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先结婚吧》 第1章 第 1 章 沈琳说不清命运的齿轮是从哪一刻开始转动的。 是从验孕棒上出现两道杠,还是从江东铭接电话那一秒? 或许还要更早些。 一个月前,八月二十六号,沈琳记得清清楚楚,因为这天她刚满二十三。 会所酒水销售们称姐道妹,但除了茜茜,没人知道她生日。她这个人,性子泼辣,神经大条,却也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傻妞,从入行那天起,就没打算跟这些人交心。 有回换衣服,茜茜捡起她包里掉出的身份证,定睛一看,酸溜溜说,哎哟,快二十三啦,瞧着还像十七八。 她葱白纤指从茜茜手中抽出证件,迅速塞回小挎包,故作轻佻勾起茜茜下巴,媚眼抛过去,来了句,哪有咱家茜茜嫩! 百利这拨女销售,茜茜年纪最大,三十二了都。其实说来也年轻,可毕竟是吃青春饭,同行人均二十来岁,有些甚至刚成年,年龄这一块,个个都压茜茜一头,茜茜逮着谁都要打趣两句——“哎哟喂,嫩豆腐!” 旁人管茜茜叫茜姐,沈琳大咧咧管她叫茜茜。 旁人调侃沈琳大逆不道,沈琳搂着茜茜肩膀说,在我这儿,茜茜还是孩子呢。 旁人哄笑,茜茜笑得背过身去,转回来时,低垂的脸上,眼圈微微泛了那么一点点红。 茜茜年纪大,后台又不硬,大家明面上尊称她为姐,服她的没几个。谁要是业绩做得好了,很难不飘,一飘起来,就喜欢在茜茜身上找存在感,嘲讽两句背景,挖苦两句年龄,常有的事。 沈琳是为数不多从没奚落过她的人,那句“茜茜还是孩子呢”,让她暗地里发过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把这个人情还回去。 八月二十六号那晚,茜茜卯足了劲儿给江东铭介绍沈琳。 “江总,琳琳可没谈过对象,纯着呢!” “江公子,琳琳刚成年,不太懂人情世故,您多教教她。” “江少爷,琳琳酒量好,今晚她陪您不醉不归!” …… 旁边几个女销售互相看了看,默契地翻起白眼。 江家公子不常来,来也不会带女伴,更不可能留销售,就这么坐着喝喝酒,聊聊天,打打牌,忽明忽暗的光影中,顶级薄情皮相搭配矜贵疏离气质,活脱脱一斯文败类。 多少女人主意打在江东铭身上,却连江东铭的身都近不了。 同行们等着茜茜吃瘪,沈琳也臊得慌,暗想这人怎么恩将仇报,在江公子跟前对她玩捧杀这一套? 茜茜叽叽喳喳说半天,江公子正打算让她哪凉快哪待着,掀起眼皮子,漫不经心扫沈琳一眼,目光刚挪开,很快又回来,在沈琳脸上待了好一会儿。 茜茜用力拽起沈琳,拉到江东铭旁边,谄笑中眼角挤出几道细纹,劣质化妆品卡粉严重,不消细看也瞧得清沟壑。 “琳琳,快跟江公子打声招呼!” 她一个劲儿使眼色,沈琳一个劲儿摇头,江东铭冷眸凝视着,薄唇微涨,吐出两个字:“琳琳?” 节骨眼上进退两难,沈琳胆子大,脸皮厚,心想大不了豁出去,今天任人嘲笑个够也掉不下几两肉,真要能掉几两,权当减肥,她谢谢大家。 “是的呀,您一个人喝多无聊,我陪您。”沈琳瞅准江东铭右边空位,一屁股坐下。 她硬着头皮强装淡定,等着江东铭撵她滚,却只见他颔首,轻声应道:“行。” 旁人哗然,震惊过后,都以为江公子憋着劲儿要收拾人,纷纷等着看热闹。 可惜后来剧情平淡无奇,江公子和这位琳琳喝了点酒开始玩牌,玩两把牌琳琳唱歌,唱得极其卖力,大白嗓折磨完人,冲江公子眨眨眼,娇滴滴问好不好听,江公子沉吟半晌,举杯一口而尽。 沈琳打小自信,甚至有点自恋过头,以为江东铭被自己的歌声打动得无话可说,五体投地,当即又点了首欢快情歌,连唱带跳,吓煞众人。 又一曲表演完毕,沈琳玩儿嗨了,还想点歌,江东铭面无表情夺过话筒,她俏脸凑近,星星眼:“江总是不是想跟我情歌对唱?” 江东铭仍是那副冰山面瘫脸,不同的是眼皮微微抽搐。 旁边一哥们儿俯身靠近:“东哥,让这姑娘收手吧,咱耳朵撑不住了。” 按理说,这帮豪门少爷没必要对沈琳这么客气,轰出去就行,可她是头一个能陪江东铭喝酒的姑娘,唱成这样都没被江东铭撵开,旁人觉着,这俩人指定有点儿什么。 江东铭放下从沈琳那抢过来的话筒,起身,双手揣兜迈步走开。 沈琳和旁人不约而同望向他背影,等他走出十米开外,停下来,扭头看她,她才反应过来,赶忙小碎步跟过去。 出了包厢门江东铭也没停,沈琳只好一直跟,不敢走他身旁,缩着脖紧随其后。 电梯下至一楼,沈琳迈出电梯门,小声开口:“江总!” 男人终于停下。 “那个,江总,我今晚还没下班……”而且会所明文规定,销售是正经销售,喝酒可以,出台不行。 “你一晚上挣多少?”江东铭问。 “不一定的,有时候点儿背,提成一分不赚,有时候撞大运,少说——”她脑筋转了个弯,收入往虚了报,“三五十万。” 江东铭以前没点过女销售,但身边有朋友总点,一来二去也知道大概是什么行情。 他没戳穿沈琳,撂下一句“请个假”,扭头继续往外走。 沈琳赶紧从包里掏出手机给经理打电话请假,踩着细高跟扭着腰紧追江东铭。 狗男人,走这么快,仗着腿长欺负人。她暗骂,脑中浮现那张帅脸,瞬间火气消了不少。果然,美貌本身就是一种情绪价值。 司机替江东铭拉开迈巴赫后座车门,江东铭回头望一眼,迎上沈琳笑眯眯的脸。 “江总,请完假了,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她心思几分粗几分细,性格几分彪悍几分玲珑,面上谄媚,暗里忐忑,总觉得上了这辆车,有些事情,就没有回头路了。 “都行。”男人神色淡漠,话也淡。 自己把她叫出来,还搁这儿装高冷。沈琳心里冷笑,嘴角咧开恰到好处的弧度:“我也都行,听江总的。” “那回家吧。” “哦……啊?您家还是我家?” “我家。” “哦……”好直接啊。沈琳有点怕,又有点舍不得财神爷,“那什么,江总,我们会所都是正儿八经的——” 江东铭知道她什么意思,淡淡开口打断:“就坐坐。” 沈琳揣摩不透真假,搓着手,笑得局促:“行,咱们回去边喝边聊。” 江东铭面上闪过一丝不耐烦,语气倒没什么变化,依然冷淡如水:“回去不喝了。” “就干坐啊?”沈琳愣愣问。 江东铭倒是笑了:“还能聊。” 沈琳咬着唇瞧他片刻,小心翼翼试探:“不喝酒纯聊天我还没试过,不知道怎么收费……” 江东铭举起一只手,摊开手掌。 “一小时五百?”她挑高细眉,问。 江东铭没作声,算是默认。 沈琳看看时间,刚九点。 “其实我这人特能聊,聊一宿都行,要不您包宿吧,给您便宜点儿,聊十小时,收您四千五,这可是友情价啊江总!” 江东铭别过脸,噗嗤轻笑。 沈琳也笑了,娇声发嗲:“好不好嘛?” 江东铭下巴微抬:“上车。” 沈琳看一眼这辆车,心说也是好起来了,都能坐上迈巴赫了。 车里弥漫着清淡茶香,沈琳狗腿附身,满脸谄笑:“江总品味真高级,香氛味道很好闻哦。” 江东铭看向窗外,没接腔。 “这车是顶配吧?江总年纪轻轻就这么成功,太难得了!” “您个头少说一米八五吧?这么高,身材也好,脸又英俊,不去当明星真可惜!” 噼里啪啦夸完,毫无回应,沈琳硬着头皮想词儿,正准备继续夸,旁边这人冷不丁开口:“省点儿力气,回去得聊一宿呢。” “……”那倒也是,我谢谢你。沈琳识趣闭嘴,低头抠手玩。 狗男人,纯聊天,是不是不行啊?她忽然反应过来,无声笑了。 难怪这么些年也没传出什么花边新闻。多金帅哥常年单身,二十七了,处没处过对象都是谜,这种情况,要么身体硬件不行,要么狗仔偷拍水平不行。 京圈一个江东铭,一个赵叙平,出了名的豪门三代,关系也不是一般铁。前阵子赵叙平跟她最好的闺蜜偷偷闪婚,她还琢磨呢,会不会两位公子私底下搞基,拉她那个倒霉闺蜜跳火坑当同妻? 乱七八糟想了不知多久,沈琳耳旁飘来男人声音,提醒她下车。 她这才回神,冲江东铭笑笑,模样又媚又俏。 司机拉开车门,她跟着江东铭下来,抬头四处望,惊得合不拢嘴:“您住这儿呀!” 寸土寸金的地段,在这些公子哥眼里,想必也不过是便宜物件。沈琳看着眼前一栋栋高楼,心里发酸,老早她就盼着住进来,这么些年了,好歹能进来待一晚,或许也算是小小的幸运。 沈琳低头,藏起发红的眼眶,内心沉重,走向小区深处的脚步却轻飘飘,一步一步,像是走进一场迷雾重重的梦。 女主闺蜜周静烟和男主哥们儿赵叙平的故事指路作者专栏《烟雨叙平生》,带球跑,破镜重圆类型,情节甜虐交加[墨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蛾眉月悬在深蓝夜幕,月牙弧度弯得恰好,江东铭不禁扭头,目光落在身旁姑娘脸上。 这个叫沈琳的姑娘,长了一对细细弯弯的眉毛,似远山,如月牙,单是这对秀眉,就漂亮得不像话。 会所那个女销售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把她吹上天,他原本不屑一顾,眼光扫过这张脸,最先认出的,是这对眉。 昨晚月亮还要细些,那么点月光照不出什么,那张俏脸被路灯映得惨白,脸上挂着泪,神色冷若冰霜。 那会儿江东铭买了烟回车上,正要开走,瞧见马路牙子上站了这么个漂亮姑娘。 姑娘穿得干净利索,盘靓条顺,面前的男人蓬头垢面,佝偻着腰。她晃了晃手机,说转了一万过去,还说这是她最后一次给他这个赌棍转钱,也是最后一次喊他爸。 男人冲着她背影跺脚,笑道:血浓于水,你爹永远都是你爹! 今晚会所认出她时,江东铭忽然觉得段子其实挺写实,“好赌的爸,破碎的她”,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不成器的弟弟,重病的妈”。 此刻,江东铭从沈琳脸上收回目光,透过落地窗,俯瞰脚下的金色车流和霓虹灯勾勒出的璀璨夜景。 他不言语,沈琳也不吱声。他知道沈琳憋得慌,故意什么都不说,站了好一会儿,终于听见沈琳轻声祈求:“江总,能坐着聊么?” 他转脸看沈琳。 沈琳笑了笑:“我脚凉……” 江东铭低头,目光落到那双脚上。 在女生里,沈琳个头挺高,估摸得有一米六八,可脚看着又很小。 殷红甲油涂满十个趾头,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越加如瓷。江东铭心慌半秒,挪开眼。 “其实穿鞋也没事儿。”他淡淡开口,心跳不自觉加快。即便挪了眼,脑海里,那双赤足依然不散。 沈琳看看他,又看看地板,有些不好意思:“您这儿太干净,我怕弄脏。” 她很想问一下,为什么家里连双女士拖鞋都没有,理智最终打败好奇心。这话自然是不能问的,问了可就越界了。就怕惹得江公子不高兴,今晚白来一趟,分钱不挣。 江东铭找来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至二十六度。他火旺,容易燥,平时只开到二十二。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沈琳跟过来,膝盖并拢,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像个进了老师办公室的好学生。 “脚不是凉么?搭沙发上。”江东铭下巴一扬。 沈琳扭捏起来:“有点儿、有点儿不太方便……” 江东铭目光上下扫,这才想到她身上的吊带裙又薄又短,抬腿便暴露。 他顺手将叠在抱枕边的毯子递过去。偶尔懒得回卧室,直接睡沙发,他习惯盖这张毯子。 沈琳接过毯子,抖开,遮住下半身才抬腿,一手撑在沙发上,一手将耳边头发往后撩,巧笑嫣然:“咱们开始吧,您想聊什么呀?” 江东铭什么也不想聊,这会儿他只对毯子下那双纤长莹白的腿感兴趣。对于刚才递毯子的举动,他有些后悔。这点小心思,想想便罢了,真要把毯子收回来,可就坐实了斯文败类的称号。 最基本的素养他还是有的。 “干这行多久了?”他随口一问。 “没多久,半个月不到。”沈琳答。 “为什么来卖酒?”其实答案很简单,可他还是想问。 沈琳笑出声:“当然是缺钱呀!” 她又撩一下头发,换了个姿势,盘腿而坐,抓起抱枕搂在怀里,歪着脑袋看江东铭,神态不加修饰,少女般天真懵懂。 “也不是找不着正经工作,只是正经工作哪有卖酒来钱快。” “为什么缺钱?”男人明知故问。 沈琳微微低头,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抬眸看他:“替我爸还债。” 江东铭:“什么债?” 沈琳:“赌债。” 江东铭:“你母亲呢?” 沈琳:“我妈一周得做三次透析,指着我赚钱救命呢。” 短暂的沉默过后,江东铭再次开口:“家里就你一个孩子?” 沈琳眉眼低垂,轻哼:“还有个弟弟,不成器,职高里面混日子。” 江东铭惊得愣住。也不知是真那么巧,艺术源于生活,还是她胡编乱造,趁机博取同情。 江东铭没追根究底。至少赌棍爹是真的,单这一点,就够惹人怜惜了。 他起身倒水,顺便把客厅灯光调暗。 这套房离公司近,他工作日住这,周末才回父母那。一个人住惯了,忽然多一个人,还是个女人,灯光明晃晃照着,总觉得不自在。 “谢谢江总。”沈琳受宠若惊接过江东铭递来的玻璃杯,温热的杯子暖着冰凉的手,她笑了笑,喝下小半杯水。 “您家好大,好漂亮啊。”沈琳仰头四处环视,不含半点恭维,发自内心感慨。 江东铭没忍住,噗嗤乐了:“这叫大?”一百六十平,上下两层,跟他其他房产比,简直就是蜗居。 沈琳瞪大眼睛:“这还不大!有三个我家那么大,没跟您开玩笑!” 江东铭问她家住哪,她报出地址,江东铭想,那地儿老城区,遍地老破小,难怪觉得这里大。 “其实吧,小时候我家有套房子面积跟这个差不多,装修肯定不比上,但也算是大了。自从我爸沾上赌,输得倾家荡产,大房子只能卖掉还债。家里剩两套老破小,幸好当年我把房产证藏起来才保住。这些年我妈和我小姨住一套,我和我闺蜜,还有闺蜜弟弟住一套,我弟住校。” 沈琳喝完剩下的水,放下杯子,抬头冲江东铭笑:“挺惨的,是吧?不过要看跟谁比。跟您比,那可太惨了;跟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比,房子虽然小虽然破,好歹也算是个家。天无绝人之路嘛,我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我一定能住进梦寐以求的大房子。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发誓。 江东铭好奇:“为什么你妈跟你小姨住,而你跟闺蜜和她弟弟住?” “小姨照顾我妈,至于我闺蜜——”沈琳后背抵着沙发靠背,摆摆手,仰头望向二楼栏杆,“嗐,她家更复杂,她比我更惨。”片刻后,目光收回,看向江东铭,诚恳解释道,“江总,这事儿关乎我闺蜜**,所以不能跟您聊,您别介意啊。” 江东铭给她续了杯温水,端水回来时,在她身旁坐下。 沈琳微怔,目不转睛看着江东铭。刚才这人一直坐她斜前方的单人沙发上,现在凑近了坐,怕是图谋不轨。 等了一小会儿,这人也没什么出格的动作,只是架起二郎腿,点燃一根烟,坐她旁边抽起来。 他低头,垂着眸,缓缓吐出烟圈,青烟缭绕,黯淡光影中,肌肤冷白如玉,面庞轮廓分明,瘦削侧脸鼻梁高挺,薄唇弧线完美,貌美俊逸如画中人。 沈琳看得发愣,初心萌动,鬼迷心窍抬起手,指尖在他胳膊上轻点,迈步似的游走。 “江总没谈过恋爱?”她笑出几分轻佻,眼尾微扬,媚态横生。 这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江东铭懒得撒谎:“嗯。” 沈琳半个身子靠过来,扬起下巴,俏脸凑近他:“跟男人也没谈过?” 江东铭一愣,哑然失笑,忍不住弹她脑瓜崩:“想什么呢,当然没有。” “我还以为您跟赵总——” 不等她说完,又来一记脑瓜崩。其实不疼,她夸张地捂住脑门儿,龇牙咧嘴。 江东铭压根没使力,被她演技骗过去,想着以前学生时代总打架,下手没轻没重,怕是真把人家给伤了,赶忙扯开她的手,盯着脑门儿:“疼?” “疼!”沈琳挤出哭腔。 江东铭有些慌。这脑门儿明明没红,可她又含泪喊疼,他一着急,哄孩子似的轻轻吹上去。 “还疼么?”吹完,他又轻抚她额头,低声问。 沈琳也慌了,不知他是真心疼,还是在调.情,眼睛眨得飞快,嘴也结巴:“不、不疼了……” “真的?” “真的……” 男人指腹温柔地在她额头上摩挲。 “对不起啊。”他说。 沈琳摇头,默默看着他,半晌才开口:“你喜欢女人?” 江东铭笑了。这什么破问题。 他什么也没答,沈琳却听懂了,不禁跟着笑:“真没谈过?” 江东铭眨眼,微微扬唇:“嗯。” “要不……”沈琳不知哪来的胆子,脸皮都不要了,一只手捧起他半边脸,侧着头,笑得轻佻媚浪,“咱俩试试?” 江东铭玩世不恭挑眉,似笑非笑:“试什么?” 沈琳扭扭身子,娇嗔:“你说试什么?坏死了,明知故问!” 她掌心依然贴着他脸颊,他握住这只手腕,眉眼间也浮浪起来,玩世不恭痞笑:“不知道啊,你说说。” 这关头沈琳倒是害羞了,扭脸回避:“我也不知道,你说。” 沉默一会儿,江东铭问:“你谈过?” “没……”回答时,沈琳仍是不敢看他。 话音刚落,江东铭忽地捏住她下巴,抬起这张红扑扑的脸,俊容不再冷如冰川,笑得张狂:“那就试试。” 沈琳脖子根都开始发烫,矫情起来,娇声问:“试什么呀?” “试试合不合适。”江东铭一把扯开搭在她腿上的毯子。 他早看这玩意儿不顺眼了。 琳琳莫急,大房子很快吻上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沈琳承认自己有那么点儿厚颜无耻,可她真的很想很想住大房子。 直觉告诉她,江东铭没骗人。他不喜欢男人,也确实没谈过恋爱。二十七岁的有钱有势豪门三代,迄今为止恋爱经历仍是白纸,这事虽然说不通,却又让她莫名其妙愿意信。 她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无耻,以及江公子顺其自然吻她这件事。 这晚两个人都喝过酒,江东铭还抽了烟,淡淡烟酒味在嘴里混合,竟不惹人厌,反倒夹杂一丝甜气。 江东铭的唇说薄也不算太薄,长得刚刚好,再厚点儿便少了几分斯文俊秀,再薄点儿又略显尖刻,就这样稍微偏薄,唇红齿白,凛冽中又带了些许柔和,无声无息叫人心悸。 带着薄茧的大手温柔划过秘密林地。沈琳颤得厉害,声儿也起了哭腔。 江东铭问她难受么,她摇着头,说不知道。 江东铭吻上那双垂泪欲滴的眼睛,又问她干嘛哭,她仍是摇头,挺着往前送。江东铭却止住了,退了退,盯着她眸子,眨眨眼,像是使坏,又像是正儿八经警告:“你想好,过了这条道,可就不是雏了。” 雏不雏的,沈琳没那么在乎。她学着那些富家公子玩世不恭的样儿,轻拍江东铭脸颊,笑起来:“你不也是?” 这么一想,倒也公平,半点亏没吃,白捡一钻石王老五,更像是赚了。沈琳暗自窃喜。 都没经验,意味着都干净,非要鸡蛋里面挑骨头,说点不好的,那就是俩人一开始都不太上道。 小电影沈琳没少看,她相信江东铭也是。观摩次数再多,理论知识再丰富,第一次实战起来,难免仓皇窘迫,头一回合半天才切入正题,没多久男人便戛然而止。 沈琳没想到这么快,懵了片刻,心想,果然不行。 “好困,睡吧……”她装模作样打起哈欠,给彼此一个台阶,翻身假寐。 男人似乎感受到她的失望,轻声哼笑,扳过她身子卷土重来。 后来沈琳是真困了,想睡没得睡,哼哼唧唧求也不行,哀哀戚戚哭也不行,男人偏不停。 天光破晓,她实在受不住,眼泪扑潄往下掉,软绵绵的拳头砸在他肩上,有气无力骂他怎么跟狗一样。他只是笑,借着天光,晃动中打量这张绯红俏脸,总算弄完最后一回。 “困就睡吧。”他低头,吻了吻弯月似的细眉。 身子又痛又累,还酸得不行,沈琳骂人都没力气,含羞带怨瞪他一眼,别过头合上眼,下一秒便沉沉睡去。 沈琳做了许多梦,出场人物繁杂,场景零碎,醒来时什么也记不清,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望着天花板发愣。 昨晚的一切像是一场幻觉,她很想告诉自己这不过也是一场梦,可若真是梦,为什么偏偏这个梦记得尤为清晰? 那双深眸的情绪,那双薄唇的温度,那双大手的触感,为什么那么那么真实?为什么直到现在依然历历在目? 她捞起被子盖住涨得通红的脸,没一会儿又闷得掀开被子大口喘气,坐起来靠在床头缓了缓,忍着酸疼下床洗澡。 洗漱台上放着新的一次性洗漱用品。说他薄情吧,细节方面倒也体贴。沈琳拆开包装,刷牙时看见镜中脖子和锁骨的红痕,羞得呼吸一滞。 “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沈琳漱完口,猛地甩头,对着镜子反复念叨这话。 这是她多年以来的座右铭。这句座右铭虽然俗,虽然糙,却带她跨过了一道道坎,在一次次艰难险境中,因为嘴巴甜脸皮厚敢开口,为自己争取了数不清的赚钱机会。 赚的都是小钱,可一笔又一笔小钱叠起来,筑成了一道高高的墙,帮她和这个破碎的家在风雨中撑过一年又一年。 沈琳在浴缸里泡了许久,起来冲干净身上泡沫,找了条毛巾包裹长发,清理好浴缸,又将裹头发的毛巾和浴巾都放进洗衣机清洗,才开始吹头发。 她头发长,发量惊人,吹到七八分干便停下,习惯性伸手去找护发精油,摸了个空,想起这是在别人家,愣半秒,笑了笑,目光扫过洗漱台。台面东西少得可怜,一个透明牙刷杯,旁边立着黑色电动牙刷和一管用了大半的牙膏。 水龙头左边有个皂盒,盒子里放了块白色香皂。沈琳噗嗤笑出声,外表多精致一男人啊,合着是个糙老爷们儿,洗手液都不用。 她打开镜子旁的柜门,柜子里东西也少,只有冲牙器和电动剃须刀。 找一圈没看到洗面奶和护肤品踪影,沈琳闭上眼,回想江东铭皮肤那嫩滑的触感,不由纳闷:难道精简护肤才是王道?不过准确来说,这男人好像压根就不护肤! 那这些年来,她往脸上抹的水啊霜啊精华液啊,都算什么?苍天不公! 