌，不该是用这种形式呈现在大众眼前，粉丝所期待的要么是有机会线下见面，要么是闻汐主动发送自拍。 而这个时候，闻汐和蒲桃还都在飞机上，闻汐工作室的其他人更是茫然，不敢轻举妄动。 而柯菡一联系不上她们两人，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柯菡目光放在还在拍戏的沈虞，这场戏本身就长，偏偏有人不停NG。其余人又没断网，柯菡都能听到四周低声的讨论，感受到探究好奇的目光。 这部剧的导演脾气不好，但成就颇高，不可能中途暂停拍摄。 余妍有些急，公关稿虽然提前写了，但沈虞还是得看着发。 余妍小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先撤热搜，不发公关，”柯菡深呼吸一下，“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毕竟距离红V发布的这组图拍摄时间都过去快一个月了，若没有后手，怎么可能现在才发出来？ 果然，红V没多久就发送了另一条微博—— 作者有话说：感谢订阅，感谢灌溉[红心] 第60章 【别急着骂我啊,我还没打完呢。都来看看，陆萱伊不是发微博说Twilight来给她探班还送花了吗，看p1,时间记录也有，当天下午五点多，Twilight另买了花回酒店，和送给陆萱伊可不是同一束。 p2是沈虞回来，她们住的是同一个酒店,没毛病吧？ p3是沈虞助理,大中午的回来替一袋子的饭盒,人家老板都去拍照了，带给谁的好难猜……】 吃瓜群众看不懂了。 ［停停停,人家关系好,给沈虞探班怎么了？］ ［博主回复：避嫌避成这样才有问题好吧,陆萱伊都光明正大的,Twilight也没去沈虞剧组里探班吧？］ 红V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疑惑，确实，如果是俩好朋友,干什么这么避嫌？ ［人家低调不行吗？沈虞微博除了宣发营业，也没发其他个人生活吧？］ ［都给陆萱伊送花了，沈虞还和闻汐一个酒店，送个花怎么了？］ ［@沈虞工作室快出来辟谣，人都踩在你们脸上蹦跶了，还睡着呢？］ 余妍和柯菡手机一直有消息进来，干脆留了两个小助理在戏场看着沈虞，她们回到休息室。 余妍一边处理各种消息,一边问着：“姐，她们这是想做什么？要钱啊？有人找过吗？” “就是没人找，”柯菡在打电话的空隙回道，“我在让人查她们。” 没多久，不知道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什么，柯菡脸色有些不好，“什么？热搜降不了？” 对面人唯诺道，“现在浏览点击都是真实数据，如果要降只能靠刷其他的，速度会慢……” “靠，”柯菡低骂了声，“逗我玩呢？” 柯菡骂完，利落挂断通话。 柯菡深呼吸一下，“闻汐航班什么时候到？” 余妍：“还有一个小时。” “你先给她发消息，”柯菡道，“让她别担心，先改航班，回湾城。这热搜一上来酒店门口肯定不少人蹲着……再派两个保镖过去接机。” 柯菡有些头痛，迄今为止也没有人联系她。 虽然迟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可对面看起来有恃无恐，倒让人担心后面还会有什么“爆料”。 如此一来，闻汐更是被毫无保留地出现在大众面前。 热搜热度持续上升，发帖的娱乐红V由于举报人数太多，成功炸号，主页被封。 可他所发的帖子，却被不同营销号转载。 今夜注定不太平。 而在营销号转载过程中，不知来源是谁，居然多了两张新图。 沈虞和闻汐出入酒店房间的图片，房号一模一样。拍摄视角很刁钻，看得出拍摄人是蹲在拐角处拍的。 于是，沈虞和Twilight同居的词条，猛地攀升热搜第二，第一还是沈虞恋情曝光。 ［我要看不懂了，酒店房间也一起住吗？］ ［这大型酒店不至于没空房间吧？］ ［没招，沈虞现在上线快说是好朋友行不行？］ ［我懂，沈虞上线是不是发律师函，说已委托律师，纯属谣言？］ ［某些人恶意不要这么大吧，人家就算谈恋爱招谁惹谁了？沈虞这些年也没有不洁身自好吧，绯闻都没有，一直在努力拍戏，年纪到了谈个恋爱怎么了？］ ［还谈恋爱怎么了？你和你闺蜜能亲的下嘴啊？她三观都不正。］ 同一时间，因为热搜原因，榆木cp超话关注量暴涨，吓得超话主持连忙把关注审核和发帖审核打开。 而之前的帖子则迎来新一波流量。 很早就磕闻汐和沈虞的人却不见得有多开心，她们看着爆料图片里沈虞和闻汐的脸，两个女生长相很搭，笑容自然。 可不该这样啊…… Twilight被迫露脸，被迫曝光，这和把人架火上烤有什么区别？ 柯菡看到酒店房间门口的偷拍图时，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沉。 剧组选择这个酒店，无非就是保密性、安全性好，无关人员进不去。这个图出现就恰好说明，图是圈内人拍的。 柯菡有预料到这一天，沈虞这一路过来很顺，树大招风不是没道理，可怎么这次和恋情扯上关系了。 这仿佛就想有人贴着柯菡耳朵说，沈虞的事她们一清二楚。 沈虞拍摄结束后，随行助理就把羽绒服给沈虞披上。 沈虞注意到周围人若有若无的视线，皱着眉，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手机，“柯菡她们呢？” 助理小声道：“在休息室……姐，出事了。” 沈虞一顿，“嗯，边走边说。” 沈虞她们离开剧组拍摄地，那些人探究的眼神让沈虞很不舒服。 附近人少了，助理这才开口，“热搜说你恋情曝光，大家都在等你决定怎么发公关。” 沈虞握着手机的手有些泛白，她不做声打开手机，未读消息未接电话扑面而来，都是些圈内人试探询问的消息，参杂着几个替她担忧的好友。 沈虞眼也不眨地划过那些未读，点开微信，看到置顶里最新消息是一句我登机啦。 休息室离拍摄地不远，沈虞走得也急，几步过去推开休息室的门，第一句就是：“闻汐什么时候下飞机？” 第二句紧接着到来：“我要去接她。” “你先别急行吗？大小姐。”柯菡头大，“我安排保镖去了，你现在去是怕事情闹得不够大吗？你看了微博没有，前十个热搜你占了五个，有个说你同性恋的我好说歹说才让微博给你撤下，你现在过去被拍了不就实锤了？” “柯姐，”沈虞懂这些道理，但是，“她没有看到我，会害怕。” 她的小姑娘精神本来就不好，下飞机以后外面绝对会有不少人蹲她，沈虞好怕闻汐受到刺激，万一闻汐……犯病了怎么办，那里那么多人，有人会帮她找药吗？ “你不要担心，”柯菡道，“闻汐现在不适合再呆在这儿，你们进出酒店都被拍了，我已经买了机票，让她先回湾城，她助理已经回我消息了，说会把闻汐接到，护送她回家，保证你宝贝安安稳稳的。” “你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分开，别再让人拍到。”柯菡严肃道。 沈虞少见地恳求着，“不是的……闻汐我得去陪着她，她离不开我。” “沈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会动脑子了？”柯菡被今晚的事情搞得恼火，“你现在过去，除了让事情变得严重，还有什么用？” “那我飞回湾城。”沈虞直视柯菡的眼睛，“我不会让人拍到。” “你在逗我吗？”柯菡笑了，“是，你本事大，你说不会就不会，那你戏也不拍了？准备请假是吧？是，你有钱，你都能付得起违约金，你有没有想过闻汐？你们如果想要有以后，就给我在这儿把戏好好拍了。” “说你就是个恋爱脑，粉丝也对你失望，就因为这事飞去安慰对象，戏也不拍了，说闻汐只会耽误你的前程。” “你也别用这个表情看着我，你就是想退圈也得想想后果，你前脚说退圈，后脚闻汐工作室的大门就被人踩烂。” 在娱乐圈里，沈虞少有的是事业粉居多的明星，如果这时候沈虞要为了闻汐作出不拍戏退圈的决定，闻汐名声一下子就会烂在地里。 沈虞心脏被揪成一团，紧盯着柯菡几秒，又狼狈地移开视线，“现在你想怎么做？” “发声明，”柯菡呼出一口气，“说你和闻汐只是好友关系，酒店住一起是你的提议。” “……不发这个。”沈虞偏头，“先不发，你等我想想。” 柯菡苦口婆心，“酒店这个房型只有一张床，在闻汐楼下被拍还好，可以说住一起没睡一起，关系很简单。酒店都睡一起了，还关系简单呢？” 之前公关稿说关系简单，就是让大家猜的意思，“简单”两次含义太多，可以是关系普通，也可以这段关系里没有弯弯绕绕，就是情侣关系，本来也不复杂。 “我想以后和她公开，”沈虞道，“就不能说是朋友。” 现在说是朋友了，以后一辈子会被人诟病。 柯菡皱着眉，“以后……粉丝会体谅你的。” “还是……你要直接承认你们在谈恋爱。”—— 作者有话说：感谢支持[红心] 60-68 第61章 “你能同意？”沈虞抬眸看了眼她。 “我不建议这么做,”柯菡坦然道，“你还在事业上升期。” “她也是这么想的，”沈虞闭了闭眼,“她都不想和我公开。” 沈虞道：“可我现在要这些名声有什么用，我一开始就想着，我得名声大噪，我得让闻汐经常看见我，我不能让她忘记我,我要给她留条路,如果她愿意来找我了,我会等着她。” 沈虞只是想和闻汐好好度过一生，但怎么会这么难。 柯菡：“我只是把后果和你说清楚,这个时候你得冷静些,后面你和她商量着来吧,现在不发声明也行,少说少错,我先控制下热度。” 虽然目前看来，热度控不控制也没差。 柯菡说完，便打电话安排保镖和车过来,这会儿回去酒店可有不少人堵着。 “一会儿被人问，”柯菡看着她，“什么都别说。” 沈虞轻轻嗯了声。 她目光放在手机界面上，看着闻汐的图片被肆意转发，面色冷淡，内心却满是怒火，她不做声地把热度大的帖子截图、存档。 沈家有专门的律师和公关团队，只是她很少用,也没机会用，不代表她没这个权利。 — 回酒店的时候柯菡没猜错，外面果真堵着一堆人，安保只能圈一个范围，不让他们挡着路。 沈虞被保镖护送着下车，周围人声猛然嘈杂起来。 分不清人群中哪些是营销号，哪些是粉丝，却无一例外地想让沈虞给个说法。 有人大声地问着：“沈虞，你真的谈恋爱了吗？” 沈虞装作没听到，跟在沈虞身后的团队也从没觉得这一小段路怎么这么长。 “那你要幸福啊，你幸福比什么都重要，”另一个女生嘶声力竭道，“别在乎其他人的看法，粉丝会尊重你的，她很好，我们也会喜欢她的！！” 她，明显指的是闻汐。 沈虞一顿，抬眼望着说话的女孩子。沈虞知道她，甚至记得她的名字，是经常线下和她见面的粉丝。 柯菡在一旁催促，“先走吧，太多人看着你了。” 沈虞只得小幅度对着粉丝点头，随后快步往里面走。 回到房间，柯菡又开始接电话打电话，忙得不站脚。 柯菡还抽空对沈虞说：“刚导演通知，明天你上午先过去拍几个小片段，后面给你放一两天假，把事情处理好。” 沈虞视线很快落在柯菡身上。 柯菡叹了声，“我谢过人家了，你回去也去道个谢。” 不出所料，热搜词条又多了几个，风波后沈虞首次露面、沈虞冷脸…… 【出面了还是不回应啊？这是默认了吗？】 【回应也需要时间吧，还要写公关稿呢。】 【感觉就是谈了，不然早辟谣。】 