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王系统套路我那些年》 1、决战商界之巅 血不断从身体里流出,江挽眠脑子一片混沌,意识模糊。 【神谕降临,命运谛听】 【位面已存档】 【宿主选择中,已绑定——江挽眠】 【位面选择中——】 【已为宿主选定——决战商界之巅】 【位面传送中——】 江挽眠再次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被利器捅入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这是,哪里?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环视四周,屋内陈设简单,也很陌生。 不对。 江挽眠摸摸身上,触感光滑柔软,那些恐怖的血窟窿都不见了。 他不是被人捅死了吗? 江挽眠还没深想,一个机械男声响起。 【欢迎宿主进入位面——决战商业之巅】 【我是系统——卷王】 什么鬼,系统?还卷王? 啪—— 江挽眠反手给自己一巴掌。 【……】 【宿主,请不要自残,身体修复不易,尊重系统劳动成果】 嗯? 江挽眠嗖的窜出去,找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把自己来来回回扒着看了好几遍。 嗯…… 皮肤白皙,容貌昳丽,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带着勾子,欲说还休。 这浓密的大睫毛,这完美的小脸蛋,都是他的,如假包换。 江挽眠撑在洗手台上,忽然神经兮兮的笑了,然后又哭了。 “其实我接受度还是挺高的。” 【很好,那么现在我将为您传输世界设定以及主线任务,请宿主】 “打住!”江挽眠抱住脑袋,瘫坐在地上,“我亲爱的系统,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 【系统卷王,很高兴为您服务】 卷王…… 可他江挽眠是条绝世霹雳大咸鱼啊!qaq 咸鱼挽这辈子做过最牛逼的事情就是下课遛弯时遇到歹徒持刀伤人,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歹徒大腿,疯狂嚎叫让人报警。 然后,三秒钟,gameover。 江挽眠揉乱自己的咸鱼毛发。 “卷王,是你救了我对吗?” 【算是】 江挽眠摸摸自己被修复得完美无缺的身体。 唉。 咸鱼挽擦掉咸咸的泪水,“姑且把这主线任务给我看看。” 【……好的】 【位面——决战商业之巅】 【主线任务一:成功赚取一个小目标】 江挽眠:……qaq “冒昧问一下,这一个小目标是——”江挽眠把爪子放在脖颈上。 如果真的是…… 【一个亿】 他就自杀!!! 爪子握住脖颈,江挽眠把自己往死里掐。 【宿主,自掐身亡的概率几乎为零,请停止该弱智行为】 江挽眠:……笑笑蒜鸟。 “卷卷啊……”江挽眠瘫在地上,“你觉得这合理吗?” 谁家主线任务一上来就是一个小目标啊?! 就算你是卷王系统也不行! 【很合理,这已经是最简单的任务了】 江挽眠一个咸鱼打滑,最简单? “给我看看别的任务。” 他倒要看看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主线:赚取一个小目标→创办一家世界500强公司→商圈新贵……】 【支线:海港建设达人,时尚业界领袖,信息数据精英,科技创新模范……】 江挽眠看着简单明了但是长长长的任务页面,浅浅脱了点水。 感觉鱼脑子咸咸的。 “卷卷,你是不是绑错宿主了。” 【没有】 “你看我像是能够做这些的人吗?”江挽眠吸吸气。 【虽然宿主只是高三毕业的准大学生,但宿主在高中三年内……】 零个获奖,零个评优,零个成就,最好的一次成绩是全班第十。 卷王停顿了一会,把信息往前追溯,最后沉默着关掉江挽眠的信息面板。 【不像】 江挽眠吐出一口鱼气,站起来,“能换宿主吗?” 【不能】 “那我在这个世界有什么特殊身份吗?”江挽眠脑子闪过一万本小说。 最好是千亿豪门流落在外的真少爷,被豪门爹妈找回去后,和假少爷形成极度反差,被爹妈嫌弃豪门鄙夷,最后江挽眠可怜兮兮的带走一个小目标的资金和一家世界500强公司的股份。 或者,是糊穿地心的花瓶,某天走了狗屎运,靠着一张绝美的脸红遍大江南北。 再不济,江挽眠刚好是个弯的,当大佬的金丝雀也成啊! 【没有】 江挽眠:…… 无依无靠,无名无分,真正的白手起家出现了。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 “卷卷,我在这个世界不会是个黑户吧?” 【不是,宿主在该世界有身份证】 【系统绑定宿主以后,因为能源耗尽,只能简单改动世界参数,在天心福利院中加入了江挽眠这一人物信息】 江挽眠悟了,“所以,你是把我以前所在世界的数据简化后搬运过来了?” 【可以这么理解】 “那如果我完不成任务会怎么样?” 【完成相应任务,系统可以获得能量并升级,如果没有及时补充能量,系统就会耗尽能量回归宇宙】 【所绑定宿主也会相应死亡】 江挽眠蔫了,“那我们不就一起寄了。” 咸鱼挽怜爱的摸摸自己的脑袋,“卷卷,摸摸咱俩。” 真是,太可怜了。 【……宿主,请停止这种奇怪的行为】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迫使江挽眠暂停了对自己和系统的哀悼。 江挽眠连忙跑去开门。 “哟,刚睡醒呢?” 江挽眠眨眨眼,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花色连衣裙的中年妇女,然后乖巧点头。 “也不知道怎么睡得着。”女人朝里面望了一眼,“陈姨也是看在你是个学生的份上才让步的,但你要是明天还交不上房租——” “我一定交上!”江挽眠笑得眉眼弯弯,“陈姨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 “你最好是,一共三千啊,一点儿都不能少。”陈姨打量江挽眠几眼,转身朝楼上走去。 目送陈姨走远,江挽眠关上门,搓搓脸蛋让自己清醒。 “卷卷,你是体制内吗?” 【……算吧】 江挽眠眼睛一亮,“那是不是有新人福利什么的?” 【没有】 江挽眠:…… 那卷卷和挽挽都很惨了。 【但是,身份证和一个能使用的手机还是有的】 江挽眠虔诚的伸出手。 一串一和零组成的代码闪烁,江挽眠手里出现一张身份证和一部早就被市面淘汰掉的手机。 江挽眠摁下开机键,盯着手机好久。 呼……终于亮,等等,手机闪烁两下,又灭了。 终于还是凉了吗?咸鱼挽衰了。 【可能是没电了】 “对哦,瞧瞧,咱们卷卷的钛合金脑子就是不一样。”江挽眠赶紧找出充电线充电。 “卷卷,你想死吗?” 【……你想?】 “我当然不想。”江挽眠坐在床上,“可是好难啊!” “如果是为了活命,咸鱼被迫内卷也没什么。”江挽眠把整条人埋进被子,瓮声瓮气的,“可是赚一个亿什么的……”他做梦都没这么做过。 【宿主,不用太悲观,这套任务是已经有人完成过,才投入继续使用的】 江挽眠心说自己又不是那种大佬,“卷卷,我有两个想法。” “第一,我去打工,假设一个月三千,全年无休,不吃不喝,需要91.32年才能赚到一个小目标。” 江挽眠自己说着牙都酸。 【……】 “第二,我去富人区捡垃圾。” 【……宿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江挽眠目光坚定,“你在看不起大佬们的垃圾桶?” 卷王的cpu烧了一会,江挽眠脑子暖洋洋的。 江挽眠伸出爪子狂扇,给脑袋降温,“卷卷,你别不信,我以前认识一个保洁阿姨,她负责打扫我们那边一个别墅区,每次都能在垃圾桶里淘到好货。” “甚至有次淘到一个被霸总扔掉的金戒指。”江挽眠叹气,“可怜的戒指,挽挽也想带你回家。” 【宿主,别墅区的安保很严】 江挽眠抱住脑袋,给卷王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知道,这不是有你嘛。”^o^ 【不可能】 作为一个高维智能,上可破译商业机密,下可,不行,不能下,绝对不能做这种事。 江挽眠撩起衣服看看自己纤细的腰,掐一把软软的脸蛋。 “那只要一个办法了。”江挽眠泪眼汪汪,“可怜我还是个孩子的年纪,就要去下海了吗?” 【……】 【我……应该可以帮宿主提供一些,必要的隐身服务】 江挽眠满意的站起身,“卷,调一份别墅的分布地图,我们今晚就出发!” 【……】 【这、这么着急?】 江挽眠信心满满的点头。 夜黑风高,正是垃圾可翻时。 “而且,你猜我发现什么。”江挽眠握住开机的手机,眼睛亮亮的。 【什么】 机械的电子男声透露出一丝死意。 “今天情人节,咱们还可以沿路捡垃圾了!”江挽眠旋转跳跃出门,“这真是,致命的快乐。” 【……】 就不应该有期待。《 》 2、决战商界之巅 傍晚,江挽眠在寒风中开启了艰辛的捡垃圾征程。 【宿主,真的要这么做吗?】 “那不然怎么办呢?”江挽眠把手揣进兜里,吸溜落下来的鼻涕。 【可是,捡垃圾能够换钱吗?】 “卷啊,你能帮我隐身,不能直接把垃圾转换成能源吗?”江挽眠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不能】 “你试过吗?”江挽眠捞起垃圾箱旁边几束被摔烂的花。 “试试呗。”江挽眠在人群的注视中大方的抱起花束。 【宿主,我有些不太对劲】 “嗯?”江挽眠疑惑,向人少的地方走去。 【我感觉cpu在挠我】 “啊,是你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江挽眠把花放在长椅上。 【那……该怎么办】 “简单啊。”江挽眠阴恻恻的,“你不把我当人就好了。” 【宿主,你真是无与伦比】 “谬赞!”江挽眠大手一挥,指着这堆花束,“卷子,吃!试试能不能补充能量。” 【这是我成为系统的一万三千九百八十一年来,第一次做这种事,希望神殿原谅】 “别墨迹,快,卷起来!” 【……】 花束很快被格式化,只剩下几串零和一在飘荡。 “怎么样?” 良久的沉默,还是沉默。 【……涨了亿分之一】 “哟嚯!”江挽眠原地起飞。 “太好了卷,以后有我一个垃圾捡就有你一个垃圾吃。” 【能不吃吗?】 江挽眠委屈,“可是怎么办,你的宿主是个废物点心,真的养不好你。” 说着,江挽眠耷拉着眼睛,摸摸平整的肚子,“其实我也很饿,但是……” 【我吃】 【我最爱吃垃圾】 “对不起。”江挽眠擦擦风吹出来的眼泪,“但是我还有一条街的垃圾要捡。” 【谢谢你,我也有一条街的垃圾要吃】 江挽眠腼腆脸红,“不客气,咱们先解决燃眉之急,攒点能量,然后我再去找地方打工!” 【……】 【宿主,你知道你是个绑了高维系统的人类吗】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能尝试去做资本家呢】 “你听过一句话吗?”江挽眠忽然高深,“人,是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的。” 江挽眠打小就是老师同学眼里的好学生,乖而且热情外向,聪明。 可是江挽眠知道,他聪明是真的,但也只有一点点小聪明。 多的,一点点都没有。 “卷卷,你信不信我今天去做资本家,明早我就直接销尸。”江挽眠哀伤望天,然后目光落在对面的大厦上。 “看见那座大厦了吗?我唯一能想到的飞升方法就是去告诉那个顶楼的老板,我知道他对头公司的把柄。” 江挽眠一头蓬松秀发迎风招展,“但现实是,我刚爬进去就被送进精神病院。” 【不是,事实上人家没有对家】 【那是lgc集团,是该位面——决战商界之巅的】 “那个巅?”江挽眠不可思议,“看吧,我随便一指就是终极boss。” “我不销尸谁销尸。” 【……那我们还是吃一辈子垃圾算了】 忽然,江挽眠一拍脑子,“对啊,吃一辈子垃圾,我突然发现个bug。” “如果你不摄入能量,会噶,我也会噶。” “如果你不停摄入能量,你不会噶,我也不会噶。” “那么我们就有无限时间点刷金币。” “区区lgc,我甚至可以对着现在掌权人的曾曾曾曾孙说,我指点过你们老祖宗!” 【……宿主,不要做梦,没这种可能】 【最多三年,我们就会抽离该位面】 江挽眠:o_o? “你的意思是,咱们拿的是快穿剧本?!” 江挽眠寄了,他都不敢想未来多么精彩。 【三年后会强制抽离,然后随机位面】 【如果三年期间攒够能量,我可以主动抽离并选择位面】 “机会掌握在有准备的人手中。”江挽眠哭了,转身去捡垃圾。 二月风寒,少年身形瘦削,在川流的人群中显得孤独寂寞,附身弯腰捡起被扔弃的礼品时,好似被主人遗弃的幼猫。 卷王没见过这么惨淡的画面。 【纵使生若浮萍,也自应有一番风采】 【宿主,会成功的】 “别,我还没说完。”江挽眠又捞起几束花,“就算我们有准备,在现实面前,也只会被冲成泥石流。” “卷卷啊,和我一个赛道,你怎么卷都是没用的。” 因为这条路没有终点。 江挽眠乐了。 咸鱼卷起来还是咸鱼,不会变成波力海苔。 捡垃圾捡到人群都散得差不多了,江挽眠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人快走完了,我也快走了。”江挽眠叹气,“让我想起来和邻居奶奶去捡废品的日子。” 江挽眠休息够了,找到一个公共卫生间清洗自己脏脏的爪子。 纤细白皙的手指被花刺划拉出好几道红痕,江挽眠盯着爪子,“卷卷,我觉得自己就是天选omega。” 卷王在浩瀚的数据库中精准定位omega资料的存放地,0.1秒的速度检索完abo所有设定。 江挽眠感觉脑子里面0和1不停交错,最后变成一个大大的—— 【o_o】 【宿主,我以为你开窍了】 “我一直都挺开窍的。”江挽眠羞涩。 【现在是我开窍了】 “为可爱的系统点破迷津是一只伟大的宿主应该做的。”江挽眠整理好自己,从包里面掏出卷王之前生成的别墅垃圾箱分布图。 江挽眠认真扫过,“卷卷,我们就从这里开始。” 布满斑驳痕迹的手指着地图上最近的别墅区——松林南涧。 江挽眠坐上末班公交车,爪子里抓住两只包子,嘴巴里死了一只。 “还好我看了眼手机。”江挽眠抓起另一只包子,半个塞进嘴里,“不然就错过微信余额里可爱的100块了。” 【……】 “南桥路到了——请各位乘客排队一次下车。” 江挽眠刚好吃完包子,暖乎乎的从公交车上蹦下来,细雨落在脸上,凉丝丝的。 “卷卷,快给我隐身。”咸鱼挽走到监控死角,东张西望确定没人后狂戳自己的脑袋。 【好的】 一串1和0闪过,江挽眠感觉自己闪闪发光。 咸鱼挽第一次拥有超能力,直接走到保安亭,动动爪子给保安大叔打招呼—— “hi……” 保安眉头一蹙,警惕四周,拿起电棍巡视一圈又摸着头回来。 【宿主,隐身不是隐声】 “卷卷,你普通话真好。”江挽眠从树林里快速穿越,“身、声都能念清楚。” 松林南涧环境清幽,洋楼别墅各有千秋,让没见过世面的江挽眠大开眼界。 “卷卷,挽挽觉得大佬们的垃圾桶都带着高端的香水气息。”江挽眠凝视眼前这只美丽的垃圾桶。 【扫描中——】 【物质分析中——】 【henryjacques的限量款香水,成分检测与正版比例相差大】 【应该是赝品,所以被主人丢弃了】 江挽眠爪子已经把香水捞出来了,“可是它的包装好奢华啊。” 卷王再次扫描。 【宿主,打开它】 【香水喷头上镶嵌的水晶是真的】 江挽眠抱着香水狗狗祟祟,“卷卷,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尊贵的高维智能吗?” 【不记得】 【但这个水晶的味道肯定比垃圾好】 水晶变成数据消失不见,江挽眠诡异的笑着,“卷卷,你以前都是怎么补充能量的?” 【……】 【在我诞生至今,没有缺过能量】 【除了现在】 江挽眠继续淘宝,“可怜的王宝卷,嫁给乞丐捡垃圾,下次一定要擦亮眼睛哦!” 【?谁】 “我说你是挖野菜的丞相千金。” 卷王闪闪烁烁,似乎将过去万年的光辉岁月一一品味。 【嗯……】 【等系统能量足够操控世界参数,宿主可以注册炒股账号】 江挽眠不停投喂卷王吃垃圾,“你会炒股?还挺厉害的。” 【这种夸赞对于我来说是一种侮辱】 “羞辱一只高维智能是挽挽的爱好。”江挽眠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毕竟,咱们大概率还攒不到那么多呢。” “吃了这么多垃圾,能量也才攒了千分之一。” 【宿主也知道,这是垃圾】 江挽眠狠狠回味卷王的这句话,“awaveofsadnessfloodedme.” 【宿主,你现在很奇怪】 “没关系,我只是怀念英语课上写读后续写的那些日子了。”江挽眠眼眶红红,“虽然过得也不好,但是挽挽不用捡垃圾,也不会因为交不上房租被阿姨赶出去。” 江挽眠感觉脑子里的系统沸腾了。 【抱歉】 【卷王会更新情感语言板块】 江挽眠:欺负一只系统,好罪恶。 但是好爽! 江挽眠还没暗爽完,脑子就开始过电。 “卷卷,你电我!”江挽眠抱着酥麻的脑瓜不满指控。 【滋——】 【警告】 【磁场波动异常,请宿主尽快离开】 【警告】 【滋……】 江挽眠:qaq 江挽眠警铃大作,转身撒腿就跑。 拜托,这可是高维智能系统的警告,不跑等死啊! 江挽眠跑得气喘吁吁,在风雨里,他感觉身上的光芒开始消散。 “卷卷?” 没有回音。 江挽眠心脏狂跳,雨拍打在脸上,冷空气一个劲往肺里钻,嗓子眼弥漫甜腥。 凭着脑子里的记忆,江挽眠向转弯口跑去。 卷王让江挽眠赶紧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回音,心中的不安和委屈愈演愈烈。 不论如何,得先离开松林南涧。 前方亮起来,是车的远光灯。 糟了! 江挽眠急急刹住腿。 车在松林南涧内行驶,而且正在拐弯,车速并不快。 但是江挽眠现在是半隐身状态,加上这是雾雨朦胧的深夜,还是在转弯口,司机不可能发现前面还有人。 砰—— 车身猛的拐向另一侧,轮胎和地面摩擦出长痕,撞向树林里。 江挽眠被撞倒,顺着路翻滚下去。 啪嗒—— 江挽眠脑子磕上石头,鲜红的血液涌出,顺着雨水冲刷下去。 碧绿的草坪很快红了。 江挽眠心说,挽挽玩完了。《 》 3、决战商界之巅 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在鼻尖萦绕。 江挽眠感觉整条鱼都是沉沉的,眼皮很重,脑袋也疼。 “病人现在情况良好,身上没有骨折,就是一些普通擦伤,不过后脑勺的撞伤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但具体情况还要等病人清醒后再说。” 医生在纸上唰唰写下几种药的名字,把单子递给护士,“先输这几种药。” 江挽眠迷迷糊糊听着门外的对话,颤颤睁开眼。 咔哒——门开了。 江挽眠对上一双漆黑而锋利的眼。 江挽眠:…… “醒了?”男人逆着光走进来。 男人身材高大,眉目深邃,薄唇殷红,在昏暗的病房里,居高临下的看着江挽眠,几乎冻结了病房里的温度。 好帅,江挽眠轻轻眨眼。 这就是,传说中上位者的压迫与魅力吗…… 等等,他不是在捡垃圾吗? 然后卷王让他快跑,他二话不说撒腿就跑,接着就…… “嘶……”后脑勺的钝痛让江挽眠找回了飘出去的灵魂。 见男人还在盯着自己,江挽眠惨白着一张小脸,桃花眼中含着雾气,“hi……” 男人:…… 【检测到关键人物】 【陆远洲:lgc董事长,陆家掌权人,三岁成为陆家养子,十六岁出国留学,二十三岁正式接管lgc,二十八岁成为陆家唯一掌权人】 江挽眠两眼泪汪汪,“卷卷,你总算回来了,我以为你遇到什么危险没了……” 【……】 【宿主,你现在比较危险】 危险? 为什么? 江挽眠不解,直到陆远洲拉开凳子坐下。 “说说吧,为什么出现在松林南涧。” 江挽眠:…… 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江挽眠。 对,他似乎是被车撞了,难道是…… lgc的董事长陆远洲的车,把他创飞了? 此时,卷王对lgc和陆远洲的介绍正中眉心。 “我……”江挽眠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声音哑的不像话,“请问您是?” 陆远洲声音清泠,“陆远洲。” “是您送我来医院的吗?”江挽眠试图延迟死期。 “回答我的问题。”陆远洲按下开关,整个病房刷的亮起来。 把江挽眠的社死照得亮堂堂的。 “卷卷,救我……!qaq”江挽眠哪见过这种阵仗啊。 卷王安静死机。 江挽眠:……qaq完了完了完了。 “陆总,松林南涧的所有监控全部筛查完毕。”一个衣衫革履的青年走进来,恭敬的放下手中的资料。 陆远洲翻看手里面的资料,“找到了吗?” 青年不着痕迹的看了江挽眠一眼,“近三日的所有监控都调了,都没有发现这位先生。” 陆远洲放下手里薄薄的资料,漆黑的眸子里晦暗不明。 “江挽眠。” 江挽眠一抖,“到!” 陆远洲:…… “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陆远洲看着缩在床边瑟瑟发抖的少年,眼里没有温度。 江挽眠怎么解释啊?! 难道说自己有个系统,依靠系统给的隐身超能力溜进来的,目的是为了捡垃圾吗? 咸鱼挽这次是真的没了。 lgc,商界之巅的巅。 陆远洲,lgc之巅的巅。 双汇王中王,这叫刚刚穿过来的江挽眠怎么办! “卷卷,先帝还未创业就崩殂了。”江挽眠看似活着,其实已经死了一会儿了。 【宿主】 江挽眠听见卷王的回音,大喜过望。 【色诱他】 江挽眠:……qaq “不想说,那就留着永远都别说了。”陆远洲起身,看江挽眠如同一个死物。 不是的,大佬! 江挽眠真的很私密马赛,但他真的没办法给陆远洲解释啊,解释了会进精神病院的! “徐良,报警。”陆远洲吩咐身旁的青年,森然开口,“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徐良点头,拿起桌上的文件,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陆远洲对江挽眠也没有多大兴致,拉开门准备出去。 “陆先生……!”江挽眠一个咸鱼打滑,从病床上利落的翻下来。 但是,江挽眠忘了输液管的存在。 于是理所当然的,输液针脱落,江挽眠一脚踩在输液管上,床头柜上放满的玻璃输液瓶碎了一地。 满地的碎玻璃渣,江挽眠急着追陆远洲,根本来不及多想脚就踩上去了。 江挽眠:qaq疼! 不仅疼,还滑。 咸鱼挽滑滑的,一嗦溜朝陆远洲扑去。 完了…… 大佬身价肯定不低,而且一定有保险,撞一下,江挽眠都不敢想有多美。 “先生小心!”徐良急忙跑过去,可是没拉住倒下去的江挽眠。 陆远洲听到动静,转身就看见江挽眠朝自己扑过来。 本来,陆远洲是准备躲开,可身体忽然流过一阵电流,手不听使唤的伸出去。 把江挽眠拥了个满怀。 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怀里的身躯是颤抖的,也是柔软的。 “卷卷……qaq”江挽眠真的无助了,无助的呼喊卷王。 【明白】 明白……明白什么? 江挽眠忽然眼前一阵发晕,抓住陆远洲衣服的手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这是……什么情况? 陆远洲刚准备把江挽眠扔出去,就听见一阵急促的咳嗽,低头一看,江挽眠已经不省人事了,可嘴巴里还在不断涌出鲜血。 江挽眠感觉灵魂都飘起来了,浑身冒冷汗,只能听到有人在不停的呼喊他的名字。 “快去叫医生。”陆远洲单手抱住江挽眠,另一只手掐住江挽眠的下巴,让江挽眠能够将嘴里的血吐出来。 “陆……”江挽眠晕乎乎看见陆远洲身上的血迹。 完蛋了,这身衣服一看就贵,肯定赔不起! “闭嘴。”陆远洲掐住江挽眠的虎口。 医生急匆匆赶来,把江挽眠架上担架床,往急救室推去。 一直到次日清晨,江挽眠才出了抢救室。 陆远洲也没有离开,拿着电脑坐在先前被江挽眠弄得乱糟糟的病房里……工作。 一行医护人员推着江挽眠回到病房,陆远洲放下手中工作,起身走过去。 “死了吗?”陆远洲瞥一眼江挽眠惨白的脸。 医生:…… “病人情况不好,不过现在稳定下来了,如果今天能苏醒就没什么大问题。”医生看一眼陆远洲,再看一眼江挽眠。 “先生,小孩子嘛,再怎么有过失也不能虐待啊。”医生是个老头子,看江挽眠娇小可怜,身上到处都是痕迹,不由得用指责的目光看向陆远洲。 陆远洲冷嗤一声,“我不认识他。” 医生瞪着陆远洲,最后叹气摇头,“命苦的孩子啊……” 陆远洲:…… 良好的教养让莫名其妙在医院待了一天一夜的陆远洲没有破口大骂,只是笑着,但是阴恻恻的。 病房被重新打扫了一次,医护也离开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陆远洲和半死不活的江挽眠。 陆远洲垂眸看着江挽眠。 病床上的少年满脸病容,可是依然掩不住昳丽的容颜,像是冬日飘落的冰凌,易碎美好。 天心福利院的孤儿,一个普通的在读学生,靠着打零工和社会资助生活。 这样的身份,深夜却出现在a市安保极严的松林南涧。 碰巧的,还被陆远洲遇到了。 当时是徐良开的车,陆远洲坐在副驾驶。 陆远洲很笃定,本来前面没有人,可忽然远光灯照出去,江挽眠出现了。 神不知鬼不觉的。 如果不是陆远洲及时扑过去打了一下方向盘,江挽眠已经被碾成渣了。 陆远洲不自觉将手放在江挽眠的脖颈上。 只要稍微用力,这个人,就死了。 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振动。 陆远洲遗憾收手,拿出手机出去接通。 “陆总。”徐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们的人今早抓获了在松林南涧埋伏的人。” 陆远洲指节一动,“继续。” “那伙人埋伏在我们出事的下一个路口,他们手里有枪支和炸弹,头目说,他们原本准备先开枪再扔炸弹,势必要您命丧当场。” 陆远洲冷笑,“凭他们?” “我们的人调查发现,这伙人半年前以silan这个名字在松林南涧买了一间别墅,两周前他们分批进入别墅,并且在多个路口设下埋伏。”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徐良试探的开口,“那伙人说,他们在各个垃圾桶里面投放了不少炸弹,如果暗杀不成功他们就会引爆炸弹。” “头目借此要求放他离开,不然他将立刻引爆。” 陆远洲眉头紧蹙。 松林南涧是lgc名下的别墅区,一旦出了重大安全事故对于陆远洲和lgc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 舆论一旦发酵,后果不堪设想。 