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又对我喊打喊杀了!》 第1章 我是姜维生 第一章: 「今年是地球陷入异化第十三年,从我四岁那年岁开始,我好像开始失忆了,我怕我忘记这一切,所以从今天开始,我打算开始写日记,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109年10月26日,我还在江北市,但今年的江北市罕见的下雪了,因为地球异化导致一个南的不能再南方的城市下了雪,到底是可悲还是可喜呢?因为今天太冷了,我原本不想下本的,可原夏却又放起了让人精神异化的频咒,整个地球都逃不掉,只有碑界内能免疫,无奈我只好下本,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109年12月27日,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的本也越来越难了,我这次竟然用了整整两个月,我也许很快就会死了,但我的记忆消逝的比我是生命还要严重,我要将地球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下来,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109年12月28号,自公元20**,地球的异变发生的太突然了,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我还在睡梦中,就死去了,大家都死去了,那道在整个地球发出公告和通报的声音自称原夏,祂说这是祂的名字,唉,这个变化好难形容啊,为了我自己能看懂,我要写的简略一点,每个人都死去了,死后在原地形成一块碑和一棺材,棺材存在的世界我们称之为臆界,在这个世界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都是半透明的,不会被人杀死,但是原夏会不固定的在一个不固定的时间刷新一些不固定数量的怪物,在臆界的怪物统称为歧兽,它们能对我们造成伤害,能让我们彻底死亡,这也不是避无可避,只要我们躲进棺材了,就不会受歧兽的伤害,但原夏可没有那么好心,祂会用锁链封锁住随机数量的棺材,这些是不可进入的,而且自己的棺材自己也是不能进入的,进入棺材之后也不是完全安全的,我们会被传送到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被我们称为哕界,哕界一共有十九层,在这里我们的身体会随着层数约低越实体化,最后三层完全实体化也就意味着我们能被一切物理攻击和法术攻击杀死,很危险,但我们一但进入哕界就必须一层一层的闯过去,进入一层才可以停留一阵,但时间过后又会回到臆界,一直循环往复。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110年1月1日,而如果在哕界死亡,我的棺材就会消失,只留下墓碑在原地,而墓碑的作用是用来收集,只要将血滴在墓碑上,就是触发,然后完成墓碑主人身前留下的关卡就可以获得他的异能,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110年1月19日,地球现在分为三界,臆界,碑界,哕界,臆界我只会被歧兽杀死,碑界是在哕界内的界,是副本一样的存在,在碑界内也不是绝对安全的,但碑界可以屏蔽掉原夏的精神异化,还可以获得异能和道具,而哕界又有十九层,每一次都有它专属的碑界和作用,哕界的怪物统称为啫樂,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110年3月1日,十九层叫掵ming满,它的管理者是协剔,三级啫zhe樂le,公共有碑界1001个,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110年4月29日,十八层叫器岢ke,它的管理者是泚ci太,三级啫樂,共有界碑919个,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110年6月7日,十七层叫唄bai泇jia,它的管理者是??xiang綦qi,三级啫樂,共有界碑818个,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110年9月1日,十六层叫贠yun??ti,它的管理者是枓dou訾zi,四级啫樂,共有界碑717个,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111年1月1日,十五层叫郃he翟di,它的管理者是叵po霓,四级啫樂,共有界碑616个,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111年4月10日,十四层叫暃fei枬nan,四级啫樂,共有界碑515个,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111年7月15日,十三层叫欇she蒠ru,它的管理者是??chi旌jing,五级啫樂,共有界碑414个。