【谈了有怎么了，她谈恋爱偷你们家大米了啊？】 — 闻汐在飞机上醒来后，就觉得心跳好快。 她把眼罩取下，皱着眉深呼吸几下，没用。 这次出差拍摄任务很多，没休息好，闻汐一上飞机基本是昏睡状态，她便把心跳快归结于没睡好。 闻汐轻声叹气，不过她睡醒时飞机也差不多快落地。 她穿着黑色大衣，宽松的腰带浅浅勾勒出腰线。 她随着人群往出口走，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关闭手机的飞行模式。 消息很多，闻汐来不及看，屏幕就跳出了沈虞的通话。 “啊，我刚下飞机，你就打电话过来了。”闻汐道，“这么默契？” “宝宝……”沈虞语气带着点说不出的沙哑，“有口罩吗，先把口罩戴上。” “有的，我戴上了，你是要来接我吗？”闻汐有点轻度鼻炎，随身的斜挎包里会放着几个口罩，闻汐说完这句话，就感受到沈虞的沉默，她们之间难得空气凝滞。 闻汐眼眸微垂，“还是……出什么事了？” 闻汐听到沈虞呼吸重了些，沈虞顾左右而言它，“乖，你先听我说，你出去后会在出口看见两个保镖，你在我身边见过的，应该会眼熟，他们会保护好你。宝宝，你先回湾城，飞机票柯菡买好了，我明天过去找你，好不好？” 说到最后，沈虞语气越来越低，闻汐第一次听到沈虞用这种脆弱的语气和她说话。 脆弱，这个词和沈虞一点也不适配。 闻汐脚步停在原地，心脏好似落进无底深渊，她恍惚地想这是发生什么了，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 ……她和沈虞，被爆出来了。 “……好，”闻汐说道，“我等你找我。” 沈虞语气没有轻松，“那现在听我的，把微博删了，有什么事和我说。” 闻汐笑了笑，停顿几秒，什么都没做，只是抬手按了按自己心口，“删好了。” “电话别挂，宝宝，”沈虞叮嘱着，“打开蓝牙，上飞机了在挂。” 闻汐低声说了句好。 耳机放在包里，她拿出来时才发现手在抖，入耳式耳机偏小，在她手上没待几秒就落在地上。 耳机落在地上的声音很轻，闻汐的心却猛地沉下来。 闻汐懊恼地盯着滚落在不远处的耳机看着，心想她怎么耳机都拿不稳。 闻汐妥协地向前走几步捡起来，用纸擦干净，戴好。她听着沈虞问发生什么，轻松地笑着：“没什么，耳机掉地上了。” 她听着沈虞说给她安排了VIP通道，让她什么都不要多想，让她下了飞机就回电话。 闻汐其实没什么感觉，出口确实围了很多人，她不知道是不是蹲她的，她也不想知道，她漠不关心。 没人能仅仅是见过照片，就能把戴好口罩的闻汐一下子认出来。 闻汐顺利地被保镖接走，又安然无恙地送到机场候机室。 一路上，闻汐没说多少话，只是在简单地回应沈虞。 沈虞沉默一会儿，再次开口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宝宝，现在在干嘛？” 闻汐窝在候机室的沙发上，闻言拢了下衣服，“什么都没干，候机呢。” 候机室除了闻汐，还有其他人，闻汐说话都小声着，怕打扰到别人。 她把手机翻过来放在腿上，紧紧握着。 耳机里除了沈虞的说话声，还有其他人的，很杂很乱。听得出来这件事给沈虞和她团队带来了不少麻烦，闻汐觉得，她得听话，不能再添麻烦了。 “宝宝，想不想我？”沈虞道。 闻汐：“……想。” “我明天就过来了，”沈虞笑着，“不会很久，睡一觉再吃个饭，我就出现在你眼前了。” 闻汐轻轻嗯着，“我知道。” 闻汐登机前，闻汐就和沈虞说得挂电话了。 她不敢在和沈虞通话的时候看手机，沈虞很聪明，万一她说话语气不对了，沈虞肯定会猜到。 但就算这样，她也只敢看微信消息。 很多人给她发，消息最多的莫过于陆萱伊和蒲桃了，余樵前几天刚去国外，现在怕是还不知道。 不知道也好，少一个人替她瞎担心，她明明什么事也没有。 闻汐木然地想着、看着那些黑体文字，手指机械式地打字，说她知道了，她要登机了，先不聊了。 ……好吧，原来她和沈虞早就被拍了。 早知道她就更小心一点了，不让沈虞搬进来或者她搬出去……闻汐皱着眉，又问着自己，真的后悔和沈虞同居吗？ 闻汐挂断电话后，沈虞又拨通另一个电话，她语气变得严肃，“还没查到她？” “姐，”沈虞弟弟沈识叹了一声，“没那么快，我这里没黑客。” “快点。” 沈识回道，“很快了，基本能锁定她大概位置，明天中午给你答复。” 沈虞先挂断电话。 沈虞面前摆了一张电脑，光线映得她脸色发白。 很显然她眼前的微博帖子并没有写什么好东西。 一个自称闻汐同学的人冒了出来，字字句句间都在暗示闻汐和沈虞早恋。 同时还说闻汐高中时不爱理人，仗着美术天赋*高，说话都趾高气扬，不拿正脸看人。 早恋和同性恋的帽子，顿时一起扣在她们两人头上。 ［沈虞一个公众人物，又是早恋又是同性恋的，影响不好吧？万一她粉丝还有未成年咋办，这不带坏未成年吗？］ ［Twilight不爱搭理人，沈虞在剧组里也这样，笑死，果然是两口子。］ ［Twilight不是摄影师吗？以前还学美术，怎么改行了？］ ［艺考没考过呗，没有实力架子还挺大，这种人我真是看够了。］ ［？这个人图片都没有一张，你们不要听她一面之词啊，在互联网上不要当墙头草。］ 最让沈虞不安的是，博主回复了那条说没有图片的评论。 ［博主回复：图片有的，还在整理，不要急，我没有证据不会随便发声的。］ 博主甚至还在评论区补充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博主评论：有一次我还看见闻汐从厕所回来衣服都湿了，外面多了条外套，是牌子货，很贵，当时我只记得沈虞穿过那件。］ ［？从厕所回来衣服怎么会湿啊］ ［衣服湿了原因有很多，博主能不能不要乱发言？］ ［……恶意好大啊，我有点怀疑了。］ 第62章 ［？怎么这么肯定,如果两人就是关系好呢，也没她们亲密照啊。］ ［博主回复：沈虞和Twilight现在都不发声明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我还不信她们都不知道这个热搜。］ — 两个小时后，蒲桃在VIP出口接到闻汐。 闻汐虽然戴好了口罩,但眼神黯淡，蒲桃心一下子揪起来。 两人还没怎么含蓄，闻汐道：“和大家说一声，这段时间能居家工作就居家，不用来工作室了。” “啊……”蒲桃小心翼翼看她一眼,“老板你看微博了啊。” “没,沈……她不让我看,”闻汐摇摇头，“我听她的。” “不用看微博,那些人讲话都不好听,饭圈嘛,沈老师还有所谓对家呢,她们也在浑水摸鱼,说的都是些啥话啊，嘴特臭……”蒲桃带着沈虞去停车场，嘴里絮絮叨叨说着。 蒲桃话还没说完,闻汐突然觉得有些反胃。 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闻汐只能快步走到一旁垃圾桶，取下口罩，撑着墙干呕。 蒲桃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胃病犯了？晚饭吃了吗？” 闻汐干呕吐不出来什么，蹲下身缓了会儿，“吃了点面包和飞机餐。” 闻汐抬头看着蒲桃，眼角染红一片。 蒲桃走过去拍拍闻汐的背,眉头紧皱，“要喝点热水吗？我去上面接点，你在车上等我。” “不用了，”闻汐缓声道，“先回去，别在外面待着了。” 闻汐说着，摁了下手机开关键，上面显示还有百分之四的电。 闻汐犹豫几下，给沈虞发了条消息。 【T.T：蒲桃接到我了，手机没电了，电话回去给你打。】 沈虞手机不敢放下，收到闻汐消息秒回复。 【S：注意安全，到家和我说。】 闻汐盯着沈虞消息看了几秒，才舍得锁屏。 回去的路上，闻汐一直看着窗外。 外面天很黑了，路边树上挂着彩灯，一闪而过，闻汐竟是第一次觉得这光线刺眼，不然她眼睛为什么会觉得酸涩难耐。 蒲桃路上刚想说些什么，看着闻汐闭眼假寐便欲言又止。 这算什么事啊。 蒲桃在等闻汐的过程中，一直刷着微博，很难想象有人怎么会对素未谋面的人恶意这么大。 不就是谈个恋爱吗。 就是谈个恋爱啊。 蒲桃小声呼出一口气，心中怒火难平。 到小区后，蒲桃把闻汐送上楼。 闻汐搬到这个家后，客房还没收拾过，积了一小层灰。 蒲桃正准备打扫一下，闻汐把手机充上电后就走过来，“这么晚收拾好麻烦，不用陪我，我没什么事。” “可是以前我都……”蒲桃愣了下。 “没事的，我哪儿会做傻事，我都没登微博。”闻汐倚着门，强忍笑着：“我答应过她了，要和她一直在一起。” 蒲桃无措起来，“我就是担心你。” 闻汐按了下胃，打着商量：“那明天早点过来陪我？今天太晚了，你还打扫收拾，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睡。” 蒲桃站在原地，看了几眼闻汐，妥协一步，“那我先给你冲杯糖水，刚不还反胃吗？” “好，”闻汐道，“桃桃辛苦。” 蒲桃进厨房的这段时间，闻汐就开始收拾自己行李箱。 “……需要我帮你吗？”安静的环境中，突然传来人声。 闻汐拿着衣服的手一颤，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她不敢转身，只是把衣服放进衣柜。 “……我能一直陪着你的，”叹息声缓缓传来，“这些年不都这样吗。” 闻汐向前几步，拿起床头柜还在充电的手机，忙给沈虞拨通过去。 铃声响了几秒，随后传来一句“对方正在通话中”。 “大家都好忙……只有我，你需要的时候我就在，”说话声像是循环在闻汐耳边，“你真听她话，不看微博……也不要我了……” 闻汐用力咬着下槽牙，手捂着耳朵，声音又从脑海里传出来。 熟悉又陌生的语调，说着闻汐不爱听的话。 假的还是假的，学得这么不像，还试图想取代真人。 闻汐一时失了神，等反应过来时，地板已经发出玻璃杯落地的声响。 闻汐看着自己右手，又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她刚刚拿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就往身后扔，速度很快，快到没看清说话“人”的人影，它就消失在原地。 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闻汐的错觉。 没有“人”在她身边，她也没听到说话声。 “……为什么，因为假的就是假的。”闻汐低声说着，“珍宝已经回到我身边，她说永远会爱我、永远陪在我身边，我相信她。” 闻汐内心空了一块地出来，又被沈虞迅速填满。 厨房里的蒲桃听到动静就跑过来，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下意识就想把闻汐牵过来，远离这些碎片。 “是我手滑了，”闻汐张开右手，“我想拿杯子去接水的。” 蒲桃抿了下唇，“那你过来，去客厅沙发上坐着，我打扫一下，你别动这些。” 闻汐小声叹气：“我说得都是真的。” 蒲桃用手背擦了下眼睛，转身去拿扫把，“我没说你说得是假的。” 闻汐就被蒲桃赶去沙发上坐着，闻汐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适合去看其他社交平台，便守着手机，等着沈虞回拨。 