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月下契约(佐助bg)》 第1章 南贺川边的银色团子 白夜,银月狼族,拥有千年寿命,此刻正毫无形象地蜷缩在木叶隐村南贺川边的灌木丛里,舔舐着自己后腿上那道焦黑的伤口。 “嘶……这宇智波的结界,还真有点东西。”白夜龇着牙,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囔着。银白色的毛发沾满了泥点和夜露,向来引以为傲、象征着血脉力量的新月印记也黯淡无光。为了穿越那层该死的结界,白夜几乎耗尽了暂时能调动的所有力量,还被迫将形态压缩成这副……幼崽模样。 耻辱,绝对是耻辱。想当年白夜在灵界……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钥匙”,宇智波一族中能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少年。 夜色渐深,南贺川的水声潺潺,带着一丝凉意。白夜缩了缩脖子,努力运转着微薄的妖力修复伤口,同时警惕地感知着四周。宇智波族地特有的、阴冷而强大的查克拉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像一张无形的网。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白夜立刻屏住呼吸,将自己完美地隐藏在阴影里。透过灌木的缝隙,白夜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穿着深蓝色的高领短袖衬衫,背后印着那个显眼的乒乓球拍家纹——宇智波的族徽。黑色的头发柔软地贴着脸颊,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得如同人偶,尤其那双大眼睛,乌黑清澈,像盛满了星光的夜空。 是他吗?宇智波佐助。白夜潜伏观察初期就注意到过的孩子,宇智波族长的次子,那个天才宇智波鼬的弟弟。 资料显示他天赋不错,但远不及他哥哥。个性倒是单纯。 他看起来训练结束了,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脚步有些疲惫,但背脊挺得笔直,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族地映衬下,莫名显得有些孤单。 机会! 白夜脑中灵光一闪,立刻收敛起所有妖力,努力让眼神变得湿漉漉、可怜巴巴,然后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却又足够让他听见的呜咽。 “呜……” 果然,他停下了脚步,警惕地转过头,目光精准地投向白夜的藏身之处。 “谁在那里?”他的声音还带着孩童的清脆,但已经有了几分宇智波的冷冽。 白夜继续扮演一只受伤无助的小动物,又呜咽了几声,甚至还故意让受伤的后腿抽搐了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拨开灌木丛走了过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白夜身上时,白夜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好奇? “小狗?”他蹲下身,歪着头打量白夜,眉头微微蹙起,“受伤了?” 他靠得很近,白夜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草木清香。他的眼神很干净,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然关切。这和白夜印象中那些高傲、阴郁的宇智波似乎不太一样。 白夜趁机用没受伤的前爪,努力扒拉了一下他的鞋尖,用鼻子轻轻蹭了蹭,发出依赖又可怜的哼唧声。内心却在疯狂吐槽:我是狼!高贵的银月狼族!才不是什么小狗! 但显然,幼崽形态的白夜看上去和一只银白色的小奶狗没啥区别。 佐助看着白夜的动作,眼神明显软化了。他伸出手,似乎想摸摸白夜的头,但又有些犹豫,悬在半空。 “真可怜……”他低声说,像是在对白夜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个人在这里吗?” 白夜内心翻了个白眼,但表面上演得更卖力了,冰蓝色的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努力挤出两滴生理性的泪水。 他好像被白夜的“眼泪”击中了。那双漂亮的黑眼睛眨了眨,最后,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非常轻地摸了摸白夜的头顶。 他的手指很温暖,动作有些笨拙,但异常温柔。 “别怕,”他说,声音放得更轻了,“我带你回去包扎一下。” 成了!第一步计划通! 他尝试着把白夜抱起来,但显然没什么抱小动物的经验,手法生疏,差点碰到白夜的伤腿。白夜忍痛没吭声,只是又委屈地呜了一下。 他立刻僵住,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一样,小脸有点无措:“对、对不起,弄疼你了吗?” 然后他换了个更小心的姿势,几乎是把白夜整个圈在怀里,用外套的下摆裹住,只露出一个脑袋。他的怀抱很温暖,心跳声隔着布料传来,咚咚咚的,有点快,显示着主人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白夜就这样被宇智波二少爷“偷渡”回了宇智波大宅。他一路都走得很小心,避开了巡逻的族人,像个做贼心虚的小糯米团子,有点可爱。 他的房间很整洁,带着孩子气,但也透着宇智波的风格——简洁、冷清。他把白夜放在柔软的垫子上,翻箱倒柜地找出医药箱,动作略显慌乱但异常认真。 清洗伤口,上药,包扎。他的手法绝对称不上娴熟,绷带缠得有点紧,还打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但白夜看着他低垂着眼睫,抿着小嘴,全神贯注的样子,那颗活了百年的老心脏,居然莫名被戳了一下。 啧,人类幼崽,尤其是长得好看又温柔的人类幼崽,果然有点可怕。 “好了。”他松了口气,看着自己的“杰作”,似乎有点满意,又有点不好意思,“可能……不太好看,但应该能好得快些。” 他拿来牛奶和一小块面包,放在白夜面前,自己则坐在一边,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白夜:“吃吧。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不过要乖乖的,不能被父亲大人发现。”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种偷偷拥有了一件宝贝的窃喜和小心翼翼。 白夜低头舔着牛奶,心里盘算着。暂时安全了,而且初步获得了目标的信任。虽然过程有点丢狼脸,但结果不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温和带笑的声音。 “佐助,还没睡吗?” 佐助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跳起来,下意识地想把她藏到身后,但已经来不及了。 房门被拉开,一个身影倚在门框上。同样是黑发黑眼,宇智波的标配,但比佐助年长许多,气质温和,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然而那双眼睛深处,却沉淀着远超年龄的沉稳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疏离。 宇智波鼬。宇智波一族的天才,佐助的哥哥,也是白夜重点观察的另一个“万花筒写轮眼”潜在开启者。 佐助的小脸瞬间白了,结结巴巴地说:“尼、尼桑!你……你怎么来了?” 鼬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房间,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白夜身上,笑容不变:“看来,多了个小客人呢。” 他的眼神很平静,甚至称得上友善。但不知为何,在他目光扫过白夜的瞬间,白夜浑身的毛差点炸起来!一种被极度危险的东西窥视的感觉掠过心头,虽然只有一瞬,但绝不是错觉。 这家伙……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佐助紧张地揪着衣角,小声解释:“它、它受伤了,在外面很可怜,所以我就……” 鼬走进房间,蹲下身,微笑着看着佐助:“佐助很善良呢。”他伸手,似乎也想摸摸白夜。 白夜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喉咙里发出极低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呼噜声。这不是演的,是多年战斗本能对危险存在的自然反应。 鼬的手顿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笑意:“哦?还挺有警惕性的。”他收回手,看向佐助,“看起来不是普通的小狗呢。佐助知道它是什么吗?” 佐助茫然地摇摇头:“就是……小狗吧?银白色的小狗。” “是吗?”鼬的语气依旧温和,但目光再次落在白夜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白夜的灵魂,“银色的毛发,冰蓝色的眼睛,额头上还有奇特的印记……这种特征,让我想起族里记载过的一种很少见的忍狼呢,据说速度和智慧都很出众。” 忍狼?他还知道什么?白夜内心警铃大作。宇智波鼬,果然名不虚传。 佐助却睁大了眼睛,充满了好奇:“忍狼?真的吗?尼桑你好厉害!它真的是忍狼吗?”他看向白夜的眼神更加亮晶晶了,充满了发现宝藏的兴奋。 白夜内心无语。不,人类幼崽,我可比忍狼高级多了。 鼬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揉了揉佐助的头发:“不管是什么,既然佐助决定收养它,就要好好负起责任来。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稍沉,“父亲那边,暂时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 佐助立刻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郑重:“嗯!我知道的!谢谢尼桑!” 鼬又叮嘱了几句早点休息,便离开了。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白夜清楚地感觉到,一道极其隐晦但强大的探查性查克拉从门外扫过,在白夜身上停留了一秒才消失。 白夜趴在垫子上,内心波涛汹涌。宇智波鼬,他已经起疑了。他绝对认出了白夜并非普通动物,甚至可能已经猜到了白夜忍狼(或者更高级)的身份。但他为什么没有揭穿?反而帮佐助隐瞒?还提醒佐助“负责任”? 这个男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佐助对白夜极好,每天训练回来都会第一时间来看白夜,给白夜带好吃的,絮絮叨叨地跟白夜说今天学了什么新忍术,父亲又夸奖(或者批评)了他什么,尼桑又教了他什么……他在白夜面前,完全就是个活泼又有点话痨的普通小孩,和外人面前那个小酷哥判若两人。 白夜腿上的伤在他的精心照料(和白夜的暗中修复)下好得飞快。白夜也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只聪明、通人性、格外黏他的“小忍狼”,偶尔施展一点点无伤大雅的速度和智慧,逗他开心,加深他的信任和喜爱。 鼬偶尔会来看望佐助,每次都会看似随意地看白夜几眼,但再也没有试探过什么。只是他眼底的阴影似乎越来越重,身上的气息也偶尔会流露出一丝难以压抑的焦躁和……冰冷?是白夜的错觉吗? 直到那天晚上。 那天佐助睡得很熟。白夜趴在他床边的垫子上,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极其轻微的、空气被划破的声音,以及一丝……几乎淡不可闻的血腥味。 来源是……鼬的房间方向? 白夜悄无声息地跃上窗台,透过缝隙看向外面。月色下,一个身影落在庭院里,正是宇智波鼬。他背对着白夜,但白夜能清晰地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上,沾满了暗红色的、尚未干涸的液体。 他的周身散发着一种白夜从未感受过的、极其恐怖的气息。那不再是平日里那个温柔的天才哥哥,而像是一柄刚刚饮血归鞘的利刃,冰冷、死寂,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绝望和疯狂。 发生了什么?他杀了谁? 紧接着,白夜感觉到他身上的查克拉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一种阴冷、邪恶、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在他体内苏醒、咆哮! 那是……万花筒写轮眼开眼的力量波动?!