越往下,名字越拗口了,管理者也更像人了,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111年11月3日,十二层叫飍xiu滼fan,它的管理者是磾di笯nu,五级啫樂,共有界碑313个。今天在碑界休整时,看到一个很旧的墓碑,上面刻着“爱女小雅”,字迹都快磨平了。我站了很久,想不起自己有没有刻过碑。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112年4月22日,十一层叫鸔bu澞yu,它的管理者是??jian玂qi,五级啫樂,共有界碑212个,这层的啫樂已经能扭曲空间了,差点被困死在幻境里。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113年1月1日,十层叫麷feng龒long,它的管理者是??yan??jia,六级啫樂,共有界碑111个。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普乐年113年10月5日九层叫龗ling龘da,它的管理者是??qia龣jue,六「级啫樂,共有界碑99个。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114年6月12日八层叫??la??qi,它的管理者是??xian??jian,六级啫「樂,共有界碑88个。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115年2月3日,七层叫??ge??yan,它的管理者是??jiao??,七级啫樂,共有界碑77个。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116年1月,六层叫??ran??yue,它的管理者是??chui??chi,七级啫樂,共有界碑66个。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五层叫????,它的管理者是????,八级啫樂,共有界碑55个。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四层叫????,它的管理者是????,九级啫樂,共有界碑44个。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三层叫????,它的管理者是????,九级啫樂,共有界碑33个。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二层叫????,它的管理者是????,十级啫樂,共有界碑22个。我是姜维生」 「普乐年,一层叫????,它的管理者是????,十级啫樂,共有界碑11个。我是姜维生」 日记的内容到此结束,男人将日记合上,他捂住了双眼,疲惫的倒下,他失去了记忆,但在他的印象里,他好像叫原夏。 好巧不巧的是,原夏他正好赶上了地球异化,只是是地球异化的这一天。 原夏翻了个身,发现他刚刚躺着的地方有一枚硬币,因为还在臆界的缘故,身体是虚无状态,躺下的时候原夏并没有感受到。 他捡起了硬币,将硬币于远处的太阳对齐,重合。 他盯着那枚硬币,意识越发昏沉,随即原夏沉沉的睡去。 雪,是黑色的。 江北市从未见过雪,更遑论这种粘稠、冰冷、散发着淡淡铁锈腥味的黑雪。 它们从铅灰色的苍穹深处无声飘落,覆盖了高楼的尖顶、堵塞了街道的缝隙,将这座南方都市染成一片污浊的墨色坟场。 原夏猛地从冰冷的地面上弹坐起来。剧烈的头痛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颅内搅动,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眩晕和恶心。他大口喘息,吸入的空气带着黑雪融化的腥冷湿气,刺激着喉咙。 身体沉重、僵硬,仿佛不属于自己。