闻汐在心底小声数着数，才数到三十，铃声就响了。 “宝宝，到家了。”沈虞道，“我刚在接其他电话，抱歉宝宝。” “我知道的，现在你有些忙，”闻汐晃了下脚，“需要我做什么？” 沈虞低声笑着，“需要的，我需要你早早睡觉，明天把早午餐按时吃了，在家等着我。” “这算什么，太简单了。”闻汐另一只手抓着沙发布料，“我要换一个任务。” “宝宝相信我吗，”沈虞话想羽毛一样，挠了下闻汐的心脏，“我们换着来，你之前保护我一次，这次你不用费心，全交给我，好不好？” 沈虞用着商量的语气，好像是怕闻汐不同意一样。 “我没看微博呢，”闻汐说道，“现在对你……影响有多大？” 她还骗沈虞说把微博删了，实际上根本没有，可她看着微博图标，却怎么都点不下去。 那就算了，看了也是影响心情。 沈虞说着玩笑话：“如果很大怎么办？我失业了你养我？” 闻汐愣了下，再度开口就是：“我工作室今年收益额比去年多了一倍了，我能养你。” 沈虞又笑了几声，“不开玩笑了，我刚还被柯菡骂了，我说让她新签几个艺人，免得以后没艺人带了才可怜。” 沈虞补充道：“不过她签艺人也是进我工作室，我还能有钱赚。” 闻汐小声评价道：“黑心老板。” 沈虞冤枉，“怎么就黑心了？我是红心。” “说正事呢，”闻汐柔声着说，“又打岔。” 沈虞：“没打岔，最坏的结果也就这样了。” “不过在此之前或者就是明天，我会先发个律师函。” 闻汐问着：“说她们造谣吗？而且不都说律师函没什么用吗？” “信一下我这儿律师团队的速度，”沈虞道，“得告她们恶意人生攻击。” “……”闻汐皱眉，头有些涨，“那是该发律师函。” “现在在做什么？” “蒲桃给我煮了糖水，我喝着呢。” “早点休息。” “我知道的，准备去洗澡了。” 沈虞不知想起了什么，“可惜今天不能开视频了，我身边还有人呢。” “……嗯。”闻汐小声道。 — “胃还难受吗？”临走前，蒲桃问着。 “好多了，”闻汐摇摇头，“糖水好有用。” “一会又难受了就先吃点药，”蒲桃叮嘱道，“明天我再带你去医院。” “知道了，”闻汐摆摆手，“回家注意安全。” 前不久闻汐就挂断了电话，沈虞那边好像又有个什么事，一直有人找她。 等蒲桃一出门，闻汐就忍不住走进厕所，咳嗽干呕声顿时从里面传出来。 到了最后面胃酸也反上来，闻汐的胃很空但没食欲。 她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表情跟哭了一样，丑得要死。 脸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又砸到闻汐手背上。 真奇怪，冰冷刺骨的水从脸上划过，竟带上了滚烫的温度。 闻汐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再失去沈虞了，只要沈虞不放弃她。 她说好了的，要爱沈虞很久很久。 那些人都来骂她好不好，是她先和沈虞表白的，也是她点头和沈虞复合的。 是她自私，想和沈虞同居，想和沈虞住在一起。 闻汐想到会有这一天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太快了。 闻汐开始茫然了，她当年和沈虞分手不就是怕影响到沈虞了。 怎么感觉兜兜转转，最后结果都一样了。 ……不过最起码沈虞艺考顺利了。 世界像是在告诉闻汐，它有自己的运行规则，改变不了、只能遵守。 闻汐抬步走回卧室，在床上蜷成一团。 她没做错，她有保护好沈虞，她不后悔。 闻汐做任何决定前，都习惯问自己，以后会后悔吗？ 不会的，不会后悔的。 因为沈虞没怪她，沈虞还爱她，沈虞甚至用那样专注又温柔地双眸看着她。 另一边，沈虞垂眸看着沈识发过来的消息。 ［S：我知道了。］ ［沈识：是我没看好他，是我的错。］ ［S：你工作忙，不能怪你。］ 沈虞看着沈识发过来的消息，又觉得好笑。 沈识前面还在说发帖的人没那么快抓到，怎么现在速度突飞猛进，幕后主使都逮到了—— 作者有话说：快完结了，有点卡文………… 第63章 该说不说,原来血缘这么奇妙，以至于“心有灵犀”。 沈虞看着沈识发过来的照片，照片里是塑封好的相片,约莫十几张，无一例外都是沈虞和闻汐。 放学同行的、周末出去逛街的……相片中两人亲密程度可见不一般，两人手牵着手，偶尔还依偎在一起，眼神也落在彼此身上,眼中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沈虞还是第一次在第三视角看见校园时期的她们。 ……她都不知道她那位好父亲,还找人跟踪过她们。 【沈识：相片我收起来了,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发给其他人，问不出来。】 【S：我知道,你先回去。】 【沈识：我妈那边我问过了,是她帮着联系外面的。】 【沈识：我在南山买了个庄园,晚些时候送她们上去。】 沈虞指尖规律地敲着手机侧边。 沈识和她不一样,从小接受到的是父母关爱。 可是这次真的碰到她底线了。 她明白沈识处境,可她没那么大度，能放过她所谓的继母。 【S：你别出面了，过段时间我送她们上去。】 沈识也说不出求情的话,母亲做事他很清楚，他只觉得失望，这么些年下来，还是分不清是非。 沈虞垂眸，翻开联系人名单，她约莫是觉得厌恶，在最下面才翻到他。 等待时间不久，接通后双方都没说话。 良久,对面才咳嗽几声，“小虞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工作还顺利吗？” 说话声干哑，参杂着说不清的恶意。 “挺顺利的，”沈虞轻笑一声，“也不知你过得还顺心吗？听说南山上的庄子适合养老。” 沈冶守脸色一僵。 南山才开发出来没两年，说好听的山清水秀，说难听的……荒郊野外、渺无人烟。 “你除了控制我，还能做什么……咳咳咳，”沈冶守语气急促，“你个不孝女，报应，这就是报应哈哈哈哈。” “你安分了几年？才两年吧。”沈虞唇角勾起一个笑，“怎么身体就不好了。” “你还有后手吗？”沈虞讥讽道，“谋划了这些天，就给我看这个？” 沈冶守怒不可遏，“就？你看看现在，都在骂你是同性恋、变态、恶心……你是不在乎，你那小女友呢？该不会门都不敢出了？” 沈虞嘲弄说：“是吗，只怕现在不敢出门的，还得加个你。” 沈冶守用力拍着桌子，“你这是犯法！犯法！！” “那你报警，”沈虞冷声道，“我等着，就得看是我先进去还是你先进去。” 沈冶守苍白的面孔变得红润，目呲欲裂，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柯菡还没去休息，等着闻汐挂断电话，才问道：“想好怎么说了吗，热搜只降了几位，不少人等着你发微博。” “你先去休息，太晚了。”沈虞只道。 柯菡深深看了她一眼，妥协地转身摆摆手。 — 闻汐第二天起来，就觉得胃痛得不正常。 一照镜子，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她爬起来吃了几口面包，便把止痛片和胃炎药一起用温水送服。 一晚上时间，微信又多了不少消息，闻汐躺进沙发里，她刚拿起手机就想扔出去。 心烦，可看着红点有忍不住想点开。 闻汐微信置顶只有沈虞，早上醒来后发了句早安，说拍戏去了。 闻汐一看发消息的时间才早上六点，而沈虞昨晚一点还没睡。 闻汐有点不是滋味，聊天框删删改改却只留了一句，我醒了，刚吃完早餐。 退出来后，她看见陆萱伊最后一条消息是问号，索性点进去看着。 陆萱伊发过来的是一个微博链接，看到那行来自沈虞的微博的小字，她呼吸声就不由大了些。 【沈虞：很抱歉因为私人原因占用了公共空间，我会更专注于演艺事业，不辜负大家期待。 ［分享图片］】 距离微博发送时间不到一小时，闻汐点进链接时点赞量已经高达百万。 是一条没有否认恋情的声明，甚至图片里的律师函也只说明了恶意造谣和诽谤，却没指明哪些是造谣。 闻汐往下一滑，热评第一就是一句所以真的在一起了吗？ 闻汐退出来给陆萱伊打字发消息。 【T.T：她昨天和我说了要发律师函。】 【陆萱伊：哎，我不知道怎么说，沈虞的考量肯定比我多，现在也没办法，你们都被推到浪尖上了。】 【陆萱伊：对了，你工作室了发了条律师函，警告地是对你谩骂和造谣的，两个微博前后脚发。】 【T.T：那就是沈虞做的，她不想让我看微博，我现在还没点进去。】 【陆萱伊：她对你是真的不错，就看后面怎么说吧，最近出门小心点，要不搬到我家那个小区去？】 陆萱伊住的地方周围不少明星，保密性很好。 如果是以前闻汐还会说没必要，不过现在…… 【T.T：谢谢，再看吧。】 蒲桃过来得很早，两眼下的黑眼圈有些明显。 蒲桃看着闻汐这苍白的脸色也吓了一跳，“老板，这怎么了？” 闻汐笑笑，摇摇头：“先坐，我没事。那个微博是沈虞让你发的？” 蒲桃担忧地看着闻汐，点头道：“对，不过律师那边还要你出面一下，毕竟造谣对象是你。” 闻汐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下意识拇指摩擦着另一手的虎口，“造谣我什么了？” 蒲桃小声说了几句，不想让闻汐看。 闻汐声音带着点哑，“你就给我截个图，我看看，我现在能看。” 蒲桃苦恼地挠着头发，长叹一声，“我不是不想给你看，哎呀就是……算了，我说给你听。” “昨晚有人发帖，自称你同学……”蒲桃几句话把昨晚的那条微博说完。 闻汐听得一愣，良久才看向蒲桃，“还有吗？” 蒲桃看着闻汐的双眼，两人对持着。 闻汐神色冷静，一双透亮的眸子乌黑，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蒲桃率先败下阵来，“还有人说，你以前学美术的，怎么现在在当摄影师……猜你是不是艺考没考过……” 蒲桃知道些实情，觉得这些话太无理取闹了些，可偏偏发送这个言论的帖子点赞都有两万多，转发八千。 转发的人大多都是沈虞黑粉，说沈虞眼神怎么这么不好，喜欢个成绩一般、艺考还没考过的。 蒲桃不说，闻汐多少也知道其他人会怎么评价她。 闻汐不是很喜欢娱乐圈的氛围，她仅仅站在圈的边缘，和一些明星合作起来就觉得对方像是蒙了层纱，看不真实。 饭圈吵架闻汐也只是远远观望过，她不爱同其他人争吵，也没心趣看，她只是觉得为什么有些粉丝说话能极端且恶语相向，说白了，双方互相不认识，吵架起来却像是相识数年的死对头。 沈虞这些年拿奖很顺利，自然是惹人红眼。 闻汐猜都能猜到有些人发言会是怎样的恶臭。 更别说，沈虞现在是性取向被爆出来…… “不过也有人支持你们啊！”蒲桃看着闻汐神色，忙道，“人还不少呢，有好多明星的粉丝也特别好，她们都记着你给她们姐姐哥哥拍过神图呢，好多人都在冲锋陷阵，现在舆论也没那么糟。” “再说了，”蒲桃补充着，“沈老师这些年没演过什么偶像剧啊，都没cp粉，以性取向定罪太没必要了，她又没骗过谁。” “谢谢，”闻汐拍了拍蒲桃的手臂，“我真没事。” “谢什么呀，”蒲桃叹着气，“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大概是止痛片起了效果，闻汐胃痛在慢慢消失，只是脸色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 她同蒲桃又聊了几句，找借口回到卧室。 