但现在,陆远洲的人既没有放那些人离开,炸弹也没有被引爆。 毕竟陆远洲现在还没看到任何媒体的报道。 “所以,奇怪的就是你们发现垃圾桶里,根本没有炸弹。”陆远洲笃定开口。 “是的。”徐良沉默一会儿,“陆总,会不会是那个小孩……” 江挽眠? 陆远洲不觉得,毕竟看起来就是个蠢的。 “继续调查,后续有结果告诉我。” 陆远洲挂断电话,转身。 江挽眠扒在门边,睁着水灵灵的大眼,“陆先生……” 陆远洲:…… 谢谢,真的有些吓人。 陆远洲提着江挽眠的后衣领,把人扔回床上。 江挽眠吃一堑长一智,小心翼翼的护好自己的输液管。 “陆先生……我向你坦白。”江挽眠耷拉着桃花眼,委屈死了,“我就是没钱了,所以偷偷溜进去的。” 陆远洲挑眉,来偷东西的? 江挽眠好像从陆远洲的眼睛里读懂了什么,慌忙摇头,真诚的说,“没有没有,我不偷东西的,我就是去……” “去什么?” “打扰了一下,你们的垃圾桶。” 陆远洲:…… 江挽眠低着头,一撮呆毛立起来,“我以后不敢了,能不能别把我送去蹲局子。” 【宿主……你……】 “卷卷啊,坦白从宽吧。”江挽眠经历两次鬼门关后已经生死看淡了。 【……】 【所以,我花费那么多能量给宿主演一出美人计的意义在哪里】 江挽眠:? 什么美人计? 【难道宿主先前不是要借机扑进陆远洲的怀里装可怜吗】 【我特意给宿主把身体数值调到病危,让宿主稀碎的演技看起来更逼真一点】 江挽眠:…… 【穷苦的病美人走投无路,在深夜里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没想到总裁竟然从黑暗里走出,把小可怜捡回家,养在身边,从此不让一点风雨侵染】 【宿主难道不是要演这个剧本吗?】 江挽眠苦涩了,是他把卷王带坏了。 “卷卷,是不是因为载入abo文学的时候,你把cpu弄坏了?” 【……】 江挽眠脑子里热热的,可能是卷王又沸腾了吧。 陆远洲见江挽眠坦白后一直不说话,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江挽眠,你打扰垃圾桶的时候,没有被里面的炸弹吓死吗?”陆远洲按下江挽眠头顶的呆毛,眼里含笑。 嗯? 什么炸弹? 江挽眠猛的抬头,直直撞进陆远洲深邃漆黑的眼睛里。 “松林南涧的垃圾桶里,每一个都被投放了做成垃圾样式的炸弹。”陆远洲弯腰靠近江挽眠,“你没有发现吗?” 谎话连篇的小骗子。 【发现了,我把它们吃了】 江挽眠:…… 【为了防止宿主害怕,所以没告诉宿主】 江挽眠扒开陆远洲的手,往后缩了一点点,“陆先生……” “我说我会吃炸弹,您相信吗?” 陆远洲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高大的身躯将若小可怜无助的咸鱼挽完全笼罩。 “呜……” 妈妈,这里有人要吃小孩。qaq《 》 4、决战商界之巅 “徐良,来医院的时候把我的mkii带过来。”陆远洲播出电话,目光落在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江挽眠身上。 江挽眠竖起耳朵听陆远洲打电话,但是听不见徐良的声音。 “mkii是什么?” 【炸弹】 “卷卷,他、他不会要让我真的吃炸弹吧……” 【我帮你吃】 这是吃不吃的问题吗! “这是正常的自然科学社会,要是一个肥美的炸弹变成一团数据,我明天就要被关进研究院了!”江挽眠疯狂捶打自己的脑瓜子。 试图锤醒不知天高地厚的卷王。 陆远洲挂断电话,站在窗边看江挽眠对自己的脑子重拳出击,“你在做什么?” 江挽眠呜咽一下,“轻轻敲响沉睡的心灵……” “然后呢,慢慢睁开你的眼睛?”陆远洲走到江挽眠旁边,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 “陆先生,我乖。”江挽眠乖乖趴在被子里,仰起一张漂亮白皙的脸蛋,亮晶晶的桃花眼里满满都是陆远洲。 江挽眠很听话的睁大眼睛,只为了让万恶的资本家看清楚——他!江挽眠! 能屈能伸…… 陆远洲笑意不达眼底,虽然眼前精致脆弱的少年看起来很好撸,但他绝对不…… 等等,熟悉的感觉。 一阵电流扫过手臂,陆远洲反应过来时已经把右手按上了江挽眠毛茸茸的脑袋。 陆远洲:…… 江挽眠感受到泰山压顶,悄悄的去瞥陆远洲。 嚯,真是好臭一张帅脸。 【宿主,取悦他】 “卷卷,陆远洲不近人色。”江挽眠一动不动,等待陆远洲将手拿开。 【他近狗色】 【来,试试像狗一样蹭蹭他的手心】 江挽眠:……o_o “你骂我是狗,不对,你让我去当陆远洲的狗!”江挽眠准备上手敲打自己的系统。 【我的计算不会出错】 【已经过去六秒了,陆远洲都没有动,说明他喜欢撸毛茸茸的生物】 江挽眠动作一顿。 好像…… 可是当狗…… 没关系的,非常没有骨气的江挽眠一秒钟说服自己,在吃炸弹面前什么都是次要的。 江挽眠心里默念,江挽眠是狗,江挽眠同意被陆远洲撸毛。 心理建设完毕,江挽眠不动声色的往陆远洲那边小挪一寸,猫似的蹭蹭陆远洲的手。 陆远洲死死盯住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动弹的手,直到江挽眠蹭了他一下。 软的,很痒…… 电流的酥麻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难言的体验。 陆远洲将其定义为——肉麻。 “别做多余的事。”陆远洲冷着脸收回手,握成拳头塞进衣袋里。 江挽眠一秒缩回来,疯狂点头认可陆远洲。 “卷卷,看见了吧,陆远洲绝对不喜欢狗,所以我不用当他的狗。” 【他闷骚】 【在暗爽】 江挽眠:o_o “陆总。”徐良确认病房内没有奇怪动静后敲敲门。 陆远洲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进。” “卷卷,完了完了,陆远洲要谋害我。”江挽眠瑟瑟发抖,“我看见他笑了。”笑得非常狗。 【八成是在回味,他沦陷了】 江挽眠:…… 如果系统可以恢复出厂设置,江挽眠一定拿筋膜枪放在手上,点烂那个按键。 “陆总,我把东西带来了。”徐良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给我吧。” 徐良看陆远洲朝江挽眠走过去,江挽眠一下子把被子盖过脑袋。 别过来!不要过来啊! “陆先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要吃这个!”江挽眠的嚎叫从被子里传出来,穿透力很强。 陆远洲积攒的怨气此刻都化作戏弄小骗子的恶劣想法。 “江挽眠,出来。”陆远洲把玩着手中精致的球体。 徐良悄悄竖起耳朵。 什么吃不吃的,吃什么。 那个mkii炸弹的模型吗? 徐良脑子里勾勒出那个模型的样子,圆的,纯金的,镶嵌了不少水晶钻石。 必然是不可能用嘴巴吃的。 难道……! 徐良睁大他被世俗磨小的眼睛。 “站在这里干什么?”陆远洲看徐良一眼,“出去。” “好的,陆总。”徐良什么都不知道,徐良只是风度翩翩的离开了。 但是徐良知道,他也许要见证老板娘的诞生了。 只是,成年了吗? 成年了吧…… 徐良忧心忡忡的走去外面,作为一个工资高的优秀特助,他非常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他得去给老板和老板娘买午餐。 江挽眠不情不愿的拉下被子,哭丧着脸,“陆先生,我昨天吃多了,今天不想吃。” 陆远洲在床边坐下,手里的mkii散发金属光泽。 “没关系,慢慢吃。” 江挽眠:…… 江挽眠接过那个精美的炸弹,仔细端详。 真是,连炸弹都透着一股金钱的味道。 陆远洲好整以暇的看着江挽眠,等待江挽眠的下一步动作。 江挽眠咽咽口水,“陆先生,我……” 等等,手里重量怎么变轻了? 江挽眠低头,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 mkii模型正在飞速消失,一串1和0在江挽眠手里绕圈,光天化日之下,一个精致的小炸弹就被卷王拆吃入腹了。 江挽眠:…… 陆远洲:…… 咸鱼挽真的死了。 他都不敢想陆远洲现在的表情有多么五颜六色。 沉默。 还是沉默。 沉默是今天的病房。 终于,陆远洲开口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江挽眠,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陆远洲眼睁睁看着自己收藏多年的珍宝消失,不由心脏发酸,脑子发痛。 “真吃了你又不乐意了。”江挽眠小心翼翼的去瞥陆远洲。 陆远洲噎住了。 28年,这是陆远洲第一次无话可说。 “我真的没骗你……”江挽眠欲哭无泪。 现在的江挽眠真的很想把系统一键卸载掉。 陆远洲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了。” 然后陆远洲起身离开了,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卷卷,你害死我了……”江挽眠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咸咸的眼泪流下来。 【不会的宿主】 【检测到陆远洲正在天台抽烟而不是联络研究院】 江挽眠:……他应该高兴吗?笑笑蒜鸟。 生无可恋的咸鱼挽看看窗户,果断拔掉输液针。 然后用力拉开窗户,阳光洒进来,照在江挽眠白皙的脸上。 泪水流下,颗颗分明。 “卷卷,我们去下一个世界吧,就算随机到末世丧尸围城我也认了。” 【……】 江挽眠吭哧吭哧搬来凳子,踩上去。 【宿主要想清楚,系统提供的只有身穿,没有魂穿】 江挽眠:o_o 不早说。 江挽眠把伸出去的脚丫子捞回来。 啪嗒—— 又是玻璃摔碎的声音,吓得江挽眠险些摔下去。 江挽眠心有余悸,正准备看看是哪个佞臣要谋害他。 一声尖锐的爆鸣对咸鱼挽造成二次伤害。 “夫人!不要跳啊!” 徐良一回来就看见准备跳楼的江挽眠,吓得手里的食物都掉了,慌慌张张跑过来,准备把江挽眠拽下来。 可是刚伸手,觉得不合适。 又缩回来。 徐良声嘶力竭—— “夫人——我知道这次的确是陆总做得不对,但是生命是可贵的啊!” 江挽眠:o_o?什么玩意,听不懂私密马赛。 徐良看向江挽眠空洞无神的眼睛。 站在窗边的少年身形瘦弱,阳光洒在白皙的皮肤上,如同来自天国的神使。 但美丽神使的手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 徐良自从给陆远洲当特助以来,这是第一次在心里痛骂自家老板畜生。 江挽眠看着徐良丰富的眼神戏,疑惑歪头。 “夫人,您忘了今天的事吧……”徐良想起那个mkii炸弹模型,再看看江挽眠的小身板,心里对陆远洲又是一阵痛骂。 “什么事……?”江挽眠蹲下身准备先下来再说。 徐良炸毛了,“夫人!!” 江挽眠:……你好吓人。 “您别激动,我现在就联系陆总!”徐良慌忙掏出手机。 江挽眠两眼一黑。 不要,他现在不要看到陆远洲。 他真的会死的! “不要打给他!”江挽眠惊慌失措。 徐良一顿。 果然…… 一定是老板欺负夫人欺负狠了。 “求求你了……我不想见他……”江挽眠可怜巴巴的看着徐良,“能不能帮我这一次。” “帮你什么?”陆远洲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江挽眠两眼一闭。 只差双脚一蹬就可以升天了。 “陆总!”徐良如同看到救星。 但脑子里忽然闪过不可言喻的画面,又对江挽眠一阵心疼。 “陆先生……”江挽眠乖巧喊人。 陆远洲走过来,皮鞋在地砖上发出有规律的声响。 “下来。”陆远洲捞住咸鱼挽的腰。 江挽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乖巧的咸鱼挽把爪子搭上陆远洲宽厚的肩膀,让陆远洲把自己捞下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 江挽眠被陆远洲抱着,尴尬笑笑,“陆先生,我饿了,想给自己摘果子吃。” 陆远洲:…… 徐良:? 陆远洲看向窗外刚发出一点新芽的树,眼眸更黑了,“摘果子?” 江挽眠拍拍嘴巴,“说错了,是我忽然有点想啃树皮了。” 陆远洲沉默了。 徐良也沉默了。 江挽眠羞涩低头,“陆先生,你知道的,我靠捡垃圾活着。”《 》 5、决战商界之巅 一小时后,穿着病号服的江挽眠坐进了高档餐厅的独立包间。 江挽眠狗狗祟祟的视奸陆远洲。 指节分明的手拿着菜单,泛着金属色泽的江诗丹顿在陆远洲富有力量的手腕上格外耀眼。 “陆远洲怎么还换衣服了,这么帅的西装,简直衬得我像个乞丐。”江挽眠看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严重怀疑陆远洲是为了报复自己。 【宿主,你本来就是乞丐】 【不需要衬托】 江挽眠:…… “就这些吧。”陆远洲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好的,陆先生。” 江挽眠目送服务生走远,然后对着陆远洲谄媚的笑。 “陆先生……这顿不是断头饭吧。” 陆远洲拿着手帕擦手,“你还想吃饭?” “啊……?”江挽眠茫然,都带他来餐厅了,不是来吃饭还能是干什么。 陆远洲目光落在花瓶上,“不是要啃树皮吗,这里有现成的。” 花瓶里插着几束枯枝,歪歪扭扭的,独有一番艺术的韵味。 江挽眠垂眼,“还是喜欢吃原味的。” “呵。” “你还挺讲究的。” 江挽眠也拿起桌上的帕子擦手,“都是陆先生教的好。” 陆远洲没有继续揪着这个话题,而是摘下手腕上的江诗丹顿,随意放在桌上。 “吃了。” 江挽眠笑意凝固,出来混真的是不能乱说话,他心一横伸手去抓花瓶里的枯枝。 桌上的江诗丹顿变成数据,一秒钟就在陆远洲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江挽眠:……o_o 【宿主,陆远洲的意思是吃掉这块手表】 江挽眠眉心一跳,咬牙切齿,“谢谢你的提醒,我亲爱的卷王系统。” 【不客气】 陆远洲幽深的眸色晦暗不明。 江挽眠疲惫的把枯枝放回去,整条鱼都蔫了。 “陆先生。”包间房门被轻敲三下。 “进。” 服务生将餐车推进来,十几盘菜有序的摆放上桌。 “祝您用餐愉快。” 陆远洲点头,“辛苦。” 服务生离开,江挽眠盯着桌上的菜,虽然都比较清淡,但看起来就令人食欲大发。 “还不吃吗?”陆远洲拿起筷子,见江挽眠对着这些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陆先生……世界那么大,无奇不有。” “而我格外奇葩,发生一些非自然现象也是在所难免的。” 江挽眠双手合十,满脸诚恳,如果头顶有耳朵的话,应该已经耷拉成飞机耳了。 陆远洲沉默一会儿。 “行了,先吃饭。”万恶的资本主义者大发慈悲。 江挽眠不挑食,筷子往盘子里一捞就塞进嘴里,咀嚼的时候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看起来就乖。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也很快。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徐良刚好开着车过来。 陆远洲径直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江挽眠被徐良塞进后座。 一个礼品袋被塞进手里,江挽眠扒拉一下,发现是一套衣服,然后疑惑的抬头看向徐良。 “陆总吩咐的,夫人快换上吧,套着病号服一会儿不方便。”徐良脸上笑意难掩。 江挽眠:o_o?你这个人好奇怪。 徐良默默升起挡板,催促江挽眠换衣服。 “我们的人已经查清楚了,松林南涧埋伏的那伙人就是些拿钱办事的亡命之徒,至于那些被投放的炸弹……”徐良停顿一下,“是陆青锋做的。” “蠢货。”陆远洲眉宇间浮现些许戾气。 陆青锋,陆氏旁支的一个二世祖,有些能力但不多。 陆氏人丁兴旺,个个都想着怎么瓜分陆氏家族的财产,狗咬狗争得头破血流。 陆远洲虽然只是陆氏养子,却能力出众。 陆老爷子不是个血缘论的人,索性就把陆远洲接到身边亲自培养,并力排众议让陆远洲登上lgc董事长的位置。 遗嘱立了,权利给了,但守不守得住,就要各凭本事了。 陆远洲刚上位那一年里,明枪暗箭接踵而来。 一个人和一个家族的人斗,看在已逝陆老爷子的面上,陆远洲一直没有动真格,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警告。 直到那些疯子把念头打到民众头上,并借此威胁陆远洲,陆远洲这才血洗了陆氏,把每个人都收拾得服服帖帖。 而陆青锋,又一次踩在了陆远洲的底线上。 敢把炸弹这种东西公然放进松林南涧,看来是当年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陆青锋这些年在国外发展,结识了不少黑恶势力,这次回国只怕不只是在松林南涧投放炸弹那么简单。”徐良说出海港那边的情况,“而且,今晚苏少爷包了游轮给陆青锋办接风礼,还特地邀请了您。” 陆远洲目光落在档口的邀请函上,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苏诺安给陆青锋办接风礼?” 徐良也笑了,毕竟这位苏诺安苏少爷可是陆远洲的狂热追求者。 说是私生饭也不为过。 如今却主动给和陆远洲不对付的陆青锋办接风礼,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远洲兴意盎然,毕竟还有江挽眠这个人形bug在,今夜不可谓不精彩。 * 江挽眠艰难的把衣服换好,然后把病号服塞进口袋里,看向窗外的靡靡夜景。 “卷卷,我觉得我好像误入了什么不得了的剧本。” 【是的】 【陆远洲要带你去参加他的追求者给他的死对头办的派对】 江挽眠脑子一抽,“什么玩意儿?” 追求者给死对头办的派对? 咋的,这追求者要玩欲情故纵的把戏吗?上流社会真复杂。 “可是这关我什么事啊。” 【你是陆远洲的一见钟情对象】 【想象一下,不近人色的霸道总裁身边突然多出一个精致脆弱的美少年,多年爱而不得的追求者怒骂少年小三上位,针锋相对的死对头嘲讽少年以色侍人,少年无助的低头垂泪——】 江挽眠:…… “打住,我犯恶心。” 【我认为我的推理完全正确】 “我真想给你来个拳麻。”江挽眠一拳打在自己的脑瓜子上。 【……宿主,你不疼吗?】 “废话。”江挽眠摸摸自己昨天才创到的后脑勺,心里一阵怜悯。 咔哒—— 车门被打开,江挽眠一偏头就看见陆远洲包裹在西装裤里的长腿。 陆远洲身材高大,西装挺括,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着,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与独属于上位者的威压。 江挽眠愣神,感叹好一个西装暴徒,再看看自己,像偷穿大人衣服一样。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向江挽眠,“搭上来。” 江挽眠:……o_o?几个意思? “陆先生,这不好吧。”江挽眠心里发出尖锐爆鸣。 这要是被陆远洲追求者看见了,江挽眠今晚就会变成咸鱼片。 “不搭,狗都不——” “如果你想去研究所的话……” 江挽眠一爪子拍上陆远洲的手心,发出啪的巨响,“搭!搭的就是陆先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右手!” 陆远洲眼含笑意,把江挽眠从车里带出来。 码头周围全是衣着靓丽的俊男美女,见陆远洲的车停下时,纷纷侧目,都琢磨着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只见这位lgc深入简出的掌权人走下车,亲自拉开车门,从车里接出一个漂亮的少年。 众人:……我去!陆远洲身边有人了! 少年一双腿修长笔直,白色西装勾勒出身体流畅优美的线条,乌发红唇,桃花眼雾涔涔的恍若带着勾子,如同西方壁画里的王子。 江挽眠把爪子抓在陆远洲的臂弯里,抓紧放开,抓紧放开。 陆远洲带着微笑,用询问且威胁的眼神看江挽眠一眼。 不要搞小动作。 江挽眠听着周边的唏嘘声,精致的脸蛋上绽开灿烂的笑容,“怎么了陆先生?” 陆远洲没回答,只是一把扣住江挽眠的手,牢牢攥着,阔步朝前走去。 徐良在后面和人打招呼,瞥到江挽眠和陆远洲牵在一起的手,笑成了眯眯眼。 磕到了。 “陆大哥——我等你好久了!”苏诺安远远看见陆远洲的身影,快步跑过来。 苏诺安刚走到陆远洲面前,一看到陆远洲身边的江挽眠,面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陆大哥,这位是……” “卷卷,完了完了,冲我来的。qaq” 【宿主,拿出正宫的气势——a上去】 江挽眠:…… 陆远洲表情淡淡,“我的——” “私生子!” 陆远洲:…… 苏诺安:…… 徐良:…… 周围的吸气声更大了。 “江挽眠,你是对自己的年龄有误解,还是对我的人品有质疑。”陆远洲牵着江挽眠的手,大拇指敲打在他冰凉的手背上。 江挽眠低头看看手,再看看陆远洲。 明白了,来自资本家的敲打。 江挽眠不去看苏诺安,只是一味地羞涩低头,“你好,我是陆先生新认的——干儿子。” 陆远洲:…… 【……】 【宿主,你真的觉得当儿子比当情人体面吗】 江挽眠欲哭无泪,“不觉得,可是社会性死亡和生理性死亡我还是拎得清的。” 【……】 江挽眠脑子一热,看来是系统又沸腾了。 苏诺安表情五颜六色,“陆大哥——他到底……” “苏少爷,这似乎和你没有关系。” 陆远洲牵着江挽眠登上游轮,不分给苏诺安半寸目光。 徐良吃了一嘴角色play的狗粮,昂首挺胸的从苏诺安身边走过去。 看吧,私生饭只对真嫂子破防。《 》 6、决战商界之巅 陆远洲作为陆氏掌权人,走到哪儿必然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江挽眠被陆远洲牵着,才一出现,游轮上众人一瞬都停止了讨论。 茫然、试探、惊讶、疑惑各式各样的目光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 江挽眠头皮发麻,“陆先生……这些人要谋害我。” “我的儿子,不谋害别人都算他有良心。”陆远洲有些好笑,“毕竟能生吞几十个炸弹,非同凡响。” 江挽眠:…… 和炸弹过不去了是吗?:) “陆先生,我的初衷是去捡垃圾。” 陆远洲点头,“嗯,我也是。” 在路边捡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 陆远洲没有和这些人打交道的意思,拉着江挽眠走进大厅。 苏诺安给陆远洲专门留了地方,一个安静敞亮的二层观展台,对大厅内的一切一览无余。 的确是苏诺安的偏爱,但如果放在陆远洲身上,这点偏爱就不能称之为偏爱。 因为,这是陆远洲走到哪里都能得到的待遇。 他陆远洲在哪里,哪里就是中心。 “卷卷,豪门夜宴真是奢靡。”江挽眠撑在栏杆边,看向下面交谈的人群,“看来大佬的死对头和追求者都挺有实力的。” 【陆青锋,陆氏旁支二世祖,为人阴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在国外发展枪支弹药行业,和黑恶势力接轨,回国的目的十有八九是为了陆远洲手下船舶行业的股份】 【这次松林南涧里我吃掉的炸弹也是陆青锋的】 江挽眠万万没想到,“所以,陆远洲的死对头是走私军火的?” 【……可以这么理解】 “那那个苏少爷呢?” 【苏诺安,苏家幼子,自幼仰慕陆远洲,大学毕业后进入父亲的公司学习管理,其父亲是娱乐行业的一把手】 江挽眠咂舌,这些人是他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如果他没有去捡垃圾的话。 “唉,被资本做局的感觉……”江挽眠有些生无可恋,“要是可以去下一个位面就好了,丧尸围城我也认。” 【宿主,如果我吞掉这艘游轮,我们大概就能主动去下一个位面了】 江挽眠微笑,给自己脑子一巴掌,“想都别想。:)” “抽风?”陆远洲朝江挽眠投去不解的眼神。 真是,说什么呢。 江挽眠悄悄咪咪把屁股往陆远洲那边一挪,小声蛐蛐,“陆先生……你叫我来是为了挡桃花的吗?” 少年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陆远洲闭了闭眼,伸手掐住江挽眠漏气的嘴巴子,“拿儿子挡桃花?”他又不是畜生。 这…… 江挽眠老实了,把嘴巴解救出来,瞄准桌上的蛋糕,爪子一捞,往嘴里狂炫。 “那是为了什么?” 如果不是挡桃花,江挽眠真的想不出他这个昨天还在松林南涧捡垃圾的废物点心能做什么。 “和你没有关系。” 江挽眠:o_o? “卷卷,我不理解,大佬说话太过深奥。” 【没关系,不明白是理所应当的】 【宿主见招拆招就好】 江挽眠乐了。 “你说的不对,我是见招吃招。” 【……】 江挽眠脑子又热乎乎的,瞧瞧这没见过世面的系统。 陆远洲见江挽眠暴风吸入小蛋糕,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江挽眠,别撑死了。” “陆先生,我是在为下面的剧情做铺垫。”江挽眠矜持的放下叉子,抬头望向陆远洲身后。 “什么剧情?”陆远洲靠在软皮沙发上,像只慵懒的狮子,审视族群里这只不太聪明的幼崽。 江挽眠抿嘴微笑,“后面那个不明人士盯你好久了。” 陆远洲不用回头都知道,一定是陆青锋。 “苏小少爷喜欢大哥这么多年,大哥居然一声不吭的就有了人,我真是替他不值。”陆青锋端着红酒从远处走来,赤裸裸的视线落在江挽眠身上,“唔……不过,你这个小情人,确实好看。” 陆青锋把酒杯倒满,递到江挽眠面前,“小美人儿,陪哥哥喝一杯?” 江挽眠微笑,“陪不起,辈分错了……” 陆远洲眼含笑意的看着江挽眠,“确实,他是我路边捡的痴傻儿子,按辈分应该叫你一声叔叔。” 江挽眠嘴角一抽,儿子就儿子,一定要加这个侮辱性极强的限定修饰词吗? 陆青锋:…… 儿子? 陆远洲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少年当儿子?真是有趣。 “哈……”陆青锋把酒杯放在江挽眠面前,“想不到啊,大哥还有这种癖好?” 陆远洲转动袖扣,“你想不到的,还很多。” “比如,码头的那批货……” 陆青锋面色不变,“我不明白大哥的意思。” “不明白最好。” 