他低头,看到自己的双手——是半透明的,带着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皮肤下流动着微弱的、类似极光的光晕。 这是人的身体 但这不是活人的身体。 他刚刚不在做梦。 “通告。” 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祂宏大、冰冷、非人,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无视物理距离,瞬间覆盖了地球的每一个角落,也穿透了原夏混乱的意识。 “地球生态系统重构协议启动,旧纪元生命形式‘人类’,判定为冗余组件,执行格式化。” 声音平静地宣告着灭绝。 正是姜维生日记里描述的那个声音——自称“原夏”。 但此刻,原夏听到这个声音,心脏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和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这声音在模仿他,在用他的声音,宣告人类的死亡。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本能告诉他:这不是原夏,祂是冒牌货。 “格式化进程:第一阶段,生命体征剥离。” 声音落下的瞬间,原夏的视野边缘,一个穿着睡衣、惊恐地跑向阳台查看黑雪的女人,身体猛地一僵。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瞳孔放大,直挺挺地向前扑倒,砸在冰冷的黑色积雪中,再无声息。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街道上,窗户后,无数的人如同被无形的镰刀收割,无声无息地倒下,没有挣扎,没有惨叫,生命在瞬间被剥离,如同被拔掉电源的机器。 死亡,寂静而高效地蔓延,整座城市,在几个呼吸间,变成了停尸场。 只有黑色的雪,还在无声飘落。 原夏目睹这一切,他挣扎着想站起来,想质问那个冒牌的声音,但身体虚弱不堪,头痛欲裂,只能徒劳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虚无的肉里。 “格式化进程:第二段,‘碑’与‘棺’生成。” 声音继续着它冰冷的流程。 在那些倒毙的尸体旁,地面无声地裂开。一块块粗糙、灰暗的石碑破土而出,每一块都对应着一具尸体。 紧接着,一口口同样材质、样式古朴的棺材,从石碑旁的虚空中缓缓凝聚成形。 它们密密麻麻地出现在街道、广场、阳台、房间……整个地球,顷刻间布满了墓碑与棺材的丛林。 “新生态位:‘臆界’生成,生命残留意识体代号:魂体完成转移。” 原夏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离他最近的一块无主墓碑上传来。 他那半透明身体瞬间被拉扯、分解,又在下一瞬,于那口棺材旁重新凝聚,他环顾四周,依旧是江北市的景象,但色调更加灰败,空气中弥漫着死寂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薄”感。这就是臆界。 他和其他所有死去人类的“魂体”,都被转移到了这里。 “格式化进程:第三阶段,‘歧兽’投放。” 声音的最后一个词,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非人的恶意。 天空的铅灰色云层骤然翻滚起来,像沸腾的墨汁。 无数扭曲、怪诞的黑影从云层中挣扎着坠落,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像剥了皮的巨犬,利齿滴淌着粘液;有的像由无数蠕动触手组成的肉团;有的则干脆是一团翻滚的、带着尖锐嚎叫的阴影。 它们落在地上、屋顶、墓碑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吼、低咆或意义不明的呓语。 这些就是歧兽——臆界的清道夫,魂体的猎杀者。 一只形似巨大蝙蝠、却长着昆虫复眼的歧兽,猛地落在离原夏不远处的一口棺材上,它歪着头,复眼闪烁着冰冷的光,锁定了他。 “生存提示:歧兽对魂体具有致命威胁,进入他人‘棺’,可暂时规避伤害。自身‘棺’无法进入。” 那个冒牌的“原夏”声音,此刻听起来如同最恶毒的嘲讽。 它播报着生存规则,同时投放着致命的怪物。 原夏的心脏狂跳,愤怒的几乎要炸开。他看着那只向他俯冲而来的蝙蝠歧兽,尖利的爪子撕裂空气。 他几乎是本能地扑向旁边另一块墓碑下的棺材,身体在接触到棺材的瞬间,一股吸力传来。 