她翻出了很久以前用过的手机，屏幕碎了些，但还能用。 里面她和班主任及艺考机构老师的聊天记录也在，是她自愿放弃艺考。 另外自称她同学的那条爆料贴，其实漏铜也很大，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就是看中了十年前的事不好解释及浑水摸鱼。 语气也一直在表达她对闻汐是多么多么熟悉。 会是谁呢？ 闻汐微微垂下眼眸。 半个小时后，闻汐在备忘录打下一段话，登上微博就发上去，发送完就退，一点多余的消息都不想看。 为什么会抵制网络暴力，无非在于没有多少人能抵抗住这种压力。 就连明星，私底下都有各自的心理医生。 闻汐知道沈虞和蒲桃的顾虑，所以她不会给自己自找不愉快。 现在不一样了，她得好好活着，她想和沈虞有以后。 过去浑浑噩噩，只是觉得生活没什么目标，除了日复一日得生活，好像没什么了。 【Twilight：很抱歉昨晚被要求退网，这才知道有一些对我不实的言论，我觉得该上来辟谣一些。 我以前是学的美术，但由于出现意外，右手受伤严重，我自愿放弃艺考，只参加了高考。 其余的造谣我只觉得不解，不知道哪儿猜测出来的，为什么十年前的事还记得这么清楚？ ［图片］［图片］［图片］】—— 作者有话说：来晚了[捂脸笑哭] 第64章 闻汐所发的图片除去伤情鉴定外,剩下的就是一些聊天记录，记录里对面的人在向闻汐道歉，说当时不该给闻汐泼水。 道歉其实是在距离那天很久之后才发的,闻汐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沈虞除去警告外，也暗中在打压曾经欺负过她的人。 沈虞不说她们错在哪儿了，只让她们自己发现。 ［对啊，我就说Twilight不可能是那样的人，永远相信Twilight！］ ［所以你们俩都不辟谣恋情？］ ［不是还说很高傲不爱搭理人吗？受伤后转学该不会是没脸见人了吧？］ ［有些人啊,我真不知道这个高傲要怎么辟谣,我觉得那个爆料人记忆力是不是太清楚了些,十年前的人还记这么清楚？］ ［我在线下见过Twilight，挺好说话的,本人很温柔好吧？］ ［腿毛能不能别发言了,现在谁线下态度不好？就是素人时候才是最真实的人设。］ ［不对啊,那爆料人不是还要发图片吗,图片哪儿去了？］ 闻汐微博下面和沈虞差不多,相信的人相信，吃瓜的人吃瓜。 都在看这对娱乐圈里第一对不否认自己性取向的公众人物。 不否认，也不辟谣,其实都在暗示。 她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沈虞粉丝还是有部分不相信的，但好就好在沈虞未曾出演过偶像剧，演过的大部分都是大女主、悬疑推理……吸引来的是大规模事业粉和女粉，比一般明星粉丝要简单很多。 对于事业粉来说，沈虞能好好演戏、唱歌就行，如果沈虞会因为这种事被打压、雪藏、甚至退圈，她们会第一个跳起来不满。 女粉是单纯喜欢沈虞颜值，据她们观察Twilight颜值也很不错,两个建模怪在一张图里出现……总比某些女星让人眼前一黑的男友好。 爱她的粉丝，无非是希望沈虞工作顺利、万事顺遂。 都有人把Twilight从默默无闻到如今事业有成，她们无可否认Twilight本人的优秀，是配得上沈虞的，有资格和沈虞站在一起。 沈虞超话主持也陆续发布公告，在事情还未结束前不能去Twilight微博下发布不友好言论，就算沈虞和闻汐没在一起，那也是很好的好朋友，该尊重沈虞的选择。 所以大规模骂人的更多是披着沈虞粉丝皮的对家粉。 浑水摸鱼，便是如此了。 蒲桃和闻汐待在一块，闻汐发布微博时蒲桃就被微博提醒了。 蒲桃一口水差点吐出来，“啊啊啊，老板，你怎么突然就发了。” 闻汐把手机关了，靠在沙发上假寐，手还轻揉着胃，闻言眼也不睁，“不是辟谣吗？” “太突然了吧！”蒲桃手忙脚乱道，“我都没准备呢。” 闻汐淡淡道，“这些除非我亲自辟谣，不然没人信，总不能全靠沈虞……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我该出点力。” 闻汐说完，神色一顿。 沈虞当初知道她手受伤那会儿，她总感觉沈虞憋着一股气。 大概是觉得自己瞒了她，又一个人付出所有代价。 ……沈虞是该生气的，就像现在闻汐也不可能心安理得地躲在沈虞背后，让沈虞背负一切。 沈虞不会因为想补偿闻汐才对闻汐好，而是因为心疼，因为爱。 想到这里，闻汐睁开眼，她有点想沈虞了。 一旁的蒲桃看着评论区，苦恼地揉了下脸。 看着看着，蒲桃就看见柯菡给她发了条微信过来。 蒲桃心想，坏了坏了，这不会是来怪闻汐私下 蒲桃忙点开柯菡的消息栏，好一会儿才倒吸一口凉气。 闻汐转过去看她，问道：“怎么了？” 蒲桃把手机递过去，“柯菡姐问……说沈老师和你早恋的事有证据辟谣吗？” 现在为了维护青少年身心健康，各地都在严打早恋情况，毕竟沈虞作为公众人物且粉丝众多，造谣能少点是点。 闻汐看着柯菡的消息，不知想起了什么，勾起一个浅笑，“有的。” 没多久，沈虞工作室也开始发辟谣贴。 【沈虞工作室：不要造谣了！Boss她真的没早恋啊！】 发帖同时，依旧带了几张聊天记录。 这次聊天记录是拍摄的旧手机上的聊天记录。 闻汐头像被遮起了来，沈虞的倒是没有。 能清楚的看见对面的沈虞发的消息。 【我不是想拒绝你，但我们年纪太小，做事一腔热血，还是不要早恋好。】 【不要难过，怎么晚饭都不吃，下来，我给你带了。】 工作室微博还在评论下面补充着。 ［沈虞工作室：忘了说了，对面的才是我们Boss。（狗头）］ 这下好了，所谓的同学爆料人，好几个爆料点全被打假，剩余的可信度也不高了。 评论最先冲进来的是沈虞粉丝。 ［六百六十六，我反正不会拒绝别人表白了又给别人送饭。］ ［沈虞真能忍（抱拳）］ ［不~是~想~拒~绝~你~］ — 沈虞为了赶进度，一刻不停地拍摄，倒是和沈虞一场戏的演员可能吃了热搜瓜，看着沈虞就NG了好几次，直到看到沈虞和导演脸色越来越不好才恢复过来状态。 等结束后，已经是十一点了。 沈虞下戏后就问着余妍，“网上反响怎么样？” “在骂的肯定还是在骂，”余妍如实道，“不过闻汐老师发微博辟谣了一些，她们骂来骂去就只能说你性取向不正常了，戾气太重了，我们家粉丝只能回击回去。” “如果这件事有品牌方觉得影响不好想来解约的，都可以解，”沈虞带着余妍走向公务车，反应过来后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余妍，“你说谁发帖辟谣了？” 余妍站在原地眨巴眨巴眼，“闻老师。” 沈虞脸色沉沉地坐进车里。 沈虞手机里的闻汐哄人般的笑着，“谁惹你不高兴了？” “……宝宝，”沈虞气不过三分钟，看着闻汐漂亮的眼睛泄气，“不是说把微博删了吗？” “今天早上又下回来了，”闻汐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而且我一发完微博我就下了，我都不知道评论区什么情况，你回来帮我看看？” 沈虞道：“我不是说了，交给我吗？我能处理好这些，我是怕你微博也闹得不安宁。” “我做不到就看你出面，”闻汐轻声道，“我也能帮到你的。” 闻汐看着视频中的沈虞偏过头没看她，又说着：“对不起。” “宝宝你哪儿错了？”沈虞带着点赌气的味道，“你没错，都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当年……我不该一意孤行瞒着你的，”闻汐眼也不眨地看着沈虞的反应，“我不该一个人离开，还躲着你。” 闻汐看着沈虞眨了眨眼。 沈虞嘴唇微动，“那你后悔了吗？” 闻汐弯了下眼，“我只后悔和你少了十年的时间。” ……十年，她们错过太久太久了。 出逃的人在外藏匿了十年，才开始后悔出逃时间太长，错过的事情太多。 “还有……”闻汐说了下，又闭嘴。 沈虞看着她，“怎么了？” 闻汐笑着摇摇头，“等你回来我和你说。” “快了，一个小时后登机，”沈虞说道，“我回来会是下午了，困的话就先睡，说好了的，你睡醒就看见我了。” 闻汐小声拒绝，“不要，我要来接你。” 沈虞一愣，心中考量一番，这才点头，“好，我现在安排一辆保姆车，你坐在那儿等着我。” 沈虞是在想，她不确定湾城机场堵着的人到底多不多。 — 闻汐手不安地敲着膝盖，她坐在保姆车后排，戴着口罩，就算车门大开也看不清藏在里面的闻汐。 嘈杂的人声越来越近，闻汐抬头看着窗外，能看见簇拥着的人群。 她们说的话无非就是想从沈虞嘴里得出一个关于恋情真假的回应。 但有时候真假不一定需要从口中得出，恋情是真是假，大家心中肚明不就好了。 保姆车大门被哗啦一声打开，保安把人群挡在外面，沈虞顺利进来，也顺利关上大门。 闻汐看着沈虞，问道：“柯菡和余妍呢？” 沈虞一关上门，车就发动了。沈虞从前面座位起身，挨着闻汐在后排坐下，司机后面的挡板也很*懂脸色的升上来。 沈虞看着闻汐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瘦了一小圈。 ……还涂了颜色自然的唇釉。 沈虞捏了下闻汐的脸，“怎么回事，我一回来就问其他人？” 闻汐笑着把脸凑上去，任由沈虞捏她，“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没看见她们。” “我这儿围着的人太多，保镖和保安顾不了她们，她们被挤到后面去了，晚点时候自己过来。”沈虞回答道。 闻汐点点头，若有所思。 “那我们先回家。”沈虞笑着，“这次导演觉得我太辛苦，给我放了几天假，我能家陪着你。” 闻汐闻言，拉了下沈虞的袖子。 沈虞看着闻汐犹豫的神色，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她俯身亲了下闻汐的唇角，问着：“怎么了？” “我订了酒店，用得我的身份证，”闻汐手放在沈虞手心上，“现在时间特殊，有不少人盯着呢，我们先不住在一起，好不好？” 第65章 沈虞一下子攥紧放在自己手心里的手,柔软又细腻，还带着些温度。 沈虞的心却觉得冷，甚至开始不断下沉。 爱真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沈虞和闻汐都明白现在的处境，一个却前瞻后顾、生怕对方受到伤害，另一个又怕对方受到委屈。 沈虞比任何人都想发声明，她想说是的，闻汐就是她女朋友,她们在谈恋爱。 但沈虞又问自己,舆论可怕吗？ 当然可怕,它不仅能摧毁一个人，又能让人拥有意想不到的热度、一炮而红。 它能把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全部公开供人议论,仿佛没有隐私。这不是常人能承受的,进入娱乐圈的第一天,沈虞就在慢慢适应,但闻汐不行。 沈虞一看见网络上不断有人评判、讨论闻汐,她就受不了。 