虽然还很微弱不稳定,但绝不会错! 白夜浑身僵硬,巨大的危机感攫住了白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的宇智波鼬极度危险! 然而,还没等白夜有所动作,庭院里的鼬突然转过头。 月光照亮了他的侧脸。没有表情,一片冰冷的空白。但那双眼睛!不再是熟悉的黑色,而是猩红的三勾玉正在疯狂旋转、扭曲、融合!朝着那个传说中的图案演变! 他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窗台上的白夜。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但那一瞬间,白夜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攥住,冰冷的杀意和庞大的瞳力压迫而来,几乎让白夜无法呼吸!他清晰地传递了一个信息——敢动一下,死。 白夜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这不是演戏,是实力等级的绝对压制!这个男人,在经历了一场未知的巨变后,实力变得深不可测! 他就这样用那双即将蜕变的、恐怖的眼睛看了白夜几秒,然后,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冰冷而扭曲的弧度。 接着,他无声地指了指白夜,又指了指屋内熟睡的佐助。然后,他用沾血的手指,在空中虚划了一个古老而复杂的符文——那正是灵兽与忍者之间最强制、最不平等的通灵契约符文! 白夜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不仅知道白夜是忍兽,他甚至知道这种早已失传的、专门针对高等灵兽的强制契约!他想干什么?! 他收回手指,最后看了白夜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胁和命令,然后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了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冰冷的恐惧感依旧缠绕着白夜。白夜趴在窗台上,久久无法回神。 宇智波鼬,他杀了谁,开了万花筒并威胁她与他弟弟签订那个强制性的通灵契约。 他到底想做什么?想用这个把她和佐助绑定在一起?是为了控制她,让她成为佐助的奴隶?还是……另有更深的、更可怕的图谋? 白夜看着床上对此一无所知、睡得正香的佐助,那个还抱着被子咂嘴的小糯米团子。 白夜的心,第一次因为这场任务,沉了下去。 前路,变得一片迷雾,且危机四伏。 (第一章完) 第2章 暗流枷锁 白夜,这只拥有高贵银月狼族血统的幼崽,此刻正像只真正的小奶狗一样,蜷在宇智波佐助房间最柔软的垫子上。然而,与这副可爱外表截然不同,它的内心正翻涌着惊涛骇浪。 距离那夜目睹宇智波鼬的异常,已经过去了一段时日。表面的平静之下,是日益窒息的压抑。宇智波族地,像一口即将沸腾却又被死死捂住盖子的锅,每一丝空气都绷紧到了极致。 而白夜,则在这漩涡中心,小心翼翼地扮演着它的角色,同时拼命试图修复穿越结界带来的暗伤,并贪婪地汲取着忍界这稀薄得可怜的灵气——效果微乎其微,简直杯水车薪。那颗该死的“敛息丸”更是顽固地发挥着药效,将它磅礴的妖力死死锁在幼崽形态的躯壳深处,每一次试图稍稍调动,都会引来灵核隐隐的刺痛和警告般的滞涩感。强行冲破?那反噬的后果它不敢想象,恐怕会直接让它这百年修为大打折扣,甚至伤及根本。 或许……正是这敛息丸完美掩盖了它的真实底细,才让宇智波鼬那双变得异常可怕的眼睛没有立刻将它清除。在鼬眼里,白夜大概就是一只比普通忍兽稍强些、有点灵性、但绝不足以威胁到他宝贝弟弟安全的“小狼”吧?所以他才暂时按兵不动,只是那偶尔投来的、冰冷审视的目光,每次都让白夜如芒在背,仿佛被无形的毒蛇缠上。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那晚的血腥味和那双蜕变中的万花筒写轮眼,如同噩梦萦绕不去。止水的死……真的和他有关吗?他们不是挚友吗?白夜想不通。宇智波的内部矛盾似乎比它想象的还要剧烈和……黑暗。 最让白夜忧心的是佐助。 这孩子明显感受到了家族里不正常的气氛,尤其是父亲和哥哥之间那日益尖锐的对立。 他常常抱着白夜,把小脸埋在他银白色的毛发里,闷闷地诉说烦恼。 “白,父亲大人今天又在书房对尼桑发了好大的火……”他的声音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听到杯子摔碎的声音……他们说尼桑是‘家族的叛徒’……为什么?” 白夜能说什么?它只能用湿漉漉的鼻子蹭蹭佐助的下巴,发出细微的、安慰般的呜咽。叛徒?这个词太过严重。宇智波鼬那样的人,会做出背叛家族的事?白夜无法判断。但它隐约知道,宇智波一族和木叶高层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具体到了何种地步,却非它这个外来者能知晓。政变?这个词太过遥远和骇人,它从未敢往那方面深想。 更让佐助难以承受的打击接踵而至。 那天他冲回房间,眼眶通红,像是狠狠哭过,连呼吸都带着抽噎后的急促。 “他们……他们都说……尼桑杀了止水哥!”他猛地抱住白夜,手臂勒得它有些发疼,声音里充满了崩溃和难以置信,“骗人的!一定是骗人的!止水哥是尼桑最好的朋友啊!尼桑怎么会……怎么会……” 他的眼泪滚烫地落在白夜的皮毛上。白夜能感受到他小小的身体在剧烈颤抖,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白夜僵硬地任由他抱着,心不断下沉。宇智波止水,那个名字它听过,是与鼬齐名的天才,拥有最强的幻术眼。他的死亡,恐怕真的与鼬那晚的异常脱不了干系。为什么?自相残杀?夺取力量?无论真相如何,都太过残酷。而传递出的信号更是极度危险——宇智波内部的分裂和冲突,已经激化到了动用如此极端手段的地步了吗? 佐助拒绝相信,但他眼底的恐惧和迷茫却一日深过一日。他看向鼬的眼神,开始掺杂了疑惑、害怕,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疏远。 然而,来自父亲宇智波富岳的压力,并未因此而有丝毫减少。 或许是对长子彻底失望,或许是感受到了某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富岳将更多的精力投注到了次子的训练上,要求严苛到了近乎残酷的地步。 训练场上。 “火遁·豪火球之术!”宇智波富岳沉稳结印,巨大的火球咆哮而出,炽热的光芒映照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威势惊人。 “到你了,佐助。”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山一般的沉重压力。 佐助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努力模仿着父亲的动作,小手飞快结印:“火遁·豪火球之术!” 呼——一团勉强成型的、歪歪扭扭的小火苗从他口中吐出,飞出几米远便噗地一声熄灭了,只留下一缕青烟。 场间一片死寂。 富岳的眉头紧紧锁起,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唉果然还是不能和鼬一样吗”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苦无,狠狠扎进佐助心里。他的小脸瞬间失去血色,紧紧咬着下唇,手指用力绞在一起,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富岳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而佐助倔强地抬起头,一次次地结印,一次次地提炼查克拉,一次次地呼喊:“火遁·豪火球之术!” “火遁…” “火遁…” 结果却一次次地令人失望。不是火苗太小,就是中途溃散,偶尔有一次势头稍好,却也无法持久。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小小的身影在空旷的训练场上显得格外孤单和无助。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嗓子因为不断的呼喊而变得沙哑,查克拉几近枯竭,带来的只有身体的疲惫和父亲越来越冰冷的视线。 白夜看得心里莫名发堵。这小糯米团子,他已经拼尽全力了。但他的天赋,在宇智波这种天才辈出的家族里,确实算不上顶尖,尤其是和他那个妖孽哥哥相比。这种日复一日的否定和对比,对一个渴望父亲认可的孩子来说,太过残忍。 它悄悄叼来水壶,放到佐助脚边。 佐助喘着粗气,疲惫地瘫坐在地,抱起水壶大口喝着,然后一把将白夜搂进怀里,把滚烫的、沾满汗水和灰尘的脸贴在它冰凉的皮毛上。 “白……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绝望,“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做不到……” 笨蛋,因为你哥哥根本就是个例外啊!白夜内心无力地吐槽。但看着他这副模样,那点吐槽的心思也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沉闷。 它只能回舔佐助满是汗水的手背,用眼神传递微不足道的鼓励。 “不行!我不能放弃!”只是片刻休息,佐助又猛地站起来,眼中燃烧着不服输的倔强,“我一定要做到!一定要让父亲大人……” 他的话没说完,但眼神里的渴望刺痛了白夜。 这样的日子成了常态。佐助的训练越来越拼命,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他变得沉默了些,笑容也更少了,只有在抱着白夜絮叨的时候,才依稀看得出一点过去那个小糯米团子的影子。他与鼬之间,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墙壁。鼬似乎想靠近,却总被更沉重的事物推开。富岳的眉头越皱越紧,族地里的气氛也愈发风声鹤唳。 白夜能感觉到,那根绷紧的弦,快要断了。 在一个万籁俱寂的深夜,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气息再次毫无征兆地降临。 宇智波鼬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房间中央,无声无息。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比上次更加晦暗、深沉,那双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白夜无法理解的、复杂而诡异的图案,缓缓旋转着,散发着不祥而强大的力量。万花筒写轮眼,完全体! 仅仅是被他注视着,白夜就感到灵魂战栗,被敛息丸压制的妖力如同陷入冰封,尽管近日它已经想办法恢复了小部分妖力,未曾想鼬动作如此之快。而在这双眼睛面前,它渺小得如同蝼蚁。 佐助深陷在睡梦之中,对即将加诸于他(和白夜)身上的命运一无所知。 鼬的目光先是在弟弟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底深处似乎翻涌着极其复杂的、痛苦到极致的情感,但下一秒,就被一种近乎非人的、冰冷的决绝所覆盖。 然后,他看向白夜。那双万花筒的图案微微变动,无形的、庞大的精神压力如同潮水般向它涌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意味。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着阴冷彻骨的查克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幽暗的轨迹——那个古老、复杂、散发着绝对束缚气息的强制通灵契约符文,再次显现! 符文的光芒幽暗,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或者说,强制力),向白夜笼罩而来。 不!白夜内心疯狂嘶吼!百年骄傲让它无法接受这种奴役般的契约!它的自由!它的使命! 它拼命挣扎,试图催动妖力,哪怕只是激起一丝涟漪!但敛息丸的封印坚不可摧,体内的暗伤也趁机作乱!剧烈的反噬之力猛地冲撞着它的灵核,喉头一甜,一股腥热的液体涌上,又被它死死咽了回去——绝对不能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它的抗拒似乎微不足道。鼬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那万花筒的旋转似乎加快了一丝。 嗡——! 一股远超之前的、源自灵魂层面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那不是物理力量,却比山岳更沉重,比寒冰更刺骨!那是万花筒写轮眼的精神力量,混合着他冰冷彻骨的意志和毫不掩饰的威胁! 在这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白夜那被封印的力量如同蜉蝣撼树。