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破产呢》 第1章 强制绑定系统 汗水是咸的，带着铁锈味。 延钦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尖刚触到嘴角凝固的血痂上，就被刺激得收了回来。他靠在冰冷粗糙的水泥柱上，凌晨四点的冷风从没关严的窗户缝隙里钻进来，像刀子一样刮着他的侧脸。 脚下是东歪西倒的办公桌椅，蒙着一层薄灰。这间在城中村边缘租来的不足六十平的毛坯房，就是他全部的盼头和最后的阵地了。 手机屏幕还在亮着，最后一条信息来自银行客服，刺眼的红色宣告他最后一笔小额贷款的申请被拒。 屏幕上方，未读消息刺得他眼睛生疼。房租拖欠了两个月，合伙人在一周前卷着仅剩的几千块跑路，员工的最后一点遣散费还是他昨天卖掉了全部家当凑出来的。 一百零七万…… 这个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烫在他的灵魂里。他才二十六岁，却已经背上了足以压垮一个家庭一生的债务。父母是普通工人，帮不上忙，他也不敢说。朋友们……早就疏远了。破产，失信，老赖……这些词曾经离他很远，如今却像跗骨之蛆，紧紧地缠绕着他。 他闭上眼，鼻腔里是灰尘的味道。 就在这时，一个毫无感情，听起来有点刺耳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炸响。 【检测到宿主负债额度达到临界点……】 【商业暴君系统，强制绑定中……】 延钦猛地睁开眼，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是幻觉吧…… 【绑定成功！宿主：延钦。】 【当前资产：-1070542.38元。】 【系统评估：极劣生存环境，极高潜力（待开发）。】 延钦眼前，一道淡蓝色半透明的光屏突兀地展开，悬浮在他的脑海中。 “商业暴君系统？” 延钦呼吸一滞。他看过不少网络小说，系统流也是常见的套路。……绝处逢生？幸运终于肯瞥他一眼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猛地冲上头顶，驱散了部分寒意和疲惫。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膜里鼓噪。希望，像黑暗中骤然点亮的一星火苗，微弱，却真实存在。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带着一种朝圣般的虔诚，看向光屏上可能出现的，诸如“新手大礼包”、“神级技能”、“启动资金”之类的字眼。 然而，下一秒，光屏上的文字骤然一变，原本稳定的蓝色边框闪烁起刺目的红光，伴随着一阵更加尖锐的声音。 【警告！检测到异常初始状态：宿主处于负债状态，且无任何可变现资产。】 【隐藏规则触发条件满足——】 【强制开启——“破产清算”模式！】 延钦脸上的血色再次褪去。破产清算？这名字听起来可一点也不妙啊…… 光屏上的文字继续刷新： 【模式说明：在本模式下，系统将为宿主提供“清算资金”，宿主需在规定时间内将该笔资金完全消耗，达成“账面破产”状态。】 【补充说明：资金仅可用于消费、投资（限定高风险、低回报或明确亏损领域）、捐赠等支出行为，不得用于偿还宿主个人债务，不得进行保值增值类操作。】 【清算资金已发放至临时账户，金额：100000000元。】 一……一个亿？ 延钦的大脑嗡得一声一片空白。 他眨了眨眼，又仔细数了一遍那串零。没错，就是一后面跟着八个零。一个亿！ 这一笔巨额资金冲击得他瞬间失神。一个亿，可以还清公司所有的债务，还能让他带着手下的员工立刻过上曾经梦想中的生活。 可接下来的系统规则又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不能还债！只能花掉！花光！ 【新手任务发布：初始清算。】 【任务内容：在24小时内，完全消耗资金账户内的100000000元。】 【任务成功奖励：？？？（结算后发放）】 【任务失败惩罚：宿主名下（包括未来获得）的所有资产（包括但不限于货币、不动产、知识产权等）将被系统永久冻结。系统解绑，记忆清除。】 听完系统的补充后，延钦感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如果他失败，不仅这一个亿和他无缘，他未来赚到的任何一分钱，都可能瞬间消失。他甚至会忘记这一切，连这段被系统绑定的记忆都不会有，只会坠入更深的无底洞。 这哪里是什么金手指！ “等等！系统！”他忍不住低喊出声，声音在空荡的毛坯房里显得异常沙哑，“一个亿！二十四小时花光？这怎么可能！” 【规则已载明，请宿主自行探索。】系统的回应冰冷又机械，【倒计时开始：23:59:59。】 光屏右上角，鲜红的数字开始一秒一秒地跳动。 延钦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眼前一阵发黑。他扶住水泥墙，强迫自己冷静。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他尝试集中意念，与系统沟通：“系统，调出我的属性面板。” 光屏应声切换： 【宿主：延钦】 【状态：破产清算模式（剩余时间：23:58:12）】 【个人资产：-1070542.38元（负债）】 【清算资金：100000000元（临时账户）】 【系统技能：无】 【系统商城：未解锁】 【任务列表：初始清算（进行中）】 属性简单得让人可怜，除了那个刺眼的负数和那个更加刺眼的正数，延钦几乎一无所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他必须立刻行动。 深吸一口气，延钦抓起桌上那个屏幕有几道裂纹的旧手机。因为紧张，手指有些颤抖。他点开银行APP，登录。当看到那个陌生的账户里，赫然显示着九位数的余额时，他的呼吸还是停滞了一瞬。 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第一个念头，转账。他尝试向自己的另一个银行卡转账，金额输入了十万。 点击确定。 【警告！检测到资金流向为宿主个人名下储蓄账户，违反“破产清算”规则。操作已中断，违规记录达一次，累计三次违规，任务将直接判负记为失败。】 冰冷的电子音犹如丧钟。 延钦后背被冷汗浸湿。果然，钻空子没那么容易。 他抹了把脸，强迫自己思考。不能转账给自己，那转账给别人呢？比如……亲属？他又尝试输入妹妹的银行卡号，金额一百万。 