不该这样的，她们……只是谈恋爱啊。 沈虞入圈这些年，每年没有休息超过十天,她觉得她没对不起谁过，甚至一有绯闻苗头都被掐断，现在她二十八了，但就因为她们是同性相爱，就要被无数人诋毁吗？ 沈虞不怕被骂，可她不能让闻汐也被骂。 是她要当演员的，如果她是个普通人…… 沈虞缓缓后退一些，哑着声道,“好。” 闻汐垂着眼，继续说着：“昨天刚出事，如果今天又被拍到你和我在一起，她们只会觉得你都不在乎这个热搜，不在乎被人骂……性取向，她们会变本加厉的。” “我本来就不在乎。”沈虞低声道，“我从始至终只在乎你。” 闻汐心里一片柔软，她像是安慰沈虞般，摸着沈虞的头，“我知道的。” 沈虞由着闻汐摸，“我让柯菡帮我买了处新房子，那里隐私性更好，周围也有不少名人，不过我怕被人查到，房子就先写了她的名字，宝宝先搬过去？” “好，”闻汐知道沈虞的意思，“我今天就搬。” 沈虞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吞下去。 — 律师效率很快，也可能是沈虞那边在施压。 总之，大家没多久就发现昨天诋毁谩骂闻汐最厉害的那几位博主，已经开始手写道歉信。 这还不算完，据相关人士告知，后续还可能面临赔偿，不过这都是后话。 【？沈虞早上说的发律师函是发给骂她对象的啊】 【速度这么快……？】 【沈虞不是传家世好吗，家里偷偷发力了吧。】 【停之停之，都还没承认在一起哈！别再说她们是一对儿了！】 蒲桃就顶着众人的疑惑，跑去认领。 【Twilight摄影工作室：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大家发言前请三思而后行。】 相比较于沈虞的粉丝，闻汐这边的粉丝更凌乱一些。 闻汐第一次上热搜前几，都是因为沈虞，不过那次热搜有利有弊的，闻汐粉丝一边心虚，毕竟沈虞因为这个热搜被骂了，一边又生气，那天沈虞粉丝还在追着咬Twilight呢。 总之，闻汐和沈虞的粉丝，暗中形成两股势力。 粉籍多的人在广场上看到沈虞粉丝，理都不带理的那种。 后来两位正主关系居然不错了，都开始一起联合拍杂志，闻汐粉丝就只能闭眼冲一本，毕竟这么好看…… 结果现在和她们说这两正主谈恋爱了！ 闻汐粉丝们一边惊讶，一边不得不拿着数年混饭圈的经验去冲锋陷阵。 笑话，她们能干看着Twilight被骂吗？ 这两天她们和沈虞粉丝也是看懂了，百分之九十是谈了，不过因为大环境，不能承认。 不过沈虞不反驳这点，闻汐粉丝还挺满意。 谈就谈了呗，说没谈不给名分这算啥事。 两方粉丝便默契了说辞，一看到评论或者广场发帖说她们是一对的，就赶过去驳回。 说什么呢，谁承认她们是一对了！ 说来说去，吃瓜的路人和黑粉都两眼一黑。 ——没遇到过这样的粉丝，这么相信正主单身，怕不是吃迷魂药了。 — 闻汐和司机说了酒店位置，就在离酒店的前几个路口下车。 沈虞看着闻汐下车前戴好了口罩和帽子，脸上只能看见微弯的双眼，“我先下车了，我一会儿打车回去。” 沈虞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她回湾城，不是来陪闻汐的吗。 沈虞叹气，拉了下闻汐的左手，“明天我安排好直升机，我们去绥市，好不好？” 闻汐愣了下，睁着漂亮的眸子看着沈虞。 闻汐的双眼仿佛会说话，什么情绪都写在里面。 闻汐只是在想，其实沈虞很让人安心，不管什么时候。 她只在自己身边待着，闻汐心里都安静了好多。 “好歹我在公司有不少股份，我又不是甩手掌柜，养你几辈子都没问题。”沈虞扶了下闻汐的帽子，“航道要提前申请，昨天来不及。” 闻汐只看着沈虞，笑着说：“我这是嫁入豪门了？” 沈虞只说着，“我才是嫁入豪门。” 闻汐于她而言，是无法用具体数目衡量的宝藏。 闻汐下车后，就近打了个回家，下车点是距离她房子最远的小区进出口。 回家后，她不知道会在新房子住多久，只简单收拾了必需品和衣物，况且明天还要回绥市。 收拾到各种各样的情侣用品时，闻汐视线多停留了几秒，另外又找了行李箱，把属于沈虞的东西放进去。 不是要把沈虞的东西送过去，而是要一起搬过去，她们不可能一辈子不在一起，这个房子住址迟早被扒出来，沈虞回来不安全。 闻汐头脑清晰着，但只限于在有关沈虞的事上。 现在沈虞不在，她收拾行李都手忙脚乱的，有的衣服明明放进行李箱了，转头又在衣柜里翻找，嘴里还念念有词说刚刚还看见了。 收拾好东西，闻汐坐在沙发上愣神，歇够了才想起，该给沈虞回个电话。 她是打的微信视频。 酒店是闻汐私自订下的，现在说话也是用着哄人的味道。 闻汐给沈虞挥挥手，然后脸凑近摄像头，说着：“我东西收拾好了！” 闻汐是给沈虞订的总统套房，设备都很齐全，沈虞入住后就坐在书桌上打开笔电开始回消息回邮件。 网络上的事不可能任由它们发酵下去，有关闻汐私人的帖子，沈虞只想着该删的就删，该发律师函的发。 看着闻汐有活力的样子，沈虞冷淡疏离的眼神一下柔和下来，“钥匙在我这儿，我晚点给你送过来。” 闻汐摇头道：“不用啊不用，你让司机给我送过来就好！” 沈虞手敲着桌面，“不想见我了？我就坐在车上，不下车。” 闻汐哎呀道，“我是怕你麻烦，你不可以这么说我，我怎么可能不想见你！” 闻汐没说的是，每见沈虞一面，她就觉得自己赚了。 珍惜每一次见面，所以才会期待见面。 沈虞道：“我不觉得麻烦，我三点过来接你。” 闻汐便说着，“好！” 两人又开始聊东聊西，和喜欢的人聊天就是这样，话题很随意，但不管聊什么，都变得有意思。 沈虞一心二用，还在脑海里搜刮她能想到的笑话。 闻汐就看着沈虞一本正经地讲着冷笑话，逗她开心。 等挂断电话，闻汐心情好了不少。 挂断电话还是她提的，她知道沈虞忙，中途都看了不少次电脑，可她了解沈虞，如果不多聊几句，沈虞就要不开心了。 闻汐靠在沙发上，现在离三点还有半小时。 闻汐正翻看着手机，一通陌生电话打进来，现在的情况，闻汐应该不接的，可IP属地是绥市…… 闻汐等到手机响铃三声，还是犹豫地点开接听。 对面沉默着不说话，闻汐试探着开口：“喂？你好？” 手机里传出重重地呼气声，良久才传来一声：“闻汐，好久不见了。” “你的画真漂亮，我还能有机会见到吗？” 通话挂断后，闻汐呼吸频率快了些。 她给沈虞发消息，想让沈虞晚一个小时来接她，却因动作急，还打错了不少字。 没多久，闻汐穿戴的严严实实，出现在了小区附近的咖啡馆。 闻汐深呼吸一口，来到了较为隐蔽的角落。 面前的人和记忆中变化不大，只是眼中神色黯淡，整个人憔悴得不行。 闻汐在她面前坐下。 “我就知道你会来，”对面的人无声地搅拌着咖啡，“你不该来，我也不该来。” 说着，她还自嘲一声，“沈虞还在到处找我，她估计也没想到我会来找你。” “庄以佳，”闻汐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住，“我知道是你。” 她原以为中学时代最好的朋友。 “很明显，我也没想过能瞒住你，没意思了，”庄以佳大方承认，“很明显不是吗，那天下课，就只有我看见你穿着沈虞外套。” 闻汐盯着她，“我以为你……” 庄以佳不耐烦地打断她，“你总是这样，你以为你以为的，怎么可能谁都能像你以为的这样？” 闻汐一怔，庄以佳口中满是恨意，闻汐仿佛是第一次看清眼前的同桌。 “……那你还找我，”闻汐看着她，“不怕我和沈虞说？” “不重要了，你觉得沈虞会放过我？”庄以佳最初的从容已然破碎，谁也不知道她知道闻汐现状的时候有多崩溃，而她……现在不过是普通的打工人，年收入仅仅三四万。 她看着闻汐的脸就觉得可恨，“当年泼你水的公司破产，伤你手的已经在监狱被逼疯……沈虞不会放过我的，她迟早找到我，我的未来都被你毁了！” “本来……沈家那边说要把你们谈恋爱的图片发给我的……又是沈虞，又是她！！”庄以佳压低声音，双目通红，“闻汐，你命怎么这么好？” 第66章 闻汐口袋里的手机滴滴两声。 “好奇心会害死猫的,”庄以佳浅笑两声，“闻汐，你怎么这么执着,这么想来见我？有什么意思？” 闻汐垂眸，看了眼时间，还很早，只把手机静音。 闻汐道：“你了解我，可我好像从来没有看清过你。” 庄以佳道：“那只能说明你太单纯了,你只会觉得对你有善意的就是好人,想接近你很简单。” “你甚至不懂怎么隐瞒,什么都和我说，”庄以佳看着闻汐,想看出闻汐冷静面孔下的破绽,“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惹眼了,挡了别人的路。” 闻汐沉默良久,蓦地笑起来，像是冰雪消融，又像是骤雨初歇。 庄以佳很厌恶闻汐这模样,她也不懂闻汐遇到这么大的事怎么还能活的好好的。 闻汐说道：“因为那个时候我是把你当成朋友，信任你。我不知道你这些结论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惹眼，我没挡任何人的路，路就在那儿，想走的人自然会走。” “你没挡任何人的路？”庄以佳目光一下子锁在闻汐身上，“你挡了我的路！你知不知道只要有你在的地方，不管是谁的目光都会落在你身上,我呢，我是个陪衬吗？” “我们不是同类吗？在周围都是富家小姐少爷的情况下，我们比不过她们，我们得一起平庸啊！你怎么就背叛了呢……你样样都好，模样好、成绩好、艺术天赋也高、甚至后来传闻中高傲的沈虞都对你另眼相待……还好，谁会真的喜欢你啊？你看，我只是散播一些传言，谁还看得上你，她们不觉得你多可怜，只觉得你上不得台面……” 闻汐牙不自觉咬紧一些。 庄以佳继续说道：“很明显了不是吗？我就是讨厌你，看不惯你，觉得你一路过来太顺了，我红眼了，就是想给你学生时代一个不凡经历。现在满意了吗？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闻汐声音也微微发紧，“是啊，我想要的答案……我还不知道，你居然这么恨我。一开始我也不信是你做的，当年我离开也很匆忙，还曾懊恼没和你说声再见。” “开始煽情了吗？”庄以佳勾了勾唇角，“可惜，我从来没有真心待过你。” “庄以佳，”闻汐叫着她名字，“我只是想说，你好失败。” 庄以佳闻言，猛地偏头咳嗽几声，随后红着双眼，怒视闻汐。 “之前筹划这么久，试图让我失去一切，可我现在还是好好的，那你呢，现在你孤注一掷想让我身败名裂，后果想过吗？”闻汐近乎冷静道，“你说你没有真心待过我，庄以佳，现在谁又真心待过你？” “闭嘴！”庄以佳低声吼着，“你以为你现在过得多好，你没看网上有多少人骂你？你以为沈虞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姐会多喜欢你？她不过是对你有新鲜感，爱刺激，当年你主动分手让她记忆深刻而已，你等着吧未来……” “那你呢，”闻汐打断她，“有谁像这样爱过你？” — 闻汐出来时，警笛声音已经很近了。 冬季的太阳难得有些烈，闻汐抬手挡了下眼。 蒲桃就在附近，看见闻汐出来长松了口气，她跑过来拉着沈虞的说，低声说着：“老板，沈老师有些不对劲，刚刚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没接，没法才联系上我了。” 