它的四肢百骸都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连抬起一根爪尖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散发着不祥幽光的契约符文,如同命运的烙印,缓缓地、无可抗拒地印向它的额头。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因为宇智波的内部斗争已经到了如此白热化的地步?他预感到佐助可能会遭遇危险,所以不惜用这种强制手段,为他绑定一个“保镖”?甚至不在乎这个保镖是否自愿? 冰冷的符文终于触及它的皮肤,一股强大的、蛮横的、冰冷的束缚力瞬间穿透皮肉,直接缠绕锁死在它的灵核之上!一种灵魂被强行打上标记的剧痛和屈辱感席卷全身! 契约,成立了。 一道冰冷无形的链接,在白夜和熟睡的佐助之间强行建立起来。它能模糊地感知到他平稳的呼吸和心跳,更可怕的是,它感觉到一个强制性的召唤契约——佐助可以通过结印,随时随地将它召唤到身边,而它,无法拒绝! 屈辱、愤怒、无力感……几乎将白夜吞噬。百年修行,尊贵如它,竟落得如此境地! 施术完成,宇智波鼬周身那恐怖的气息稍稍收敛。他看着白夜,眼神依旧冰冷得像深渊,却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错辨的警告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疲惫? “保护好他。”鼬的目光扫过佐助的睡颜,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顿了顿,他补充道,那声音里的寒意几乎能冻结灵魂:“否则,契约的反噬,足以让你灵核破碎,万劫不复。” 话音落下,他深深看了一眼对此一无所知的弟弟,身影如同融入墨色,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剩下白夜,僵硬地趴在冰冷的垫子上,感受着灵核上那如同毒蛇缠绕般冰冷刺骨的契约之力,以及强行对抗封印带来的、阵阵撕裂般的反噬剧痛。 月光凄冷,洒在佐助恬静无害的睡颜上,也照在它这副被套上沉重枷锁的狼狈躯壳上。 宇智波鼬……这个男人,已经变得完全陌生,可怕得超乎想象。他究竟在谋划什么?宇智波这艘船,到底要驶向怎样可怕的深渊? 而白夜,银月狼族,寻找“钥匙”的任务尚未开始,就先成了“钥匙”的囚徒与保镖。 看着床上对一切懵懂无知,依旧为父亲和哥哥烦恼的小佐助,白夜的内心一片冰凉混乱。 保护他?在这即将到来的、它甚至无法完全理解的巨大风暴里?以它这被封印、被反噬、还戴着枷锁的状态? 前途,一片黑暗。 (第二章完) 第3章 宇智波最后的血脉 (第三章:宇智波最后的血脉) 即使在家族与村子的阴影日益浓重,连空气都仿佛凝滞压抑的日子里,宇智波鼬对待佐助的方式,也依旧小心翼翼地维系着过往的温柔。只是那温柔,像覆着一层薄冰,冰下是深不见底的、汹涌的暗流。 那天佐助结束训练回来,虽然疲惫,小脸上却带着一丝罕见的、亮晶晶的雀跃。他甚至没像往常一样先抱起白夜,而是兴奋地直接结印—— “火遁·豪火球之术!” 一团炽热凝练的火球呼啸而出,虽然规模和稳定性比起宇智波富岳还相差甚远,但已然成型,持续燃烧了数秒,散发着灼人的热浪,最终才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看到了吗,白!”佐助转过身,眼睛亮得惊人,喘着气,却满是兴奋和期待,“父亲大人今天……认可我了!他说不愧是我的孩子” 白夜看着他,能感受到他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快乐。这份认可,对他而言太重了,是他拼命训练许久才换来的珍宝。白夜蹭了蹭他的小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表示赞许。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佐助。” 他们同时望去。宇智波鼬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疲惫,眼下的阴影浓重得化不开,周身的气息沉寂得像一潭深水,但看向佐助时,那眼底深处依旧努力漾开一丝微弱的暖意。 “尼桑!”佐助眼睛更亮了,几乎是雀跃地跑过去,迫不及待地分享,“你看到了吗?我的豪火球之术!” “嗯,看到了。”鼬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弟弟的头发,动作依旧温柔,只是那指尖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做得很好,佐助。” 他顿了顿,目光极其快速地、不易察觉地扫过白夜,那眼神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审视,有一种近乎痛苦的权衡,最终沉淀为一种白夜无法完全看透的、孤注一掷的决断。 “佐助,”他从忍具包中取出一个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卷轴,递了过来,“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佐助好奇地接过,打开。卷轴上绘制着繁复玄奥的符文,中心有两个空白的位置。 “一个通灵契约卷轴。”鼬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和你的小白签订吧。它很有灵性,速度极快,属性应该与宇智波的雷、火契合,或许还能辅助风遁。签订之后,它就能真正成为你的力量,在需要的时候保护你,回应你的召唤。” 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一位兄长在送给弟弟一件再正常不过的、有益的礼物。 佐助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看看卷轴,又看看白夜,兴奋得脸颊通红:“真的吗?尼桑!我可以和白签订通灵契约?像父亲和他的忍鸦那样?” “嗯。”鼬的嘴角极其勉强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短暂得如同错觉。“来吧,我教你结印和注入查克拉的方法。” 他细致地教导着佐助召唤的印式与查克拉流转的路径,每一个细节都讲解得清晰明白。 白夜内心的警报却拉到了最高!宇智波鼬!他早已用万花筒的瞳力强行与白夜建立了最不平等的契约联系,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这份卷轴的能量波动古老而特殊,它更像是一个引信,一个催化剂,要将那冰冷的契约彻底固化,并加上一层由佐助“自愿”签下的、更具束缚力的外壳!他到底想做什么?这种双重枷锁让白夜感到极度不安和愤怒。 佐助却全然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和对哥哥全然的信赖中。他按照指导,小心翼翼又无比郑重地,在那份卷轴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就在他手指按下的瞬间—— 嗡! 白夜灵核上那道由鼬种下的冰冷契约如同被烙铁激活,与卷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更强大、更窒息的束缚力和压制力如同无数冰冷的铁索,层层缠绕上来,疯狂地抽取、压制着白夜的本源妖力,将它们死死地禁锢在与佐助当前实力相匹配的、可怜的水平上! 通灵契约的残酷性在此刻显露无疑!契约兽的实力与契约者紧密相连。以佐助如今勉强达到下忍门槛的水平,白夜能调动的力量,几乎百不存一!巨大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仿佛沉重的镣铐加身。 白夜看着佐助那兴奋又带着感激看向鼬的眼神,看着鼬那隐藏在平静表面下、几乎要碎裂的痛楚,一股冰冷的寒意和无力感攫住了她。 …………………… …………………… 灭族之夜,在一个月色猩红得反常的夜晚,毫无征兆地撕开了平静的表象。 佐助像往常一样结束了晚间的加练,抱着白夜往回走,还在兴致勃勃地计划着明天的训练内容。 然而,越靠近族地中心,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死寂便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来。往常巡逻的族人不见了,灯火也稀疏得诡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而腥锈的、令人极度不安的气息。 佐助的脚步声慢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本能的不安和恐惧。 “白……”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勒得白夜有些发疼,“怎么回事?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白夜的心沉入了冰冷的深渊。那不仅仅是寂静,那是生命被大规模、迅速抹除后留下的绝对死域! 忽然,一阵夜风卷过,带来了浓郁到令人作呕的、无法错辨的——血腥味!铺天盖地,几乎凝成实质! 佐助的呼吸猛地一窒,小脸瞬间血色尽褪,变得惨白如纸!他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踉跄了一下,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不……不会的……”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随即像是疯了一样,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佐助!别去!”白夜在他脑海中厉声警告,契约的链接让白夜的精神嘶喊能直接传递给他,“前面危险!极度危险!” 但巨大的恐惧和对亲人安危的担忧已经彻底淹没了他。他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凭着本能拼命地跑,速度快得惊人。 越往里跑,景象越是骇人听闻。街道上,庭院里,走廊下……随处可见倒卧的身影!熟悉的宇智波族服被暗红色的血液浸透、染黑,曾经蕴含着力量的写轮眼此刻要么黯淡无光,要么只剩下空洞的黑窟窿,凝固着死前的惊恐、愤怒与绝望。鲜血汇聚成溪流,在低洼处汩汩流淌,空气中死亡的气息浓郁得令人窒息。 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残酷到极点的屠杀! 终于,在临近南贺神社的路上,佐助猛地刹住了脚步,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瞳孔收缩到了极致,呼吸彻底停滞了。 眼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而在这片血泊中央,站着那个他最为熟悉、最为崇拜的身影。 宇智波鼬。 他背对着他们,身影在猩红的月光下拉得很长,仿佛与这片死亡之地融为一体。深色的立领长袍颜色沉得可怕,仿佛能滴出血来。他手中那把锋利的长刀还在向下滴落着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落在地面的血泊中,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却比任何惊雷都要刺耳。 周围,是更多穿着宇智波警务部队服饰的精英上忍尸体,他们显然曾试图抵抗,却无济于事,死状凄惨。 “尼……尼桑?”佐助的声音微弱得如同气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丝渺茫到可怜的、祈求般的希望,“大家……大家怎么了?是你……做的吗?告诉我……不是你对不对?” 鼬缓缓地转过身。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片冰冷的、非人的空白。只有那双眼睛!那双万花筒写轮眼在血月下缓缓旋转,如同通往无间地狱的入口,里面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只有纯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杀意和漠然。 “为什么……”佐助的眼泪瞬间决堤,双腿一软,瘫坐在冰冷的、沾满鲜血的地面上,巨大的崩溃和恐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鼬没有回答。他只是举起了手中那柄仍在滴血的长刀,刀尖冰冷地指向佐助,一步步,踏着血泊,如同索命的死神,平稳而无可阻挡地走来。 会死!他真的会杀了佐助! 这个认知如同最尖锐的冰锥,狠狠刺穿白夜的灵魂!什么任务!什么钥匙!什么反噬!什么契约!在这一刻全都变得微不足道! 白夜必须救他!他是宇智波最后的血脉!他是……白夜亲眼看着长大、拼命想要得到认可的小少年啊! “吼——!!!” 