在意识被拖入“棺”中,进入哕界副本的前一秒,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那只扑空的蝙蝠歧兽,正用利爪疯狂地抓挠着他刚刚依靠的那块刻着“爱女小雅”的墓碑,石屑纷飞。 而原夏的手,正死死攥着那枚冰凉的硬币——这个冰冷、绝望、由冒牌货统治的新世界里,唯一一点坚硬的、属于“旧世界”的触感。 黑暗吞噬了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我是姜维生 第2章 你回来了 第二章: 冰冷。 窒息。 无边的黑暗。 意识像沉入深海的重物,不断下坠。原夏感觉自己被无形的力量挤压、拉扯,穿过一条粘稠冰冷的通道。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一种坠落的失重感和刺骨的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脚底触碰到坚实的地面。 黑暗潮水般退去,视野被强行灌入模糊的光影和嘈杂的声响。 原夏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冻结在灵魂深处的寒意都咳出去。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四周是扭曲、破败的建筑,风格诡异,像是不同时代、不同文化的碎片被强行糅合在一起,又经历了惨烈的破坏。 天空是一种病态的昏黄色,看不到太阳,也没有云,只有一片均匀的、令人压抑的光源。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尘土和某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 他的身体不再是半透明的魂体,而是有了实实在在的重量和触感,虽然依旧感到虚弱,但确实是实体。 这里就是哕界? 姜维生日记里提到的,必须一层层闯过的死亡世界? “新人?”一个沙哑、警惕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原夏猛地转头,看到三个身影从一堵断墙后走出。 两男一女。 说话的是个脸上带疤的中年男人,手里握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原夏。另一个是个瘦高的年轻人,脸色苍白,眼神躲闪。 唯一的女性看起来年纪稍大,三十多岁的样子,表情麻木,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短刀。 他们身上都带着伤,衣服破损,沾满污迹,显然经历了苦战。 “运气真差,居然排到新人。”瘦高青年低声抱怨,声音里带着恐惧和不耐烦。 疤脸男没理会同伴的抱怨,盯着原夏:“名字?过了几层?有什么能力?” 原夏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过了几层?他明明是第一次进入这里。 能力?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到底是谁。 是那个在臆界醒来,听到“原夏”声音宣告灭绝的人?还是……那个写日记的、记忆不断消失的姜维生?或者……是那个冒牌货所冒充的……真正的“原夏”? 混乱的记忆和身份认知让他一时语塞。 看到他茫然无措的样子,疤脸男皱了皱眉,啐了一口:“妈的,真是个纯新人。完了,这次‘碑界’难度不低,带个拖油瓶死定了。” “别这么说,武哥,”那个表情麻木的女人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谁不是从新人过来的。” 她看向原夏,眼神里没有多少温度,但至少没有明显的恶意,“这里是哕界第十六层,‘贠??’的某个碑界副本。我是张岚,他是武琮,那个是李鸣。记住,在这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外面的棺材会消失,只留下墓碑。” 武琮不耐烦地用铁棍敲了敲地面:“废话少说!任务提示应该已经进你脑子了,自己看!” 原夏一愣,集中精神,果然,一段冰冷的信息流强行涌入他的意识: 【碑界:遗忘画廊】 【层级:哕界第十六层- 贠??】 【任务:取得画廊深处核心展厅的“褪色之忆”画作,并携带至出口。】 【警告:禁止直视守护画作的“赝品”双眼超过三秒。禁止触碰画廊内任何未完成的面部肖像。】 