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A强迫的老实人》 1、第 1 章 昏暗的房间内。 许应从睡梦中惊醒,忽地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打湿了整张脸,多了几分狼狈不堪。 beta垂着头,手上攥着的被单,被弄出了褶皱,可即便这样,他手上的力道仍在加重,甚至有些发抖。 时隔一个月,他又再次梦到了alpha,以及那些不堪的回忆。 一股淡淡的信息素味飘过来,仔细一闻竟还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慢慢的,模糊的记忆被打开,是常春藤,曾经他最爱的信息素。 突然,他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像是要验证什么似的,朝着四周看去,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把被单抓破。 不,不会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毫无意外的,一双如饿狼般的绿眼出现在窗户边,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令人毛骨悚然。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alpha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许应身边。 等在反应过来时,身上从里到外已经沾满了常春藤味信息素,令人作呕。 如果可以的话,许应这一辈子都不想再闻到这股味道。 信息素的主人,正在逐步靠近。 许应惊叫一声,终于反应过来,快速下了床,连鞋都顾不上穿,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这里。 该死的alpha就像鬼一样,阴魂不散,逃,赶紧离开这里。 他越想越怕,速度也在加快,碰到门把手的一瞬间,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用力一摁,后背贴在了他坚硬的胸膛上面。 两人贴的这么近,来自alpha滚烫的体温,穿过衣服,不断朝着自己袭来,没一会儿,就感觉热得晕乎乎。 许应拼命挣扎,可都是白费力气。 一只手禁锢在腰间,另外一只,则在许应身上,胡乱摸起来,温热的气息打在脸侧,使呼吸越来越急促。 “你胖了。”他凑在耳边,一边啃咬耳垂,一边揉着beta的肚子,轻声说道。 许应身体抖了一下。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他停下动作,好整以暇的看着beta,笑着问,“有没有想我,嗯?” 许应咬紧牙关,摇摇头。 “撒谎。” 听到他的话,许应极力反驳,摇头的幅度也更大了,不想给alpha带来一丝一毫的希望。 周济生的脸色慢慢冷下来,掐住他的下巴,把饱受摧残,已经咬出血的下唇,从许应齿间解救下来。 “别咬。”他擦拭掉上面的血,趁着beta愣神之际,直接吻了上去。 唇齿碰撞,紧紧相拥。 许应有些迷离的看着他,脑袋晕乎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忘了现在的情况,嘴里含糊不清。 终于,alpha吻够了,放开beta心情颇好的欣赏着他此时的状态。 “我很想你。”周济生注视着许应,缓缓说道,“所以,就来找你了。” 闻言,许应别过头去,一点也不想看alpha在说这些话时脸上的表情,他只觉得恶心。 他恨周济生,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明明一开始就知道周济生是个烂人,自己却义无反顾的去救他,天真的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他的爱,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又贱又眼瞎,居然会傻乎乎的喜欢一个烂人那么久。 真是可笑,又浪费时间。 烂人永远是烂人,让他烂下去就好,有什么资格获得别人的救赎。 “你这是什么意思?”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周济生蛮横的转过来他的脸,眼中有些委屈,“不相信我,还是?”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后面的话,两人都心知肚明。 “没关系。”周济生摸上他的脸,指腹眼角的泪痕处不断摩挲,直至泛红,“我爱你就好了。” 这句话一出,彻底撕开了他一直自欺欺人,想要装作从未发生,极力掩盖的那些不堪的过往。 好讽刺,许应说过的话,他现在却反过来对着自己说。 许应发疯般推开他,指着窗口的方向,对着他说,“滚。” 周济生愣在原地,似乎并未料到这种情况,眼神中满是不知所措。 “我让你滚,你没听到吗?” “许未愿。”他喊了句。 平时,周济生不会喊他大名,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喊,然后做出一些事情来,现在这种情况,许应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但心中多了几分防备。 见许应不说话,周济生又一次摸上他的脸,语气中满是哀求,“别赶我走好不好,就一晚,我明天就走。” 除去暴力外,这是alpha用来对付beta,最擅长的手段,也是最管用的,用可怜来让自己心软,点头同意一切无理的要求。 曾经,许应总是会为此心软,傻乎乎的为周济生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现在,他不会再上当了。 正要摇头拒绝掉,可一想到alpha的性格,又停止了。 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周济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两人继续纠缠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最后妥协的往往只有自己。 明天一早还要上班,他耗不起,也赶不走alpha。 最终,还是beta妥协。 “你随便吧。”丢下这句话,许应转身上了床。 周济生喜出望外,屁颠屁颠的跟上床,想要把beta搂紧怀来,像从前一样。 “你要去哪?”看着许应的动作,周济生有些傻眼。 许应没搭理他,抱起被子,下了床,朝门口走去。 他妥协,但也不代表同意和alpha待在一间房间内。 反正房间还很多,不差这间。 周济生追上来,一把拽住beta,终于露出真面目,咆哮道,“你是我的beta,你哪都不许去,就在这睡。” “你什么时候算我的alpha?”许应转过身,冷冷的说,“我们算合法伴侣吗?” 也对,两人只是举办了婚姻,并没有登记结婚,一直到现在,哪怕两人已经睡过好多年了,有夫夫之实,个人id卡上还是显示未婚状态。 他们就不算结婚,也不算合法伴侣。 周济生一愣,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抓了抓头发,“最近这段时间太忙了,等过段时间,我们就去领证吧。” “周济生,你还不明白吗?”眼看周济生装傻充愣,许应懒得和他继续周旋下去,“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现在不想,以后也不会想。所以,你死了这份心吧,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说罢,许应再次转身离开,一只手从后面拽住他,一阵天旋地转后,仰面躺在了床上。 不等许应坐起身,就被alpha抱入怀中,动弹不得。 “许应。”他把下巴抵在beta头顶,语气闷闷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alpha又一次用最拿手的手段,来对付最爱的beta,试图像曾经一样,让他心软,可惜,他不会了。 烂人,也不会在被人爱了。 他充耳不闻,继续用力挣扎,浪费半天力气,横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却没有任何变化。 牢牢禁锢困住自己,就像一座牢笼。 一瞬间,许应只觉得很累,又可怜到极致,爱过这样的烂人,被这样的烂人纠缠不休,想死死不了,想活又活不好。 之前beta斗不过alpha,现在,更斗不过身为权贵的alpha。 不出意外的话,两人要纠缠一辈子,甚至到死时,都要被这个烂人困在身边,永世不得逃离。 绝望间,许应叹了口气,慢慢不在挣扎,任由alpha抱住他,继续喋喋不休。 许应听的烦,闭上眼,捂住耳朵。 下一秒,耳边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胳膊,拉开,紧紧攥在手中。 “你困了吗?”周济生小心翼翼的问。 许应闭着眼,没有搭理他。 废话,凌晨三点多,不困才怪,如果不是alpha发疯翻窗来找自己,许应应该还睡得正香。 都怪这个烂人。 正想着,许应被周济生换了个姿势,两人躺倒床上,alpha从后面紧紧抱住他,一只手仍旧牢牢放在腰间。 防止beta逃跑。 许应只觉得他多此一举。毕竟,自己能逃到哪里去,有哪个地方能躲开这个疯子alpha,恐怕连死了都不可能实现。 “许未愿。”以为beta妥协了,alpha吻了吻他的侧脸,“失去你的这几年,我每天想你都想到发疯。” 许应眯着眼,试图在这种情况下入睡。 不过,他失败了。 “对于那个孩子。”周济生语气变了,比刚才轻了很多,“我真的...” 话还没说完,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闭嘴。”许应睁开双眼,奋力挣脱开周济生的怀抱,怒视着他,“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提他。” 周济生愣住了,张张嘴,看着许应没有说出一句话。 许应鼻头一酸,强忍住内心的痛苦说道,“那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明明还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你却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见死不救,真是残忍到极致了。”《 》 2、第 2 章 alpha的易感期来了,beta被alpa强迫着,两人足不出户,窝在这个小房间内,度过了混乱的一周。 许应窝在床上,被身后的alpha紧紧抱在怀中,它不肯出去,所以哪怕睡觉,两人也只能黏在一起。 满身疲倦不堪,从里到外充斥着一股很浓的常春藤味信息素,霸道的宣誓着alpha的主权。 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周济生已经走了,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份早餐,用玻璃罩罩住。 空气中仍旧弥漫着一股常春藤味,浓得几乎要化成实体。 alpha不在,许应又睡了个回笼觉,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才套上衣服,下了床,去浴室冲了个澡。 打开终端,数不清的消息一窝蜂的弹出来,其中,还有一个陌生人发来的两条消息,头像是只小猫。 不用猜也知道,是周济生。 【等我回来,我带你回首都星。】 【钱不够的话,就和我说。】 看到这,点开自己的账户一看,余额为一百万星钞。 许应叹了口气,关掉了终端。 alpha一走,日子恢复如初,beta又过起了平淡的生活,逐渐把周济生抛之脑后。 店里生意越来越忙,许应忙得晕头转向,食量也比之前大了不少,甚至口味变了不少,喜欢吃酸的东西,但他并没有当回事,以为只是自己这段时间,太累的缘故。 等到发现不对劲时,早已晚了。 “你怀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许应一脸不敢置信,觉得肯定是自己听错了,忙再次向大哥询问了一遍。 结果,得到的答案一样。 顿时,脑中闪过和alpha在一起,混乱的七天,以及不断鼓起的肚子。 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怀孕,和周济生做时,也就没有带,也没有吃避孕药。 之前,他拼了命想要一个和周济生的孩子,可都被一颗颗避孕药阻断了这个念头,现在,他不想要了,却告诉自己怀孕了。 这真是可笑。 许应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一个冷笑,“没事,还能打掉。” 大哥的脸色有些不对,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送走大哥,许应躺在床上,正思索什么时候去打胎时,终端响了,打开一看,是条通讯申请。 又是那只猫,周济生消息这么灵通,看来自己身边有“内鬼”。 不想接,就挂断了,可周济生依旧锲而不舍,发来十几个通讯申请,看样子是许应不接,就誓不罢休。 没办法,许应像往常一样妥协,点了同意键。 瞬间,周济生的脸出现在面前,他身穿一套得体的军装,正坐在一个书房内,脸上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蛮横无理,“既然已经怀孕了,就好好养着吧,我挑几个不错的人去照顾你。” “周济生。”听着他对自己的安排,许应只感觉很累,“我...” “乖乖等我。”周济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还有两周左右,我就能接你回家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许应叹了口气,躺回床上。 隔天一早,周济生派来照顾自己的人就到了,一共七八个,其中还有一名年纪稍长的女性beta。 经询问,得知几人是乘坐周家的星舰,通过跃迁过来的。 好一个,不愧是有钱人,会用权利。 见许应一直盯着她看,女人说道,“夫人,我是周家的老管家,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照顾您,您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 许应嘴角一抽,没有说话。 周济生是真下血本,连周家的老管家都打包送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肚子里揣了个金元宝呢。 周济生派来照顾自己的这些人,能力不错,把许应照顾的很舒服,没出一周的时间,他就胖了不少。 脸上也圆润起来,白里透红。 可他也知道,这些人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监视自己。 无论自己在什么地方,都有人紧紧跟在身后,哪怕是去上厕所,也总会有一个人守在厕所外面,等着自己。 生怕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周济生那边,哪怕在忙,也时不时打个通讯过来,询问自己的近况。 在他们轮番的监视下,许应还是找到了机会,从别人手中得到了一瓶药,并选好了时间。 他们守得再严,也有不在的时候,那便是深夜。 深更半夜,伴随着房门轻轻关上,屋内只剩下许应一个人,他慢慢睁开双眼,攥紧藏在被子里的药瓶。 心里砰砰直跳。 顾不得想之后会面临的事,许应下了床,正端起水杯,终端不合时宜的响起,吓了一跳,手下一滑,“哐当”一声杯子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有人被惊醒,脚步声正逐步接近。许应反应很迅速,赶在那人进来之前,把药瓶藏了起来。 管家冲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睡意。 “您没受伤吧?”她焦急的问。 许应摇摇头。 她长舒了一口气,让许应待在一边,独自收拾残局。 终端依旧响个不停,激起了女人的注意,许应实在没办法,当着她的面,接通了实时通讯。 “许应。”刚说到一半,注意到许应这边的情况,周济生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大晚上的,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怕他看出来什么问题,许应忙说,“我有点口渴想喝水,不小心把杯子碰掉了。” 周济生略带探究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良久,平声说,“注意点。” 藏在口袋里的手,微微攥紧瓶子,但面上依旧如常,“嗯好。” 看他并没有发现什么,许应松了口气,正要找个借口挂断通讯,就见周济生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视线紧紧盯着口袋处看,脸色一变。 “怎么了?”他问。 “把东西拿出来。”周济生厉声呵斥,“正当我没发现是吧?” “什么东西。”许应咯噔一下,心中早就乱作一团,可面上依旧装死。 “拿出来。”周济生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想到他对自己做过的那些混蛋事,如果自己不乖乖照做,保不住又会用到自己身上,当着alpha的面,许应只好把药瓶掏出来。 “蠢。”他冷笑着说。 有了上次的事,他们守得更严了,周济生也日日打通讯来查岗,眼看一天天过去,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却还是找不到出去打胎的机会,许应有点急了。 一天夜里,窗户没关严,许应被冻醒了,看着面前的窗户,终于有了一个计划。 他强忍着,站在窗口吹了好几个小时的冷风,终于把自己吹发烧了。 吃过午饭,他躺在床上,借口说自己想睡一会儿,不要打扰他。把人打发走后,实现约定好的许白悄悄翻窗溜了进来,和许应互换了衣服,代替他躺在床上。 两人身形相仿,背对着人,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应该能糊弄过去。许应带上帽子,翻下窗,来到一楼院内,挺着个大肚子,悄悄溜了出来。 小诊所内。 许应躺在手术台上,麻药劲慢慢涌上来,头一歪昏睡过去。 同一时刻,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股浓郁的常春藤味涌进来。 等在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自己已经回到了床上,许应赶紧上手去摸肚子,竟然还在。 孩子没能打掉。 正沮丧时,一个声音开口,“很沮丧吗?” 闻声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门口,被光线昏暗,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但空气中浓郁得几乎要爆炸的信息素,就知道他心情不好。 许应攥紧被单,没有说话。 身影一步步靠近,一张完美的脸出现在视野中,冷冰冰的看着自己。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许应第一次看到周济生露出这种表情。 他有些害怕,身体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与周济生拉开距离,但床有限,他又能跑多远,很快,就挪到了床沿边。 周济生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把许应拽回来,拉进自己的怀里,揉着他的头,问道,“我们的孩子差点被你杀了,就在一个小时前,为什么要这么做?” 手上的动作很轻,可语气却越来越冷。 “你是哑巴了?”他的手不断上来,来到腺体处,大力揉捏,“说话。” “我不喜欢他。”许应如实回答。 “那我呢。”周济生问道。 “也一样。”许应视线落到前面,“所以,你们都应该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永远不要再出现。” 刚说完,周济生的巴掌就裹着疾风扇了上来,许应没有任何反应,头被打的偏到一边,半边脸火辣辣的痛。 泪水不争气的流下,许应大声对着alpha吼,仿佛想要把这段时间的所有委屈,全都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我就是不喜欢你们,又怎么了?”许应越哭越凶,甚至开始有些喘不上气,“你凭什么强迫我,你他妈就是的混蛋。” “闭嘴。”周济生粗暴的擦了擦他的眼泪,想要把他重新搂进怀中,安抚一番。 “滚。”许应上手推他,“我不需要你。” 话音刚落,alpha的脸色就阴沉下来,看向beta的目光,犹如在看猎物一般,一口咬住,就狠狠撕碎。 许应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开alpha的怀抱,赶紧离开这里。 谁料,alpha比他早行动一步。 一阵天旋地转后,许应趴在周济生腿上,alpha的一只手放在他的肚子上,小心护着。 “啪。”一巴掌隔着裤子落下,周济生紧接着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许应抿着嘴,摇摇头,拒绝向周济生低头服软。 见此情形,alpha不在心软,巴掌不间断的在beta身上落下。 这下,beta实在受不了了,断断续续道,“吃...药...” “什么?”alpha停下动作,问他,“再说一遍。” “我不该吃药。”许应把头埋在枕头上,细若蚊蝇,“还有打胎。” alpha没有说话,beta生怕又经历一遍刚才的事,凭着本能,率先低头,服软道,“我错了。” “嗯。”alpha简单回复他,并没有任何表示。 见此情形,为了让自己好受些,beta挣扎着坐起身,拉过alpha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alpha一愣,避开伤口快速抱住了他,放在beta肚子上的那只手,轻轻揉。这模样,与刚才判若两人。 “我真的知道错了。”他趁热打铁,继续说。 “好。”良久,alpha说道。《 》 3、第 3 章 稍微一动就牵扯到严重受伤的臀部,疼得他呲牙咧嘴,在周济生的帮助下,许应趴到床上,怕压到孩子,身下垫了一个枕头。 他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无论周济生说什么,都点头回应。 生怕alpha秋后算账,又揍他一顿。 “还疼吗?”周济生坐在他身边,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问。 这幅模样落在别人眼中,不知情的定会认为他是一个温柔的伴侣,实则,许应身上的这些伤,全都拜他所赐。 “你说呢。”他回答。 “疼就长教训。”周济生捏了捏他的脸,“下次别犯。” 许应撇了撇嘴,没再搭理他。 见beta这样,周济生也没在为难,拿出药膏,把许应放到自己腿上给人上药,动作轻柔。 药膏冰冰凉凉,自带一股薄荷味,涂上没多久,许应就感觉火辣辣的痛感消退了不少。 周济生避开他身上的伤,简单给许应套上一件上衣,用外套把整个beta包裹在里面,抱起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许应怕掉下去,紧紧拽着alpha胸前的布料。 “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吗?”周济生低头扫了他一眼,又耐心解释道,“回家。” “这里就是我的家。”被alpha带走,估计很难再回来了,许应不愿,争执道,“我哪里也不去。” 周济生皱着眉头看向他,那双浅绿色的瞳孔中酝酿着某种即将到来的风暴。 想到刚才自己遭遇的一切,许应吓得一个哆嗦,噤了声,低着头,装起了鹌鹑。 凌晨三点多,星舰在着陆区降落,周济生抱着似睡非醒的许应,走下来,进入周家。 这里戒备森严,再无任何机会了。 甚至,许应哪里都不能去,彻底沦为了阶下囚,只能待在房间内安心养胎。 直到孩子平安降生为止。 偌大的别墅内,只有几个佣人,以及许应两人,而他们并不愿理会自己,所以每当周济生离开后,就只能一个人待着,实在无聊,就拿起手边的纸质书看几页,来打发时间。 一天到晚,静的可怕,最热闹的时候,也就只有晚上周济生回来后了。 alpha像条狗似的,紧紧粘着beta,把他搂进怀中,哪怕许应不愿意搭理他,也能自言自语,甚至找到乐趣。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许应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而症状也开始慢慢显现出来,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孕吐。 周家伙食不错,可许应胃口不好,常常没吃几口饭,就一股脑的全吐了出来。没出几天,就瘦了一圈,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又都消失不见。 “许应。” 迷迷糊糊间,有人在喊自己,许应睁开眼,发现周济生正站在床边,手中端着一个小碗。 那股香味很熟悉,毕竟是自己曾经的最爱,周济生厨艺不好,可在与许应在一起的那几年,经历了无数次的实验与受伤后,突飞猛进。 最拿手的就是这道蘑菇饭。 可如今,许应莫名其妙的泛起恶心,很想吐。 周济生并未察觉到许应的异样,以为许应喜欢,走上前,把他搂进怀中,用汤匙舀起一勺,递到自己唇边。 就像自己曾经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许应抿着嘴,盯着面前的勺子,没有任何动作。 这次,alpha终于察觉到了beta的异样,把勺子收回来,放回碗中,慢慢递给许应,“尝尝看。” beta一言不发,恶心感越来越严重。 “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个。”他邀功般,自对着许应说,“这次我特意多加了一些蘑菇,温度掌握得刚刚好,味道肯定不错。” 身体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挪,远离蘑菇饭,许应皱着眉头,把头扭到一侧,“拿远些,我不想吃。” “吃一点。”周济生又把蘑菇饭往自己身前递了递,“饿着肚子对身体不好,况且你现在还怀着孕。” 面前的蘑菇味越来越浓,不停的往鼻腔内钻,而alpha依旧滔滔不绝说着关心的话语。 混沌中,许应实在无法忍受,用力一推。 伴随着“哐当”一声,alpha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周遭彻底陷入安静。 一整碗带着温度的浓粥,几乎全都撒在了周济生的身上,右手来不及躲闪,也被烫伤,红肿一片。 许应看着他,他也看着自己,谁都没有说话。 那双绿色瞳孔中,只有一层薄薄的水雾,让他看不清周济生的神情。 良久,没有任何争吵,料想中的一切也都没有发生,丢下许应,周济生转身离开。 夜里,许应感觉到有人抱住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主动朝他靠近。 “许未愿。”他喊。 “嗯?” “抱歉。”他轻声说。 许应太困了,实在没法搭理他,得不到答复,alpha就开始不老实了,一双手不断在beta身上游走。 “别动。”他挪动了一下身体,嘟囔道,“困。” alpha依旧不依不饶,继续缠着beta,自顾自说着什么,甚至到了后面,还央求许应搭话。 许应被他烦得头疼,困意下去了大半,睁开眼,语气中略带怒气,“你烦不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睡吧。”周济生一顿,随后搂紧他,轻拍后背,“晚安。” 好不容易睡着,许应又被胸前的异样感疼醒,刚一动,就感觉到了来自腰间的力道,浓浓的常春藤味围绕在身侧。 抿着嘴,强行忽视掉这种难受感,重新闭上眼。 本以为忍忍就能过去,可异样感并未随着时间推移而消失,反倒越来越严重,甚至到了不小心碰到,就疼痛的状态。 “你不舒服吗?”周济生注意到了,问他。 许应摇摇头,打算上床睡觉。 “又在撒谎。”周济生把他拉进怀中,不顾许应的阻止,亲自检查。 由于月份越来越大的缘故,为了方便,周济生给他买了几套裙子,最先开始,许应不肯,可后来也慢慢妥协,穿起了裙子。 alpha的恶趣味在这种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裙子有些短,一弯腰就能看到大腿gen。 alpha借用检查的名义,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直到许应不耐烦,上手推他,这才停下。 “我帮你。” alpha手法熟练,精准找到每一处堵塞点,帮助疏通开,很快,折磨了许应这么久久的难题就解决了。 身心舒畅。 “还难受吗?”他停下来,问许应。 许应摇摇头。 做完这一切,周济生口有些渴了,打算犒劳一下自己,选好一个位置,接点牛奶止止渴。 闸口打开,香甜的牛奶顺着管道,滑到接口处,最终,进入周济生的嘴中。 他很渴,喝得很急,水声啧啧不断,许应看着这一幕,红着脸问他,好喝吗。 “好喝。” 说罢,他凑近打算喂许应一些,却被许应别过头,拒绝掉,“你自己喝吧,我不喜欢喝牛奶。” 四个月的时候,孕吐感消失了,食欲越来越好,许应就像饿了很久似的,见到什么都想尝一口,怎么吃都吃不够。 周家的厨师,也变着花样,天天做给他吃。 原本清瘦的身体,变得丰腴起来,肚子也显怀了。 周济生脾气好了很多,总是抱着许应,一边笑话他胖,一边不停往他嘴里塞东西,怕饿着。 一次没看住,人就不见了,看着身侧空荡荡的床,周济生发了疯般,夺门而出。 找遍整个二楼都未发现beta的身影,正要打电话通知人时,周济生正巧走到了一楼厨房外。 暖黄色的灯光从门缝内泄出来,仔细一听,还有轻微的声响。 关上终端,周济生推门而入。 来自走廊内的光线一股脑的撒在beta身上,衣服大敞开,露出浑圆的肩头,再往下,有两个银白色的小饰品,不断闪来闪去,漂亮极了。 