一声绝非犬类能发出的、蕴含着远古狼族威严与暴怒的咆哮,猛地从白夜喉咙深处爆发!声浪滚滚,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嗡鸣! 白夜再也无法顾忌那该死的敛息丸!那该死的反噬!那该死的双重契约压制! 轰隆——!!! 一股庞大到足以撼动空间的银色妖力,如同压抑了千年的火山,轰然从白夜体内爆发出来!强行冲破敛息丸封印带来的反噬之力,如同亿万把烧红的利刃瞬间刺穿、撕裂白夜的灵核!难以形容的剧痛几乎将白夜的意识彻底粉碎!七成的本源妖力在这一刻疯狂燃烧、溃散!代价惨重到无法估量! 但同时,那被封印、压制了太久太久的、属于银月狼族的真正力量,也终于得以宣泄而出! 璀璨夺目的银色光芒冲天而起,瞬间照亮了这片血腥的修罗场,甚至暂时逼退了那轮血月的猩红! 在佐助极度震惊、茫然、混乱的目光中,在宇智波鼬那双万花筒写轮眼第一次浮现出真正讶异和深沉的注视下—— 光芒中,白夜的形体急速膨胀、变化!银色的长发如月华瀑布般倾泻及地,勾勒出修长而矫健的人类女性躯体,肌肤白皙似雪,五官冷冽精致,额间那抹新月印记爆发出灼灼神辉。一双冰蓝色的狼瞳之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与不惜一切的决绝! 白夜猛地一步踏出,瞬间挡在了彻底吓呆了的佐助身前。手中由最精纯的月华妖力凝聚而成的银色光刃凭空出现,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格挡住了宇智波鼬毫不犹豫劈下的、染血的长刀! 锵——!!!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狂暴的能量冲击波以他们为中心悍然爆发,将周围地面的血泊都震得飞溅起来! “你……?”佐助瘫坐在白夜身后,仰头望着她突然化为人形的、散发着强大而陌生气息的背影,声音破碎,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茫然和巨大的混乱,“白……?你到底是……谁?!” 宇智波鼬的攻击被阻,他的动作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停滞。那双深不见底的万花筒写轮眼死死地锁定着白夜,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的身影。他那万年冰封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清晰的裂痕——那是远超预期的震惊,以及一种……仿佛某些猜测被彻底证实的、极其复杂的深沉。 他显然没有料到,这只被他层层算计、施加了双重契约压制的“忍兽”,体内竟然隐藏着如此惊人的力量,甚至能冲破一切束缚,化为人形挡下他的致命一击!尽管他必然能感知到白夜力量的不稳定和正在疯狂流逝的状态。 “为什么……尼桑……”佐助在白夜身后崩溃地哭喊,声音里是彻骨的绝望,“为什么要这样做?!回答我!” 鼬的目光终于从白夜身上移开,重新落在他弟弟那张涕泪纵横、写满痛苦和不解的小脸上。那刚刚浮现的细微波动迅速被一种更加扭曲、更加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决绝所覆盖。 他没有回答佐助任何一个字。 他只是缓缓地,将那双蕴含着无尽痛苦与毁灭力量的万花筒写轮眼,再一次对准了白夜。那双眼中的图案开始加速旋转,散发出妖异而恐怖的光芒,仿佛要将白夜的灵魂都吸摄进去。 “月读。” 他薄唇轻启,吐出的两个字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却仿佛带着最终审判的力量。 下一秒,白夜感觉到整个世界的色彩瞬间被抽离!所有的声音、光线、感知疯狂地扭曲、破碎、远离!她的意识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庞大到令人绝望的瞳力强行拉扯,坠入了一个完全由他掌控的、血红色的、永恒的精神炼狱! 天空是流淌着血污的扭曲幕布,大地是由无数苦无和残破写轮眼构成的荒原。无数个宇智波鼬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浮现,用那双冰冷的、非人的万花筒,从四面八方漠然地注视着白夜。 时间、空间、感官……在这里,一切规则都由他制定。 无尽的痛苦和折磨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白夜吞没,试图彻底撕裂她的精神,碾碎她的意志…… (第三章完) 第4章 另有隐情 (第四章:另有隐情) 意识,是在无尽的痛苦和冰冷中,一点点重新拼凑起来的。 仿佛从万丈深渊被猛地拽回现实,又像是溺水之人终于冲破水面。剧痛——灵核撕裂般的剧痛、强行冲破封印的反噬之痛、以及月读带来的、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精神折磨之痛——如同潮水般瞬间将白夜淹没,让她几乎再次昏厥。 白夜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灰蒙蒙的、压抑的天空。鼻腔里充斥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尸体开始**的甜腻气味,以及……草木灰和火油的味道。 白夜动了动,浑身每一寸骨头都像被碾碎过一样,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妖力几乎枯竭,残存的那一点点,也在疯狂的反噬下不断消散。白夜现在虚弱得恐怕连一只真正的野狗都打不过。 白夜挣扎着抬起头,环顾四周。 这里……是宇智波族地后山的一处隐蔽山谷。而此刻,这里被称为乱葬岗更为贴切。 一具具穿着宇智波族服的尸体,像破败的玩偶般被随意地堆叠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座小山。鲜血染红了土地,凝固成暗黑色的痂。无数张曾经鲜活的面孔,此刻只剩下灰白和僵冷,写轮眼的位置,大多只剩下空洞洞的黑窟窿,仿佛无声地诉说着临死前的惊恐与不甘。 白夜的心脏猛地一缩。眼睛……都被挖走了? 远处传来一些动静。几个戴着动物面具、穿着统一制式马甲的忍者正在沉默地忙碌着。他们将尸体一具具拖到更大的堆垛上,泼洒着火油。是“根”的人。志村团藏的部下。 他们动作机械,效率极高,仿佛处理的不是同村的忍者,只是一堆需要清理的垃圾。偶尔有低沉的交谈声断断续续传来。 “……快点处理干净……” “……眼睛都已经回收……” “……真是麻烦……居然闹出这么大动静……” “……毕竟是宇智波……团藏大人吩咐必须彻底……” 听着这些零碎的词句,一个冰冷而可怕的猜测在白夜脑中逐渐成形。宇智波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木叶的暗部(或者说“根”)却在事后如此“高效”地处理现场,回收写轮眼……这绝不是一个叛徒宇智波鼬独自能做到的! 这更像是一场交易!一场肮脏的、用整个宇智波家族的血肉和眼睛完成的交易!宇智波鼬……他不仅仅是屠夫,他还是……献上族人尸骸和眼睛以换取某些条件的……背叛者!他出卖族人到了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 一股寒意从白夜的脊椎骨窜起,比月读带来的痛苦更加刺骨。白夜终于明白他那深不见底的痛苦和绝望从何而来,却也更加无法原谅。无论出于何种理由,这一步,都踏入了永恒的黑暗。 白夜必须离开这里。以她现在的状态,一旦被“根”发现,绝对是死路一条。他们不会允许任何目击者活着,尤其是白夜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通灵兽”。 白夜咬紧牙关,凭借残存的一点体力和对危险的直觉,拖着剧痛虚弱的身躯,利用尸体堆和地形的阴影作为掩护,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挪出了这片人间地狱。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和濒临崩溃的灵核,但白夜不能停下。 白夜要去找佐助。他是白夜现在唯一的契约者,是白夜能感知到的、唯一还活着的宇智波。而且……他经历了那样的事情…… 通过那道冰冷的、却也因此无法斩断的契约链接,白夜能模糊地感受到另一端传来的、如同深渊般死寂和破碎的情绪波动。他还活着,但他的精神……几乎已经碎了。 凭借着微弱的感应和狼族对气味的追踪本能,白夜一路躲避着偶尔巡逻的木叶忍者,终于找到了木叶医院。佐助的气息就在里面,被更多陌生的、带着审视意味的查克拉包围着——他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下。 白夜找到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耗尽最后一丝妖力,勉强将自己重新幻化成那只不起眼的、银白色的小狼狗形态——这几乎抽干了她,现在的白夜,外表看起来和普通小狗无异,甚至更加虚弱。然后,白夜趁着护士换班的间隙,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医院,循着感应,找到了佐助的病房。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医疗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佐助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双眼空洞地睁着,望着天花板,没有任何焦距。他就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整个人被一种巨大的、麻木的绝望所笼罩。 房间里还有两个戴着面具的暗部,像雕塑一样守在门口和窗边,冷漠的目光时不时扫过病床。 白夜小心翼翼地溜到床下,躲藏在阴影里。现在不是现身的时候。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深了,医院的灯光变得昏暗。门口的暗部换了一次班,监视依旧严密。 直到后半夜,或许是被噩梦惊扰,或许是麻木终于褪去,痛苦的浪潮再次席卷了他。白夜听到床上传来极力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像受伤幼兽的哀鸣。 “……为什么……尼桑……”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迷茫,“父亲……母亲……大家……” 就在这时,通过那道契约的链接,白夜感受到他精神壁垒在极致痛苦下出现了一丝缝隙。一个冲动,白夜集中起残存的所有精神力量,小心翼翼地,将一丝意念传递了过去。 【佐助……】 床上的呜咽声猛地顿住了。佐助的身体瞬间僵硬。 【……谁?】一个充满了惊恐、警惕和巨大混乱的精神意念颤抖着回应了。他的精神世界像一片狂风暴雨后的废墟,满是狼藉和裂痕。 【是我……白。】白夜努力让传递过去的精神波动显得平稳,尽管白夜自己也虚弱不堪。 【白?!】他的震惊如同海啸般通过链接传来,【你……你没死?你……你之前……那个样子……?还有你的声音……怎么会在我脑子里?!】 【那是我的真实形态。我是……特殊的通灵兽,可以通过契约与你精神交流。】白夜简化了解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怎么样?】 【我……】他的精神波动剧烈地颤抖起来,痛苦、恐惧、背叛感、巨大的悲伤……种种情绪混乱地交织着,几乎要将那脆弱的链接冲垮,【尼桑……他……他杀了所有人!父亲!母亲!所有人都死了!他亲口承认的!还用那种可怕的幻术折磨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即使通过精神链接,白夜也能感受到他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月读中的经历,显然比白夜想象的还要残酷。 【他……还对你说了什么?】白夜谨慎地问。 【他……他说我太弱小了……弱小到不值得他杀死……】佐助的精神意念里充满了屈辱和崩溃,【他说……想要报仇的话,就怨恨他,憎恨他,丑陋地苟活下去吧……然后……然后努力变强,带着和他一样的眼睛去找他……】 果然如此。宇智波鼬……他用最残酷的方式,斩断了佐助所有的退路和天真,将“仇恨”和“复仇”作为唯一的生存意义,强行塞给了自己唯一的弟弟。他为自己选择了永堕黑暗,也为佐助选择了一条布满荆棘和痛苦的修罗之路。 【白……】佐助的精神意念忽然变得极其脆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该怎么办……大家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我好害怕……尼桑他……变成了魔鬼……】 他的痛苦和迷茫如此真切,通过链接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撞击着白夜同样伤痕累累的灵魂。白夜看着床上那个蜷缩起来、瑟瑟发抖的少年,他不再是那个得到父亲认可时会眼睛发亮的小男孩了,他成了一只被至亲亲手推入无边地狱的、惊恐无助的幼兽。 