【限时:4标准时(臆界时间流速比1:60)】 信息涌入的同时,一阵尖锐的头痛再次袭来,伴随着一些更加破碎、模糊的画面——一座巨大的、无限延伸的回廊,两侧挂满了无数肖像画,画中人的面孔都在模糊流动,仿佛融化的蜡像……一双冰冷、没有任何感**彩的纯白色眼睛,在画廊深处凝视…… 他捂住了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看到了?看到了就赶紧走!”武琮催促道,“时间不等人,这鬼地方的‘啫樂’随时可能刷新!” 李鸣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武哥,刚才那波‘血蠕虫’太吓人了,会不会……” “闭嘴!晦气!”武琮骂了一句,当先朝着街道尽头一栋看起来最为完整、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宏伟建筑走去。 那建筑有着巴洛克式的华丽穹顶和哥特式的尖拱窗,但墙壁上却布满了仿佛血管般的暗红色脉络,正在微微搏动。 张岚看了原夏一眼,示意他跟上的,低声道:“跟紧我们,别乱碰任何东西。这里的规则,违反就是死。” 原夏深吸一口那甜腻**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摸了摸口袋,那枚冰冷的硬币还在。 这给了他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定感。 他迈开脚步,跟上了三个陌生的、临时组成的“同伴”,走向那座如同巨兽巢穴般的“遗忘画廊”。 画廊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诡异庞大。 高耸的穹顶上描绘着扭曲的天使和恶魔壁画,它们的眼睛似乎都在跟着闯入者移动。 脚下是华丽但布满裂纹的地板,踩上去会发出空洞的回响,仿佛下面是万丈深渊。空气中飘荡着浓重的松节油和旧画布的气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两侧墙壁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画框。但绝大多数画布上的肖像,面部都是一片模糊的色块,或者正在缓慢地溶解、变形,如同被水浸湿的油彩。 只有极少数肖像保持着清晰的面容,但它们无一例外眼神空洞,带着一种非人的冷漠,注视着这四个不速之客。 “别看那些清楚的脸!”张岚低声警告,“看久了会被它们‘记住’,然后……” 她的话没说完,前方一个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武琮猛地停下脚步,举起铁棍,示意大家噤声。 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无数细小的爪子在刮挠地板和墙壁。 突然,一大片潮水般的、拳头大小的暗红色虫子从拐角涌了出来! 它们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环形利齿的口器,身体柔软粘腻,移动速度却极快! “血蠕虫!又来了!快跑!”李鸣发出惊恐的尖叫,转身就想往后跑。 “跑个屁!后面更多!”武琮怒吼一声,挥舞铁棍狠狠砸向虫群。 铁棍砸中几只虫子,发出噗嗤的闷响,粘稠的暗红色□□飞溅,落在地板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但虫子的数量太多了,瞬间就淹没了他的小腿,疯狂啃噬着他的裤子和皮肉! 武琮痛哼一声,动作却丝毫不停,疯狂挥舞铁棍。 张岚也挥起短刀,刀光闪烁,精准地切开靠近的虫子,但她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显然消耗巨大。 李鸣吓得瘫软在地,徒劳地用双手拍打着爬上身的虫子,发出凄厉的惨叫。 原夏站在原地,心脏狂跳。 他没有武器,也没有任何所谓的“能力”。 巨大的恐惧和求生本能驱使着他。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硬币。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墙壁上的一幅肖像。那幅画里是一个穿着旧时代洋裙的小女孩,她的脸原本是清晰的,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但此刻,她的笑容正在一点点消失,面孔开始模糊融化,而她的眼睛——那双正在失去神采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地上惨叫的李鸣! 