沈琳愤愤走出浴室,回主卧转了转,出门靠在走廊栏杆上,心里飞出一只鸟,随着目光,扑棱翅膀四处遨游:一会儿停在二楼客房紧闭的黑胡桃木房门前;一会儿落在一楼客厅典雅的乳白皮沙发上;一会儿留在饭厅旁氛围感十足的欧式吧台中…… 一切如此完美,美中不足的是——房产证上没写她的名儿。 下楼时,沈琳扶着楼梯栏杆精致的雕花扶手,一步一心疼,毕竟出了这套房,什么时候才能再进来,可就说不准了。 走到客厅那扇大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脚下渺小的世界,沈琳内心感慨万千。 站得高真好…… 沈琳身子陷进柔软的皮沙发里,仰头靠着靠背,目光停在水晶吊灯上,眼前浮现昨晚的画面。昨晚就是在沙发这里开始的。 他掀开她盖在腿上的薄毯,她搂住他脖子,两个人生涩地吻了会儿,他打横抱起她往楼上走。 沈琳很喜欢这张沙发,软而不塌,坐着不累。她舍不得起身,抬脚放上来,整个人躺倒,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缓缓吐出来。 太舒服了。舒服得她一点都不想走。 躺下困意便袭来,哈欠连天,昏昏欲睡,沈琳噌地坐起,疯狂摇头,朝脸上扇了几巴掌逼自己清醒,还是好困…… 躺一会儿坐起来,坐一会儿又躺下,循环好几回,像个抽风的毛毛虫,瘫在沙发上蠕动,拖着嗓子哼唧:“以后有钱了,一定买个同款沙发……好软,好爽,好好睡……” 她翻了个身,面冲着靠背,困得神志不清,又怕一不小心睡着,指尖在沙发皮上一笔一划写下愿望清单—— 妈妈病好,爸爸滚蛋; 年入百万,成为富婆; 住大房子,嫁帅老公; 儿女双全,长命百岁…… 愿望太多太多,沈琳来不及写完,玄关传来密码锁解锁声,她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猛地起身,扭头一看,房主已经出现在门口。 “江、江总!”沈琳跳下沙发,扯了扯裙摆,硬着头皮腆着脸笑,“下午好!” 江东铭还跟昨晚一样,衬衫配西裤,只不过昨晚是一身黑,今天衬衫换成藏青色,西裤还是黑的。他好像很爱穿深色,深色倒也适合他。 这人身形顷长挺拔,深色衣着将薄情气质衬托得彻底,眉眼间的傲然和淡漠又突显了几分冷冽气场。 等男人走到自己跟前,沈琳不自觉盯上喉结,又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昨晚一动情,她就忍不住吻他喉结。 江东铭气定神闲坐下,架起二郎腿,摸出烟和打火机。 “吃了么?”他点燃烟,问。 沈琳也跟着坐下,离他不远不近,中间空出差不多一掌距离。 “没呢,睡到四点过才醒。”她看看墙上时钟,都快六点半了。 “在这儿吃还是出去吃?”江东铭吐一口烟,扭头,目光终于定在她脸上。 沈琳愣了半秒。她没想过江东铭会留她吃饭。 她开始仔仔细细打量江东铭,确认这男人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不想吃?”见她不作声,江东铭又问。 “其实不太饿,不过您要是想吃,我可以陪您。”刚说完这话,沈琳肚子咕咕响起来,霎时红着脸别过头。 江东铭扯唇,拿起手机点外卖。 他问沈琳喜欢吃什么,沈琳说自己不挑食,但更爱吃辣。他点了几份川菜。 “您也喜欢吃辣?”沈琳问。 “还行。”江东铭收起手机,看向她,话题跳跃,“你多大?” “二十三,”沈琳眉眼一弯,笑容明媚灿烂,“昨天刚满!” 江东铭没什么反应,神色依旧淡然,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书,翻开看了看,冷不丁出声:“你要转账还是现金?” 沈琳正盯着手上涂满的银色指甲发愣,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呆呆望向他,笑意嫣然:“没事儿,我自愿的。” 她只卖酒不卖身,压根没把昨晚当交易。 他俩真要是聊一宿,她指定收钱,可俩人你情我愿,收了钱,违法又变味,她不喜欢。 她不要钱,江东铭倒没强求,低头继续看书,她也看起了“书”,不过是小红书,捧着手机心不在焉刷帖子。 吃完饭,江东铭存了她手机号,又提出加微信,她大大方方给二维码。江东铭问要不要送她回家,她听出是在委婉赶客,摆手拒绝,说打车回去很方便。 江东铭只送她到门口。 进了电梯沈琳才垮脸,气呼呼暗骂:什么豪门公子,也不过如此,铁公鸡本鸡!她没要钱是她懂事,他连送人回家都不肯,白瞎她这么懂事!早知道就该狮子大开口,要他个十万八万! 电梯停在一楼,沈琳咬牙切齿走出来,包里手机震了震,她没管,离开小区才拿出手机准备打车。 屏幕提示微信有笔新转账,她顺着消息提醒点进去,惊得大叫,捂住嘴,不可思议死死盯着聊天页面。 微信加上好友后,江东铭什么都没说,但三分钟前,他发来一笔钱。 这笔二十万的转账,备注了四个字:【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心不在焉一整天,回到家,江东铭还没想好怎么跟沈琳提钱的事。 直接给似乎带着点贬低意味,可要是不给,又太不地道。 他拿了本书,在她身旁装模作样看起来,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纠结半晌,到底问出了那句话。 沈琳答得出人意料。她什么也不要。 困惑片刻,江东铭很快明白了。 她干这行,常在河边走,遇上他之前,一直没湿鞋。昨晚终于越了界,可她没把这场欢愉当成买卖。 其实他也是。 两个人都是头一回,花花世界里,倒也十分难得。 那就买个包吧,江东铭想。到时候跟妹妹打听一下现在年轻小姑娘喜欢什么奢侈品牌,买个限量款让人送去会所,让她有里又有面儿。 等她出了门,江东铭独自坐在沙发上,四周明明静得出奇,耳旁却仿佛出现幻听,回荡起她叽叽喳喳的声音。 “二十三,昨天刚满!” 霎那间福至心灵,关于怎么给钱这件事,江东铭终于找到完美解决方式。 转账发过去,那边没立即收,也没回复什么。正准备放下手机,江东铭接到个电话。 母亲问他周末有没有空,不等母亲说明缘由,他一如既往拒绝得干脆:“忙,去不了。” “都还没跟你说要干嘛!”母亲提高分贝嚷嚷。 “说了忙就是忙,干嘛都去不了。”江东铭捞起沙发上的薄毯,单手随意叠了叠。毯子上残留着淡淡玫瑰香,以前是没有的。 “不是相亲,真不是。”母亲态度软下来,等不到他吱声,长叹一口气,“东子,你在听吗?” “嗯。”江东铭开了免提,放下手机,双手抖开毯子,玫瑰香气扑鼻。 刚才随手叠得不规整,他闻见香气,总觉得染了香的毯子不该被这样随意对待,又重新认真叠一遍,方方正正的,放在沈琳昨晚坐过的位置。 “绝对不是!”母亲信誓旦旦保证。 “哦。”他将昨晚俩人用过的水杯拿去厨房清洗,客厅传来母亲叽里呱啦的劝说轰炸,什么也听不清。 “你是我们亲儿子,我们当然想你了。还有你妹,今早还说跟你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周六一定要回来啊东子!” 除非有什么特别情况,他哪个周末不回家?母亲絮叨这种废话,还煽起情来,想必有诈。 八成是把约在外面的相亲,定在家里,美其名曰“聚会”。江东铭心里烦,自知逃不掉,不耐烦应声:“好。” 敷衍完立即挂断。结束通话,江东铭点进微信,看到几条新消息。 沈琳:【谢谢江总!!!】 沈琳:【江总大气!!!】 沈琳:【生日礼物收到啦,很喜欢,很开心!!!】 以及一连串感恩表情包。 江东铭回了四个字:【喜欢就好。】 沈琳:【打到车啦,正在回家的路上~】 除了家里人,江东铭从没跟女人微信私聊工作以外的话题超过三句话,一时不知如何往下接,打出句“一路顺风”,脑中冒出铁瓷赵叙平嘲讽意味拉满的讥笑声——“你特么也太嘚儿了!” 逐字删除,江东铭重新输入:【今晚上班?】 沈琳:【得上,但是不太想……真的是喝够了T-T】 江东铭:【那就休息】 沈琳:【好……】 聊到这,江东铭又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似乎也没什么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他没再回复,抽了根烟来到书房加班。 凌晨才忙完。江东铭扣上笔记本电脑,揉揉眉心,头脑昏沉回主卧。 洗澡时,那股躁意席卷而来,凉水都压不下。他仰头迎着花洒,就这么怼脸冲了一会儿,双手猛搓面庞,随即猛地甩头,水珠四溅。 还是不行。越发浮躁不说,心还空着,身体也渴。 他只得用老法子。脑海里全是沈琳的样子。 食髓知味,对比过后方知昨晚那才叫真正的享乐。他躁得睡不着,手机拿起放下,放下拿起,好几回想给沈琳发消息,让她来,又觉得这样不妥,像是把人家当那什么似的。 一个人折腾到快两点才睡。早上醒来,躁意非但不缓,反而更甚,直挺挺地立那儿,他自己都臊得慌。 周六回父母家,母亲被他乌青的黑眼圈吓一跳,妹妹一惊一乍,问他是不是天天熬大夜,父亲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不出所料,家里有客人。父亲老友汪叔叔携妻女上门做客,江东铭哪能看不出两家长辈的真实意图。 “东子就是事业心太强,成天加班,睡觉都没时间!”母亲怕他这对黑眼圈吓着老汪一家,赶忙替他解释。 其实母亲说对了。这几天江东铭忙工作,日夜连轴转,没睡过一个好觉,今早洗漱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他也不免讶异。 江东铭打着哈欠摇头,淡声开口:“连熬三天大夜打游戏,是有点儿扛不住。” 汪叔叔一家神色变化微妙。 母亲先是愣住,旋即明白他在使坏,一个劲冲他拧眉挤眼,他视若无睹,哈欠连连,扭头问妹妹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新游戏。 江东宁没察觉出异常,毕竟小时候哥哥也会带她玩游戏,只是后来忙于工作,很少陪她了。 她兴冲冲给哥哥推荐起几款不错的手游,正说着,江东铭脑袋一歪,俩眼一闭,半个身子栽倒在沙发上。 “哎,哥!哥!”江东宁猛地推他几下。 他抓起抱枕往脸上盖,拖着嗓子叫她安静。 “哥,你怎么啦?” “没怎么,太困了,睡会儿。” 下一秒,呼噜声便传来。 汪叔叔一家三口找了个由头非要走,绝不肯留下来吃午饭。 江东铭耳朵听着门口动静,嘴里呼噜不停,过一会儿门关了,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脸上抱枕被拿开,一个说不上重也算不得轻的巴掌甩过来。 “江东铭,你成心的是吧!”林乔瑛扇完巴掌不解气,食指狠戳向不孝子脑门儿,“你个不成器的东西,给你机会你不中用!” 母亲这么一说,江东宁才反应过来,拍着手笑道:“哥,你装的啊!哎哟我去,演得还挺像!” 