【警告！检测到资金流向与宿主存在密切关联的直系亲属账户，疑似规避规则。操作已中断。违规记录二次！】 延钦的心沉了下去。 系统比他想象的更严密，只剩下一次犯错的机会了。 他站起身，在空荡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消费，只有消费这一条路。二十四小时，一个亿。平均每小时要花掉超过四百万！这根本不是花钱，这是烧钱！而且必须烧得合乎规则！ 他冲下楼，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最近的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他推门进去，在店员睡眼惺忪的注视下，将货架上最贵的香烟扫荡一空，又搬空了冷藏柜里的所有进口的商品。 刷卡，支付。 【清算资金支出：8542，剩余资金：99991458元。】 近万元花出去，连个水花都没看到。照这个速度，他就算把全市的便利店搬空，也完不成任务。 他冲出便利店，拦下了一辆刚好路过的出租车。“去市中心。”他对着司机喊道，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变调。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这个眼圈发黑、衣衫普通，却要去中心商圈的年轻人一眼，没说什么，踩下了油门。 坐在飞驰的出租车里，延钦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逐渐亮起灯光的城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一个亿，二十四小时。 豪车、房产、游艇、私人飞机这些念头纷乱地闪过。 然而，一丝更深的不安，如同水底的暗草，悄然缠绕上他的心头。 这系统名为商业暴君，却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出现，强制他开启一个名为破产清算的模式，逼他在一天内挥霍掉一笔巨款。这真的是通往巅峰的起点吗？ 还是说，这挥霍本身，就是某种他尚未理解的考验……或者，是更大的阴谋？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毫无波动的声音，此刻被有心人听来，却仿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 【提醒：剩余时间，23:01:15。】 延钦攥紧了拳头。 他看向窗外，天际线上，晨曦微露。 花钱，原来也能如此令人窒息。 第2章 千万座驾拿下 出租车在渐趋繁忙的车流中穿行，窗外的世界正从沉睡中苏醒，但延钦的世界却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背景音还是滴答作响的倒计时。 便利店里那次万元的花销，如同将一颗石子投入浩瀚大海，连涟漪都未曾看清便消失无踪。剩余的九千多万，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不能再这样小打小闹了！ “师傅，不去市中心了。”延钦的声音依旧沙哑，但之前的慌乱已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所取代。 他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必须先规划再行动。 “去城东，天际线展厅。” 那是本市最顶级的豪车聚集地，司机诧异地从后视镜又看了他一眼，没多问，方向盘一打，改变了方向。 延钦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转。买车，确实是小步快走地花钱。但系统规则限定投资需要是高风险、低回报，或者是明确亏损。直接买豪车好像也算是一种保值，系统会判定违规吗？最后一次机会，他必须试探一下。 一个亿的现金，即使买车，也需要时间办理手续，24小时太紧迫了。 他需要更多、更快的渠道。 延钦尝试与系统沟通，语气不再是疑问，“系统，购买具有明确市场价值的奢侈品，会违反你说的破产清算的规则吗？” 【规则判定：消耗行为的核心在于“支出”与“价值减损”。】 系统的回应依旧冰冷，但似乎对延钦这次有明确指向性的问题给予了更具体的反馈。 【支付全款并完成合同的签署，即视为有效消耗。产权登记等后续手续不影响判定。购买行为本身若不具备明显升值潜力，通常被判定为合理。】 延钦心中稍定。也就是说，他只要付了钱，签了合同，车就算还没提到，钱也算花出去了。 这给了他很大的操作空间。 他又追问：“捐赠是否有额度或对象限制？” 【无特定限制，但需为真实的、与宿主无关联的慈善或公益行为。系统会监控资金最终流向。】 明白了。捐赠，是另一条快车道。 随着双方一来一回的试探，出租车在天际线门口停下。 晨曦的光洒在玻璃和展厅内那一排排的豪车上。这一切和延钦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延钦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清晨的展厅几乎没有客人，几名穿着笔挺西装的销售正在擦拭车辆。看到延钦进来，一位年轻的销售下意识地迎了上来，但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先生您好，看车吗？”语气礼貌，但缺乏热情。 延钦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展厅。柯尼塞格、帕加尼、布加迪……这些曾经只在网络和杂志上见过的座驾，如今近在咫尺。他没有浪费时间在欣赏上，直接指向展厅最中央的那台帕加尼Huayra：“这辆是现车吗？最快什么时候能办完手续提走？” 延钦的语气中带着急切。 年轻销售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个穿着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人会直接快进到提车这一步。“先生，这款是我们店的珍藏版，裸车价是……” “直接说最顶配的落地价。”延钦打断他，抬眼看了下系统光屏投射的倒计时——【22:37:49】。 时间不等人。 销售被慑住，下意识地报出一个天文数字。 “……全部办妥，大概需要两千八百万左右。” “三千万。”