闻汐小声抽了口凉气，“我不是让她晚一个小时过来吗……你和她说了？” “沈老师语气太急了，没办法啊我，”蒲桃双手合十，“不过现在她很冷静了，你可能需要哄哄。” “你也辛苦了，效率很快，”闻汐叹了声，她看见警方已经来了，“你去跟进一下吧，沈虞在哪儿？我先去哄她。” 闻汐四处望了下，甚至看见柯菡也走进了咖啡馆，她和柯菡对视了一眼，柯菡耸耸肩，给闻汐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蒲桃便指了个方向，“在车上呢。” 说完，蒲桃拍了拍闻汐的肩膀。 那辆黑车藏在阴影处，很不起眼。 可看着那辆车，闻汐的心率再次上升，手环发出小声提示。 闻汐快要走近黑车时，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闻汐心里小声说着糟糕。 她动作缓慢地上车，小心翼翼地关上车门，视线都不敢放在沈虞身上，更别说对视，把心虚两个字体现地淋淋尽致。 “沈总，”前面司机说道，“现在去哪儿？” 闻汐听见沈虞用冷淡地语气说着，“去派出所。” 沈虞说完，便手动把前面的挡板升上去。 汽车出发，车载音乐自动响起。 车后座，沈虞斜过身，把闻汐抵在靠背商吻着，这个吻很用力，带着惩罚的味道，却又不舍得把闻汐嘴唇咬破，只是反复揉捻着那柔软的唇。 时间久了闻汐受不住，指尖推着沈虞的肩膀，呼吸急促着。 沈虞垂眼看着她，坐回自己位置，才说着：“不会换气了么？” “是你亲得太急了，”闻汐小声解释着，“我来不及。” 沈虞偏过头，没说话，看着窗外。 闻汐心里叹气，手上拉了拉沈虞的袖口，低声哄着：“老婆……别生气了。” 沈虞…… 沈虞更生气了。 以前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称呼，现在知道拿来哄她了。 沈虞又不舍得推开闻汐的手，只好反手攥紧在自己手心。 “你知不知道我打不通你电话时有多心急？”沈虞喉间发紧，“闻汐，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可我们有更好的方法，我们可以商量的。” 闻汐张了张嘴，却只说着：“抱歉。” “你是知道这很危险，你单枪匹马一个人去见她你知道我不会同意，”沈虞看着她，“所以又瞒着我？” 闻汐挠着沈虞手心，“没有单枪匹马，我手机开了共享地位，有蒲桃在。” “你们两个什么都坦诚，连定位都能开，”沈虞感觉自己肺都快气炸，她深呼吸一下，“就我什么都不能知道？” “我和她定位一直开着，因为是一个牌子的手机，”闻汐观察沈虞的表情，另一只手连忙搭上沈虞的肩膀，安抚着人，“你听我说，你先听我解释，我能解释的。” 闻汐其实很倔，在任何时候都是。 这有利有弊，在创业初期时一和团队有分歧，闻汐就先自己恼一会儿，没一个小时就又出来说开会，让大家把自己想法说出来，一起讨论一起解决。 这次也是，她不知道庄以佳为什么这么做，她是在不解，是在难过，同时她也知道不断反思否认自己，不过是徒增内耗而已。 她得知道，庄以佳为什么这么做。 闻汐太容易内耗，这个东西很难改，持续地内耗也会大幅度降低闻汐的精神状态。 她知道该和自己说，她没错。 但她自己心里胡思乱想，说肯定是自己哪里没有做好，不然庄以佳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做出这种事。 闻汐小心挪着位置，离沈虞越来越近，最后把头放在沈虞肩膀上，“她让我不开心了，我得让她也不开心。” 好像这就是网上说的，不要内耗，要外耗？ 闻汐不懂，她只觉得生气，也知道庄以佳想见她的目的。 可她看着庄以佳的脸，听着庄以佳的说辞，忽然觉得真没必要，为这种人生气、难过，太没意思了。 “她都快被我气死了，我活得比她好一百倍，”闻汐指间缠上沈虞的头发，“我开心着呢。” 闻汐听着沈虞叹了一声，随后抬起她的下巴，“真开心假开心？” 闻汐扬起一个笑来，“有你在就是真开心，没有你就是假开心。” “……就知道嘴甜。”沈虞低声说道。 “而且啊，”闻汐继续道，“你不是在找她吗？我知道你厉害，迟早能找到她，但是现在有她线索了，我就不想让你再下功夫去找。” 沈虞和闻汐对视着，微微眯起，“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不用不用，”闻汐轻咳一声，“你也是为了我好嘛，我这是给我们减轻负担。” “那？”闻汐小心试探着，“不生气了？” “可能吗？”沈虞瞥她一眼，“等着吧。” 谁知道她给闻汐打电话打不通时有多害怕，各种原因都在她脑海走马观花地过了一遍，甚至……不给点惩罚怎么行？ “手机静音做什么？”想到这里，沈虞又问着。 “刚开始是蒲桃给我发消息，有点吵……而且我是看着时间还早，想着你不会那么快才静音的，”闻汐发誓，“我以后不管在哪儿，都不静音。” 沈虞补充着，“出远门也带好充电宝。” “好！都听老婆的！”闻汐满口答应。 沈虞看着她不当回事的样子，干脆转头生闷气去了。 两人去了派出所后，闻汐就把她和庄以佳对话的录音交了上去。 这下子牵扯大了，造谣网曝又恶意引导校园暴力，这个案子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完，但庄以佳会为她的言行举止负责。 庄以佳本来说出这么多，是想让闻汐精神更崩溃的，却不想成了她罪证的一环。 录音是公开放了，沈虞也在场，期间一直捏着闻汐的手，表情冷静地可怕。 反倒是闻汐，已经听过一遍了，第二遍就一直低头盯着地面看。 几人从警局出来后，沈虞低声说着，“不该让你听的。” “没事啊，”闻汐拍拍沈虞的手，干巴巴地安慰着，“真的没事。” 沈虞沉默地看着闻汐，心被揪成一团。 车是停在派出所的停车场，地方特殊，也不怕被拍。 上车后闻汐问着：“先回家拿行李？” 沈虞没反驳。 只是闻汐回家把行李拿出来后，沈虞对着司机说，“回酒店。” 闻汐睁大双眼，一下子扭头看着沈虞，沈虞冷静回视，闻汐又不吱声了。 到酒店停车场后，沈虞先下车，等到闻汐下车后就把闻汐按在自己怀里，又护着闻汐上去，没让闻汐脸漏一点出来。 “没用的，她们肯定知道是我。”闻汐埋在沈虞怀里，声音模糊。 “不会，”沈虞淡声道，“狗仔可能会说我脚踏两只船。” 闻汐：“……”—— 作者有话说：还有两三章完结，很想说什么，又觉得矫情。 后期更新状态真的很不好，给了大家很差的追更体验，真的很感谢大家支持。 我写作水平也有限，这是我第一本真正意义上的作品，我会努力反思、提升自己，再次感谢大家能看到这里[红心] 第67章 入夜。 冬季时南方常飘着雨夹雪,此时打落在窗户上，声音也不大。 房间内沈虞打开暖风空调，度数不高,相爱的人相拥也不会觉得热。 现在时间很晚了，沈虞抱着闻汐，脑海一片清醒，毫无睡意。 她就这样在黑暗中看着闻汐，目光一寸寸描绘着闻汐的五官,心底说了句小骗子。 — 闻汐猛地惊醒。 她的手不由得抽搐一下,急促呼吸几声,才扭头看着身侧的沈虞。 沈虞动作很快，又把闻汐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做噩梦了？” 闻汐迟疑了会,才摇摇头,嘴硬地说着没有。 沈虞依旧不停地安抚着闻汐。 闻汐后退一些,撞进沈虞清醒的双眸里，那仿佛在告诉她，眼前这人还没入睡。 闻汐微微皱起眉来,“怎么还没睡？” “睡了，”沈虞轻声道，“才醒没多久。” 闻汐控诉着：“骗人，这才几点？大半夜地怎么会醒？” 沈虞拍背的动作一顿，“你不也骗我了？还说没做噩梦，心跳这么快。” 闻汐道：“我这不是怕你担心我。” “不爱你的人才不会担心你，”沈虞说着，“我担心你是因为我爱你,宝宝，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会觉得我很失败。” “……怎么这么说？”闻汐拉着沈虞的衣角，“我是不想让你有多的负担和情绪。” 沈虞下巴搭在闻汐的肩膀上，“可我会觉得，你是不信任我，所以处处瞒着我，怕我误你的事？” 闻汐心中一紧，原来不知道在何时，她已经让沈虞这么没有安全感了。 可一段感情中，安全感格外重要。 闻汐看不见沈虞的脸色，只觉得沈虞越发用力地把她揽进怀中，像是要把她揉进血肉中，生生世世离不开。 闻汐抬手，缓缓抱上沈虞的背。 闻汐：“我刚刚梦见那天晚上了，可不一样的是你落后我几步，突发奇想地想要回我家，可你来得不巧，刚好看到我手被……我想让你不要看，不要哭，我不疼的。” 闻汐微微闭上眼，仿佛还能看见沈虞目眦欲裂的表情，闻汐是第一次见，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闻汐蹭了蹭沈虞，“然后我就醒了。” 闻汐听着沈虞问她，“真的不疼吗？” 闻汐沉默了会，才笑着回答：“好疼的，你知道我最怕疼了，我疼得都哭了。” “所以，”闻汐很用力地回抱着沈虞，“你要一辈子都喜欢我，知不知道？不然我可白疼了。” 闻汐说完这句，空气好像诡异地停滞了几秒，连沈虞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闻汐紧张地攥紧沈虞的衣角，她们的身体挨得很近，彼此的心跳声也格外清晰。 沈虞的吻如细雨般点落在闻汐脖颈处，闻汐由着沈虞对她亲昵，直到滚烫的泪珠砸在了闻汐的脸上。 闻汐一愣，手搭在沈虞的肩膀上，想后退一些看看沈虞的状态。 沈虞却用手抵着闻汐，嘴里恶狠狠地说着，“躲什么？躲不掉的宝宝，你不是才说吗？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你也只能和我在一起，”沈虞低声说着，“你是我的。” 闻汐心莫名软成一片，“我不躲，我们要要在一起一辈子。” — 第二天一早，闻汐睁开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清醒几秒后才缓缓起身。 沈虞没在床上，不过摸着身侧的温度，闻汐估计她没离开多久。 果然，沈虞没一会儿就提着早餐出现在闻汐面前，“宝宝，我刚点的早餐，你先去洗漱一些。” 闻汐看着沈虞的脸，难得恼怒。 她把身后的枕头用力扔到沈虞身上，“我不想看见你！” 沈虞轻松接着闻汐扔过来的枕头，“宝宝怎么这样？别人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怎么我们这是床上和床下吵架了？” 闻汐听到这句话直接两眼一黑，昨晚沈虞情绪不对，闻汐一开始受不了了也不好意思说，结果到后面……再说也来不及了。 闻汐脸爆红，沈虞则视线落在闻汐的脖颈处，默不作声地从闻汐行李箱里拿了件高领毛衣递过去。 闻汐决定单方面和沈虞冷战一小时。 一个小时后，闻汐就问着：“我们几点走？” 沈虞：“收拾好了就能走了。” 闻汐轻咳一声，“我收拾好了！” 说着，一双眼睛还亮亮的看着沈虞。 沈虞失笑，揉了下闻汐的头发，又给人把帽子戴好，“那走吧。” 知道被沈虞带到直升机前，闻汐才有了沈虞真的很有钱的实感。 