此时他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发懵,手上拿着一块面包。 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而肚子内,还怀着两人的孩子。想到这里,alpha只觉得自己走了大运,遇上了beta,内心也更加坚定了,要永远把beta囚于自己身边的想法。 周济生咽了咽口水,驱赶走脑中的想法,走上前,把许应搂进怀中,“饿了?” “嗯。” “别吃面包了。”周济生叹了一口气,抢过他手中剩下的半块面包,塞进自己嘴里,“番茄面可以吗?” “可以。”他点点头。 “乖乖待在这里别动。”周济生捏了捏他的脸,“十分钟就好。” “嗯。” 对于许应的喜好,周济生摸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边做饭,边分出一些注意力关注beta。 很快,一碗面就做好了。 把面盛放到碗中的功夫,当周济生抬起头,再次把视线落到许应身上时,就见他在吃雪糕。 “扔了。”他说。 许应装聋作哑,张开嘴又要咬下去,却被一只手制止,夺了过去。 “这么快,就忘记我和你说过的话了吗?”周济生脸色微变。 “就一根。”他依旧不肯让步。 “闭嘴。”当着许应的面,周济生把雪糕吃光,拍了拍他的屁股,威胁道,“去把面吃了,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我...” 周济生放在屁股上的手力道加重,“什么?” 许应瞪了他一眼,认命般端起碗吃面。 月份越来越大,许应也越来越需要周济生,明明身体上厌恶,可当他把自己拥入怀中,释放出常春藤味信息素时,总是不自觉的产生依恋。 许应说服自己,是孩子需要,而不是自己。 周济生这段时间很忙,总是很晚才回来,而每次都没有任何悬念,第一时间直奔卧室,来找自己。 今天情况有变,一直到凌晨左右,周济生都没有回来,许应一个人睡得不踏实,被噩梦惊醒。 环顾四周一圈,已经没有见到他。 内心莫名涌上一股不安,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严重,许应窝在床上,搂紧周济生的被子,身体微微发颤。 眼前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许未愿。” 正当许应控制不住,房门被推开,一个身影逆着光,从外面走了进来,直奔自己。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周济生把他搂在怀中,一只手放在他的肚子上,源源不断的释放出信息素安抚他。 闻着空气中的信息素,许应窝在周济生怀中,语气闷闷的“嗯”了一声。 “是在等我吗?”他问。 正要回答,就见周济生突然一惊,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抬起头,一脸惊喜的看向自己。 许应皱起眉,等着他说话。 “他在动。”周济生说。 “什么?” 周济生笑着把许应的手放到他的肚子上,“我们的孩子。” “嗯。”许应表现得很平静,内心没什么波澜。 “我可以听一下吗?”周济生突然话锋一转,问他。 看着他那双祈求的眼神,许应移开视线,不去回答。 以为他同意,周济生小心翼翼的把头放在许应腹部,一边耳朵紧紧贴着,听孩子的心跳。 看着凑在自己肚子上,那颗黑脑袋,许应不自觉的上手抚摸起他的头发,触感如曾经一般,很软。 “对了。”周济生说,“你知道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吗?” 许应不在乎,也不想知道,就选择沉默没有搭理他。 “我很早就取好了。”周济生自顾自的继续说,“和你姓。” 许应手上的动作一顿。 “叫许昼宜,怎么样?”他笑着问许应,“你和我的孩子,以后就是一家三口了。” 这句话久久回荡在自己耳畔,许应如梦初醒,心中的恐惧感不断加重。 alpha要拿孩子绑住自己,永远把自己困在他身边。 良久,许应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不。”《 》 4、第 4 章 六年前,卡门星,晚上九点多。 昏暗逼仄的后厨内,唯一的排风扇半转不转,空气里始终弥漫着一股食物发霉的腐臭味。 靠墙的洗碗池上,带着油渍的碗叠得如小山般,一眼望不到头,一个身材消瘦的beta,身系围裙,正埋头洗碗。 丝毫不受半点影响。 “小许,下班了。”门“嘎吱”被推开,发出刺耳的一声,一头烫着时髦卷发的中年女beta从外面走了进来,对他说,“剩下的碗,明天再洗吧。” 卡门星地处偏僻,经济落后,可却民风淳朴,对其他星球的人很热情,与他的家乡多尼星倒是有几分相似。 毕竟,都处于e区。 他所在的地方,则是镇子内唯一一家小餐馆,老板年轻时丧夫,靠着他留下来的一笔钱开起了这家小餐馆,独自拉扯孩子长大。 别看她面上和善,实则手段了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本事练就得炉火纯青。 要不然,镇子内为何没有第二家餐馆,再来的第二天,许应就亲眼见识到了她的手段。 可即便如此,她对许应倒是不错,许是看他独处异乡,还是个哑巴,不仅不苛刻还没少关注他。 初来乍到,他连个住所都没有,还是她帮忙找的。 因为,许应对她印象不错。 许应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碗,拿起搭在水龙头上的脏抹布擦了擦手,他才解下围裙放在一旁,洗了洗手,往外走。 住所离餐馆不远,就在这条街的对面,那个刷着一层白色油漆的破砖房便是。 镇子内房子都大差不差,能住上这种已经算是很好了。 借着月色穿过街道,拧开门走进屋,拿起放在桌上,走出来,正要锁门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划过天际,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钥匙掉在了地上。 他捂住双耳,回头看去,却并未看到任何东西。 他想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可刚才的那阵耳鸣不假。 耳鸣持续时间不长,一消失,他就捡起掉在地上的钥匙,锁上门,走了。 原本他住在多尼星,几个月前,接了一个大单子,要求去卡门星进购当地的特产植物——甜蜜果。 看着满满的一叠钞票,许应自然是同意了,带了几件可以换洗的衣物,背着包,独自来到了卡门星。 在当地,甜蜜果价格廉价,一星钞就能买很多,许应买了满满两大筐。 可就在离开时,却被当地老大意外扣留,给出的理由更是离谱。 面对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话语,许应自然是不愿意,可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只好认下罪名。 随后,他就被没收了所有随身物品,极其身份识别芯片。 告诉他,只有交够足够的罚金,才能拿回身份识别芯片。 在帝国,每个公民自出生起就会有自己的身份识别芯片,包含一个人的所有信息,出行都要靠它。 这下,许应被迫留在了卡门星。 白天他在餐馆打工,晚上就开着从老板那捡漏来的改装小三轮,去山里找些野果,拿到集市上卖钱。 满打满算,罚金已经凑了一部分了,这么一算,还有不到五个月左右,钱就能凑够了,拿回自己的身份识别芯片。 那时候,他就能回家了。 坐上去,把钥匙插/进锁孔,许应一脚踩上油门,借着车灯,朝后山的方向驶去。 车子虽然破旧,但速度却不慢,在街道上飞快行驶,致使车内的各个零件不断发出异响。 一路上,许应都担心车子坏在半路,到时候自己还要推着回去,在他第十次担心时,终于平安到达了后山。 他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正值长月亮果的时节,酸酸爽口的月亮果是当地人民最喜欢的水果之一,在价格上也相对较高一些。 卖给水果商贩,一个大约能赚一星钞。 这段时间里,晚上后山采摘月亮果的人都不少。 月亮果顾名思义,就是长在月亮树树洞里,每到晚上,树洞才会打开,让里面的月亮果吸收养分。 每到晚上,月亮果散发出的暖光便会汇聚在一起,映得后山都发亮。 走进后山,大片的树洞已经敞开,可却无人采摘,今天的后山,冷清的可怕。 本以为今天自己来晚了,不会摘到果子了,可偏偏走运,没人和他抢。 他也不客气了。 拎着两个竹篮子,踮起脚,开始从树洞里掏果子,一直把两个竹筐都装的满满当当,才作罢 下了山,把两个竹筐放好,许应驾驶三轮车,往镇子里走。 一路颠簸,最终坏在了半路,推着三轮车回到镇子里,许应早已满头大汗。 他擦了擦汗,开始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许应,你怎么还在这里?”一名大约四十多岁,贴头寸发的男人,光着膀子,手拿一罐啤酒走过来,“在不快去就没了?” 手上的动作一停,许应扭头看向他,有些不明白他口中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张嘴,打了个酒嗝,“镇子北边,从天上掉了一架小型军舰下来,上面值钱的东西可不少,能卖不少钱。” 闻言,许应一怔,才明白刚才确实不是自己幻听了,的确有东西划过。 上次捡到小型客船的残骸,还让他赚了不少钱,就更别提军舰了,那可是军方制造的东西,各部分零件都用得是顶配。 可转念一想,距离军舰坠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左右,军舰上有用的东西估计早就被其他人瓜分了。 到那时,估计分不到什么东西,一来一回还要浪费不少时间。 许应继续手上的活,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了。 “你也是觉得没必要去是吧?”青年猛灌了一口啤酒,笑了一声,“要我说,也是。”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的天上就升起一股滚滚浓烟,呛鼻的气味,不断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都别捡了,飞船着火了,赶快走。” “那上面居然还有人!” “绿眼珠,怪好看的,可惜了。” 捕捉到绿眼珠三个词,手上的力道松懈下来,篮子摔在车上,数不清的月亮果滚落出来,又顺势又滚到了地上。 一声接着一声,砸在了许应的心上,他的眼皮跳起来,心里也开始莫名有些发慌。 眼前止不住的浮现出那抹熟悉的颜色。 难道是他? 想劝说自己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可当他抬头看向浓烟的来源处时,心中的恐慌却愈发加重。 终于,许应控制不住自己,发疯般的往外跑去。 一路上,许应逆着人群,不断朝着反方向跑去。裹着浓烟的空气不断向他袭来,熏得脑袋有些发沉。 他捂住口鼻,继续拼命往前跑,眼看距离越来越近,眼皮跳得越来越厉害,心脏也开始加速跳动,似乎在紧张接下来的即将看到的场景。 临近时,胳膊突然被人拽住,想挣脱,却被人牢牢拽住。 回头看去,正是餐馆的老板。 两人站在路中央,两边不断跑过闹腾的人们,吵闹的人声,与浓郁的白眼缠在一起,她张开嘴,说了什么,却被声音盖过,正要重复一遍,强烈的浓烟,呛得她无法张开嘴。 许应和她耗不起,用力一甩,摆脱掉她的束缚,独自跑进了浓烟之中。 彼时,不大的场地内,被浓烟团团包裹,许应把口鼻捂得更紧,心里下定了决心一般,加快脚步往里走去。 熊熊大火透过浓烟,显现出位置,正中央掉落的军舰燃烧得正旺,艳红色的火苗不断吞噬着残骸。 走到近处,许应的心情跌到了谷底,双腿发软,一下子跪到了地上。 他来晚了。 明明都不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他,可心里却难受到了极点,仿佛被一只绳索紧紧套住一样,无法畅快呼吸。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眼眶,顺着他低下的头颅,落到了地上,一滴...两滴...数不清的泪水如潮水般袭来。 打湿了身下的土地。 禁闭的驾驶舱内,早已被大量的浓烟侵入,大火已经遍布四周,挡住了他唯一的生路,此刻,alpha的身体也在已经到达了极限,意识在不断模糊。 此时,他忍不住笑了。 想不到,他竟然会死在军校的入学考试上,那可真是第一人。 随着浓烟吸入的过量,笑容也逐渐消失,双眼慢慢合拢,坦然赴死。 在闭上的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哭声,沉闷而又痛苦。 到底是谁在哭? 他慢慢睁开双眼,透着火光往外望去,一个迷糊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他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在此刻,意识慢慢回笼,alpha惊醒过来,硬撑着身体,一拳砸在了面前的钢化玻璃上。 “砰。” 钢化玻璃纹丝不动。 alpha咬紧牙关,集中力量,再次挥向玻璃,一下又一下,拳头砸出了血,血丝顺着手臂缓缓留下。 “砰” 破碎声过后,清凉的空气争先恐后的涌进来,alpha咬牙站起身,撑着发软的身体往外走。 毫无征兆的,身前投下一道黑影,踉踉跄跄的正朝着自己逐步靠近,随着黑影不断靠近,许应也慢慢抬起了头。 眼含泪花的看向前方。 “是...你...”一个男子跌跌撞撞来到自己面前,嘴唇翕动,缓缓吐出几个字,“救救我!” 面前的男子,脸上满是黑灰,可依旧挡不住他苍白的皮肤。 一双剑眉显得有几分英气,可与那张五官略带混血感的面容搭配到一起,反倒一点也不违和。 半长的黑发随意的扎在脑后,弄了一个小结,剩下的一些发丝,就胡乱的搭在脖子上。 全身上下,都被浓烟熏得黑漆漆,活像一只从烟囱里爬出来的猴子。 他变了,与儿时的样子大相径庭,哪怕许应无数次幻想他长大后的模样,也未料到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哪怕是这样,他还是一眼认出了眼前之人,就是自己多年前的竹马,周济生。 因为,那双绿橄榄色的眼睛倒是未曾变过,依旧如曾经那般熠熠生辉,带着对生的渴望。 自幼年时一别,两人很多年不见,许应很想他。 如今魂牵梦绕的人,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 许应一时愣在了原地。 那双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两人距离很近,近到足以看到他眼里自己的倒影。 心脏再次疯狂跳动起来,肾上腺飙升,他听到自己在不断在喊着,走上去。 不自觉的,他迈动脚步走到周济生身前,一只手颤抖的伸向他,触碰到的瞬间,身形一晃。 他手疾眼快,接住了倒下的周济生,伸出胳膊,紧紧环抱住他。 镇子内唯一的医生,这两天有事回老家了, 离这里最近的诊所在几公里外的隔壁镇,距离较远,如今周济生昏迷不醒,许应只好把他先带回家。 在借用别人家的小三轮,连夜带他出镇子,去隔壁镇。 周济生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可这就苦了许应,拖着周济生一直走走停停,压自己得总是喘不过来气。 刚才还热闹的街上,现在冷冷清清,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只有昏黄的路灯来回闪个不停。 终于,实在走不动了,许应硬拖着周济生走 到路灯下面的长椅旁,深吸一口气,把他往椅子上一放,摆好后,挨着他坐下。 没有了周济生暂时压在身上,许应一身轻松,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他猛吸一口气,接着慢慢呼出,身体不自觉的往后倾斜,靠在椅背上。 周济生的身体逐渐往一边倾斜,最终靠在了许应身上,他伸出胳膊,穿过腋下,揽住了他。 休息得差不多了,许应推开周济生,活动了一下被压酸的肩膀,用力拽起周济生,拖着继续往前走。 路程不远,却硬生生走了十几分钟,还没走完。 许应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看向远处自家的白色破砖房,咬牙把周济生往上提了提,继续朝着前方走。 越走越近,看着不断接近放大的白色砖房,许应像是看到了解脱,顾不上累,脚上加快了速度。 到达门口时,许应一个没注意脚下,被一个东西绊了一下,连带着背上的周济生一同摔倒在地。 瞬间,火辣辣的痛感就从腹部传来,只轻轻一动,就牵扯到了腹部的肌肉组织,疼得许应呲牙咧嘴。 但他顾不上自己,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来到周济生身旁,伸手去拽他。 不料,一只手先他一步拽起周济生。 “行了,我来吧。”青年男子一把把周济生甩到背上,背着朝屋内走去。 见状,许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赶紧追上去。 青年男子名陈哥,与许应是邻居,平时你来我往,互相帮助,关系还算不错。 屋内空间不大,四五个人同时在里面的话,就会显得有些挤,一张不大的床与靠窗的橡木桌子,以及堆积在角落里的一些杂物,就是屋内的全部设施。 陈哥推门而入,许应紧跟着走了进来,就见他把周济生扔在了屋内唯一的床上,转身要走。 许应赶紧拦住他,伸手指了指周济生的方向。 “什么?”陈哥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挠挠头,“我不太懂你要表达的意思?” 他有些着急了,又指了指周济生,接着又分别指了指自己与门口外的三轮车,意思不言而喻。 这下,陈哥可算是明白了,他拍拍胸脯,“行,那你去吧,这里放心交给我。” 虽然自己是这么打算的,但现在,许应反倒有些不放心。 他并不怎么靠谱,上个月甚至喝醉了,点燃了自己的房子,幸亏救火及时,要不然早流落街头,风餐露宿。 怕白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会出现件么意外情况,因此,必须要有一个人留下来看着周济生,眼下,没有什么更好的洗择许应只好答应下来。 最后看了眼周济生,他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唯一的路灯已经灭了,整座小镇彻底陷入黑暗之中,静得有些可怕,许应独自穿过几条街,最终停在了一座房子前。 斑驳不堪的墙上,一扇被窗帘半遮住的弧形窗户内,几缕光线从缝隙中透出,他还没睡觉。 想到这里,许应快步走到门口,上手敲门。 声音不大,但在如今这个环境下,倒显得很清晰。 “谁啊?” 门被打开,一个老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半眯着双眼,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人,“许应,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许应指了指停在院内的三轮车。 老人顿时了然,摆摆手,“借吧,大晚上的我也用不上。” 他点点头,做了个感谢的手势后,跑去开三轮车。 这辆三轮车比自己那辆经过改装的,不知要好开多少倍,一脚油门踩到底,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家。 停好三轮车,许应满头大汗的走进来。 屋里,陈哥坐在唯一的一把凳子上,一边磕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瓜子,一边听着收音机,摇头晃脑。 见许应来了,把瓜子放在桌上,拍拍屁股站起身。 “这么晚了,你小细胳膊细腿的,自己去能行吗?”他走上前,“要不我和你一块去,两人正好路上做个伴?” 卡门星毕竟经济落后,晚上并不怎么安全。 许应摇摇头,不想麻烦他太多。 “行吧。”他摆摆手,“既然用不着我,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许应这下点点头。 把床上唯一的被子拿出来,铺平到车筐里,紧接着,又拿来了几件衣服垫在上面,才把周济生放到上面。 许应坐到前面,转头与后面的陈哥挥手告别。 通往隔壁镇的只有两条土路,其中一条稍微平坦些,但需要绕远,考虑到周济生的情况,还是选了这条路。 虽然路平坦些,但终归是土路,一路颠簸,待在后面的周济生,身体不停晃动。 见此,许应只好放慢速度。 终于,颠簸了一路,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 下了车,快步来到诊所门口,用力敲响门。 不多时,屋内灯光亮起,一阵脚步声过后,门打开了。 一名男性beta身上套着一身睡衣,双眼惺忪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等他问,许应就折返回到三轮车旁,把周济生从上面拽起来,拖着往诊所门口走去。 beta见状,往一侧挪了几步,为两人甩开一条路。 诊所很小,只有一个床位,把周济生放在唯一的一张病床上,许应站在一旁,不肯离去。 beta找出医疗箱,一边从里面往外拿工具,一边问许应发生了什么。 讲了好几句,也不见许应回答,他扭头看向自己。 许应无奈的上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做了个摆手的动作。 beta恍然大悟,做了个ok的手势,“明白明白。” 周济生身上有几处轻微烧伤,腿部骨折。 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处理完伤口,紧接着,帘子一拉,就开始进行手术。 许应被赶了出来,一个人坐在门口附近的椅子上,等着。 一晚上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在放松下来,疲倦感一股脑儿的涌上来,没多久,许应就感觉有些困了,脑袋不停往下垂。 突然,他惊醒了,茫然的环顾四周一圈,后知后觉自己正在诊所。然而,清醒了没几秒,他打了个哈欠,又困了。 与瞌睡虫抗争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许应败下阵来,眼睛慢慢合拢,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刺耳的声音响起,许应惊醒了,揉了揉眼,转头看去。 帘子已经拉开,beta揉着眉头走出来,周济生的手术结束了。 一场手术,加上治疗烧伤的软膏,一晚上下来,许应花了不到五百星钞。 听着他报出的价格,许应一愣,接着,一只手伸进口袋里,从里面掏出来一叠皱巴巴的钞票。 当着他的面数了数,拿出五张星钞,把剩下的钱塞回到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后,许应把钱递给他。 “真是活久见。”beta接过去,还不忘啧啧两声,“来卡门星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alpha。” 卡门星上,百分之九十都是些像许应一样的beta,很多人甚至一辈子都没见过alpha和omega,唯一的了解途径是在电视上。 “那个alpha长得还不赖,一看就不像什么小地方出来的,估计是哪家少爷和家里闹脾气,自己跑出来了。”看了许应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他挑挑眼,“你小子这次算是走大运了。” 许应抿着嘴,转身朝病床走去。 他喜欢周济生,并无任何企图。 离开时,因为周济生的腿打了石膏,许应拖着他有些不方便,beta就上前搭了把手,并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许应认真听着,并一一记在心里。 顾及他的腿,回去的路程比来时多了一半,到家时,已经凌晨了。此时,许应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把周济生拖下来,带进屋,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安顿好他,许应走到那堆杂货前,在里面翻翻找找半天,终于,找出来了一条破旧的毯子。 这是前两天,从集市上低价收购的好东西,卡门星夜里低温很低,正好可以拿来御寒。 铺在床下,许应躺了上去。 夜里,他被一个声音吵醒,坐起身,借着月光看向床上的周济生。 他禁闭双眼,额头上布满汗水,嘴里念念叨叨说着什么,声音很小,许应凑近些,才听清楚说的什么。 “救...我...救救...我...” 说着,一只胳膊垂了下来,不停晃动,就好像溺水的人一样,正拼命寻找支撑点。 毫不犹豫的,他攥住垂下来的那只手。 紧紧的,无法被松开。《 》 5、第 5 章 回到小镇,隔天一早,把三轮车还回去,并送了一篮子月亮果给黄叔。 “不用。”黄叔不肯收下,“都邻里邻居的住在一起,一点小事,用不着。” 虽然他这么说,但许应还是坚持把篮子推给他,央求黄叔收下。 僵持半天,最后,黄叔收下了。 完成任务,回到家,正好撞上陈哥,他穿着一件老式背心,搭配大裤衩,头发乱糟糟的,显然一副宿醉醒来后的模样。 他蹲在许应门前,抽着一根烟。 “你可算回来了。”把烟头往地上一摁,他站起身,走到身旁,“我等得腿都麻了。” 许应走到门边,拿出钥匙开门。 对于陈哥的目的,他已经摸得门清了,无非就是自己家里又丢了什么,来找自己借一借东西。 果然,这次也不出所料,是吹风机。 从一堆杂货里翻找出吹风机,递给他,陈哥高高兴兴的接过去,临走时还把落在桌上的那把瓜子拿走了。 “对了。”走出去不远,他又折返回来,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周济生,“昨天你出去借三轮车的时候,我在屋里闻到了一股特别淡的香味,好像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然后没过一会儿,就消失了。” 许应没做任何表示,继续听他说下去。 “真奇怪。”他摸着下巴,“这种怪事,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是个beta,从小就生活在卡门星,没亲眼见过alpha,对于信息素这种东西更是不了解。 而对于他的话,许应并没有放在心上。 alpha信息素外露很正常,如果没外露的话,那只能说明他腺体有问题,或者是个beta。 送走他,许应走到床边,开始给周济生换衣服。 他身上所穿的那件白色衬衫,早就被浓烟熏得污黑,皱巴巴的像一块破抹布似的,披在身上。 不知道的,会以为是从哪个贫民窟跑出来的人。 轻轻一动,就碰到身上的伤口,惹得周济生紧皱眉头,许应放轻动作,废了很大劲儿,才把上衣脱下来。 这时候,一只表也露了出来,表盘通身银白相见,上面的三个指针皆是淡绿色,整体简约,不失格调。 一看价格不菲,许应只是看了一眼,就一并把它摘下,放到一边。 苍白的躯体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但却没有一点柔弱感,身形矫健,肌肉线条流畅,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几处伤口附着在皮肤上,涂了一次药的缘故,似乎淡了一些。 beta告诉他,一天要上两次药,趁着换衣服的时候,许应把药拿出来,给他上药。 期间,还要时不时注意周济生的面部表情,一但有皱眉的动作,就立刻放轻手上的动作。 即便是这样,周济生的呼吸却越发急促,许应拿着药膏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双绿色的眼睛慢慢睁开,猝不及防的,许应与他对上视线,一瞬间,仿佛掉入了一潭深色的湖水之中,再也无法抽身。 他被蛊惑,无任何代价,心甘情愿的沉入湖底。 小时候喜欢上他的前提,是因为那双眼睛,青春时,许应不止一次问自己,他爱的是周济生,还是那双眼睛。 二十岁的他,解决了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那双眼睛很好看,只是因为长在自己的挚爱身上,锦上添花。 迷恋就是没有任何原因,只是单纯的一见钟情,而后,慢慢演变成无可救药。 就像他这样,在名为周济生的爱中,彻底沦为一个瘾君子。 一只手攥住了自己的胳膊,许应回神,低头看去,他又睡着了。 轻轻扯开他的胳膊,与他十指相扣。 上完药,把裤子也扒下来,扔到一边,拿出自己买的衣服,给周济生换上。 同样,这次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之后的几天里,许应过起了两点一线的日子,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去小餐馆的路上,活像只陀螺。 自那天后,周济生继续陷入了昏睡,仿佛从来没有醒过,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许应的幻想。 有时不在家,也会拜托陈哥帮忙注意一下,以防止发生什么突遭情况,却无人在场。 又过了一周左右,到了月亮果大丰收的季节,城里来了一个水果收购商,想收购他们手中的月亮果,从这以后,许应的生活变成了三点一线。 每天下班后,回去看一眼周济生,确保他没问题后,就开着三轮车跑去后山,摘一晚上月亮果。 忙碌的生活,填满了他所有的精力,让许应暂时顾不上周济生。 一直到大丰收过后,生活再次恢复成两点一线,他才注意到,周济生自始至终就没有醒来过。 这一刻,他开始着急了。 “你的意思是,他到现在还没醒?”医生扶了扶眼镜,看了眼坐在对面,双手一直比划不停的许应。 小镇里的医生在三天前回来了,经历了难熬的一晚后,一大早上,他就敲响了诊所的门。 许应点点头,双手绞在一起。 “没多大事。”他手里拿着一只笔,敲了敲桌面,“吸入太多浓烟了,过段时间就醒了。” 闻言,他稍微松了口气,但心里依旧有些担忧。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周济生终于醒了。 身体慢慢恢复意识,周济生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不多时,一个由破砖垒成的屋顶出现在眼前。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大脑睡了这么久,还处于半开机状态,面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傻傻盯着面前的屋顶,愣了好一会儿。 