陆青锋最看不惯陆远洲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大哥,这可是我的接风宴,你不表示一下吗?” “不表示。” 陆青锋:…… 江挽眠暗戳戳观察,“卷卷,陆青锋才是真的被资本做局了。” 【他在陆远洲那里讨不到好,应该要来找你的麻烦】 江挽眠:o_o? 首先他没有得罪任何人。 【但是,作为陆远洲的一见钟情对象,宿主不会被欺负的】 “卷卷,你真是烧糊涂了。” 陆青锋沉默半晌,忽而笑了。 “没关系,我最懂大哥了,喜欢的东西当然要凭本事拿。”陆青锋把目光看向江挽眠。 悄悄吃瓜的江挽眠不解,嗯?干嘛看他,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陆青锋的视线没有停留太久,很快转身离去。 “等等。”陆远洲出声。 桌上的酒杯漾着水光,“把你的东西喝干净再走。” “那是我给小美人的见面礼。”陆青锋靠在栏杆边,看向江挽眠,“怎么,你敢拒绝吗?” 江挽眠微笑着看回去,轻轻摇头。 “既然不敢,那就喝了。”陆青锋冷笑。 陆远洲轻敲桌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堆衣着各异的保镖,抬手就把陆青锋按在地上。 “陆远洲!你敢!”陆青锋吃痛,似乎没想到陆远洲会这么直接。 “……陆青锋,我敢不敢,你不知道吗?”陆远洲倚靠在沙发上,侧目看向陆青锋。 西装扣都崩了,真是狼狈。 “呵呵……那我敢不敢,大哥不知道吗?”陆青锋目眦欲裂,恶狠狠的瞪着江挽眠,“您老我是动不了,但是他——” 江挽眠叹气,又摇摇头。 反派啊,威胁人都找不对目标。 他江挽眠就一捡垃圾的,撑死可以当个炮灰,拿来威胁陆远洲,脚指头都知道不可能。 陆远洲没有回答陆青锋,只是随意抬手。 保镖端起酒杯,走到陆青锋面前,伸手就卸掉他的下巴。 那一整杯的红酒,被一滴不漏的灌进了陆青锋的嘴里。 “扔出去,毕竟是接风宴,不能少了主角。”陆远洲把酒杯塞进陆青锋衣服。 保镖拖着不知道在骂骂咧咧什么的陆青锋下楼,陆远洲的耳根子总算安静下来。 “陆远洲的儿子,不敢拒绝别人?” 江挽眠又轻轻摇头。 “陆先生,我摇头不是抱歉,而是兄弟你还要再练。” 陆远洲:…… “虽然,我深知自己只是炮灰。”江挽眠又往嘴里塞一口蛋糕,“但是,我绝不质疑主角的决定。” 陆远洲带他过来,必然有他想不到的用意。 江挽眠看向陆远洲,“我虽然不知道陆先生要做什么,但我或许是其中一环,毕竟您老人家日理万机,肯定不做无用功。” 少年眼睛发亮,面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像只狡黠的狐狸。 陆远洲点头。 有力的指节敲敲江挽眠的脑袋,“你当然不是其中一环。” 江挽眠:……这、这么直白吗? “嵩山码头,今晚十一点会停靠三艘船舶,装载了陆青锋的一批货物,就是一些普通的电子零件。” “啊?”江挽眠歪头,为什么要说这些。 “这批零件只是汽车的核心部分,码头没理由不放行,但若是改造一下,却可以变成别的用途。”比如,松林南涧里那些炸弹。 “一小时之内,我要这批货消失殆尽。”陆远洲眸光微暗。 “陆先生……您是在和我说话吗?”江挽眠有些不确定了,“我应该做不到吧……” 陆远洲捏住江挽眠的下巴,“你当然做不到。” “我是说,你身上有人能做到。” 江挽眠心脏开始狂跳,对上陆远洲幽深的目光,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宿主,他发现我了】 江挽眠:……qaq废话。 “卷卷,不是他发现的,是你自己主动暴露的。” 【嗯,我知道,但主要是没想到作为一个人类,陆远洲觉悟这么高】 【不仅没有质疑,反而快速利用】 江挽眠腿都软了,“因为他是资本家啊……” 江挽眠都开始预想未来的生活了,被囚禁起来,每天出去吃炸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想什么,但是你要是做不到……”陆远洲手指下移,按在江挽眠的命门上,“你的主人,也可以不用活了。” 江挽眠:qaq 【放心宿主,这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这一个小时我会短暂离开,宿主保重】 咸鱼挽真的没了,这个世界已经癫成了他想不到的样子。 谁家系统帮着位面的npc收拾反派啊! 有没有考虑过他这个弱小可怜的外来人的痛楚啊? 一个人独自面对商界之巅的巅,他江挽眠有这么牛逼吗? “……陆先生,卷卷已经去了。”江挽眠伸手扒拉陆远洲的手,“您金贵的手别放在这里,我怕您一不小心给我整死了。” 陆远洲轻笑一声,“不会。”《 》 7、决战商界之巅 “陆大哥,你们在做什么……?”苏诺安从见到江挽眠起就开始不安。 此刻看见陆远洲亲密的搂着江挽眠,手还放在江挽眠的脖子上,心中嫉恨几乎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陆远洲轻轻擦拭掉江挽眠眼角的泪花,“滚出去。” 苏诺安:…… “凭什么?”苏诺安手心都攥出血痕,“我才是那个一直陪伴着你的人,他算什么东西,你就让我滚?” “难道该滚的不是他吗?” 江挽眠觉得苏诺安说得都对,赶紧让他滚得远远的,最好再也不用遇到陆远洲。 他也不去松林南涧捡垃圾了,他去别的地方。 这个陆远洲真是太可怕了,就是一个活阎王。 江挽眠目光瞥到苏诺安那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 完蛋。 看来这个苏少爷也是个疯批,不行,他得解释一下,不然到时候他又多了一条死路。 “我觉得……唔!”陆远洲捂住江挽眠的嘴。 江挽眠:…… 资本家,堵死了他的生路。 很好,一个记恨他的陆青锋,一个嫉妒他的苏诺安,还有眼前这个惦记他系统的陆远洲,江挽眠已有取死之道。 活还没活明白呢…… 死路已经有三条了。 他就只想安安静静的捡垃圾度日,他动了谁的蛋糕吗? “苏诺安,我是看在你外祖与我爷爷是故交的份上,这些年才一直没有动你。”陆远洲把江挽眠揽进怀中,“不然你觉得,凭你过往做过的桩桩件件……” “我会放过你吗?” 江挽眠抓住陆远洲的衣服,把自己埋进去,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苏诺安眼眶红了,声音也忍不住颤抖,“我……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啊。” “你是指在各大头条买热搜,说陆氏与苏氏有联姻意向,而你自诩陆远洲未婚妻……” “还是把那个对我公开有过追求意向的小明星送进大娱乐场所,供人取乐……”陆远洲幽深的目光落在苏诺安身上。 “那是他罪有应得!他觊觎他不该觊觎的人——就该死,我只是对他小小惩戒了一番。”苏诺安面上是疯狂的笑,“而且,陆大哥,那个小明星自己都不追究,你在这里做什么好人呐。” “他不追究,所以我才放过你。”陆远洲沉声道,“苏诺安,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牵扯无关的人的进来。” “否则,我不介意让你自食恶果。”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苏诺安不可置信,他盯着陆远洲怀里微微颤抖的江挽眠,“是为了他……对吗?你是为了他才说这种话的,你害怕我对他下手——” “陆远洲,我答应你,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可以放过他。”苏诺安走近一步,擦干净眼里的泪,“不只是他,所有人,我可以原谅所有人,原谅那些觊觎你的人……” 江挽眠:…… 神经病吧你。 “呕……”江挽眠一拳锤在自己肚子上,一口酸水就吐在陆远洲身上。 陆远洲:…… 江挽眠羞涩抬头,对上苏诺安的目光,“不好意思,宝宝在闹腾。” 苏诺安眯眼,“你什么意思?” 江挽眠眨眨眼,“意思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啊。” “你……你是女人?” “不是啊,我是omega。”江挽眠微笑,大胆开腔,“陆先生是alpha,你是beta。” “我和陆先生百分百的匹配度,是命定之番,我能缓解陆先生的易感期症状,而你作为一个beta,无法在陆先生的易感期抚慰他——” “你忍心看陆先生难受吗?” 陆远洲:…… 苏诺安表情碎一地,“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八道,alpha没有omega的信息素会死的。”江挽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不怕陆先生死掉吗?你不是喜欢他吗?喜欢他难道会不在乎他的生命安全吗?” 江挽眠发出直击灵魂的三扣问。 “我当然在乎,我怎么会不在乎!” “嗯嗯,在乎他就成全他!”江挽眠对着苏诺安满意点头。 “神经病……!你脑子有病就去治!”苏诺安第一次见到江挽眠这样满嘴跑火车的人。 江挽眠点头,看来这位苏少爷的社会认知挺正常的,“你也知道什么是神经病啊?” 苏诺安:…… “而且,陆先生其实挺喜欢神经病的,就是不喜欢你这一款神经病。”江挽眠自信拍拍陆远洲的胸脯。 嗯……好胸,够紧实! 江挽眠爪子控制不住摸了一把。 “喜欢?” “嗯嗯……喜欢——”江挽眠两眼一闭,想要收回爪子却被陆远洲钳住了。 完了……干嘛要去摸老虎屁股。 江挽眠身体一轻,陆远洲把他打横抱起来,“看来我的确找了个宝贝,一个晚上就怀了,不过稳妥起见,还是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江挽眠:…… 苏诺安忍无可忍。 “陆远洲……!”苏诺安拿出一张嵩山码头的验货单,“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陆青锋办这场接风宴,又为什么要特地邀请你吗?” “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大礼。”苏诺安攥着验货单,形色癫狂,“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在这场宴会上揭发陆青锋的所有罪行,为你扫清最后的障碍——” “但你要是不答应,今晚陆青锋的那批货就会上岸,而我也会和陆青锋联姻,我想你应该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吧……” 在整个娱乐市场,苏家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对于舆论和新闻的导向引导的重要性更是不必言说。 商界许多人对苏家趋之若鹜,这么些年来对于苏氏与陆氏联姻的传闻之所以那么多人信以为真,就是因为二者本来就是互利互惠强强联合。 一旦苏诺安选择陆青锋,联手一起对付陆远洲,的确会有些麻烦。 但也仅仅是有一些。 按陆远洲的话来说,这件事情的处理方案甚至递不到他的办公桌上。 因为lgc从不缺少人才,这种深陷舆论漩涡的事对于其他集团公司来说或许是致命打击,但对于lgc来说就是常态化的毛毛雨。 所以陆青锋和苏诺安联姻,陆远洲最多能见到一封烫金的请帖。 多的,一点都没有。 毕竟苏氏和陆青锋一起对付陆远洲,他们就是在与大半个商圈为敌。 可以说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毕竟,苏家对于娱乐舆论文化再怎么精通,再怎么一手遮天,它与lgc始终不在一个平台。 “苏少爷随意。”陆远洲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来,又不顾人死活的离开了。 光明正大的来参加别人的接风宴,警告完主人,收拾完主角,风风光光的离开,不带一丝留恋。 不出明天,整个上流圈子都会知道陆远洲参加了陆青锋的接风宴,但在宴会正式开始前又离开了。 这是陆远洲释放的信号——和陆青锋一伙,就是和他陆远洲为敌。 江挽眠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陆远洲公主抱离开游轮,然后塞进车中。 陆远洲关上车门,接过徐良手中的新衣服,转身离开。 脚都迈出去半步了,陆远洲又折回来,敲敲车窗。 江挽眠乖巧按下车窗,“怎么了,尊敬的陆先生。” “乖一点,毕竟还怀着我的孩子,不要想着乱跑。”陆远洲目光在江挽眠的小腹上一扫而过。 江挽眠:…… “徐良,先送他去松林南涧。” 徐良推一推眼镜,“好的陆总。” 他一定会把夫人安全送回温暖的家的。 陆远洲点头,在江挽眠的目送礼中上了另一辆车。 晚风带着海水的咸腥,江挽眠看着街灯斑驳陆离,“那个,徐先生,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吗?” 徐良扫一眼腕表,“我叫徐良,是陆总的特助,夫人叫我小徐就好,现在是晚上十点四十五。” 江挽眠:o_o? “额……徐特助,我和陆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能不能不要再叫他夫人了。 他真的会幻想管家对着总裁说夫人已经离家出走三天了。 特别是配上徐良精英成功男人的声音,一整个小说走进现实。 “我都明白的,夫人。”徐良了然,毕竟是先做后爱嘛,看来陆总不太会追人,还没得到名分呢。 江挽眠:…… 虽然卷王脑回路也奇怪,但是江挽眠真的有些想他了。 唉。 迈巴赫很快驶入松林南涧,江挽眠又回到了这个梦开始的地方。 江挽眠记性好,走过一次的路就基本不会忘记。 车停在一栋古朴别墅门口,江挽眠没等徐良过来拉车门,自己蹦了下来。 “谢谢徐特助。”江挽眠脸上挂着笑容。 徐良愣了一下,旋即笑着点头。 “陆总在松林南涧有几栋别墅,但是都不常来,不过家政会定期来打扫,屋内的东西都是新的,夫人可以随便使用。”徐良领着江挽眠走进屋内。 室内装修风格偏复古,暖光下看起来更加温馨。 “冰箱里有新鲜的蔬菜水果,还有一些零食和速食品,夫人饿了可以找些吃的。”徐良带江挽眠走进厨房,拉开冰箱,一整个亮瞎江挽眠的眼睛。 “至于楼上的卧室,夫人随便睡哪间都可以。”徐良把一串钥匙放进江挽眠手里,“陆总今晚也许会晚些回来,夫人不用留门,陆总会自己录指纹。” 江挽眠被徐良一通安排,说什么都乖巧点头。 徐良轻轻揉了下江挽眠的头发。 徐良:…… 天呢,他都做了什么! “那我就先回去了,夫人早些休息。”徐良落荒而逃,带起一阵风 “好的,徐特助……”再见。 江挽眠揉揉鼻子,走得这么急。《 》 8、决战商界之巅 徐良走后,江挽眠瘫在沙发上,看向墙上晃动的钟摆。 他的手机不在身边,估计是被陆远洲的车撞到的那天丢的。 看来陆远洲就是他的克星。 遇见陆远洲后,手机没了,系统没了,宛若外星人着陆地球后被剥削得裤衩子都不剩。 “卷卷……”江挽眠把脑袋埋进抱枕里,“我想你了。” 【……】 【宿主,我在】 江挽眠:o_o! “你怎么都回来了!”不是说晚上十一点码头货物才停靠吗? 江挽眠看向钟摆,晚上十一点零一分。 【一分钟解决问题已经是我统生里的耻辱了】 “……还以为你的统生耻辱是绑定江挽眠这个宿主呢。” 【也算其中之一】 江挽眠:…… “不要再继续这个令人伤心的话题了。”江挽眠从沙发上弹射起来,“来聊聊你吃掉的那些货到底是什么?” 【普通零件,但是改装后可以作为杀伤型炸弹的核心部分】 “陆青锋这个反派还真是不一样。”别人都是玩心机玩手段,他玩硬核。 江挽眠摸摸自己的脑袋,一定要远离这些上流社会的恐怖分子。 “卷卷,我们现在就跑吧。”不然真的就进入大佬的黑屋囚禁了。 【建议不要】 江挽眠开门的手一顿,蠢蠢欲动的心死了。 也是,陆远洲惦记他的系统,不可能会让他轻易离开的。 而且还特意让徐良送他来松林南涧,虽然徐良走了,但是陆远洲必然在别墅外面安排了人看着。 这要是出去了,十有八九会被绑回来,扔进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江挽眠不寒而栗。 “卷卷,你说得对。”江挽眠看着桌上那串徐良留给他的钥匙,“资本家,惯会玩弄人心。” 这世上最歹毒的囚禁不是强行关押,而是把钥匙放在囚徒手中,关键是囚徒还不敢自己跑掉。 江挽眠对资本家的丑恶嘴脸一清二楚,说不定陆远洲还会板着一张脸说:“我已经把选择权放在你手里了,现在的果是你自己种下的因。” 想清楚一切的江挽眠已经默默安详,把身上碍事的西装外套一脱,倒头躺在沙发上,“既来之则安之,睡吧——全宇宙最凄凉的穿越者。” 【宿主为什么不去卧室睡】 “避免意外。” 捡垃圾被陆氏掌权人的车创飞这种离谱事都发生了,还有更离谱一点的也不是没可能。 万一江挽眠随便选一间卧室,刚好就是陆远洲白月光以前住过的呢? 他都不敢想陆远洲炸了杀伤力有多大,最起码不会亚于一吨炸弹。 “卷卷,你都吃了三艘船的零件了,必然是个夹生系统了吧。” 成熟倒是差点,夹生就很形象。 【……】 “不要发热,对cpu不好。”江挽眠闭上眼,“夹生小系统,给本鱼王关灯。” 【……】 没有开关响动的声音,别墅里陷入黑暗,江挽眠累了一天,沉沉睡去。 陆远洲站在松林南涧的别墅门口,陷入沉思。 他把事情全部处理完已经凌晨两点了,本来打算回经常住的地方,忽然想起江挽眠,莫名其妙的就来了松林南涧。 苍劲的手指按在门锁上,一声轻响,门开了,但室内一片漆黑。 果然是偷偷跑了。 走了也好,避免被他继续利用。 陆远洲按下电灯开关。 没反应。 再按,还是没反应。 松林南涧也会断电吗……?难道是好久没来,别墅电路系统故障了? 陆远洲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亮,目光落在沙发上蜷缩的小咸鱼身上。 许是手电筒带来的亮光让熟睡中的江挽眠微微惊了一下,但翻了个身很快又睡死了。 陆远洲默默关掉手电筒,借着手机屏幕泛着的微光走到沙发旁。 江挽眠呼吸深而均匀,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头发乱糟糟的,衬衫扣子松开两颗,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和一片雪白的肌肤。 二月的a市已经不算太冷,但依然微凉。在沙发上睡一宿,也许会着凉。 特别是,像江挽眠这样才被撞到脑子的。 陆远洲难得有良心,准备给江挽眠换个窝睡觉。 有力的双手穿过江挽眠的腿弯,陆远洲轻松抱起睡成一团的咸鱼。 别墅里忽然亮起一圈微黄的暖光,很柔和,并不会吵醒熟睡的江挽眠。 陆远洲抱着他往前走,身后的灯就暗下来,而前方次第亮起。 很快,江挽眠被放在卧室的床上,陆远洲把被子压实,试图憋死这条已经翻白肚的死鱼。 “你对你这个宿主还挺好。”边走边亮灯的,生怕给人摔了。 陆远洲打开手机,键盘上自动打出几个字——没有,怕你摔,宿主赔不起。 陆远洲:…… 卧室门关上,陆远洲简单洗漱完也睡下了。 次日中午,死去的江挽眠终于活过来了。 咸鱼翻身滚两圈,在柔软的大床上搓来搓去。 嗯? 不对,大大的不对。 他去世前明明不是在这里,江挽眠从床上爬起来。 他分明是在沙发上升天的,是谁动了咸鱼? “卷卷……我觉得——” 【没错,陆远洲干的】 江挽眠:……其实他并不想知道。 江挽眠走进卫生间,用一次性洗漱用品简单洗漱完然后下楼。 桌上摆满了菜肴,红的红白的白,狠狠黏在江挽眠的眼球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先生醒啦!”一个慈祥的中年女人端着一锅汤走出来,笑得眉眼弯弯的,“饭刚做好,快来吃吧。” “啊……”给他的吗?那么多菜! 江挽眠确实饿了,但谁家囚徒的日子这么好过,包吃包住,还是那种包每顿八菜一汤,包夜夜别墅睡觉。 江挽眠可耻的想被囚禁一辈子。 “谢谢阿姨,看起来好好吃。”吃起来肯定更好吃,江挽眠接过阿姨手中的汤,放在桌上。 “江先生真是的,叫我赵姨就好了。”赵姨给江挽眠打了一碗饭,“快尝尝我手艺怎么样,我啊,以前就经常给陆先生做饭打扫卫生,陆先生总是夸我手艺好呢。” 江挽眠早就被勾得受不了了,“赵姨,一起吃呀。” “赵姨吃过午饭啦。”赵姨见江挽眠犹豫的样子,笑着说:“陆先生果然了解江先生!” “啊……?”江挽眠坐在桌前干咽口水。 “陆先生说江先生会睡懒觉,叫我中午再开始做饭。” 【宿主,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宿主累计睡眠十四个小时】 江挽眠:…… 赵姨见江挽眠愣着不动,“我真的才吃过不久,江先生快吃吧,赵姨知道你肯定饿坏了。” “嗯!”江挽眠对着这堆菜肴一顿席卷,他确实是要饿死了。 真是……太好吃了。 江挽眠吃得正高兴,门铃响了。 赵姨忙起身开门,徐良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进来。 江挽眠:o_o? 什么情况? “夫——” “咳——”江挽眠瞪着眼珠子,这里还有赵姨在,要真是让徐良这么叫了,明天赵姨给她的老闺蜜们一说,江挽眠就真的完蛋了。 徐良眼珠子一转,“江小少爷。” 江挽眠微微松气。 “这是陆总吩咐的。”徐良把东西放在桌上,“就是些衣服和鞋子。” 江挽眠现在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徐良暗戳戳给自家老板的送暖行为点赞,真是送到刀刃上了。 “……”不是,为什么要给他这些。 难道是陆远洲知道他系统十分高端,害怕他利用系统跑路,然后准备用金钱和物质迷惑他的双眼和良心吗? 徐良掏出一个时下最新款的手机,“里面有电话卡,陆总的电话我已经给您存好了。”随时可以来个甜蜜互动。 江挽眠无了,资本家的确会拿捏他这种还没入社会的学生,好吃好住好穿的,这种囚禁真是太可以了,他可以同时被好多个大佬囚禁吗。 “卷卷……”江挽眠可耻的很心动,“我好想要,可是无功不受禄,而且陆远洲还给我付了医疗费,我身上这套衣服也不便宜……” 【拿,放心大胆的拿】 “可是我还不起了,除了房租,我还要还陆远洲的钱。”虽然他陆远洲也不缺这点毛毛雨。 但江挽眠是个有原则的咸鱼。 【宿主大可不必,毕竟这是我卖我自己应得的报酬】 江挽眠:o_o…… 【虽然陆青锋和苏诺安不麻烦,但疯子毕竟是疯子,要是那批货被用来造炸弹,陆远洲就不得不因为民众安全而妥协很多事】 “有道理……”江挽眠想起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冰凉的手,“但,那不是陆远洲用我小命威胁你得来的吗?” 【……】 徐良看着江挽眠一副想拿不敢拿的样子,想起江挽眠过去的生活,默默心疼一把。 “是这样的,江小少爷的手机在车祸那天摔坏了,这算是陆总的赔礼。” 徐良把手机塞到江挽眠手中,“陆总不喜欢被拒绝。” 江挽眠:qaq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陆远洲惦记的是他的系统,他都要觉得自己误入了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本了。 “谢谢……”江挽眠想起自己失去的人身自由,觉得—— 真是太值了! 变向的被包养,还不用酱酱酿酿。 “卷卷,你应该是第一个打工养宿主的系统吧?” 【……】 【宿主说的对】 江挽眠羞涩低头,这真的不能怪他,他真的卷过了。 只是没办法啊,他的能力决定他的上限。 “下次咱们玩修仙副本,我一定带你逆袭!” 【我很奢望那天的到来】《 》 9、决战商界之巅 徐良还要回公司工作,看着江挽眠吃完饭就先走了。 “江先生,今天天气好,等会放凉些出去晃悠晃悠,这屋里多闷啊。”赵姨收拾完厨房,见小小一只江挽眠蹲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江挽眠猛地抬头,出去……他还能出去? 陆远洲这么人性化,还给囚徒放风的时间? “赵姨,您确定我可以出去?” “啊……不可以吗?”赵姨不解,坐在沙发上,摸摸江挽眠的头,“不过陆先生倒是嘱咐过我,你刚刚出院,不要做太辛辣的菜。” “但是,不能外出是医嘱吗?如果是这样,那可千万不要出去了。” 江挽眠:o_o!! 江挽眠清清嗓子,低声说:“赵姨,别墅外面有保镖吗?” “……不需要吧,这里安保挺好的呀。” “那——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赵姨眉心蹙起,“江先生是遇到什么人了吗?要不要报警啊。” “没有没有,不存在的。” 赵姨见江挽眠疯狂摇头,稍微安下心来。 江挽眠眼睛一转,“或者说,陆先生有让您看着我吗,就是不能出门的那种?” 赵姨笑起来,“怎么会呀,陆先生怎么可能不让江先生出去呢,你瞧瞧这一堆衣服,怎么看陆先生都是疼你的。” 江挽眠被赵姨笑得头皮发麻,不自在的扣扣耳后不存在的咸鱼鳞片。 “卷卷,陆远洲没有让人盯着我,你昨天为什么不让我跑?”江挽眠理直气壮。 【我没有】 “你有!” 【那只是建议】 江挽眠:o_o? “难道不是你扫描了四周发现有人看守,为了防止我小命不保发出的友情提示吗?” 【宿主稍等,我扫描一下】 【检测完毕——】 江挽眠眼睛一亮,“结果怎么样?” 【检测到宿主脑子里只有一个高维系统,并且没有被恶意安装电影院程序】 “什么意思?” 【意思是,宿主的脑子里戏太多,让我严重怀疑宿主被植入了不正常的程序】 江挽眠:…… 没关系的,他的系统和他一样,与众不同。 骂人独特一点也是统之常情。 “所以,你建议我不要走的原因是什么?” 【陆远洲会想你】 江挽眠浅喝一口水。 没关系,卷王必然是看abo文学把cpu看坏了,不和他一般计较。 江挽眠把手机反扣在桌上,“赵姨,我出去一趟。” 赵姨正在浇花,远远应了一声。 江挽眠畅通无阻的走出松林南涧,“卷卷,我居然没有被送到研究院,也没有被关小别墅。” 这简直不可思议。 按道理,陆远洲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才是正常剧情。 虽然他江挽眠是个废物点心,但是卷王十分逆天啊,拿捏他就等于拿捏卷王。 【爱是一种成全】 江挽眠:…… “你是不是磕上我和陆远洲的cp了。” 【这不明显吗】 江挽眠无语。 松林南涧在郊区,然而江挽眠的出租屋在市区。 