江东铭眼都没睁,腿也抬上沙发,翻身对着靠背,懒洋洋:“没装,真的困。” 林乔瑛胡乱往他胳膊上拍打,扭脸冲丈夫喊:“江远经,管管这个逆子!” 江远经冷哼:“管他?我可不爱给自己找气受,我还想多活几年!” 林乔瑛管不了儿子,开始骂老子,江远经不当回事,左耳进右耳出,闷不啃声挨完训,见保姆已经往桌上放了碗筷,乐呵呵问:“林女士,先吃饭成么?吃饱骂人更有劲儿。” 林乔瑛气笑了,狠狠推儿子一把,起身往饭厅走:“你儿子这死皮赖脸的样儿,真是跟你如出一辙!” 江东宁肚子早饿得咕咕叫,小跑着跟过去,对母亲笑道:“我哥好的时候,您一口一个‘我儿我儿’;不好的时候,就成我爸的儿子了。” 林乔瑛拉开餐椅坐下,扭头望了望客厅,房子大,饭厅与客厅隔得远,只能依稀瞧见沙发上那个背影。 “混账东西来之前,汪叔叔一家不知道多高兴!他一来就整这出,我都没脸面对人家!” 没一会儿,林乔瑛看见儿子垮着肩膀,迈着懒散步子走来,气上心头,啪地放下筷子,“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来你说说,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江东铭不紧不慢落座,扫一眼餐桌,还真是丰盛。 早饭没吃,他有些饿,端起碗正要享受美食,手腕被母亲抄着筷子打一下。 “不说清楚一口都不许吃!”林乔瑛横眉竖眼放话。 江东铭浅浅叹了口气,放下碗筷,抬眸看向母亲。 “我才二十七,您着急个什么劲儿?” “倒也不是着急让你结婚,只想让你处个对象而已。谈恋爱对你来说,就这么难?”二十七了都,从没交往过女朋友,身为母亲,林乔瑛怕就怕他性取向有问题。 儿子不吱声,她追着问:“东子,你好好跟妈说,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还是……还是根本就——” “打住,妈,打住。我不喜欢男的,和赵叙平没一腿。”江东铭抢在母亲前头跟好兄弟撇清关系。 林乔瑛松了口气,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这么些年,他也不谈,你也不谈,我都怀疑——嗐,没这回事就好!”林乔瑛拍拍胸脯,好大一块石头从心里卸下。 江东铭默不作声吃饭,暗想:那厮直接闪婚,连恋爱都省了。 “你觉着羽彤怎么样?小姑娘漂亮吧?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林乔瑛还惦记着汪家闺女,笑眯眯冲他扬下巴。 “还行。”江东铭夹起一块红烧肉,细细品尝。甜咸之间,风味绝佳,不知为什么,忽然叫他想起了沈琳。 可甜可盐,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头一回还给他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头一回也让她拿了去。 这么拖着不是办法,得找机会说开才行。 江东铭又给自己夹了块红烧肉,吃得有滋有味。 嘿嘿再吼一嗓子:咱东子铁瓷赵叙平的追妻故事指路专栏《烟雨叙平生》,甜虐甜虐的,有女主带球跑情节~类似甜虐风格,带球跑,破镜重圆类型的专栏还有《最爱》,《庸俗关系》,《他怀念的》,《厉总他又痞又撩》,《渣男就是欠收拾》这几本!还有本纯甜轻松爆笑文叫《方秘书总想以下犯上》~大家好哪口就去专栏找吧[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沈琳这阵子没去上班,她实在是喝怕了。 收到二十万转账当天,她又跟经理请假,经理知道她是被江公子带出去的,心有不满也不敢得罪,假惺惺关怀几句,叫她好好休息。 她确实需要休息,在家宅了好些日子。中间母亲打电话来,问她哪来这么多钱,她说踩狗屎中彩票,母亲不信,她懒得解释,挂断电话接着睡。 以前转给母亲的钱都零零碎碎,这回一口气转十五万,也是当了一把豪横大款。 留给自己的五万,已经花了三万,沈琳每次醒来都要看一遍这些新买的牌子货,衣服裙子包包首饰……虽然数量不多,价格也算不得巨款,可她已经心满意足。 她一遍遍抚摸这些宝贝,真实的触感一遍遍提醒她:这不是梦。 和江东铭的那一晚不是梦。 二十万也不是梦。 她当然还想要更多,然而那笔转账过后,江东铭再没联系过她。 断联半个月后,沈琳差点没忍住,手机上打出一句“江总最近忙什么”,发送前却又删除了。 这时候上杆子,意图不要太明显。 说来也怪,她明明是个脸皮厚的人,到江东铭这儿,竟成了个皮薄的。 或许是在跟他的无声较劲吧。沈琳因为这件事内耗过,但很快就看开了,怪谁都不能怪财神爷。 可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沈琳再没从财神爷那收到一分钱,没过多久,手里的钱花得精光,验孕棒上还多出两道杠。 这两道杠如同晴天霹雳,将沈琳电得发麻,石化长达半分钟,旋即浑身瘫软,勉强撑在洗漱台上才不至于跌倒。 缓了不知多久,终于恢复些力气,她走进卧室,打电话让母亲转些钱回来。 自己过好都够呛,这孩子绝不能留。 那头母亲支支吾吾,沈琳发觉不对劲,一追问,才知道母亲手头的钱也所剩无几。 赌鬼爹联系不上沈琳,转头去找前妻,前妻禁不住软磨硬泡,到底把救命钱给了出去。这么个恨铁不成钢的剧情,落到别人家,沈琳只会摇头叹息,落到自己家,几乎气走她半条命。 哭到深夜,沈琳微信上给周静烟发了条消息,直说想借钱。 周静烟刚结婚,夫家有钱有势厉害得很。赵叙平娶周静烟奔着折磨人去,可对她倒也大方。沈琳只有这一个交情够深还不缺钱的闺蜜。 第二天一早,周静烟问她要多少,她说两千就好,周静烟当即转来,她谢了又谢,周静烟怨她太客气,跟外人似的。 沈琳去医院抽血检查,次日拿到结果,确认怀孕。为了省钱,她拖着发软的双腿走到公交站,坐了两站公交回到家,低头换鞋时眼泪掉落,一抹脸,才发现面颊早就湿了。 沈琳心里盘算手术费花多少,术后休息花多少,也不知道跟周静烟借的钱能撑多久。 医生说过阵子才能做手术。熬到怀孕第五周,沈琳做了个B超孕检。她把单子复印一份,又在一张纸上明晰列出手术费、疗养费、误工费及精神损失费,给江东铭寄了封挂号信。 信寄出沈琳就后悔了。应该多要些钱才对。好的坏的,种种头一回都给了他,多要些怎么了?他大把钱,又不是给不起。 沈琳跟自己怄气,怪自己事事清醒,偏偏在这事上犯糊涂,吃不香睡不好又熬了两天,清早就接到江东铭电话。 这人用座机打来,她看着这串号码,以为哪个诈骗公司这么勤快,想都没想便挂断。那边锲而不舍,连着打来三次,她索性接通,正要开骂,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低沉,沙哑,疲惫不堪,却又性感至极。 “事已至此,先结婚吧。”江东铭说。 沈琳愣了好一会儿。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想要问,转瞬憋了回去。这关头还废什么话啊,赶紧应了吧!男人这么善变,说不定下一秒就改主意! “好。”她轻声应道。语气淡然,喜怒不显,其实体内依然有股电流在窜,身僵手麻,心脏狂跳,呼吸却拖得极慢。 江东铭约了个时间去领证,她没异议。江东铭叮嘱她结婚这事儿先瞒着,她也没异议。最后江东铭问:“身体难受么?” “可以的。”她思绪涣散,机械性重复刚才的回答。 “可以什么?我是问,身体难不难受?” 她终于定神,慌乱狡辩:“身体可以的呀!不难受。” 江东铭:“哦,难受就——” 沈琳:“嗯?” 江东铭:“就跟我说。” 沈琳捂嘴轻笑。这么牛逼轰轰的老板,偶尔来句废话,还挺可爱。难受就跟他说?跟他说有什么用啊?他是药片还是针头,亦或是手术刀? 隔天上午十点,俩人在婚姻登记处碰头。 沈琳穿了条白色宽松棉麻裙,步伐缓慢走向站在路边的江东铭。 以她的审美来看,这种裙子都不配进她衣柜!性感小妖精,着装要短,要亮,要修身!男人能不能欣赏到她的美丽无所谓,她一定要随时看清自己的美丽。 越看得清越自信,越自信越美丽……女人,就是得及时给自己足够的正面反馈。 跟江东铭打完那通电话,沈琳立马上网同城购了条孕妇裙。穿上这条裙子之前,她在家做了很久心理建设。 照目前情形看,江东铭应该是个有良心的人,至于良心多不多,不好说,但比起基本盘里那些渣男,他勇敢承担责任的表现,属实是一股清流。 为了巩固这股清流的良心,沈琳决定卖一卖惨。 卖惨是个技术活。太刻意惹人反感,太淡然又看不出惨,要想惨得恰到好处,必须符合逻辑,演技还得自然。 沈琳最近除了嗜睡,其他方面没有任何不适,真实状态显然不能勾起江东铭怜惜。她得时刻无声提醒江东铭,自己是位孕妇,并且是位为了诞下他俩激情结晶而备受苦难的伟大孕妇。 于是她穿上这条肥大孕妇裙,步履蹒跚来到江东铭跟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正要开口,忽地扭头俯身作呕吐状。 江东铭的手一下下轻抚她后背,帮她顺气,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孕吐这么严重?” 沈琳摇摇头,转脸冲他笑,顷刻间又转回去,继续呕着。 干哕久了,倒是真有几分犯恶心,沈琳怕自己假戏成真呕出来,赶紧止住,深深呼气,从包里掏出矿泉水,假模假式漱漱口,用纸巾擦擦嘴,还吃了颗蜜桃味的口香糖。 “没关系的,我都习惯了。”她咧嘴一笑,干涸的唇微微泛白,没什么血色,瞧着尤为可怜。 京州干燥,以往她时常涂唇膏滋润嘴唇,出门必抹口红。从昨天起她就没涂过唇膏,只为与江东铭见面后呈现最佳演绎效果。 真是敬业啊……沈琳暗暗感慨,为了自己,为了孩子,她付出得实在太多了! 所以江东铭给她什么,都是应该的。配得感就是这么强。 从男人眼里看到担忧和心疼,沈琳心下满意,怕露马脚,只能强压嘴角,蹙眉一副憔悴痛苦模样。 江东铭不放心:“要不先去医院看看?” 那怎么行。体检完还怎么装!沈琳摇头,抓紧他胳膊:“先照相吧,等会儿登记处下班了。” 附近有家照相馆,步行几百米就到,江东铭准备开车,沈琳觉得没必要,被他催着上车。 “干嘛呀?走不了几步。”她系上安全带。 “难受就少走路,又不是没车。”开车前江东铭忽然顿住,扭过头来,“晕车么?晕的话还是走路吧。” “倒是不晕……”迈巴赫里坐着,沈琳哪舍得下来。 拍完照,回来这一小会儿,沈琳盯着相片挪不开眼。 她头一次见江东铭穿白衬衫,不禁好奇:怎么会有人穿什么都好看?怎么会有人长得好看不说,照相更好看?怎么会有人皮相美,骨相俊,身材还是衣架子? 苍天怎会如此不公! 白衬衫让江东铭少了几分败类气质,倒是依然斯文俊逸。下了车,沈琳看看照片,又看看真人,看完真人,再看照片,看得江东铭纳闷,摸着自己脸问她有什么问题,她咧嘴,眉眼如月,笑意明媚:“宝宝要是遗传江总就好了,肯定超级无敌漂亮!” 