突然,眼前闪现出一个画面。 被浓烟包裹之下,一个瘦弱的男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火光照亮了他焦黄的脸部,以及泛红的双眼。 他在哭。 那是他意识消失前最后的记忆,终于,他反应过来。 这应该就是那个人的家。 撑着胳膊坐起身,环顾四周一圈,破旧的环境让他忍不住微微皱眉,可当视线最后落到自己的左腿上时,直接眉头紧蹙。 他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正思考自己接下来的处境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我的老天爷,你可算醒了。” 一个男声响起,语气中夹杂着掩藏不住的震惊。 周济生抬起头,正要叫住来人,却已经没人了。 想到他可能是去叫人了,周济生也不着急,背靠着墙,耐心等待。 闷热的后厨内,许应正蹲在地上分拣坏掉的水果。 月亮果的保质期不长,摘下不及时卖掉,过不了几天就会发烂,散发着一股难以消除的酸臭味。 这筐月亮果是许应上周从后山摘的,小童吵着要吃,老板就拜托他摘一些回来。 哪想得到,摘回来后,她吃了一个就不肯吃了,这一筐水果就一直放在后厨,直到今天发烂散发出臭味,才被人想起来。 正分拣着,后厨的门“哐当”被人撞开。 “你家那位醒了。” 陈哥站在门口,一手撑着门框,气喘吁吁的说。 手中的果子应声落地,许应抬头看向他,身体维持着刚才的动作,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狭小的窗户内,午后的暖光透射进来,后厨被一分为二,光暗交错之间,他看到对面一张一合的嘴。 声音却被自动屏蔽掉,无法听清楚到底说的什么内容。 此时此刻,他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虚幻还是在现实中。 许应站起身,揉了揉耳朵。 “醒了。” 最后两个字传入耳中,终于,他听清了说的什么,迈开腿,朝着外面走去。 那人走后,周济生盯着门口的方向,左等右等,可始终也不见有人回来,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但更多的还是被怠慢的不满。 碍于自己打了石膏的腿,无奈,他也只能待在床上继续等待。 随着时间推移,他心中的不满更深了,嘴上也开始忍不住自顾自埋怨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来人。 午后的阳光正毒,在街上走一会儿,就热得够呛,许应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到家。脸上早就被汗水打湿,发丝一绺一绺的被粘在额前。 黏糊糊的,并不舒服。 喘着气走进门,正好听到了周济生坐在床上,嘴里不停的的埋怨。 看着活生生的周济生,近在咫尺,许应的心里砰砰直跳,忍不住朝着床边走去。 说着正起劲时,一个人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把正在说话的周济生吓了一跳,说话声戛然而止。 背地里说人坏话,正好被正主听到,周济生一时之间有些尴尬,眼神四处飘散,就是不敢落在许应身上。 察觉到他的视线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周济生咳嗽一声,缓解下尴尬,终于肯收回视线,落到他身上。 这算是两人第二次相见了,与那晚上相比,他更丑陋。 他身材消瘦,脸色焦黄,一副营养不了的样子,身上穿着一套被水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散发着一股难以掩盖的酸臭味。 恶心的想吐。 完美符合周济生心目中,对于那些偏远星球人们的刻板印象,丑陋,肮脏,粗俗,恶心。 这是给他干哪来了? 一边想着,周济生的身体慢慢与许应拉开距离,一只手盖在鼻子上面,阻挡飘过来的恶臭味,丝毫没有注意到,许应眼中黯淡下去的光。 找遍全身上下,唯一能算得上看过去眼的那双杏眼,也无时无刻,不透露出疲倦。 这时候,周济生注意到他并没有信息素,也就是说,就是个beta无疑了。确定好性别,周济生在看向他的眼神中,带上了一分轻蔑。 在三种性别中,alpha能力出众,稳稳占据金字塔顶端,omega柔弱无法自理,生育能力超强,被帝国特别关照。 反倒是beta,无alpha的力量优势,又不如omega的生育能力,是平庸,无用的代名词。 帝国内,15%的alpha掌握着一切资源,而15%的omega则享受着一切资源,剩下60%的beta则充当劳动力。 他们无资格享受,只能卖力的工作体现出自己全部价值,劳劳碌碌一辈子,最终死在岗位上。 beta无用,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用途。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自己正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想到这,周济生收起眼中的轻蔑,难得耐着性子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 beta正傻乎乎的盯着自己,听到这话摇摇头,没有说话。 以为他也不知道,周济深吸一口气,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你是不是也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beta摇摇头头,又很快摆摆手。 他的样子,搭配上这套无厘头的动作,把周济生逗笑了,嘴角上扬,捂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个beta有点搞笑天赋在身上,要是去演小丑,很大概率能火。 正这么想着,一只手附在了自己手腕上,周济生抬起头,就见beta凑近了些,指了指喉咙,摆摆手。 见此,周济生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个哑巴,怪不得从进门后,就没听他说过一句话。 那股酸臭味更近了,熏得周济生眉头紧锁,看到他依旧放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爪子,嫌弃的扒开。 抬起手腕,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总感觉也染上了一股酸臭味。 周济生正想发脾气,但看到他那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又一想到他残疾人的身份,也只好作罢。 算了,他和残疾人较什么劲,显得自己活像个恶人。 浪费半天口舌,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出不来,那个蠢beta还待在一边,跟做雕塑一样。 太碍眼了。 欲要发作时,那个beta突然跑开了,再次出现时,带回来了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自从他进屋后,周济生没有闻到信息素,就猜到男人也是个beta。 当视线落到他裸着的上半身时,周济生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beta果然都是一样的东西。 顶着烈日跑去叫许应,好不容易回来了,喝了几口酒,刚要躺下休息一下,就被他叫来了,陈哥心里别提多烦了。 “他是哑巴,说不了话。”陈哥揉了把头发,“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 终于有人能解答下自己心中的疑问,周济生收起眼中的厌恶,想了想,开口问,“你有终端吗?” “终端?”陈哥重复了一遍,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那是什么玩意?” “那你们一般用什么通讯设备?”没想到现在这个时代,还有没听说过终端的地方,周济生一愣,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问,“难不成是用通讯器?” 通讯器早就在几十年前就淘汰了,换成了终端,想到这个星球的落后程度,周济生觉得未必不可能。 “通讯器?”陈哥“嘶”了一声,又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那又是什么东西,我们一般用电话。” 周济生:... 这种他只在帝国历史课上,用虚拟光幕见过的东西,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地方在使用这种通讯设备。 得,他回家无望了。 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揉了揉眉心,愁眉苦脸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卡门星。”他回答。 又是一个陌生的词汇,在脑袋里搜索了半天,周济生想不起来,帝国有过这么一颗星球的存在。 得,他要在这个星球上,陪着哑巴beta孤独终老了。 之后,他又向男人问了几个问题,都一一得到答案了。 没有终端,他就无法联系上周家,更糟糕的是,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还需要有人照顾,自然而言的,周济生就把希望落在了那个beta身上。 毕竟,是他把自己捡回来的,而且自己目前只认识他。 思索一阵子,在心里想好说辞后,就开始实施。 从刚才那人口中,他得知了这名蠢beta的名字,叫许应,人如其名没什么特色,且土得掉渣。 “许应。”他对着还傻站在一旁的beta,喊了一声。 喊出他的名字的一刻,周济生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忍不住在心里又默念了几遍,却依旧无法想起来。 许应...许应... 名字继续在他心中不断重复,脑中也开始努力回想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最终还是无法想起来,那他应该就是记错了,周济生对自己说着。 也是,一个穷beta怎么会与他有交集?除了认错,就不会有第二种可能了。 想通后,他也不在纠结这个问题。 那一边,在听到周济生喊他时,许应眼前一亮,凑了过来,一只手拽住周济生的胳膊,活像一只粘人的哈巴狗。 强忍着怒气,再一次把他的爪子扒拉下来,周济生往一旁挪了挪,两人的距离稍微拉开后,才停下。 看着那双没有掺杂任何杂质的双眼,周济生不禁暗自窃喜,觉得眼前的beta出奇的好骗,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他耍的团团转。 毕竟,小地方的蠢beta,见识短浅。 很满意他的表现,周济生嘴角上扬,撸起袖子,就要给他展示自己胳膊上的那只表。可当看到空无一物的胳膊时,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许应。”咆哮一声过后,上手一把拽住他,拉至到身前,周济生咬牙切齿的问他,“我胳膊上的那只表去哪了,看着你老实巴交,没想到还偷人东西?” 手上的力道不小,许应被他弄疼了,抿紧双唇,身体微微颤抖,如一只小兽似的怕得要死。 一想到他是残疾人,周济生仅存的理智回来了。 周济生一把甩开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吹鼻子瞪眼,“弄哪去了,赶紧给我找回来,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那是他十八岁生日时,何文知用攒了很久的钱给周济生买的。意义非同一般,他很珍惜,一般都戴在手腕上,从不摘下。 他的胳膊上出现了几道红印,许应站在原地,揉了揉胳膊,转身走到角落的那堆杂货前,蹲下身子翻找起来。 周济生靠在墙上,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的动作。 几分钟后,许应怀里抱着一个木盒子,返回到周济生身旁,把盒子塞给他。 盒子尺寸不大,样式很老气,一看就是多少年前的东西。打开一看,手表好端端的摆放在正中央,四个侧面都摆放着海绵,防止被磕坏。 原来自己误会他了,周济生低着头,沉默不语,把手表从里面拿出来,重新待在手上,嘴里生硬的吐出来几个字,“这次就放过你。” 听到这话,许应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眼中再次出现了光。 “听着,我需要在你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周济生歪着头,眼神里满是不在乎,“看到我胳膊上戴的这只表了吗?它大概价值一万星钞,你好好照顾我,等家里人来接我时,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轻嗤一声,又继续说,“无所谓,只要不是太离谱,多少钱都行,随便你提。” 讲完后,他把视线放在了beta身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许应垂下眼皮,静静的,没有做任何表示,仿佛他说的话只是无关紧要。 周济生睁大双眼,表情古怪的活像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 不应该啊! 他半眯着双眼,看向许应的眼中带上了考究,视线从头顶上扫过,接着往下,一直到脚底。 视线又重新落回到beta那张丑陋的脸上。 此时,一个荒谬的想法冒了出来。 但他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于是,在纠结了一番后,吞吞吐吐的问出了心中所想,“你不要我的钱,是另有所图对不对?” 许应依旧没有做任何表示,低着头,很好的掩盖住了情绪。可这幅模样落在周济生眼中,却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这个蠢beta的确另有所图,他想要的无非就是自己。 周济生瞬间暴怒,抄起手边的盒子用力砸向他,盒子擦着许应的额头快速而过,砸在后面的门上,碎成无数片。 许应的额头出了血,顺着伤口源源不断的流出,没一会儿,就糊住了半张脸,让原本就丑陋的脸,更加恶心。 一股很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就你?”他脸色阴沉,胸膛剧烈起伏,“真是痴心妄想,也不照镜子看看,你配让我和你上/床吗?” 周济生作为一个alpha,却生的过分漂亮。哪怕身份尴尬,可在学校里,追他的omega还是很多,压根不求没人喜欢。 对于这件事,周济生心里还是有点骄傲,毕竟,诺顿高中里的学生,非富即贵,无一例外都是上层人。 被这帮家伙的追捧,讨好,让他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丑得要死的蠢beta,竟然也对自己存着这种心思。 真是烂□□想吃天鹅肉,让人作呕。 一时之间,他的理智全无,只知道凭感觉做事。 “实话告诉你,哪怕这世界上只剩下一个beta,我也不会选择和你上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不停咆哮,对着许应吐出很多恶毒的字眼,压根不在乎他的感受,一通发泄过后,理智慢慢回笼。 当视线落到他沾满鲜血的短袖,周济生终于肯停下来。 他站在原地,耳鸣声不断,通过另外那只没有被血覆盖住的眼,看到了周济生一张一合的嘴。 却怎么也听不到声音。 他到底在说什么? 许应歪着头,感觉到脸上有些痒,上手挠了一下,却沾了一手血,许应看着自己的手心,只觉得身上很冷,犹如掉进冰窖一般,寒意即将把他吞噬。 环抱住身体,机械般的扭过头,看了眼外和煦的阳光,像是找到了解药一样,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赶紧滚。” 看到许应不顾一切的往外跑,周济生有些生气。 然而,对于自己的话,他充耳不闻,像疯了似的继续往前跑,快速逃离了这里,没有丝毫留念。 许应走后,屋内再次恢复平静,只剩下周济生一个人坐着干瞪眼。他从下午一直等到傍晚,等了又等,还是不见有人回来。 夕阳落山,天色慢慢暗下去,到了某个时刻,对面的门灯亮了。 许应还是没有回来。 终于,周济生脑袋里生出一个残酷的想法,在两人大吵一架后,蠢beta走了,把他独自扔在这个破地方自生自灭。 周济生又气又恼,唯独没有忏悔。 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凡换任何一个alpha来,都不会比他做得更好。 轮谁,能接受他的要求呢?起码自己没让他滚。 一个长相丑陋的乡巴佬beta,却意淫一个alpha,还妄想和他上床。这是放在卡门星,如若不然,周济生百分百会起诉他,让这个愚蠢的beta,下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 如果有选择,周济生这辈子都不想与这个beta有任何牵扯。但现实不容他选择,现在没有人照顾自己,等待他的只有死。 没有办法,他只能继续等下去。 这期间,他做好了与许应再次交谈的打算,希望多加些物质筹码,来让beta放弃那个愚蠢荒谬的想法。 beta把他捡回来家,不可能放任自己不管。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他继续等下去。 眼睛始终紧盯着门口的方向,希望见到那个人的出现。 一个小时过后,许应仍旧没有出现。 这时候,他彻底绝望了,不得不面对了那个残酷的事实,蠢beta把他丢下自生自灭,不管了。 周济生双手捂着脸,止不住的唉声叹气,觉得自己倒霉死了,什么破事都能让他碰上。 花了几分钟接受这个现实,周济生勉强打起精神,心里开始策划一个能够拯救自己的方法。 蠢beta不管他了,自己也不能白白等死。 正想着,许应回来了,头上的伤口被包扎好了,身上带血的衣服也被换掉,整个人干净利落了些。 他面色如常,手中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一些没见过的蓝色水果,在看到周济生时,眼神有些躲闪。 扭捏了一会,慢吞吞的走过来,把篮子放到周济生面前,从里面拿起一个,小心翼翼的递给他。 看着他那副窝囊,讨好的模样,周济生冷哼一声,心中的怒气消散了些,“你还知道回来?” 许应垂下头,双手绞在一起,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 周济生纡尊降贵的接过他手中的水果,左看右看,最后问了一句,“洗了吗?” 他抬起头,在周济生的注视下,快速点点头。 得到答案后,周济生咬了一口,发觉酸酸甜甜的,口感还不错。从醒来后,肚子里滴食未进,周济生有点饿了,一个果子,三口两口就吃完了。 一个果子又递到了自己面前,周济生接过去,啃了一口,含糊道,“我饿了,你赶紧去做饭。” 像是接到了什么指令一样,把整个篮子往他怀里一塞,许应跑开了。 几分钟后,看着拎着一只大公鸡跑进来的beta,周济生瞪大双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到底要做什么? 和许应接触了一天,已经见识到了他的各种骚/操作,本以为自己够了解他了,但现在一看,还是盲目自信了。 这个蠢beta的蠢招多的是,能变着花样整自己。 周济生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有种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的迹象。 然而,这只是开始。 走进屋,许应把鸡随意扔到地上,走到角落那堆杂物旁,蹲下身子,在里面翻出一个木盆。 拿起木盆,他又一次出去了。 再次回来时,手中端着一盆烧开的水,往靠近门口的地方一放,拿来小马扎一坐,一只手控制住公鸡,开始拔毛。 周济生垂下视线,满脸的生无可恋。 公鸡凄惨的叫声,不间断传入周济生的耳中,让他一阵阵头皮发麻。 长这么大,他哪里见过这种架势,正要发作时,声音却停止了。以为这就结束了,周济生松了口气。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次刚刚开始。 许应动作熟练,一刀封喉,公鸡还没反应过来就归了西,头垂下来,随着他的动作,左右微微晃动,鸡血流得到处都是。 看着这幅场景,周济生眼前更黑了。 把鸡扔进盆里,开始拔毛,数不清的鸡毛被风吹起,沾着鸡血飞得哪里都是,有些甚至飘到了床上。 看着沾在自己胳膊上带血的鸡毛,周济生再也忍不住了。 “许应。”他把胳膊上的鸡毛拿下来,甩到地上,大声吼道,“你是不是故意的,非要来恶心我不可?” 许应手上的动作一停,抬头看向周济生几秒钟,起身端着盆走了出去。 晚饭时,许应把炖好的鸡肉盛到一个碗里,端到周济生面前,很轻的推了推他。 周济生睡得迷迷糊糊,突然闻到一股香味,肚子打开了开关,咕咕直叫。 他睁开眼,看到了站在床边的beta,视线下移,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肉土豆饭,映入眼帘。 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周济生吞咽了下口水,看着碗里的鸡肉块,想起了刚才的遭遇。 顿时,就没有了吃这碗饭的心思。 “我不饿。”周济生翻了个身,闭上眼打算继续睡觉,“你自己拿去吃吧。” 耳边没有响起脚步声,许应没走,那股香味也越来愈浓。 一只手又推了推自己。 “都说了不吃。”周济生拉高被子,不在搭理他。 等了又等,耳边依旧没有响起脚步声,许应还是不肯走,鸡肉的香气顺着空气,源源不断的朝着周济生飘去。 终于,他忍不住了。 “真是烦人。”周济生坐起身,伸手讨要,“给我。” 许应眼前一亮,笑着把碗递给他,并用口型说了一个字。 “不用你说。”周济生拿起勺子挖了一勺,看着热气不断冒出,“我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烫?” 鸡肉煮的很烂,味道鲜美,周济生食欲大开,连吃了三碗才停下。 饭后,许应又离开了,只留周济生一个人在家,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吃饱喝足后,困意又上来了,周济生躺在床上,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辗转反侧,最终坐起身盯着外面的夜色发呆。 深夜时分,房门被推开,许应抱着一大筐水果走了进来。把竹筐放到角落里,随后径直走到床边。 拿起放在床上的毯子,铺在地上,躺了上去,这期间,完全忽视掉了他,好似不存在一样。 看着他的举动,周济生有些一头雾水,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钱不要,现如今也没有和他上床的打算,甚至都没有把他赶走。难不成,自己错怪他了,beta只是单纯的把自己捡回来,养着玩? 蠢beta的脑回路与其他人不同,总做出来令人出乎意料的事,这么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借着夜色,低头看了眼下面的那个人,周济生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 6、第 6 章 这是周济生长这么大以来,睡得最难受的一晚。 身下躺的床硬邦邦,蚊子也多得要死,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围着他叮。一晚上下来,周济生被叮得浑身都是包,又痒又疼。 天一亮,他就起了床,顶着两个黑眼圈,看了眼床下睡得正香的许应,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被蚊子叮了一晚上,他倒是睡得香。 没有任何犹豫,他把身子挪到床边,用那只完好无损的脚,踹了许应一下。 许应挠了挠后背,嘟囔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 这下,周济生更气了,专门对着beta柔软的腹部踹了一脚,用了十分力,没有一丝一毫的收敛。 顺间,他就被踹出去了很远,在地上接连打了几个滚后才停下。许应闷哼一声,捂着被踹的肚子,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 五脏六肺都在叫嚣着疼,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在腹部传来,愈发强烈,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当看到周济生阴沉的脸色时,突然一惊。 “你睡得到挺香。”周济生笑了,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许应咬紧双唇,身体有些发颤。 看着他那副模样,周济生的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挠了挠脖子上的包,斜了他一眼,“没看我身上全都是蚊子叮出来的包吗?还不赶紧想想办法?” 听到这里,许应像是想起了什么,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出了门。 折腾了一晚上,周济生可算能安心睡个好觉了。许应离开没多久,就带回来一个绿色的玻璃瓶,闻着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周济生捏着鼻子,“你确定?” 许应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得到回答,周济生依旧脸色阴沉,但勉强同意了让beta把这种刺鼻的液体,喷到自己的身上。 东西看着不怎么靠谱,但实际上却有点用,周济生浑身上下充斥着刺鼻的味道,但经液体喷过的包上,却并没有那么痒了。 终于,他放过了许应。 困意袭上来,不多时,周济生就睡着了。可在睡得正香时,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 皱着眉头睁开眼,就见许应站在自己面前,手里端着一个碗,意思不言而喻。可这一幕落在周济生眼中,却觉得十分碍眼。 他的起床气瞬间就犯了。 “滚。”他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接着又闭上眼,睡了。 再次睁开眼时,太阳已经升的正高。他打着哈欠坐起身,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被盒子盖住的碗,突然想起来,这是许应留给自己的饭。 把上面的盒子拿开,里面放着一个包子,拿起来,发现已经凉透了。 他饿坏了,索性也不管了,三口两口把包子吞进了肚里。 之后没过多久,昨天见过的那个beta来了,依旧裸着上半身,浑身散发着一股劣质的酒味。 他磕着瓜子,大摇大摆的走进屋,一屁股坐在床对面的凳子上,便迫不及待开口问周济生。 “你叫什么?”他问。 “周济生。” “那你来自哪里?”他又问。 “这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周济生懒得搭理他。 被怼了这个beta也不恼,他似乎对周济生很感兴趣,一直缠着他盘问个不停,叽叽喳喳,吵的周济生头疼。 哪怕下了逐客令,不断对着他吐出各种恶毒的词汇,甚至用上了暴力,把手能碰到的范围内的东西都扔了出去,都无法把这个死皮赖脸的beta赶走。 他想,如果不是自己现在腿不能动,一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好不容易送走他,许应可算是回来了,这一上午积攒的不痛快,他都一股脑的全都发泄在了许应身上。 无论他做什么,都要找茬儿。 “我不想一直待在屋里。”发泄一通后,看着低眉顺眼的许应,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你去帮我弄个轮椅过来。” 许应很听话的点点头,接着开始给他做饭。 独自待了一下午,晚上时,许应浑身脏兮兮,推着一个轮椅走了进来,这次总算没让他失望。 轮椅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捡回来的,损坏得相当严重,海绵扶手垫没了,座椅也蜕了一层皮。 “你确定还能用吗?”他问。 许应点点头。 有总比没有强,这个时候,周济生也不计较了,难得给了许应一个好脸色,没有在继续为难他。 之后的几天里,许应每次上班前,都会把周济生弄到轮椅上推到外面,比划一通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像往常一样,周济生懒洋洋的待在外面晒太阳,午后的微风佛过,他眯起眼,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然而,这样的时光没持续多久,腺体的瘙痒,打断了这份宁静。 周济生把手伸到腺体处,挠了挠。 最近这段时间夜里,蚊子很多,哪怕喷上了许应带回来的绿色液体,也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叮了很多包。 对此,他也只有无奈的份。 等许应下班回来时,周济生又特意让他去买了一瓶绿色液体回来,每次睡觉前都往腺体处多喷了一些。 可效果并不怎么好,时不时,他还是会感觉腺体有些痒,但并不严重。 晚上许应知道后,推来了轮椅,把周济生弄到上面,推着往外走。 两人穿过街,一路来到诊所外,许应走上前,把门敲得“砰砰”响。 “大晚上的怎么了?”一个老头把门推开。 “腺体痒?”在听完周济生的话后,他摸了摸下巴,在纸上写了一行字,“行了,没什么事,应该就是对什么东西过敏,过一阵子就好了。” 得知自己并没有什么事后,周济生也就放松下来,不在成天想着这件事。他恢复了以往的生活状态,每天待在室外晒着太阳打发时间。 许应怕他无聊,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几只黑漆漆的鸭子,给他打发时间。 