沈虞没大手大脚的习惯，学生时沈虞带着她出去玩都是去闻汐能接受、消费的地方，闻汐还经常和沈虞AA，虽然大部分时候沈虞出大头。 闻汐感叹一声，“土狗要进城了。” 沈虞只无奈地看一眼闻汐，给她系好扣子。 一路上，两人手都紧紧牵在一起。 直身机上看见的景色和飞机上差不多，不过体验不一样，闻汐也就特别捧场。 下飞机后，工作人员带着她们走贵宾通道。 沈虞这才问着人：“想住哪儿？” 闻汐摇摇头，“不知道啊，我家没几年就要拆迁，我在绥市都没家了，只能沈小姐收留我了。” 沈虞好笑地看着闻汐演，和司机说了个地方。 闻汐惊讶着，“那里……” “你走以后，我就把那里买下来了，”沈虞拍着闻汐的手背，“总是个留念。” 闻汐欲言又止地看着沈虞。 沈虞读懂了闻汐的意思，“……每周都有安排家政上门打扫，能住人。” 那里是个老小区，周围住了不少公公婆婆，她们不怎么上网，就算看见了顶多是觉得沈虞眼熟。 只要没那么嚣张被年轻人看到，这里还是不错的，像是隔世而生的桃花源。 但保镖还是得留几个在身边以防万一，便在楼下租了个能领包入住的房间。 沈虞单手把闻汐和她自己的行李提上楼，只是喘了几声。 闻汐小声拍掌，夸着，“好厉害好厉害！” 沈虞屈指弹了下闻汐的额头。 没用力，闻汐还是捂着额头，用控诉的眼神看着她。 沈虞笑着打开门。 十年过去，铁门都换了一个，门锁也变成了指纹。 家具也换新了几个，房间内也重新装修了一下。 闻汐进门后转了好几圈，“这里，你经常回来住。” 沈虞收拾行李的动作一顿，没开口，只继续收拾着衣服。 闻汐便走过去戳了戳沈虞，“不好意思了？” 沈虞叹了声，把衣服放到床上，又俯身抱着闻汐，“你以前谈到这个话题还会心虚，现在胆子大了不少。” 闻汐笑了几声，“多亏了沈老师教得好。” 闻汐心里却叹气，沈虞放着大房子不住，却要回这里……不过六七十平方的小家。 沈虞动作很快就把行李收拾好，她们预计要在这里待上三四天。 现在临近午时，沈虞拿起手机和对面说了一声，就带着闻汐下楼。 这次是沈虞开车，闻汐坐在副驾驶上。 闻汐问着：“去哪儿啊？” “带你见个人，再吃个饭。”沈虞道。 沈虞不细说，就是让闻汐期待的意思，闻汐也不多问，偏头看着记忆里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如今站回故土，又近乡情怯。 她不是没回过绥市，只是每次过来就是去墓地给父亲母亲上香，前后不过待半日。 直到被沈虞牵着手打开包厢的大门，闻汐思绪才回来点。 谁知*道，沈虞开口第一句就是：“叫姐姐。” 闻汐看着对面青年很听话地对着自己说，“姐姐。” 闻汐懵了会儿，沈虞拉了拉闻汐的手，介绍着：“沈识，我弟弟。” 闻汐是知道沈识的，点点头，对沈识道，“沈总你好，久闻大名。” 沈识忙后退一步，摆摆手，霸总气息消失不见，“姐姐叫我小识就好，你是我姐姐的伴侣，以后就是一家人，不用这么生分。” 闻汐还想说些什么，沈虞就捏着闻汐的指尖，“家宴而已，不用紧张。” 沈虞牵着闻汐坐下，沈虞在来之前就把闻汐喜欢的菜点上，如今时间刚刚好。 三个人之间氛围不算尴尬，比见家长好太多了，不过沈虞也不会把闻汐拿去见她的好好父亲和后妈。 闻汐就听着沈虞和沈识聊些公司的事，顺便再掺着几句沈虞的热搜，一顿饭也不无聊，沈虞还一直给她夹菜。 吃完饭出来后，阳光透过云层落在地上，天空刚好放晴。 两人回到车上，沈虞给闻汐系好安全带，便问着，“你见了我弟了，什么时候让我也体验下见家长的感觉？” 闻汐和沈虞对视一眼，又笑着移开视线，“不一样，我还没去见你妈妈。” “那择日不如撞日，”沈虞眸光柔和一点，“就今天吧。” 闻汐便打开手机地图，搜了附近好评蛮多的一家花店，“我要先去买束花，阿姨喜欢什么？” 沈虞笑着说道：“不用，她不在意这些花，你去了她就很开心了。” “不行的，”闻汐认真道，“在不在意是一回事，送不送是一回事，她看着花，心里会高兴的。”—— 作者有话说：大家有想看的番外吗[可怜] 第68章 闻汐知道沈虞母亲是谁。 那个在最好的年华出现在荧幕前的女星,惊鸿一瞥，却入流星般消失在人们视线前。 可娱乐圈更迭速度太快了，不再出现的后果只会是逐渐遗忘。 谁知道呢,她早已去了另一个地方。 “想买什么？”沈虞把车停好，正准备解开安全带下车。 闻汐拦住了她，“你不用下去，我去买，在这儿乖乖等我。” 沈虞失笑：“好。” 半个小时后,闻汐回来手上捧了两束红艳的玫瑰。 “玫瑰很配她,像她一样漂亮。”闻汐解释着,“我再买一束给我妈妈，不然回头得念叨我不公平了。” “阿姨喜欢什么？”沈虞问着,“我得买点。” 闻汐本来想说不用的,我妈妈肯定喜欢你,你去就行了,可又一想她刚还在说送东西是个心意,便说着：“买点苹果？她可爱吃了，小时候经常和我说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 闻汐说完又笑着补充，“她可能也没那么爱吃,只是觉得苹果好，想让我多吃点，但我记不清了。” 沈虞便抬手摸了下闻汐的头发，轻声应着。 她们先去了沈虞母亲的墓地，再横跨半个绥市，来到闻汐父母的墓地。 介绍对方时，都是说的这是我女朋友，是我想携手一生的人。 结束后,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 沈虞上车后问闻汐想去哪儿吃饭。 闻汐举手回答，“能不能去高中那条小吃街，我好想念那儿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改变大不大，希望我喜欢的那几家店还在。” 沈虞这些年也没去过，主要是一回去就忍不住想起和闻汐在一起的日子。 沈虞：“那我们先去看看，没有你想吃的再换地方。” 闻汐掉头说好。 学校还是在老城区，但历史悠久，教资很好，可能是为了铭记校史，这些年也没想着翻新或者改校区。 车一路开过去，路边全是缠满了藤条的老树，在南方的冬天依旧绿荫一片。 闻汐看着窗外，“变化不大欸。” “毕竟是老城区，”沈虞回答道，“不过政府好像打算把这里宣传成旅游景点。” 闻汐点点头，大家住在繁华地段久了，偶尔来这种地方散散心也不错。 校外的小吃街变化居然不大，只是有几个生意不好的没在了，换成了如今爆火的奶茶店。 沈虞依旧没能下车，闻汐则戴好口罩风风火火地跑去觅食。 闻汐走到熟悉的鸡柳店，对着头发略白的店长说道：“老板，打包两份大份的鸡柳，加辣椒。” 现在是放学时间，老板手上不停，嘴里说着：“好嘞，十六块，上面有付款码。” 等老板忙完了手上的，才抬眼问了句：“大份的是吧？” 闻汐：“对的。” 老板欸了声，“是闻汐吧？欸，好久不见了，哎呀，太久没见了，你好久没过来了。” 闻汐惊了下，“我都把口罩戴上了，老板还能认出我啊？” “天天见呢，”老板抽空指了下照片墙，“你的画还在上面呢，可漂亮了，一挂都是十多年，不舍得放下来。喏，你和沈虞……她都是大明星了，真厉害。她照片不少人过来打卡，太多人了，我都怕被偷，前些年专门按了个监控对着照片墙呢。” 以前校外的店很喜欢搞一些有氛围的东西，好吸引女孩子和情侣过来打卡，标签啊照片啊都安排上了。 此时店里面还有不少高中生，老板说话刻意说得小声，没让人听见。 闻汐便走到照片墙前面去，她和沈虞的照片时分开拍的，共同点只有背景是一个地方，闻汐还记得当时她们是用了沈虞的拍立得，两个人搁那儿互拍。 这些年那些照片越来越多，可能更迭了不少，但她和沈虞的还在。 可能是因为和老板熟，也可能是因为有沈虞这个打卡点。 她俩照片没挨在一起，中间留了些空，不过现在都被沈虞粉丝的留言标签贴满了，中间还穿插了几句说闻汐也好好看的。 闻汐附近的俩小姑娘也在看，其中一个说着，“另一个姐姐好像是沈虞的女朋友啊！她们那个时候就在一起了？” 她旁边的人摇摇头，“不知道，但看起来关系不错的，她们不还没承认恋情吗？” “也是，不过这和承认有什么区别……天呐，从高中到工作，两个人都还这么优秀，好磕！” 闻汐笑着退后几步，用手机对着照片墙拍了一下。 拿到鸡柳后闻汐就回到车上，给沈虞递过去，“趁热吃，现在天冷，东西冷得快。” 闻汐先夹了一块，眯着眼，“好好吃，还是以前的味道！” 沈虞也夹起吃着，观察了会儿闻汐，“心情好了？” 闻汐笑着，把手机递过去，“你看，当年我们拍的照片还在呢。” 沈虞拿起手机按着照片放大，看了又看到最后说着，“我们合照太少了。” “好像是，”闻汐回想了会儿，“不过现在就能拍。” “什么时候拍个官方一点的？”沈虞抬眼看过去。 闻汐：“什么叫官方一点的？” 沈虞叹着气，“你看啊，我们这算不算见家长了，啥时候给我个名分？” 闻汐立马懂了，她拍了下沈虞的手，“想得还挺好的，等着吧，等我哪天心情好。” “宝宝心情好了？”沈虞说道，“就怎样？” “就……”闻汐凑过去沈虞的耳旁，低声道，“和你拍个官宣照。” 难得，沈虞耳朵红得仿佛快要滴血。 — 在绥市的这几天，闻汐和沈虞天天出门回忆往昔，看海、爬山、逛街……重温着过去，把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当然了，人多的地方闻汐就和沈虞一起待在车上，在马路上看风景也是一样的。 假期结束，沈虞又回到剧组。 闻汐也搬到了新家，那里很大，沈虞便请蒲桃过来陪着闻汐一起住段时间。家里有人说话还是不一样的。 这段时间网上风波间隙，骂过、造谣过闻汐的陆陆续续开始手写道歉信。 后来在闻汐强烈要求下，沈虞同步告着黑粉。 沈虞粉丝都要流泪了，天知道沈虞有多不在乎骂她的人，内心强大得可怕，这还是沈虞进圈以来第二次告黑粉，哦，第一次是告造谣她有恋情的人。 以至于之前沈虞黑粉猖狂得不得了。 沈虞粉丝狂发微博呼声。 【不说了，有人管着就是不一样哈！】 【求多管！请敬请发力吧！】 闻汐状态调整得不错，也开始慢慢复工，白天工作，晚上就和沈虞打视频到睡觉，有时候是沈虞先睡着，有时候又是她。 生活在慢慢步入正轨。 闻汐的甲方们也默契地当那件事没发生，只有很熟的甲方会调侃一句恭喜脱单，然后又感慨着说这么多年你身边终于有人了。 闻汐不反驳，只不好意思地笑着。 其实以前害怕的被曝光、公开，也没那么可怕。 毕竟挺过来了，还有沈虞陪着。 一个月左右，沈虞从剧组回来。 当天晚上就把闻汐压在床上，像小狗一样左闻闻右闻闻，说着：“宝宝，我好想你！” 沈虞说到做到，后面把工作能推得都推了。 于是沈虞粉丝就惊恐地发现自家担行程怎么少了这么多，难不成上面因为她是同性恋，要雪藏了扒？ 粉丝们越想越害怕，马上准备撸起袖子去干一架。 结果转头沈虞就在超话里发帖澄清。 【沈虞：只是累了，休息休息，大家别怕。】 粉丝们沉默一会儿。 良久才用发抖的手打字发评论。 ［我来中译中一下，她的意思就是她摊牌了，她不装了，她要回归温柔乡了。］ ［……别太沉迷温柔乡，想想你的事业。］ ［咳咳，如果没被……那什么的话，沈虞事业再突破就是去国际了吧？在国内什么本子可都抢着要她！］ 沈虞这条微博发完，又销声匿迹了一个月。 她胆子大着，时间久了也不怕被偷拍，毕竟沈虞暗中告当初爆料她和闻汐恋情的那个狗仔，可是在狗仔圈传遍了的，沈虞可没心慈手软。 