江东铭愣住片刻,神色淡然,不经意间唇角轻扯。 婚姻登记流程并不繁杂,中午工作人员下班前,俩人已经领到小红本儿。 出来时,江东铭提出送沈琳回去,沈琳点点头,上车后,话一反常态的少。 江东铭平时话虽不多,可习惯了她多话,一路这么安静,反而有些怪异。 车在老小区外停下,江东铭提醒她路上小心,她“嗯”一声,转身就走。 江东铭从车上下来,疾步追到她身旁:“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刚才见她欲言又止,想等她主动说,她倒是走得干脆。 “江总愿意承担起孩子爸爸的责任,我已经很满足啦,没什么别的要求。”沈琳笑道,却又藏不住眼里那点失望。 “那我能提个要求么?”江东铭问。 沈琳微愣。 “上我那住。”他握住那只纤细莹白的腕子,收着力道,轻轻的,怕把她弄疼。 闷骚男还得小辣椒来治[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第6章 第 6 章 收到沈琳寄来的挂号信之前,江东铭没再联系过她。 他想过跟她好好谈谈——关于恋爱这件事。 然而这种想法,在看到赵叙平婚后情绪一天三变的状态后,终于打消了。 还是别碰感情来得好。男人陷进感情里,嘴再硬,行为骗不了人,赵叙平最近就跟个神经病似的,他可不希望自己变这样。 公司事情多,他野心又大,项目一个接一个,忙起来多数时候真把沈琳给忘了,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寂寞侵袭,脑海中她的样子散不去,什么法子都不好使,凉水澡多洗几次,喜提感冒。 感冒刚好没多久,挂号信就来了。 江东铭在办公室待了一整宿。隔天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烟头堆成小山,室内乌烟瘴气。 彻夜天人交战,江东铭做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他要娶沈琳。 他很清楚,自己对沈琳实在谈不上多爱,只有一点点怜悯,一点点喜欢,以及一点点新鲜感。 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夹杂在一起,但总归是不讨厌她的。 那就结婚吧,他想。省得母亲总催,况且以后再找还麻烦。 什么爱不爱的,日子久了,应该也就都那样。 打电话给沈琳说这事,沈琳出乎意料淡定,江东铭觉得她多少有点儿演的成分在,但没戳穿,毕竟他语气冷静,心里也没淡定到哪里去。 白天江东铭补了个漫长的觉,做了许多杂乱无章的梦。 梦里一会儿孩子哭了;一会儿沈琳闹了;一会儿爹妈吵了;一会儿妹妹跑了……他被这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情折磨得身心俱疲,跟赵叙平倒苦水,赵叙平吐了口烟,愁眉苦脸告诉他:周静烟真他妈难哄! 领结婚证走程序那会儿,江东铭回忆起这些毫无逻辑的梦,不知道婚后生活是不是也如这般,难免犯怵。可事已至此,除了结婚,还能怎么着? 他干不出把人肚子搞大,拍拍屁股走人这事。 领完证送沈琳回去,眼看着沈琳要回那个老破小房子,江东铭到底没忍住,提出让她搬家。 沈琳机灵归机灵,城府倒是不太深,心思藏不住,好坏情绪挂脸上,听他这么一说,眼睛都亮了,像是生怕他反悔改口,立马答应下来。 江东铭跟着沈琳上楼收东西。这种蜗牛壳似的房子,他还是第一次进,什么都觉得新奇,又心生怜惜——这么漂亮一姑娘,在这么破的地方,住了这么久。 沈琳手上收拾东西,嘴上也没停,酸甜苦辣的经历,从记事起到昨天为止,大大小小说了不少,一点没把江东铭当外人。 她想带走的东西多,收几样便要歇一歇,下午两点半才收完。十二点江东铭就饿了,问她要不要吃饭,她唠得正起劲,摇头说不饿。 江东铭想点外卖,又觉得俩人证都领了,光点他自己那份,不妥当,把她那份点了,让怀着孕的媳妇儿吃外卖,更不妥当。 忍着饿好不容易等她收拾完,江东铭两手各拖一个行李箱。老房子没电梯,得亏平时有锻炼,扁着肚子拎俩沉如铁块的大箱子下六楼,胳膊没酸,腿也没软,大气都没喘。 沈琳拍手吹起彩虹屁,一个劲儿夸他厉害,体力好,他把箱子挨个放进后备箱,瞥她一眼,笑意含着浅淡痞浪:“体力怎么着,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话沈琳没好意思接腔,低头坐上副驾,望着窗外,半晌不敢看他。 车开到一家川菜馆门口。沈琳摸摸肚皮,有些担忧:“不知道孕妇能不能吃辣的……” 江东铭问:“想吃么?” 沈琳飞快点头:“想!最近都不敢吃辣,馋死我了!” “那就吃,别点太辣的就行。”江东铭关上车门,绕到副驾门口,手自然而然递过去。 沈琳愣了愣,也自然而然握住这只手。 “月份还小,没必要这么小心。”被他牵下车,沈琳说是这么说,手却没松开。 江东铭也没松手,牵着她往店里走。 包厢大得至少能容十来个人,沈琳小声惊呼:“江总,就咱俩吃,会不会——” 江东铭替她拉开椅子,淡然打断:“不会。” 她家太小,那两个小时江东铭憋得难受,现在报复性想待在宽敞地方。 他问沈琳想不想换套大房子住,沈琳赶紧摇头:“您那儿已经够大了!” 他再次确认:“大么?” 沈琳重重点头:“大!反正对我来说是足够大了。” 他将菜单递给沈琳,叮嘱道:“别点太辣的。” 沈琳俏皮一笑:“知道!” 平时很少有闲钱下馆子,更别提在这种高档餐厅吃饭了,沈琳以为,这种地方的菜都是中看不中用,卖相十足,味道普通,没成想浅尝第一口,味蕾便被惊艳。 她想维持淑女形象,又被馋虫牵着鼻子走,见江东铭不停给自己夹菜,也顾不得淑女不淑女了,狼吞虎咽放开肚皮吃,三碗大米饭下肚才舍得放筷子,擦嘴时打了个大大的嗝,扭头看向江东铭,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嘿嘿,饱了。” 江东铭又给续上半杯椰汁:“再喝点儿?” “嘿嘿,好吧。”盛情难却啊,她只好一饮而尽。又是一声响亮的嗝,沈琳摸着肚子深呼吸,“完美的午餐……” 苦了这么些年,忽然之间,危机化为转机,绝望生发希望,她从苦情女主变成豪门阔太,原来这世间,真的有奇迹。 沈琳吃得晕碳,困意袭来,没喝酒也满脸微醺,笑眯眯看着江东铭:“怀孕了是会胃口大开的。” 言下之意:别怪我吃得多,别怪我长太胖。 江东铭压根没觉得她胃口大,毕竟家里那俩女人,谁都不是小鸟胃,一个比一个能吃,他作为男人,有时候都比不过。 回到车里,沈琳调整好椅背倾斜度,舒服地半躺,手轻轻放在腹部,好奇问:“江总,您就不怕我吃辣的,对胎儿不好?” 江东铭:“不会,我妈是川城人,怀孕期间没少吃火锅,锅底还得特辣,我和我妹都很健康。” 沈琳头一次听他聊起家庭成员,更感兴趣了:“阿姨性格应该很好吧?我接触过的川城人,都比较爽朗直率。” 江东铭沉思片刻,答得委婉:“性格这种事,见仁见智。” 爽朗直率为真,泼辣火爆也为真。想当年他爹这么一铁骨铮铮的京州少爷,愣是被驯服成传说中的耙耳朵。甭管多大年纪,只要母亲气势汹汹直呼他大名,他都能吓得一激灵。 沈琳不知全貌,越加喜欢这个未见面的婆婆,沉默一小会儿,又开始打听小姑子:“您妹妹呢?也跟阿姨一个性子?” 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只能说,更为疯癫。江东铭怕吓着她,巧妙回避重点:“她就一小屁孩儿。” 沈琳:“多大了呀?” 江东铭:“十九。” 沈琳:“上大学了吧?” 江东铭:“嗯,京大。” 沈琳满眼羡慕:“高材生啊,好厉害!” 江东铭噗嗤笑道:“走体操特长进去的。” 沈琳脑筋转啊转,马屁没落下:“体操也不是一般人能练的,她能跳进京大,说明她有本事!” 当然了,更说明江家厉害。 “叔叔呢?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沈琳问。 江东铭想了想,简短答道:“年轻时候气性大,后来遇到气性更大的我妈,被治得服服帖帖。” 沈琳乐出声:“这么说,叔叔成了耙耳朵?” 江东铭跟着扯唇:“一物降一物,反正他很怕我妈。” 沈琳手比脑子动得快,胳膊伸过去,轻轻捏了捏他耳朵,随即两个人都愣了。 江东铭停车等红灯,扭头瞧她:“怎么?” 她转脸望窗外,整个人都开始发烫,脑袋也晕乎乎。 “没什么,就——摸摸看你耳朵软不软。” “软么?”江东铭目光没挪开,眼看着她脸颊越发的红,绯色蔓延到耳朵和脖子。 沈琳耳朵到脖子中间有颗痣,小小的,色也淡,凑近了才看得清。 他很喜欢。那天晚上吻了这颗痣好久。 “还行。”沈琳声音小,仍不敢将头扭回来。 他凑得更近,倾着半个身子,唇几乎贴上耳廓:“软还是硬?” “都说了还行……”沈琳脱口而出,心快跳出嗓子眼儿,脑子也乱得不行,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希望软还是硬?”江东铭换个方向刨根问底。 沈琳慌得只想逃,又不甘心败下阵来。 明明都是情场小白,凭什么他撩她得心应手,她却只会一退再退? 斗志被激发,沈琳终于回头,对上这双意味不明又热得灼人的眸子。 “我希望,你在外头硬,回来能对我服软,而且——”她微微噘嘴,神情不自觉刁蛮起来,“只对我服软。” 睡也睡了,怀也怀了,嫁也嫁了,还矫情个什么劲儿? 沈琳抬起手,再次伸向那只耳朵,轻揉慢捏把玩起来,接着拍拍他脸颊,侧了侧头,媚眼如丝。 “疼老婆可是会遗传的,江东铭,别浪费你爸爸这么好的基因。” 呜呼阿依哎哟诶嘿好甜啊啊啊啊啊啊!作者表示自己都被齁到了!!!![爱心眼][爱心眼][爱心眼][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害羞][害羞][害羞][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第7章 第 7 章 江东铭一直挺纳闷,为什么自己会有点儿喜欢沈琳。 毋庸置疑,她漂亮得很勾人,但江东铭不认为好看的皮囊是让自己陷入的唯一因素。 此刻,江东铭终于找到深层缘由了。 沈琳身上有股劲儿,这股劲儿包含了骚,媚,还有不肯服输的骨气。 睡完后他给了她二十万,那次聊完,她竟能忍得住,再没主动联系他,光凭这点,江东铭断定,这姑娘绝对是个嘴软心硬的狠人。 甭管她身段再软,姿态再低,她内心里,只把自己放在高位,骨头硬得很。 温暖柔嫩,带着香气的手掌拍在脸上,江东铭恍惚片刻,无声笑了。 小模样真带劲。