鸭子喜水,他就用围栏靠着墙圈了一块地方,找来几块砖头,简单砌了一个小水池,来供鸭子居住。 几只都是雏鸭,个子小到一只手就能抓得过来,整日一起泡在水里,边扑腾着翅膀洗澡,边仰着脑袋叫个不停。 更甚的是,鸭子是直肠子,走到哪拉到哪,满地的粪便混着食物的气味,漂浮在空气中,始终无法散去。 周济生恶心得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你赶紧把这几只黑东西弄走。”一见到许应,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许应看上去有些不情愿,抱着两只黑鸭子不撒手,在周济生的威胁下,他跑进屋拿来了一块玉米饼,掰成几块,扔给鸭子。 几只鸭子争先恐后的跑过来,吞食地上的玉米饼,那傻乎乎的模样,倒是挺有意思。 至此,周济生的养鸭计划开始了,他嘴上说着不要,但手上却很诚实,每天边晒太阳,边用玉米饼喂鸭子。 半个月后,他的腿慢慢好转,许应给他做了一副拐杖,可周济生并不喜欢,一次都没有用过。 昏暗的卧室内,两个模糊的人影窝在一起,周济生屏住呼吸,慢慢向前,拉开了那扇门。 一张迷糊的人脸出现在面前。 霎时间,一股浓郁的常春藤在空气中散开,周济生倏的睁开眼,汗水已经打湿了整张脸,顺着下颚线,不断往下流。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腺体很痒。 alpha忍不住上手去挠,却越挠越痒,痒意似乎顺着皮肤源源不断的钻进肉中,无法缓解。 此时,空气中的常春藤更浓了,几乎要化成实体。 “许应。”他一边挠,一边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一阵窸窣声后,许应揉着眼,出现在自己面前。 今晚的夜色很亮,月光倾泻在beta的脸上,那双眼睛却被衬得格外漂亮,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眼角微微泛红,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周济生直勾勾的盯着他,吞咽了下口水,脑中开始闪过一些刚才的画面,这些想法越发强烈,开始不断侵袭他的理智。 他又想起了刚才做过的梦,只不过梦中少年的脸,被替换成了许应,两人窝在一起,难舍难分,愉悦的声音盘旋在耳边,这是开始前的进行曲。 他极力控制自己,想把理智拉回来。 可此时,源源不断的常春藤味涌入空气中,浓度已经超出了警戒线,马上就要冲破暴走。 不多时,浓重的常春藤味占据了屋内的各个角落,许应被包裹其中,舔舐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许应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捂住鼻子。 “如果你还有脑子的话。”周济生哑着嗓音,强撑着说,“就赶紧想想办法。” 那双绿眼睛亮得吓人,边说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神中满是对猎物,毫不加掩饰的渴望,许应被他盯得毛骨悚然。 隔壁镇的医生是从其他星球来的,应该见过alpha,兴许知道周济生此时的症状。想到这里,他连夜带着周济生来到了隔壁镇的诊所。 两人坐在一起,身上带着散不去的常春藤味。 “腺体痒?”beta皱着眉头,一只手捂着鼻子,视线停留在周济生身上,半晌,他无奈开口,“是腺体到了分化期。” “你确定?”周济生皱着眉头,看了眼一旁的许应,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如果是腺体在分化,那为什么我从未在其他alpha上见过这种症状?” “大少爷啊。”beta叹了口气,捂着脸说,“你生理课怎么上的?” “还能怎么上,又不是我的问题。”周济生哼了一声,有些不耐烦,“生理课老师压根没讲这些内容。” 帝国阶级固化,贫富差距悬殊,生在a,b星域的公民自初中时,便会学习生理课,详细讲解三性别之间的区别。 而处于其他三星域的公民,很多一辈子都没有学过所谓的生理课,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周济生仔细回想,并不记得有讲这个症状。 见状,beta叹了口气,简单给他讲解了一下。 abo三性在出生时就能确定下来,除去beta外,alpha与omega经过成长,直到成年时期,腺体才会成熟,进行最终分化,成为真正意义上的alpha与omega。 而少部分alpha在分化期时,会出现腺体瘙痒的症状,属于正常现象。随着腺体一步步成熟,最终分化后,症状就会随之消失。 所以,并不用担心,如果实在痒的受不了,则可以买些止痒的药物来缓解。 听到beta的建议,周济生果断同意。 abo三中性别,皆有腺体,位于脖子后面,是个重要的隐私部位,与beta不同的是,alpha与omega的腺体内能储存大量信息素,平时起到释放信息素的作用,特殊情况下,alpha能咬破omega的腺体,注入信息素进行标记。 虽然beta也有腺体,但却无法储存信息素,相当于一个半成品,在被标记后,只能暂时携带对方的信息素。 但部分beta也会得腺体方面类似的一些疾病,这么来看,与alpha无异。 现如今,诊所内只有治疗beta的药物,同理,他开的药膏同样也能根治alpha。 花了十几星钞买了一瓶药膏,回到家,周济生便把药膏扔给beta,让他帮忙涂在腺体上。 此时,因为开窗的缘故,屋内的常春藤味已经很淡了。 腺体作为一个隐私部位,被其他人触碰,不亚于性骚扰,周济生也不想让beta的脏爪子碰自己,但他现在实在不方便,只能这样了。 “愣着做什么?”周济生看着还傻站在原地的许应,有些不满,“难道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许应如梦初醒,拿着药膏缓缓走了过来。 周济生冷哼一声,低下头,把头发扒拉到一边,对着他露出自己的腺体。 “涂。”他命令道。 听到他的命令,许应硬着头皮走上前,拧开盖子,往手指上面挤了一些药膏,深吸一口气,把手指放在了他的腺体上。 冰凉的触感自腺体处传来,紧接着,带着厚茧的指腹开始揉按,刺激感源源不断袭来,空气中又隐约出现了一丝很淡的常春藤味。 周济生呼吸一紧。 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似乎正朝着某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终于,他反应过来,赶在彻底失控之前,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蠢beta肯定是故意的。 “走开。”周济生推开他,喘着气说,“把药膏给我,我自己涂。” 许应手中拿着药膏,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的盯着周济生。 “还用我在重复一遍吗?”他的语气加重了,一只手伸到beta面前,“赶紧把药膏给我。” beta思索几秒后,最终乖乖的把药膏递给他。 自己涂药的确有些不方便,许应还一直站在旁边碍眼,也不想想办法,周济生有些烦了,胡乱涂了几下完事。《 》 7、第 7 章 因为腺体这事,周济生最近心情不好,总是臭着一张脸,有事没事就把情绪发泄在许应身上。 对此,许应也没办法,只好受着。 为了哄他开心,许应特地买了他爱吃的水果,下班后,提着一袋子水果,往家里赶去。 平时这个时候,周济生都坐在轮椅上,在门外晒太阳,可现如今,他连太阳都不晒了,总是一个人窝在家里,很少出来。 与许应也甚少说话。 推开门,一个人影正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被子拉到脖子上面,从这个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乌黑的头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浓的常春藤味。 对于这种情况,许应早已见怪不怪,放下水果,向往常一样打开窗户通风,一套流程下来,轻车熟路。 自那日之后,周济生的身体状况每日愈下,信息素总是外泄,导致屋内常被常春藤味占据。 连带着许应身上都沾满了常春藤味。 他经常被常春藤味包裹着入睡,也伴随着常春藤味醒来,时间一长反倒习惯了,闻着他的信息素,总有一种被周济生搂在怀中的感觉。 很安心。 信息素如同一张大网,把两人紧紧罩在下方,无法逃脱。许应时常觉得,被信息素纠缠的两人,是世界上关系最亲密的。 哪怕是虚假的,他也不在乎。 许应拎起地上的水果,挪到来到床边,上手推了推周济生。 alpha没什么反应,好像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站得太近的缘故,空气中的常春藤味更浓了,正源源不断朝着自己的方向袭来。 一瞬间,许应觉得周济生像极了大号空气净化器,但品质一定是最好的。 回过神来,看了眼床上的人,把水果放在床边,许应捂着鼻子慢慢往后退了几步,离周济生远点。 周济生本来就有起床气,现在心情不好,脾气更炸,许应可不想打扰到他,被当成出气筒。 那就真倒大霉了。 “咳咳。” 床上的人就动了,周济生坐起身,胳膊伸到脖子后面,不停的挠,嘴里骂骂咧咧,吐露出一些恶毒的字眼。 腺体又痒。 见状,许应赶紧床头柜旁,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瓶药膏,正要往手上喷/一些,一只手覆了上来。 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一直往上,看到了周济生的那张臭脸。 “给我。”他面无表情,命令许应。 看着alpha现在这副样子,许应抿着嘴,有些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听到我说话吗?”周济生语气加重,放在药膏上面的手背上的肌腱微微凸起,“拿来。” 这是alpha生气的预兆,许应松开了手,任凭周济生把药膏夺过去。 他自己上药并不方便,再加上心情烦躁,没涂几下,就把药膏扔了出去,抓了几下头发,躺回到床上。 见状,许应默默捡起地上的药膏,走到alpha床边,小心翼翼的推了一下他。 “滚。”周济生沉声说。 许应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赶紧滚。”他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掩盖不住的怒气,“我不需要你。” 话音未落,常春藤味瞬间爆开,浓烈的信息素扑面而来,许应心里“咯噔”一下,拔腿就跑。 没有什么比这个情况下的alpha,更可怕了,许应深知这一点,唯恐被alpha盯上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屋子不大,没跑几步就到了门附近,眼见出口就在眼前,许应心里松了一口气。 伸出手,刚碰到门把手,没等有下一步动作,就听到周济生的声音响起。 “过来,beta。” 放在门把手上的手一顿,许应怀疑自己听错了,回头看去,对上周济生那双愈来愈深的瞳孔,心中顿时有了答案。 他没听错,周济生在叫他过去。 alpha通常会标记omega,压根看不上腺体残缺的beta,现在,情况特殊,beta也就凑合。 alpha想要把他当成半个omega,进行临时标记。 得到答案后,许应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没有动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alpha,紧张极了。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僵局。 一分钟...五分钟,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许应还是没有听周济生的话,乖乖走过去。alpha注视着beta,眉头越皱越深。 “赶紧过来。”alpha语气越来越重,耐心也快用完了,“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说实话,许应并不想过去。虽然他没有被alpha临时标记过,但亲眼见过那些选择alpha当伴侣的人,被标记时的情况。 满脸痛苦,抖个不停。 beta害怕自己也会被alpha那样对待,承受那份原本不用承受的痛苦,实在不想走过去。 alpha看出了beta并不愿意,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许应。”alpha咆哮道,“赶紧给我滚过来。” 话音未落,空气中的常春藤味信息素像是活了过来一样,迅速袭来,beta捂着胸口,感觉喘不上气。 太难受了。 s级alpha的信息素攻击性太强,对付一个beta,实在有些残忍。 他慢慢蹲下身,后背靠着门,浑身上下抖个不停,几乎要昏厥过去。 可即便这样,alpha依旧不肯收敛自身的信息素,任由浓郁的常春藤味信息素,不断袭击可怜的小beta。 眼前越来越模糊,终于许应受不了了,扶着门勉强站起身,凭着最后的意志缓缓走向alpha。 空气中的信息素慢慢减弱,等走到周济生面前时,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来过。 一切都是beta的幻想罢了。 一阵天旋地转后,许应窝在周济生怀中,腰部被一只胳膊牢牢禁锢,无法动弹。 周济生那张苍白的脸出现在面前,眼睛变成了深绿色,眼中满是毫不加掩饰的不耐烦。 许应双唇紧闭,心彻底低到了谷底。 他歪着头,看了许应几秒,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弯下身子,脸凑到许应面前嗅了嗅。 浊热的气息打在身上,许应害怕的闭上眼睛,别过头去,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掐住下巴,拽了回来。 颤巍巍的睁开眼,正好撞入那双橄榄绿眼睛。 “丑beta。”他拖着长调,一脸鄙夷,“真是够恶心。” 一句句恶毒的话语像是刀片般,不断刮着许应的血肉,疼得他喘不过气,鼻子一酸,哭了出来。 泪水很快就打湿了整张脸,让原本就丑陋的beta更加不忍直视,周济生看着这一幕,愣住了。 现在的他,早已失去了思考能力。 这么想着,他也就打算这么做。 beta的身体素质远不如alpha,遇到人高马大的alpha平时还能拼命一搏。现在这种情况下,更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也只能认清现实。 也是出于这一条,周济生很自信的认为面前的beta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不会在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就松开了控制住许应的手。 beta的腺体也长在脖子后面,许应被转了个身。 刚碰到的一瞬间,周济生就被一股蛮力推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beta已经坐起身,准备跑路。 alpha本来就是占有欲很强的物种,如今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被圈进自己领地的小beta要跑,他当即怒了。 “折腾什么。”伸手一把拉回许应,重新拽入怀中,alpha释放出一些信息素,压制beta,“真扭捏。” 果然,beta的脸慢慢变得惨白。 临时标记时,大量的信息素被注入,肿胀的腺体得到了释/放,分化期带来的病状缓解了不少,alpha的理智也在慢慢回笼。 beta昏睡过去,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 “起来。”周济生推了他一把,语气里满是嫌弃,“把床都弄乱了。” 许应很累,累到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他闭上眼,第一次没听他的话。 “赶紧起来。”又被推了一下,alpha的语气有些急了,“一身汗味,怪恶心的。” 他依旧没动,闭着眼装睡。 良久,一阵窸窣声后,彻底没了声音。许应悄悄回头一看,周济生背对着自己,睡觉了。《 》 8、第 8 章 周济生拆掉了腿上的石膏,能慢慢下床走路,轮椅也就彻底没用了。可分化期所带来的症状却没有消失,反而变得越发严重。 临时标记beta的次数,也从之前的一天两次增加到了一天三四次,有时甚至更多,身体上也越来越离不开许应。 而有了信息素的纠缠,周济生对于许应的态度似乎缓和了不少,面上不再那么嫌弃他,甚至恶语相向。 两人的关系也得到了改善。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自身的症状,周济生嘴上说着嫌弃,可身体却很诚实,一天到晚粘着许应。 哪怕他去上班,周济生也要跟着,寸步不离。 而对于他的要求,许应自然无法拒绝,在得到老板的同意后,就开始了带老公上班的生活。 周济生已经是名成年人了,分化期过后,也就彻底成为了一名真正意义上的alpha,拥有责任与担当。 可实际上,他却依旧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总是肆意妄为,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对此,许应选择了包容。 在来到餐馆的第一日,在看到许应工作的场所后,他脸上就露出不满,一只手捂住鼻子,开始不断吐槽。 老板的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许应当即做出反应,放下手中的活,把周济生推出后厨,拿起放在抽屉里的游戏机,可算把人哄好了。 下班后,尽管老板一再表示没什么,把游戏机送给周济生了,许应还是花钱把游戏机买下了。 之后的日子里,两人每天一早来到店里,许应待在后厨洗碗,周济生就窝在餐厅内的一个角落里打游戏。 有时到了高峰期,店里客人很多,周济生嫌烦,就会拿着游戏机跑到后厨,坐在许应身旁,打游戏。 时不时,还要来吐槽一句游戏机的型号低,以及环境脏乱差的后厨。 无法控制的腺体,持续释放出高浓度信息素,哪怕许应每日被常春藤味包裹,可却依旧无法适应这个强度。 更别提,alpha症状严重了,会突然来上一口。 与omega相比,beta的腺体本就不适合被标记,以至于每次临时标记后,许应都会觉得浑身酸痛,累得要死。 在周济生的双重折腾下,许应身心疲倦,工作效率低了不少,原本一下午就能干完的活,现在常常要忙到深夜。 “还没完?” 后厨的门被推开,一股常春藤味瞬间涌进来,许应不用回头,就能第一时间猜到来人是谁? 许应摇摇头,继续忙手上的活。 半个小时前,他被周济生摁在怀里,又一次强行进行临时标记,而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了。 许应也有些吃不消,结束后,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眼前发黑。 缓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好转。 “真是够磨蹭。”脚步声走远,周济生的又说了一句,“我不等了。” 说完,后厨的门被重重关上,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许应揉了揉酸疼的腺体,叹了口气,强撑着身体继续洗碗。 晚上九点多,终于把活干完了,他关上灯,活动了下筋骨,扶着有些发麻的腰,来到前面。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窝在角落里,侧头对着窗外,透过玻璃窗上反射出来的倒影,发现他并没有睡着。 许应心里莫名一暖,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真磨磨蹭蹭。”察觉到有人靠近,周济生坐起身,头发已经全部散开,乱糟糟的披在脑后,多了一丝平易近人。 “别多想。”周济生垂下视线,满不在乎的说,“我等你,只是单纯出于个人需求。” 听到这话,许应笑了。 他的确没有说谎,一回到家,beta就被他压在/门上,迫不及待的进行了第四次临时标记。 酸疼的腺体,又被迫接受临时标记,痛苦不堪的承受来自临时标记带来的副作用。 结束后,听着后面发出的一声喟叹,许应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 许应一愣,可当注意到他皱着眉头的眉头时,明白这是他生气的前兆,赶紧站直身体,往后退了几步。 这两天天气太热,周济生实在热得受不了,把头发一剪,索性也学着陈哥的样子,裸起了上半身。 再也没有了矜持少爷那个劲儿,活像地痞流氓。 他天生皮肤白,哪怕被太阳长期暴晒,也没变黑,这一点,到是让许应羡慕不已。 周济生嘴里叼着一根柠檬冰棍,哼着小曲走了进来,见许应待屋里,就列出了一堆物品让他有空就去买。 说完,还不忘问一句,“你都记下了吗?” 许应正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的看着上面的字,并没有回答他。 周济生“啧”一声,皱着眉头来到他身后,低头朝桌上一看。 “你怎么上的学?”他指着纸上的一个字,大声质问,“是电风扇,不是电风山,真服了,这种字都能写错。” 许应听话的用笔把电风山划去。 多尼星教育资源匮乏,很多孩子上几年学,能识字就不上了,而许家有个赌鬼老爹,再加上孩子多,把唯一上学的机会给了他的alpha弟弟。 许应作为一个beta,只能早早辍学,在家帮忙带孩子。 “电饭煲也写错了。” 这次,不等许应自己改,周济生长叹一声,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笔,弯下腰,开始教他写字。 他靠得很近,若有若无都能感受到alpha身上传来的体温,许应闻到那股常春藤味。 温热的气息打在beta耳垂上,他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周济生敲了敲桌子,让他集中注意力。 “别误会,我们现在暂时住在一起,身上还带着我的临时标记,你出去丢人,我也好不到哪去。”他解释道。 许应乖巧的点点头。 一周后,赎金攒够了,许应也到了离开的时候,却花大价钱给周济生也办理了一张身份识别芯片。 他从一早就知道周济生身份不简单,总有回去的一天,可心里依旧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如果到时候,他愿意的话,那两人就一起回家。 把行李简单收拾一下,一大早,许应就跑进城内,找到了当地的地头蛇,索要个人身份识别芯片。 在beta拿出所有的积蓄后,面前的男人依旧没有把身份识别芯片还给他的打算,接过钱,转身往屋内走。 情况突然,但许应反应迅速,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胳膊。 “钱不够。”男人转过身,对着他甩了甩那叠皱巴巴的钞票,“还需要这么多,回去继续攒吧。” 他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明明说好七百星钞的赎金,为什么现在又涨了将近一半。 然而,男人并不愿意在向许应过多解释,一把甩开他,就要走。 许应踉跄几步,又再次追了上来,赶在男人进屋之前,再一次拽住了他的胳膊,用尽全力。 “你他妈的是听不懂人话?”在摆脱了几次无果后,男人彻底急了,指着放在他胳膊上的手,粗声粗气的说,“赶紧拿开,别逼老子抽你。” 他眨了眨眼,强压内心的恐惧,面上依旧不为所动,势必拿不到身份识别芯片,就不会罢休。 眼见如此,男人一脚踹了上去,许应毫无防备的倒在地上,眼前模糊一片,剧烈的疼痛感从腹部袭来,胃里一片翻江倒海。 男人似乎还不解气,对着许应又用力踹了几脚。他捂着腹部蜷缩在地上,因为疼痛,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起来,身上也没那么疼了,许应捂着肚子慢吞吞坐起身,转身离开。 回到家,环顾四周一圈后,发现周济生并不在,许应就壮着胆子,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周济生大少爷脾气,又像个孩子似的,总是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哪怕只是暂时拥有使用权的。 一直到现在,他的腹部都隐隐作痛,稍微一动就牵扯到肌肉,许应实在没力气动,靠着床头休息了一会儿。 上衣已经湿透了,黏糊糊的粘在身上并不舒服,等休息的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打算把上衣脱了。 有伤的缘故,许应脱得很慢,等脱完后,发现腹部上有大片淤青,青青紫紫的,看着有些惨兮兮。 许应露出一抹苦笑。 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股浓郁的常春藤味传来,许应回头一看。 周济生站在后面,从兜里掏出陈哥给的药,周济生嫌弃的扔到床上,“你那个beta朋友,刚才在街上碰到我,硬让我带给你的。”说完,还不忘把手放到鼻子旁闻了闻。 许应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用感动。”周济生耸耸肩,视线看向外面,满不在乎的说,“送药膏的又不是我,要谢出去谢。”《 》 9、第 9 章 夜里,周济生被活生生热醒了,一摸额头,滚烫的温度自手心里传来。 他发烧了。 周济生脑袋昏昏沉沉,哪怕在几十度的天气里,依旧浑身发冷,他窝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一点缝隙都不能留。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滑落,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滴到围在身前的被子上面,打湿了一大片。 高烧的缘故,他的眼前开始有些模糊,恍惚间,一个人影出现在自己面前,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周济生张张嘴,但很快又闭上了,眼一合,靠着床头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人弄醒了,眯着眼一看,发现是许应,而他正站在自己床边,一手拿着药,一手端着杯子。 他烧得有些神志不清,看着beta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伸手接过药,用水服下。 这一觉儿睡得很沉,周济生一直睡到隔天太阳高照时才醒,此时,屋内早已没有了许应的身影。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饭盒,被东西压住,香味顺着缝隙飘了出来。 脑袋已经有些昏昏沉沉,喉咙也有些发干,他没有任何食欲,只拿起床头柜上的冰水喝了一口。 放下水杯,往额头上一摸,竟还有些发烫。 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发现离他下班的时间还早,周济生又躺会床上,打算睡一会儿,等许应回来再说。 他睡得并不踏实,做了一个离奇古怪的梦,醒来后,腺体涨得生疼,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强烈的烦躁感。 常春藤味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屋内的各个角落,宣誓主权。而处在信息素风暴中心的他揉着眉心,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一股接一股的烦躁感不断袭上心头,紧接而来的,便是不安感,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 随着时间的流逝,心中的烦躁感被不安感取代,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不断侵蚀着他的精神。 alpha怎么会感到恐惧呢?可他现在的确感受到了。 环顾四周一圈,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周济生鬼使神差般下了床,来到堆满杂物的角落里,在里面翻找出一件很旧的t恤。 不受控制的,周济生凑近些闻了闻,顿时,一股劣质肥皂味扑面而来,可在此刻,他却觉得很好闻。 也很安心。 忍不住又闻了闻,他觉得这一件还不够,把t恤塞进口袋里,蹲在一堆杂物前,又开始在里面翻找起来。 接连在里面翻找出几个白t恤,两双袜子,一条裤子,以及一条白色三角内裤...... 这些衣物都洗得发白,沾满了劣质肥皂的香味,周济生如获至宝,抱着一堆东西回到了床上。 没有教,他就会,这是刻在alpha基因里的东西——易感期筑巢。 把东西围成一个圈,周济生躺了进去,可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离开自己的巢穴,在屋内翻翻找找。 屋内的食物不多,只找到了一些水果,可这些还远远不够。 alpha的易感期平均是七天左右,期间要消耗大量体力,需要有食物及时补充体力,以及配偶。 曾经有出过易感期期间,配偶被活活折腾死的例子。 思考片刻后,alpha最终捞起床上的t恤套上身,转身出了门。 腿好了后,周济生嫌待在屋里闷,时常跟着许应去上班,有时还会自己到处溜达溜达,beta知道后,就总悄悄往他的口袋里塞一些钱。 直到有一次,周济生在脱衣服时,发现了放在口袋里的钱,之后每次,他都能在口袋里发现钱。 蠢beta是真够傻。 易感期的alpha脑子不太清醒,也没有多大耐心,跑进小超市买了一推车的食物,结账时,把兜里的钱全部掏出来,扔在前台就走了。 拎着几大袋子食物回到家里,把东西往巢穴旁一扔,周济生躺进去,闻着劣质的肥皂味,总算是满意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还觉得缺什么? 