而白夜,银月狼族的公主,肩负着寻找“钥匙”使命,也因为这场巨变,灵力大损,身负枷锁,近乎变成了一只无用的忍狼,被困在了这个孩子破碎的世界里。 前路茫茫,黑暗无边。 【活下去,佐助。】白夜最终,只能将这道蕴含着复杂情绪的意念传递过去,【至少············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白夜还有必须完成的使命。而在他开启万花筒写轮眼,能够成为真正的“钥匙”之前,在他达成复仇之前……。看来,白夜不得不先想办法,让他活下去,变得足够强大。 这真是一场……讽刺又无奈的羁绊。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进病房,映照着少年苍白的脸和床下阴影中虚弱的小兽。他们都背负着沉重的过去和未知的未来,在这片废墟之上,被迫捆绑在了一起。 (第四章完) 第5章 月读烙痕 (第五章:月读烙痕) 床下冰冷的阴影仿佛还残留着月读世界的猩红与绝望。白夜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灵核上那道被强行撕裂的伤口,以及……精神深处被万花筒瞳力粗暴翻阅、拷问后留下的残破烙痕。 【佐助……】她试图再次通过契约链接传递一丝安抚的意念,却发现自己的精神波动也变得虚弱而不稳。月读的后遗症,比想象中更严重。 闭上眼,那场发生在精神世界的残酷逼供,再次清晰地浮现…… --- (回忆:月读世界) 血红色的天空扭曲旋转,大地是由无数苦无和碎裂写轮眼构成的荒原。无数个宇智波鼬的身影,如同沉默的审判者,从四面八方用那双冰冷的万花筒注视着白夜。时间在这里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充斥着令人发狂的孤寂和压迫。 “说出你的目的。”无数个鼬同时开口,声音叠在一起,冰冷如同寒铁,“接近宇智波佐助,有何企图?” 庞大的精神压力如同山岳般碾来,试图直接压垮白夜的意志,撕开她的记忆。灵核上的契约烙印和敛息丸的反噬在这一刻同时发作,剧痛几乎让她精神溃散。 但她不能屈服。百年岁月锤炼出的意志在绝境中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白夜强行凝聚起部分残存的、未被完全压制的本源妖力——那源自银月狼族古老血脉的力量,艰难地构筑起一层摇摇欲坠的精神壁垒,抵挡着那无孔不入的瞳力侵蚀。 “目的?”她强忍着灵魂被撕扯的剧痛,让自己的精神波动尽量显得冷漠甚至带着一丝嘲讽,“宇智波鼬,你屠戮全族,却唯独对你弟弟如此‘关怀备至’,甚至不惜用这种手段来审问我这只‘通灵兽’?真是讽刺!” 月读的空间微微波动了一下,那无数双万花筒的旋转似乎有瞬间的凝滞。白夜的话语,显然戳中了他内心深处最痛苦、最矛盾的角落。 “回答我的问题。”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但那股纯粹的、碾压式的精神压迫似乎减弱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探究式的冰冷,“你不是普通的忍兽。你的力量体系……很奇特。谁派你来的?团藏?还是……其他势力?” 机会! 白夜立刻顺着他的话,开始编织半真半假的谎言。妖力艰难地模拟出虚弱、畏惧但又带着一丝不甘的精神波动。 “派?哼……若非身受重伤,灵力尽失,不得已吞服秘药压制伤势,苟延残喘,我又岂会流落至此,被一个人类幼崽捡到?”她让自己的“记忆”片段显得破碎而模糊,夹杂着对伤势的痛苦和对人类的忌惮,“我们一族……避世已久,偶有流落在外者,也大多隐藏身份……我不过是运气差了点,撞上了空间乱流,重伤坠落……恰好落在了宇智波族地附近。” 她刻意释放出一些关于“空间”、“避世”、“灵力”的模糊信息,暗示自己来自某个不为人知的隐秘通灵兽族群,因意外才流落忍界。这部分半真半假——狼族确实算避世,也确实是因为空间结界问题才流落忍界。 “宇智波的小子……查克拉属性与我有些契合,待在他身边,能稍微缓解我伤势带来的痛苦……仅此而已。”她努力让这个理由听起来合理且自私,“至于目的?活下去,等伤势恢复,离开这里,这就是我唯一的目的!” 无数个鼬沉默着,那双双万花筒依旧冰冷地审视着她,仿佛在判断这些话的真伪。月读的世界里,谎言很难完美无缺。 庞大的瞳力再次加强,试图更深地侵入白夜的精神核心,翻找更多的记忆碎片。她构筑的精神壁垒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痕蔓延。剧痛几乎让她失去意识。 就在白夜以为要支撑不住时,那股侵入的瞳力却如同潮水般退去了。 无数个鼬的身影渐渐模糊,最后只剩下一个,站在她面前。他的眼神依旧冰冷,但那份杀意似乎收敛了一些。 “……最好如此。”他最终冷冷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记住你的话。也记住,你已与佐助签订契约,你的生死,与他相连。” 白夜心中猛地一松,知道暂时骗过了他。但紧接着是更深的屈辱和愤怒。 “契约?呵……”她强撑着最后的精神力量,让传递出的意念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宇智波鼬,你还在怕什么?怕我伤害你珍贵的弟弟?我已经被你打上了这该死的通灵烙印,生死皆系于他一身!我和他,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的精神波动因为激动和虚弱而剧烈起伏:“倒是你!你亲手将他推入仇恨的地狱!你猜,当他获得我这部分力量之后,第一个想杀的,会是谁?!最该担心的人,是你自己!” 这句话如同最毒的诅咒,狠狠刺向他。 月读的世界剧烈地震荡了一下!宇智波鼬那万年冰封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清晰的、近乎扭曲的波动!是痛苦?是愤怒?还是……恐惧? 轰——!!! 趁着他的精神因为白夜的话语而产生剧烈波动的瞬间,她不惜再次燃烧所剩无几的本源妖力,强行冲击着月读的壁垒! 咔嚓! 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在精神层面响起!那血红色的世界开始崩塌! “呃!”现实中,白夜猛地睁开眼,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抑制不住地涌出,又被她死死咽下,精神如同被彻底撕裂般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她强行提前挣脱了月读,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精神力严重破损,妖力几乎消耗殆尽。 (回忆结束) --- 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掩盖不了从灵魂深处透出的虚弱感。月读中的交锋,耗尽了白夜最后的气力。现在的她,恐怕连维持最基本的精神交流都极其困难。 佐助在医院里躺了多久,白夜就在床下阴影里隐藏了多久。靠着偶尔偷溜出去找点食物和清水,以及狼族强大的恢复本能,她勉强恢复了一丝行动力,但距离恢复力量,遥遥无期。 监视的暗部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们的存在无声地提醒着那晚的惨剧和木叶高层的冷漠。 终于,在一个天色阴沉沉的下午,佐助拔掉了手上的针头,悄无声息地溜下了床。他的动作还有些虚浮,但眼神却不再是全然的空洞,而是被一种死寂的、冰冷的决心所取代。 他避开了监视的耳目,如同一个幽灵般溜出了医院。 白夜立刻拖着依旧虚弱的身躯,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他没有回家——那个曾经充满温暖和争吵,如今只剩血腥和死亡的空屋。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脚步踉跄,最终来到了南贺川边。 河水依旧潺潺流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佐助站在岸边,望着冰冷的河水,小小的肩膀微微颤抖。巨大的悲伤和孤独如同实质般笼罩着他。 他缓缓地蹲下身,抱紧了膝盖,把脸深深埋了进去。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白夜悄悄走到他身边,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冰冷的手。 他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她。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滔天的痛苦和迷茫。 “白……”他哽咽着,声音沙哑,“只剩下……我们了……” 他伸出手,把白夜紧紧抱进怀里。冰冷的泪水滴落在她的皮毛上。他们俩,一个失去了所有亲人、被至亲背叛的少年,一个力量尽失、身负枷锁、流落异界的狼族公主,在这冰冷的河岸边,如同两只受伤的幼兽,只能依偎在一起,汲取着彼此身上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温暖。 冰冷的契约链接在这一刻似乎不再仅仅是束缚,更成了一条连接两个破碎灵魂的微弱纽带。 过了许久,佐助的情绪似乎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擦干眼泪,眼神变得执拗起来。 “尼桑说……想要报仇,就要获得和他一样的眼睛……”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对白夜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写轮眼……到底要怎样才能变强?” 他忽然站起身,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有一个地方……父亲以前严厉禁止我去……南贺神社下面的秘密集会所……” 他抱着白夜,凭借着记忆,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人,来到了宇智波族地边缘那座古老的神社。熟练地开启机关,沿着幽暗的台阶一步步向下。 地下集会所里空旷而阴冷,弥漫着灰尘的气息。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宇智波族徽和一些模糊的壁画。 佐助的目光被前方一块巨大的石碑吸引了。石碑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无法辨认的古老文字。 “这是……”佐助疑惑地靠近。 然而,就在他靠近的瞬间,他那双刚刚开启不久的、单勾玉的写轮眼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并开始缓缓旋转! “啊!”佐助发出一声低呼,捂住了眼睛。通过契约,白夜能感受到他精神的剧烈波动——那石碑上的文字,在他的写轮眼注视下,竟然开始变化,显现出另一层更深奥、更隐秘的信息! 【写轮眼……勾玉……万花筒……】零碎的信息片段通过链接传递过来,夹杂着佐助的震惊和明悟,【需要至亲之死……才能开启的真正力量……伊邪那岐……伊邪那美……】 宇智波一族隐藏最深的、关于眼睛的秘密,正通过这块需要写轮眼才能解读的石碑,向这个刚刚失去一切的少年,缓缓揭开它血腥而残酷的一角。 佐助呆呆地站在石碑前,小小的身体因为震惊和恐惧而微微颤抖。他终于开始明白,哥哥所说的“同样的眼睛”意味着什么,那条复仇之路的尽头,是何等的黑暗。 而白夜,看着这一切,内心同样沉重无比。万花筒写轮眼……这就是她苦苦寻找的“钥匙”的真正面目吗?以至亲之血与痛苦浇灌而出的……毁灭之力。 佐助的未来,她的使命,似乎都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些许微光,但那微光,却是由绝望和牺牲点燃的。 (第五章完) 第6章 暗涌的恨意 (第六章:暗涌的恨意) 佐助出院那天,天空阴沉得厉害,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低低地压着,仿佛随时都要不堪重负地塌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泥土的气息。 就在他抱着白夜,脚步虚浮地踏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冰冷的雨点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很快就连成了线,变成了瓢泼大雨。雨水猛烈地冲刷着木叶的街道、房屋,也冲刷着那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屠杀的宇智波族地。 雨水汇成浑浊的溪流,漫过青石板路,仿佛要将那浸透土地的暗红色血迹和所有不堪回首的惨痛记忆一同洗刷带走。