江挽眠本来以为在别墅区捡垃圾可以让他改善现状,现在可好了,本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车辆川流不息,但是家徒四壁身无分文的小乞丐江挽眠根本不敢伸手打车或者坐公交。 “如果……” 【没有如果】 【这里距离出租屋30公里,成年男性步行预计需要6小时,宿主至少需要十个小时】 “我不是个成年男性吗?”江挽眠抬脚就往前冲,成年男性六小时可以做到的,怎么他就需要十小时。 【你是】 【但你不行】 好家伙。 江挽眠听得热血沸腾,冲劲更甚。 【宿主】 “不要说话。”江挽眠欲哭无泪,虽然他懒,但是他很行。 卷王的计算公式不能放在一只努力的咸鱼身上。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人的潜力。 当然,江挽眠是咸鱼。 搁浅晒干的小咸鱼是回不到深海的。 毕竟,潜力就是下潜的实力。 而这种潜力对于普通鱼来说是有的,但对于干瘪的咸鱼是不存在的。 所以,江挽眠选择放过自己。 咸鱼挽气喘吁吁的停下,“我……觉得,你说得对。” 【……】 【我也觉得,但接下来我要说的更对】 江挽眠:o_o? 【宿主跑错方向了,现在距离出租屋32公里】 江挽眠:…… 谁说努力没用的? 努力甚是有用,这不,用尽所有力气和手段的江挽眠成功下岸。 “夹生卷卷,有传送门这种金手指吗?” 【……没有】 【就算有,宿主也只打算用来当交通工具吗】 江挽眠疑惑,不然呢? 【……】 “卷卷,先别发热。”江挽眠坐在公交车站台的椅子上,“如果有传送门,我觉得我可以一个人单挑一个公司。” “你看,随便穿梭地界,我送外卖不就又快又轻松吗?” 到时候,所有外卖公司都对他趋之若鹜,然而他却要独木成林,干废所有外卖公司。 【……宿主开心就好】 江挽眠深吸一口气,“来都来了,咱们沿路吃吃垃圾吧。” “这个位面算是已经完蛋了,攒够能量我们去下一个位面内卷吧。” 毕竟,经济壁垒和财富分配这种东西真不是他一条咸鱼可以挑战的。 而且还是一条刚高中毕业的咸鱼。 他和商界老鱿鱼根本没法比。 江挽眠狗狗祟祟的看向垃圾桶,手还没伸进去,就被人一把掏回去。 江挽眠:o_o?谁在阻止他攒能量。 “江挽眠,你有垃圾饥渴症?”陆远洲把江挽眠反扣在怀中。 哦,原来是万恶的资本家,那没事了。 “没有。”江挽眠索性全身瘫在陆远洲身上,“陆先生,你不懂穷鬼的苦。” “……呵。” 陆远洲把江挽眠夹在胳膊下,一路拖到车门口,熟练的塞进去,然后自己也坐进来。 江挽眠探头探脑,发现徐良通过后视镜朝着他慈爱的笑,然后车辆启动,向市中心开去。 江挽眠:o_o…… “陆先生,你不工作吗?”怎么还专门来捞他。 捞鱼也应该捞新鲜的,而不是已经风干的。 “刚谈完项目。” 江挽眠乖巧点头。 车辆在路口遇到红绿灯,徐良减速停下来,“刚才赵姨着急的给陆总打电话,说江少爷没拿手机就跑出来了。” “嗯……”江挽眠继续点头。 “赵姨担心得不得了,说江少爷似乎是因为车祸惊吓过度,总想着别墅周围有坏人。” “……嗯?”江挽眠不承认,他没有,他只是小小的怀疑陆远洲的良心罢了。 徐良小嘴还准备叭叭,陆远洲出声,“绿灯了。” “陆先生,所以你是特意来捞我的吗?”江挽眠蹭过来,看着陆远洲屏幕上那堆他看不懂的数据。 陆远洲滑动文件的手一顿,然后转头看向江挽眠,眸子幽深而漆黑。 江挽眠咽了咽口水,捂住自己的眼睛。 深渊凝视他的时候,他会把眼睛捂住。 可是深渊长手了,陆远洲把江挽眠的爪子拽下来,在他耳畔压低声音,“我是来捞你肚子里的孩子的。” 江挽眠:…… “陆先生,你也看abo文学昏头了吗?” 陆远洲不甚在意,“不是昨晚你自己说的。” “那是说给神经病听的。”江挽眠意有所指,绝对不是骂陆远洲是神经病的意思。 “在我的认知里,只有神经病会说这种话。” 江挽眠微笑,“陆先生,人身攻击不会增进人们之间的感情。” 陆远洲也微笑,“不存在感情这种东西。”自然不需要增进。 江挽眠把头扭到一边,他不和陆远洲一般计较,毕竟是资本家,他惹不起躲得起。 陆远洲目光落在江挽眠身上的,“怎么不换别的衣服。” “啊?” “徐良不是给你送了吗?” 江挽眠尴尬了,“因为还不起。”光他身上这件他就还不起了。 陆远洲没有再问,安静的看电脑。 一路上都很安静,江挽眠沉默的看着窗外,惊奇发现这是去他出租屋的路。 “徐特助,可以在前面停一下吗?”江挽眠疯狂心动,谁说资本家不好的,这可太好了,还送他回家。 徐良踩下刹车,“本来就是要这里停的。” 嗯? 陆远洲把他开户了? 哦,也对,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松林南涧,陆远洲不是开枪而是开户已经算他有良心了。 “穿上,下车。”陆远洲把一件外套扔给江挽眠。 刚才还是艳阳天,现在就狂风大作了,江挽眠默默裹紧衣服。 “徐特助,我们这是——” “咳,江少爷,陆总还在呢。”快去问陆总啊,问他一个特助干嘛! 江挽眠直接闭嘴,他不要,陆远洲嘴巴毒,他不想被攻击。 徐良落后半步,想要陆远洲和江挽眠并排走,结果江挽眠脚步一顿,和徐良同步。 徐良继续落后。 江挽眠不甘示弱。 二人很快被陆远洲甩在后面。 陆远洲:…… “二位,骨质疏松?”陆远洲双手插在风衣的衣兜里,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 江挽眠:…… 徐良:…… 江挽眠看向徐良求助的眼神,默默上前,用力撞在陆远洲肩上,紧紧贴住。 “陆先生,你喜欢海风咸咸的气息吗?” 他江挽眠就是海味的咸鱼干。《 》 10、决战商界之巅 江挽眠的出租屋是老式民房,拐了好几个巷子才走进去,陆远洲身材高大,更加显得这个巷子逼仄。 “陆先生,我其实可以自己回去的。”江挽眠一副和陆远洲哥俩好的样子。 “而且我的窝很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江挽眠疯狂叭叭,但陆远洲不语,只是一味阔步向前。 “陆先生,我觉得——” 江挽眠扑腾过去,准备直接抱住资本家的大腿。 他江挽眠就是死,也要守住这间出租屋,一万个不能让人进去。 毕竟陆远洲已经知道他有个逆天系统了,如果再让这个老狐狸进他出租屋,他就真的底裤都不剩了。 一想起那个空空荡荡啥都没有的出租屋,江挽眠头皮直发麻。 生活那么久的地方,唯一的活人气就是床上翻滚出来的褶皱,都不用江挽眠说,陆远洲立马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同为人类,只要陆远洲还算有点良心,应该不会怎么样。 可倘若陆远洲知道他江挽眠是个外星人,他都不敢想陆远洲会多么疯狂。 赚两个世界的钱这种事,搁谁谁不心动。 一想起资本家的不择手段,江挽眠浅浅的脱水了。 不必说,陆远洲必然又会掐住他的脖子,威胁可爱的卷王打开所谓的异世界大门。 但能量都要依靠吃垃圾的卷王怎么可能办得到。 如实告诉陆远洲吧,人家不信。 骗陆远洲吧…… 笑死,根本骗不动。 所以江挽眠一不做,二不休,三耍赖。 江挽眠的爪子才刚伸出去,连衣角都没碰到,陆远洲忽然转身。 抓空了,没捞到…… 江挽眠:qaq 这水泥地,摔死他得了。 江挽眠闭上眼睛,走得很安详。 蓦的,一只有力的大手扣上咸鱼挽的腰,江挽眠猛地撞进陆远洲的怀里,木质馨香和成年男性灼热的体温一道袭来。 扑通——扑通…… “你……” “哟,还知道回来呢?” 嗯? 江挽眠从陆远洲怀里抬头。 阳台上,陈姨也就是江挽眠的房东,正端着水盆,笑眼盈盈的说:“我就倒个水,没淋着你们吧。” 江挽眠看向陆远洲的衣服,湿了差不多有一半。 “谢谢哈……” “不客气,孩子要紧。” 江挽眠:……这个梗还要玩多久呢。 寒风掠过,江挽眠从陆远洲怀里出来,打了个寒噤,“陆先生……你要不要先去换身衣服。”这天还是有点冷的。 “走什么走啊,我说让你们走了吗?”陈姨把盆放下,从楼梯下来。 “小江啊,不是我说你,你上次说好第二天就交房租的,结果我第二天来找人——”陈姨打量着陆远洲,“您猜怎么着,您家这小孩直接溜没影儿了。” “您看看,您这倒是穿得一副矜贵公子哥儿的样,怎么还拖欠我们寻常老百姓的房租呢?” “抱歉陈姨,那天是——”话还没说完,江挽眠嘴巴就被陆远洲手动闭麦了。 “江挽眠,不许说话。” 陆远洲把咸鱼挽捞回来,示意徐良把合同递给陈姨。 徐良把合同从包里拿出,递到陈姨面前。 陈姨皱着眉,“我说你们几个意思啊,你们有钱,又不差那点房租费——” “陈琴女士,你可以先看看合同。” 陆远洲握住江挽眠的手,眸光淡淡的看着陈琴。 “我看什么看啊,我凭什么听你们的。”陈琴从裤子里拿出手机,“非要我去法庭上告你们是吧!” “你可以试试。” “你——!” 陈姨握住手机,“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我到要看看拖欠别人房租算什么个事儿。” 陆远洲不为所动。 徐良依旧微笑。 江挽眠探头探脑。 “陆先生,我——” “闭嘴,被别人卖了你都不知道。”陆远洲低头,把身上的风衣脱掉随手扔给江挽眠。 江挽眠:o_o? “陈女士,我没记错的话,这整栋楼三年前就被我买下了。”寒风中,陆远洲巍然屹立。 “所以我很好奇,我的房子,怎么是你来收房租?”陆远洲不徐不疾的说着,目光始终落在陈姨身上。 江挽眠:o_o!!! 所以他的债主是陆远洲?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我……”陈姨霎时哑了火。 其实不只是这栋楼,这个片区都被lgc买下了,本来是打算拆了用来建设商场的,但是项目方案迟迟敲不下来,陆远洲那会儿又因为陆氏家族内部的事被绊着,这件事就搁置了。 如果不是因为江挽眠这事,陆远洲也许会一直蒙在鼓里。 而且,这几栋楼都是危楼,已经不适合居住了。 这里的租客出事,只是早晚的问题。 出事后,担责的必然有lgc。 至于陈琴,那些利用她来给陆远洲使绊子的人自然不在乎她的死活。 甚至可能为了万无一失而杀人灭口。 “陈女士,看看合同吧。”徐良笑着,“虽然我知道你那里应该也有一份。” 陈琴摸了摸头发,把合同拿过来翻动两下子,看向陆远洲,“我是个没什么文化的人,也不懂这些……” “那个,您看要不这样吧,这孩子的房租就算了。”陈琴笑着想去摸摸江挽眠的头。 徐良抓住江挽眠的衣服,往后一退,巧妙躲开。 陈琴尴尬伸回手,“您是大老板,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不容易……” “不容易?”陆远洲嗤笑一声,“能瞒天过海的做这档子事,你做什么不容易?” “我真的——” “陈女士,我不在乎你要说什么,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兴师问罪。”陆远洲盯着陈琴的眼睛,“今天之内,配合我的人把这里所有的租客转移安顿。” “听明白了吗?” 陈琴被陆远洲警告的眼神看得一抖,“好,都听您的……” 徐良把合同拿回来,“陈女士,接下来我们一起去见见你的租客吧。” 二人走上楼,陆远洲提着江挽眠的脖子。 “陆先生……别扒拉我!”江挽眠滑溜溜的,但是陆远洲抓得死死的,根本躲不开。 “你住哪里?” 江挽眠:…… 江挽眠一下子不动了,如同死掉。 “说话。” 不说,就不说,打死都不说! “这么警惕做什么,我只是想去处理一下衣服上的水。”陆远洲把江挽眠支棱起来,“难道说……” “没有!”他江挽眠绝对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陆远洲笑了,把人松开,“不想要我去?” “嗯嗯——” 千万不要问他为什么,问就是装死。 “可以。” 江挽眠:o_o! 陆远洲这么听劝? 十成有鬼,江挽眠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阵以待,绝不让陆远洲钻一点点空子。 事实是,陆远洲转身就走了,一句话也没说。 【宿主,陆远洲不高兴了,快——吻上去】 “什么玩意儿?” 【我是说,追上去】 【这里是危楼】 【陆远洲一定会给这里的租客赔偿,宿主也是其中之一,宿主应该去要债】 江挽眠看向手里的衣服,觉得很有道理。 “陆先生——”江挽眠冲过去,生怕陆远洲跑路。 陆远洲脚步一顿,转身。 江挽眠一个没刹住撞过去,很有弹性,一点都不疼。 陆远洲:…… 陆远洲把江挽眠揪远一些,只见江挽眠亮亮的眼睛,他指尖微动,“有话就说。” 江挽眠一脸严肃,“陆先生,还钱。” “……呵。”陆远洲眸子里都是笑意,“你说什么?” “我也是这里的租客啊,陆先生不应该安顿我吗?” “最好再给点什么精神损失费啥的………” 江挽眠说到后面都不敢说了,因为他一时激动好像忘记了,他的医疗费,这几天的衣食住行都是陆远洲给的。 “额……其实,我是开玩笑的。” “也可以。” 江挽眠:o_o? “卷卷,陆远洲疯了吗?” 【嗯,商界里的癫子,爱情里的疯子】 “松林南涧那间别墅,以后归你住。”陆远洲把江挽眠手里的衣服拿过来,抬步往前走。 不是…… 陆远洲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叫松林南涧给他住啊? “陆先生……你的意思是——”江挽眠赶紧跟过去,顺便给陆远洲打开了车门。 “在卖乖?”陆远洲一只手按住车门,一只手掐住江挽眠的脖子。 狠狠拿捏江挽眠。 “对……啊不是,我是在想我要不要卖统求荣。” “可以,如果你乐意的话。” 陆远洲把江挽眠一推,江挽眠直接坐进副驾驶。 车门另一边打开,陆远洲也坐进来,启动车辆,“明天我让徐良把别墅转到你名下,算是你给松林南涧除害的奖励。” “啊……?”真给啊。 “不够?”陆远洲敲敲江挽眠的手背,提醒到:“安全带。” 江挽眠乖巧系上安全带。 “等徐良安排回来,我让他把补偿也给你安排一份。” 江挽眠咽了咽口水,“陆先生,我会报答你的。” “你?”陆远洲目光落在江挽眠白皙精致的脸蛋上,那双桃花眼泛着水光,有着难言的意味。 “你拿什么报答我?” “拿所有人都没有给过你的!” 比如用系统帮陆远洲排雷什么的。 或者,挡挡神经病追求者。 陆远洲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再说吧。”《 》 11、决战商界之巅 迈巴赫一路驶入松林南涧,别墅外有一块花园,赵姨正在修剪花枝,远远看见陆远洲的车,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 江挽眠把脑袋探出去,用力挥舞大臂,“赵姨——” “祖宗,手机也不知道拿,赵姨还以为你离家出走了。” “不算吧。”不过现在应该算了,毕竟松林南涧的这间别墅很快就要归他所有。 江挽眠下意识去看陆远洲,资本家人虽然不傻但是钱很多,多得可以便宜他这条混吃等死的咸鱼。 陆远洲刚好捕捉到江挽眠的视线,明亮的,带着试探和询问,更多的却是欣喜与意外。 “先下车吧。” 江挽眠傻乐了一会儿,听陆远洲这么一说迅速松开安全带,丝滑的从车上流下来,顺便帮陆远洲打开车门。 “公主请下车——” 陆远洲:…… “额……” “陆先生,您先下车再听我狡辩。” 赵姨乐呵呵的,指向别墅的另一边,“陆先生要把车停到那边去。” 江挽眠:o_o?报一丝…… 啪——江挽眠爪子一松,车门自动关上。 “陆总请开车。”江挽眠后退一步,给陆远洲留足了大展身手的空间。 车窗关上,陆远洲和他的迈巴赫扬长而去。 “先进屋吧,穿这么少一会儿感冒了。”赵姨把江挽眠捞过来,上上下下看过一遍,顺便捋了捋江挽眠乱糟糟的头毛。 “没关系,我等陆先生——” “赵姨给你炖了排骨汤,正好可以暖暖身子。” 啥?有排骨汤…… 江挽眠一下子改变了注意,伸手挽住赵姨,“这天的确好冷,把我也冻死了,正好喝汤续命。” “你这孩子——”赵姨乐呵呵的,拍拍江挽眠冰冰的爪子。 一人一鱼七弯八扭的走进屋里,把陆远洲远远抛在脑后。 在忘本这方面,江挽眠是行家。 “咕嘟……”江挽眠灌了一口汤,浑身散发着懒洋洋的舒适气息,“xuan——” 没得说,赵姨的排骨汤是他江挽眠这么多年来喝过最鲜的。 还有这排骨,吸满了汤汁,肉质紧实而不柴,配上清新可口的冬瓜,就是江挽眠的救星。 “好喝吧。”赵姨给江挽眠又盛了一碗。 江挽眠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就这汤,陆远洲来了都得说好!” 咔哒—— 陆远洲关上门,刚好听见江挽眠中气十足的一声呐喊。 江挽眠:…… 尴尬了,他提谁不好,为什么要提陆远洲。 陆远洲吃过这么多山珍海味,万一觉得不好,多下面子。 “陆先生来了,快过来喝汤祛祛寒。”赵姨又盛出一碗汤放在江挽眠旁边的位置。 陆远洲把衣服递给陈姨去洗,拉开凳子坐在江挽眠旁边,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江挽眠咬住勺子,侧头看向安静喝汤的陆远洲。 平时的陆远洲对待外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对他更是火力全开,从不嘴下留情。 现在的陆远洲嘛,脱掉黑压压的风衣,只一件素色衬衣,修整得体的头发稍微乱了些许,在别墅的灯光下镀上一层暖色。 薄唇咬住排骨时,那种独属于陆远洲的锋利冰冷的气质淡去,莫名的温柔和居家。 “……看不惯我喝你赵姨炖给你的排骨汤?”陆远洲放下勺子,看向咬着勺子的江挽眠。 啊? 他的赵姨? 看不惯……? 江挽眠放下勺子,若有所思。 肯定是陆远洲因为赵姨对他太好吃醋了,霸道总裁也这么幼稚吗? 不过谁让陆远洲整天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肯定从来不夸赵姨的手艺。 赵姨喜欢嘴甜的江挽眠不是理所应当吗? “陆先生,话不能这么说,虽然赵姨对我比对你好,而且和我相处的时间也比和你相处的时间短。” 江挽眠把排骨捞进陆远洲的碗里,“但你要这么想,人是喜欢被夸赞的,你要多夸赵姨的手艺,这样赵姨不仅开心而且做的饭也会更好吃。” “呵……”陆远洲扼住江挽眠命运的脖颈,“一口一个赵姨这么亲切,怎么到我这里就是陆先生?” “唔……”江挽眠缩住脖子,“不要掐我。” 咸鱼挽试图逃离资本家的魔爪,发现无果,只能抓住那只滚烫的魔爪,“那,陆总?” “陆大哥……?” 陆远洲眸光暗淡,“陆大哥?和苏诺安学的?” 江挽眠的椅子被陆远洲抓住,朝他那边带了一下,原本适宜的距离忽然变得很近,近到江挽眠不敢抬头。 因为一抬头就会和资本家目光相交,江挽眠不想,只能缩着脖子,像是只从地洞里抓出来的土拨鼠。 “……真不是。”这话没骗人,江挽眠昨天压根没听清苏诺安是怎么称呼陆远洲的。 精力全都在苏诺安的奇怪发言上。 “我只是觉得大哥这个称呼符合您高大威猛,出手阔绰的形象。” 江挽眠抓住凳子,一想到即将白嫖一栋别墅,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被资本家抓抓脖子恐吓一下怎么了,陆远洲除了抓着,也不能给他脑袋扭下来吧。 抓吧……无伤大雅。 “你可以再试试别的。”陆远洲轻轻摩挲江挽眠的脖颈,触感细腻,活是一只还没脱水的深海咸鱼。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您有话直说呗。”江挽眠被陆远洲提着抬起头,对上陆远洲悠远的目光,“就算,您是暗人也应该说明话,对吧?” “……江挽眠。” “嗯呐,你的咸鱼挽在呢。” 要什么爱称快说吧,不要拐弯抹角的,他江挽眠不玩这套。 “……”陆远洲松开江挽眠,起身去楼上。 走到楼梯半路,陆远洲忽然出声,“排骨,吃干净。” “啊?” 昨天叫陆青锋把酒喝干净,今天叫他把排骨吃干净。 这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江挽眠盯着他给陆远洲盛的那满满一碗排骨,“卷卷,你说陆远洲是不是真的觉得赵姨做的排骨汤不好吃啊。” 不然,吃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吃完就开始拿捏他这条小咸鱼。 莫不是真的无法接受这碗排骨……吗? 【不知道】 【让我尝尝就知道了】 【作为高维系统,我的评判具有一定的官方性】 江挽眠:…… “乖,你不吃。”江挽眠可不想脑子里装满排骨。 陆远洲的心,海底的针,咸鱼挽懒得深思,费脑子。 索性直接拿起筷子,把那一碗排骨一扫而空,连骨头里的汤水都没放过,嘬得干干净净。 陆远洲洗得很快,等他换了一身衣服下来的时候,江挽眠还坐在餐桌前嘬排骨,嘬得滋滋作响。 “你……” “嗯?” 陆远洲站在江挽眠面前,一言难尽的看着被掏得一滴不剩的罐子,还有堆在碟子里的骨头。 以及他之前用过的碗,正被江挽眠抓在手里。 陆远洲默默移开目光。 “没事。” 江挽眠:……o_o? 让人摸不着头脑。 “咳……我吃得有点多了吗?”江挽眠看看被他席卷干净的食物,“而且,不是你让我吃干净的吗?” 陆远洲狠狠闭了一下眼睛,“撑死你得了。” “主要是赵姨做得太好吃了。” 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 江挽眠低头,“……哦,那我下次少吃点。” “……不用。”陆远洲倒了杯水,看江挽眠一副做错事孩子的表情,微微握紧杯子,“你在长身体,多吃点好。” 江挽眠抬头,陆远洲继续补充,“……但要量力而行,再喜欢也要适度,以后还会再有,不用一顿吃个够。” “挺适度的……”江挽眠默默把餐具收拾一下,“我感觉,还有一点饿。” 陆远洲:…… “一点点,只是一点点。”江挽眠把大拇指和食指并拢,微微拉开一点。 江挽眠不矮,但的确很瘦,只有精致的脸蛋上有些未褪去的婴儿肥。 脸都还没长开的年纪。 陆远洲掐住江挽眠的脸蛋。 “你喜欢的话,以后赵姨都来这里给你做。” “可以可以。”江挽眠乖乖让陆远洲捏脸,“这太可以了!” “陆先生,以后你就是我哥,我当你小弟!” 陆远洲动作一僵,然后不动声色的把手收回来,“嗯……” “嗯?”江挽眠扑腾过去,“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 “嗯。” “真的?” 江挽眠在陆远洲面前探头探脑,晃得陆远洲心慌。 “陆远洲以后就是江挽眠的哥!” 陆远洲没说话。 “是江挽眠的亲哥!” 陆远洲:…… “我记得你昨天还是我儿子。” 江挽眠:…… “然后莫名其妙怀了我的孩子。” 江挽眠羞涩低头。 “怎么,流产了?”陆远洲好笑的看着江挽眠,“今天要做我弟弟?” “……这不是,时代在进步嘛。”江挽眠抿嘴,“大佬都是要收小弟的,我看你没有,想着我可以补个位。” “那你的确补得好。” “给我增加了不少身份,短短几天,多了儿子,妻子,弟弟。”陆远洲靠近江挽眠,微微倾身,“……谢谢你?” “……不客气。” “刚好,既然这么多身份,也不愁怎么称呼我了吧?”陆远洲好整以暇的看向江挽眠。 江挽眠:o_o? 【宿主,陆远洲的意思是让你叫他——】 【爸爸,老公,或者哥哥】 江挽眠:……qaq 玩这么大吗?《 》 12、决战商界之巅 空气里弥漫着沉默。 江挽眠抓耳挠腮,没想到陆远洲还有这种癖好。 虽然面子这种东西造就被江挽眠蘸酱油吃了,但是…… 江挽眠默默坐下,假装心不在焉。 “爸爸。” “……” 水杯被不轻不重的放在桌上。 嗯? 这反应,难道是不满意? 本来厚脸皮无所谓的江挽眠小小的局促了一把。 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那,老公?” 哐当—— 水杯碎了,玻璃又溅了一地。 江挽眠:o_o…… 看来这个称呼对直男的冲击力还是太大了,江挽眠十分私密马赛,但这不是陆远洲不满意当爹他才改口的嘛。 “呵……江挽眠,你挺豁得出去啊。”陆远洲把江挽眠提鸡崽一样提起来,往楼上拖行。 “你听我狡辩!”江挽眠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被一路拽上楼梯。 “陆——!” 陆远洲捂住江挽眠的嘴,把人往房间里一带,“咔嚓”一声反手扣上门锁。 这间卧室是陆远洲的,装修风格和别墅非常不搭,简单到极致,整体都是灰色调,只有灯光是暖黄的。 屋内就只有办公桌,衣柜以及一张巨大无比的床。 江挽眠硬邦邦回头,再转回来对上陆远洲的目光,悠远的,深不见底的。 江挽眠:qaq补药哇。 他只是随口一喊,没想到陆远洲这么笔直,竟然要杀鱼灭口。 “陆总这床——还挺大哈……” “喜欢?” 陆远洲走过来,步步紧逼。 “还好啦。”江挽眠往后退,敌进他退。 卧室虽大,但统共就这么点地,江挽眠恍惚想起来他在游戏里把鬼当狗遛的日子。 然后在快要靠近床说时候,江挽眠左腿一扫,利落转身,朝落地窗飞奔。 但是陆远洲这个鬼,手长。 还没蹦出去半步,又被陆远洲伸手一掏,紧接着随手一扔,江挽眠深深陷入大床。 弹了两下,如同砧板上死而不僵的鱼。 “……舒服吗?”陆远洲看江挽眠把自己摊成一张鱼饼,一动不动。 江挽眠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在陆远洲的床上起来来回回打了几个滚,朝陆远洲竖起大拇指,“咱lgc之巅使用的床都是顶尖的好!” “这边建议把别墅里所有的床都换成陆总同款。” 陆远洲:…… 江挽眠身上的衬衫本来就大,现在这么一折腾直接袒露出一大片肌肤,白得晃眼。 少年脸上漾开笑意,桃花眼中倒映着陆远洲高大的身影,清丽的眉宇间是不染尘埃的干净。 陆远洲眼前恍惚闪过那个雨夜和江挽眠初见的场景。 小小的人倒在雨水污泥中,细碎的血迹斑驳,混着血腥和泥土的气息,是春日里还没来得及绽放的花,在一场不合时宜的雨中零落。 但现在,又一次暖阳后,这朵花焕发出了不一样的生机。 陆远洲指尖不自觉的触碰上江挽眠的额头,“还疼吗?” 江挽眠:o_o? “什么啊?” “你撞到的头。” 江挽眠咂舌,不愧是高智商人才,思维跳跃都这么远,刚刚还问喜不喜欢床,现在又转到医学频道了。 “不疼,已经结疤了。”江挽眠翻身趴下,“但是我后脑勺似乎湿漉漉的,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裂开了。” “……”陆远洲拨开江挽眠的头发,轻轻按在那块疤上,指尖染上一点血迹,的确是有点开裂。 “裂了。” 江挽眠一骨碌爬起来,“完了,那我以后要是剃光头岂不成个麻癞了!” “……你为什么要剃光头。”陆远洲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死感。 “这不是重点。”