正想着,门被推开了,一股类似于omega的香味飘了进来,周济生坐起身,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很快,一个beta走了进来,闻到了屋内的信息素,照常去窗边开窗通风,在这期间,周济生的视线一直紧紧黏在他的身上。 从脸上,到脖子,到腹部,再到大腿,扫过一遍后,最终停留在了脸上。 然而,beta浑然不知自己将落入alpha的陷阱。 “过来。”周济生半眯着眼,强迫自己把视线从beta清瘦的身体上移开。 beta虽然不如omega,但也凑合,也能试试看。 beta关上窗户,乖乖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周济生的视线始终紧紧追随着他,心里按耐不住。 最终,他停在自己面前,脸上风平浪静,丝毫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遭遇。周济生嘴角上扬,彻底失去了耐心,起身去拽他。 许应尖叫一声,转身朝着外面跑去。 见状,周济生赶紧去追,处于易感期的alpha脑袋里只剩一个念头——抓住逃跑的小beta。 alpha个子很高,仗着体型优势,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beta,把他拦在门口。 beta仍旧不死心,咬紧牙关,一只手死死拽着门框。 “别瞎折腾了。”周济生笑着,上手开始掰他的手指,“浪费时间。” beta力气不如alpha,就更别提身处易感期,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的alpha,这点反抗在他眼中,简直不堪一击。 掰开最后一根手指,狠狠拍了一下许应的后背,周济生粗暴的拽着beta,往床边走去。 期间,beta依旧不死心,非要反抗,可换来的却是更无情的镇压,又一巴掌落下,这下可算老实了。 拽上床,把beta扔进巢穴中央,周济生一口咬上他脖子处的腺体,注入常春藤味信息素。 “别动。”alpha停下来,威胁道。 beta依旧不管不顾,继续挣扎,试图睁开束缚,让自己获得安全。 “许应。”周济生皱起眉,语气变重,“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beta的动作一顿,看向周济生,眼神中满是痛苦,像是自己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alpha舔了舔嘴角的血,不顾beta的意愿,继续进行临时标记,把自身剩下的常春藤味信息素,全部给了beta。 临时标记完成,许应窝在一个角落,手捂着脖子后面的腺体,不再反抗。 见他这幅低眉顺眼的模样,alpha心情顺畅,料到他不会再翻出浪花,警惕性降到最低。 谁料,就在抱住beta时,他却开始奋力反抗,一个不注意,就让他挣脱了束缚,逃跑了。 周济生一愣,盯着他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去追。 由于不熟悉地形,alpha追了一会儿就跟丢了,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大,看什么都不顺眼。 正当要发作时,他看到了远处的人影,有些熟悉,仔细一看,竟然是他的小beta。 alpha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深夜,易感期的症状暂时消退,beta窝在alpha的巢穴正中央,在常春藤信息素的围绕下,睡得正香。 alpha跳下床,拿起床头柜上的矿泉水,喝了几口水,补充□□力。 周济生的理智暂时回笼,清醒了一点,跳下床,来到水缸旁,打了一盆水,给beta简单擦了擦身体。 之后,又用剩下的水,顺手给自己擦了擦。 做完这一切,他顺手拿起塑料袋里的一个面包,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瞬间,满满的红豆味在嘴里炸开,仔细一品,味道竟还不错。 周济生捞起床上的beta,搂在怀里,撕下一小块面包,笨拙的喂给他。 易感期时,对alpha而言,没有什么比巢中的配偶最重要,哪怕平时厌恶至极,到了此刻,他却视beta如命。 beta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有些呆愣的看着周济生手中的面包。 “尝尝看。”他把面包递到嘴边,语气难得不错,“味道还可以。” 许应终于反应过来,抬头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接过面包,小口吃起来。 beta吃得很慢,一些面包屑沾在唇角,随着吃东西的动作,不停晃动,他却没有注意到。 alpha看着心里发痒,直接凑了上去,吻了起来。《 》 10、第 10 章 许应醒来时,浑身难受,像是被车轮碾过一遍似的,而某个隐私部位,更是火辣辣的疼。 他被人从身后抱住,而腰间则被一只精壮的胳膊牢牢禁锢住,让其动弹不得,身上熟悉的常春藤味,更是浓得发腻。 这种种的一切结合到一起,都预示着发生了某件荒谬事。许应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个现实。 睡了就睡了吧,反正又不是别人。 回头一看,周济生睡得正香,被子盖到腹部位置,露出还未好全的伤口,半张脸埋在发黄的枕头上,头发被压得四处乱翘。 很乖,与醒时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看着看着,许应忍不住笑了,心里反倒希望他醒着的时候也这样就好了。 但很快,许应就笑不出来了,看着墙上钟表显示的时间,发现竟然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而他并没有和老板请假。 无缘无故旷工是要扣钱的,这点仨瓜俩枣在许应眼里,也很重要,毕竟身份识别芯片的赎金,就是靠这些钱一笔一笔攒的。 他并不想吵醒周济生,所以动作放得格外轻,一边挪动放在自己腰间的胳膊,一边时刻关注着他的表情。 一但发现不对劲,就立即停下。 可即便这样,还是避免不了,周济生身体一动,慢慢睁开双眼,茫然的看向许应。 许应一顿,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好在,周济生重新闭上眼了,继续呼呼大睡。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把周济生的胳膊放到他身侧,许应忍着痛慢慢挪到床边,一下床,两腿一软当即跪在了地上。 许应抿着嘴,看着这一切,感觉脸顿时胀得有些生疼,咬咬牙,扶着床沿缓缓起身,简单擦拭了一下,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这期间,周济生依旧睡着,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意思。 衣服并不多,只有三件,可但因为身体缘故,他穿起来有些费劲,折腾了十几分钟左右,才穿完。 剩下的一件,他想了想,随手扔在了床上。 本来就疼,穿上就能难受了,还是这样舒服些。 他喘着气,扶着腰,挪动身体踉踉跄跄的朝着门边移去。一步...两步...等走到时,脸上早已满是汗了。 扶着门休息了一会儿,正要开门时,门却被从外面推开,顿时,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许应条件反射的用手捂住眼。 适应了几秒后,许应这才把手拿开,竟看到老板和陈哥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有些发愣。 “可算见到你了。”陈哥率先拍了拍他的肩膀,松了口气,“就昨天那动静,连我都听见了,这不今天一早,就赶紧过来看看,还顺带把医生带过来了。” 他刚说完,一个熟悉的人就走了进来,正是隔壁镇的beta医生。 他一手拎着医疗箱,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怪我记性不好,忘记告诉你易感期这事了。”说着,他便打开医疗箱,从里面掏出一瓶喷雾,“这里没有alpha抑制剂,凑合用这个吧,效果差不多。” 闻言,许应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喷雾上面。 还在熟睡中的alpha被几人的说话声吵醒,他不情愿的睁开眼,发现原本躺在自己怀中的小beta不见了。 床上乱糟糟的,内裤随意扔在上面,还带着劣质香皂的气味。 他茫然的坐起身,把内裤拿在手里,内心的不安感再次涌上来,一点点瓦解他脆弱的神经。 手上也开始用力,整块布料被攥地皱巴巴。 这正是源于alpha骨子内的基因在作祟,处于易感期时的alpha精神比较脆弱,如果伴侣不再身边的话,或者中途离开,就会产生这种情况。 这在大脑简单,丧失基本思考能力的alpha眼中,便会认为自己被抛弃了,属于最严重的事。 他接受不了。 可环顾一圈,当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四人时,他的视线迅速锁定在一个人身上,迟钝的大脑终于做出了反应。 那个皮肤枯黄,长得瘦瘦小小,裸露在外面的脖子上青青紫紫,没一块好肉的小beta,不正是他的老婆。 内心的不安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周济生眼前一亮,像是发现了猎物一样,心里激动坏了。 如果他是一条狗的话,那么现在尾巴应该都快摇成花了。 可不料,刚要有所行动,几人的谈话就停止了,beta转身跟在两人身后往外走,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而留下来的那个打扮酷似医生的beta,正拿着一瓶喷雾朝他走来。 不知要做什么? 眼看beta跟着两人越走越远,周济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胡乱抓起一条裤子套在身上,下床就要去追。 易感期才过去了一天,两人后面还有大半的时间要做正事,而他的beta却在这个时候,丢下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他是怎么敢的?身上还带着自己的信息素,被衣服遮住的躯体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痕迹。 一时之间,愤怒占据了大脑,周济生像是疯了般往外冲去,而那个不知死活的beta却还挡在自己面前,没有一点要挪开的意思。 “滚开。”他怒视着beta,恶狠狠的说。 闻言,beta依旧不为所动,甚至拿起喷雾,要对着自己喷,周济生急了,夺过喷雾,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趁着他哀嚎的功夫,周济生扔掉手中的喷雾,抬脚快步追了上去,三人走得不快,没一会儿,就追上了。 许是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三人停了下来。 “许应。” 周济生明显看到他身形一顿,接着慢慢转过身来,眼中满是疑惑,一闪而过的,还有另外一丝不明的情绪。 彼时的他,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 这时候,其余两人也都转过身来,看向周济生。 而被三双眼睛注视着的alpha,并没有感到一丝不自然,一双眼睛全放在beta身上,从头到尾扫过一遍后,咬牙切齿,“你要去哪?” 许应站在原地,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分别看了眼身侧两人,开始动手比划起来,嘴里也不停咿咿呀呀。 拼命给着周济生解释。 “闭嘴。”周济生被他这副小丑一样的做派弄烦了,彻底失去了耐心,走过去拽他,“赶紧跟我回去。” 易感期平均七天左右,期间除了吃喝就是干正事,要不是小beta被这些人拐走,两人现在肯定还在继续。 过程中的快乐更是难以言喻。 被打扰了兴致的alpha,在看向其余两人的眼神中,带上了不满。 都怪这两人坏他好事,有这点时间做什么不好,非要闲得发慌来拐别人家的小beta不可。 许应没动,满脸纠结。 他很想跟着alpha回去,可昨晚被粗暴对待的经历,仍旧历历在目,疼痛感更是遍布全身,所以,在面对易感期时的alpha,让他有些抵触和害怕。 在加上易感期还有好几天,他现在的话,身体百分百吃不消,可能坚持不到易感期结束,就死在/床上了。 看着周济生阴沉的脸,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对着两人露出一个笑脸后,跟着alpha往回走。 他现在需要自己,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 alpha步子很大,一步抵他好几步,在加上走得快,许应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拼命加快脚步,才勉强追上。 可这样,就牵扯到了受伤的部位,没走一会儿,许应就疼得满头大汗,不断上手去擦拭。 周济生回头看了他一眼,眉头紧锁,但放慢了脚步。 他生气了? 想了想,许应咬牙强忍着疼痛,加快脚步,可不料,周济生突然停下脚步,自己一个没刹住车,撞在了他身上。 许应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周济生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乎并没有生气,可从他青筋暴起的胳膊上,还是能看出来正处于盛怒。 完了。 许应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闭上了眼。 一秒...两秒,等了很久,先迎接他的不是巴掌,也不是一脚,而是落入了一个怀抱,带着满满的常春藤味。 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alpha宽厚的肩膀,一扭头,嘴唇擦着他的耳垂而过。 “别乱动。” 一个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了自己屁股上,耳边alpha的呼吸加重,一切都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而去。 许应再也不敢乱动,把头放在alpha的肩膀上,闻着浓郁的常春藤味,看着周遭的景象不断往后倒退。 终于,熟悉的建筑物出现在许应面前,进入屋后,alpha依旧没有把他放下,抱着怀中的beta径直床边走去。 被扔到床上,他刚坐起身,周济生就凑了上来,弯下腰,一只手抵住自己的后颈,吻了上去。 冰凉的触感自唇边袭来,来自对方温热的气息不断喷/洒在脸上,许应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个软东西钻了进来。 不断纠缠,压制,来自两人的□□/融合在一起。 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出现在空气中,两人的动作停下了,距离瞬间拉远。 alpha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逐渐褪色,变成了熟悉的橄榄色,眼神也从刚才的迷乱,慢慢变得清醒。 他喘着粗气,苍白的脸色有些泛红,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不禁皱起眉头。 “beta?”《 》 11、第 11 章 beta研制的喷雾效果不错,周济生很快就恢复了意识,不再像发热期的公狗似的,随时随地乱发/热。 此时,他正瘫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胳膊环抱在胸前,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beta。 几分钟前,见周济生恢复了意识,beta医生把抑制喷雾往许应手上一塞,简单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溜之大吉。 只剩下,几分钟前还卿卿我我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与一天前相比,beta身上多了一丝糜烂,凡事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遍布青紫,常春藤味更是呛得恶心,像是在常春藤花缸里泡了一宿似的。 不用想,都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激烈。 而此时,beta正坐在床边,垂下头,双手绞在一起,一副老实窝囊的模样,周济生一看就有些恼火。 这个beta真蠢得让人无语,他自己沾了一身仿制omega信息素的气味,还跑过来在自己面前瞎晃。 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两人把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做了,许应就是他第一个上床/对象。 无论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这已经是事实。 周济生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把抑制喷雾给我。” 许应也很听话,乖乖把喷雾交给了他。 拿起抑制喷雾,往空气中喷/了几下,薄荷味的清香扑面而来,周济生猛吸一口,头脑彻底清醒过来,某些龌龊的想法也随之一同被暂时压下。 “你走吧。”周济生打发他离开,“随便去哪都好,总之现在快点从我眼前消失,等易感期结束后,你在回来。” 尽管两人已经上过/床,缠绵了一整夜,可周济生从心里,还是无法接受一个土里土气的beta。 能咬他的腺体已经是极限了,上/床就更别想了,不清醒的时候,他无法阻止自己,可现在不一样。 有了抑制喷雾,他能时刻保持清醒。 许应看着他,并没有动。 “还用我再重复一遍吗?”周济生语气加重了一些,“赶紧走,我现在不需要你,别再这里碍眼,去找你那什么朋友也行,反正他们挺欢迎你的。” 抑制喷雾一次的效果只能几个小时,所以就多买了几瓶的量,不出意外的话,足够度过易感期了。 周济生彻底烦了,站起身,就要上手拽他,可却扑了个空,许应率先跑了除去。 等他走远后,周济生把门一关,走到床边,把好不容易搭建好的巢穴拆了,衣服一股脑的全扔在地上。 踩着地上的衣服,周济生躺回到床上,正要休息一会儿,门再次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许应。”周济生坐起身,看着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beta,咆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病,就能不能放过我?” 许应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里的纸条攥地皱巴巴。 “那是什么?”周济生注意到了。 beta小心翼翼的看了周济生一眼,踌躇半天,最终走上前,把纸条递给他。 拿过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写着一行字。 【早点休息,我就在陈哥家,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来找我。】 周济生沉默的收起纸条,beta走远后,随手扔在了床头柜上。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凌晨一点钟左右,抑制喷雾的药效过了,浓郁的常春藤味又再次席卷而来。 周济生被易感期的症状惊醒,好不容易回笼的意识再次出现溃散,即将再次陷入失控状态。 没有任何犹豫的,他赶紧坐起身,拿起一旁的抑制喷雾,往空气中喷了数次,直到常春藤味被薄荷的清香盖过,才停手。 把抑制喷雾往床头柜上一扔,周济生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擦了擦汗,躺下身,闻着满屋子的薄荷味继续睡。 梦中,beta的脸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眼神迷离,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吸引力,与平时呆愣木讷的样子简直大相径庭。 beta钻入alpha怀中,亲了亲他的唇角。 周济生呼吸一紧,有些不敢置信。 凌晨三点多,周济生再次醒来,此时,空气中的薄荷味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腺体涨得生疼。 他再次拿起抑制喷雾,喷了半瓶下去,却仍旧没有任何效果。 不安感与欲/望席卷全身,像两股强大的力量,几乎要把他从中间一分为二。 “砰”的一声,抑制喷雾被扔到床头柜上,一张纸条被撞了下来,正好落到了周济生的腿上。 正面朝上,一行歪歪斜斜的字体出现在眼前。 盯着上面那行歪歪斜斜的字,周济生的脑中忍不住浮现出beta的那张脸,以及情动时... 不对,他不会想和那个乡巴佬beta上/床的,上一次只是意外罢了,他不需要任何人,一个人就能度过易感期。 周济生矢口否认,并扔掉被攥地皱巴巴的纸条,躺在床上,一个人咬牙强撑着。 黑暗中,他听到了表针发出的“嗒嗒”声,以及自己沉重的喘息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终,他认输了。 但没有输得彻底。 他下了床,捡起扔在地上的衣物,以及那张纸条,重新搭建好巢穴,躺在里面,把带有beta气味的纸条展开,铺平。 拿着凑到鼻子旁,闻着上面已经很淡了的气味,周济生却很失望。 哪怕再像也终究无法替代真人,他需要beta。 这一刻,他终于输得彻底。 周济生起身下了床,把纸条揉成一团,扔到地上,朝着外面走去。 离陈哥家不远,几步路就到了,透过窗户,周济生看到了躺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小beta。 周济生的内心再次躁动起来。 悄悄推开门,走到床边,略过躺在外面的人,把角落里的beta抱进怀里,转身往外走。 — “许应。”他吻了吻beta的侧脸。 夜里,一场大雨悄然落下,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伴随着雨声,继续进行这场快乐的游戏,一直到接近中午,才终于停下。 周济生神清气爽,搂着怀中的小beta陷入沉睡。 接下来的几日里,两人足不出户,整日窝在屋子里,两人就如同一对相爱的爱侣一样,紧紧黏在一起,从不分开。 除去吃喝休息外,便是探索这个狭小的屋子。 两人已经探索够了床,就把目标转移到其他地方,别看屋子小,但有趣的地方可不少,alpha带着自己怀中的小beta,在每一处都留下了属于他们的痕迹。 甚至beta身上也不放过。 屋内的浓郁的常春藤味围绕在两人身上,霸道宣誓主权,阻止任何不长眼的人进入此处。 小beta体力有限,每每探索到一半,他都会体力不支晕倒在半路,而作为他的临时alpha,就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带上他,一起走完接下来的路程。 旅途结束后,两人就要返回到alpha精心搭建的巢穴内,补充体力,吃饱喝足后,继续踏上探索其他地方的旅程。 易感期的第四天,beta上火了比划着要吃苹果,处于特殊时期的alpha,对于伴侣的小要求,自然百依百顺。 当然,除了某个过分的要求除外,那个即便是beta苦苦哀求,周济生也绝对不会答应。 套上衣服,准备出门给他买苹果,但在此之前,有了上两次的疏忽,导致beta有一次逃走。 周济生看了眼躺在床上睡熟的beta,这次他学聪明了,拿起腰带,抓过beta的两只手并在一起,牢牢捆住。 做完后,锁上门,他这才放心离去。 这种状态下的周济生,一会儿也离不开beta。 他一直心系家中的beta,随便挑了几个苹果,结完账,就赶紧往回赶,深怕自己不再的这段时间,他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但好在,这次并没发生什么,beta的双手依旧好端端的绑在一起,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呼吸平稳。 周济生松了一口气,弄醒熟睡中的beta,把苹果塞给他。 而beta见到苹果后很高兴,连吃了两个,撑得一直打嗝。 两人继续结伴旅行,一路上经历了很多新鲜事,解锁了很多新技巧,路程也在不知不觉中缩短,转眼到了易感期结束这天。 周济生先一步醒来,看着自己怀中的许应,这几天里与beta缠绵的每一个片段,都慢慢浮现在眼前。 他与土里土气的beta又一次上/床了。《 》 12、第 12 章 beta虽然人不怎么样,这么来看明显是自己吃亏了,但有一说一,易感期和他上/床的这几天,周济生很爽。 甚至现在都有些上瘾,还想和他继续。 周济生依靠着墙,在经历了一阵时间的思考过后,终于退了一步,放下了对beta的成见。 打算继续和beta维持这个关系,一直到离开的时候。 毕竟自己刚分化,身体各方面还有些不稳定,正是需要人的时候,现在条件有限,能遇到一个不错的炮友,能爽就够了。 想通了后,周济生的心里反倒舒服了一些,躺回到床上,搂紧怀中的beta,释放出信息素。 不多时,beta身上重新沾满了常春藤味。 之后的日子里,周济生像是开了荤,一逮住beta就狠命折腾他。 alpha精力充沛,又刚分化,他自己倒是爽了,但可怜了小beta每日白天上完班,晚上还要回家上班。 经常体力不支,昏倒在一半。 又是一个深夜,进行到了一半,beta昏迷过去,只留下周济生一个人干瞪眼。 盯着beta那张丑兮兮的脸看了一会儿,最终,周济生终于接受现实,独自走完了旅程。 结束后,认命般的抱起许应,带去洗澡。 几步路下来,周济生喉咙干渴,差点败下阵来。 但最终,还是撑住了。 把beta放进水里,全身上下仔细清理了一遍,没一会儿,一盆干净的水变得浑浊不堪。 结束后,周济生把beta全身擦干净,正要抱着许应返回到床上时,他醒了,两只漂亮的杏眼紧紧盯着面前的alpha。 周济生大脑“嗡”的一下断了片,像失了魂似的,慢慢把手慢慢放到beta脸上,不断摸来摸去。 可中途,beta又睡着了,控制着alpha的某种物质失效了,周济生清醒过来,抱起他回头床上。 给beta盖好被子,周济生穿上裤子,来到门口蹲下,懒洋洋的从兜里掏出一根烟。 他并不常抽烟,对香烟也就没什么讲究,前两天买东西时,偶然看到了这种劣质香烟,心血来潮就买了一盒。 现在想起来,正好抽抽看。 刚点燃,一个周济生最不愿意看到的人,摇摇晃晃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手中还拎着一瓶啤酒。 “哟。”陈哥带着满身的酒味凑过来,伸手朝他讨要烟,“还没睡呢。” “管得真宽。”无视掉他的举动,周济生吸了一口,立刻就被劣质香烟味,呛得不停咳嗽。 “抽不了就别抽。”他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这种烟不适合你们小孩抽。” “放屁。”周济生回怼他,并掐灭了手中的香烟,起身往里走。 平时,alpha都懒得搭理他,恨不得当成透明人一样对待,今天倒是有些不一样,果然,吃饱喝足后的alpha就是不一样。 看着周济生赤裸的后背上满是抓痕,他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主意,决定逗逗周济生。 “真要恭喜你了。”他对着周济生说。 “什么?”周济生转过身,被他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你脑子让驴踢了?还是喝酒喝昏头了?” “你要当爹了。”他笑着说完,便好整以暇的看着alpha。 “发什么神经?”周济生轻哼一声,转身继续往里走。 “beta也能怀孕,就是概率很小。”他继续说,“这个你总归知道吧?” 周济生脚步一顿,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故作镇定的说,“当然。”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怎么可能。”他回答。 背后带着探究的目光几乎要把他穿透,周济生脚步加快,一进屋,就赶紧把门关上,彻底隔绝掉外面的视线。 接着来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beta,周济生果断掀开被子,上手摸向他平整的小腹。 带着青筋的手掌不停在beta腹部游走,翻来覆去的不停摸,好像非要摸出来些什么东西不可。 熟睡中的beta被折腾醒了,皱起眉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见状,周济生把手拿出来,把beta的上衣拉下来盖住肚子,一脸愁容的看着他。 beta与omega一样,都有生/殖/腔,并具备生育功能,但beta的生/殖/腔普遍偏小,且没有锁住功能,所以受孕能力低。 哪怕怀孕了,也会因为生/殖/腔过于狭小,在生育时比较困难,令人苦不堪言。 加上alpha的易感期时,公狗一样的欲/望,所以,大多数beta都会选择和异性beta在一起,很少会考虑alpha。 周济生长这么大,从未在生活中见过怀孕的beta,唯一的一次,还是在生理课上的虚拟屏幕里。 身材矮小的beta,肚子却如气球般胀大。 这些日子里,两人天天厮混在一起,周济生脑子像糊了浆糊一样,只顾着爽,压根没记起beta也会怀孕。 也就没做任何安全/措施。 beta吃了这么多,可能已经怀上了,只是因为月份小,还没显/怀罢了。 想到这,周济生反倒有些感谢男人。 如果不是男人提醒,恐怕等到beta大着肚子时,他才会发觉不对劲,到时候,可就真就完了。 就像男人说的,自己要喜当爹了。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带着beta去做一个检查,可现在自己手头上并没有多少钱,也暂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把他骗过去。 