但这雨,却又像是无数冤魂无声的哭泣,冰冷而悲凉,敲打在心上,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佐助没有打伞,他就这样抱着白夜,默默地走在雨幕中,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他的头发、衣服,顺着他苍白的小脸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的背影在滂沱大雨中显得格外瘦小、单薄,仿佛随时会被这沉重的悲伤和雨水击垮。 白夜能感受到通过契约链接传来的,他那死寂之下汹涌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痛苦和迷茫。她安静地待在他怀里,用自己微弱的体温和柔软的皮毛,给予他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新的生活,或者说,幸存者的生活,就这样在冰冷的雨水中开始了。 几天后,佐助重新回到了忍者学校。 校园依旧喧闹,但那种喧闹却仿佛与佐助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他一出现,原本嘈杂的教室往往会瞬间安静一瞬,无数道目光——好奇的、同情的、恐惧的、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窃窃私语声像讨厌的蚊蝇,总是在他周围嗡嗡作响。 “听说了吗?宇智波家就剩下他一个了……”“他好可怜……” “是他哥哥干的!真可怕……” “离他远点吧,感觉好晦气……” “他以后会不会也……” 这些话语像细小的针,不断刺穿着佐助本就敏感脆弱的神经。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总是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眼神冰冷地看向窗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不再参与任何集体活动,下课也总是第一个离开。 放学后,他常常会一个人跑到南贺川边,抱着膝盖,望着流淌的河水发呆,一坐就是很久。有时,他会看到其他孩子被父母接走,听着他们欢快的笑声,看着他们牵着父母的手,分享着一天的趣事…… 每当这时,白夜能清晰地感受到链接那头传来的、如同黑洞般巨大的失落和刺痛。他会立刻低下头,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对抗那几乎要将他淹没的酸楚和羡慕。 【他们……什么都不懂。】有一次,他看着一对父子远去的背影,冰冷的精神意念传递过来,带着与年龄不符的讥诮和深深的落寞。 【……】白夜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任何语言在这样巨大的创伤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只能跳上他旁边的石头,用脑袋蹭蹭他的手臂,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幸好还有你在,白夜。】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他们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冰冷的依靠了。 仇恨的种子,早已在他心中埋下,在那场月读的酷刑和灭族的惨剧中破土而出,如今在孤独和痛苦的无尽灌溉下,开始疯狂地生根、发芽,缠绕着他的心脏,成为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养料。他对灭族之事闭口不谈,但那日益冰冷的眼神和越发拼命的训练,无不昭示着那恨意正在如何啃噬着他的内心。 他开始发了疯一样地训练。除了学校的课程,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修炼中。在学校后山,在无人的训练场,他总是练到月上中天,直到查克拉彻底耗尽,浑身脱力地倒下。 而白夜,也在这段相对平静(至少表面如此)的日子里,艰难地休养生息。灵核的损伤和反噬依旧严重,契约的压制也让她恢复得极其缓慢。但她发现,每日清晨,太阳初升,朝露未晞之时,草木间凝结的露珠似乎蕴含着比平时稍多一丝的、纯净的灵气。 于是,每个清晨,在佐助开始训练前,白夜都会悄悄离开片刻,寻找露水丰沛之处,小心翼翼地引导吸收那微薄的灵气。这个过程缓慢得令人绝望,但积少成多,总好过完全停滞。偶尔,她会叼回一些沾满晨露、蕴含着微弱自然能量的草药,嚼碎了敷在佐助训练留下的伤口上,能让他恢复得快一些。 佐助对她的这些小动作似乎有所察觉,但他从未追问,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的信任。 在对练中,白夜虽然无法动用妖力,但千年战斗的本能和眼光还在。她会通过契约链接,在他施展忍术或者投掷手里剑时,直接在他脑海中给出最简洁的提示。 【查克拉向左脚多凝聚半分。】 【手腕下沉三度。】 【呼吸节奏乱了,调整。】 起初他很不习惯这种直接出现在脑子里的指导,甚至会因此失误。但很快,他就发现了这种指导带来的精准和高效。他开始下意识地依赖白夜的提示,训练效果提升显著。他们之间的默契,在这种无声的交流和共同的秘密中,悄然增长着。 他的实力在仇恨的驱动和近乎自虐的努力下,稳步而快速地提升着。手里剑越发精准,体术动作更加凌厉,火遁的威力也渐渐超出了同龄人的水准。但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眼神越来越像一块冻僵的寒冰。 有一天放学,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橙红。佐助抱着白夜,沿着河岸往回走。在河的另一边,另一个孤独的身影也正踢着石子走着——是那个名叫漩涡鸣人的黄发小子。 两人几乎同时抬起头,目光隔着小河相遇了。 鸣人的眼神里依旧是那种咋咋呼呼的不服气和被孤立的委屈,而佐助的眼神,则是冰冷的、带着居高临下漠然的……甚至是同病相怜却又截然不同的复杂情绪。他们都是被孤立的人,但佐助的孤独源自于失去和仇恨,而鸣人的孤独则源于被排斥和渴望关注。 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仿佛都被对方眼中某种相似的、却又不同的东西刺痛了。他们同时扭过头,加快脚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背影在夕阳下拉得长长的,同样孤独,却又走向截然不同的道路。 白夜看着佐助紧抿的嘴唇和下颌绷紧的线条,能感受到他心中那因为对比而产生的、更加决绝的念头——他不要像那个吊车尾一样无能地渴望关注,他要获得力量,复仇的力量! 夜晚,他常常会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呼吸急促。有时是父母倒在血泊中的画面,有时是鼬那双冰冷的万花筒写轮眼,有时是月读中无尽的折磨。 每当这时,白夜会跳上床,舔舐他冰凉的额头和眼角的泪痕,用粗糙的舌头带来的细微刺痛感将他拉回现实。 【我没事。】他会推开她,声音沙哑,重新闭上眼,但紧攥的拳头却从未松开过。 仇恨是他的铠甲,也是他的囚笼。而白夜,是他囚笼里唯一的同伴,见证着他的痛苦,也见证着他的蜕变。她知道,那个温柔的、会抱着小狼狗絮絮叨叨的小糯米团子,已经永远死在了那个血月之夜。活下来的,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宇智波佐助。 而她恢复力量的道路,依旧漫长而渺茫,与他那布满荆棘的复仇之路,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第六章完) 第7章 人类幼崽的羁绊 (第七章:人类幼崽的羁绊) 时光在枯燥的训练、学校的孤寂和仇恨的灼烧中悄然流逝,如同南贺川的流水,一去不返。转眼间,距离那个血腥的夜晚,已经过去了五年。 当年的小糯米团子,已然抽条拔节,长成了一个清冷俊秀的少年。宇智波佐助的眉眼长开了,褪去了稚嫩,轮廓越发清晰利落,只是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却比以往更加深邃冰冷,像是终年不化的寒冰,将所有的情绪都封锁其下。 仇恨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但日复一日地将自己逼到极限,终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过度训练带来的不仅仅是实力的提升,还有身体深处积累的疲惫与暗伤。他的查克拉量增长、体术技巧、忍术威力都远超同龄人,甚至超越了部分中忍,但他眉宇间的郁结和偶尔在夜深人静时流露出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却逃不过白夜的眼睛。 明天,是他的生日。 一个在灭族之后,就再无人记得,也无人庆祝的日子。或许连他自己,都刻意想要遗忘。 但白夜记得。 过去的五年里,她每日清晨汲取那微薄的朝露灵气,一点一滴,艰难地修复着灵核的创伤,对抗着契约的压制。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但积少成多,总算也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力量。而其中大部分,她在过去一年里,小心翼翼地积攒了起来。 月光下,白夜确认佐助已经因为过度训练而陷入深沉的睡眠后,悄悄跃上窗台。额间那黯淡的新月印记,开始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银色光晕。 她调动起那积攒了一年、依旧少得可怜的妖力,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凝聚于爪尖。银色的光丝如同活物般流淌,缓缓勾勒出一个复杂而精巧的小型术式。这个术式并非攻击或防御,更像是一个载体,一个……幻境的钥匙。 光丝最终凝聚成一个巴掌大小的、看似普通的卷轴。卷轴材质特殊,触手微凉,表面没有任何花纹,只有中心一点若隐若现的银色印记。 制作这个卷轴,几乎抽干了她这一年来的所有积蓄,灵核再次传来隐隐的抽痛感。但她看着这个小小的卷轴,冰蓝色的兽瞳中却闪过一丝满意。 这里面,封印着她以妖力构筑的一个幻影。并非她如今幼崽的形态,也非她完全成年体的模样,而是大致相当于人类十五六岁时期的姿态。银发如月华流泻,冰蓝色的眼眸清澈而锐利,五官精致冷冽,额间新月印记清晰可见——这是她耗费心力构建出的、最接近她真实形态的幻影。 只要佐助打开卷轴,向其中注入查克拉,启动特定的术式,他的精神就会被拉入一个临时的幻境空间。在那里,他可以与她的幻影进行对战练习。幻影拥有她部分战斗意识和技巧(虽然受限于她目前的状态和佐助的实力,幻影能发挥的强度也有限),足以成为他现阶段一个极佳的、不知疲惫的陪练对手。 这大概是她现在,唯一能送给他的、像样的生日礼物了。 第二天,佐助醒来后,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枕边那个不起眼的小卷轴。他愣了一下,拿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注入查克拉。】白夜通过契约链接,传递过去简单的意念。 佐助看了她一眼,依言照做。当他的查克拉触及卷轴中心的银色印记时—— 嗡! 卷轴瞬间展开,散发出柔和的银色光芒,将他笼罩。佐助的身体微微一震,眼神变得有些恍惚,显然意识已经进入了幻境。 白夜安静地守在一边,能模糊地感知到幻境中的情况。一开始是激烈的交锋声,佐助的查克拉波动剧烈起伏,带着惊讶和试探。渐渐地,交锋声变得规律,查克拉的运用也越发精准,甚至偶尔能爆发出超乎平时水平的技巧。 过了许久,银光散去,卷轴恢复原状。佐助猛地回过神,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但那双总是冰冷的黑眸里,却闪烁着一种久违的、亮晶晶的光芒——那是遇到挑战、发现新事物时的专注和兴奋。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卷轴,又抬头看向白夜,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抿了抿唇,低声问:“……这是?” 【生日礼物。】白夜传递过去意念,【一个陪你练习的幻影。】 佐助握着卷轴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沉默了很久,久到白夜以为他并不喜欢这份礼物。 然后,她看到了。 他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几乎是难以察觉地,向上弯了一下。一个清浅的、转瞬即逝的、却真实存在的笑容,如同破开冰层的阳光,短暂地照亮了他冷峻的侧脸。 “……谢谢。”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吹散,但那份细微的喜悦和感动,却清晰地通过契约链接传递了过来。 