延钦吐出三个字，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菜市场讨价还价，“我出三千万，但是现在、立刻、马上签合同付款，今天之内完成所有我能开走它的手续。多余的，是你们的加急服务费。” 展厅的这一片区域都安静了下来。其他销售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难以置信地看了过来。 年轻销售张大了嘴，大脑似乎宕机了几秒。溢价两百万，只为了快？这是哪里来的疯子？还是……真正的豪客？ “先……先生，您不是开玩笑？” “我的时间很宝贵。”延钦皱眉，“如果你做不了主，可以叫你们经理来。” “能做主！能做主！”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男人快步从二层的办公室走下来，脸上堆满了职业化的笑容，眼神深处却带着精明的打量。“我是本店经理，姓王。先生您真是好眼光！这款……” “王经理，合同，付款。”延钦再次打断，言简意赅，“就按我刚才说的，三千万。” 王经理脸上的笑容更盛，不再废话，立刻指挥手下准备合同和POS机。他在这行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富豪，各有各的怪癖。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衣着普通，但那份对金钱近乎漠视的态度，做不得假。 合同很快准备好，延钦快速浏览，确认了关键条款后，他拿出那张绑定着系统资金的银行卡。 “刷卡。” POS机发出吱吱的打印声，三千万元的巨额交易，在几声清脆的提示音后，完成。 【清算资金支出：30000000元，剩余资金：69991458元。】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延钦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瞬。 三千万，成了！ 王经理双手恭敬地递回银行卡和厚厚的合同文件，态度已然是面对顶级VIP的谦卑：“延先生，手续我们立刻去办，最迟下午三点，您就可以来提车了。这是您的合同和刷卡凭证，请收好。” 延钦接过文件，看都没看那辆价值三千万的座驾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延先生，您不留个地址，我们之后……”王经理在后面喊道。 “不必，我会来取。”延钦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说来好笑，虽然他有一个亿，但是……他哪有固定地址？那间毛坯房，配不上这三千万的“花钱工具”。 走出展厅，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短短一个多小时，他从身负百万债务的穷光蛋，变成了刚刚挥霍掉三千万的负翁。 但系统光屏上那鲜红的【剩余资金：69991458元】和【剩余时间：22:29:18】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危机远未解除。 接近七千万，依然是个庞大的数字。 买车行得通，但效率还是不够。一家车店，能立刻交易的最贵现车，也就到这个级别了。 他需要更密集、更快速的大卖场。 延钦站在路边，再次拿起手机。他快速搜索本市乃至全国范围内，近期即将举行的拍卖会和慈善晚宴。 艺术品、古董、珠宝……这些都是单价极高，且系统规则内似乎允许的消费领域。 很快，他锁定了一场本市下午两点举行的珠宝慈善拍卖会。宣传页上，展品的估价从百万到数千万不等。 巧了，正合他意。 他立刻按照上面的联系方式拨通了电话。 “您好，融爱慈善拍卖会。”一道甜美的女声传来。 “上午好，我想咨询一下参加下午的拍卖会。”延钦语速平稳，“我现在报名，需要什么手续？对竞拍保证金有什么要求？” “先生您好，感谢您的关注。由于拍卖会即将开始，报名通道已经关闭。我们的竞拍需要提前验资，保金是五百万元……”对方礼貌地解释，语气中带着一丝程式化的歉意。 “一千万。”延钦再次祭出金钱开路的法宝，“我现在就可以把一千万保证金打到你们的指定账户，但是需要你们替我办理参会资格。如果最后我的竞拍额达不到一千万，多余的部分，算我捐赠给慈善项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豪横震住了。“先生……这，我需要请示一下我们领导。” “尽快。”延钦看了一眼倒计时，“我等你电话，五分钟内没有回复，我会联系下一家。” 这种近乎逼迫的效率，果然奏效。不到三分钟，一个自称拍卖会主管的男人打来了电话，语气异常恭敬，表示可以为延钦先生特事特办，立刻开通VIP通道，并将拍卖图录和竞拍号牌信息电子版发送给他。 【清算资金支出：1000000元（临时保证金），剩余资金：59991458元。】 又一条支出记录。延钦稍微松了口气，下午的拍卖会，才是真正的主战场。 然而，就在他刚刚挂断拍卖会电话，准备思考下一步行动时，脑海中的光屏再次闪烁起红光，这一次，并非交易提示，而是一条新的信息： 【警告：检测到宿主消费行为模式逐渐趋同！温馨提醒：清算资金的消耗，需符合“价值减损”，过度集中于单一类型的高价值物品，可能触发规则复审。】 延钦的心猛地一沉。 系统的意思延钦很清楚：他可以花钱，但不能看起来像是在用系统的钱为自己快速构建一个豪车艺术品的展览厅。即使这些资产暂时无法变现，但潜在的价值，似乎也引起了系统的警惕。 这个所谓的模式，远比他想象的更狡猾，它逼你挥霍，却又暗中设限，防止你从挥霍中获取任何形式，哪怕是潜在的好处。 延钦抬起头，望向城市钢筋水泥的丛林。 看来，单纯的“买买买”还不够。 他需要更愚蠢，更败家的挥霍方式。 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几个小时。他得抓紧时间，再开辟几个“战场”了。 延钦抬手，拦下了另一辆出租车。 “先生，去哪？” “去最好的律师事务所。”延钦的脑海中，一个更加疯狂，但也可能更符合系统期待的计划，开始成型。 花钱，果然是一门令人窒息的艺术。 而他，必须在窒息之前，将这该死的艺术演绎到极致。 第3章 衡远律师事务所 市中心，一栋摩天大楼下，衡远律师事务所的铭牌高高立起。这是国内顶尖的律所之一，以处理复杂的商业案件闻名。 延钦径直走向前台，无视了周遭的一切。 他现在的倒计时是以分钟，甚至秒来计算的。 “我需要一位擅长处理大额资产和合同审核的律师，有推荐吗。”他对前台接待说道，“费用不是问题。” 前台的女士保持着专业微笑：“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方便介绍一下您大概是什么类型的业务？” “不好意思，暂时没有预约。业务类型……可以理解为：啃老花钱。”延钦甚至懒得找一个更专业的说法，系统的倒计时就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刀，“我需要一位能在两小时内，帮我审核和执行几份总金额可能超过五千万的捐赠或者投资的律师。我知道衡远在这方便经验丰富，慕名而来。” 如此直白的败家宣言让前台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沉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什么样的‘啃老’，需要这么着急？” 延钦转头，看到一个身着深灰色西装，身形挺拔的年轻男人站在不远处。他看起来二十七八岁，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似乎正要外出。 “顾律师。”前台小姐连忙打招呼。 这位顾律师微微颔首，目光重新回到延钦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延钦与他对视，没有任何闪躲。 “在不违法的情况下，以最快速度，将巨额资金通过捐赠或亏损的投资方式消耗掉，并且保证不会让我获利。这个解释够清楚吗？” 顾律师的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如此古怪又迫切的需求，他职业生涯中首次遇到。他打量了一下延钦——衣着廉价，眼神却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孤注一掷，语气中的急迫不似作伪。 顾律师推了推眼镜，“我是顾晏，衡远的高级合伙人。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去我办公室详谈。按小时计费，五小时起，费用……” 可以。”延钦直接打断，“现在开始计费。去你办公室。” 顾晏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干脆，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带路。 进入宽敞明亮、满是法律卷宗的办公室，延钦没有客套，直接切入主题。他省略了系统的存在，只说自己因某种特殊原因，必须在今天内，将一笔接近六千万的资金，以符合价值减损原则的方式花出去。 “我准备参加下午的慈善拍卖会，但可能还不太够……嗯，我的要求是，钱不能花在类似的投资上。”延钦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所以，我需要一个帮手帮我寻找其他可以购买的渠道。重点是：快、贵、不存在任何回报。” 顾晏安静地听着，手指在电脑上快速记录，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直到延钦说完，他才抬起头，“延先生，你的需求很明确，但确实并非常规。我需要确认几个问题：第一，你的资金来源是否合法？第二，你对这类支出拥有完全处置权，且心智清醒，自愿承担一切后果？” “绝对合法，完全自愿。”延钦回答得毫不犹豫，同时将手机银行里那个仍有近六千万余额的临时账户界面展示给顾晏看了一眼。 顾晏的目光在那串数字上停留一秒，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客户**。“了解。基于你的要求，我有几个初步建议。” “第一，除了拍卖会，我可以立刻联系几家信誉良好的大型基金会，进行大额捐赠。第二，现在设立一个基金会用于支持几乎不可能产生成果的研究。第三，对死亡项目进行无偿的天使投资。” 顾晏的语速平稳，条理清晰，每个方案都切中了延钦的急需。 延钦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专业的事，果然需要专业的人。顾晏提出的方案，比他之前想的单纯购物和拍卖，更“蠢”。 “可以，同步进行吧。”延钦立刻拍板，“顾律师你负责处理经手的所有条条框框，费用你直接从这个账户划扣。” 顾晏没有多余废话，拿起座机开始拨号，同时操作着电脑快速发送邮件。 延钦看着顾晏专注工作的侧脸，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他的冷静像一根定海神针。 延钦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至少，在花钱这条路上，他找到了一个靠谱的帮手。 【清算资金支出：50000元（律师费预付款），剩余资金：59941458元。】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这笔支出虽然微不足道，但延钦感觉花得值。 顾晏展现了惊人的效率，堪堪一个多小时，他已经初步联系好了两家有紧急筹款需求的慈善机构。 到了中午，延钦在顾晏的办公室随便吃了点东西果腹，也接到了拍卖会发来的电子图录。他浏览着那些珠宝的图片和估价，心中默默计算。 下午一点半，延钦准备动身前往拍卖会现场。顾晏合上电脑，站起身：“我陪你一起去，大额拍卖我在场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延钦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有个律师在身边，确实安心。 两人乘车前往，一路上车内气氛沉默，延钦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脑中反复排练着拍卖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顾晏则在一旁安静地翻阅着图录。 到达宴会厅门口，已是衣香鬓影，名流云集。延钦依旧穿着那身和这个场合极不相称的休闲装。但他身边气质卓绝的顾晏在无形中抵消了不少审视的目光。 顾晏从容地出示了邀请函和延钦的竞拍号牌，两人顺利进入会场。 拍卖会即将开始，延钦在顾晏的指引下，在靠前的位置坐下。他的目光扫过台上展示的珠宝，眼神冷静得像是在评估一堆即将被处理的数字。