即便做了检查,如果肚子里真的有孩子了,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beta挺喜欢孩子,在得知自己肚子里有孩子的话,估计会留下来,不愿意打掉的话。 到那时,两人必然会闹掰。 他腿还没有好全,一个人身处孤星,压根没有多少生存能力,要怎么办呢? 周济生叹了口气,看向beta的腹部。 虽然很小,但也不排除另外一个可能,许应并没有怀孕,毕竟beta受孕能力是很低的。这样的话,他就不用考虑其他的事了。 思来想去,周济生打算观察几天,在做打算。 一晚上,周济生满脑子都是关于孩子的事,好不容易睡着,梦里还冒出来几个孩子,不停围着他转。 都长得挺丑,像beta。 隔天一早,天才微微亮,周济生难得早起,跑去镇上的书店,想要买几本有关怀孕的书籍。 结果,书店还没开门。 周济生臭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等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书店才终于开门。 书店不大,里面有关怀孕的书籍并不多,只有五六本,为了方便,他全都买下带回了家。 beta还在睡着,为了不被他发下,周济生悄悄把书藏在了床下,回到床上,搂着许应继续睡。 一觉醒来,beta已经走了,床头柜上依旧放着早餐。 拿起来,还有些热。 拿出放在床下面的书,坐在桌前,一边吃,一边看。 说实话,他也很喜欢孩子。 周济生自幼出生在一个偏远星球,被特殊行业工作者的母亲抛弃在孤儿院里,童年里陪伴他的只有孤独与欺凌。 一直到九岁那年,才被周家人接了回去,生活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人人唾弃的私生子到周家二少爷。 虽然脱离了肮脏的生活环境,同龄人对他的欺凌,也对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生活说再见。但同样也有了新的烦恼。 家里的人对他的态度都说不上多好,良好的教养,让他们不屑理会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家伙。 但面对他时,眼神中透露出的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还是让周济生感到无地自容。 同龄人更是对他恶意满满。 凭着光鲜亮丽的外表,掩盖住了曾经的种种不堪,但内心的污浊还是在他们眼神的扫视下,变得一清二楚。 妄想融入不属于自己的阶级,最后只能落得个令人取笑的下场。 在这种畸形的环境下,他慢慢长大,学会了漠视和忍耐一切。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心中开始萌生出一个想法,在功成名就后,娶一个喜欢的omega,生一个孩子,组建一个温馨的家。 这就是他想要的。 但现在这个梦想即将实现,虽然有些稍微不同,但他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反倒十分抗拒。 自从来到卡门星后,周济生的底线就不断下降,从一开始的厌恶beta的触碰,到啃咬腺体,再到上/床。 但看似一步步在妥协,实则底线一直都没变。他能和beta做任何事,唯独不能生孩子。 两人都不爱对方,更没有结婚的打算,生下来的孩子必然和他一样,是个人人唾弃的私生子。 况且,beta与alpha生下来的,一般基因都不好,多数都是劣等beta,受到的歧视,会比他还要多。 他不想让这种事情,再次重蹈覆辙。《 》 13、第 13 章 孕期手册第一条,孕期的beta或者omega的食欲会明显大增,甚至会出现口味变化,喜欢上曾经不感兴趣的食物。 注意到这一条,在吃午饭时,周济生一边吃,一边时刻注意beta着的食量情况。 他做得很坦然,一点也没有要掩饰的意思,被一双眼睛长时间盯着,哪怕在迟钝的人,也注意到了。 许应低下头,盯着自己的碗,吃饭的动作慢下来,脑中不断回想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周济生如此反常。 思来想去,发现这几天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一切如常。 难不成又是因为某件小事,自己没做好,惹他生气了? 趁着周济生加菜的功夫,他悄悄抬头,撇了周济生一眼,看他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有了底。 果然,他的心瞬间沉了几分。 “吃啊。”周济生看着beta皱着一张脸,也不动筷子,有些急了,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 他不吃,自己要怎么断定beta有没有怀孕。 闻言,beta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接着,慢慢加起一块萝卜送入嘴中,不停咀嚼。 吃的过程中,还要时不时看周济生几眼,生怕自己要对他做什么。 这幅样子活像一个每日被老公欺负,受气的小媳妇。 吃完萝卜,他又停下来,看着自己。 两人一起吃饭这么久,哪怕不刻意去记,对于beta的饮食习惯,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明白他不喜欢吃什么。周济生把青菜推到许应面前,注视着他的脸,“吃。” 孕期的beta大概率会变口味。 他眨眨眼,看了看周济生,又看了看那盘青菜,最终把视线锁定在自己身上,眼中写满了乞求。 他并不喜欢吃。 周济生心中一喜,正要把盘子往回拽时,一双筷子出现在视野里,加走了一块青菜。 一抬头,许应已经把青菜塞进嘴里,咽了下去,见自己在看他,便讨好的朝周济生笑了笑。 见状,他不动声色的把盘子往回推了推。 接下来的时间里,许应埋头吃饭,周济生一边吃一边继续观察他。 一条并不能充分证明什么,毕竟他不喜欢吃青菜,可能喜欢上其他厌恶的食物,所以,只能还是要看食量。 beta个子小,饭量也就自然小,易感期时,吃两口就饱了,剩下的自然都进了周济生嘴里。 目前来看,beta的饭量并没有明显变化,和之前差不多,巴掌大的碗,只吃一碗米饭就饱了。 把筷子一放,起身出去消食了。 难怪这么瘦。 看着他的背影,周济生一边吐槽,一边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饭。 beta的食量没多大变化,他自己最近倒是食量大增,胃口也相当不错连这么难吃的东西都能连吃五六碗。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beta躺在自己身/下,东西进入他体内,周济生有时候真怀疑是自己怀孕了。 孕期手册第二条,孕期的beta或omega嗜睡。 周济生记下这一条,打算等beta回来后,观察一下。 晚上十点多,门被推开,许应无精打采的走进来,强撑着给周济生做完饭,一口都没吃,就栽到床上,昏睡过去。 隔天一早,等周济生醒来时,身边的beta早就没影了。 一连几天观察下来,除去第一晚加班太晚,一回到家倒头就睡外,其余几天里,beta精力充沛,一点没有嗜睡的影子。 孕期手册第三条,孕期的beta或omega对气味比较敏感,甚至会因为某些刺激性气味,出现呕吐现象。 家里养的那几只鸭子,养了这么久已经长成形了,整日挤在一起,个个乌漆嘛黑,丑得不忍直视。 之前搭建的窝,现在来看有些小了,趁着这个机会,周济生就让许应给这几只丑东西,重新扩建一下窝。 正好观察一下他对气味敏不敏感。 几只鸭子过于脏,距离鸭窝还有几步远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周济生忍不住上手捂住鼻子。 而一旁的许应则是皱起眉头,继续往前走,见此情形,周济生快步跟上去。 由于这股味道太过难闻,周济生实在受不了,就站得远远的,一手捂着鼻子,看着beta。 把几只鸭子赶出来,简单清理了一下,像上次一样,许应找来几块木板,熟练的订在一起,做了一个简易的鸭窝。 上面透风,方便散味。 比之前的鸭窝相比,面积要大上一倍。 一直到结束时,许应也没出现呕吐的现象,倒是自己,闻着那股子恶臭味,恶心得想把隔夜饭吐出来。 beta弯着腰,抓起鸭子往新鸭窝里放,随着他的动作,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不停的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很勾/引人。 周济生的视线被牢牢锁定在上面,心里有些按耐不住。 孕期手册第四条,孕期的beta或omega对alpha的信息素比较渴望。 处理完这几只鸭子,周济生把beta拽回屋里,随手把门关上。 睡了这么久,beta早就已经习惯了,头埋进alpha怀里,搂紧周济生的脖子,乖乖配合他。 周济生依靠着墙,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他饱受摧残的腰部,让beta彻底放松警惕,在记性下一步。 beta被他揉的舒服,没有注意到alpha的动作。 周济生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慢慢释放出信息素,手也开始慢慢往上移动,摸到腹部,顺时针轻轻揉。 beta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变化,依旧保持着那副姿势。见状,周济生开始加重释放信息素。 空气中的常春藤味信息素,浓到呛鼻。 很快,beta就皱起眉头,身体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挪,似乎并不喜欢他的信息素。 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周济生的双眼,此时,他已经可以断定了,beta并没有怀孕。 但也不得不承认,一个alpha都不愿意承认的现实。 两人还要维持这种关系一段时间,一天几搞几次,怀孕是迟早的事。为了防止beta真的怀上孕,周济生打算隔天一早去买点避孕药。 但不凑巧的是,隔天是个雨天。 不能出门,还有什么比上/床更好的?周济生本想找beta温存一下,结果他倒好,找了把雨伞,屁颠屁颠跑去上班了。 只留下周济生垮着脸,窝在家里。 雨一直下到了晚上九点多,还没有停,许应下班回来了。 周济生一看,顿时乐了。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两人就黏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雨又下了一夜,接近天亮时,终于停了, 镇子里的医生是个老头,嘴不严,平时最爱扯家长里短,自己买避/孕/药,保不住会告诉许应。 到时候,以beta的性子,估计又要和自己闹,得不偿失。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铤而走险,进去偷一瓶出来。 老头上了年纪,记性不怎么好,丢一瓶药压根不知道。 beta被他折腾了一整夜,半个小时前刚昏过去,所以,并不用担心他会醒过来,发现自己不在。 周济生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出了门,一路小跑来到诊所外,翻窗进去。 计划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老头睡得很死,哪怕他在翻东西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一瓶,发出不小的动静。 那老头都没醒,睡得跟头猪似的,鼾声如雷。 拿起一瓶,凑到近处仔细一看,正是自己要找的避/孕/药。把它揣进兜里,把物品全部复原。 做完这一切,临走时,还不忘顺走一瓶维生素。 回到家里,周济生躺在床上装睡,一直等到许应去上班,他才睁开眼。 把两瓶药拿出来,拧开盖子,把里面的药片兑换一下,就可以了。 周济生把“避/孕/药”放进兜里,把已经掉包的“维生素”放在床头柜上,静静等着beta下班回来后,送给他。 像往常一样,十一点半一到,许应准时回来。手上还拎着一条鱼。 三天前,周济生随口说了一句想吃鱼,没想到他今天就买回来了, beta也没有过多停留,拿起水盆,就要出去。 见状,周济生咳嗽两声,提醒beta。 果然,他停下来,回头看向自己。 “你的。”周济生对着“维生素”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别以为我是特意给你买的,我没那么闲,只是不小心买多了。 许应眼前一亮,扔掉手中的东西,跑了过来,像看到宝贝似的,眼睛黏在了那瓶“维生素”上面。 “长这么黑,我都跟着你丢人,你从今天开始就吃吧。” beta把“维生素”搂紧怀里,像是怕他反悔似的,拼命点头。 “哦对了。”周济生视线落到别处,继续说,“一天吃两粒,别忘了。” beta受/孕本来就低,在加上他拿的是效果最好的避/孕/药,一天吃两粒,足够了。《 》 14、第 14 章 beta很喜欢那瓶“维生素”,把放在了床头柜上最显眼的地方,当宝贝一样供着。每次结束后,睡前都要吃两粒。 一次也没落下。 这下,他再也不用担心beta怀孕的事了,彻底放开,恨不得和许应天天窝在床上,一步也不下床。 没出三天,beta就受不了了,做出抗议。 但他不敢和alpha正面硬刚,就耍起了小心思,每天早上起得很早,趁着周济生还没醒就走了,晚上又回来得特别晚。 除去吃饭睡觉外,一有时间就往外跑,不着家。 但计划才刚开始,还没等进行下去就流产了。 周济生刚分化,对于某方面的需求很大,除去睡觉外,一天两天抓不到beta的影子,换谁受得了。 这天,beta还是回来得很晚,周济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打算好好教训一下他。 “还回来做什么?”周济生皮笑肉不笑,“我看你在外面玩得挺开心的?” beta抿紧双唇,眼神有些躲闪。 见他又是这幅表情,周济生也懒得和他废话,一把抓住许应的胳膊,拖着来到床边,往床上一甩。 beta正面朝上躺在床上,上衣跑到腹部位置,露出布满青青紫紫的皮肤,看上去惨极了。 把他的惨状落入眼中,周济生心中一紧,怒火退下去一半,纠结片刻,allha走上前,把衣服往下拉了拉,盖住beta裸露在外的肌肤。 随后alpha转身,拉开一旁的床头柜抽屉,在里面翻找一遍,找出了还剩一半的药膏,把beta拽起来,圈在怀中。 beta有些不习惯,开始奋力挣扎。 “别动。”周济生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斥责道,“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吗,还不是你现在这幅样子倒胃口,影响我心情,弄不下去。” 话音刚落,怀中的beta就停止了挣扎,乖乖窝在alpha身上,活像一个总被欺负,受窝囊气的老实人。 见他终于安静下来,周济生腾出一只手,拧开药膏盖子,往手指上挤出来一些,刺鼻的药膏味,熏得他忍不住皱眉,有一瞬间,甚至想要把手中药膏扔掉。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回过神来,正要给beta上药时,一只手出现在自己面前,试图讨要他手中的药膏。 “别动。”周济生打掉他的手,“老实待着。” 随后,他掀开beta的衣服,快速涂抹上去,也不管有没有涂抹均匀,就把许应的替他衣服放下。 周济生懒洋洋的靠着墙,怀中抱着满是常春藤味的小beta,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他的头发。 “真丑。” 刚说完,beta就睁开眼了,像是想到了什么,用力挣脱开他的怀抱,朝着床头柜爬去。 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beta纤细的腰肢,以及布满青紫的肌肤。 beta继续往前爬,爬到床沿边才停下。 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维生素”,拧开盖子倒出两片,喝了一口水渡下去。 “过来。”周济生盯着他,喊了句。 beta回头看了一眼,听话的往回爬。 周济生渐渐沉迷于这种生活,窝在床上与beta不分白天黑夜的玩耍,尽情释放信息素。 他忘记了一切,只知道有beta。 随着时间流逝,自身的激素水平逐渐恢复正常,分化后带来的生理需求慢慢减弱,alpha清醒过来。 腿也好全了。 之前是被迫留在这里,现在伤已经好了,也该想办法离开这里了,毕竟他不能守着beta永远待在一颗荒星上。 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周济生消失了这么久,也不见周家派人来找他,他们估计以为自己已经凶多吉少了,不会再费精力去找。 毕竟,他只是一个不受宠,周家名义上的少爷罢了。 卡门星经济落后,连终端都没有,他自己也无法联系上周家,想要离开,只能另寻手段了。 两人所在的城区有一个港口,可以搭乘,去往其他星球,可卡门星地处偏僻,距离最近的一个星球也要一周左右。 费用自然也不低。 而e星域经济都太落后,不会有终端这种东西,要想去往经济相对好点的d星域,联系周家,费用自然高得离谱。 但是,自己要去哪里弄这比钱呢? 一连几天,周济生都因为钱的事愁眉苦脸,饭都没心情吃,与许应黏在一起的次数也大大缩短。 beta注意到了,见他心情不好,采购商品时,就把周济生也带上,意思是让他出来放放风。 周济生闲着也没事可做,就答应了。 开着小三轮带着alpha一路往东,在他的一声声吐槽中,可算来到了索尼城区外。 把小三轮往一停,带着周济生往集市里走。 路过肉摊时,许应停了下来,指了指挂在钩子上的一块猪肉,开始动手比划起来,和老板讨价还价。 周济生站在后面,感到百无聊赖。 在肉摊老板一声声粗犷的回绝声中,他开始莫名有些烦躁,看了一眼正在还价的beta,转身离开。 出了这条街,耳边彻底清净了,周济生闲着没事,四处闲逛。 路过一处卖水果的摊子时,看着苹果卖相还不错,他就停下来,挑起苹果。 苹果也不贵,一星潮十个。 摊位是名老太太,长得慈眉善目,见他挑苹果,赶紧递过去一个塑料袋,周济生接过去,边挑边往袋子里装。 装满一袋子,结完账后,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beta找不到自己又该急了,周济生拎着一袋子水果往回走。 在路过一个小巷子时,两人不大的交谈声落入他的耳中,其中,他捕捉到了“基因强化剂”,“d星域”,“特殊渠道”等字眼。 脚步一顿,周济生看向两人,犹豫几秒后,果断朝着他们追了上去。 两人速度不快,而他也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很快,他们就注意到了后面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回头满脸戒备的看向周济生。 “你们所说的那个基因强化剂,是在哪买的?”忽略掉两人脸上的表情,说着,他就自顾自的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两人。 两人对视一眼,迟疑的接过去,脸上紧绷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 “就在城区这附近。”高个子的男人边说揽住周济生的肩膀,给他指了指,“从那一直走,到了岔路口往右拐,再一直走进入小巷子,门牌号标着5的那家就是。” 周济生忍着不适,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在心中默默记下。 两人走后,周济生按照男人给的路线走,果真在小巷子尽头找到了那家。 走上前,敲了几下门,开门的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 询问后得知,几人做药剂生意,低价送一些其他星域的东西过来,平时也帮助部分人,通过其他通道前往其他星域。 价格比正规途径要便宜不少,但对于现在的周济生而言,依旧很贵。 尽管如此,他也不想放弃这唯一的能回到首都星的机会。 “可以。” 与少年约定好的时间是下周一,而他要在几天内,凑齐五千星钞。 这不是一比小数目。 拎着水果回到街口,正好碰上一脸焦急的beta在东张西望,发现自己后,顿时眼前一亮,走了过来。 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用夹在上面的笔了几个字,递给他看。 【我买了一点猪肉,你还想吃其他东西吗】 beta是个哑巴,与他沟通起来相当不方便,某次去超市买东西时,就顺带买了一个随身本。 而自从有了本子,两人的沟通的确方便了不少。 “没。” 听到这,他又低头在本子上写起来。 【那我们回家吧】 “嗯。” 转眼几天过去,周济生依旧凑不出钱来,眼看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就把主意打在了手表上面。 手表在重要,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舍弃了。 决定好后,隔天一早,周济生便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让beta带着自己又去了一趟城区。 上次来时,偶然在一条街上发现了一家专门回收东西的店,周济生这次来,就是要去那里。 下了车,两人一起往里走,正当他想要随便找个借口甩掉跟在后面的beta时,一个人影突然窜了出来。 定睛一看也是名beta,骨瘦如柴,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外套,见他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周济生皱着眉头,往回退了几步。 “真的是你!”他脸上带着笑,“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呢,真是好久不见了。” 两名beta熟络起来,一时忽略了一旁的周济生,而他也得以脱身,凭借记忆来到了回收店门前。 很不巧,回收店今天没开门。 撕掉门上贴着的纸条,周济生往回走。 两名beta还在聊着,哪怕许应是哑巴也阻挡不了beta的热情,拉着他自顾自的讲话。靠近两人时,正好讲到了米塞节上面。 米塞节是卡门星最重要的节日之一,隆重程度不亚于新年,当地人很重视。 “米塞节那天,你会陪我一起游行的对吧?” 许应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我就知道。”得到答案,beta露出笑容,但随即又垂下头,有些不高兴,“你钱也攒够了,马上要走了。这是我们两人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米塞节。” 正在为钱发愁的周济生,捕捉到了“钱攒够了”几个字,忍不住看向许应,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拿beta的钱,不就可以了。 他不是那种只想不做的人,想到什么就要立刻行动起来,无论用什么手段,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要是自己看上的,都要得到。 这也是他从周远禾身上,学到的唯一一点。 当天夜里,把beta折腾昏迷后,周济生下了床,蹲在床头柜前一顿翻找,最终在柜子的最下层,找到了一个用纸袋子装着的信封。 拿出来,借着月光,正是一叠皱巴巴的钞票,用皮筋紧紧绑在一起。 看了一眼床上的beta,周济生压低身体,快速从里面抽出一半,塞进自己口袋里,接着把剩下的钱重新放好。 拿出放在床底下一早准备好的背包,给beta盖好被子,临走时,周济生坐到桌前,给他留下了一句话。 他这人很看重感情,对于一段感情要有始有终,哪怕两人是床伴关系,也亦是如此。 【再见。】《 》 15、第 15 章 两年后,首都星。 “哥,你回去吧。”一个长相甜美,身材娇小的omega,站在帝国军校门口对着beta告别,“别耽误了返程时间。” 高中毕业后,因为家庭债务问题,许白打消了去读大学的想法,选择赚钱帮助许应偿还债务。 可许应知道后,同他大吵一架,用实际行动逼迫他去上学。许白眼睁睁看着哥哥绝食三天,最后实在拗不过,只好答应下来。 因帝国政策,他参加了补考,成功被帝国大学录取,又因,凡出自偏远星球者考入帝国大学,皆免学费这条规定,许白顺利入学,成为了一名帝国军校,医学系新生。 这是许白长这么大第一次来首都星,路途遥远,人生地不熟的,许应怕他一个omega在半路出什么差错,就来送他。 二者,他放不下周济生。 之前两人在一起时,曾偶然听周济生提起过,他来自首都星,许应就记下了。 自卡门星那一夜后,周济生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彻底消失在许应的生活中,唯有自己身上不散的常春藤味,预示着他来过。 他走了,在两人睡过后,并卷走了自己大部分的钱。只剩下一部分足以维持生计。 醒来后,留给自己的只有一块手表,以及一张再见的纸条。 攥着手中的纸条,许应心中的怒火慢慢熄灭,原谅了他。 你看,周济生并不是不在乎自己,连最重要的东西都留给了自己,还有留言。 他也是有苦衷,迫于无奈才这么做的。 beta把表揣进兜里,咬牙继续打工赚钱,在周济生离开的半年后,终于攒够了钱,离开了卡门星。 手表像条看不见的线,再次把不同轨道上的两人联系到一起。 整整两年,许应都在想着周济生,想他过得怎么样,是否还记得自己以及在卡门星的那段时间。 但这一切,始终没有答案。 终于机会来了,趁着这次,他想碰碰运气,看是否能再次见到周济生,给纠缠自己几年的问题一个答案。 并把手表还给他,物归原主。 摩挲着口袋里的手表,正愣神之际,听到了许白的声音。 “哥。” 许白上前一步,抱住了他。许应楞了楞,回过神来后,回抱住他。 “你笑起来很好看,有一对小酒窝。”许白脸上带着笑,“等以后我毕业了,一定要赚很多钱,让你不要这样累了。” 许应心中一暖,笑了揉了揉许白柔软的卷发,目送他走进校门,等看不到人影了才转身离开。 在卡门星与周济生纠缠的那段时间,他深埋心底,始终没人告诉过任何人,这次来首都星找alpha,也并没告诉许白。 自己从未去过首都星,但隔壁的文山哥可是去过,没少听他吹嘘在首都星的经历。 也就从他口中得知首都星物价不低,想到自己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来时,许应把自己这几年攒下的一笔积蓄都取了出来。 装进随身携带的包里,带来了首都星。 首都星物价比想象中的还要高,哪怕是在下城区,一天的花销也不少,且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 首都星很大,要想找一个人并不容易,还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所以许应搬出了旅馆,找了一个三元箱居住。 三元箱,顾名思义就是废弃的集装箱,被改造成能住人,价格便宜,是下城区流浪汉们的最爱。 安顿下来后,许应继续寻找。 首都星有钱人不少,基本都住在上城区,他每天都跑到上城区,在各个别墅前徘徊,蹲守,可一连几天下来,依旧一无所获。 还因为自身着装,以及许应怪异的行为举止,被保安一度怀疑是小偷,差点进了看守所。 之后,他就收敛了些,只敢在暗处观察。 一周后,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正当许应要放弃时,一个人好心提醒他,并告诉了自己一个方法。 找侦探。 他果断听取了别人的意见,花钱找了一个“爬虫。” 爬虫顾名思义,就是信息窃夺者,平时聚在下城区,靠着售卖他人信息过活,只要肯出钱,就会得到想要的。 价格不算太贵,在许应的承受能力范围内。 付完款后,“爬虫”也不负众望,三天后就带来了消息,告诉许应周济生的下落。 他此时就住在下城b区,且距离这里并不远。 根据“爬虫”提供的地址,穿过两条街,最终停在了一处独栋小别墅前。 门并没有关,一推就开了。 屋内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片昏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饭菜香,而眼睛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狼藉。 沙发,玻璃茶几皆被掀翻,满地的黑色玻璃碎片与碎成几半的盘子混合在一起,食物汤汁遍地都是。 不远处甚至有两个被踩扁的面包。 房间正中央的位置,则躺着一个被砸得不成样的圆形机器人,头部外壳碎成了好几片,露出里面复杂的电线结构。 可即便是这样,电子音依旧断断续续在重复着什么。 由于声音太过模糊,他并没有听清楚在说什么。 显然,在自己来之前,屋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甚至周济生都有可能遭遇不测。 越过机器人,许应强压住内心的不安,快步往里走,在一楼搜索一圈无果后,打算上二楼。 走到楼梯口时,一着急摔了一跤,许应忍着疼爬起来,低头去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也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不大不小,正好落入他的耳中。 莫名其妙的,许应手上的动作一顿,心里开始有些忐忑。 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一步接着一步,脚步声似乎出现了某种节奏,一下下敲打自己的心上,牵动神经,使他即将方寸大乱。 终于,脚步声停在了自己面前,温热的呼吸也一股脑的撒在他的脖子后面的腺体上。 有些痒,又有些烫。 抬起头的片刻间,熟悉又陌生的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许应有些发愣,直勾勾的看着他,忘掉了一切。 两年不见,变化不大,但又感觉某个实质性的东西发生了变化,不再似从前。 正思考到底是哪里变了时,手臂处的刺痛,把他拉回现实,看着面前这双令自己魂牵梦绕的眼睛思绪万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周济生满脸戾气,怒视着许应。