白夜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五年了,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这份耗尽她一年积蓄的礼物,是值得的。 从那天起,这个小小的幻术卷轴成了佐助最珍贵的宝物之一。他训练得更加刻苦,也更加有针对性。与幻影的对战极大地提升了他的实战反应和应对各种攻击模式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在那个只有他和“幻影白夜”存在的空间里,他或许能暂时忘却外界的目光和沉重的仇恨,仅仅专注于变强本身。 而外界的时间,也在平稳(至少表面如此)地流动着。 忍者学校的毕业考试,即将来临。 校园里的气氛变得有些不同往常,即将毕业的孩子们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佐助依旧是那个备受瞩目的天才,毕业对他而言毫无悬念,他甚至已经掌握了大部分中忍才会的术。但他的目光,偶尔也会掠过那些为毕业考而临时抱佛脚的同学,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毕业考那天,天气晴朗。考核内容对佐助来说简单得过分——分身术。他轻松地分出了两个完美的分身,赢得了教官毫不意外的赞许和同学们羡慕嫉妒的目光。 而另一边,则是一片鸡飞狗跳。 那个名叫漩涡鸣人的黄发小子,再次毫无悬念地搞砸了。他分出的分身软趴趴、歪歪扭扭地瘫在地上,引得哄堂大笑。伊鲁卡老师无奈地在他成绩册上盖上了“不合格”的红印。 鸣人一脸沮丧和不服气,孤零零地坐在学校角落的秋千上,与周围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佐助抱着白夜,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他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一个高悬于天,备受瞩目;一个深陷于地,无人问津。 然而,命运的丝线却总在无人预料处悄然交织。 那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据说鸣人偷走了封印之书,据说他学会了禁术·多重影分身,据说他挫败了水木老师的阴谋……细节众说纷纭。 但结果是确定的——第二天,漩涡鸣人,那个万年吊车尾,居然也成功毕业了,额头上还戴上了崭新的木叶护额,笑得一脸傻气,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毕业分班的日子到了。 教室里喧嚣不已。春野樱和山中井野为了谁能坐在佐助旁边的位置,再次展开了激烈的争夺,两人互相拉扯,互不相让。 “佐助君旁边当然是我了!”小樱大喊着。 “宽额头你休想!是我的!”井野毫不示弱。 被争夺的主角——宇智波佐助,则一脸不耐地坐在窗边,完全无视了身边的吵闹,只是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轻梳理着白夜背上的毛发。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小樱和井野争夺得太过投入,互相推搡之下,力道失控,小樱猛地向后一个趔趄,手肘重重地撞在了正好奇地凑过来看热闹的鸣人后背上! “哇啊!”鸣人完全没料到这飞来横祸,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而他的正前方,正是皱着眉转过头来的佐助!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砰!” “唔!”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全班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了。 只见鸣人整个人扑倒在佐助的课桌上,而佐助则因为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到,身体向后仰去。最要命的是——两人的嘴唇,不偏不倚,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时间仿佛停止了。 两个少年保持着这个极其诡异的姿势,眼睛瞪得滚圆,瞳孔剧烈收缩,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和难以置信! 下一秒—— “哇啊啊啊啊——!!!” 鸣人率先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弹开,拼命用手背使劲擦着自己的嘴巴,脸色惨白,仿佛世界末日降临:“呸呸呸!恶心死了!我的初吻!!!混蛋佐助!!!” 佐助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直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阴沉得可怕,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死死地抿着唇,然后用袖子用力地、反复地擦拭着自己的嘴唇,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而就在刚才那意外发生、双唇相触的瞬间——白夜清晰地感觉到,佐助抱着她的那只手臂骤然收紧,另一只手则以快到惊人的速度,唰地一下抬起来,严严实实地盖住了她的眼睛! 他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仿佛这极度糟糕、有损形象的一幕绝对不能被“目睹”一样。 直到鸣人的惨叫声响彻教室,佐助才像是猛地回神,触电般松开了捂住白夜眼睛的手,但脸上的寒霜和羞愤却丝毫未减。 白夜的视线重获光明,冰蓝色的兽瞳眨了眨,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佐助那被擦得微微红肿的薄唇上。 佐助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的脸更黑了,耳根却不受控制地、迅速地漫上一层明显的、尴尬又恼火的绯红!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许看!也不许回想!”的强烈警告,但配上那通红的耳朵,威慑力大打折扣。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猛地站起身,无视了身后依旧在干呕的鸣人和不知所措的小樱井野,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这个让他极度不快的教室。 而白夜,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他略微加快的心跳和依旧发烫的耳根,内心不由得再次感慨:人类幼崽建立羁绊的方式,真是……充满了意外和戏剧性。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缓缓转动。佐助的复仇之路,似乎也不再是绝对的孤身一人了,尽管是以这样一种……令他无比恼火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第七章完) 第8章 第七班成立 (第八章:第七班成立) 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慵懒,透过繁茂的树叶,在第三训练场投下斑驳的光影。然而,站在场中的三人一狼,气氛却与这份慵懒格格不入。 宇智波佐助抱着白夜,脸色比平日更冷上几分,周身散发着的低气压几乎能让周围的温度下降几度。今早那意外的“初吻事件”显然余波未平,每一次不经意瞥见旁边那个咋咋呼呼的黄毛小子,都让他眉心微蹙,唇线抿得更紧,仿佛在极力压制着某种生理性不适。 白夜能清晰地感受到契约那头传来的、混杂着恶心、烦躁和极度不耐的情绪。唉,人类雄性对于这种意外的执著,真是令人费解。 春野樱在一旁紧张地搓着手,看看佐助,又看看另一边离得八丈远、早已经忘记早上耻辱的漩涡鸣人,欲言又止,那个笨蛋,春野樱内心有些气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早已超过了约定的集合时间。 “搞什么啊!那个上忍老师也太不靠谱了吧!”鸣人最先炸毛,开始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踱步,大声抱怨,“竟然让我们等这么久!” 小樱也忍不住附和:“就是啊,也太慢了……” 佐助虽然没有说话,但那越来越沉的脸色和周身几乎要实质化的冰冷气息,充分表明了他的耐心已经濒临耗尽。浪费时间,在他看来,无异于谋杀他复仇计划的生命。 就在鸣人几乎要跳脚骂娘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身后响起。 “哟,大家早啊。” 猛地回头,只见一个戴着黑色面罩、露出一只没什么精神的死鱼眼、银白色头发根根竖起的男人,正歪歪扭扭地靠在旁边的栏杆上,手里捧着一本橙色封面的书,看得津津有味,书名似乎是什么《亲热天堂》…… “太——慢——了——!”鸣人和小樱异口同声地指着他大喊,怨气冲天。 卡卡西合上书,挠了挠他那头显眼的乱发,语气毫无诚意:“呀,抱歉抱歉,今天早上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 这种敷衍的借口让佐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好了,首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卡卡西仿佛没看到学生们的不满,自顾自地说道,“我叫旗木卡卡西,喜欢和不喜欢的东西……不想告诉你们。将来的梦想嘛……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趣倒是有很多。” 这种说了等于没说的自我介绍让三人一阵无语。 接下来轮到鸣人、小樱和佐助。鸣人依旧是那套成为火影、让全村认可他的热血宣言;小樱则红着脸偷偷看佐助,话语间充满了少女心思;佐助的介绍言简意赅,冰冷彻骨:“我叫宇智波佐助,讨厌的东西很多,没什么喜欢的东西。兴趣并非说说而已,我有必须实现的野心,仅此而已。”那“野心”二字中蕴含的沉重与恨意,让空气都为之一凝。 卡卡西那只露出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目光随后落在白夜身上。 “哦?这是你的通灵兽?”他语气随意,眼中却带着审视与探究,“一只小狗?看起来……平平无奇。” 这话让白夜不悦地甩了甩尾巴,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警告意味的闷哼。竟敢小觑银月狼族! 几乎是同时,佐助冷冽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维护:“是狼。她叫白。”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将白夜抱得更稳了些。 “白?”小樱和鸣人这才第一次真正仔细地打量起白夜。为了配合佐助的体型,白夜维持的幼狼形态比最初稍大了一些,银白色的毛发在阳光下流淌着健康的光泽,冰蓝色的眼眸带着不同于普通动物的灵性,但看起来依旧像一只格外漂亮的“小狼狗”。 “好想当佐助怀里的小狼。”春野樱花痴的想,“不愧是佐助的忍兽,这么好看。” 鸣人凑近看了看,撇撇嘴,试图找回刚才被佐助气势压过的场子:“什么嘛,看起来就是一只比较特别的小狗而已嘛!佐助你就会装模作样!” “吊车尾的眼光果然也只有这种程度。”佐助毫不客气地毒舌回击。 “鸣人你在说什么!你个笨蛋!明明很可爱嘛”春野樱随即为佐助发声,向佐助冒星星眼。 “你说什么?!想打架吗混蛋佐助!” “随时奉陪。” “鸣人给我对佐助客气点!” 眼看三人之间有些复杂的气愤,卡卡西适时地用书卷敲了敲手心,打断了他们:“好了好了,明天上午第五训练场,进行野外生存演习。记住,不要吃早餐,会吐的哦。”他晃了晃不知何时拿出的两个铃铛,“规则很简单,从我手里抢到它们就算你们合格。不过……失败的人可没有午饭吃,还要被绑在木桩上看着我们吃。”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不经意地再次扫过白夜,这一次,那死鱼眼里似乎多了点别的什么:“通灵兽……也可以参与。那么,明天见了,各位。”说完,他便“嘭”的一声化作白烟消失了,留下原地目瞪口呆的鸣人小樱和脸色更冷的佐助。 第二天清晨,第五训练场。 佐助果然没吃早餐,白夜可不一样,不吃饱怎么有力气。他神色凝重,眼神锐利,将这次测试视为一次重要的实力检验。鸣人则摩拳擦掌,信誓旦旦要第一个抢到铃铛。小樱紧张地站在一旁。 卡卡西难得准时出现。 “那么,开始吧。” 话音未落,鸣人就大吼着“我先上了!”,毫无策略地直接冲向卡卡西,结果毫无悬念——卡卡西甚至连书都没放下,只是随意的一个侧身,一记迅捷无比的“千年杀”便精准命中! “嗷——!!!”