江挽眠摸摸头,“你快给我说说,大概是个什么样式?” “蟾蜍皮。” 江挽眠:…… 江挽眠微笑,陆远洲面无表情。 “哥哥,你好有文化。”癞蛤蟆就癞蛤蟆,还用蟾蜍代指。 “嗯。” 默了一会,陆远洲嘴皮一动,“以后可以这么喊。” 丢下这句话陆远洲转身就走了,把江挽眠一条鱼留在卧室里发呆。 害…… 早说啊,就叫声哥哥的事。 害他又叫爸爸又叫老公的。 江挽眠搓搓脸蛋,是他把资本家想得太恶毒了,陆远洲这人还是挺清新脱俗的。 江挽眠懒懒的在陆远洲的床上又滚了一圈,然后去了昨天自己睡的地方。 一进去,这屋子就跟二次翻修一样。 书架上摆了不少书,有各类名著,当然也有不少小说漫画,书桌上躺着一台全新的电脑,旁边就是徐良今天给他的手机。 床单被罩换成浅蓝色,窗帘也被改造了,江挽眠不禁暗叹资本家的有钱。 然后伸手拉开衣柜,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 江挽眠扒拉一下,很好,他以后可以玩奇迹挽挽了。 身上的衬衣沾了雨水,江挽眠从衣柜里随手拿出一套衣服,跑进浴室里冲了个澡换上。 头发还没擦干净,手机就响了。 屏幕亮起,上面是个陌生号码,江挽眠按下接听键,但是没说话。 “见一面吧。” 嗯? “不见。”肯定是要谋害他,毕竟当陆远洲的小弟还是很惹人眼红的。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 “你别痴心妄想了,陆远洲对你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江挽眠不盲猜,这位大神肯定是苏诺安,于是诚恳道:“嗯嗯,他对你才是一往情深。” “……” “别他妈给老子阴阳怪气的。”苏诺安语气不善,“明天早上八点,我和父亲会在松林南涧的咖啡厅等你。” 嘟嘟—— 电话被挂断,江挽眠盯着屏幕,“卷卷,你说他凭什么觉得我会从这栋美丽安全的别墅里出去,然后去赴他的鸿门宴呢?” 【……嗯,说来话长】 江挽眠:o_o?卷王又背着他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吗? 【宿主还记得给我提过想要一个特殊身份吗】 江挽眠恍惚了,他确实说过要做豪门流落在外的少爷,做黑红的花瓶明星还有大佬的金丝雀。 “所以呢?” 【作为一个优秀的系统,我在攒了一定能量后给宿主的身份进行了二次修改,方便宿主完成任务获得能量】 【现在的宿主,表面上是福利院的孤儿,实则是嘉元集团流落在外的小少爷】 江挽眠:…… “这个嘉元集团是我想的那个嘉元集团吗?”那个娱乐行业的一把手,苏家创建的嘉元集团,苏诺安那个苏的苏家。 【是的,以后宿主和苏诺安就是兄弟了】 “……卷卷,我谢谢你。”江挽眠瘫掉,他这刚榜上陆远洲的大腿,结果现在好了,成了大佬私生饭的弟弟。 天要亡他。 【不客气】 【宿主这次和陆远洲高调出现,引起了上流圈子的关注,现在苏家应该已经拿到dna检测结果了,明天的见面应该也是为了这件事】 “这不合理。”江挽眠仰望天花板,咸咸的泪水流下来,“我没给他们我的dna,这有bug。” 【宿主在医院住过院,留下了血液样本】 江挽眠:…… “所以苏诺安已经知道我是他弟了……” 【没错】 “陆远洲呢?” 【不知道,这件事苏家瞒得紧,只有苏诺安和他父亲知道】 江挽眠叹了口气。 虽然苏诺安没有直接告诉他,只是让他见个面,但是已经知道结果的江挽眠不得不去。 毕竟一个搞不好,苏家人找上门来,陆远洲知道了这茬事,江挽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说不定还会被安上别有用心的名头。 毕竟他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对劲三个字。 在别墅区捡垃圾,和商界之巅有不解之缘,有会吃炸弹的系统,现在还喜提一个豪门少爷的身份。 妙哉。 晚上吃饭的时候,江挽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死气,狗见了都要躲着走。 陆远洲放下筷子,“没胃口吗?” “……有的。”江挽眠夹起一块鱼肉,啪嗒落了回去,汁水溅出来。 刚好落在陆远洲的衣服上。 江挽眠:o_o…… “抱歉。” “不想吃就算了。”陆远洲抽出纸巾擦了下油渍。 陆远洲语气过于冷淡,江挽眠一度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只能一边塞饭进嘴一边暗戳戳观察。 一顿饭吃得诡异的安静。 陆远洲起身去楼上,江挽眠连忙放下筷子跟上去,陆远洲停他停,陆远洲回头他就转身,总之就是陆远洲走到哪他跟到哪。 “……”陆远洲忽然走得飞快,江挽眠不遑多让。 所以陆远洲一停下江挽眠就撞上去了,结结实实的磕在陆远洲的后背骨上。 “有话就说。” “……唔”江挽眠捂住鼻子,血从指缝里渗出来。 陆远洲沉默了,提着江挽眠的后脖颈走进洗漱间,把流血的咸鱼挽摁在洗漱台上,弄了点冷水按在江挽眠的后脖颈。 “嘶……”二月的水,透心凉,心飞扬。 “别动。”陆远洲按住江挽眠,不让人起来,直到血不流了,才松手并递出一块毛巾。 陆远洲倚靠在门上,双手抱在胸前,“说吧,要什么。” “嘿嘿。”江挽眠龇牙。 陆远洲:……总感觉不安好心。 “哥哥明天也在留在松林南涧吗?” “……”陆远洲偏头看着江挽眠,一言不发。 “额……”江挽眠扑过去,抓住陆远洲的手臂,“哥哥是不是很忙?”是不是明天一整天都不在松林南涧!! 手臂一下子被抓住,陆远洲浑身紧绷起来,目光沉沉。 “嗯……” 太好了!江挽眠开始暗爽。 “好吧,没关系的。”江挽眠揪自己的大腿一把,顿时泪花上涌,“哥哥去忙,我在别墅会乖乖的。” “……”陆远洲鬼使神差的摸了摸江挽眠毛茸茸的脑袋,江挽眠像小动物一样蹭蹭陆远洲的手心,乖得不得了。 陆远洲眉心一跳,把江挽眠推出去,“我要洗澡了。” “……哦。”江挽眠站在门口,门被用力关上。《 》 13、决战商界之巅 雨下了一夜,天明时初阳和煦。 手机闹钟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 江挽眠艰难的从会吃人的床上爬起来,撅着屁股伸了个懒腰。 啪嗒—— 又死机了。 【宿主,今天要去见爹弟】 “爹地……?”江挽眠轻轻呓语,在松软的枕头里蹭来蹭去,“你好肉麻。” 叫爸爸可以,喊爹地就算了。 卷王应该清理内存了,把那些网络文学删干净,作为高维系统不能这么放浪形骸。 嗡嗡嗡—— 脑子里好像进苍蝇了,江挽眠伸手扇来扇去,但任他东西南北扇,声音依然还在。 “什么东西……”江挽眠抓住被子拉高,裹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上,试图逃避。 【……】 卷王在江挽眠脑子里自顾自癫了一会,发现自家宿主压根没有要起床的迹象,索性直接操控江挽眠的手机,把音量调满,点开音乐。 “两只眼睛不许乱看~盯着我的眼~” 音乐飞舞,江挽眠蹭的睁开眼睛,是错觉吗?他怎么感觉有人在播放他的歌单。 手机性能好,声音大,歌词清晰的往江挽眠耳朵里钻。 “你要带我送的项链挂我的照片~” “……”江挽眠在床上刨了一圈,最后在地上找到了那个咚咚哒哒的手机。 “啦啦啦~” 播放键关闭,江挽眠坐在地上怀疑鱼生,“卷卷,你都能操控手机了吗?”他捡垃圾还没捡明白呢。 这么卷的吗? 那岂不是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炒股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还有半小时就到点了】 “点?”江挽眠仰起头开始播放昨天的记忆。 昨天他貌似接了通骚扰电话,是苏诺安的,然后莫名其妙约定今天早上见面。 江挽眠任督二脉顿时打通。 哦,原来卷王说的爹地是爹和弟。 “可是苏诺安不是我弟啊。”人苏诺安都大学毕业出来管理公司了,他才刚刚高考完,无论是年龄还是阅历,他才是那个小弟吧。 【哦,我按陆远洲辈分算的】 江挽眠:o_o…… “……你牙还挺好的。”什么都敢磕。 时间不多,江挽眠匆匆洗漱完跑下楼去,结果迎面走来一尊陆远洲。 “急匆匆的,去哪?”陆远洲穿着修身挺立的西装,似乎也是要出门。 “哥哥早上好!” 陆远洲被江挽眠中气十足的一嗓子嚎得耳朵疼,“平时不是都要中午起吗?” 江挽眠见招吃招,把陆远洲放在桌上的公文包拿起来,谄媚的笑着,“对啊对啊,可是我今天想送哥哥上班。” “……不用。”陆远洲停顿一下,又生硬的补充,“可以多睡会,现在还早。” “嗯嗯嗯。”江挽眠把包往陆远洲手里一塞,推着人出门,“不早了!”还有十五分钟就八点了,他还要去咖啡厅奔赴鸿门宴。 “……”陆远洲沉默的被江挽眠推出来。 司机已经开车在门口等候了,江挽眠朝司机招招手,然后看向陆远洲,“哥哥,今天也要努力赚钱!” 陆远洲:…… “知道了。” 江挽眠满意点头,抓着陆远洲往前冲,然后拉开车门,眼睛亮亮的看着陆远洲。 “……”陆远洲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江挽眠真的很急,只能抱住陆远洲遒劲的腰往车里带。 “……江挽眠。”陆远洲锢住江挽眠的手,二人交换了位置,“你在赶我走?” “额……”对啊,因为他还有急事。 “没有啊。” 陆远洲幽深的目光巡视着江挽眠,“你心里有鬼?” “没有。”江挽眠笃定开口,他心里没鬼,但是马上要去见鬼了。 还是两只鬼。 一只大鬼一只小鬼,本来应该缠着陆远洲的,现在来缠他了,江挽眠看着陆远洲的目光也幽深起来。 两人对视着幽深了一番,谁也不服输。 但最后陆远洲还是欲言又止的上车了,江挽眠微笑着挥手。 车窗降下,陆远洲瞥一眼江挽眠疯狂上扬的嘴角,淡淡道:“好好吃饭。” “嗯嗯嗯,会的会的。” “……你,算了。”陆远洲升起车窗,汽车启动,把江挽眠远远甩在后面。 搞定! 现在就出发去咖啡厅。 “江少爷,陆先生呢?”赵姨匆匆跑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根葱,“走了吗?” “对啊对啊,我亲手送走的。” 赵姨:…… “可是,陆先生不吃早饭吗?”赵姨看向春风满面的江挽眠。 “……啊?”江挽眠沉默了,难怪陆远洲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感情是他还没吃上赵姨做的早餐啊。 “……难道是公司有什么急事吗?”赵姨喃喃着,余光瞥见江挽眠准备跑出去。 一个伸手抓住要跑的江挽眠,面上是慈爱的笑,“赵姨做了包子,快来吃。” “……”江挽眠纠结了一秒,最终还是坐上了桌子,饱饱的吃了一顿,连带陆远洲那份一起。 理所当然的,江挽眠终于茫然的找到咖啡厅时,时间已经不负众望的走到了十点整。 前脚刚踏进去,后脚苏诺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江挽眠按下接听键,苏诺安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你到底来了没有?” “没有啊。” “……你知不知道我们的时间有多宝贵。” “不知道。”江挽眠笑着看向服务生,一边接电话一边亮出那个苏诺安短信发过来的房间号,“但是,肯定没有陆远洲的宝贵,是不是?” “你——!” 苏诺安还没说什么,电话就换了人接听。 那人声音温和,听起来五十岁上下的样子,“是挽眠吗?” “哪位?”江挽眠跟着服务生上楼。 男人平和的笑几声,“我叫苏明霖,是小安的爸爸。” “你是和陆先生在一起吗?要是有事的话先忙,我们这里不急的。” 江挽眠笑着没出声,啪嗒推开包间的门,看向包间里的大小鬼,“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包间里,苏诺安站着,脸上写满了不高兴,苏明霖坐着,握着手机慈爱的笑,江挽眠忽然推开门,包间里的保镖一拥而上。 “……”江挽眠转身就走。 还没拐出去,反手被保镖一拽,江挽眠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手嘎巴磕在墙上。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淤青了。 “干什么呢!”苏明霖把手机扔给苏诺安,起身过来扶江挽眠。 江挽眠也没和苏明霖客气,借着力站起来,不安的张望四周,有些害怕的看着苏明霖,“叔叔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是某人如同入室打劫一样的出场方式。”苏诺安把着玩手中的手串,语气冷冷,“他们没弄死你——” “小安!”苏明霖厉声喝止,苏诺安嗤笑一声,没了后文。 “别怕,乖孩子。”苏明霖让江挽眠坐下,把一杯饮品和几碟甜点推过去,“松林南涧地偏,没什么像样的饭店,但这家咖啡厅的东西可是真不错,快尝尝看。” 江挽眠抿嘴,怯怯的看苏诺安一眼,然后摇头。 苏明霖看江挽眠的反应笑意淡下来,“小安啊,你带着保镖先出去。” “父亲!” 苏明霖目光带着警告,苏诺安憋着口气,但最终还是拿着手机带着保镖出去了。 “这孩子平时挺温和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苏明霖讪笑着。 江挽眠暗道:可不,毕竟是私生破防。 苏明霖见江挽眠一直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只当人是吓着了,只温言细语的和江挽眠唠着家常,询问他近些年来的情况。 一个小时过去,江挽眠说的不多,但苏明霖却眼眶红红,慈爱的拍拍江挽眠的手,“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以后啊,就跟爸爸回家,再也不受人欺负了。” 江挽眠:o_o~来了,终于到重点了。 “您说什么……?”江挽眠声线抖出十里八弯来,眼睛里的泪花闪烁,一副雏鸟归家的模样。 苏明霖面上怜爱更甚,起身蹲到江挽眠旁边,摸摸江挽眠的脑袋。 “如果不是因为小安提起你,我也不会去做这个亲子鉴定的。”苏明霖把文件袋拿给江挽眠。 江挽眠帕金森似的抖着拆开,看到99.9%那个数字时直接心死。 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了,但面对的时候总是那么令人绝望。 永别了,他的伪金丝雀生活。 “你妈妈呀,是我年轻时最早谈的女朋友,漂亮而且温柔。” 江挽眠:o_o? 不是,怎么还有这个情节?还挺严谨哈。 苏明霖如同看故人一般看江挽眠,“你和你妈妈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看到你照片那一刻几乎就笃定你就是我的孩子。” “可是,我没见过妈妈。”江挽眠眼睛也红红的,顺着苏明霖的话往下走流程。 “怪我。”苏明霖暗叹一声,“当年要不是因为家族里的联姻安排,我应该会迎娶你的妈妈,只是……造化弄人啊。” “我结婚没几年夫人就去世了,后来我又遇到了你妈妈,我们之间再没了阻隔,我告诉她会娶她,只是……” 又来,又是只是。 江挽眠浅浅无语,他这个便宜爹拐弯抹角还真有一套。 渣就渣呗,说得好像是什么大情种一样。 “她是难产死的,而临终前把你交给了天心福利院。”苏明霖老泪纵横,握住江挽眠的手失声痛哭,“都怪我,是我对不起她!” 江挽眠:…… “确实,都怪你。” 苏明霖猛地抬头,“挽眠?” 江挽眠抬头望天。 苏明霖只当自己是耳背了,继续深情输出,“但好在,她留了你给我弥补过错,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是个鬼,江挽眠满脑子都是松林南涧那间美丽的别墅还有里面肥美的垃圾桶。 “你现在是住在陆先生那里吗?” 江挽眠点头。 苏明霖若有所思,“陆先生对你好吗?” 江挽眠幽幽看过去,看得苏明霖一阵心虚。 “挽眠,你别误会,陆先生毕竟身份贵不可言,不是我们开罪得起的。”苏明霖一副慈父模样,“但要是你在陆先生那里受了委屈,我就是豁出老命去也会给你讨回公道!” 江挽眠讪讪,不搭腔。 “所以,你和陆先生进展到那一步了?”苏明霖试探问到。 “唔……下午去他公司送饭。”江挽眠微笑。 苏明霖眼睛一亮,连声道好。 但江挽眠忽然话锋一转,“可是既然我们相认了,我也不好继续叨扰陆先生,不如我跟您回家吧。” “不行!”苏明霖拔高音量。 江挽眠疑惑的看向他,苏明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爸爸的意思是,要知恩图报,你就先待在陆先生那边,也不要告诉他你的身份。” “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到时候风风光光的把你接回苏家。”苏明霖笑意更深,语气轻快,“这样,你和陆先生就更加名正言顺了不是。” 江挽眠:…… 江挽眠浅浅心疼一下陆远洲。 可怜的资本家每天都在被暗算。《 》 14、决战商界之巅 江挽眠和大小鬼打了一上午的太极,回到别墅的时候赵姨正在厨房做饭,香气飘出去老远。 “赵姨!啊——”江挽眠突然出现。 赵姨手一抖,回头看见江挽眠张着个血盆大嘴,无奈道:“你这孩子,又饿了吗?” 江挽眠点头,赵姨把做好的蛋糕塞给他。 “唔,赵姨,陆先生公司的饭好吃吗?” “……没有姨做的好吃。” 江挽眠心说这是必然的,然后把蛋糕扼杀在嘴里,“如果是我做呢?” “江少爷会做饭?”赵姨有些惊讶。 “算吧……”如果陆远洲命大的话,应该吃不死。 “赵姨,我想给陆先生准备一些吃的。”江挽眠眼里都是诚恳,企图打入厨房内部。 赵姨摸摸江挽眠的咸鱼头,把围裙解下来,“那赵姨就不做了?” “不行!”江挽眠握住赵姨的手,“我还是要吃赵姨做的。”他不是主角,也不是世界中心,容易被自己毒死。 “?” 江挽眠遮住赵姨疑惑的眼睛,“做饭吧。” 厨房里叮叮咚咚的敲打起来,主要是江挽眠在下毒手。 江挽眠全程神神秘秘的,把一坨东西塞进保温盒后,看向赵姨打包的那一份。 o_o? 盒子好像,不会拿错吧。江挽眠重拳出击,“啪”打扁了盒子。 完美。 “来,赵姨,让我拍个照!” 赵姨笑着,“发给陆先生呀?” “对啊,对啊。”咔嚓一声照片拍好,江挽眠点开微信。 只有一个联系人,没有备注,昵称是陆,徐良已经体贴的帮他把陆远洲的微信加好了。 [咩~]:哥哥,我来放饭。oeo [陆]:。 消息已撤回。 [陆]:我让人过来接你。 [咩~]:ok的,我们一起恰食。(meme歪嘴) 江挽眠满意的关掉手机,跑去楼上换了身衣服。蓝色的卫衣,印着一头痴傻的柴犬,和江挽眠相得益彰。 “江少爷!”赵姨过来敲江挽眠的门,“车到了。” “马上!” 一分钟的功夫,江挽眠抱着两个饭桶一屁股坐上车,然后和徐良大眼瞪小眼。 江挽眠:o_o?ber,你个浓眉小眼的特助怎么什么活都接。 徐良:o_o~今天也是守护陆总的下半辈子的一天。 “夫人,很高兴为您服务。”徐良一脚油门下去,“请坐稳扶好。” 这个时间车流量少,而且徐良像个ai一样,精准把控时间,一个红灯都没遇上,让江挽眠叹为观止。 下车时,江挽眠抱着饭桶龇牙咧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敬佩,“徐特助,你可以当卷王的同事了。” “我的荣幸。”徐良笑眯眯。 “卷卷,你看,我居然不是爬着进的lgc。”江挽眠老泪纵横,看着这栋高大的写字楼,心里一阵澎湃。 【你也可以爬着进的,其实】 江挽眠:o_o…… “你逐渐拥有人格了,我的统。”会用人称了,都不喊宿主了,也会倒装了。 这就是选择江挽眠作为宿主的福利——成长。 徐良带着江挽眠直接坐上了陆远洲专用的电梯,眼神迷离的瞟江挽眠手里的饭桶。 “徐特助,不要看。”看多了怕你眼睛中毒。 徐良笑眯眯,“好的,我会嘱咐陆总多看几眼的。” 江挽眠:…… 电梯停下,徐良领着江挽眠走出去,拐了个弯走进休息室,陆远洲刚好合上电脑,抬头看向门口的二人。 “oi——!”这是江挽眠。 “嘻——”这是徐良。 陆远洲:…… 把江挽眠平安送到陆远洲身边的快递员徐良两眼放光,妙语连珠,“陆总,江少爷说您要多看几眼这个饭桶!” 徐良抓过江挽眠的那只饭桶啪嗒放在桌上,点头,转身,关门,打开手机。 点开一个百人群聊,名称——寡王配咸鱼 [好大一个炸弹模型]:家人们,看到夫人了吗? [yy]:看到了,好萌啊救命awsl [好大一颗老鼠屎]:救……亲眼看见徐特助带着小可爱上去的,走的总裁通道,谁懂!!awsl,我们的寡王终于有了自己的鱼~ [阿柴的天下]:看,萌,awsl …… 消息九九加。 徐良笑眯眯关掉手机,把休息室周围的同事全部叫走去吃饭。 “打开它!”江挽眠紧紧抱着赵姨做的饭桶,目光如炬的看向陆远洲。 “……你做的?” 咸鱼挽羞涩点头。 饭桶绿油油的,和江挽眠怀里那个很像,就是被打肿了。 陆远洲伸手掰盖子,一下,没反应。 两下,没反应。 “……”陆远洲抬头看江挽眠,“你煮的胶水?” “你打开就知道了。” 啪——陆远洲用力一扭,盖子飞出去砸在玻璃上。 陆远洲:…… “江挽眠,这就是你做的?”陆远洲面色冷冷。 “对的……” 饭桶就是字面意思的一个桶,江挽眠把里面的分装盒都拿出来了,食物活成稀泥躺在一起冒泡。 “……呵。” 陆远洲拿起筷子,夹出里面会冒泡的圆形小片。 “这是什么?” 江挽眠小脸一红。 “泡腾片。” 陆远洲:…… “这个呢?”陆远洲深吸一口气,保持微笑。 江挽眠瞥一眼,语不惊人死不休,“早上剩的包子。” “江挽眠,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没有。” “……”陆远洲轻轻牵动嘴角,也许是抽动。 “主要是,知道今早陆总没吃饭就来了,我这个当小弟的怎么着也得送点温暖。”江挽眠礼貌点头。 陆远洲似笑非笑。 那个霸总专用的表情还是出现在他脸上了。 “我看你是要送我归西。”陆远洲冷笑。 江挽眠不赞同,“陆总,这里面可都是大补的东西啊!” “而且,饭进了肚子那都是屎。”江挽眠拍拍陆远洲的手,“吃什么不是吃,对不?” 陆远洲笑了,站起来提起江挽眠往外走。 “诶——!”江挽眠扑腾,“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既然都是屎,那我带你去吃真的。”陆远洲说。 “啊?”江挽眠停止挣扎,盘上陆远洲,“陆总,你们lgc还有旱厕?” 陆远洲趔趄一下。 “…………” 江挽眠从资本家的魔爪逃脱,整理好遗容遗表,“还是陆总要现拉。” “江、挽、眠。”陆远洲咬牙切齿。 “到——!!”江挽眠心悦诚服。 陆远洲按按眉心,走远打了个电话,然后拽着江挽眠回了休息室。 江挽眠试探,“陆总,其实我这里还带了赵姨做的饭。” “但是只够我吃。”江挽眠龇牙。 “呵……”你最好一会儿别说不够吃。 江挽眠在陆远洲面前把赵姨做的午餐碎尸万段,碎尸的声音甚至盖过了陆远洲敲键盘的声音。 笃笃笃—— “进。” “陆总,这是您点的餐。”服务生推着一车能让江挽眠□□的东西走进来。 陆远洲挑眉,“放这里,你出去吧。” “咳……”江挽眠套近乎,“哥——” “闭嘴。”陆远洲现在十分冷艳,端着碟子安静挑选美食。 江挽眠:o_o……好像忘记他是个霸总了,他很有钱。 二人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无法自拔,江挽眠的手机开始震动。 唔…… “给你。”江挽眠把手机递给陆远洲。 “什么?”陆远洲接过手机,看着屏幕上一串陌生的号码。 江挽眠不怀好意,“你的苏~” 陆远洲直接挂断。 “他找你做什么?”陆远洲询问。 “嘿……你忘了?”江挽眠放浪形骸,“我可是怀过崽的omage。” 陆远洲:…… 电话再次响起,陆远洲按下接听键。 “江挽眠,为什么不接电话。” “睡了,你有事?”陆远洲语气没有什么温度。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 苏诺安完全换了个语气,说:“陆大哥……你、你和江挽眠在一起吗?” “以后不要再联系江挽眠。”陆远洲挂断电话。 江挽眠爪子伸过去,飞速偷走陆远洲的甜点。 挂断电话的陆远洲沉默,“你只会吃?” “没有,我还会——”拉……o_o 陆远洲抓住江挽眠的嘴巴子,微笑道:“好了,我不想知道。” “苏诺安和陆青锋,你离他们远一点,我会让徐良给你重新换一张保密性高的电话卡。”陆远洲徐徐道来,“这些天你待在别墅——” “唔……?”江挽眠席卷了陆远洲小部分江山。 “算了,以后你和我来lgc。” o_o? why?《 》 15、决战商界之巅 江挽眠咽下嘴里的东西,低头沉思。 经过刚才一通电话,苏诺安已经认定他和陆远洲有一腿,必然会真实他。 还有宴会上的陆青锋,打不着主人就打狗,必然也会真实他。 再加上一个苏明霖。 为爱疯魔的哥,为权癫狂的小舅子,虚与委蛇的爹,还有…… 江挽眠对上陆远洲幽深的视线。 哦,还有喜欢角色play的他。 “哥,这算了吧。”江挽眠还想活着。 但是活着很不容易。 要告诉苏诺安,他和陆远洲不是那回事,避免宫斗被杀。 要告诉陆青锋,他对陆远洲一点不重要,避免恨屋及乌被杀。 要告诉苏明霖,他和陆远洲不熟,避免利用被杀。 要告诉陆远洲,他真的没有和那群疯批混在一起,避免资本家破防把他扔回疯批窝里被虐杀。 总结,活着好难。 哦,他还要完成卷王系统的逆天任务,免得真进入丧尸围城位面,变成一头痴傻丧尸。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狗命开玩笑。 江挽眠抿嘴,看向明显不悦的商界之巅,试图解释,“我名不正言不顺。” “……”陆远洲笑了,“你要什么名正言顺?” “lgc会捡一个乞丐进公司吗?”江挽眠一语道破天机。 陆远洲淡淡,“乞丐不仅进了,还过得比我滋润。” “……”别骂了,他不吃了还不行吗? 江挽眠默默放下勺子。 “我有我的想法,你听我的就行。”陆远洲说。 看来资本家是死了心要让所有人误会,但江挽眠一直都很有自己的节奏。 没有自己的赛道,就闯出一条赛道! 让疯批逮不着,让资本不破防! “我明白了,陆总!”江挽眠字正腔圆。 这傻鱼又明白什么了……陆远洲时常跟不上江挽眠的脑回路。 “我会带着卷卷在公司认真排爆的。” 陆远洲:…… “你……”陆远洲无语,大无特无,“随你。”只要不闯出幺蛾子烂摊子。 等解决完陆青锋这个祸害,再把咸鱼放生。 一顿饭吃得坎坷,陆远洲重新坐回会议室时,又有些如坐针毡的意味。 今天的员工们,似乎过于灼热了。 