刚想上前安抚,却察觉到了不对,那双漂亮的橄榄绿眼睛中,空洞无神,尽显茫然,即便是他再痛苦时,也从未露出过这种眼神。 怎么会这样?一点都不像正常人的眼睛,莫非? 许应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手有些发颤的伸到眼前挥了挥,果然和自己预想的一样。周济生似是看不般,眼都没有眨一下,依旧怒视着。 他怎么看不到?两人分开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瞬间,想要得到答案的想法占据了头脑。 伸出手放到他胳膊上的瞬间,“砰”的一声,他被大力摁在墙上,一个冰凉的东西也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愈来愈用力。 竟然是匕首。 许应心底一凉,哆哆嗦嗦的放弃了抵抗,眼睁睁看着刀片刺入肉中。 一阵剧痛袭来,许应尖叫一声,手上也出于本能的握上了匕首。 面前的alpha皱起眉头,接着,便凑上来在他的颈间嗅了嗅。 一秒...两秒...他听到了alpha呼吸一滞。 “啪嗒”一声后,匕首一声落地。 周济生后退几步,松开了对他的控制,弯腰去摸匕首。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他只好凭借直觉去找,摩挲一阵过后,终于找到了匕首。 拿起来,攥在手里,摇摇晃晃继续朝外走去,而房间内的另外一个人,则被他彻底抛之在脑后。 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也没有心情知道,脑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掉周文濯那个畜生。 几个月前,他还是军校的学生,再一次实战演习中发生意外,装有m—c3溶液的集装箱发生爆炸,周济生来不及撤退,身负重伤,导致昏迷。 及时赶到的医护人员及一部分军校生进去搜查,抢在周济生失血过多前,将他送往医院救治。 醒来后,周济生感觉到身上所穿的那件破损的军校制服,被替代成一套宽松的衣服,触感类似睡衣那种,不用猜,也知道是在医院。 毕竟,他来这里的次数不少了。从别人口中得知他昏迷了一个多月,也就是说距离事故发生时间早已过去一个多月。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紧接着,昏迷前的记忆慢慢苏醒,周济生想起了爆炸发生后的事,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摸向双眼处,摸到的只有厚厚的一层纱布。 他的双眼被炸瞎了。 然而,这还不是令周济生最绝望的。 醒来后,周济生就无法感知到信息素,a级的alpha突然无法感知到信息素,这令谁都会多疑,可如今的他还沉浸在失去双眼的悲痛中,无暇顾及其他。 以为只是受爆炸的影响受了点伤,过段时间就好了。 周济生整天浑浑噩噩,无法从悲痛中走出来,按时送来的饭菜也只是吃几口打发,半个月不到,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 一周后他出院了,可依旧无法感知到信息素的存在,他的心里也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也就在这时候,他意外从照顾自己的机器人那里,发现了一段录音,得知了自己腺体残缺的真相。 他的好大哥周文濯,趁着自己病重,夺走了他的腺体。 他不甘心。《 》 16、第 16 章 许应蹲在地上,捂着脖子,眼睁睁周济生越走越远,被匕首划伤的手掌,血液如断线的珠子般不断滴落。 饭菜香暂时被浓郁的血腥味掩盖。 他越走越远,身体摇晃的幅度也在变大,似乎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 终于,他停了下来,在距离门口还有几步路时。 休整几秒钟后,伸出双手,不断朝前方摩挲着朝一个方向走去。 许应待在原地,有些好奇他下一步的举动。 来到柜子旁,在他的注视下,周济生自顾自的摩挲起来。 可柜子上空无一物。 就当许应想要走上前提醒他时,周济生许是终于察觉到柜子上屁都没有了,终于肯收回了手。 下一秒,周济生转过身,对着许应毫不客气的命令道,“把你的终端打开。” 听到他的话,许应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明白他口中的终端,就是手腕上带着的那块类似手表的东西。 来首都星的这一路上,倒是碰到过几次,看上去很便利,但那种东西价格昂贵,并不是他能买得起的。 所以,他借不了。 许应思索要怎么告诉周济生。 “你聋吗?”话音刚落,未见许应有所行动,周济生急了,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动作很快,不经意间就蹭到了他脖子上的伤口,许应突然一抖,但并没有阻止周济生的动作。 眼睛紧盯着他手上的伤口。 “赶紧把终端打开。”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催促道。 许应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拽住周济生的一只胳膊,摸向自己的手腕处。 片刻的功夫,周济生脸上的愠怒消失不见,语气中有些诧异,又有些尴尬,“你居然没有终端。”说完,又用不可置信的语气喃喃自语道,“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没有终端,真是活久见。” 许应抿着嘴并没有说什么。 眼见自己没有什么用,周济生也就松开了他,朝着躺在地上的机器人走去。 机器人毁得不成样子,压根无法再联系到别人,周济生蹲在机器人面前,摆弄半天,也无济于事。 最终,选择放弃。 “操。” 他站起身,踹了几脚机器人泄愤,而后缓缓朝着门外走去,可路过许应身边时,却突然停了下来,扭头看向他。 但很快,就走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许应有些担心,抬腿追了上去。 由于周济生的眼睛看不到,所以走得不快,没走几步,他就从后面追上来了。 眼见,周济生的身体摇摇欲坠,马上就要栽倒在地,许应加快脚步,并伸出了手。 可却扑了个空。 “哐当”一声,匕首飞了出去,扔在了光滑的石板路上,而他终于也失血过度,倒在地上。 昏迷不醒。 许应赶紧走上前,用尽全身力气拽起地上的alpha,把他放在自己背上,踉踉跄跄的背着他朝屋内走去。 alpha挺沉,一小段路许应就累得直喘气。 进了屋,把他往沙发上一放,马不停蹄的去找医疗箱。 在屋内转悠一圈,终于在书房的架子上找到了。 在他面前蹲下,捧起受伤的那只手,先用酒精来来回回消了几遍毒,而后用绷带仔细包好,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做完这一切,才顾起自己脖子上的伤。 伤口不深,血也凝固了,许应也不大在意,简单消了消毒,胡乱包扎了一下,就完事了。 全然没有刚才对周济生的那种耐心。 相识这么多年,对于自己而言,他很重要,无法割舍。 如今周济生昏迷不醒,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自己绝对不会丢下他不管。 而每次重逢,他总是承担着照顾着的角色,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已经觉得是理所当然了。 休息了一会,拉起沙发上的周济生,许应看了眼楼梯的位置,咬牙拖着他往楼上走去。 二楼只有一间卧室,很容易找到,进去后,把周济生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并贴心的把窗帘拉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并没有走,而是选择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守着他。 不知不觉,等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彻底黑了,许应揉了揉眼,看了眼依旧处在熟睡中的周济生,转身下了楼。 来到厨房,打算给两人做顿饭。 冰箱里食材很多,大部分见都没见过,而单看包装就知道不便宜,思考片刻,最终挑了几样认识的,拿来做菜。 有些工具他不太懂,摆弄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搞明白。 端着做好的两万营养粥,返回到二楼卧室内时,周济生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发呆,听到脚步声后,扭头朝这边看过来。 走上前,一屁股坐到床边,用勺子搅拌了一会儿,等没那么烫了,才舀起一勺粥递到他嘴边。 周济生并没有任何动作,依旧盯着许应。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终于,许应被他盯得发毛了,正要收回勺子时,他却张嘴吃了下去。 见状,许应松了一口气,又舀起一勺子粥递到他嘴边。 像上次一样,他又吃了。 小半碗粥下肚,周济生就不肯吃了,等许应放下碗勺,返回到卧室时,他已经睡着了。 别墅内没有多余的房间,他也不放心周济生一个人,怕他晚上醒来出什么事,就找来一条毯子,躺在了卧室内的沙发上。 沙发很软,比三元箱里的床还要舒服。 全身仿佛置身于云朵上,舒服到了极致,被阳光照射得暖洋洋,许应满意的发出一声喟叹。 可很快,身下的云朵就活了过来,把他紧紧摁在怀中,头顶的太阳也变得炽热,不断舔舐着露在外面的肌肤。 很烫,很热,难受死了。 许应“倏”的睁开眼,低头一看,一个人正埋在自己胸前,一双胳膊正紧紧搂着他,两人紧密相贴。 察觉到自己醒了,周济生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可却显得有些不对劲。 对上那双绿色瞳孔,许应脑中的线“嗡”的一下就断了,失去思考能力。 呼吸更加急促。 一只手放在自己身上,紧紧搂住beta的腰部。 下一秒,变故却发生了,周济生眼睛一闭,重重栽栽倒在许应身上。 毫无征兆。 滚烫的体温不断自他身上袭来,通过接触,灼烧着自己裸露在外肌肤,借着微弱的月光,许应看到了他泛红的面部。 他发烧了。 许应深吸一口气,想要把他推开,可任凭自己如何用力,使劲什么手段,周济生依旧把头埋在自己胸前,紧紧搂住他,不肯松手。 好像什么宝贝一样,松手就会消失。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体温越来越高,为了能尽快脱身,许应只好去安抚alpha。 把下巴搁在alpha头上,两只手绕到背后,慢慢抱住。 对于他的举动,alpha很满意,轻哼一声,脑袋凑到beta的颈间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禁锢慢慢消失,耳边响起平稳的呼吸声,许应小心翼翼的推开他,下了床。 来到楼下,拎起放在沙发上的医疗箱,直奔二楼。 刚走进卧室,一个身影就窜了出来,拖着他往里走,一阵天旋地转过后,仰面朝上躺在床上。 alpha重新搂住beta,两只手放在他的身侧,周济生趴在许应的胸膛上,温热的呼吸撒在上面。 有些痒。 许应推了推,发现推不动,只好放弃。 两人紧紧相贴,隔着衣服,alpha身上滚烫的体温源源不断的钻出来,朝着beta身上袭来。 迷糊间,许应感觉自己头脑也有些发昏。 alpha烧得意识不清醒,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许应听不清,凑近些,还是无法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一阵雷声而过,暴雨紧接而来,趴在自己胸膛上的alpha受到刺激,眉毛紧锁,一只手胡乱在空中摸索起来。 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看着这一幕,许应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慢慢抓住alpha悬在半空中的那只手。 肌肤接触之间,alpha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快速抓住beta的手,用力攥紧,生怕beta会跑了一样。 这下,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让他分开beta的手。 就好像,beta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必须牢牢攥在手里,才放心。 alpha太沉了,时间一长,许应被压的喘不过气,开始用力推他,却被周济生误以为要离开。 “你要去哪?”周济生从他胸膛处抬起头,眼神有些发散。 许应摇摇头,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下一秒,想到alpha看不到,拉着两人相握的手,想要扒开,在他手心上写字,告诉答案。 alpha却不明白,不肯配合。 没有办法,许应只好维持这个状态,搂着alpha的脖子,等待他熟睡后,趁机离开去找退烧药。 盯着窗外的瓢泼大雨,不知过了多久,平稳的呼吸声在耳侧响起。 许应松了一口气,慢慢推开周济生下了床。 “又走?”刚走几步,身后就响起了alpha的说话声,紧接其后的,还有沉重的脚步声。 许应加快脚步,不等beta找到退烧药,alpha就来到了他身边,抓住许应的一只胳膊,把他拥入怀中。 “你就是个骗子。” beta挣扎起来,想要脱离alpha的怀抱,可还是抵不过周济生,被抱着回到床上,紧紧搂在怀里。 下巴被一只手掐住,抬起来,接着,他便粗暴的吻了上去,破开牙关,深入里面。 纠缠,相抵,可最终还是停下来,选择缠绵在一起。 一吻结束,两人拉开距离,许应窝在alpha怀中,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身上的禁锢早已解除,许应喘着粗气,清醒过来后,只见alpha坐在自己身旁,下一秒,在他的注视下,眼一闭,砸在许应身上。 彻底昏迷过去。 同一时间,beta顿时眼前一黑,有点喘不上气,他咬着牙,使劲全身的力气,才终于把身上的alpha推开。 他大口呼吸着空气,稍微平复下来,赶紧下了床,拿起扔在地上的退烧药,扣出几片,端着一杯水来到周济生身边。 把周济生推醒,把药片递给他。 alpha迷迷糊糊睁开眼,愣了几秒钟,才把药片吞下,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床很大,足够两人躺下,后半夜,许应躺在周济生怀里,被他搂紧。 他身上过于烫,许应热得实在受不了,想挣脱开,可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索性,就只能忍忍了。 临近天亮时,他被热醒了,窗外响起一声雷声。 许应伸手一摸,发现alpha的体温依旧烫得吓人,瞬间惊醒,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往身上一套。 接着,又给周济生套上衣服,做完这一切后,赶紧带着他出了门。 b区只有一家诊所,情况紧急,两人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去那里了。 雨越下越大,beta拖着alpha尽管加快脚步,可到了诊所门口时,还是不出意外的淋湿透了。 浑身上下,冷得要死。 “快进来。”宋言打开门,往一旁挪了挪,给两人让开路。 许应点点头,拖着周济生进了屋。屋内很暖和,被冻得发冷的身体缓和了不少。宋言关上门,雨声被隔绝在外。《 》 17、第 17 章 小诊所的医生是个beta,身材高挑,面相清秀,穿着一身休闲装很是随意,与许应在多尼星见到的医生有些区别。 “这是怎么了?”他快速的看了周济生一眼,便问便帮助许应,把人拖进诊室放到一张病床上。 【他一直高烧不退。】 宋言读完纸上的字,抬头看了他一眼,见手指着喉咙,不停摇头,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个哑巴。 “毛巾擦擦吧”见他浑身湿透,宋言忙从柜子中翻出一条白毛巾,递给他,“别感冒了。” 望着崭新的白毛巾,许应在身上擦拭干净,冲着眼前的人笑了笑,才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擦拭起裸露在外的皮肤。 擦干净后,手中依旧拿着那条湿漉漉的毛巾,正襟危坐,视线向前,看着躺在病床上正被仪器做检查的周济生。 心里有些担忧。 来来回回检查了几遍后,宋言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对劲,放下仪器,起身朝着许应走来。 “不用担心,普通感冒发烧,打一针就没事了。”他坐在许应身旁,组织了下语言,“对了,我刚才检查时......” 许应突然侧过头,盯着他的侧脸看。 “发现他的腺体没了,还有点易感期紊乱。”他叹了口气,酝酿一下,道,“哎,可惜了等级这么高的腺体。” 脑袋嗡嗡作响,不停重复着“腺体没了”这句话。许应瘫坐在椅子上,后背隐隐冒出冷汗。 腺体没了,还要终身患有易感期紊乱症,只能依靠药物来缓解。 周济生怎么骄傲的人,这还让他怎么活? 站起身,跌跌撞撞朝着病床走去,一只手突然扯住他,被大力甩开。对背后的叫声充耳不闻,径直来到周济生病床前。 弯下腰,不死心般朝着他的后颈处摸去,本应凸起的地方,现在却光滑平整,只有一条浅红色的刀痕疤落在那处。 盯着那处凝神数秒,许应快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本子和笔,手指颤抖,笨拙的在上面写下一行字,递给他看。 【还有没有救,他的腺体没有了,可不可以移直?】 本子被雨水浸泡皱巴巴的,再加上字体歪歪斜斜,宋言眯着眼睛拿在手里,仔细辨认许久,才分辨出他写的什么内容。 许应拳头紧握,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睛紧紧盯着他,眸光流动带有些许微光。 “有是有......”宋言开口给了他希望,但很快便戛然而止。他别开视线,有些于心不忍,“但价格昂贵......” 不等说完,许应赶紧在本子上继续写下几个字。 【多少钱?我可以挣的。】 洗的泛白的牛仔裤,加上领口微微泛黄的白色衬衫,这一套下来,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的模样。 他口中说的有钱,大概是倾家荡产,借遍各种地方凑出来的。 “钱是一方面。”宋言盯着许应眼中的微光,残忍的击碎了他仅存的希望,“最主要的是移植手术成功的概率很低,一些患者即便成功了也在术后出现了排斥反应,导致死亡,所以还是建议不要移植。” 眼里的光慢慢隐去,身体像是被突然抽干了似的,瘫软在地上,毫无生气。 宋言垂下视线,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些怜悯。 手术成功率是低,但也不像他口中说的那么低,这么说,无非就是想劝许应放弃移植的打算。 倾家荡产做了手术,即便是成功了,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他不会发生术后排斥,没有腺体依旧可以活着,没有必要为了那点自尊心去做手术。 见许应这样,宋言决定开导开导他。 把许应从地上拉起来,带到外面的沙发上坐下,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来,喝点水。” 许应点点头,忙接回去。 雨还没停,依旧下着,两人坐在温暖的室内,相继无言。等许应半杯水下肚,情绪明显稳定了不少,这才开口。 “许应,没有腺体了也是可以正常生活的。”刚才接过本子时,顺手瞥见了他的名字。宋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道,“没必要花那么多钱做手术。况且,只要定期服用要不,就不会出现易感期紊乱症状。” 许应低头望着杯内,不语。 见他丝毫没有被说动的迹象,宋言转变了方向,试图用另一种方式劝服许应。 “为什么非要执着做移植手术?”他换了一种姿势,懒散的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垂下来的流苏,道,“你有问过他的意见吗?” 这个他不言而喻,自然都知道是谁。 许应摇摇头,拿起本子写下一句话,递给他看。 【他是alpha,没有了线体要怎么生活?】 “不影响正常生活。”他回答。 又一次摇头后,许应拿起笔接着写字。 【接受不了的,这跟杀了他没什么区别。】 宋言读着,心中生起一股无名火,皱着眉,语气变得有些不好,“那就这样吧。”他好言相劝,人家不领情,那就这样呗。 “你愿意让他死就做,没人拦着。” 丢下这句,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许应一人。 松开被自己攥得发皱的那页纸,盯着上面的那行子,许应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了。 他了解周济生,明白他对于自己是个alpha的那种源于骨子里的骄傲,但现在这种骄傲被击碎,狠狠踩在脚下。 他宁愿去死,也不愿失去腺体变成一个废物窝囊的生活下去,许应不想看他难过,便替他做了选择。 只要他喜欢就好。 但现在另一种想法隐隐升起,慢慢占据主导,让他产生了迟疑。宋言刚才的那句话,在此刻起了关键作用。 你想让他死吗? 不。 许应在心里回复。他怎么可能想让周济生死呢?于自己而言他很重要,重要到占据在心底最深处,无法被割舍,也无法轻易忘记。 没有文化,举不出什么好例子,但许应知道,周济生就像土似的,自己就像上面长着的一杆玉米。 长势不错,叶子嫩绿,颗粒饱满。他没了自己没什么影响,但许应却无法离他而活。 基于这些,许应改变了主意。说自私也好无情也罢,无论如何他只想让周济生活着。 没有腺体又能怎样,以后周济生不愿意干的事,自己都干,他就负责在家好好休息就行了。 alpha不就比他高点,壮点吗?这么多年,自己也没少干alpha该干的活。 打定主意后,许应放下杯子,起身朝着周济生的病房走去。杯内的水早就凉了,随着他的动作,溢出来不少打湿了桌面。 走进病房,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一侧,不说话,默默守着他。 周济生住的那间病房只有一张床,宋言本想给许应安排到隔壁一间空房间去休息,可他摇摇头拒绝了,非要睡在那张尺寸很小,硬邦邦的沙发上,守着周济生不可。 【我怕他晚上醒了需要人照顾。】 “行吧。”宋言耸耸肩,懒得去管他,“我去把隔壁房间的被子拿过来。” 夜里周济说梦话,把睡在一旁的许应吵醒了,坐起身,听了好几遍才听清楚他口中说的什么。 “水......水。” 利落的从沙发下来,打着哈欠走出病房,来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 路过一扇木门时,正好碰上宋言从里面走出来。 “还没睡啊?”宋言穿着睡衣头发凌乱,打着哈欠懒洋洋的问,“都这么晚了。” 许应攥着手中的杯子,点点头。 他的视线落到杯子上,笑着看了眼病房的方向,“行了,还等着你呢,快去吧。” 他再次点点头,抬腿往前走。 “哦对了。”宋言叮嘱他,“他没了腺体,身体或多或少会出现一些小症状...” 许应转过身,竖起耳朵认真听着他交代的事项。 等宋言说完,站在原地目送他走远,许应才继续往前走,回到病房。《 》 18、第 18 章 隔天早上,周济生依旧昏迷不醒,发着许应索性一不做二不行,留了下来,等过两天再走。 b区就这一个小诊所,一天到晚来看病的人不少,又碰上流行感冒,宋言忙得团团转,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挤不出来。 眉头皱得极深,一副苦瓜脸。 但这一切许应都没什么关系,他悠闲的坐在病房里守着周济生,拿着一块拧干的毛巾,仔细擦拭他的手掌。 这只擦完,又换另外一只,来来回回不知擦拭了多少遍,擦把毛巾扔进水盆里,起身端着往外走。 倒完脏水,掉头往回走,路过诊疗室门口时,门正开着,他往里望了一眼。 不大的诊疗室内,挤满了人,仅剩的座位都被孩子坐满,其余人就站着,围在宋言身旁。 刚要走,他就被人用力撞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许应往后推了几步,才稳定了身形,抬头看去,就见一个alpha快速抬头看了他一眼,匆匆离开。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幕。 alpha深棕色的双瞳,竟然是由一些机械组件构成的,就像许应在电视中看到的那些仿生人一样。 “真不好意思。” 身后响起一到声音,许应回过神来,转身看去,一个个子矮小,长相比较普通的男人正在自己面前。 闻了闻,并没有从他身上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当即断定,是beta无疑。 见许应没什么表示,他满脸歉意的继续说道,“他刚安装上机械眼,还有些不适应。” 说到这,许应有些好奇,正要问他关于机械眼的事时,beta就被门外的alpha一嗓子叫走了。 心中的疑惑也就只好暂时搁置。 晚上,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后,许应抓住时机,半路拦住正要回房间的宋言,把他来到一边。 “我说。”他倚靠着墙,满脸颓废,“牛马累了一天了,你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匆匆写下一句话,递给面前的人。 【机些眼是什么?】 宋言凑近些,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才明恍然大悟,“给失明的人用的。” 听闻,许应心中一喜,刚要在本上写字,就被一只手抢了过去。 许应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向他。 “你该不会是想给你家那位装吧。”他看着手中的本子,对着许应认真的问。 他点点头。 他用另外一只手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机械眼价格可不便宜,你真的确定吗?” 许应思考片刻,再次点点头。 “随你。” — 他央求宋言让其帮忙问了一下,得知一对机械眼要十万块左右,还不包括后期的康复费用。 这个价格在他的意料之外,知道贵,但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贵。 这对于目前的许应而言,想要凑齐这笔钱,无异于难上登天。 但他却不愿放弃,暗暗下定决定要装机械眼。 第二天一早,他就出门找工作了。 许应学历不高,刚上完初中就辍学打工,帮他那个赌鬼老爹偿还债务。b区下城大多数人以体力谋生,这正好随了许应的意。 他有的是力气,干体力活正好合适。 花几星币在小摊贩手里买了一份招聘单,许应坐在路边从兜里掏出笔,把一些工资略微高一些的,首先圈出来。 而后在逐一去应聘,谈谈工资。 很快,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许应抱着在路边捡到的两盆花,回到诊所。打算先吃完午饭,下午在去找工作。 宋言一进后院,就看到了正蹲着身子,背对着自己在种花的许应。他没有上前打扰,而是等他忙得差不多了,这才说,“许应。” 许应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手下的几盆花上,全然没有听到刚才的脚步声。这时突然听到后背有人叫他,整个人吓了一跳,手中的铲子掉在地上。 许应拾起铲子,转头看向他,眼神中稍许不满。 “哎呀,你先别用那个眼神看着我了。”宋言与他对视,随即露出笑容,“猜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许应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快速脱掉自己沾满泥土的手套,大步流星朝着屋内走去,等不及要去看望周济生。 “你先别走。”路过宋言时,他出手拦住了许应,在他不解的眼神下解释说,“你看看你,浑身都是土了,快去洗个澡收拾一下,再去见老公吧。” 许应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虽然他心里想周济生想的发疯,恨不得现在立马出现在他面前,但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浑身都是土的模样,的确不适合见他。 即便深知他看不到,许应也想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是两人分别两年后的首次正式相见,他想给周济生留下一个好印象,已改变自己曾经在他心目中的模样。 许应点点头,后知后觉他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耳根微微泛红,口是心非的反驳他。 【我们是好朋友,他不是我老公。】 “哦,是吗?”宋言看后非但没相信,反倒语气变得有些耐人寻味,“哎呀,小许应我是跟你开玩笑,我当然知道你们两个之间是清白的。” 听到他的解释,许应并没有送口气,耳根更红了,语气也变得躲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反倒起到了反作用,更加坐实了他俩的关系。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啦。”宋言拍拍他的肩膀,体贴的转移了话题,“快去洗澡吧,别让他等久了。” 许应点点头,进了屋。在浴室里简单冲了个澡,顶着满身的薄荷味沐浴露清香,马不停蹄的赶往周济生所在的病房。 许应站在门口,深呼吸,慢慢平复了下心情这才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远处靠窗的病床上正坐着一个人,阳光打在脸上使其锋利的五官柔和了不少,整个人多了些平易近人。 心脏砰砰直跳,许应的双腿像扎了根般定在原地,一步也无法向前。