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斜前方的一个座位，微微一怔。那里坐着一个穿着浅蓝色高定西装的年轻男子，这人正与他身边几个富家子弟谈笑风生，笑容明亮得有些晃眼。 那男子似乎察觉到了延钦的视线，转过头来与他对上了目光。 那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微翘，带着几分天然的无辜和好奇。 他看到延钦及其朴素的穿着，以及旁边的顾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对着延钦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 延钦点了下头，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他现在没心思欣赏任何美色，无论男女。他的世界里，只有倒计时和待消耗的资金。 然而，系统光屏却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再次闪烁，一条新的提示浮现： 【检测到潜在高价值消耗目标，建议宿主关注。】 光屏上，一个模糊的箭头虚影，若隐若现地指向了……斜前方那个蓝西装年轻人的方向。 延钦瞳孔微缩。 高价值消耗目标，这是什么意思？ 拍卖师走上了台，拍卖会正式开始的槌声落下。 延钦暂且压下心中的疑惑，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台上。 真正的“烧钱”开始了。而那个突如其来的高价值消耗目标提示，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紧绷的心弦上，荡开了一圈隐秘的涟漪。 第4章 槌起槌落 拍卖师富有煽动性的声音在宴会厅回荡，第一件拍品是一条估价三百万的祖母绿项链，很快就以四百五十万的价格落槌。 延钦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冷静地观察着场内的竞争者。顾晏坐在他身侧，低声道：“前面几件热度不高，真正的重头戏在后面，估价都在千万以上。” 延钦微微颔首，目光再次不经意地扫过斜前方那个穿着浅蓝色西装的年轻男子。对方似乎对珠宝兴趣缺缺，正微微侧头，小声跟同伴说着什么，嘴角噙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系统那句高价值消耗目依旧萦绕在延钦心头，但他暂时无法分心深究。 几件百万级别的珠宝陆续拍出。延钦看准时机，在一次竞价有些胶着时直接举牌，将一幅估价八十万的当代油画以两百万的价格收入囊中。他竞价干脆，加价幅度大，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清算资金支出：200000元，剩余资金：57941458元。】 终于，压轴拍品开始登场。第一件是一条粉钻手链，起拍价八百万。场内竞价顿时激烈起来。 “九百万。” “一千万。” “一千一百万！” 延钦等到价格攀升到一千三百万，举牌的频率开始放缓时，才第一次举牌，声音平稳：“一千五百万。” 一次加价两百万，这手笔让场内静了一瞬。粉钻虽稀有，但这个价格也已接近市场高位。 “一千五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拍卖师挥手高声询问。 短暂的沉默后，另一个方向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一千五百五十万。” 延钦没有任何犹豫，再次举牌：“一千七百万。” 又一次大幅加价！这次连他身边的顾晏都侧目看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 之前竞价的那位买家摇了摇头，放下了牌子。 “一千七百万第一次！一千七百万第二次！一千七百万第三次！成交！”槌音落定。 【清算资金支出：17000000元，剩余资金：40941458元。】 一笔支出近两千万，延钦心下稍安。 第二件压轴拍品是一对帝王绿翡翠耳环，品质极佳，起拍价一千万。竞争比粉钻更为激烈，价格很快飙升至两千万。延钦再次故技重施，在价格达到两千三百万时，直接叫出两千六百万的价格，成功压下其他竞拍者，将其拿下。 【清算资金支出：26000000元，剩余资金：14941458元。】 只剩下最后一件压轴，而资金还剩近一千五百万。胜利在望。 最后一件拍品被请出，一枚重达十克拉的艳彩蓝钻戒指，灯光下折射出漂亮的蓝色火焰，起拍价一千两百万，竞价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一千五百万！” “一千八百万！” “两千万！” 价格迅速突破两千万，并且还在攀升。延钦注意到，之前那个蓝西装年轻人似乎对这件拍品产生了兴趣，偶尔会懒洋洋地举一下牌，但加价幅度不大，更像是在烘托气氛。 当价格叫到两千五百万时，场内只剩下三位竞拍者还在胶着，其中就包括蓝西装年轻人，以及一位看上去势在必得的中年女士。 延钦深吸一口气，准备做最后一搏，将这最后的一千五百万花出去。 “两千六百万。”蓝西装年轻人再次举牌，语气轻松。 “两千七百万。”中年女士紧随其后。 “两千八百万。”另一位竞争者。 延钦看准时机，举牌报出价格：“三千万。” 一次加价两百万，场内看过来许多道审视的目光，那位中年女士皱紧了眉头，犹豫片刻。另一位竞争者也沉默了。 拍卖师激动地喊道：“三千万！这位先生出价三千万！还有没有……” 就在这时，那个蓝西装年轻转过头，对着延钦的方向露出一个带着些许挑战意味的灿烂笑容，再次举牌：“三千两百万。” 延钦心中一紧。他只剩下一千五百万额度，对方叫到三千两百万，他已经无法跟进了。除非…… 他立刻询问系统：“系统，如果竞拍成功但资金不足，是否可以用其他方式的支出补足？还是必须在拍卖当场完成支付？” 【警告：单次消费行为需在发生时具备足额资金。若竞拍成功却无法当场支付，视为恶意竞拍，将直接判定任务失败。】 系统的回应冰冷无情。 延钦的心沉了下去。难道真的要功亏一篑了…… 拍卖师还在询问：“三千两百万！这位先生出价三千两百万！三千万第一次……三千万第二次……” 就在槌音即将第三次响起时，延钦脑中灵光一闪！他不能竞拍，但他可以…… 他猛地转头，对顾晏急速低语：“快，联系拍卖会，以我的名义匿名捐赠五百万给这次的主办。” 顾晏虽然不明所以，但反应极快，立刻拿起手机走到一旁拨打电话。 