眼神烫烫的,如同要把陆远洲身上的西装扒了一样。 徐良轻咳一声,众人猫头鹰一样转头,不再凝视陆远洲。 “陆总,这是会议报告分析。” 陆远洲:…… 好怪,说不上哪里怪。 难道是上次内鬼没清理完? * 江挽眠在休息室的大床上安详离去,死前最后一眼是陆远洲背影,复活后的第一眼也是陆远洲的背影。 o_o…… 这是,只睡了一秒吗? 江挽眠闭眼,再睡再睡。 陆远洲:…… “你是想晚上被锁在这栋楼吗?”陆远洲转身走回江挽眠的床头。 嗯? 江挽眠睁眼,对上陆远洲锋利的眼神。 好刀……和医院初见的第一眼一样锐利,不愧是商界之巅,眼神都那么权威。 “陆总,我信教你知道吗?” “……”陆远洲沉默,他不知道。 “我信奉睡觉。” 陆远洲:…… 江挽眠咽了咽口水。 感觉陆远洲硬了,他指的是拳头。 “诶、诶——有话好好说!”江挽眠被陆远洲提起来,拖着往外走,“陆总,好哥哥,松手松手,我外套没拿!” “……”陆远洲停下,“去。” “o哇,马上。” 江挽眠跑回去,噔噔噔跑回来,手里没有外套,但是有中午点餐剩下的蛋糕,还没吃过呢,怪浪费的。 “外套呢?”陆远洲目光不善。 “您真是老糊涂了。”江挽眠大步流星往前冲,“我什么时候穿外套来公司了。” 陆远洲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手里的公文包,跟上江挽眠的步伐。 “哥,拿一块。”江挽眠在电梯上,趁陆远洲不注意把三块蛋糕一股脑塞给他。 “一块?”陆远洲眸光微暗,反唇相讥,“你高中能毕业真是老天无眼。” “哥你语文真差。”江挽眠觑着陆远洲,“是我拿一块。”你拿三块。 江挽眠拆开包装,迈出电梯,塞一口蛋糕进肚子。 陆远洲沉默跟在后面,左手公文包,右手小蛋糕。 大写的狼狈。 前台员工冲江挽眠笑,江挽眠也呲着个大牙笑。 “陆总慢走。” 陆远洲阴沉,“嗯,早点下班。” 员工掏出手机对着二人背影拍了一张,扔进“寡王配咸鱼”的群聊里。 消息九九加。 [好大一颗炸弹模型]:陆总真是昏君做派~ [文喵喵]:已经预见陆总的气管炎了,建议徐特助给陆总安排体检。@好大一颗炸弹模型 [不知语]:只有我还在关心到底有没有办公室play吗? [神蛋降临]:我服了,我盯了陆总一下午,衣服扣得真tm严实!黑暗扭曲拍桌.jpg [不知语]:所以应该是play了吧……不然扣这么高干嘛~猫猫头羞涩.jpg [遛弯老大爷]:狗屁,没见小可爱活蹦乱跳的吗? [仓仓]:哦,那只能说明,陆总不行~ [不知语]:陆总不行~ [我磕的cp是真的]:陆总不行~建议徐特助安排体检@好大一颗炸弹模型 车辆停在松林南涧,陆远洲沉默看向睡死过去的江挽眠。 “……”除了吃就是睡,陆远洲错了,他捡的不是乞丐,是头饕鬄。 “醒醒。” 陆远洲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在昏暗的空间里响起,像是夜魅低语。 “嗯……”江挽眠爬过来。 爬到陆远洲身上,缠绕扭曲,但是迷迷瞪瞪的找不到重心,一骨碌摔下去。 陆远洲很想摔死他,但半秒后还是伸手把人捞回来了。 “江挽眠……” 二人隔得很近,江挽眠爪子按在陆远洲的胸口,头靠上陆远洲的肩,毛茸茸的头发蹭在他的下巴上,很痒。 陆远洲偏头,握住江挽眠腰的手一紧,心跳在封闭的空间里加快。 “困死了……别喊我。” 少年呼吸清浅,像是雨后清茶的淡香一阵阵扑在陆远洲的脖颈处,荡漾心中涟漪,层层叠叠泛起,如同羽毛扫过。 “好饿……” “饿了就起来。”陆远洲语气生硬。 “吃……” 江挽眠不客气的一口咬上陆远洲的脖子。 砰—— 陆远洲把江挽眠扔出去,江挽眠后脑勺一下子磕在车窗上,给咸鱼挽直接痛醒了。 “你干嘛!”江挽眠炸毛,这麻爽的感觉,痛得咸鱼泪花阵阵。 不是他吹,他这颗头真的多灾多难,很应该拿去开一下光。 “清醒了?”陆远洲眸光微冷,扼住江挽眠的脖子把人抓过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嗯?”江挽眠反抓住陆远洲的手腕,脑子晕乎乎的,“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虐待我!你个万恶的资本家!” 陆远洲:…… 江挽眠:qaq完了……这死嘴是真快啊。 “虐待你?”陆远洲手上力气加大,冷笑道:“你知道什么是虐待吗?” “呃——放、放手!”江挽眠挣扎,但是头痛脖子更痛。 “资本家……你也这么觉得吗?”陆远洲笑着,“但说得不错,我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咸鱼挽瞳孔地震,不是,兄弟不要过度脑补啊,他真不是这个意思!这个陆远洲被夺舍了吧,他只是不小心说了一句话怎么把人给激成这样! 那只手力道越来越大,大到江挽眠真的要喘不过气来,泪从眼角滑落,啪嗒滴在陆远洲手背上。 陆远洲如同被烫到一般松了手,江挽眠跌坐在陆远洲脚下。 没等他缓过来,陆远洲又把人捞回来,从背后禁锢住,让他动弹不得。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把你留在身边吗?”陆远洲不徐不疾的说着。 江挽眠很慌,大口喘息,“你……你做慈善?” 陆远洲没说话。 “额……因为、因为——”死脑子快想啊!qaq “因为我像你白月光?” 陆远洲:…… “额,因为你是道德标兵,撞了我要对我负责?” “呵……” 江挽眠:qaq……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咸鱼。 “因为……”陆远洲贴近江挽眠的耳朵,说:“你不属于这里。” 江挽眠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血色褪去,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想要反驳却吐不出一个字。 “害怕吗?” 江挽眠微微喘息,“你会杀了我吗?” “你觉得呢?”陆远洲的手指摩挲在江挽眠的脉搏处。 “……我错了,陆先生我错了。”江挽眠止不住泪水,声音颤抖,“我……” 陆远洲捂住江挽眠的嘴,感受到他脸上的湿润,然后打开车门,“你先回去。” 江挽眠身体比脑子更先做出反应,车门一开就踉跄着跌出去,头也不回的跑走。 瘦弱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陆远洲的视线里,他收视线,摩挲着手指,忽然想点支烟。 他从不委屈自己,所以就这么做了,即使他并不喜欢烟。 但遇上江挽眠后,却格外的想用尼古丁来缓解自己难言的情绪。 烟雾缭绕,陆远洲恍惚想起初见江挽眠后,在天台上抽的那支烟。 和今天一样,没有抽,但是指尖被燃尽的烟,烫到了。 是灼热感,也是他真实存在的感觉。 陆远洲有个秘密,他和江挽眠一样,从来不属于这里。 他一次次忽视江挽眠的怪异,一次次纵容江挽眠的性情。 但绝不是出于怜悯或是同情,更不会是身为同类的心心相惜。 似乎他给予江挽眠的一切,金钱、纵容还有玩笑似的每一天,从任何角度都说不过去。 可偏偏做这些的事的人,是陆远洲,一切又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陆远洲是个疯子,只有江挽眠不知道。《 》 16、决战商界之巅 三岁那年,陆远洲成为陆氏养子,是陆老爷子亲自带回来的。 同样是个雨夜,陆远洲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雨中,车灯的光穿过朦胧水汽打在他身上。 强光之下他好奇转身,和车中的人对上了目光,就是那一眼让他跻身名流,一步步走到今天。 车中是陆沧,也就是陆老爷子,那个抚养了陆远洲二十几年的人。 陆远洲盯着那个年逾中旬的男人撑着伞一步步走来,男人蹲下身说:“我是陆沧,你愿意和我回家吗?” “不愿意。” “为什么呢?” “……”陆远洲抬头,雨水打在脸上,“您看见了,对吗?” 陆沧笑着,“我可以装作没有看见。” 陆远洲不说话,握紧的拳头泛着蓝光。 “跟我走,我可以让你这辈子锦衣玉食,拥有无上荣光。”陆沧目光落在陆远洲手上的蓝色光晕,轻声道:“如果你选择离开这里,我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我要离开。” 陆沧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小小的陆远洲,“你确定吗?” “确定。” 闪电划过,照亮陆沧脸上慈爱的笑,雷声伴着陆沧的声音一起落入陆远洲的耳朵。 “抓走。”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许多人,将幼小的孩子包围。 陆远洲没有任何记忆,如同白纸,可身体却熟练的对抗围攻过来的人。 挥出的拳头带着电光和蓝星,一击便将人撂倒在地。 雨水模糊视线,人越来越多,他们不再赤手空拳,手里拿着刀,每一下都刺向陆远洲。 空气里都是血腥味,最后一个人也倒下,陆远洲依然站着,身上的光晕越来越淡,身体也摇摇欲坠。 陆沧手中的枪上膛,冰冷的声音在寂静雨夜中格外清晰,“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陆远洲。” 砰—— 陆远洲也倒下,痛觉清晰,身上所有蓝光汇集在心脏,伤口逐渐愈合,年幼的孩子却痛得晕过去。 陆沧给陆远洲请最好的老师,关于人类的所有一切都教给他。 陆氏上下都知道陆沧捡了个小孩,记在自家儿子名下,却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个孩子,直到这个孩子十六岁,满身是血的从陆氏研究基地走出来。 那天,陆沧给陆远洲上了户口,生日就是陆远洲从研究基地出来的日子。 “孩子,恭喜你,重获新生。”陆沧把身份证递给陆远洲。 陆远洲很快考上全球最顶尖的学府,成为上流社会口口称赞的天纵奇才。 入学日期将近,那架载着陆远洲的私人飞机却着陆在一个尸横遍野的灰色地带。 陆沧留了字条给陆远洲,上面写着—— 亲爱的孩子, 你要向我证明,你现在真的已经成为一个人类了。 字条飘入污泥,陆远洲往前走去,只身走入那片黑暗。 六年过去,陆远洲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是陆沧的葬礼。 今晨,他手握白菊,放在灵柩前。 昨夜,他手上沾着血污,是陆沧的。 陆沧咽气前,陆远洲沉静说:“陆沧,你是我亲手杀的最后一个人。” 二十三岁,陆远洲接手lgc,陆氏家族的豺狼虎豹不要命的要从陆远洲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可是很奇怪,杀伐果断的陆远洲对陆氏所有人都格外宽容。 无论是什么事,都宽容得不像样。 人们只觉得,也许是是这个养子对陆老爷子的报答,看在陆沧的面子上不动陆沧的子孙后辈。 陆氏的人见陆远洲软硬不吃,索性用一整个lgc的人命来威胁陆远洲。 没人知道那天陆氏家族的人和陆远洲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只是三天后,谋划一切的人都进了监狱,一年中接连暴毙。 陆远洲成为陆氏家主的新闻发布会上,忽然有记者问到:“陆总,您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成为陆氏养子的吗?” 陆远洲一身高定西服,胸针泛着金属的冷光,整个人都是冷峻的。 他没说话,目光落在陆氏最后一个和陆沧亲缘还算近的陆青锋身上。 陆青锋与往日截然不同,面上挂着和陆沧如出一辙的慈爱笑容。 他忽然明白实验基地那十三年的意义。 陆沧借着从陆远洲身上洗出的生命力,实现了寄生。 不用多时,陆青锋就会变成真正意义上的陆沧,并且继承那份属于陆远洲的力量。 见陆远洲视线移过来,陆青锋在台下无声说:“孩子,别来无恙。” 一瞬后,陆青锋又恢复原样。 陆远洲移开目光,对记者说,“雨夜里,陆沧先生发现了我。” 记者继续追问,“您还记得自己来自哪里吗?” “记得。”陆远洲毫不犹豫。 过往腥风血雨的画面接踵而来,如同生命倒流重演,最后定格在和陆沧初见的雨夜。 那时,陆远洲茫然无措的站在路中心。 他中枪倒在地上,心脏的枪伤愈合时,陆远洲听见悠远的声音回荡。 “命运谛听,神谕降临。” “生生世世,捍卫命运自由意志。” “神谕者,请听见神殿指引,曙光闪烁于未来。” 烟在陆远洲指尖燃尽,留下烫伤。 他从车里走出去,别墅里只留下一盏客厅的微光。 餐桌开了保温系统,饭菜仍然温热。 陆远洲没有吃,径直上楼,开门时忽然反应过来这是江挽眠的房间。 房门隔音好,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 “你虐待我!你个万恶的资本家!” 江挽眠先前的怒喊在耳畔萦绕,陆远洲摸着脖颈上江挽眠咬出的牙印。 十六岁失去所有力量后,陆远洲被陆沧扔在那片灰色地带。 斗兽场上,猛兽咬住脖颈的痛记忆犹新。 陆远洲过去每一天都是九死一生,嗜血杀戮已经刻在身体记忆深处。 江挽眠咬住他的那一刻,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把人推出去,等反应过来想要把人拉起来时,江挽眠却忽然蹦出那句话。 陆远洲攥紧拳头,他当然知道江挽眠没有那种意思,只是随口一句话。 但他恶劣极了。 就是要恐吓这条不知天高地厚的咸鱼。 可陆远洲听见江挽眠恳求时,又觉得懊悔。 陆远洲不是陆沧。 江挽眠也不用是陆远洲。 “……你别怕我。”陆远洲把头靠在门上,身形寂寥。 时钟又走过一个钟头,陆远洲终于离开。 屋内哭了好久的江挽眠也沉沉睡去。 * 花洒的水流冲刷在陆远洲身上,他简单洗漱好穿上浴袍走出去。 落地窗前,一串蔚蓝的数据飘飘忽忽。 那团蓝色见陆远洲出来,在空中闪烁好几下,终于变幻成人。 陆远洲:………… 那人身量和陆远洲差不多,身穿一套有着鎏金边的黑色制服,脚上是军靴样式的黑色皮鞋,胸前挂着一个繁复的徽章,修长的手带着白色手套。 “你、真的、很、讨人、嫌。”男人绷着一张俊脸,眉头紧蹙,一字一句一板一眼。 陆远洲:………… 片刻,陆远洲在软皮沙发上坐下,薄唇轻言,“江挽眠脑子里的寄生虫?” 卷王:………… “神、经病。” “哈哈……”陆远洲笑了,“你看起来像是没开智一样。” “……?”卷王冷冷打量陆远洲。 “幻成人形要耗费不少能量吧。”陆远洲松弛躺在沙发上,如帝王睥睨天下,“所以,有什么事吗?” 卷王嘴角下压,满脸郁气。 “我、哄不好他了。” 陆远洲眯眼,说:“江挽眠?” 卷王点头,“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吓他。” 陆远洲:………… “怪我吗?是他自己说话讨打。”陆远洲漫不经心说。 卷王沉默,“是你先、欺负、他的。” 陆远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了,怎样呢?” “给他道歉。” “……”陆远洲点头,“可以,打赢我。” 卷王:“……” “你、看不见我、没有实体?” 陆远洲笑意更深,“看见了。” 所以打一架是不可能的,给江挽眠道歉也是不可能的。 卷王不太会控制表情,脸上五官有些扭曲。 陆远洲看乐子一样看卷王,还没开心两秒忽然摔在地上。 沙发不见了…… “你他妈玩阴的?”陆远洲撑在地上,看向飘着的卷王。 “对,玩死你!” 被子飞起来把陆远洲盖住,陆远洲狼狈钻出来,旋即和枕头来了个亲密接触。 屋内一阵鸡飞蛋打,电脑朝陆远洲砸过来,陆远洲一拳打碎。 陆远洲:………… 草。 里面还有他没备份的文件。 “行了!”陆远洲喝止这场无厘头的打架,目光落在这满地狼藉的屋子,心脏一阵抽痛。 “你这么生气,喜欢江挽眠?” 卷王:“……?” 沉默良久,卷王说:“我还没有感情系统。” “是吗?”陆远洲走过去,“那有了以后是不是就喜欢了呢?” 卷王不可置信的看向陆远洲。 程序立刻崩溃,从人形变成一团蔚蓝色数据。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陆远洲勾唇,“但是,一定会欺负他。” 卷王的数据炸毛,在卧室变成星云一样的雾气,雄赳赳气昂昂的要搞死陆远洲。 “冷静点,伙计。”陆远洲微笑,“不是你特地安排,我也不会见到他,不是吗?” 卷王:………… “你好好攒能量,等我把他骗到手了——”陆远洲打散数据团子,笑意盎然,“你来参加婚礼。” 卷王:“!?”《 》 17、决战商界之巅 江挽眠站在镜子前,眼尾是还未消去的绯红,因为没有休息好整个人都蔫巴巴的,脸上也没什么气色。 【……可以试试冰敷】 “小小眼睛罢了。”江挽眠揉搓惨白的小脸,“只要陆远洲不真实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昨晚的陆远洲的确吓人,到现在江挽眠脖颈上都还有指痕,青青紫紫的,像是遭了什么虐待。 【不会】 【陆远洲不会这么做】 卷王的声线不再是电流质感的男音,变得更加柔和有磁性,准确来说可以已经可以媲美陆远洲那样的攻音了。 o_o?! “卷,你进化了!”江挽眠睁开微肿的眼睛,整条鱼都清醒了。 【算吧……】 卷王没提昨晚和陆远洲那场酣畅淋漓的pk,但就是那场pk让卷王成长了。 江挽眠心想着卷王都这么努力,他作为宿主当然也不能太拖后腿。 不就是区区一大个陆远洲吗,虽然他惹不起也不敢躲,但是可以苟命,大不了让人再掐一次。 当务之急,是带着卷王在lgc找垃圾吃,说不定能量涨得更快,毕竟一个亿什么的,他确实完成不了。 鱼贵有自知之明。 捡垃圾也很光荣,江挽眠深谙此理。 等能量一够,他就带着卷王跑路,去一个可以逆天改命的位面! 咸鱼挽把衣领拉高,昂首挺胸的把门打开,随后天降横祸般,一只有力的手直接敲在他鼻子上。 这就是现实给理想的重击吗? 江挽眠:qaq…… 陆远洲:…… “你……”准备敲门但是敲在小咸鱼鼻子上的陆远洲头一次有些窘迫。 江挽眠捂住鼻子,鼻血不争气的流下来,顺着手指滑入脖颈,没入衣领下,染红衣服。 “你还是要弄死我吗?”江挽眠肿着的眼睛又蓄满了泪花,陆远洲敲打他鼻子那一下,魂都爽出去了。 论陆远洲这个手劲大。 “你看看,你昨天掐我的罪证!”江挽眠勇敢了,把手拿下来,扯开衣领就给陆远洲看。 “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满意,今天还要给我当头一棒!” 陆远洲:…… 确实,有点惨。 江挽眠鼻血眼泪一起来,给陆远洲都看沉默了。 “过来,我给你处理。” 江挽眠不动,直到那只手熟稔的要过来薅他脖颈,他大叫一声:“别!” 陆远洲阴恻恻看过来。 江挽眠老实,“我自己走……” 卫生巾里一阵兵荒马乱,陆远洲可算把江挽眠给收拾住了。 “去换件衣服,粘得全是血。” “哦……”江挽眠小心翼翼走出去,用左脚迈出门。 “等等。”陆远洲出声喊住江挽眠。 不会这么丧心病狂吧…… 江挽眠视死如归的转身,耷拉着死鱼眼,“哥,我下次右脚迈出门行吗?” “……” “我给你脖子擦药。” 陆远洲手里拿着一盒药膏,漆黑的眼盯着江挽眠青紫的脖颈。 “……?”原来不是要真实他,是他莽撞了。 江挽眠乖巧坐下,把脖子扬起来,“给你!” 冰凉的膏体在江挽眠温热的肌肤上揉化,陆远洲的指尖有一层薄茧,轻柔划过那些青紫的指痕,一寸寸描摹。 或许是江挽眠有些不自在,小巧的喉结不安的滑动,一双泛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坚决不瞟陆远洲一眼。 陆远洲轻笑一声,气息扫过江挽眠的脖颈,“很难受吗?” “啊?额……”江挽眠认真感受了一下,老实说:“没有。” “是吗?”陆远洲手下微微用力,按在江挽眠的喉结上。 小咸鱼一下子滑出去,惊恐万分。 凶手漫不经心的把药盖上,打开水龙头洗手,然后拿帕子擦干。 陆远洲把药膏塞给江挽眠,嘱咐到:“记得用。” 江挽眠梦幻的捧着药膏,愣神一会儿,突然想起还有正事,一个箭步冲出去抓住陆远洲的衣角。 “哥,你忘了我要去lgc排爆吗?” “哦,忘了。”陆远洲含笑扯开江挽眠的手,无情转身。 江挽眠好了伤疤忘了疼,直接扑腾过去,冲陆远洲委曲求全,“哥你知道做生意最讲究什么吗?” “什么?”陆远洲说。 “诚信!” 陆远洲看看腕表,说:“好啊,一分钟收拾好我就带你去。” 闻言江挽眠立马飞出去,一分钟不到就干干净净的站在陆远洲面前。 “我好了!” 陆远洲把江挽眠上下看一眼,沉默一会儿。 江挽眠也沉默了,不会要找理由不让他去吧。 “走吧。”陆远洲淡淡道。 江挽眠如蒙大赦,赶紧跟上。 今天是陆远洲自己开车,江挽眠磨磨蹭蹭的还是坐上了副驾驶。 车辆很快离开城郊,但是据江挽眠观察,这根本不是去lgc的路。 “你是要把我拉去卖了吗?”江挽眠弱弱开口。 “嗤。”陆远洲在红灯停下,看着江挽眠,“我缺钱?还是说你很值钱?” 江挽眠:…… 江挽眠低头不语。 行,陆远洲就是不缺钱,他江挽眠也不值钱。 当然,如果拆开卖还是能卖一个好价钱的。 只是,肯定还没有陆远洲开的这辆车贵。 服了,这个破位面江挽眠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车辆停在一个餐馆前,陆远洲让江挽眠老实待着然后开门下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个精致包装过的盒子。 江挽眠直勾勾盯着。 陆远洲:…… 陆远洲把盒子递给饿死鬼,饿死鬼矜持一下,笑嘻嘻的说:“那我就笑纳了。” 江挽眠吃得高兴,还不忘腾出手给陆远洲递一口。 酥香软糯的江米条带着清香,陆远洲沉默吃下,然后说:“你自己吃。” * 今天到公司的时间晚了一点,江挽眠和陆远洲一起出现十分惹眼。 尤其是江挽眠,路过的人一边给陆远洲打招呼一边往江挽眠身上瞟,眼珠子都要长在他身上了。 o_o? “哥,我吃东西没擦干净吗?” 陆远洲撇他一眼,没说话。 一分钟的时间太仓促,小咸鱼还不知道自己在衣柜里捞了件什么皮。 裤子没换,就是普通的牛仔裤。 但是衣服就很值得细品了。 那是件浅咖色的毛衣,袖子上开了个叉,一条绑带系住收紧,衣领很低,江挽眠脖颈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一览无余。 江挽眠不明所以的被一路视奸。 视奸他的每一个人都会狂喜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远后立马掏出手机戳戳戳,边戳边扭曲。 江挽眠:o_o? 这个世界终归是巅成了他想不到的样子。 “哥,我现在就开始排爆!”江挽眠事业心极强,电梯门一开就冲出去,陆远洲想逮人都没逮着。 陆远洲:…… “陆总,今天陆青锋来了公司。”徐良看陆远洲来了,把文件拿给他。 “陆青锋?” 徐良点头,说:“这次的董事会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手里也有lgc的股份,有参与会议的资格。” “他在哪?” “这会儿会议还没开始,说是要在公司里随便转转——”徐良话还没说完,陆远洲就阔步离开了。 带起一阵风,独留徐良一个人凌乱。 这是咋了? * 江挽眠悠哉哉走着,“卷,扫描一下。” 【好】 【扫描完毕——】 这么快? 卷王升级后越来越无敌了。 “嗯……我们一个一个打卡吃吧。”江挽眠闭眼感受一下卷王标红的地方。 【不用,扫描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可利用资源解析了】 卷王低沉的声音在江挽眠脑海里响起。 江挽眠:o_o? ber,这样一来,江挽眠更加无用了。 卷王沉默良久,电得江挽眠酥酥麻麻的。 【……建议你先去照照镜子】 “哦。”江挽眠没有活可以干了,索性就瞎逛悠,照照镜子也无妨。 江挽眠拐进一个卫生间,直接原地爆炸。 所以!他就顶着这满脖子的痕迹在lgc到处瞎逛吗? “我觉得我可以去下一个位面了。”小咸鱼无语,他就说怎么那么多人盯着他看,还有陆远洲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原来是这个意思。 果然是江挽眠不懂看人眼色,要是懂的话,他就能意会陆远洲是在说,你确定穿这个? 【……快了,能量已经到百分之五了】 江挽眠摇头叹气。 “小朋友,你一个人吗?”一道声音响起。 “啊——” 江挽眠被吓一跳,扭头一看,结果是陆青锋。 江挽眠:o_o? 反派炮灰!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吗?”陆青锋歉意的笑,目光不经意扫过江挽眠的脖颈。 废话。 这不是明摆着吗? “对,吓到我了,赔钱。”江挽眠伸手。 “哈哈……”陆青锋面上浮出笑容,“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吧,不然我怎么给你精神损失费呢?” 江挽眠皱眉,在脑子里和卷王说话,“不对劲,怎么陆青锋也像被夺舍一样?” 那晚的陆青锋分明一副二傻子模样,言语轻浮,格外喜欢找死,怎么今天…… “卷卷?” 江挽眠喊了好几声,发现卷王始终没有回音。 他不免想起在松林南涧捡垃圾那个晚上,那时卷王也是忽然失联,但失联前好歹还发出警报了。 但今天…… 江挽眠冷静下来,微笑说:“算了吧,我开玩笑的。” “我当然知道你是开玩笑的。”陆青锋笑着,如同年长的哥哥,“但我觉得我们很投缘,可以做朋友吗?” “额……我们出去聊吧。”江挽眠顺口打哇哇。 “好。” 二人从卫生间出来,江挽眠总觉得这个陆青锋虽然笑得春风和煦,但他的眼神却是黏腻阴湿的,像热带雨林里捕猎的毒蛇,让人浑身难受。 “你吃早饭了吗?” 江挽眠连都快笑烂了,也没遇到熟人搭救,只能继续傻笑。 陆青锋目光阴沉起来。 “江挽眠——” 身后传来皮鞋的声响,江挽眠转身看见陆远洲,感动得顿时想给陆远洲磕一个。 在江挽眠感激涕零的视线下,陆远洲朝江挽眠走过来。 “闭眼。” “啊?”江挽眠歪头。 陆远洲二话不说把江挽眠往身后一带,反手对着陆青锋的脸就是一拳。 直接把陆青锋打得跌坐在地。 江挽眠:o_o!好威猛!好大力! 陆青锋甩甩头,摸摸脑袋,看见居高临下的陆远洲,直接破口大骂:“我草!陆远洲你他妈——” 砰—— 陆远洲拽住陆青锋的衣领,握紧拳头,结结实实的一拳又砸下去。 陆青锋被打得鼻青脸肿,鼻血直流。 “你……” 陆远洲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服,淡淡开口,“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但是他——你想都不要想。” “什么意思?” 陆远洲不说话,只是盯着陆青锋的眼睛,眼底是化不开的阴郁。 陆青锋和陆远洲对视上,身体本能的开始颤抖,但内心深处却是莫名的愉悦和肆虐。 江挽眠从陆远洲身后探头,“哥?” “走了,以后不要乱跑。”陆远洲继续捞住江挽眠的脖颈,把人往怀里一带,半搂着离开。《 》 18、决战商界之巅 陆青锋被晾在身后,江挽眠悄悄盯身旁的陆远洲,挺拔的身姿,西装都掩不住的蓬勃力量,特别是捶陆青锋的那几下,真是好一个西装暴徒。 “你脑子里的寄生虫呢?”陆远洲侧目,嗤笑一声,“没有提醒你离陆青锋远一点吗?” 寄生虫?在说卷王吗? 江挽眠琢磨琢磨,反正陆远洲也知道卷王的存在,瞒着他似乎意义也不大。 “不知道,陆青锋一出现,卷王就不见了。” “不见了?”陆远洲停下脚步,目光沉沉看向江挽眠。 小咸鱼点头。 陆远洲把鱼捉回休息室,反手锁门。 “这样的情况以前有过吗?”陆远洲扣住江挽眠的手,步步紧逼,“几次?什么时候?” 江挽眠慢慢后退,抬眸看向陆远洲,陆远洲的那双漆黑的眼睛压抑着江挽眠看不明白的情绪,只能干巴巴说:“一次。” “就你创我那次。” 陆远洲:“……” “真的,没骗你。”江挽眠试图解救自己的手,谁知道陆远洲越攥越紧。 清晨休息室窗帘大开,初阳微光穿过玻璃落了江挽眠满身,少年明眸皓齿,一双桃花眼清澈明丽。 陆远洲目光一错不错,久久凝视江挽眠的眼眸,试图挖掘些早已流逝的记忆,直到江挽眠再次后退。 “好了,我知道了。”陆远洲忽然上前一步,紧紧拥住江挽眠,把头埋在江挽眠颈侧,声音闷闷的,“我已经知道了。” “啊?”江挽眠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怔愣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只一双眼睛转来转去,疯狂思索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陆远洲拥得很紧,靠得很近,温热压抑的呼吸落在江挽眠颈侧,某一刻江挽眠甚至觉得陆远洲是在依恋他。 这么想着,江挽眠慢慢抬手,不自在的回抱陆远洲,“你遇到不高兴的事了吗?” “……没有。”陆远洲轻抚江挽眠后脑勺的伤口,惹得怀中少年一阵瑟缩,他慢慢说着,“我今天遇见了很高兴的事。” 三岁那个中枪的雨夜里,那道空灵悠远的声音烙印在陆远洲心里,兜兜转转二十多年,依然清晰。 “神谕者,请听见神殿指引,曙光闪烁于未来。” “曙光闪烁于未来……”陆远洲喃喃。 “什么?”江挽眠没听清,一头雾水。 “没事。”陆远洲松开他,说:“等寄生——等卷王回来,你发消息告诉我。” “没问题。”江挽眠在沙发上一摊,咸咸一条,冲陆远洲挥挥手机,“我会精准到秒数的。” 陆远洲眼底似有笑意,总是阴沉的眉宇多了些许亮光。 笃笃—— “陆总,会议时间到了。”徐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知道了。”陆远洲拉开门又嘱咐江挽眠,“桌上有送餐号码,饿了就点,走我的账户。” “可以可以。”这简直贴心。 陆远洲走出去,关门的声音刚落下,江挽眠电话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o_o? 赶趟呢今天这是。 “喂,您好。” “小挽啊,听得出来我是谁吗?” 开玩笑呢你,昨天早上才见过,还畅谈几小时,怎么听不出来,这不就是他那个便宜爹吗! 江挽眠清清嗓子,掐出标准客服音:“当然听不出来,先生您哪位?” 苏明霖:…… “我是爸爸啊。”苏明霖尬笑两声。 “哦,有事吗?”江挽眠拨弄地球仪,语气淡淡。 “就是想关心一下你。”苏明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废话,让江挽眠直接梦回政治课堂。 听着苏明霖哄胚胎一样的话语,江挽眠安详的睡了,时不时嗯啊两声给予苏明霖继续演独角戏的鼓励。 “喂,小挽?还在吗?”苏明霖音量拔高。 “嗯……” 苏明霖:…… 电话里没动静了,江挽眠忽然就不困了,就是有点子玄学在的。 “咳,刚刚回陆先生消息没太听清,您可以再重复一遍吗?”江挽眠适度搬出陆远洲,让便宜大爹高兴高兴。 苏明霖被江挽眠一句话哄成胚胎了,笑呵呵的重复,“我是说,小安和青峰马上订婚了,我准备在他们订婚礼上把你认祖归宗。” 江挽眠:“……” 江挽眠:o_o? 江挽眠:“!!!” “陆青锋和苏诺安?”江挽眠拔高音量,瞳孔地震,这是人话吗? 这跟企鹅和北极熊结婚有什么区别吗? 苏诺安不是陆远洲脑残私生吗? 陆青锋不是陆远洲天选黑子吗? 这俩凑一对,对抗路情侣?! 苏明霖笑着训江挽眠两声,“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那是你哥哥和未来哥夫。” “哥……夫?” 江挽眠:o_o…… “那日期是?”江挽眠整理凌乱的心境。 “下周三。”苏明霖感慨一声,“虽然是着急了一点,但小安和我都觉得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不能让你再委屈了。” “毕竟是陆氏和苏氏的联姻,这时候宣布你的身份再好不过了。” “额……挺好。”江挽眠梦幻了。 苏明霖停顿一会,试探到:“陆先生来吗?” “您不是说让我别告诉陆先生我的身份吗?”江挽眠声音疑惑,“那我现在去给他说?” “也可以,总之陆先生能来最好,毕竟青峰也是他弟弟,小安又和他熟识多年。”苏明霖言语雀跃,“还有你和陆先生——爸爸会为你们高兴的。” “哈哈……”江挽眠放狠话,“您就把心放到嗓子眼吧。”陆远洲要是去了,他高低也得给哥哥和未来哥夫敬一杯。 打了两个多小时电话,江挽眠手机都烫了。 “卷?今晚还回挽挽的脑子吗?”江挽眠拍拍脑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始终没有回音。 江挽眠不免有些焦躁。 夜幕落下,屋内一片黑暗,陆远洲打开门,灯光照进来,江挽眠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计时器。 “……”陆远洲看了一会儿,忽然出声,“他还没回来吗?” 江挽眠郁闷,“没有。” “明明上次我被创飞后,一醒来就听见卷王介绍你了。” “……说不定你明天睡醒就能听到他的声音了呢?”陆远洲拉开凳子坐下,把一封请柬放到江挽眠面前。 烫金的请柬上明晃晃写着苏诺安和陆青锋两个大字。 这老头,速度还挺快。 江挽眠砸吧一下,看向陆远洲,“哥,我可以相信你吗?” 陆远洲面色微凝,说:“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那你信我吗?” “嗯。” 江挽眠抱着靠枕往陆远洲那边挪了一点,悄悄说:“卷王玩了个大变活人。” 陆远洲:“……?”什么幺蛾子?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是苏明霖他小儿子。”江挽眠抿嘴,盯着陆远洲的脸,有些惭愧,“我好像当不了你儿子了。” 陆远洲:…… “他还挺有能耐。”陆远洲面上波澜不惊,不轻不重一句话给揭过去了。 “那我要是说,我的便宜爹要你一起参加苏诺安和陆青锋的订婚礼呢?” “也可以。” 江挽眠瞪大眼睛,“可是他说要在订婚宴上把我认祖归宗。” “你不愿意吗?”陆远洲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我可以让他永远闭嘴。” “也不是吧。”江挽眠觉得今天的陆远洲格外宠溺,难道卷王又给他安排了大佬与金丝雀的剧本吗? “主要是,他们必然对你图谋不轨。”江挽眠语气肯定。 “我知道。” “知道你还去?”这不符合资本家的人设。 陆远洲勾住江挽眠的脖颈,缓缓凑近,几乎呼吸交缠,目光直勾勾落在江挽眠温软的唇上,轻声说:“那不重要。” “苏家的,就是你的。” 江挽眠被掐住脖子,只能看着陆远洲一点点靠近。 锋利且冰冷的眉眼此刻轰然崩塌,如同冰川消融,陆远洲眼底浓稠的情绪几乎吞噬江挽眠。 昏暗的室内,陆远洲和夜色几近融合,风吹帘动,吹得江挽眠心乱。 “江挽眠。” 【宿主】 陆远洲和卷王的声音一同响起。 一道在脑海里回荡,一道在耳畔轻响。 江挽眠回不过神,直到陆远洲轻轻贴上他的唇瓣。 和陆远洲灼热的体温一样,他的唇也是滚烫的,烫得江挽眠想要往后退。 觉察到江挽眠的意图,陆远洲握住江挽眠的脚踝,把人不紧不慢也不容反抗的拖回来,单手扣住少年的手腕,扶住他的头,加深这个不合时宜的吻。 气息交融,体温升高。 “眠眠……” 陆远洲盯着江挽眠湿润的眼,眸色黯淡,没等江挽眠反应,马上疯了一样扑过去,十指相扣,把人按在沙发上,勾着,辗转着,一起沉沦…… 风吹得窗帘飞扬,盖住满室旖旎的水声。 江挽眠呼吸不了,只能在间隙里找回一点空气,很快又被带入下一轮的攻城略地。 不急,但是密密麻麻,落在颈侧,耳畔,锁骨,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没由来的,在这个几近缠绵悱恻的吻中,江挽眠觉得陆远洲很难过。 是久别重逢,也是失而复得。 江挽眠不觉得他和陆远洲有过别的瓜葛,但此刻他知道了些别的什么,就在这个吻里。 他知道,陆远洲或许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 19、决战商界之巅 江挽眠坐在衣帽间,造型师在给他弄造型。 自从那个让人脸红心跳且莫名其妙的吻过后,江挽眠一直有在刻意躲着陆远洲。 当然,陆远洲那晚后就变得很忙,早出晚归的,见面的频率大大降低。 两个人都狗狗祟祟的,一直苟到对抗路二人组的订婚宴。 松林南涧的房产证,也是徐良亲自送过来的,还有江挽眠的银行个人账户,以及一张新的电话卡。 江挽眠正盯着这堆东西流哈喇子,脑子里猝不及防响起卷王的播报。 【决战商界之巅——赚取一个小目标已完成】 【房产大亨支线任务——小别墅已完成】 【任务奖励已发放,请查收】 o_o? 有意思了,捡垃圾后,却被大佬当成垃圾捡走,他拥有了一个亿和一套房。 如果不是造型师在给江挽眠弄头发,江挽眠直接能把屋顶给掀翻了。 “卷,这两个任务奖励换算成能量,能有多少?” 【百分之六】 江挽眠若有所思,如果再去便宜老爹那里捞一点点油水,说不定就可以去下一个位面了。 “江少爷,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您看看还有什么要调整的吗?”造型师满脸笑意。 江挽眠看向镜中,不得不感叹造型师的技术高超,咸鱼也能不再精致土。 “没有,很好看,谢谢你。”江挽眠试图伸手捞一把头发,被造型师制止。 “江少爷——”造型师叮嘱,“千万不要,千万不要,这发丝每一根都是我精心微调过的。” 江挽眠郑重点头,表示ok。 手艺人的血汗有他来守护。 西装还不太适合江挽眠,但他身上的浅色的风衣就恰到好处,不显稚嫩也不会过于成熟。 而且江挽眠身量修长,风衣在身,多了些温润清雅的气韵,周身都是金玉堆里浸泡出来的贵气。 “眠眠,过来。” 陆远洲不知道在门外看了多久,见江挽眠收拾好了才出声喊人。 “哦。”江挽眠把围巾抓在手里,不自在的走过去。 陆远洲目光始终落在江挽眠身上,柔和得像是暮春的水,涓流绵延。 “很好看。” 怎么几天不见,陆远洲人夫感更重了? 江挽眠“咳咳”两声假装正经,“我也觉得。” “外面风大。”陆远洲接过江挽眠手中的围巾给人带上,拉高,只露出江挽眠那双清润的眸子。 江挽眠拱两下,把脖子伸出来,些许不满,“裹成企鹅了!” “嗯。”陆远洲眼底都是笑意,伸手握住江挽眠冰凉的手,热气传递过去,说:“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江挽眠直觉陆远洲很不安,比如一直抓着他的手不放开,从下楼到车上,就这几步路,像是江挽眠会走丢一样。 “哥,松一松。”江挽眠另一只手抓住陆远洲衣角,“出汗了。” “嗯。” 江挽眠:…… 别光“嗯”啊,倒是松手啊! “哥,你到底在想什么?”江挽眠蹭过去,盯着陆远洲,“我怎么感觉你一直在发呆。” 陆远洲捏一把江挽眠的脖颈,平静说:“没有。” 自从那日打了陆青锋后,陆远洲就紧锣密鼓的开始布局,而成败就在今日。 他可以有八成的把握,却不敢赌那两成的变数,因为变数在江挽眠身上。 就在昨晚,陆远洲的手机亮起,上面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未读短信—— 他和你一样,对吗? 陆远洲瞳孔骤缩,呼吸凝固,桌上的水晶摆件无意坠落,噼里啪啦碎成一地,飞溅在陆远洲手上,拉出红色血痕。 夜色深浓处,卷王的身影若隐若现,“陆沧回来了。” “嗯。”陆远洲强行镇静下来,若无其事的擦去手上血污。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陆青锋,阻止陆沧的复生。”卷王看向陆远洲,语气肯定,“我不认为你没有这个能力。” “我已经杀过他一次了。”陆远洲面色阴沉。 “可以有第二次。” 陆远洲嗤笑一声,好笑的看向卷王,“看来你的评估不够精确。” “你不知道吗?”陆远洲手心淡蓝光芒暗淡,“我的能力,是回溯。” 惊雷落下,雨点急促打落,新叶残碎满地,陆远洲关上窗户,吐出一口浊气。 “我的能力已经转移到陆沧身上了,他一旦死了,这个世界的时空就会错乱。” 良久,卷王闭上眼睛,轻声问到:“那江挽眠呢?你要他怎么办?” 陆远洲呼吸急促了些,眼里落着猩红。 “我不会让他出事。” “我不相信你。”卷王客观评价,“如果你真的可以做到,你为什么会不安?” 为什么不安? 陆远洲不知从何说起,因为在他久远的记忆里,已经有了江挽眠这个人。 但是永远蒙着一层薄雾,他记不得关于这个人的一切,容貌声音乃至气息。 他只记得,那人离开之时告诉他,他们会在遥远的未来里重逢,还记得他们初见时,那人气急败坏的说:“怎么一靠近你,我的系统就掉线!” 和江挽眠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过去的记忆就越来越清晰,在每个夜晚的梦境中上演。 陆远洲已经知道明日既定的结局,陆沧必死,时空也注定错乱。 但现在,也就是过去的未来里,时空依然平稳向前。 这只能说明,他们的确赢了。 可是陆远洲看不见江挽眠的未来。 记忆的蛛丝马迹里,他预见一切,除了江挽眠。 而江挽眠,是他不安的一切源头。 卷王手中凝出剑刃交给陆远洲,“你已经没有任何能力了,但我希望你不要拖后腿。” 空间扭曲一瞬,卷王的身体散作蔚蓝数据,卧室重归于平静。 剑刃变成胸针,安静的躺在陆远洲手心里。 陆远洲眸色阴沉,久久凝视手中的胸针。 良久之后,屋内传来压抑的闷哼,鲜血落了一地。 * 苏明霖听说陆远洲也要来,大喜过望,特地给江挽眠和陆远洲安排了私人通道。 所以二人的出现并未引起外人注意。 “哥,我去洗个手。”江挽眠手心湿哒哒的,恳求的看向粘人的大佬。 大佬阴郁万分,最后还是败在了江挽眠的星星眼下。 “我和你去。” “也行。” 陆远洲和江挽眠肩并肩,在同一个洗手池洗手。 画面十分诡异。 水冲刷在手上,江挽眠终于爽了。 “小挽,陆大哥,好巧。”苏诺安从卫生间里出来,眉眼弯弯的给两个黏在一起的人打招呼。 陆远洲没出声,江挽眠微笑点头并招手,一次三连。 “那我先走了。”苏诺安笑着,趁陆远洲低头,从镜子里狠狠剜江挽眠一眼。 江挽眠:…… “卷,苏诺安好奇怪。”江挽眠熟稔的和陆远洲拉上手后,在脑子里的卷王聊天。 【为什么?】 “不知道,直觉吧。”江挽眠砸吧一下,“我总觉得他不是个人。” 卷王沉默一会儿。 【宿主,不要随便骂人】 江挽眠轻啧一下,“我这话就是字面意思,你不觉得他做事动机很单薄吗?” 就像一个没有灵魂没有过往,只为了陆远洲而存在的工具人一样。 【人的追求是不一样的】 江挽眠挠头,他无法给卷王解释那种微妙的感觉。 “走了。”陆远洲握紧江挽眠,向大厅走去。 今夜觥筹交错,苏诺安和陆青锋都身着西装,一一给宾客敬酒。 等到了江挽眠和陆远洲这边,已经是最后了。 “小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陆青锋把酒杯递到江挽眠面前,“上次吓到你,我还要给你陪个不是。” 江挽眠瞥向陆远洲,眼神询问,可以接不? “他不喝酒。”陆远洲把酒杯放在桌上,摩挲着腕表,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和你们也不是一家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陆青锋笑意不改,“我知道,他和你一样。” 陆远洲眼神凌冽,“你可以滚了。” “当然没问题。”陆青锋笑着转身,忽然停下,补充道:“我给你们都准备了惊喜,期待吧,我的孩子……” “他为什么叫你——我的孩子?”江挽眠木然,怎么感觉最近大家都在打哑谜一样。 “不用管他,他就是个神经病。” 江挽眠:o_o? 活久见,陆远洲也会骂人了。 “各位远道而来,参加犬子的订婚宴,苏某不胜感激。”苏明霖在台上说着。 台下,陆远洲给江挽眠拿吃的,江挽眠疯狂吸入。 “那么,在各位的见证下,我不仅希望大家能祝福小安和青峰,也希望能得到一个谅解。”苏明霖满脸愧色,言语颤抖。 “因为我的过失,让我的另一个孩子在外漂泊无依多年,我想弥补这个过失——” “就在今天,我决定正式认回这个儿子。” 苏明霖看向台下的江挽眠,众人目光汇聚,陆远洲侧身挡住。 人群一阵嘈杂,苏明霖也没有出声制止,一个劲儿的看向陆远洲。 “苏总,我想你应该知道主次。”陆远洲适时开口,众人也明白了苏明霖的用意。 这是借着这个机会,让陆远洲主动把江挽眠揽在羽翼下,也把苏陆两家的关系绑死。 现在,众人关注点都不在江挽眠是不是真的是苏明霖的儿子身上了,毕竟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苏明霖的儿子和陆远洲有不可言说的关系。 从陆远洲带着江挽眠出现那天,每个人都恨不得和江挽眠扯上些什么关系,只是陆远洲看得紧,谁都没有机会。 没成想,让苏明霖捡了个大便宜。 或许是陆远洲的要求,这个认祖归宗没有什么多余的仪式,江挽眠也不用上去演一出父子情深的戏码。 但是苏氏的股份转让书,确确实实到了江挽眠手里。 就薄薄几张纸,把小咸鱼看得一愣一愣的。 台上司仪巴拉巴拉一堆,江挽眠也没听清,只是专心翻看刚到手的资产,时不时问陆远洲几句。 “那么,请问苏先生是否愿意与陆先生定下婚约,永结同心?” 司仪说到这里,江挽眠终于不依不舍的抬头。 苏诺安面色冷冷,开口:“我不愿意。” 字字句句,振振有声。 江挽眠:o_o? 江挽眠看向旁边的陆远洲,暗叹好一个祸水。 “我也对你这串数据没什么意思。”陆青锋面带微笑,语气平和。 旋即,陆青锋手心泛起蓝光,一把枪在他手中凝聚成型,然后对准苏诺安。 “你已经完成宿命了,现在你解脱了。” 砰—— 枪声落下,没有鲜血喷涌,没有尖叫逃离,苏诺安的身体化作虚无,然后一齐涌入陆青锋的身体里。 人群四散而逃,场面一度混乱。 在乱成一团的会场里,陆青锋遥遥望向陆远洲,眼里满含笑意,轻声说:“别来无恙,我的孩子。” “哦,还有你——我登顶的天梯。” 枪口对准江挽眠。《 》 20、决战商界之巅 江挽眠摔碎卷王昨晚给他的光球,浓雾瞬间席卷会堂。 “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江挽眠抓住陆远洲的手,疯狂往外跑出去。 说好的决战商界之巅,怎么突然切换频道! 还有陆青锋,说好的炮灰反派,怎么这么逆天,开挂了吧! 浓雾里方向难辨,江挽眠只能凭借记忆,带着陆远洲拐过好几个转角。 喉咙里涌上甜腥,江挽眠体测都没这么拼过,跑得耳鸣都没停下。 前方终于有光亮起,江挽眠一喜,“哥,我是不是……” 很厉害…… 浓雾让他看不清一切,在路的尽头,江挽眠回头却看见了陆远洲鲜血喷涌的胸口。 “你……”江挽眠扶住陆远洲摇摇欲坠的身体,一同跌坐在地上,“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血晕染在江挽眠的衣服上,血腥气扑鼻而来。 滴答、滴答,血液滴落。 哒、哒、哒,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陆远洲,快起来!我们不能待在这里——”江挽眠拉过陆远洲的手搭在肩上,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每一步,都是血的脚印。 “眠眠……” “闭嘴!” 江挽眠唯一的金手指就是卷王,现在又断线了。 “你们姓陆的就是天克我!”江挽眠咬牙切齿,“一靠近你,我的系统就断线!” 这么危急存亡的关头,陆远洲居然笑了,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听不见,“是别离吗?” 那句他记了一辈子的话,居然不是初见的恋恋不忘,而是到死都刻骨铭心。 “等逃出去,你要把整个lgc都赔给我……” 江挽眠大声喊陆远洲的名字,“你听到没有,陆远洲!” 一步,两步,江挽眠呼吸沉重。 “陆远洲……?” 没有人回答,只有耳畔风声。 江挽眠没有往前了,小心翼翼的把陆远洲放下来。 沾满血迹的手指搭上陆远洲的脉搏,他只能感受到陆远洲体温的流逝。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突然…… 他怎么会死? 江挽眠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滋味,但是泪水凝在眼眶里,湿湿的,沉重的粘在眼睫上,怎样都落不下来。 泪水模糊视线,江挽眠已经看不见周遭一切,只有眼前血泊里一动不动的男人。 “陆远洲。” 你到底怎么了? 刚才还好好的不是吗?为什么一转眼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好多问题卡在嗓子眼里,问不出。 眼前的人,也答不上。 “死了吗?”陆青锋的声音悠悠飘来,遗憾说:“好可惜,毕竟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 陆青锋停在不远处,看着陆远洲身下那片绯红。 “二十多年,什么都没要了他的命,居然栽在你的手里了。” 陆青锋把玩手中枪支,脸上慈祥的笑逐渐扩大,“孩子,爷爷会给你报仇的。” 扳机扣下,枪声没有响起。 空气凝滞了,天幕变得蔚蓝,天地间掀起漩涡,只有陆远洲周边平静无波。 江挽眠愣神着。 一只手忽然抓住他,不似往日那么有力滚烫了,却带着不容反抗的霸道。 “你……” 江挽眠不知道该哭该笑,只是看着陆远洲那双沉静的眼眸。 “不要难过了。”陆远洲面色苍白,拉着江挽眠慢慢起身。 “谁为你难过——”江挽眠抹一把眼泪,嘴硬着,“我巴不得你死,等你死了,我好继承你的遗产!” 陆远洲笑得温柔,“应该不会有那天,我还想活好久好久。” “你老不死!” “嗯。” 时空静止着,江挽眠看向那边的陆青锋,回握陆远洲的手,说:“再不跑,我们就真死了!” 没走出去半步,江挽眠被陆远洲一把捞回去,紧紧拥住。 “江挽眠,我们会再次相见的。” “什么?” 江挽眠不明白陆远洲在说什么,忽然被用力推开,接着脑子像过电一样,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晕过去。 陆远洲右手放在胸口那个血窟窿上,蔚蓝光晕凝聚,一柄冰蓝剑刃沾着鲜红血液,被他毫不犹豫的抽出。 血飞溅,散满地。 蔚蓝数据托举江挽眠,卷王幻化出人形,从后扶住江挽眠软倒的身躯。 “我不是这个意思。”卷王平静无波的眸子注视着满身血迹的陆远洲。 卷王交给陆远洲的那柄利刃,名叫千机。 千机剑刃,凝聚万千生机,纳山河力量于一剑,可以吸收陆沧身上那份属于陆远洲的回溯之力。 回溯之力锁在剑中,卷王再把它收回,这场危机便可结束。 “我不可能用人类的身体去抗衡陆沧。”陆远洲手中剑刃耀眼夺目。 如果非要按卷王的计划来,那么拖住陆沧的诱饵只能是江挽眠。 但是,陆远洲不想赌,尤其赌桌上的筹码是江挽眠。 所以,比起赌博,他更愿意掀翻这张赌桌。 陆远洲用身体里残存的力量来温养这柄千机剑,千机剑也将附带回溯之力。 千机剑带起微风,划破虚空之口,陆远洲身上的血朝剑身涌去,空中被硬生生撬开一个豁口。 “带他走……” 陆远洲支撑着,来自天际的压力落在他一人身上,压弯那永远挺直的脊骨。 躲到过去,江挽眠就会绝对平安。 卷王抱起江挽眠,步入虚空,擦肩而过之时,说:“我忽然有些好奇,你们在过去经历了什么。”竟然可以为了江挽眠做到这种地步。 “哈哈……”血泪划过脸颊,陆远洲手中千机剑光芒大放,裂隙骤然扩大。 “你亲自看看……不就、知道了。” 卷王没有犹豫,飞身进入,裂隙顷刻崩塌。 凝固的时空重新流动,陆远洲如释重负的跌倒在地,靠着千机剑的支持才没狼狈瘫倒。 “我的孩子,你又是何苦呢?”陆沧看着满地狼藉,轻叹一声。 “呵。”陆远洲抬眼,眸中一片清明,“你又是何苦呢?” 人世历来生死有定,偏偏贪恋这不死不灭的能力。 陆沧抓住陆远洲的头,往地面狠狠一砸,漫不经心开口道:“人都是有贪欲的。” “我不过做了每个人都会做的事。”陆沧拨开陆远洲的头发,抚摸那张血迹斑斑的脸,“就算不是我,也有别人。” “你怪不了谁,你只能怪自己无用。如果你可以一开始就杀光所有觊觎你力量的人,那么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陆远洲一只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五脏六腑都如同被狠狠碾压过一般,但二十八年来,他心中从来没有这么松快过。 “陆沧,回溯很令你满意吗?” “当然。”陆沧手里闪着微光。 “等我得到你身上最后的生命力,我就回到过去,把那个小孩抓来给你陪葬。” “那你从来没想过吗?”陆远洲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坐起来,喘着粗气说:“我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还会被你利用这么久?” 