他盯着她看一小会儿,转头时绿灯已经亮起,他跟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到家沈琳把箱子里的东西腾出来,起初每放置一样都要来询问江东铭意见——衣服能不能跟他的放一个衣柜;护肤品能不能都摆在洗漱台面;会唱歌会复读会扭动的搞笑仙人掌玩偶能不能放床头柜上…… 江东铭被问烦了,目光停在报表上没挪眼:“这也是你的家,只要不是太离谱,怎么布置都行。” “好嘞!”女人欢快应声,火速离开,再没来找过他。 不多时江东铭反应过来,抬头望着空气发笑。故意把他惹烦,逼他放权,不得不说,小东西还挺有招儿。 在书房忙到晚上八点江东铭才出来,下楼没在客厅见着人,扭头一看,沈琳拿着筷子走出厨房。 饭厅餐桌上多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面。 “去买东西了?”江东铭问。他不会做饭,家里没食材,连泡面都没有。 沈琳将筷子分放在两个碗上,笑着说:“买了蔬菜、牛肉、鸡蛋和鲜面条。” 江东铭看向她小腹:“以后少出去。” “为什么呀?” “安心养胎。” 沈琳笑得前仰后合。 江东铭拿起筷子又放下,满脸担忧:“别这么激动,等会儿——” “等会儿伤着孩子?噗!”沈琳轻抚小腹,看了看腹部,抬眸看江东铭,“咱孩子可没这么脆弱,肯定皮实。” 她坐下来,吸溜一口面条,见江东铭仍是眉心轻皱,笑道:“才两个月不到,不需要成天猫家里养胎。” 眉间终于平坦,江东铭淡淡应声,低头吃面。 沈琳问他好吃吗,他点头,沈琳又问还要不要,他摇头,等他吃完沈琳一边收碗一边问:“江总跟谁都话少,还是单单跟我话少?” 江东铭起身,从她手里抢过两个堆叠的大碗:“我来洗。” 沈琳围着他又是好一顿彩虹屁,吹捧完才想起这人压根没回答刚才的问题,缠着他刨根问底。 长这么大江东铭就没怎么洗过碗,不小心挤多了洗洁精,水槽里全是泡泡,惹得沈琳发笑。 “我打小就不怎么爱吱声儿。”他说。 沈琳伸手进水槽,食指沾了些泡沫,轻轻一吹,笑得跟孩子似的。 “跟赵总在一起,也不怎么吱声?” “那还是说挺多的。”他一在赵叙平跟前就忍不住嘴欠,总要犯贱招这人两下,看这人急眼,是一种独特的乐趣。 沈琳睁大眼睛,认真问:“因为更喜欢赵总?” 这话给江东铭气笑了,看她片刻,皱眉:“你有病啊?” 骂归骂,语气里只有无奈,没有嫌弃,所以沈琳丝毫不介意,笑盈盈继续缠他:“到底是不是呀?” “你跟你那个闺蜜在一块儿,话很少?” “不,我俩能聊整宿!” “这不就结了。” “嘿嘿,我逗你玩儿呢。” 江东铭打开水龙头,把泡泡都冲干净,抓住她的手放在水龙头下:“洗洗,刚才摸过洗洁精。” 沈琳愣愣看着他,水龙头关上都没收回目光。 “怎么?”江东铭问。 沈琳忽然笑了:“你给我洗手……好像我爸哦。不对!我爸对我都没这么关心,我是说——” 江东铭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手,擦完攥成纸团,随手扔进垃圾桶:“知道。” “江总。” “嗯?” “其实你只用对孩子好就行。” “嗯。” “不过有时候,倒也不用划分那么清。” 江东铭噗嗤轻笑,瞧她一会儿,发现自己这么久还握着她的手,于是松开,目光也挪开。 “一家人,是没必要分这么细。” 他往外走,沈琳加快步伐追过来,急切问:“所以只要孩子在,你会一直对我好的,对不对?” 江东铭什么也没说,轻轻点头。 沈琳松了口气,神态明显放松,眉心舒展开来,笑容也重新回到脸上。 “江总,你真是个好人,”她郑重其事强调,“大好人!” 江东铭发现自己又上套了。合着刚才还是装的。 他并不反感,低头不着痕迹笑一下,没戳破。 见他往楼上走,沈琳站在楼梯口问:“还要去书房加班?” 江东铭停下脚步,回头:“嗯,你先睡。” 他脸上明显有了倦色,沈琳不禁心疼:“每天都这么忙啊?” 他笑笑,语气带着安抚意味:“早点休息,我尽快弄完。” 沈琳紧追着问:“尽快是多快?” 江东铭无奈扯唇,脱口而出:“很快。” 其实到底有多快,他也说不准,可就是下意识想安抚她。 “怎么,搬家换卧室,怕一个人睡?” “我都这么大了,才不怕呢,只是心疼你嘛。”沈琳噘噘嘴,转身回到客厅。 江东铭以最快速度忙完收尾工作,走出书房,在二楼栏杆旁往下望。 时间其实不算晚,才九点半,沈琳躺沙发上已经睡着。 他就这样站在高处,隔得远远的,瞧她许久。 百忙之中抽空结了个婚,到现在还是感觉在梦里。 下楼给沈琳盖好毯子,他俯身,盯着她颈上那颗小小的痣,到底吻了上去。 他吻得轻,怕把她弄醒。 手机在西裤兜里震起来,他走进厨房,关上门才接。 赵叙平问他睡了么,他呛过去:“睡了鬼在跟你打电话?” 赵叙平没心情像以前那样跟他耍贫嘴,低声叹息,说:“最近真他妈烦。” 江东铭“哦”一声,没往下接。 赵叙平继续倒苦水:“以前没发现周静烟这么黏人。” 听着跟炫耀似的,江东铭都不稀得搭理他,又敷衍地“嗯”一声。 “你说女人要是总缠着你,黏着你,是不是就代表她很爱很爱你?” 江东铭乐出声,哼起那首经典情歌:“‘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不牵绊你——’” 赵叙平:“是吧?唉,媳妇儿太黏人也不太好,回头必须找机会给她立个规矩。” 江东铭确定,这人大晚上打这通电话,百分百纯炫耀。他装傻,继续唱:“‘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很爱很爱你——’” 赵叙平受不了了:“你他妈能不能别老唱这种苦情歌!” 江东铭:“苦情么?没觉得。再苦也没你跟周静烟的婚姻苦啊。老赵,实在不行离了吧。” 赵叙平:“……” 江东铭:“老赵,老赵?听见没,离了吧,刚结婚就这么黏人,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那头把电话挂了。 江东铭轻嗤,手机揣回兜里。 接下来至少三天之内,这厮不会再来骚扰他,想想都开心。 沈琳还在沙发上熟睡。江东铭小心翼翼将她打横抱起,回到楼上主卧,放她在床上时,见她眼皮轻颤,笑了:“吃宵夜么?” 大眼睛倏地睁开,直勾勾盯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醒啦?” “眼皮子颤得跟抽筋似的。” “嘿嘿,确实有点儿饿,可是刚吃完一大碗面没多久诶……” “俩小时了,挺久的。” “那,稍稍吃点儿?” “想吃什么?” “泡面,可是这是垃圾食品诶……” “偶尔一包也没问题吧。” 沈琳眼睛忽闪忽闪:“真的可以吗!” 江东铭伸出两根手指:“一个月只能吃两次,可以接受吗?” 沈琳疯狂点头:“太可以了!谢谢江总!” 江东铭网上找跑腿送来一箱泡面,混合口味,沈琳挑了碗香辣牛肉面泡好,塑料叉捞起面条,端着碗往他嘴边送。 “第一口江总先吃!” 江东铭眉心微皱,脖子往后缩,摇了摇头。 “这么嫌弃啊?”沈琳收回碗自己吃。 “吃不惯这个。” “哦哦,差点忘了,你们豪门贵公子,都是吃高档食材来的。” “也不是,就是不喜欢这个味儿。” 沈琳抽出张纸抹抹嘴,看着他问:“按道理说,我现在怀了你的种,你也很在意胎儿安全,为什么会允许我吃泡面呢?” 江东铭实话实说:“我妈怀我和我妹时也吃这个。” 沈琳笑起来,不自觉改口:“原来婆婆身体素质这么好啊!” 江东铭抱起胳膊:“我妈说,最好的养生方式,就是保持愉悦的心情。”所以母亲这人从不隐忍内耗自己,都是发疯外耗他人。 沈琳点头附和:“是哦,开心是良药。” 江东铭:“一个月两次,不许偷吃。” 沈琳指天赌咒发誓,偷吃长胖二百斤。 美美吃完宵夜,沈琳洗漱好回主卧准备睡觉,见江东铭往外走,问他去哪,他说去隔壁客房睡。 “干嘛去客房呀,怪生疏的!” “我习惯自己睡了,还是先分床吧。” 沈琳失望撇嘴,但也没强留,点头说了句“行”。 江东铭出门前被她叫住。 “你还有没有——有没有其他想和我说的?” 江东铭回头,面无表情思索片刻,轻轻吐出一句:“新婚快乐。” 江东铭:赵叙平,老子劝你最好安分点,别老暗戳戳炫耀[愤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 第8章 第 8 章 他在沈琳脸上看到了明显的不高兴,却又视若无睹,转身离开。 来到隔壁客房,关紧房门,江东铭后背靠在门板上,仰头舒气。 在沈琳面对多待一秒他都怕露馅。 小兄弟早不立晚不立,偏偏那时候刷存在感。按理说,已经是夫妻,作为丈夫,对妻子提点儿那方面的要求也正常,可江东铭没好意思跟沈琳说。 他查过注意事项,前三个月最好避免,最后三个月同上,孕中期可以适当。 不那什么,其他法子也成,江东铭觉得直接提,未免太猥琐,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逃回客房冲凉水澡。在浴室弄完,躺床上又弄,总算好受些,但也没爽透。不动真格,总归没那么舒服。 江东铭精神了,睡不着,回忆起中学时代,别人问他和赵叙平喜欢哪个女明星。 赵叙平说没有喜欢的女明星,他说自己也是,那人不信,紧追着问,赵叙平想了一会儿,冷不丁说周慧敏挺好。 那时候他没发现,其实周静烟有那么点儿神似周慧敏,乖乖的,又很纯,跟小兔子似的。 他认真思索一番,说其实邱淑贞也不错。 那位同学犀利总结:他俩一个喜欢玉女,一个喜欢妖精。 后来俩人单着好些年,偶尔拿这事儿打趣—— “你找到你的周慧敏了么?” “没呢!你呢,邱淑贞有信儿了?” 这么一想,沈琳是有几分像邱淑贞。 江东铭做了个离奇的梦。 梦里自己正在赌场挥金如土,一红衣美女忽然从楼梯栏杆飘然滑落,江东铭惊讶:这不是《赌神2》的经典剧情么? 他定睛一看,红衣美女竟不是邱淑贞,而是沈琳,烈焰红唇叼着牌,手也刷刷刷发牌,性感得勾魂夺魄。 他看得发痴,沈琳忽然飞到眼前,啪啪甩他俩大耳刮子:“江东铭你不是东西!有钱不给我花,跑来赌场潇洒!” 江东铭猛地惊醒,下意识摸脸,估计侧睡太久,脸有些麻,真跟被抽过似的。 醒来江东铭就睡不着了。凌晨四点半,世界还被墨蓝包裹,江东铭来到露台,斜倚栏杆,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叼嘴里,啪地按下打火机,火苗照亮轮廓清晰完美的下颌线。 他深吸一口烟,过肺,缓缓吐出,望着缭绕青烟,决定抽完这支就戒掉尼古丁。 酒也得少喝,他想。 不知站了多久,天际渐渐发白,他眯着眼,看见太阳一点点从云层露出。未来似乎也是这样,从黑暗到黎明,迷茫的尽头是明亮的希望。 他这个人,除了以前打架爱展露攻击性之外,其余时候都淡淡的,没有浓稠强烈的爱恨,也无起起落落的风波。 像他这么个淡人,照理说,婚姻应该也是淡淡的。 可他内心深处,似乎不甘于结一场平淡的婚,所以就这么等啊等。 最后等来了一场意外。好在意外中暗藏惊喜,目前情况看来,沈琳是个懂礼数的妻子,但绝不是平庸普通的女人。 原来自己骨子里,还是喜欢追求刺激。 天光大亮,江东铭回房,洗漱干净换下居家服,悄声来到主卧。 沈琳睡得正香,还吧唧嘴,估计梦里吃着美食。