一种莫名的直觉击中了原夏。 “那幅画!”他指着小女孩的肖像大喊,“虫子是它引来的!它在‘看’他!”他指向李鸣。 武琮和张岚都是一愣。 张岚反应极快,猛地转头看向那幅画,短刀脱手而出! 嗖! 短刀精准地钉穿了画布上小女孩正在融化的脸庞! “吱——!” 一声尖锐非人的嘶鸣从画中传出! 与此同时,地上疯狂攻击李鸣的血蠕虫动作猛地一滞,然后像失去了目标一样,开始混乱地原地打转,不再具有攻击性。 武琮趁机几下将腿上的虫子清理掉,小腿已是血肉模糊。 他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原夏,又看了看那幅被钉穿后迅速枯萎焦黑的画作。 “你……你怎么知道的?”张岚喘着气,走过去拔回短刀,警惕地看着原夏。 原夏自己也愣住了。 他不知道。 只是一种强烈的、没来由的直觉。 仿佛某种深埋的本能在那一刻苏醒了一瞬。 “我……猜的。”他只能这样回答。 武琮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只是粗暴地拉起地上还在瑟瑟发抖的李鸣:“废物!赶紧走!” 四人继续深入画廊。 经历了刚才的一幕,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武琮和张岚偶尔会投来审视的目光,李鸣则躲着原夏,仿佛他是什么怪物。 原夏心中同样波涛汹涌。 那份直觉……和那个冒牌货“原夏”的声音有关吗?和自己丢失的记忆有关吗?和这枚硬币有关吗? 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两侧的画作越来越怪异,有些画框甚至开始滴落粘稠的、色彩斑斓的液体。 他们遭遇了几次危机,有时是突然活过来攻击人的雕塑,有时是能制造幻觉的走廊迷宫,都凭借武琮的狠辣、张岚的经验和一点点运气勉强渡过。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展厅入口。 厚重的双开木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幽暗的光芒。 门楣上,用扭曲的文字刻着:核心展厅。 【任务目标:褪色之忆,就在里面。】 冰冷的提示再次于脑海浮现。 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从门内弥漫出来。 武琮脸色凝重,深吸一口气,用铁棍缓缓推开了大门。 展厅极其宽阔,穹顶高耸。 内部没有其他画作,只有中央一个孤零零的、打着苍白射灯的展示台。 展示台上,摆放着一个蒙着暗红色绒布的画框。 而在展示台前,静静地站立着一个身影。 它穿着类似中世纪宫廷画师的华丽服饰,身体修长,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身前。但它的皮肤是某种光滑的、类似陶瓷的材质,苍白得不带一丝血色。它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空白。 这就是……守护画作的“赝品”? 听到开门声,“赝品”那颗没有面孔的头颅缓缓转了过来,正对着四人。 虽然没有眼睛,但四人同时感到一种被彻底看穿、锁定的冰冷注视。 “规则是……不能直视它的双眼超过三秒……” 李鸣声音颤抖地重复着任务提示,“可它……它根本没有眼睛啊!” 就在这时,“赝品”那空白的面孔上,平滑的皮肤开始波动。 两点纯白的光芒,如同浸透在苍白牛奶里的珍珠,缓缓在它面部本该是眼睛的位置浮现。 冰冷,空洞,没有任何感**彩。 如同那个冒牌货“原夏”的声音。 原夏的心脏猛地一缩。 “分散!找机会拿画!”武琮怒吼一声,猛地向左侧移动,试图吸引注意。 然而,“赝品”对他的动作毫无反应。它那双纯白的“眼睛”出现之后,就一动不动地……定格在了原夏的身上。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 原夏僵在原地,浑身冰冷。他能感觉到,那双白色眼睛似乎穿透了他的皮肉,直视着他灵魂深处那些混乱的、丢失的记忆,以及那个他无法理解的……名字。 “赝品”微微歪了歪头,光滑的面孔上,嘴角的位置,皮肤开始微微向上拉扯,形成一个极其僵硬、极其诡异、极其标准的…… 微笑。 一个没有声音,却比任何尖叫都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祂对着原夏,笑了。 然后,一个冰冷、僵硬、却带着一丝奇异探究意味的声音,直接在原夏的脑海深处响起: “你……回来了?” 