陆沧默了半晌,笑着说:“孩子,因为你太善良了,对敌人永远下不去狠手。” 陆远洲眸中都是笑意,“真的吗?” 阴阳两极,相辅相生。 越是强大,越是桎梏。 对于这与生俱来的回溯之力,陆远洲也知之甚少,但潜意识里,他绝不会擅自随意动用这股力量。 而陆沧不光用了,还用得十分肆意。 比如凭空捏造一个从来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苏家,苏明霖和苏诺安乃至更多人。 远处,苏氏嘉元集团那栋大厦,徐徐坍塌,然后分崩离析。 时空又一次静止。 陆沧猩红的眼狠狠瞪着陆远洲,咬牙切齿说:“你做了什么?” “你该问问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陆远洲闭上眼,沙哑的笑声从嗓子里传出。 “我掀了你的赌桌,现在赔你一个,我们就赌——恶人有恶报。” 陆沧掐住陆远洲的脖颈,“你什么意思!” 陆远洲扯开笑容,嘴角血液落下,陆沧得到了回溯,却不知道如何真正触发回溯。 千机剑配合回溯之力劈开时空通道,必然引起异动。 而陆远洲要赌的,就是这异动是否足够惊动那创世的存在。 天地间狂风大作,那些被陆沧幻化出来的人一个个灰飞烟灭。 “命运谛听,神谕降临——” “已检测到神殿编号011力量——回溯。” “神罚将至。” 过去那个雨夜里回荡在陆远洲耳畔的声音,又一次回响。 这一次,不仅陆远洲听见了,陆沧也听见了。 “陆沧,我赢了。” “怎么可能……”陆沧不可置信,只能任由身上浑厚的力量散去。 “你到底做了什么!” 陆沧气急败坏的要找陆远洲的麻烦,但浑身是血的陆远洲已经停止了呼吸。 闪电劈落—— 第一道落在陆氏研究基地。 雷声再起,昏暗天地亮了一瞬。 第二道落在那片无人管辖的灰色地带。 天光大开,金光洒落,刺目的曜日让陆沧睁不开眼。 陆沧听见远古的一声轻叹,看见断壁残垣间铁锁加身的神明。 神明手握审判之剑。 光年之外,审判剑穿破时空,直直贯穿陆沧的身体,没有鲜血淋漓,只有一缕微尘落下。 雷鸣电闪,风吹雨落,冲刷这个世界所有残存的力量。 终于,一切归于宁静。 回到那个,人人各有忙碌或者闲暇的寻常夜晚。《 》 21、决战商界之巅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江挽眠浑身都疼,恍惚睁眼,只能看见破窗里投射下的一缕微光。 这是哪里? 江挽眠尝试起身,没站稳就两眼一黑,跌坐在地上,变成一条软绵绵的鱼,骨头都是软的,提不起来一点精力。 【宿主现在身体状况不好,建议原地休息】 卷王清明的声音让江挽眠找一点意识,他环顾一圈周围的环境,蜘蛛网到处都是,还有一只蟑螂从脚边爬过。 江挽眠凝视小强,忽然说:“陆远洲呢?” 【还活着】 江挽眠微松一口气。 【但离死不远了】 江挽眠一口气没喘上来,扶起墙根就往外冲,然后被一具尸体绊倒了。 尸体已经发青了,蛆虫扭曲着爬出来,江挽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撑着手往后退,左手又传来冰凉僵硬的触感,扭头一看—— 又是一具尸体。 江挽眠捂住嘴巴,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这间破院子里,密密麻麻躺满了尸体。 有的还在淌着鲜血,有的已经变成白骨。 “我们这是,在哪?” 眼前的景象冲击力太大,江挽眠只能贴着墙根闭着眼往外摸索。 【这个地方没有名字,同样无人管辖】 江挽眠完全不敢睁眼,脑子里一片混乱,身体本能的颤抖,只能顺着墙根挪出去,直到那股血腥味淡掉些许,他才睁开眼睛,扶着柱子干呕起来。 那些残肢碎肉的样子不断在脑海中闪现,江挽眠吐得胃里一阵阵抽痛。 在他昏迷前还是在a市富丽堂皇的酒店,现在一睁眼就是乱葬岗一般都地方。 “我们,已经不在那个位面了吗?” 【在,但现在是十年前】 十年前…… 【由于世界线发生变迁,现在为宿主更新世界资料,同时刷新任务】 【请查收——】 江挽眠闭眼,沉入脑海中的数据,铺天盖地的信息席卷而来。 这里是一片名义上无人管辖的灰色地带,远在大洋彼岸,隶属于陆氏。 极度奢靡,也极端罪恶,有世界上最大的斗兽场,也是权色金钱的流转地。 陆远洲作为身怀回溯之力的人类,三岁被送进陆氏研究基地,十七岁被陆沧剥夺能力后扔到这里自生自灭。 历经五年磨难,陆远洲重回大陆,亲手杀死陆沧,继任lgc及陆氏掌门人。 陆沧死后融合回溯之力,在陆青锋身上重新复生。 方才血淋淋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而陆远洲就是在这样的鬼地方待了整整五年之久……江挽眠看向远处飘扬的斗兽场旗帜,默默攥紧拳头。 【本次身份——陆氏调研员】 【任务——登上七日后的游轮,重返大陆】 【注意:由于时间错乱,系统无法为宿主提供身体数值调整功能,且该岛受外界力量保护,系统无法在此进行位面跃迁,请宿主谨慎行事,珍惜生命】 “如果……”江挽眠目光变得悠远,声音散在风里,“七日后我没有搭乘游轮离开……我们就再也离不开了,对吗?” 【可以这样理解】 卷王停顿一会,继续补充。 【但如果宿主可以打破这里的磁场力量,那么一切禁锢消失,随时能进行位面跃迁】 “我知道了,现在我需要陆远洲的定位。” 【……斗兽场很危险】 江挽眠沉默不言。 【宿主一旦进入斗兽场内部,系统就会强行断线,无法提供任何帮助,你确定吗?】 “当然。” 如果没有陆远洲多年的坚守,这个世界是否已经沦陷还未可知。 万物因果牵一发而动全身,陆远洲的命运导线里已经凭空多出来一个人,江挽眠不可能后退,也绝对不会后退。 从前的陆远洲只有自己。 现在,江挽眠来了。 “卷卷,从我知道他的故事那刻起,他就不再孤身一人了。” 海风吹来尸骨的腐臭,江挽眠从衣服口袋里摸出那张陆氏调研员的工牌挂在脖子上。 未来光明璀璨,并不意味着过去的苦难已经随风逝去,就算陆远洲在未来已经独自一人报了仇,世界秩序也依旧井然。 但身处绝境,谁又不渴望岩层罅隙里渗下来的水滴呢? 【你这是去送死】 周围飘起蔚蓝光团,卷王紧紧缠绕在江挽眠身上。 【陆远洲送你来这里,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不是让你去那虎狼窝的,你难道要他的牺牲白费吗?】 江挽眠抿着唇,“不是你说他快死了吗?” 【……】 “我要是不去,未来里还会有他吗?” 【他未来里,也已经死透了】 “……”江挽眠呼吸沉重,泪水从眼眶滑落,良久才找回声音,“我不想要他一个人。” 蔚蓝光团闪烁,明暗交错,终是退去了。 数据凝聚成纸质地图,清楚标记斗兽场的每一处,包括多少个出口多少个下水道,都清晰可见。 【系统操控权限已经全部绑定在宿主身上,进入斗兽场后,宿主仍然可以兑换出账户里的一亿元】 一本厚厚的斗兽场规则说明书凭空落下。 【斗兽场鱼龙混杂,金钱是唯一的入场券,陆氏调研员的身份可以暂时保障宿主的安全,最后——】 【祝您好运】 脑海里声音回荡,无论江挽眠后来怎么喊卷王,都再也没有得到一句回应。 “……抱歉。”江挽眠抱紧手里的东西,“但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失望的。” * 江挽眠所处的地方离斗兽场不远,来往的人也很多,他模样清丽惹人注目,不少人都在暗自打量,但看清他胸前的工牌后,又变得兴致缺缺,随意摆摆手走远,各做各的事去了。 斗兽场建得古朴宏伟,极具古罗马遗风,估计也是仿照着修建的。 入口排列着一群保镖,还有几个貌美的接待生,江挽眠镇定自若的走过去。 “先生您好。” 为首的女子看见江挽眠的工牌,面露笑容,把一个面具递给他,说:“您就是本次比赛的调研员吗?斗兽场欢迎您的莅临。” 女子说着话朝江挽眠贴近,江挽眠紧绷一瞬,马上放松下来,随意戴上面具,学着陆远洲的样子故作正经的说:“不要做多余的事。” “啊……”女子后退一点拉开距离,面露欠色,“抱歉先生,您里面请——” 斗兽场外围建有展厅长廊,随处可见雄伟的兽类雕塑,来往的人都西装革履,江挽眠跟着接应人员一路往前。 斗兽场的比赛台几乎占据半个山头,铁笼里锁着各类猛兽,毛发沾着鲜血,笼子上贴着标签。 看台划分出很多区域,江挽眠所在的地方挂着一个鎏金展牌,上面是龙飞凤舞的一个“陆”字。 其他区域也对应不同的姓氏,还有一些英文,等高处看台的人都落座后,铁门打开,人潮涌来,往下面的观众席跑。 空气里有刺鼻的血腥味,但高处闻不到,江挽眠环视周围,目光落在那个标着“苏”的展牌上。 江挽眠所在的地方离那个地方近,很容易可以看见座位上的人,他目光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中间那个身形瘦弱带着面具的人身上。 “苏诺安……” 他怎么在这里? 订婚宴上,苏诺安中枪后变成一团光晕,然后涌入陆沧体内。 当时来不及思考,现在看来,这个苏诺安八成是陆沧造出来的。 那陆沧的目的是什么?恶心陆远洲? 不对,陆远洲经受那么多折磨,不可能会受苏诺安影响。 陆沧把苏诺安塑造成了一个为陆远洲而疯魔的人,必然有其他目的。 斗兽比赛还有一小时,陆远洲也不知道在哪里,江挽眠索性开始观察苏诺安。 没过多久,苏诺安忽然起身朝身边人赔笑,然后匆匆离开。 江挽眠手中蔚蓝光芒飘起,悄无声息贴上苏诺安,他假装困倦的靠在桌上,思绪随着光芒飘远。 苏诺安拐进暗处,按下墙壁上的开关,大门徐徐打开,里面是一间间关着人的牢笼。 随着不断深入,血腥味越发浓重,笼子里关押的也从人变成猛兽,苏诺安在一扇铁门停下,拿出钥匙打开。 “你好。”苏诺安笑着看向屋内的人,缓缓走进去关上门,“我是苏诺安。” 这间屋子很大,墙壁上挂满铁链。 屋中人听见苏诺安的声音,慢慢动了一下,那人裸着上身,露出的肌肤黝黑,苍劲的手脚被数条铁链牢牢锁住,身上都是新旧交杂的伤痕。 比起外面那些猛兽,这个人显然更加危险,特别是那双凌厉的眼,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和拒人千里的敌意。 “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人过来。”苏诺安没有靠近那人,面上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我听别人说你的编号是太子,是这里最勇猛的战士。” “可我还是更喜欢你的另一个名字——陆远洲。” 屋内铁链迅速动起来,陆远洲朝苏诺安猛的扑过来,铁链甩在苏诺安脸上,把人直接抽翻在地。 “杂碎……” 陆远洲好久没说话,喉咙里是低哑的笑,因为剧烈挣扎,身上旧伤裂开,血液缓慢留下。 苏诺安捂住脸上的伤,眼中都是兴奋,“呵……这么凶残啊?” “有你这么对待盟友的吗?我可是为救了你费尽心思,你不报答就算了还倒打一耙。”苏诺安抬手,脸上伤痕瞬间愈合。 “……”陆远洲眸光微暗,凝视着苏诺安。 “怎么样啊,和我合作,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滚。” 苏诺安笑意淡去,冷声说:“你要考虑清楚,毕竟我是你唯一的盟友了。” “陆沧、把你造得……真伪劣……”陆远洲声音沙哑,嘴唇一开一合间,干裂的唇上渗出血珠。 苏诺安:“……” 咔嚓—— 周围机关飞速运转,铁柱立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笼子把陆远洲牢牢关在里面,铁链自动断开。 陆远洲活动活动手腕,“砰”的砸在铁笼上,铁笼变形,他的手也森然见骨。 “盟友……哈哈哈……可笑、至极。” 牢笼下方是一个升降台,在机械的运作声下,陆远洲和牢笼一起上升。 他陆远洲从来就是一个人。 永远……永远都不会拥有盟友这种无用的东西。 欢呼声嘈杂起来,礼花喷射而出,烟花在夜幕里炸开。 “现在登场的是斗兽场的百战之王——太子!” 周围的欢呼打断了江挽眠和光芒的链接,他徐徐睁开眼,快步走到看台边。 关着陆远洲的铁笼打开,另一扇关着猛兽的铁门缓缓上升,威猛的巨兽牙上还卡着上一个死去的人的肉沫,口水滴落在地。 饥饿的猛兽慢慢走向陆远洲,陆远洲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距离越来越近,猛兽猛地起跳奋力扑过去—— 陆远洲力量磅礴的双腿岔开,旋即往后一仰揪住猛兽的尾巴,狠狠往地上一甩,猛兽发出惨烈的吼叫。 观众席又是一阵欢呼,江挽眠心提起来,手紧紧抓住围栏,围栏上的尖刺划伤他的手指,血一滴滴落下。 猛兽体型巨大,完全不是陆远洲能压制住的,很快陆远洲就被扑倒在地,尖利的兽牙刺入肌肤。 “废物——起来打死它!” “打死它!!” “老子的赌注啊!” 见陆远洲落了下风,会场内的谩骂一声高过一声,人们奋力挥臂,恨不得替陆远洲给那猛兽一拳。 但每一个人,都只能畏缩在安全的界限里,用一张嘴无敌天下。 血和猛兽的唾液糊了陆远洲满身,他浑身肌肉绷紧,观众席砸下来的赏金飘洒在地,好像初到这个世界时那个雨夜里,天空落下的雨滴。 无数次,陆远洲都会默念着—— “曙光闪烁于未来……” 他伸手握住那刺入肌肤的兽牙,用力往外一拔—— “啊——”他还没等到曙光,凭什么死? 兽牙脱落,陆远洲紧紧攥在手中,目光紧盯那受伤的猛兽。 观众席安静下来,万籁俱寂,只有海风吹起的声音。 猛兽重振旗鼓,再次扑向陆远洲,陆远洲咬紧牙关,从下方滑跪而过同时举起手中兽牙,用尽全身力气刺入猛兽最柔软的腹部。 吼—— 猛兽发出悲鸣,陆远洲没有犹豫,直接把猛兽开膛破肚。 败者的鲜血浇灌胜利者的冠冕,陆远洲把猛兽推开,慢慢站起来,喘着粗气扔掉手里的兽牙,抹掉脸上的血。 凶残,英勇,战无不胜,任何属于原始森林中王者的褒义词都可以用来形容陆远洲。 观众又一次欢呼起来。 “太子——” “太子!!” “太子!!!” 整整齐齐,吆喝一声高过一声,淹没江挽眠内心疼痛不止的汹涌情绪。 喧哗不止的旁观者,寂静无言的胜利者。 说不明白到底是谁赢了,斗兽场的每一天都是这样,杀戮,赌博,交易…… 他们在用陆远洲的血,浇灌贪欲的花朵。 还有地下室关着的那些人,都是恶孽之花的肥料。 陆远洲又回到那个笼子里去了,江挽眠无言望着,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主持人笑着朝江挽眠走过来,拿着话筒说:“江调研,您还满意今天的比赛吗?” 悬挂的大屏投射出江挽眠的脸。 江挽眠垂着眼,看不出神色,但每一个人都在等着他说话。 良久过去,他终于伸手接住那递过来的话筒。 “我并不满意。” 靠在笼子铁杆上的陆远洲动了一下。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这个年轻而美丽的调研员。 江挽眠微微闭眼,整理好情绪。 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得到和陆远洲单独相处的机会,这对于有陆氏调研员身份的江挽眠来说,并不难。 难的是,需要弄明白苏诺安和陆沧的信息是否联通,陆沧是不是能通过苏诺安监视这里的一切。 所以,在未知的条件下,江挽眠的一举一动都需要谨慎,不能让人觉察异样。 还有陆远洲。 现在的陆远洲谁也不信,特别是自称有特殊能力的人。 “我记得斗兽场有个规矩,可以买走这里的兽奴。”江挽眠的桃花眼里绽放出欲望,嘴角扬起。 主持人闻言一愣,赶紧抓住江挽眠的袖子,示意他不要继续往下说。 江挽眠置若罔闻,“我想要他。” 苏诺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听到江挽眠这话,嗤笑一声说:“你不知道太子是整个斗兽场的瑰宝吗?” “就算你是陆氏调研员,也没有这个资格吧。” 周围一阵唏嘘声。 江挽眠漫不经心,反问:“斗兽场有这个规定吗?” 苏诺安:“……” “看来是没有。”江挽眠目光落在陆远洲身上,慢慢说:“不过既然这位先生都这么说了,我必然不能委屈这位——太子。” 江挽眠按下开关,高塔上的灯瞬间亮起。 这是斗兽场的长明灯。 无论什么价格,无条件拍下兽奴。 “我一个小小调研员,确实带不走斗兽场的瑰宝,虽然我很不满意这次比赛,但是——” 江挽眠话锋一转,“我很满意这个人。” 陆远洲指节微动。 所有人都蒙了,这个调研员在说什么,什么人不人,什么满不满意。 苍穹顶端高悬的打赏台上,侍应生向江挽眠点头。 先前江挽眠已经提前兑换出账户里的一个亿,交给斗兽场的侍应生。 江挽眠抬手,空中洋洋洒洒落下红艳艳的打赏纸币。 愈来愈多,愈来愈急,坠落在场地上,落在观众席,落在陆远洲脚边。 “这一个亿,只嘉奖我们的无冕之王。” 一片猩红的打赏钱币中,江挽眠被掩藏在纸币中。 他轻笑一声,继续说:“我也希望,能和这位英勇的先生——春风一度。” 人群爆发出一阵阵笑声,都在嘲讽这位年轻的调研员。 陆远洲却第一次那么兴意阑珊,也是第一次主动抬头看向那高台。 看向——江挽眠。《 》 22、决战商界之巅 今夜的斗兽场注定是沸腾的。 “江调研,您是在开玩笑吧?”主持人目光落在江挽眠清丽的面容上。 “没错,兽奴始终只是兽奴,怎么能染指尊贵的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起身,端起酒杯递到江挽眠眼前。 “如果您只是喜欢像太子那样粗暴的……”男人压低声音,“我也可以满足您。” 万人追捧的斗兽场之王,足够尊贵,足够卑贱。 无人不为王的胜利而欢呼,无人不为王所带来的巨大利益而动心。 纵使如此,也从未有人提出要和兽奴共度春风,因为兽奴先是兽,然后为奴,在这种地方算不得人。 年轻貌美的调研员只需要招招手,整个会场里会有无数人趋之若鹜,可他偏偏谁也没选,只用最强硬的方法向众人宣告—— “我只要他。” 江挽眠撂下这么一句话,不轻不重,震耳欲聋。 西装革履的男人哑然,目光跟随江挽眠离去的背影。 少年身形尚且清瘦,逆光里一身制服,炫目的灯光落下,晃在每个人眼里。 “把门打开。”江挽眠一路走下高台,不徐不疾的开口。 几名保镖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我的生死,无需你们担责。” 保镖犹豫须臾,大门最终还是如愿以偿被打开,江挽眠信步走入,踩在脚底的打赏票发出“嚓嚓”声响,仿佛这里不是什么血腥的杀戮台,而是某个盛大的婚礼现场。 会场中,所有人屏住呼吸,这是斗兽场建成以来,第一次有人毫无防备的去靠近刚刚厮杀完的兽奴。 特别是,这个兽奴是太子。 太子这个编号,来自斗兽场的最高负责人,人人都说这是负责人的最高赞誉,是太子至高无上的荣耀。 可江挽眠来自十年后。 他从漫长的岁月尽头走来,带着所有真相,站在这个荒诞的杀戮台。 陆远洲这个名字,来自陆沧。 太子这个编号,也来自陆沧。 所以江挽眠不选择去呼喊陆远洲的任何名字,他只是往前,一步接着一步,毫不迟疑的走进那个属于陆远洲的笼子。 “你好,我是江挽眠。” 陆远洲看不真切,先前是因为遥远的距离,现在是因为刺目的灯光。他闭着眼,少年的声音似是清泉流过,平复几分他心中的燥郁。 “呵……”陆远洲喉咙里还残留着撕咬猛兽时吞咽下的皮毛,他的声音更加低哑,“不怕吗?” “当然怕。”江挽眠蹲在陆远洲面前,“但是我赌,你什么也不敢做。” 陆远洲:“……” 陆远洲睁眼,少年清润的眸子撞入眼帘,斑驳陆离的光洒在笼子里,金灿灿一片,给江挽眠渡上一层暖色。 曙光…… 陆远洲忽而这么想。 他伸手,江挽眠没躲。 他笑了,额头血窟窿里血液氤氲而下,滴入眼睛,是腥红的色泽。 “小可怜……你赌错了。” “砰”的一声,笼子的制动按钮被陆远洲砸烂,会场里顷刻响起警报,升降台开始下落,人群的惊呼声被掩藏在机械的巨响之下。 地面的快速下降迫使江挽眠跌倒在地,光线被隔绝,眼前漆黑,一只粗糙湿润的捏住他的脚踝。 “!” 江挽眠下意识要缩回来。 “不是要春风一度吗?”男人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血腥铁锈味浓重,“躲什么?” “你……不要乱动!”江挽眠颤栗的躺在陆远洲灼热的怀抱里。 衣服被蹭得凌乱,浑身都被肮脏的血液浸染,湿漉漉黏在身上,令人遍体生寒。 “不动怎么让你舒服呢?” 粗糙的食指顺着江挽眠的喉结一路下滑,江挽眠闭上眼,抓住陆远洲的手指一口咬下去,铁锈味在口腔里炸开。 “喜欢这样?”手指顺着少年温热的口腔深入,江挽眠双手被禁锢,丝毫躲不开陆远洲的动作。 “唔……!” “还是这样?” 陆远洲掐住江挽眠的脖颈,释放自己咬破猛兽血肉的獠牙,对着江挽眠光滑的肩膀就是一口。 呜呜咽咽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响起,夹杂着陆远洲愉悦低哑的笑声。 接下来的每一刻都很难挨,陆远洲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把江挽眠夹在火架上炙烤,偏偏躲不得,逃不掉。 按理来说,江挽眠现在的身份好歹也是陆氏调研员,不应该那么久没有人来才对。 他被陆远洲抱在怀里,陆远洲咬他,他也咬回去,主打一个有仇当场报。 “给你咬,你都咬不破。”陆远洲舔舐江挽眠身上斑驳的血痕,“真是没用。” 江挽眠:“……” “你有用,你挑软柿子捏!” 陆远洲摸到江挽眠身上的工牌,粗暴扯掉扔在一旁。 “你也知道自己软?”他摩挲江挽眠跳动的脉搏,“那做什么要来招惹我,你不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软柿子吗?” “……毛病!” “嗯,我是。” 江挽眠彻底没声了,无力瘫软在陆远洲身上,省的这个斗兽场之王又要宣誓他的獠牙多么权威。 “亏我还打赏你一个亿。”虽然那一个亿的羊毛出在羊身上,可是陆远洲都给他了,那就是他的。 “我又拿不到。” 江挽眠小嘴叭叭,“你活该。” 两人诡异陷入沉默,谁也没招惹谁,单纯的靠在一起,相拥着。 铁门忽然巨响,封闭的黑暗空间里灯光亮起,一行人扛着麻醉枪冲进来。 为首的是苏诺安。 “快些,一会儿我们尊贵的调研员死了可就不好了。”苏诺安确信陆远洲会弄死江挽眠,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他把救援人员一拖再拖。 为的就是给江挽眠收尸。 衣衫不整的江挽眠:“……” 看清现状的苏诺安:“……” 陆远洲默默圈住江挽眠,目光不善的看向苏诺安和一行扛着麻醉枪的人。 “这……”一个保镖用询问的眼神看看苏诺安,表示这好像不太对。 苏诺安眉心狠狠一抽,夺过保镖手里的麻醉枪对着江挽眠就是一枪。 “!”江挽眠莫名其妙挨了一下,然后真的软在陆远洲怀里了。 招呼陆远洲的麻醉枪怎么……往他身上打? 其实这样也好,免得社死。 晕着抬出去,总比满身古怪痕迹的爬出去好。 江挽眠安心去了。 很快,他发现不太对,身体明明已经不受控制了,但他的思绪却无比清晰。 莫非是……绑定了卷王系统的缘故? 陆远洲拨弄两下怀里软倒的人,轻“啧”一声,兴致不高。 “你们都出去。” 苏诺安命令保镖都离开,关上大门,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苏诺安面色凝重。 陆远洲漫不经心拨弄手里的铁链,“找草?” “我不是好选择,你不如直接找头发情的公猪。”陆远洲挑眉,“体验更好。” 苏诺安:“……” “陆远洲,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想和你合作。”苏诺安面上都是诚恳,“江挽眠是陆氏调研员,他接近你别有用心。” “但我不一样,我不仅和你是同类,我还能帮你离开这里。” 陆远洲淡淡开口,“我不在乎。” “不在乎?”苏诺安忽然激动,“不在乎江挽眠的目的,还是不在乎我这个盟友?” “呵……”陆远洲嗓子里发出短促的笑,“盟友?” “陆沧到底在你的人物底色里描述了什么,让你这么执着的要做我的盟友?” 苏诺安不解看向陆远洲,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苏诺安,一个和你一样的人。” 陆远洲拨开江挽眠的碎发,不再说话。 见状,苏诺安继续言语上的狂轰滥炸,无非就是证明他的真心以及解救陆远洲的决心。 江挽眠一边听苏诺安叭叭,大脑一边飞速运转。 苏诺安这个人,很明显是陆沧借由陆远洲的力量创造出来的,整个苏氏嘉元集团应该也是。 否则,卷王怎么能把他安排成苏氏小少爷? 先前江挽眠得知卷王给他改写了身份的时候,他还没有深想,只当卷王能力逆天。 现在看来,或许是因为苏氏一家子根本就是被世界规则排外的异端因子。 毕竟,变动真实世界很困难,虚拟数据却可以被轻易改写。 江挽眠忽然醍醐灌顶。 如果卷王可以变动他的身份,那他是不是也能变动苏诺安的核心价值。 刚才陆远洲提到的人物底色,也许就是苏诺安这个数字人类运行的核心。 江挽眠的身体上悠悠飘出蔚蓝色光晕,不动声色贴上苏诺安的身体。 陆远洲盯着江挽眠,眸子漆黑深邃,带着吞噬一切的肆虐。 【数据分析中——】 【已读取人物:苏诺安】 【人物核心:你只为陆远洲而生,你是他心中最大的渴望】 很简短的一句话。 “你只为陆远洲而生……” “你是他心中最大的渴望……” 陆远洲轻笑,读出那段江挽眠刚刚读取出来的人物核心。 “……!” 江挽眠一惊。 陆远洲为什么能看到?! 空中逸散的蔚蓝光团凝聚在陆远洲掌心,然后缓缓落回江挽眠的身体。 “我原来,是这么渴望拥有一个盟友吗?”陆远洲拥住江挽眠,亲昵的蹭着江挽眠的鼻尖。 这是一个很依恋的动作,却让江挽眠遍体生寒。 “你听过抛砖引玉吗?” 陆远洲的声音沙哑,不知是在和江挽眠说话,还是在和苏诺安说话。 “你们谁是砖,谁又是玉呢?” 粗糙的手握住江挽眠的脖颈,江挽眠喉咙里泄出痛苦的呜咽。 “好像都不重要了,我谁都不信。” 只要都死了,陆远洲就不用再苦苦挣扎,不用苦苦守候那所谓的曙光。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所见皆为苦难。 只因为雨夜里神明的一声低语,让他在崩溃边缘守望至今。 但谁又知道,神明的低语是不是他濒死前的幻想呢? 不抱希望,就永远不会失望。 苏诺安该死。 江挽眠……也该死。 陆远洲眼底染上血腥的绯红,封闭空间里掀起能量漩涡,冲破坚实的笼子,苏诺安被重重掀翻摔在地上,生死不明。 江挽眠红润的唇变得苍白,气息奄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