江东铭轻笑,床头柜上留了张银行卡,旁边附上写着密码的便签。 · 新婚第一天丈夫就提出分房睡,沈琳对此敢怒不敢言,淡淡回他一句“新婚快乐”,眼看着他出门,才气呼呼捶床。 “什么嘛,嫌弃我?”捶完床还不解气,她又抱起枕头狠狠往床上摔,“快乐快乐,新娘独守空房,我快乐个屁!” 她满腹委屈,想跟周静烟吐槽几句,抓起枕边手机点开微信,噼里啪啦骂完,猛然想起自己跟江东铭是隐婚,赶忙松开按在屏幕上的拇指。 幸好,语音取消发送。 沈琳长舒一口气,紧接着,又深深叹息,仰头倒在床上。 这个江东铭,到底什么意思嘛! 明明很行的呀,怎么忽然又当起柳下惠,一副拒女色于千里之外的正经样子! 沈琳毫无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摊煎饼”到半夜才入梦,早晨昏昏沉沉醒来,脑袋宕机几秒,想起这是哪里,以及如今自己江太太的新身份完全允许她想几点起就几点起。 她倒头立马又昏睡过去。 窗帘遮阳效果绝佳,沈琳再睁眼时,房里依然昏暗,她睡得发懵,以为天都黑了,拿起手机一看,这会儿才下午三点。 起床洗了个澡,她清醒许多,正准备下楼给自己煮碗牛肉面,楼下忽然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吓得她赶紧缩回脚,后背贴在走廊墙上,紧张兮兮往卧室挪步。 听音色应该是个中年女人……难不成江东铭母亲来了?再仔细一听—— “江先生,您太太现在还没起。是,还在睡呢,要叫醒她么?不用啊,好的,等她睡到自然醒,我给她弄吃的,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太太。” 又是“先生”又是“太太”,沈琳瞬间想起以前看过的霸道总裁文和狗血短剧,捂嘴狂笑不止,忽地顿住。 等等,江东铭该不会给她请了个保姆吧? 总之楼下的女人不可能是他母亲,沈琳松了口气,下楼一探究竟。 “咳——”她在楼梯口停下,望向正在客厅拖地的中年女人,挺直腰板,学着短剧里的豪门少奶奶,亲切而不乏矜贵,夹着嗓子,“请问你是?” 中年女人扭头看过来,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太太下午好,我是江先生请来照顾您们生活起居的保姆。我叫吴桂兰,您叫我兰姐就好。” 沈琳见她衣着朴素,面相看着也善,心里放下戒备,走到她跟前,笑道:“兰姐你好,不用管我叫太太,怪生疏的,叫我琳琳就行。” “这……”兰姐心想,还是得问问江先生意思,太太亲和友善,不代表江先生同意她不讲礼数。她笑了笑,“叫太太挺顺口的。今天头一次见面,没想到太太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 沈琳被夸得美滋滋,笑逐颜开。 兰姐问她饿不饿,想吃什么,她摸摸肚皮,说馋牛肉面。 兰姐说冰箱里有牛肉,上午自己去超市又买了好些食材,以后买菜做饭,还有别的家务活,她都不用管,安心养胎就是。 当甩手掌柜可是沈琳梦寐以求的生活,她高兴死了,面上装矜持,客气跟兰姐道谢,唠了几句家常便回楼上。 手机一直放在床头柜上充电,沈琳过去拿,那张银行卡和便签映入眼帘。 她愣了愣,心下明白怎么回事,拔下手机线,赶紧拍了张照片微信上发给江东铭,装傻:【这是干嘛呀?】 没一会儿江东铭回:【里面好像还有两百万,先用着,回头给你办张黑金卡】 沈琳连着轻拍自己两巴掌,逐字读了三遍这条消息,再摸摸银行卡,确认不是在梦里,才敢兴奋地惊呼:“好家伙,这哥们儿可真够意思!” 她最讨厌铁公鸡抠门男,光是大方这点,江东铭就甩很多男人十八条街。 头天晚上还对他骂骂咧咧,现在她恨不得立马给财神爷下跪,喊他一声爹。 沈琳回消息都双手捧着手机,毕恭毕敬:【感恩遇见!感恩有你!遇上你是我的缘!缘分撑起我俩的一片天!!!】 江东铭:【控制一下情绪,别太激动,肚里还有孩子。】 沈琳:【好的好的!谨记在心!现在立刻马上深呼吸,心平气和,人淡如菊!!!】 江东铭:【……】 沈琳:【我看到兰姐啦,再次感恩江总!!!】 沈琳:【对了,江总今晚回来吃晚饭么?】 江东铭:【有个应酬推不掉】 沈琳:【没事儿没事儿,您忙您的,我就是您最坚实的后盾!一定在家好好等着您!】 发完,她按下语音键,当即表演一段经典歌曲《桃花朵朵开》:“‘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哎!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儿开!’” 歌声是欢快的,情绪是高亢的,调子是乱跑的,沈琳是幸福的,只有江东铭耳朵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他再次发消息提醒:【控制控制】 沈琳:【好的好的!】 江东铭:【要不再睡一觉?】 沈琳:【睡不着!感觉自己真的好幸运哦!我何德何能!】 江东铭:【吃了么?】 沈琳:【兰姐在给我煮面呢,等会儿就能吃上香喷喷的牛肉面啦!】 江东铭好一会儿没回,她忍不住问:【江总今天忙么?】 五分钟后,江东铭回:【哪天都忙】 沈琳:【江总辛苦了!这个家不能没有您!您为这个家付出得实在是太多了!晚上等您回来,我当面为您深情演唱一曲《感恩的心》,附赠一套感人至深的手势舞!】 江东铭:【……】 江东铭:【晚上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你去逛逛街吧,逛累了好睡觉】 沈琳听不出这是婉拒,满心狂喜:【好呀好呀!请问那张卡我真的可以随便刷吗?】 江东铭:【嗯】 很快,微信上他又转来二十万。 沈琳看得傻眼,瞬间鼻头发酸:【江总,您好好哦……】 江东铭:【让兰姐陪你多逛逛,晚点儿回来,但也别太晚】 沈琳:【嗯嗯!!!】 那头没再回复。 沈琳想起自己还欠周静烟两千块,立马转给她两千五,备注“连本带利,请勿退回”。 不出所料,周静烟还是把那五百转了回来。 她不收,很快,那边电话就打过来,周静烟说自己不放高利贷,就算收利息,这两千块的利息怎么也到不了这么多。 沈琳认真解释:“姐们儿现在属于是穷人乍富,小人得志,很想体验一把财大气粗的感觉,你就陪我人家演一下嘛!” 周静烟问她哪来的钱,她还是那套说辞——走狗屎运,中大彩票。 周静烟自然不信,她找了个由头迅速挂断电话,那头紧追着打回来,她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屏幕冲下,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过了会儿沈琳才拿起手机,看着通话记录里那五个未接来电自言自语:“烟烟啊烟烟,别怪姐们儿,姐们儿也是有苦衷的——虽然是幸福到爆棚的苦衷!” 沈琳点开和母亲的微信聊天页面,转过去一万块,特意发条消息警告母亲:要是再敢把救命钱给那赌棍,自己就跟她断绝关系,以后她是死是活自己绝不管。 连着几天母亲都没找她,这会儿收钱倒是快,语音发来一句话,声音有气无力,唯唯诺诺答应了她的要求。 放下手机,沈琳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门口,目光坚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兰姐厨艺高超,简单一碗牛肉面也煮得很有水平,沈琳连汤带面全吃干净,抹抹嘴,不知道第多少次冲兰姐竖起大拇指。 “兰姐,等会儿还有别的事要忙么?”她问。 兰姐摇头:“不忙的,卫生打扫干净了,菜也买好了,就等着到点做晚饭。” 沈琳:“这样吧,晚饭不用做太多,我刚吃一大碗面,应该是吃不下晚饭了,江总外面有应酬,不回来吃。你做自己那份就好啦。” 兰姐:“我还是多做点儿吧,你俩晚上要是饿了,热热就能吃。” 沈琳:“行,还是你想得周到。对了,你会唱歌么?” 兰姐:“哎哟,我五音不全呀!怎么了太太?” 沈琳:“没事儿,我懂音乐,我可以教你。到时候我先教你唱歌,然后咱们一起学个手势舞。” 兰姐面露欣赏:“您还会唱歌啊,真是又漂亮又有才华,内外兼备!” 沈琳大波浪头发一甩,眨眨眼:“那是,而且跳舞也很有韵味哦。” 兰姐不禁拍手:“哎呀,全能型美女人才!” 沈琳十分受用,故作谦虚清了清嗓子:“那个,我吃得太饱,先休息一会儿。等下咱们抓紧时间学习,多排练几遍,争取在江总回来之前练熟。” 兰姐:“咱们唱什么啊?” 沈琳:“《感恩的心》!再配个手势舞,煽情效果绝了!” 兰姐脸上浮现大大的困惑:“太太,咱们为什么要排练这个啊?” 沈琳一拍大腿:“当然是为了表达咱们的感恩之心啊!江总雇你是不是付了高薪?” 兰姐点头:“那是,江总给我开的工资比市价高很多呢!” 沈琳:“对呀!所以你是不是该对江总表达感谢!” 兰姐:“太应该了!” 沈琳:“而我,作为他的太太,也必须对他表达我深深的谢意!” 兰姐看着激动得面露红光的沈琳,不免被她带动,忍不住拍手鼓掌:“太太,您简直就像天使!难怪江先生这么疼爱您!” 东子:其实,倒也不必这样恩将仇报吧[裂开][裂开][裂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 8 章 第9章 第 9 章 跟着沈琳学习唱歌不出五分钟,兰姐方方圆圆的脸盘子上浮现大大的困惑。 她知道自己唱歌跑调,可太太唱歌……好像也没比自己强多少! 沈琳教得起劲,兰姐不好阻止,等沈琳教完,俩人一起跟着原唱练,兰姐靠自学总算唱出那么点味儿来,至少听得出这是首什么歌。 学完歌,俩人开始学舞。兰姐发现,太太的舞姿同样一言难尽。好在这个手势舞简单,没费什么功夫就能记下动作,配上音乐跳几遍,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沈琳说好不吃晚饭,到了饭点,咂咂嘴走到餐桌旁叹气:“没想到唱歌跳舞这么累人!再也不羡慕唱跳明星发财了!每天体力消耗那么多,为了控制体重吃得还少,这活儿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兰姐笑着去厨房拿了副碗筷给她:“太太坐下吃吧,身材已经很完美了,没必要减肥。” 沈琳用力点头:“对对对,再瘦就干瘪了,还是胖点儿显得丰腴,更富态,看着也更有福气。而且——”她轻抚小腹,笑容灿烂,“可不能饿着我的小宝贝……” 兰姐附和:“孕妇必须保证营养,您啊,该吃吃该喝喝,江先生一看就是个负责人的好男人,您胖瘦他都喜欢。” 平时沈琳没脸没皮,听了这话,倒是一反常态羞涩起来。 兰姐凑近她,压低声音,好奇问道:“丫头还是小子,验过没有?” 沈琳摇头:“没呢,也不打算验。丫头小子我都喜欢,都是我可爱的小宝贝!” 