第3章 欢迎回家 第三章: 那声音直接在脑海深处震颤,冰冷,僵硬,却又带着一种近乎……好奇的扭曲质感。 “你……回来了?” 原夏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冻结。回来?回到哪里?这个诡异的世界?这个被称为哕界第十六层的地方?他明明是第一次…… 不。 那股没来由的熟悉感,那破碎的头痛,那枚硬币带来的奇异触感,还有眼前这个“赝品”诡异的注视和问候……一切都在尖叫着否定他的认知。 武琮、张岚和李鸣也彻底愣住了。他们清晰地看到“赝品”无视了所有人,只将那双纯白得令人心悸的眼睛锁定在原夏身上,甚至……露出了一个绝非善意的“微笑”。那无声的精神低语他们无法接收,但那种针对性的、非同寻常的关注,本身就意味着极致的危险和诡异。 “它……它为什么只盯着他?”李鸣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要哭出来,“他不是新人吗?这怎么回事?!” 武琮脸色铁青,握紧了铁棍。眼前的变故超出了他的经验。守护“赝品”通常只会按照既定规则攻击靠近或违反禁忌的闯入者,这种带有明确指向性的行为闻所未闻。他看向原夏的眼神充满了惊疑和更深的戒备。 张岚则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短刀横在身前,目光在原夏和“赝品”之间飞快移动,试图理解这超乎常理的一幕。 就在这死寂的对峙中,“赝品”那僵硬的笑容缓缓收敛,平滑面孔上的纯白双眼光芒微闪。祂似乎对原夏的僵滞和沉默感到一丝……无趣? 然后,祂动了。 并非攻击,而是微微侧身,用那只同样苍白、指节过分修长的手,轻轻掀开了展示台上画作的暗红色绒布。 绒布滑落。 暴露出的并非什么色彩斑斓的油画,而是一面古朴的、边缘有着细微磕损的银镜。 镜面朦胧,仿佛蒙着一层永不开散的薄雾。但就在绒布落下的瞬间,镜中开始浮现出模糊扭曲的景象——不再是反射展厅内的场景,而是快速闪动着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黑色的雪……无声倒下的人群……破土而出的墓碑……还有……一个背影,一个孤独地站在无数墓碑之中,仰望着铅灰色天空的背影……那背影给原夏一种撕心裂肺的熟悉感,仿佛是他自己,又仿佛是…… 【褪色之忆】! 任务目标! 几乎在镜面景象浮现的同一时间,那冰冷的任务提示再次锤击众人的意识,打破了诡异的凝滞。 “画!”武琮低吼一声,求生本能压过了恐惧和疑惑。不管这新人有什么古怪,拿到任务物品离开这里才是首要目标!他猛地向前冲去,铁棍蓄势待发,目标直指那面银镜。 他的动作如同按下了某个开关。 静止的“赝品”头颅猛地一百八十度转回!纯白的双眼瞬间锁定了武琮! 没有瞳孔,没有焦距,但武琮却感觉自己像是被无数根冰冷的针钉在了原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冲刺的动作猛地一滞。 “直视……双眼……”李鸣绝望地喃喃。 规则触发了!虽然“赝品”之前的行为异常,但它的核心规则依然有效! 武琮的视线无法控制地被那双纯白吸住,他感觉自己正在被那空白吞噬、解析、湮灭。他想移开目光,却发现眼球和眼皮都僵硬得不听使唤。某种冰冷的力量正沿着视线侵蚀他的意识。 “呃啊啊啊——!”他发出痛苦的嘶吼,皮肤表面开始浮现出诡异的、类似陶瓷的苍白裂纹。 “武哥!”张岚惊叫一声,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短刀再次掷出,这一次目标是“赝品”的脖颈,试图围魏救赵! 飞刀精准地命中。 但—— 铛! 一声清脆如击瓷器的响声。短刀像是撞上了无比坚硬的物体,直接被弹飞出去,甚至没能在那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丝划痕。 等级的差距太大了!这根本不是他们这个层级能正面抗衡的存在! “救……我……”武琮的声音变得嘶哑破碎,他眼中的神采正在快速褪去,被一片空洞的苍白覆盖,身体的陶瓷化越来越明显。 李鸣早已吓傻,瘫坐在地,□□湿了一片,除了发抖什么也做不了。 原夏的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胸腔。武琮因他而吸引了“赝品”的注意?不,是因为任务!但那种负罪感和恐惧感依旧淹没了他。他该怎么办?他有什么能力? 硬币!他死死攥住口袋里的硬币,那冰冷的触感似乎带来了一丝微弱的清明。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赝品”似乎对正在陶瓷化的武琮失去了兴趣——或者说,武琮已经不再构成威胁。