【清算资金支出：5000000元。剩余资金：9941458元。】 系统提示响起的同时，顾晏返回对延钦微微点头，低声道：“办妥了。” 拍卖师的槌音也落下了！ “三千两百万第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先生！”最后一件拍品还是被那位蓝西装年轻人收入囊中。他笑着对同伴眨了眨眼，似乎志得意满。 而延钦，则在最后关头，用一笔捐赠，消耗掉了五百万。 拍卖会已经结束，他还有近一千万需要解决。 “走！”延钦立刻起身，对顾晏说道。时间只剩下最后几个小时，他必须立刻开始准备顾晏之前说的其他方案。 两人快步走出宴会厅，顾晏一边走一边快速汇报：“联系好的两家慈善机构，一家可以立刻接收八百万捐赠，合同已备好。另一家需要一点时间走流程，可能赶不及。另外，关于投资那个濒临破产的生物科技实验室‘深蓝前沿’的协议也好了，投资额五百万，确保资金有去无回。” “八百万加五百万，一共一千三百万，够了！”延钦立刻决定，“现在就办！” 他们回到律所，顾晏的团队早已准备好相关文件。 【清算资金支出：8000000元，剩余资金：194458元。】 【清算资金支出：5000,000元，剩余资金：-3058542元。】 等等！负数？ 延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系统显示的是他的债务和系统清算资金的合并？还是…… 【提示：清算资金已归零。检测到宿主仍存在个人负债，系统规则运行中……】 【新手任务：初始清算，完成。】 【任务结算中……】 系统的提示音接连响起。延钦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后的审判。顾晏安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延钦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几秒钟后，系统光屏再次亮起，文字浮现： 【任务完成评价：B级。】 【评语：资金消耗效率尚可，后期应对灵活，但前期规划不足，消费模式曾引系统预警。】 【任务奖励发放中……】 【奖励1：系统商城初级权限解锁。】 【奖励2：特殊道具价值评估眼镜（一次性）。】 【奖励3：个人基础属性点 1（可自由分配）。】 【警告：由于任务评价未达A级，未能完全激活“商业暴君”核心模块。宿主当前状态：“破产清算”模式暂时关闭，“负翁起步”模式启动。】 【新任务发布：基础逆袭。】 【任务内容：在7天内，偿还所有负债，将个人净资产提升至0。】 【任务成功奖励：解锁系统基础功能，正式开启“商业暴君”成长之路。】 【任务失败惩罚：系统解绑，记忆清除，所有已获得奖励收回。】 光屏上的信息量巨大，延钦快速消化着。 任务完成了，虽然只是B级，但是发放的系统商城和道具听起来有点作用。 系统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现金，那一个亿仿佛一场幻梦。 他现在，拥有了一个系统，一些未解锁的功能和道具，但兜里……比之前更干净。 延钦看向顾晏，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带着疲惫的笑意：“顾律师，感谢你今天的帮助。我的……败家花钱任务暂时告一段落。后续的律师费，可能还需要稍等一下。” 顾晏推了推眼镜，平静地回答：“不必客气，分内之事。后续若有需要，随时联系。”他递给延钦一张自己的名片。 延钦接过名片，郑重地收好。他现在一无所有，但顾晏这个律师，或许是他接下来逆袭道路上，可以尝试借助的力量之一。 他离开了衡远律师事务所，重新站在了车水马龙的街头。夕阳西下，将他孤单的身影拉得很长。 一天之内，他从地狱到天堂再回人间，挥霍一个亿的疯狂结束了，但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七天，一百万债务。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几张零钱和那张冰冷的银行卡，里面余额为零，还绑定着那个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的系统。 延钦的目光变得坚定而深邃。 “商业暴君……”他低声自语，“那就让我看看，你是怎么让我这个负翁，一步步爬起来的吧。” 首先，他得想办法，在七天内，搞到一百万。 冥冥之中，延钦感觉之前那个高价值消耗目标的提示，或许会成为这一次他破局的关键。 第5章 七天倒计时 夕阳的余晖将城市染成暖金色，但延钦感受不到丝毫暖意。他站在律所楼下的人行道上，背负着百万债务和七天的DDL。 他集中精神，尝试沟通脑海中的系统。 “系统，打开商城。” 光屏应声切换，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列表，而是一个类似简陋网页商店的界面。商品不多，但也分门别类，其中大部分图标都是灰色的，显示【权限不足】或【等级不够】。 【初级信息探查券】：使用后，可获取指定非生命体，如公司项目、公共区域的简要基础信息。售价：1000积分。 【精力补充剂（小）】：使用后，小幅缓解身体疲劳，持续1小时。售价：500积分。 【基础谈判技巧（被动）】：小幅提升宿主的说服力和局势判断能力。售价：5000积分。 积分？他立刻查看，发现商城右上角显示他的积分余额为：0。 所有商品都需要积分，而他两手空空。系统似乎没有提供任何初始积分。 延钦又看向自己的属性面板，多了一个可分配属性点，以及一个简单的属性列表： 【力量：6】（相较于普通人而言你略胜一筹） 【敏捷：5】（你难道是一只笨拙的企鹅） 【体质：5】（仅仅是不容易生病） 【精神：7】（或许与系统绑定有关） 【魅力：6】（平凡而又普通的大高个） 【幸运：4】（看来之前的倒霉并非偶然） 略一思索，他将唯一的属性点加在了【精神】上。在这种高压环境下，有一个清晰的脑子比什么都重要。 精神属性变成了8，他立刻感觉思维似乎更清晰了一点。 最后，延钦选择查看了那个一次性道具【价值评估眼镜】：佩戴后，可对单一目标进行一次性的价值与发展潜力评估，评估结果以模糊等级的形式呈现。 这是个好东西，但只有一次使用机会，必须用在刀刃上。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启动资金为零的他到底该如何在一周内赚到一百万？ 