被狗仔拍？随意。 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发出来。 沈虞消失久了，粉丝闹得厉害，天天给后援会哭说好想姐姐。 后援会没办法，又开始和工作室沟通。 于是柯菡只能无奈地给沈虞打电话，“祖宗，我可求你了，发发微博行吗？你粉丝都哭着啥样了？” 这段时间柯菡可忙了，工作室新签了几个艺人，沈虞都让她负责。 柯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是晚上，闻汐和沈虞已经洗漱好上床，闻汐把沈虞当成靠背，在她怀里玩着游戏。 沈虞思考几秒，点头说好。 于是沈虞粉丝们千等万等终于等到沈虞发微博。 【沈虞：这个游戏怎么玩？我看不懂。】 很诡异，评论区又沉默了几秒。 直到沈虞终于等到她想回复的评论。 ［是她在玩吗？］ ［沈虞回复：对，一玩起来就不理人，我想去陪她。］ 没想到啊，千等万等，等到了一条撒狗粮。 当然，这种事后续经常发生。 按沈虞的话来说就是，给粉丝的脱敏疗法。 粉丝们想想又觉得算了，沈虞发这样有点生活气息的微博，比以前可好太多了。 — 现在沈虞是没工作，闻汐的工作还没做完，所以之前沈虞提议的旅游计划便一拖再拖。 闻汐都觉得对不起她，每天白天都只能待在家里，中午才有视角通个话。 沈虞都说她要在家里待发霉了。 于是元旦那天，闻汐早早起床，今天休假，她准备带沈虞去看最近很火的一部电影。 沈虞笑着问她怎么还这么有精力。 闻汐白了她一眼，把她挑好的衣服扔给沈虞，“快起床，你也不看看都几点了。” 沈虞伸手把闻汐拉过来，闻汐一时没注意，真被沈虞拉回床上，扑在她身上。 沈虞又把闻汐用被子裹成一团，说着：“来，亲一下。” 闻汐扭头不让她亲，沈虞便伸手挠闻汐的痒痒肉。 大早上的，两人在床上可浪费不少时间。 沈虞是心里有数，电影开始时间还早，慢慢过去也来得及。 那部电影是双女主的，但因为过审问题，主角全程关系暧昧，没有走到确认的那一步。 但是诡异的全网爆火了，甚至一致好评，评论清一色的都说甜。 微博也有不少人艾特闻汐和沈虞去看，这不，闻汐已经买好了票。 因为有沈虞在，闻汐位置选在最后面。 来看这部片的人很多，开始前场内都很热闹，闻汐还悠哉悠哉地喝着可乐，吃着沈虞喂给她的爆米花。 直到电影进入到高潮阶段，众人才后知后觉到不对劲。 怎么回事，画风怎么突变了，我甜甜的校园情节跑哪儿去了？ 到了后面，闻汐已经听到不少小姑娘在小声哭着。 大家被刀得很懵，不是说好的甜吗？ 结局却变成了一人被迫离开，另一人没能释怀、留在家乡一辈子。 到了最后也没说离开的那位后来怎么样了，只是留了个悬念，结尾被困在原地一生的人眼神看向远方，眼睛被阳光点缀，仿佛重新亮了起来。 结束后，有人哭着吐槽：“靠，一群骗子，不都说甜吗？甜在哪儿去了！” “我要开骂了，怎么结尾是这个！她一定是回来了，一定会回来的，她最心软了！” “无语啊！无语！我的泪是不是不值钱啊！大家嘴怎么能这么严！” 于是，她们也开始嘴严，一出去就评论数好甜好甜，一看后悔一辈子。 闻汐也被刀得很突然，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身经历，眨眼看着黑幕，仿佛还没反应过来。 等到退场的时候脚还软了，她被沈虞拉了一把，随后沈虞就抽出纸巾，给闻汐擦着眼睛。 沈虞看着她，小心地擦拭着，“都要哭成小花猫了。” “你说，”闻汐的手搭上沈虞的手臂，声音很低，“我们的结局会是怎样的。” 沈虞牵上闻汐有些冷的手，用自己手心温热的体温暖着她。 闻汐听见沈虞很郑重地说着。 “白头偕老。”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正文完啦！谢谢陪伴，谢谢陪伴！！！开心！！这章评论小红包！ 番外可能有六章左右！等完结结算以后会发福利番外！[撒花] 下一本《假驸马真公主》，十二月底开[可怜][可怜] 【全文完】 第69章 闻汐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登上微博,在艾特里找了个眼熟的id回复。 ［Twilight：看了，很甜，推荐你们也去看^^］ 这还是出事后闻汐第一次在微博有了新的痕迹,被闻汐回复的博主此时感觉手都激动到颤抖。 ［博主回复：是吧，是吧，就是很甜QAQ是T大一个人去看的吗！］ 后面闻汐没看，就退出微博，被沈虞牵着往外面走。 闻汐一上线回复其他微博,关注了闻汐的人都能看到闻汐主页动态上的提示。 于是评论区多了不少人。 ［肯定不是一个人去看的,这咋会一个人去看,我可不信。］ ［那谁谁IP不是还在湾城吗，演都不演了！］ ［就是就是,肯定有人陪着一起去。］ 影院大厅,某台的记者正在直播,随机抓着路人访问对该电影的看法和感悟。 没办法,现在台里流量不好,得抓一下这部电影的热度。 记者刚问完上一个，目光就锁定了气质不凡的沈虞和闻汐。 两人都戴着口罩，穿着大衣的女生还替另一位整理帽子。 记者只是觉得这两位也是个流量,和扣影片双女主的主题，便想都没想就招呼摄像师走过去。 记者说道：“那我们现在问问这两位小姐。” 闻汐听到有人边说话边靠近她们，不由得抬眼看过去。 沈虞给闻汐整理好了帽子，她对镜头敏感度很高，下意识就把闻汐漏出的双眼挡着，皱着眉对记者说道：“抱歉，我们不方便入境。” 熟悉的眉眼和耳熟的嗓音，让记者愣了会儿,可下一秒就想起这是直播，便急着解释道：“抱歉，我们这是直播，可能……” 一听直播两个字，沈虞就有点头疼。 如果现在她带着闻汐转身离开，舆论对她们就不太友好了。 闻汐就扯了扯沈虞的袖口，侧身看着沈虞轻摇着头，小声说着：“没事的。” 直播间人气暴涨，榆木CP超话的骨干们都建了个群，一听到风声一传百百传千的，根本拦不住。 弹幕滚动速度都让人眼花缭乱。 ［笑死，我不行了，怎么这么巧，居然被主播抓住！］ ［好宠哦，沈虞下意识就把‘好朋友’保护好，真不错！］ ［磕到了……不是，碰到了，这就是缘分呐。］ ［我好想笑，虽然我是沈虞粉丝，难得看到沈虞这么没招的样子。］ ［沈虞都惊呆了好吧，瞳孔地震！］ ［两个人在说啥悄悄话呢（探头.jpg）］ ［好尴尬，我替她们抠出三室一厅！］ ［如果觉得压力大了，可以看看记者。］ 沈虞听话地把手放下。 闻汐对着镜头，问道：“请问提什么问啊？” 记者偷偷瞥了眼沈虞的表情，硬着头皮问道：“请问您对本影片有什么评价吗？” 闻汐弯了弯眼，“挺甜的，出来的时候周围的姑娘都笑得很开心。” ［哈哈哈哈哈，Twilight好坏！］ ［肯定是被人带坏的！我们家T大原本可单纯了。］ ［被谁带坏的好难猜！］ ［什么意思？这个电影不甜吗？］ 记者：“噢，好的！那推荐指数几颗星？满分五颗。” 闻汐：“五颗，电影对剧情和人物的塑造都很棒，值得大家去看。” 记者看着下一个问题，问着：“那在观看过程中，最影响深刻的是哪一幕？” “结尾吧，”闻汐回答道，“结局是点睛之笔，光线也特别好，很合适。” 很常规的问题，让弹幕刷得更快了。 ［记者，记者，你想火不，想火听我的！］ ［求提问：推荐一个人去看，还是两个人去看，还是和crush一起去看！］ ［可以，可以，+1！］ ［+10086！］ 记者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心里默默流泪，“那是会推荐一个人去观看，还是两个人去看，还是和crush一起去看？” 闻汐余光看着沈虞一下子身体紧绷不少，好笑着回答：“可能和crush一起去好点，当然，我和我身边这位做不了参考，大家按需就好。” ［啊啊啊啊！！因为！！不是crush了！］ ［不说了，榆木99！！］ ［榆木99！！！］ ［欸，能不能问问旁边的高冷姐啊！都不回答，我有点想听。］ ［要不，就问问看这电影开不开心？］ ［毕竟眼睛一直黏在别人身上呢，都不舍得移开！］ 记者只想说，打工人的命也是命。 她不动声色地深呼吸一下，把话筒移到沈虞面前，问着：“这位小姐觉得呢，看完这部电影感受如何，比如开心还是难过？” 沈虞余光依旧落在闻汐身上，说道：“我自以为看电影不仅是为了看影片的内容，还要享受这个过程，比如电影院的氛围感和与同伴一起出行的感受。总体来说，这部电影看下来我是开心的。” ［笑死，我来翻译，沈虞的意思就是，电影看得不开心，但是有‘好朋友’陪着，她超级开心！］ ［我就想问这不是官宣是什么！］ 记者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请问这次观影是两位谁组织的？” 沈虞视线落在记者身上，“这和电影关系不大吧？” 记者好像擦一下额头的虚汗，解释着：“这是直播间观众想知道的。” 其实还有更多问题记者都不敢说出来。 沈虞心里一琢磨猜到是怎么回事，她不由得失笑。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就看到沈虞指了下闻汐，说着：“她组织的，但是我求来的。” 记者忙感谢着，“谢谢两位回答，后面可领取相应礼品，祝两位生活愉快。” — 新年的第一个节日，柯菡收到消息的时候直接原地吐血。 柯菡哎哟问着，“你我都不想说了，低调两个字我都说累了！” 闻汐就在沈虞旁边，听不得柯菡说沈虞，“柯姐，你别说她了，是我要回答的。” 柯菡对闻汐就客气很多，“是该回答，毕竟直播这种事太突然了，都入境了，走人也不太好，太道德绑架了，回头我好好说说那个台，干得是人事么。” 她俩现在回了家，买了一堆食材，准备亲自做个晚饭，闻汐打下手。 现在两人坐在沙发上，沈虞手臂搭这闻汐的肩膀。 沈虞一听，挑眉问着：“那你还打电话说我？” “你也不看看你怎么回复的，”柯菡说着，“你别和我说你不知道怎么回复，入圈多少年了，还当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 说完，柯菡怒而挂电话。 闻汐戳了下沈虞，“柯姐什么意思，你故意什么了？” 沈虞悠哉悠哉地说着，“我哪里知道？她话都不说明白，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闻汐才不信：“你就知道嘴贫。” 沈虞笑着，“说实话，我也觉得巧，怎么直播这事偏被我们遇到。” “缘分吧，来了挡不住，”闻汐抬头，看着沈虞，没忍住也笑了几声，“刚陆萱伊都发消息嘲笑我们来着。” 沈虞低头亲了下闻汐的额头，“我让公关那边多注意了，有什么不好舆论该处理处理。” 闻汐蹭了蹭她，“不用这样了，我没关系的，大家都有自由发言的权利，只要不太过分就好。” “而且，”闻汐笑着和沈虞对视，“你不是说现在有不少人支持我们吗？我可不怕了。” 沈虞闻言，良久才叹了一声，“会等到的，我们能光明正大官宣的日子。” 闻汐点头道，“会的。” 那个时候，我就能和所有人说。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