祂那颗可怖的头颅,又一次,缓缓地、执拗地转向了原夏。 纯白的双眼,再次聚焦于他。 那冰冷的、直接响彻脑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清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催促? “来看……” “看……你自己……” 原夏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拉扯着他的视线,强迫他看向那面名为【褪色之忆】的银镜。 朦胧的镜面中,破碎的画面再次浮现、重组。 他看到了…… 不再是别人的背影。 镜中映出的,是他自己半透明的魂体,站在江北市黑色的雪中,仰望着天空。而天空之上,铅灰色的云层漩涡中心,隐约浮现出一张巨大的、模糊的……面孔。 那张面孔…… 原夏的呼吸骤然停止。 那张面孔,依稀……与他自己的容貌,有着惊人的、令人绝望的相似! 只是那双眼睛,如同“赝品”一般,是纯粹的、漠然的、非人的白! 就在这时,镜中的“他”似乎察觉到了注视,缓缓低下头,目光穿透了镜面,与现实中的原夏对视。 镜中“他”的嘴角,慢慢向上扯起,形成了一个与刚才“赝品”一模一样的、僵硬诡异的微笑。 同时,现实中原夏的脑海深处,炸开了那个冰冷宣告全球灭绝的声音——那个冒牌货“原夏”的声音!但这一次,声音不再宏大,而是带着一种扭曲的、仿佛贴耳低语般的亲密和嘲弄: “欢迎……回家……” “砰!” 一声闷响打断了这恐怖的精神侵袭。 是武琮!他趁着“赝品”注意力再次完全转移到原夏身上的瞬间,用最后残存的意识和力量,将手中的铁棍狠狠砸向了那面银镜!他没有攻击“赝品”,而是选择了任务目标! 陶瓷化的手臂挥出的力量依旧惊人。 铁棍砸中了镜面! 咔嚓——! 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响起,银镜镜面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镜中原夏那诡异的影像和微笑骤然破碎、消散。 【褪色之忆】遭受攻击! “赝品”的身体猛地一震,纯白的双眼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股无法形容的、狂暴的怒意如同实质的精神冲击波席卷整个展厅! “呃!”张岚闷哼一声,捂住头跪倒在地,鼻血瞬间涌出。 李鸣直接双眼翻白,昏死过去。 原夏也感到头颅仿佛要炸开,但他死死咬着牙,硬币几乎要嵌进掌心肉里。 “赝品”发出一声非人的、尖锐的嘶啸,不再是精神低语,而是真正作用于物质的声波攻击!展厅的穹顶簌簌落下灰尘,墙壁上的血管脉络疯狂搏动! 祂彻底放弃了原夏,猛地转向攻击银镜的武琮——此刻的武琮大半个身体已经变成苍白的陶瓷,保持着投掷的姿势僵在原地,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 “赝品”抬起那只修长的手,指尖变得尖锐,如同刻刀,无声无息地刺向武琮陶瓷化的胸口。 噗嗤。 陶瓷身躯如同脆弱的石膏般被轻易洞穿。 没有流血,只有碎片崩落。 武琮的身体凝固了,然后,寸寸碎裂,哗啦啦散落一地,变成了一堆了无生气的苍白碎块。 死了。 彻底死了。外面的棺材会消失,只留下刻着“武琮”名字的墓碑。 “走!!!”张岚强忍着剧痛和眩晕,嘶声尖叫,她连滚带爬地冲向那堆碎片,不是去哀悼,而是猛地抓起地上那根武琮掉落的、沾染着暗红虫液和陶瓷粉尘的铁棍,以及那面布满裂痕、光芒黯淡的【褪色之忆】银镜! 她一把将银镜塞向离她最近、似乎还能动的原夏,声音因恐惧和急切而扭曲:“拿着!跑!!出口就在我们进来的反方向尽头!快!!” 她将原夏狠狠推向展厅大门方向,自己则挥舞着铁棍,决绝地迎向那只刚刚抽出手臂、纯白双眼燃烧着暴怒的“赝品”。 “走啊!别让他白死!!”她的吼声淹没在“赝品”再次发出的尖锐嘶啸中。 原夏抱着冰冷裂开的银镜,看着张岚扑向那不可战胜的恐怖存在,看着地上武琮的碎片,看着昏死的李鸣…… 他没有时间思考。 活下去。 他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抱着那面映照出恐怖真相的【褪色之忆】,冲向黑暗的走廊。 身后传来张岚短暂的、凄厉的惨叫声,以及陶瓷破碎的刺耳声响。 然后,一切归于死寂。 只有那双纯白的、漠然的双眼,似乎穿透了重重黑暗,依旧冰冷地烙印在他的背脊之上。 回家的路,已被鲜血和碎瓷铺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