唯一的希望似乎就在这个刚刚解锁却囊中羞涩的系统商城，以及那个高价值消耗目标的提示上。 延钦回想起拍卖会上那个蓝西装的年轻人。既然系统特意提示，那看来是个突破口。但自己现在这副落魄样子，如何接近他倒成了个问题。 信息。他需要信息。 延钦摸了摸口袋，除了顾晏的名片，还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加起来不到五十块。 他需要找到一个能快速获取信息的机会。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闻推送：“创投新星沈哲携星晖娱乐A轮融资成功，估值破十亿……” 新闻配图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笑容自信张扬，正是拍卖会上那个穿浅蓝色西装的年轻人！ 沈哲？星晖娱乐？ 延钦脑中飞速运转。娱乐公司，估值十亿，新晋富豪……这种人身边，往往充斥着机会，也充斥着陷阱。系统提示他是高价值消耗目标，难道是要自己从他身上赚钱？ 怎么赚？坑蒙拐骗肯定不行。合作和交易？自己现在有什么资本…… 他唯一比别人强的，可能就是刚刚获得的系统。 一个大胆的计划雏形在他延钦脑中形成。他需要验证一些事情。 延钦用仅剩的几十块钱，找了一家最便宜的网吧，开了一个临时机位。搜索星晖娱乐和沈哲。果然，信息很多。 沈哲，二十五岁，海归，家境优渥，本人是知名游戏主播转型创业者，创建的星晖娱乐主要业务是游戏MCN机构和电竞俱乐部，刚刚完成A轮融资，风头正劲。 在众多褒奖声中，延钦敏锐地捕捉到几条不起眼的消息，关于星晖娱乐旗下头部队长寒风疑似与俱乐部有合约纠纷，可能会影响即将开始的职业联赛。 战队核心队员出问题，这对一个以电竞公司来说，绝不是小事。 延钦又搜索了寒风和合约纠纷的事，信息很少，大多语焉不详，更像是小道消息。 机会或许就在这里。如果他能用【价值评估眼镜】确认寒风的真实价值和潜力，或者确认沈哲目前面临的困境，他就能找到一个切入点。 但如何接近沈哲呢？他需要一块敲门砖。 延钦的目光再次落到系统商城里那个【初级信息探查券】上。如果能获取更确切的信息，他的计划成功率会高很多。但需要1000积分。 积分又从哪里来？ 他仔细研究系统，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积分获取途径】的说明： 【完成系统任务可获得积分奖励。】 【宿主通过自身能力赚取的金钱，可按100：1的比例自动转换为积分。（备注：此途径需在“负翁起步”模式结束后正式开启）】 【发现并破解隐藏剧情或规则，可获得额外积分。】 目前，只有完成任务这一条路。而下一个任务的奖励是“解锁系统基础功能”，也没有明确说明有积分奖励。 看来，在还清一百万之前，商城的东西他基本是看得到摸不着。 不能依赖商城，那就只能靠自己和那个一次性道具了。 延钦离开网吧，天色已暗。他漫无目的地走在灯火辉煌的街头，和周遭的繁华格格不入。身无分文，今晚住宿都是问题。 延钦路过一个灯火通明的电玩城，里面传来嘈杂的音乐和游戏音效。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枚硬币。 或许……可以试一试？ 他走进电玩城，在换币机前他犹豫了一下，只换了十个币。 他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几个格斗游戏机前。他大学曾是学校电竞社的主力，虽然很久没碰，但底子还在，加上刚才加了精神属性，反应和判断似乎比以往更敏锐。 他观察了一会儿，找了一个看起来水平中等的对手，投币坐下。 几分钟后，伴随着“K.O！”的音效，延钦轻松取胜。他神色平静，继续寻找下一个对手。 一个小时后，延钦手里已经捏着一小叠用游戏币兑换来的现金，虽然不多，只有三百多块，但足够他解决几天的温饱和住宿了。 他离开电玩城，找了个便宜的小旅馆住下。环境简陋，但至少有了个落脚点，可以让他安静地思考一会儿。 他躺在床上，复盘今天的经历。从挥金如土到一贫如洗，绝处逢生的他此刻为最基本的生存和一百万的目标挣扎。 他拿出顾晏的名片，又看了看手机上沈哲和星晖娱乐的信息。 明天，他需要主动出击。第一步，是设法见到沈哲。而顾晏这条线，或许能提供一些助力，至少，能让他获取信息的方式更方便一些。 他拨通了顾晏的电话。 “顾律师，抱歉晚上打扰。我是延钦。” “延先生，请讲。” “我想咨询一下，如果我想以……商业咨询的身份，约见星晖娱乐的负责人沈哲，能不能通过律所渠道引荐？” 电话那头的顾晏沉默了片刻。“星晖娱乐并非衡远的客户。不过，我可以尝试一下用潜在合作方名义帮你递会面请求。” 延钦看着手机上寒风的名字，“就说是关于他们战队核心成员寒风的事情，我有办法解决。” 他需要赌一把，赌沈哲对寒风的问题足够重视，赌自己的判断和那个一次性道具，能撬动一百万的机会。 七天倒计时，已经开始。他必须抓住每一丝可能。 第6章 旧城项目 第二天上午，延钦在一家咖啡厅点了最便宜的美式，等待着顾晏的消息。他反复想象着见到沈哲后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以及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好那一次性的【价值评估眼镜】。 手机震动，是顾晏的来电。 “延先生，沈哲的助理回复了。今天下午三点在星晖娱乐的会客室，他们可以给你二十分钟时间。”顾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我已经将你的化名严先生和基本信息转达。另外，我查到一些你先前提到的合约纠纷的非公开信息，比较棘手。资料发你邮箱了。” “足够了，非常感谢，顾律师。”延钦真心实意地道谢。顾晏的效率和人脉，远超出他的预期。 “不必客气，祝你好运。”顾晏顿了顿，补充道，“沈哲此人，看似随性，实则精明。谨慎应对。” “多谢。”延钦挂断电话，立刻查看顾晏发来的资料。情况比他想象的更复杂一些，挖角的人是星晖的竞争对手，给出的条件非常优厚，寒风本人似乎也对现在的某些管理制度有所不满，去意明显。 下午两点五十，延钦准时出现在写字楼楼下，他换上了昨晚在夜市买的最便宜的白衬衫和西裤，虽然料子一般，但熨烫平整，靠延钦的脸也算是撑起了场面。 在前台通报后，他被引到一间会客室。几分钟后，门被推开，沈哲走了进来。 他今天没穿西装，而是一身休闲装，头发随意抓了抓，显得慵懒又时尚。他看到延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似乎没料到是他。 “严先生？”沈哲在对面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放松，“顾律师说你有关于寒风的高见？我时间不多，直接点吧。”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自信和些许漫不经心。 “沈总，幸会。”延钦点头，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我了解到寒风选手近期状态波动，并且有外部邀约。这对星火战队和星晖的声誉确实是个隐患。” 沈哲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业内有点风声，也算不上秘密。所以你所谓的解决方案是？” 就在沈哲说话的同时，延钦在心中默念：“系统，使用【价值评估眼镜】，目标：沈哲。” 一瞬间，延钦感觉自己的视线似乎模糊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但在他的视野里，沈哲的头顶上方浮现出一行淡淡的只有他能看到的金色文字： 【综合价值评估：卓越（潜力未完全激发）】 【当前核心困扰：战队管理经验不足，核心人才流失风险。】 【隐藏价值点：敏锐的行业嗅觉，未被充分重视的旧城项目（评估等级：优良）】 旧城项目？延钦心中一动，这是个在他的调查里完全没出现过的词。 他压下疑惑，根据现在手头的信息，继续说道：“建议分两步。第一，寒风的问题，堵不如疏。强留一个心不在焉的选手，不如利用这次机会，争取最大化的转会补偿，同时设计一套对赌协议，将寒风可能的未来价值部分锁定，为星晖挽回损失。” 沈哲脸上的漫不经心收敛了一些，身体微微前倾：“还有呢？” “第二，也是更重要的，”延钦目光沉静地看着他，“星晖需要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或许可以考虑开拓新的价值 增长点，分散对战队的过度依赖。比如……挖掘一些被忽视的潜在项目？”他最后一句说得有些模糊，带着些许试探。 沈哲的眼神锐利起来，他仔细打量着延钦：“看来严先生做过功课。不过，人才管理和新项目，说来容易做来难。你有什么具体可信的方案吗？” 他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延钦的筹码。 延钦知道，空谈概念无法取信于人。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抛出一些自己的判断。 “具体方案需要更深入支持。但可以基于我的分析，提供几个方向。比如，寒风的状态下滑，除了合约问题，可能也和目前的战术体系有关。又比如，星晖在主播经纪业务上扩张过快，可能埋下了隐患……” 他顿了顿，观察着沈哲细微的表情变化，然后看似随意地提到了那个关键词：“另外，我偶然注意到，星晖旗下似乎有一个代号旧城的小项目，一直不受重视，但在我看来，或许存在被低估的潜力。” 当“旧城”两个字从延钦口中说出时，沈哲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默了近半分钟。 这个项目是他早期投资的一个独游工作室做的项目，因为数据一直不温不火，几乎处于半放弃状态，只有极少数内部人员知道这个代号。眼前这个严先生竟然知道？ 是巧合还是他真的有什么特殊的信息渠道？ 沈哲重新看向延钦，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严先生果然不简单。三天时间，一份关于旧城项目的初步评估和改进建议，我们可以继续谈合作，包括寒风的事情，甚至更多。” 他没有承诺任何报酬，但这正是延钦需要的，一个继续接触和展示价值的机会。 “好，三天后联系。”延钦站起身，不卑不亢地离开了星晖娱乐。踏出大门的那一刻，延钦松了口气，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虽然还没看到钱的影子，但至少打开了局面。 刚走到地铁口，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让他微微一怔。 延悦，他的妹妹。 他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妹妹带着关切的声音：“哥！你最近怎么样？电话也打不通，信息也不回，妈都快担心死了！你是不是……遇到难处了？” 听着妹妹的声音，延钦心中泛起一丝愧疚。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最近确实刻意减少了联系。 “小悦，我没事，就是最近工作忙，项目有点紧。”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妈还好吗？” “妈就是老样子，唠叨你不好好吃饭睡觉。”延悦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哥，你别骗我，是不是……公司的事情不顺利？我这边做家教攒了一点钱，虽然不多，你先拿去应应急……” 延钦心里一暖，同时喉咙又有些酸涩。“傻丫头，哥真没事。你那点钱自己留着买点喜欢的，或者给妈买点东西。哥这边等项目搞定，给你换新手机。” 又安抚了妹妹几句，保证会经常联系后，延钦挂断了电话。家人的关心像一道暖流，但也让他肩上的压力更重了一分。他必须成功，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 三天时间，一份能让沈哲满意的项目报告。他需要深入了解那个旧城项目。 然而，就在他思考如何着手时，脑海中的系统光屏再次自动弹出，一条新的任务信息浮现： 【触发支线任务：旧城探秘。】 【任务内容：在72小时内，深入调查旧城项目，并提交一份包含至少三项核心问题及对应改进思路的评估报告。】 【任务奖励：积分 300，随机初级技能书x1。】 【任务失败惩罚：无。（但将影响主线任务评价及与沈哲的后续合作）】 系统竟然发布了支线任务！而且奖励是300积分！ 这意味着，只要完成这个任务，他就能在商城里购买【初级信息探查券】或者【精力补充剂】了！ 延钦的眼神变得坚定。目标明确，奖励诱人。 他立刻转身，再次走向刚才那家咖啡厅。开始梳理关于旧城的信息。 三天倒计时，开始了。这一次，他不仅要说服沈哲，更要拿下这系统的第一笔积分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