兰姐替她感到开心:“真好,宝宝投胎给您和江先生做孩子,可太有福气了。” 沈琳暗自回味这话,满心欢喜。她的小孩比她幸运,有个幸福的原生家庭,爸爸英俊多金还靠谱,妈妈貌美如花超有趣,天呐,她好羡慕这个未出世的小福宝! 沈琳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半晌才回神,兰姐已经收拾好餐桌和厨房。 她领着兰姐又练了几遍歌舞,越练越熟,歌词和动作牢记于心。 “先歇会儿吧,万事俱备,只等江总回归。”想到今晚江东铭回来必定感动得一塌糊涂,沈琳简直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世界上,还找得出比她更会提供情绪价值的人吗? 然而等啊等,等到晚上十点半,也没等到江东铭踪影。 九点过沈琳发消息问他应酬大概什么时候结束,这人一直没回复。十点,沈琳打电话过去,那头也没人接。 兴许正忙着呢,她想,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 到了十点半,沈琳坐不住了,又打电话过去。 还是没接。 她不禁胡思乱想,脑海里冒出江东铭在会所点女销售的画面。 虽说这人不爱干这事。他这辈子唯一点过的女销售只有她,可有一就有二,开了这个先例,以后谁说得准? 她心里乱糟糟,患得患失,实在烦透了,索性去泡了个澡。 身体被温暖的水包裹,神经放松许多,沈琳半躺在浴缸里,玩着粉色泡泡,心里琢磨等下江东铭回来,该怎么不露痕迹盘问他在外面干了啥。 沈琳吹完头发出来,见卧室里多一个人,蓦地愣住,脸上不自觉浮现笑意:“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声儿!” 江东铭坐在床沿,深灰衬衫黑西裤,没系领带,衬衫松开几颗纽扣,半敞着怀,一手撑在背后,一手搭在腿上,侧头半阖着眼瞧她。 “你吹头发那会儿。”搭在腿上的手在腿上轻轻拍了拍,他淡笑,下巴一扬,示意她过来。 沈琳很上道,到他跟前便往腿上坐。 他顺手揽住她细腰。 “喝了多少?”沈琳闻见酒味,指尖往他胸口轻戳。 他笑笑:“挺多。酒推不掉,不过没抽烟。”沈琳身上好香,他凑近深嗅,“泡澡了?” “嗯!玫瑰味浴盐,好喜欢这个味道。” 我也喜欢。江东铭心想。 沈琳捧起他的脸。 这人面颊发烫,还泛着红,看来真是没少喝,起了醉态不说,还多了一丝平常少有的轻佻痞态,跟个花花公子似的。 该说不说,真的好帅。怎么办,坏坏的,看起来更帅了…… 沈琳冲着他摇晃脑袋。 他懒洋洋问:“干嘛?” 沈琳戳他胸口的指尖往上挪,戳在他脸颊:“想把这张帅脸,从脑子里赶出去。” 江东铭噗嗤乐了,眨眼:“帅么?就还好吧。” 沈琳目瞪口呆:“你管这叫还好?”确定不是凡尔赛?她大着胆子疯狂揉捏这张俊脸,啧啧感叹,“这么白,还这么嫩,毛孔都看不见!到底怎么护肤的啊?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人偷摸敷了什么天价面膜?!” 江东铭仰头直笑,扯开她捣乱的手,却又握着腕子不撒开。 “糙老爷们儿敷什么面膜。” “那怎么这么细腻啊?” “天生的呗。” “真招人恨!” 江东铭松开她腕子,把玩起她的手,捏捏手心,问:“今天逛街没买面膜?” 沈琳实话实说:“压根就没去逛。” 江东铭:“那干嘛了?” 沈琳眨眨眼,指腹划过那双薄唇:“你猜。” “睡大觉?” “才没有。” “看电视?” “也没有。” “总不能是看书吧?” “瞧不起谁呢!咳咳——确实看不进什么书,当然了,小红书除外。”倒也没冤枉她,被奚落也服气。 江东铭不捏手心,改捏她翘挺的鼻子:“到底干嘛了?” 沈琳凑近他耳边说起悄悄话:“在家给你准备惊喜呢。” “什么惊喜?” “温情演绎唱跳节目——《感恩的心》!练习了很多很多遍,嗓子都快唱冒烟了,手都快舞抽筋了!”她承认使用了夸张手法,可不说得惨些,怎么得君宠! 江东铭脸上笑容僵了片刻。谢天谢地,逃过一劫。他在心里暗暗松一口气。 “心意收到,下次不必。” “为什么?我和兰姐练了好久呢!”不让她们演,这不白瞎今天费这老些力了么。 “兰姐也跟着练?”江东铭心想,不知道明天保姆会不会找他报工伤。沈琳那嗓子,除了她自己,谁听她唱歌都犯怵。 “当然呀,兰姐也很感激你给她开这么高的工资。” “……”我谢谢你们。真的感激我,就不要排这种节目来尬我。 “可惜了,练习这么久,今晚到底没演上……” “或许这就是天意。” “没关系!我命由我不由天!说了要给你演,以后一定演给你看!”沈琳狠狠点一下头,神情凝重,目光坚定,努力让江东铭看到她赤诚的决心。 江东铭打了个激灵,想起那晚在会所听到的歌声,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沈琳抬起胳膊圈住他脖子,再次凑近耳边,娇笑:“感觉咱俩在古代就是歌姬跟世家公子的故事。时间要是再近点儿,没准上辈子我真是唱京戏的小花旦!” 江东铭:“谁说不是呢。”撒旦也是旦。 腿上坐久了其实不那么舒服,可贴着他身子,搂着他脖子,闻着他衣服上淡淡的洗衣液清香,沈琳的烦恼和疲惫像被一阵轻柔的凉风给卷跑了。 他身上还有些酒味,不难闻,沈琳明明一口没喝,闻了一会儿,倒像是醉了,娇俏面庞绯红蔓延,弯月似的眉下一双迷离的眼,纯也纯,媚也媚,欲得没边儿。 江东铭真是喝了不少。他酒品好,即便真醉了,也不会对女人动手动脚。 但沈琳不一样。这是他媳妇儿。正儿八经,法定意义上的媳妇儿。 所以动手动脚才是应该的——酒精上头,他脑子有点乱,唯独这句话清晰在脑海中循环播放,伴随着其他杂音:媳妇儿真软;媳妇儿真嫩;媳妇儿真漂亮…… 小时候他爹应酬回来,喝得烂醉,进家就抱着他妈一顿亲,他妈羞得直躲,却又躲不掉。他爹满眼迷瞪,说,我媳妇儿真好看。 我媳妇儿也好看,江东铭想。 “琳琳。”他头一回这样唤她。亲也亲够了,摸也摸够了,他还想得到更多。 沈琳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没应声,轻轻戳了下他颈侧算作回应。 江东铭亲一口那颗他最喜欢的痣,薄唇在上面流连。 “哎呀,痒!”沈琳小声娇呼,有气无力捶他肩膀一下。 “给我弄一下呗。” “怎、怎么弄啊?” 他握住她的手,往那里去。 沈琳碰着就缩回来,俏脸红透:“还、还是别了吧,万一咱俩都忍不住……医生说了,前三个月——” “我有数。”男人嗓音沙哑得厉害。 沈琳的手又被他带过去。 “光用手就、就行了吗?” “当然不够。” “还要用哪里啊?” “你说呢?”男人轻笑。 沈琳羞得厉害,但也不矫情,推他一下:“洗澡去。” “好。”他猛地在俏脸上用力印下一个吻。 沈琳小手柔软小嘴嫩,小模样又好看死了,江东铭边爽边后悔,合着以前忍那一个多月是在干嘛呢,纯属给自己找罪受。当初一天都不该忍着不去找她。 这回的愉悦虽然不及动真格那晚来得极致,可跟自娱自乐相比,还是快活多了。 他想要伺候沈琳,沈琳不让,怕伤到孩子,见她实在难耐,他到底还是伺候了一回。 沈琳缩在他怀里后怕:“不会出什么事吧?”声音软软糯糯的,身子也柔得很。 江东铭吻了吻她濡湿的额头,轻声安抚:“嘴而已,怕什么?” “可我当时……忍不住挣扎了诶……”沈琳越发羞臊,脸埋进他滚烫的胸膛。 他笑起来,唇在柔软耳廓流连:“没关系,太憋了也不好。” “哪有憋!我、我忍得住!”要不是狗男人非要来,她绝对可以整个孕期都守戒!绝对! “怨我怨我,对不起啊,我忍不住,非要吃那儿。”狗男人笑得更欢,压着声逗她,手也没闲着,把玩着俩软团。 沈琳一掌打在那只不老实的手上,没用,人家压根不拿开,她躲不掉,又没力气抗衡,只得由着他。 “不过说真的,琳琳那儿真好吃。”他腆着脸说尽浑言浪语,就为了看她这害羞的小模样。 沈琳臊得慌,可除了他怀里,又没地方藏,整张脸埋在他胸膛,软绵绵捶他好几下,破功笑出声。 “江东铭,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就是一流氓!” 男人大咧咧承认:“斯文败类,名不虚传。” 她食指之间在坚实的胸膛上胡乱戳着:“你可真好意思!” “琳琳,你为什么这么香?” “因为我用了香香的浴盐和沐浴露!” “跟这俩没关系,你自带体香。” “噗——我又不是香妃!” “真的,不信自个儿闻闻。” 她还真抬起胳膊,使劲嗅了嗅,只能闻见浴盐的玫瑰香。 “闻不着啊,你别是鼻子出问题了吧……” “那不能。”江东铭撑起半边身子,鼻尖划过她脸庞,到耳边,到颈窝,再到锁骨——每到一个地方,都轻轻嗅着,最后抬脸瞧她,笑了,“真的香。” 沈琳不轻不重给他一巴掌,也跟着笑:“你是狗呀你!” 江东铭咧嘴承认:“嗯,狗鼻子灵。” 沈琳被他逗得直乐。 笑够了,她捏捏他耳朵,沉默一小会儿,问:“为什么单身这么久?” 他这个条件,实在不应该啊。沈琳想不通。 江东铭沉吟半晌,说:“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沈琳心里一紧,涌出酸涩,装作若无其事:“谁?” “邱淑贞。” “……” 江东铭继续逗她:“她是我女神。” 沈琳狂翻白眼:“性感女神谁不爱呐!” 语气那叫一个酸。 江东铭偷着乐。 过了会儿沈琳忽地抬头,瞪大眼睛:“其实,挺多人说我像她呢。” “谁?” “邱淑贞。” “是有点儿。” “那我问你,她好看我好看?” “……”江东铭悔不当初。他就不该自己给自己挖坑。 虽然邱淑贞是明星,也是大众女神,不过以他的审美来评判,他觉得沈琳更好看。 “你。”江东铭实话实说。 “骗子!”沈琳压根不信,背过身去。 江东铭无奈又想笑,撑起身子,推了推她:“真的,你更好看。” “敷衍!” “……” 江东铭拿起手机鼓捣一会儿,递过去。 起初沈琳闭着眼,甩胳膊躲他的手,只觉眼前亮亮的,不小心便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这——我——你——你什么时候拍的?”她抢过手机,盯着这张自己熟睡中的照片,惊讶问道。 照片里她侧躺着,白皙手臂露出来,锁骨以下盖着被,睡得正安宁。 “那天清早。”江东铭说。 沈琳自然知道是哪天。 “干嘛设成壁纸呀,讨厌!”她压不住嘴角,只得将半张脸埋进枕头。 江东铭没作声,放下手机,躺回去,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心想,任他妈再是个母老虎,他爹手机壁纸也一直是媳妇儿。 看来耙耳朵确实会遗传。 咳咳嘿嘿哈哈嘻嘻[垂耳兔头][竖耳兔头][熊猫头][猫头][三花猫头][可怜][害羞][星星眼][加油][爱心眼][烟花][烟花][烟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