坐在床上的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侧过头望向前方。 四目相对的瞬间,许应像被针扎了似的,视线快速移开,看向脚下的地板。即便知道面前的这双橄榄绿眼睛已经失明,但他还是不敢直视。 他打起了退堂鼓想要转身逃走。 “嘎吱。” 门被人关上,随后响起落锁的声音。一猜他便知道是宋言搞的鬼,这下好了,退路被他“好心”堵上,许应只好咬咬牙往前走去。 宋言人真不错,他过后有时间要好好感谢他。 迈开腿,一步步朝着周济生走去,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此时他却觉得有千米远的距离。 内心期待着能多走一会儿,最终还是到了。周济生靠坐在床头,听见了脚步声,出声说,“你是谁?” 许应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原来周济生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见没人回应,周济生又继续问,“是你把我带到这来的吗?” 又无人作答。周济生等了一会,脸上有些不耐烦了,“为什么不回答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想从你口中了解一些事情。” 从醒来后,他的脑袋就像是炸掉了一样,疼得要死,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自己叫周济生。 无论如何,都没料到是这种情况,许应脸色一变,转身往外走。 “相处得怎么样?” 不等他出去,宋言就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之前给周济生做全身检查的那套仪器。他走到两人面前,晃了晃手上的仪器,“来坐下检查。” 许应站起身给宋言腾地方,方便他给周济生做检查。周济生听后没有什么表示,一改往常的做派,很配合他。 一套检查下来,只花了二十多分钟,比上次整整少了十分钟。宋言拿下仪器,整理了下衣服上的褶皱,站起身说,“行了,人没事了,但情况还不是太稳定。” 许应快速上前,也顾不上其他的了,赶紧拽住他,往外走。 “到底怎么了?”走廊内,宋言一脸不解的问他。 【他失忆了。】 宋言一愣,脸色也变了。 —— 屋内又回到只有两人的时候,许应站在病床边,低头摆弄着自己的双手,打发时间。 在询问过许应后,从宋言口中得知,周济生这叫短暂性失忆,因为受刺激过大所导致。 但好在,只是暂时的,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 “去给我倒杯水。” 许应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周济生一脸不耐烦模样,似乎又回到了许应熟悉的模样。 许应怕他脾气又上来了,赶紧跑去给他倒水。知道他刚醒,身体才刚好,许应体贴的给他端了杯温水递给他。 “怎么这么烫?”周济生刚喝进去一口,又很快吐了出来。他擦着嘴唇上的水渍,随手把杯子放到桌上,“你怎么什么事都做不好?” 许应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再去倒一杯。” 许应点点头,拿起杯子又去给他倒水。 周济生不好伺候,来来回回折腾了许应好几次这才作罢。端起一杯与前几次温度差不多的水,呷了一口,放到桌上。 许应看了眼杯子,无奈的摇摇头,算了,周济生开心就好。他既失去了腺体,又失去了记忆,自己要包容下。 许应在心里安慰自己。 之后,话题又扯了回去,他又一次向许应询问起来有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我来自什么地方,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在这里,刚才那人是谁... 包括但不仅限于这些。 这些许应都想好了应对方法,又找来宋言替他回答。 “许应是你的家人,一直都是他在照顾你。”宋言回答,“而我,就是一个给人看病的医生。” “我从一开始就是瞎子?”听到他的回答,周济生继续问。 “是。”两人对视一眼,他说出了答案。 得到答案,周济生脸色并没有任何变化。 接下来的几天里风平浪静,周济生平静的像一个什么都没发生在他身上的人一样,除了依旧嘴硬,事事逞强外,并没有什么反常。 “我自己来。”周济生侧过头去,避开许应投喂来的苹果。 吵着吃苹果,许应怕他一整个拿着吃不方便,就切成了小块的苹果块儿,拿牙签喂给他吃,结果他非要自己来。 担心他眼睛看不到,怕被牙签扎伤,许应不答应,但架不住他执意如此,许应只好把盘子递给他。 眼睛看不到,周济生就任凭感觉,用手胡乱抓取,结果免不了被牙签扎到,许应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很想把盘子夺过来,亲自喂他,但周济生嘴硬肯定不会同意。眼看他被扎的次数多了,手里的动作也粗暴了不少,思来想去,许应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看准他的动作,在他要捏取哪个地方的苹果时,许应就快速拿起它往上抬去,高度正好可以让周济生够到。 这个办法不错,周济生成功捏起了牙签,把苹果块儿塞进嘴里。 宋言坐在屋内的沙发上,看着两人的动作,忍不住从屏幕中抬起头,刚要说句吐槽的话就被许应的眼神制止。 算了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为什么要阻止。 宋言闭上了嘴,不在管这事。 许应把苹果块放回盘中,端出去,又挨个重新切小了一部分,端回来喂周济生。这下,他没有在为难他。 而吃剩的这些苹果,最后进了许应嘴里。《 》 19、第 19 章 周济生的腺体不稳定,随时有再次失控的风险,就继续留了下来,打算继续住一段时间,等他情况稳定了再走。 而在这段期间,许应找到了一份超市卸货员的工作,工资不算高,但最起码能维持生活。 省吃俭用的话,还能攒下一点。 店里总有卖剩下的水果,放久了卖相不怎么好,价格相对来说也就便宜些,下班时,许应特地买了一些回去。 周济生这两天上火了,多吃点水果降降火。 宋言出去了,诊所里只剩周济生一人,许应进病房看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把水果倒出来,挨个洗干净,切好后摆盘。 至于剩下不好的那部分,他怕浪费,索性就倒进了另外一个盘子,一并端着往外走。 病房内,周济生已经醒了,把装着好水果的那盘子递给他,许应坐在一旁,吃起自己盘子里的水果。 他食欲不好,才吃了几块就饱了,剩下的这些全都堆放在盘子里。许应不爱吃水果,但为了不浪费只好全都吃了。 脸吃了两盘子水果,撑得他直打嗝。端起盘子放进厨房的水池内,许应没有第一时间回去,反倒是一屁股坐在餐桌旁,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星钞,拿在手里一张张数。 一百,两百......本来手头上还剩不到一千星钞,但周济生连治疗,加药费花去了五百星钞。 这才上班第一天,距离发薪日还很久,两人要靠剩下的这点钱,度过接下来的一个月左右。 之后,就是考虑回去的事情了。 周济生现在这个样子,离了人压根活不了。许应肯定是不会丢下他不管的,两人也不能一直住在首都星,要尽快回多尼星。 而回去的船票又是一笔费用,思来想去,就打算等周济生病好后,带他回三元箱住,而他自己则出去打零工赚钱,早日挣够船票钱带他回去。 之后就是考虑机械眼的事了。 “许应。” 宋言声音先到,人后到。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 宋言坐在许应对面,把一个小药盒放到桌子上,“从走廊里就听见打嗝声了,这个效果不错,一次吃三片就行。” 许应没想到宋言这么关心他,连吃撑了打嗝这种小事都能注意到,不说感动是假的。 拿起桌子上的消食片,许应朝他笑了笑。 “没事没事。”宋言摆摆手,还不忘打趣道,“你要真感谢我,下次就偷偷吃独食。” 许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并不打算走,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许应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本子,一边点头附和,一边记账。 “以后就别自己出去买饭了。”宋言突然话锋一转,对着他说,“我买菜,你来做吧。” 许应动作一停,当即明白了他的用意。 “我一天到晚也挺忙,没什么时间收拾屋子。”他继续说,“你下班回来,就收拾收拾屋子,打扫一下卫生。” 不等许应有所反应,他继续说,“作为回报,你们想住多久都行。” 许应并不爱麻烦别人,也不想给宋言多添麻烦,可现在实在走投无路,最终选择答应下来。 周济生的食欲依旧不好,一碗饭连半碗都吃不完,为了让他多吃一些,下班后,许应特地买了一些牛肉回来,打算给他做顿丰盛的饭菜。 当然,这笔钱是许应自掏腰包买的,并没有花宋言给他的钱。 一直扎在厨房内,忙碌了一个多小时,牛肉炖好了,其余的三道菜也都出锅了。 一时之间,厨房内香味弥漫。 许应脱下围裙,擦了擦汗,不等去叫,宋言闻着味就来了,一转身,就见他站在自己身后。 把许应吓了一跳,铲子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 他扶着胸口,深吸一口气。 “能吃饭了吗?”他盯着锅中的牛肉问。 许应点点头。 两人把菜端上桌,盛好饭后,让宋言先吃,自己去给周济生送饭。 周济生行动不便,这段时间吃饭就在病房内解决。 “赶紧回来,一会儿饭凉了。”他嘴里塞着饭,含糊不清,“牛肉炖的挺烂。” 许应笑着点点头,接下来他的夸赞,手上的动作不停,端起盘子把几道菜都分出来一些,给周济生送过去一份。 怕烫撒了,许应双手端着餐盘,走得很慢。 病房内,周济生已经醒了,靠着床头,手上拿着一个杯子把玩,听到动静后,朝着门口看去。 视线交汇,又快速避开。 许应率低着头,端着餐盘来到病床旁。 拿出小桌子放在床上,把菜摆好,坐在一旁,拿起一只虾,熟练的剥起来。 牛肉饭还有些烫,放凉一些再吃。 他速度很快,没一会儿,一盘子虾就剥完了,整齐摆放在盘中,很有食欲。 但周济生却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两三个,就不吃了,盘子里剩下的这些虾,自然全都进了许应的肚子里。 晾了这么久,牛肉饭已经不烫了,温度刚刚好,他端起桌子上的碗,舀了一勺牛肉饭,往他嘴边递去。 刚凑近,周济生就别过头去,拒绝了,“我吃饱了。” 闻言,许应拿着勺子的手停在半空,视线落到盛满盘子的虾皮时,犹豫几秒,最终还是把勺子递到他嘴边。 再不吃离死就不远了。 “都说不吃。”周济生皱起眉头,紧闭着嘴,一副死也不吃的模样。 然而你,许应也不肯退让。一时之间,两人就僵持着,谁都不肯退让。 在卡门星的那段日子,周济生总吵着要吃肉,为了满足他,许应拼了命多赚钱,变着花样做给他吃。 而他最爱吃牛肉,炖的很烂的那种。 这次的牛肉炖的很烂,又入味,他不信周济生不喜欢吃。 果然,他赌对了。 “真够烦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饭吃了下去。 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在口腔内蔓延,很合口味,周济生有一瞬间的恍惚,总觉得有味道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吃到过。 仔细回想,却一点也记不起来,头又疼起来。 周济生捂着头,眼前闪过一些模糊不清的片段,剧烈的疼痛如潮涌般袭来,耳边嗡嗡作响。 不断摧残着他可怜的神经。 他很痛苦,仰起头,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滑落,鬼使神差的,一只手拼命朝着前方摸索,想要获得解脱。 手被攥住,满身的薄荷香撞入怀中,周济生不受控制的搂紧他,头埋在脖颈处,贪婪吸食着源于那人的气息。 心中的痛苦得到了缓解。 “我想起了一些片段。”等头没那么疼了,周济生扯着有些发哑的声音开口道,“但都很模糊。” 怀中的人没有任何动作,他苦笑一声不再继续说下去。 许应与他拉开些距离,伸出手想要擦拭他脸上的泪痕,但周济生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扭头躲过。 “我没事。”他松开许应,靠在床头,故作轻松的说,“你走吧。” 许应抿着嘴,明知道他看不到,但还是点点头,收拾好餐盘,转身出了病房。 晚上,周济生洗完澡后,懒洋洋的窝在床上,半梦半醒。 半长的头发散开,湿漉漉的披在肩上,赤裸的上半身上还留有上次烧伤时,留下的痕迹。 许应拿着一条毛巾,走到他身边,熟练的帮忙擦头发。 这种事情他之前没少做,早就得心应手了。 周济生换了个姿势,眯着眼,继续享受着许应的照顾。 两人的相处模式,像是生活了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 把头发擦干后,许应出去找宋言要了一瓶去疤痕的药膏,打算给周济生涂上,试试效果如何。 周济生倚靠着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许应坐在他身旁,把药膏瓶子拧开,往手上挤了一些出来,冰凉的触感瞬间从手上传来。 仔细一闻,还有些薄荷味的清香。 凑近些,选好位置后,把药膏涂在他的疤痕上,接着用手指涂抹均匀。 动作很是轻柔。 随着他的动作,周济生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 但许应并没当回事,继续涂药。 很快,大部分疤痕都涂上了药,只剩下在腹部位置的疤痕了。 往手上挤了一些药膏,涂到疤痕上,不等涂抹均匀,胳膊就被他拽住,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 许应缓缓抬起头,去看他的眼睛。 一些alpha易感期来临时,会有前兆,就比如瞳孔变换。 包括但不仅限于瞳孔变色,或者瞳孔形状变化... 而周济生恰巧也会有那种前兆,易感期来临时,瞳孔会变深,由橄榄色变成墨绿色。 在发现周济生的瞳孔并没有变暗后,许应松了一口气。 正要继续涂药,却被周济生一把推倒,搂紧怀中,脑袋凑到腺体处,疯狂嗅。 失忆后,周济生像条巨型犬似的,总是粘着许应,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两人体力悬殊,许应没法阻止,也不打算阻止alpha的举动。 毕竟,惹怒了alpha,遭罪的还是腺体许应可不想在体验一次腺体被咬穿,疼到极致的痛苦了。 正想着,beta被人抱入怀中,一阵刺痛袭来,疼得许应皱起眉头,有些反抗。 但却被迅速镇压。《 》 20、第 20 章 “许应。” 正当要擦枪走火,窝在床上来上几次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身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周济生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去,许应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宋言正站在门口,穿着一套皱巴巴的睡衣,手上拿着一支牙刷。 今天早上牙膏用完了,许应下班时,顺手在超市里买了一盒回来,刚才忙着做饭,就忘记拿出来,放到原位置。 他睁大双眼,手中的牙刷“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你们继续。”宋言蹲下身,快速捡起牙刷,逃离了房间,还不忘把门关上,隔绝掉声音。 真是好人做到底。 房间内再次回归平静,周济生继续做起刚才被打断的事情,摁住beta疯狂啃咬他的腺体。 直到玩到尽心,才停止。 松开beta,他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许应撑着身体坐起身,摸了摸腺体,感觉应该又肿了。 alpha没轻没重,对待腺体总是那么粗暴。 许应在心里叹了口气,下床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瓶药,用手指弄出来一些,涂抹在腺体处。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腺体隔三差五就要被折腾一番,肿得很严重,轻轻一碰,就疼的要死。 为此,他没少受罪,但也实在没什么办法,只能忍着。 并留意,尽量少接触到腺体。 之后,宋言注意到了,塞给他一瓶药。 药效果不错,一晚上过去就能消肿。 涂完药,许应上了床,在他身边躺下。 沙发坏了,在加上周济生黏他,顺理成章的两人就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 凌晨三点多钟,周济生睁开双眼,耳边则是beta平稳的呼吸声。 他患得患失,心中急需什么东西来填补,而身旁的beta就是最好的填补品。 很果断的,他伸手朝着一旁摸去,在碰到beta后,一把拽入怀中,紧紧搂住。 熟睡中的beta被他勒得有些难受,开始不断挣扎。 周济生这才放松些,避免了beta被他活活勒死。 口子既然被撕开,那就无法在复原回去。 睡梦中,他再一次梦到了和上次相同的片段,这次,终于看清了。 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整张脸却很模糊,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他双手绞在一起,身体明显有些微微发颤。 好像在害怕什么。 下一秒,自己的声音响起,语气很重,夹杂着愤怒,却听不清究竟说的是什么。 画面一转,他身处一个破旧的房间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端着一盘鸡肉走了进来,直奔自己。 又是那个男人。 画面在不停变化,他看到了很多片段,但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男人,可却始终无法看到他的脸。 也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他执着于探究真相,可始终无法如他所愿,筋疲力尽下,只好选择放弃。 任其自然。 闻着那股薄荷味,他好多了,再次闭上眼睛重新进入梦乡。 隔天一早,许应率先醒来,发现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搂在一起,睡了一晚上。 此时,窗外的阳光打在周济生脸上,不知是不是许应的错觉,好像看到了他在笑。 日子一天接着一天过去,没有任何改变,许应一边上班,一边操持两人的日常。 厨艺也在日积月累中,练得越来越好,三人也都胖了不少。 易感期紊乱症并不常见,其多发生在先天性腺体残疾者或后天腺体损坏者身上,因为缺少某种细胞的缘故,无法做到感知或释放信息素。 但身体的结构并没有因此发生改变,得此病的alpha依旧会来易感期,但次数远超于正常的alpha,且来易感期的时间无法被推断或预料到。 通过腺体移植手术,该病可以做到治愈,但高昂的医疗费以及很高的手术风险率,让一些人选择放弃。 而那些即便侥幸做了手术的患者,康复痊愈的人并不多,更多的是因术后复发而去世。 目前,最为保险中一种则是注射alpha稳定剂,在搭配上omega仿制信息素安抚剂使用。 而周济生的易感期紊乱有些严重,持续注射了一个月左右的alpha稳定剂,才终于稳定下来。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药马上就可以停了,在观察休息几天就能离开诊所了。 之后,日常定期一月注射一次alpha稳定剂就可以了,以避免易感期紊乱。 在得知这个情况后,许应很高兴,晚上吃饭时,多炒了俩菜。 刚吃过饭,宋言就拎着医疗箱出门了,临走时,把一支稳定剂递给许应,让他帮忙给alpha注射一下。 这是最后一针稳定剂,注射完后,就能断药了。 往常这活都是宋言干,现在有事落到自己头上,许应有些手忙脚乱。 他看上去很急,教了许应一遍就走了。 送走宋言,许应拿着稳定剂返回到病房内,找出酒精棉,给要注射的位置消消毒后,拔掉针帽。 深吸一口气,尽管做足了心里准备,许应还是无法扎下去。 他一点经验没有,真的不会扎针。 “给我。”不知过了多久,周济生突然开口。 许应手上的动作一停,抬头看了他一眼。 周济生脸色如常,语气平静的说,“我自己注射。” 望着他伸出来的那只手。许应调整好方向,把稳定剂放在他手上。 毕竟,自己的确没法注射。 在布满针孔的胳膊上找好位置后,直接扎了下去。 注射完后,快速拔出针管,随意往地上一扔。 血顺着针眼处不断流出,许应找出一块棉花团压在那处止血。 “这是最后一针?”他突然开口问。 许应抬头看他,但他垂着头,压根看不到表情。 他出声当做回应。 “嗯。” 接下来的一周内,周济生并没有出现紊乱症状,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天,两人就能离开了。 周三,店里不忙,许应比平时早下班一小时,他拎着在店里买的水果,打算回去后给两人做水果沙拉吃。 诊疗室内人不少,宋言正在忙,许应径直走过去,走进厨房。 把水果,洗好切好,没等装盘,一只手就伸了过来,拿走了板子上的半个草莓。 “酸。”他边吃边说。 许应往嘴里塞了一个草莓,点点头。 把草莓剩下,其余的都倒进两个碗中,用沙拉酱搅拌过后,端起其中的一碗走进病房。 周济生背对着自己,好像睡着了。 把碗放到床头柜上,刚要叫醒他起来吃水果,周济生就坐起身,正好对上了他那双眼睛。 变成了墨绿色。 许应反应很快,丢下周济生转身跑出了病房,找了一圈后,最终在后院找到了宋言。 “怎么了?”宋言坐在躺椅上,手上端着一碗水果沙拉,对着许应的方向举了举。 许应摇摇头,开始比划起来。。 “什么意思?”他一头雾水。 他急得抓了把头发,正想怎么告诉他时,脑中突然有了想法,对着宋言做了一个扎针的动作。 他顿时明白,放下手中的碗,快步朝屋内走去。 “你跟上。”他边走,边回头对着许应说了一句。 许应点点头,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 宋言配药速度很快,没一会儿,手上就多了两支药剂。 正当许应疑惑怎么是两针时,他把两支药剂塞到自己手里,拍拍他的肩膀,“你去给他注射一下,这次情况比较严重,我就多配了一支。”宋言伸手指了指粉色液体,“这是oemga仿制信息素安抚剂,注射完稳定剂在用。” 看着自己手中的两只药剂,许应想要拒绝,毕竟,他真的不会扎针。 但却被宋言打断,“他这种状况,我去不太安全,还是你去比较好。” 易感期的alpha脾气不稳定,除去伴侣外,的确会出现攻击别人的情况,他的担心也不全是没道理。 许应同意下来,拿着两支药剂走进病房。 周济生正坐在床边,一察觉到有人来了,扭头对着许应露出一个笑容。 但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许应攥紧手上的两支药剂,硬着头皮走到周济生身前,下一秒,就被他扔到床上,控制住。 手中的也被药剂甩了出去,扔在地上。 alpha就像一只大狗似的,把beta搂在怀中,不停嗅着许应身上的气息。 易感期时的alpha情绪不稳定,理智基本全无,见此情形,许应乖乖窝在他怀中,任由周济生的做法。 生怕做错一步,就激怒alpha,迎来不好的下场。 alpha嗅够了,眉毛微皱,看上去有些不满,正疑惑是什么原因时,一只手摸上beta的脖子,捏了捏他的腺体。 “怎么不是薄荷味。”周济生语气有些不好,“真恶心。” 许应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针剂,脑中瞬间来了主意。 拉过alpha的手,摊开,在他手心写字。 【有的我去找】 “找?”周济生反问,“怎么找?” 正要回答他,一个吻落下,许应趁机推开他,看了满眼猩红的alpha,赶紧伸手去抓稳定剂。《 》 21、第 21 章 距离越来越近,刚碰到稳定剂,就被一只手攥住拉了回去。 稳定剂“啪嗒”一声掉到地上,滚出去很远。 放到他脖子后面,腺体所在的位置上。 原本有些凸起的地方,如今光滑平整,什么都没有了。 周济生喘着粗气,拿着自己的手不停揉捏他的腺体,缓解腺体摘除后,易感期来时带来的痛苦。 渐渐的,他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揉捏腺体的动作也慢下来不少,闭上眼睛,慢慢享受beta的安抚。 趁着他放松的功夫,许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挣脱,起身要去拿稳定剂。 可不料,即便是已经废掉的alpha,反应力也比他一个beta强太多。 “不准去。”他不满的说,“我不需要稳定剂。” 许应看了看稳定剂,又看了看满眼暗沉的alpha,最终摇摇头,甩开他的手,继续去抓稳定剂。 这次,周济生并没有阻止他。 许应很顺利的拿到稳定剂,拔掉针帽,回到床上,正要拉过他的一只胳膊,给alpha注射,就被挣脱掉了。 alpha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中的不满加重,“都说了不需要这种东西,为什么你就不听?” 许应抿着嘴,没有回答他。 alpha颇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把beta拽入怀中,搂紧,在他的腺体处,猛嗅了一下。 接下来的情况,beta早就经历过无数次,闭着眼都能猜到,他垂下头,接受即将到来的一切。 “拿来。”周济生开口。 许应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的看向周济生,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结果,他并没有听错。 “把稳定剂给我。”周济生继续说,“一股恶心味,咬不下去。”像是要验证自己说的话一般,周济生慢慢松开许应。 听后,beta赶紧下了床,趴在床下找了一会儿,才终于把滚到角落内的稳定剂拿出来。 擦了擦上面的灰尘,许应拔掉盖子,正要给周济生注射时,就听到alpha说道,“把稳定剂给我。” 许应动作一顿,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着的稳定剂,又看了眼皱起眉头的周济生,果断把稳定剂递给他。 周济生结果药剂,迅速扎入皮肤,注入稳定剂。 一场风波结束后,beta重新被alpha拥入怀中,一只在自己的脖子上,不停揉捏。 沉默间,beta有些口渴,余光撇到床头柜上的苹果,再也移不开眼,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 首都星的苹果形状漂亮,又脆又多汁,比其他星球的口感好太多,却价格昂贵,平时,这类昂贵的水果都是来给alpha吃的,beta舍不得。 看着面前自己心爱水果,许应有些蠢蠢欲动,想要吃掉面前可口的水果,可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看了眼身侧的周济生,许应想了想,拉过他的手,摊开,有些忐忑的在手心上写下几个字。 【我可以吃苹果吗】 “苹果?”周济生重复一遍,满不在乎的说,“那种不值钱的东西,想吃就吃。” 忽略掉周济生口中“不值钱的玩意”,许应脱离周济生的怀抱,身体向前倾,抓住水果篮内的一个苹果。 像宝贝似的,紧紧搂在怀中。 先小尝一口,口感出奇好,是许应吃过这么多苹果以来,最好吃的一种了,他加快速度,大口大口啃起来。 那副模样,就像饿了很久似的。 “着什么急?”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头发,慢慢抚弄,语气更是难得和善,“没人和你抢破苹果。” 不说还好,刚说完,许应就被呛到了,捂着脖子不停咳嗽。 周济生拍了拍他的背,“都说了慢点吃。” 许应擦了擦嘴角的残渣,扭头看了他一眼,alpha也看着自己。 对视片刻后,许应移开视线,视线再次落到自己手中的青苹果上,咽了咽口水,继续吃剩下的苹果。 这种苹果太好吃了,许应三下两下,解决完剩下的苹果,依旧不满足,视线再次落到水果篮那的苹果上。 恍惚间,他听到了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 回头看了眼alpha,许应再次拉过他的手,摊开,快速在手心上写下几个字。 “那几个破苹果给你了。”周济生收回手,“这种小事别来烦我。” 许应快速点点头,兴奋地再次拿起果篮内的一个苹果,凑到嘴边,一口咬下。 熟悉的味道,再次席卷口腔,让许应停不下来,吃了第一口,就还想接着吃下去。 几分钟后,一整个苹果彻底消失不见,许应又拿起一个。这时候,他想到了一旁的周济生,思考片刻,最终又拿了一个苹果。 凑到周济生身边,在递苹果的时候,视线一直黏在alpha脸上,观察他的表情。 “又怎么了?”察觉到许应的动作,周济生问他。 苹果塞到他手里,在被alpha拿起时,许应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周济生会随手把苹果扔掉。 毕竟,alpha刚才还说不喜欢吃。 然而,周济生并没有那么做,拿着手中的苹果,慢慢递到嘴边。 见此情形,许应松了一口气,拿过自己的苹果,咬了一大口,简单咀嚼后吞入腹中。 吃得正香,周济生突然开口。“我不吃。”下一秒,一个青苹果扔回到beta怀中,“别再给我了。” 许应咽下嘴里的苹果块儿,慢吞吞拿起怀中的苹果,看了周济生一眼,随后,放入果篮内。 他不吃,那留着自己下次吃好了。 吃完苹果,许应打了个嗝,瞥见一旁的omega仿制信息素安抚剂,才想起了宋言交代过的事。 患有易感期紊乱症的alpha,最需要这种omega仿制信息素安抚剂,可以短暂安抚神经,起到调节作用,周济生也不例外。 想到这里,许应忙拿起omega仿制信息素安抚剂,拉过alpha的胳膊,打算继续注射。 “还有?”周济生收回胳膊,问道,“是omega仿制安抚剂?” 许应拉过他的手,在上面写了个“对”字。 “不用那种东西。”得到答案后,周济生眼神中满是鄙夷,“那种劣质东西,也就只有低等alpha会用。” 许应一愣,犹豫下一步要做什么。 “睡觉。”alpha拉过beta,躺回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