鸣人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捂着屁股如同火箭般冲天而起,然后重重摔进远处的草丛里,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佐助眼神一凛,瞬间隐藏入树林。白夜也化作一道银光,悄无声息地融入灌木阴影之中。 战斗瞬间爆发。 佐助没有丝毫保留,手里剑如同疾风骤雨般射向卡卡西,角度刁钻,封死了他所有退路,同时本体从另一侧突进,苦无直刺要害!动作干净利落,速度力量都远超普通下忍,已然具备了中忍的水准! “哦?不错的攻势。”卡卡西略显惊讶地挑了挑眉,终于收起了那本亲热天堂。他身形晃动,如同鬼魅般在手里剑的缝隙中穿梭,轻松写意。 就在他侧身避开最后几枚手里剑,注意力完全被正面突进的佐助吸引的刹那—— 白夜动了! 蓄力已久的后腿猛地蹬地,娇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如同离弦之箭,直扑卡卡西腰间!锋利的爪尖闪烁着寒光,目标明确——铃铛的系绳! “嗯?”卡卡西显然没料到白夜的速度如此之快,攻击如此果断!他轻咦一声,身体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角度扭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白夜的爪击。铃铛擦着白夜的爪子晃荡作响。 一击不中,白夜立刻借力后跃,落在佐助身侧,龇牙发出低吼,冰蓝色的眼眸锁定卡卡西。 “有意思。”卡卡西看着他们,那只死鱼眼终于完全睁开,露出了些许认真的神色,“速度和协调性都远超一般通灵兽。佐助,看来你有个不错的搭档。” 佐助没有回应,但眼神微闪。他们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再次同时发动攻击! 佐助的火遁·豪火球之术呼啸而出,封锁卡卡西的视线和走位!白夜则利用体积小的优势,贴着地面急速潜行,利用火焰和烟尘的掩护,再次逼近! 卡卡西迅速结印:“土遁·土流壁!”一堵刻着狗头的土墙升起,挡住了豪火球。但就在土墙升起的瞬间,白夜和佐助仿佛心有灵犀,他猛地向左侧投出烟雾弹,而白夜则从右侧发起了第三次突袭! 卡卡西刚从土墙后露出身形,就被烟雾弹干扰了视线,而白夜的利爪已经再次逼近铃铛! “啧,麻烦的小家伙。”卡卡西似乎有些手忙脚乱,再次极限闪避,但这次,他的马甲被白夜的爪尖划开了一道小口子。 战斗陷入短暂的焦灼。佐助体术忍术不断进攻,而白夜则凭借速度和隐匿能力,一次次地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发动突袭,专门针对铃铛。他们配合默契,时而佯攻,时而主攻,竟然一时间逼得卡卡西无法再像最初那样从容,不得不动用更多的精力来应对。 “写轮眼?”在一次近身体术交锋中,卡卡西看着佐助眼中突然浮现的单勾玉,再次惊讶。 就在他注意力被写轮眼吸引的千分之一秒——就是现在! 佐助猛地投出最后几枚绑着起爆符的手里剑(当然是训练用,威力很小),直取卡卡西面门!卡卡西下意识后仰躲避—— 而白夜,早已预判了他的动作,从他视野盲区的树干后如同银色闪电般射出!这一次,不再是抓向绳索,而是直接用牙齿精准地咬住了其中一个铃铛,猛地一扯! 叮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 白夜轻盈落地,嘴里叼着一个战利品,昂首看向卡卡西。 卡卡西愣住了,看着空空如也的腰间,又看了看叼着铃铛的白夜,最后目光落在微微喘气、但眼神明亮的佐助身上。 “……真是……令人惊讶的配合。”他摸了摸下巴,语气复杂,“看来我确实小看你了,小白狼。也小看你了,佐助。” 然而,试炼并未结束。 卡卡西突然结印:“幻术·奈落见之术!” 佐助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空洞——在他的幻境中,恐怕再次经历了最痛苦的场景。而白夜,依靠强大的精神力本质,勉强抵御了这股幻术侵袭,但行动也微微一滞。 白夜看到佐助的瞳孔剧烈收缩,呼吸变得急促,仿佛看到了极其可怕的景象——幻境中,他看到卡卡西的苦无刺穿了白夜的喉咙,银色的毛发被鲜血染红……一股剧烈的恐慌和愤怒通过契约链接传来! “呃啊!”佐助低吼一声,眼中的单勾玉疯狂旋转,竟然凭借强烈的情绪和写轮眼的潜力,强行冲破了卡卡西的幻术!他喘着粗气,第一时间看向白夜,确认白夜安然无恙后,眼神才稍微平复,但看向卡卡西的目光更加冰冷警惕。 另一边,小樱早已中了幻术,沉浸在可怕的幻想中瑟瑟发抖。鸣人则刚从千年杀的痛苦中缓过劲,挣扎着爬起来。 最终的考验来临。卡卡西拿着便当,看着被绑在木桩上的鸣人,诱惑着饥饿的佐助和小樱。 佐助看着鸣人那副惨样,又看了看手里的铃铛和自己那份便当,沉默了很久。最终,他做出了选择。他将自己的便当分给了鸣人,并和小樱一起试图解开鸣人的绳子。 卡卡西看着这一幕,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算得上真心的笑容。 “合格。” 夕阳下,他告诉了他们“团队合作”的重要性,第七班全体通过了考验。 当卡卡西宣布结果时,鸣人欢呼雀跃,小樱喜极而泣。佐助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走过来,弯腰将白夜抱起。但他的动作似乎柔和了些许,指尖轻轻拂过白夜银色的毛发。 白夜抬头,看到他线条冷硬的下颌,以及那微微抿着的、似乎不再那么紧绷的唇线。 第七班,正式成立。 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之间那纠缠不清的宿命羁绊,伴随着铃铛的脆响、一场激烈的战斗和一份分享的便当,就此牢牢系紧。 (第八章完) 第9章 重逢——未择之路 (第九章:重逢——未择之路) 执行D级任务的日子,像陷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灰蒙蒙的循环。拔除田地间顽固的杂草,清理南贺川下游淤积的淤泥和垃圾,甚至帮村民寻找走失的宠物花猫……这些琐碎到近乎侮辱忍者身份的工作,对于内心被仇恨与变强渴望日夜灼烧的宇智波佐助而言,无异于一种精神上的慢性凌迟。 他完成得极其高效,动作精准利落,远超同期其他下忍,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却一日冷过一日,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凝结的寒冰,几乎能将偶尔试图靠近的鸣人直接冻伤。只有在每天黄昏时分,拖着略显疲惫却依旧挺直的背脊回到空旷的宇智波大宅后,展开那个小小的幻术卷轴,与其中那个由纯粹妖力构筑的、拥有惊人战斗本能和技巧的银发幻影进行近乎实战的对练时,他眼底的冰层才会微微融化,重新燃起一丝属于挑战者的锐利光芒。那是他枯燥日常中唯一能真切感受到自己正在变强的时刻。 而与他朝夕相处的白夜,则正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令她自身都感到焦虑和束手无策的困境。 起初,只是偶尔的、极其细微的灵力波动,如同平静湖面下暗涌的潜流,难以察觉且转瞬即逝。她归咎于灵核旧伤未愈和契约压制的正常起伏。但最近几周,这种波动变得越来越频繁,幅度也越来越大,如同即将冲破堤坝的洪水,越来越难以控制。尤其是在她陷入沉睡、意识对身体的掌控降到最低点时,维持幼狼形态所需的妖力会变得极其不稳定。 第一次意外发生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 佐助生物钟精准,如同以往无数个清晨一样,意识率先从睡梦中剥离。他习惯性地、几乎是无意识地伸出手,向枕边那个熟悉的、温暖的小团子捞去——这是五年来雷打不动的习惯,那毛茸茸的触感和均匀的呼吸声能奇异地安抚他噩梦频仍的睡眠。然而,指尖传来的,却不是预想中柔软厚实的皮毛触感,而是一片……细腻、温润、带着惊人弹性和生命热度的……肌肤?! 他的动作猛地顿住,所有的睡意在百分之一秒内烟消云散,豁然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呼吸都下意识地彻底屏住。 蜷缩在他枕畔的,不再是那只银白色、团起来像个雪球的小狼。而是一个……少女! 少女看起来约莫十一二岁的模样,身形尚未完全长开,却已初具少女的雏形,比他稍小一些。一头如同月华凝聚而成的银色长发,如瀑布般铺散在他的枕头上,甚至有几缕滑落到了他的肩颈处,发梢微卷,在透过窗棂的熹微晨光下泛着柔和而纯净的光泽。她的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甚至能看到皮下淡青色的纤细血管。五官精致得不像凡间造物,长长的银色睫毛如同落雪的蝶翼,安静地垂下,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诱人的阴影。鼻梁挺翘,线条优美,淡粉色的唇瓣微微张合,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起伏。她似乎睡得很沉,整个人透着一股不染尘埃的纯净与懵懂,仿佛林间初生的精魅。 佐助彻底僵住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大脑,又瞬间冻结。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指尖刚才那惊鸿一瞥的触碰所残留的细腻触感,那是一种陌生的、柔软的、带着惊人温度的悸动,让他心跳漏跳了好几拍,随即又疯狂地鼓噪起来。 就在这时,仿佛是被他骤然紧绷的气息和停滞的动作惊扰,少女那长长的银色睫毛颤了颤,如同蝶翼轻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清澈剔透的眼眸啊!如同万年冰川最核心处凝结的玄冰,纯净的冰蓝色泽不含一丝杂质,此刻因为刚醒而蒙着一层朦胧的水汽,雾蒙蒙的。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视线没有焦距,最终落在了近在咫尺、表情震惊僵硬的佐助脸上。眼神纯粹、干净,带着全然的困惑和一丝未醒的慵懒,仿佛初生不久、对世界毫无防备的幼兽,完全不明白眼前人为何如此震惊。 “唔……”她发出一个无意识的、带着浓浓睡意和鼻音的呓语,微微动了动身子,似乎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 紧接着,更令人震惊到失语的事情发生了。 在她那头柔软顺滑的银色发丝间,头顶的位置,突然毫无征兆地“噗”地一下,冒出了一对毛茸茸的、银白色的、尖端带着一点点俏皮黑尖的三角形狼耳朵!那对耳朵似乎还不适应突然暴露在空气中,下意识地快速抖动了几下,耳尖的软毛随之轻颤。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她身后,腰臀连接处,一条同样毛茸茸的、异常蓬松柔软的银色大尾巴也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无意识地、懒洋洋地扫了扫身下的床单,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少女(或者说,化形失控的白夜)似乎对自己身体这惊人的变化毫无所觉,只是用那双懵懂纯净的冰蓝色眼睛继续困惑地望着佐助,仿佛在无声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 佐助:“……” 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彻底的、大脑停摆般的不知所措。写轮眼或许能看穿一切忍术幻术,但绝对无法解释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 然而,这种诡异又令人心跳加速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大约几秒钟后,少女的身上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如同月辉般的银色光芒,身体的轮廓在光芒中迅速变得模糊、缩小…… 在佐助依旧处于极度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她重新变回了那只他最为熟悉的、银白色的小狼形态。 白夜(幼狼形态)似乎也刚从深睡中完全清醒,有些茫然地晃了晃脑袋,伸出舌头舔了舔鼻尖,然后同样用那双冰蓝色的兽瞳疑惑地看着表情古怪的佐助,喉咙里发出一个轻轻的:“嗷呜?”仿佛在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但佐助指尖那残留的、挥之不去的细腻触感,以及枕头上那几根明显不属于他的、格外柔亮纤长的银色长发,都在冰冷而清晰地告诉他——刚才那一切,绝非梦境或幻觉。 自那天起,这种不受控制的、短暂且毫无规律的化形就开始频繁地发生。有时是在清晨,有时是在午后的小憩,甚至有一次在他于后院练习手里剑、回头想看看白夜在做什么时,突然发现原本趴在树下阴凉处休息的小白狼,变成了一个身着疑似由月光织就的朦胧银衫、抱着蓬松尾巴熟睡的银发少女,惊得他手腕一抖,一枚手里剑差点脱手钉在树上! 虽然每次化形持续的时间都很短暂,从十几秒到一两分钟不等,之后就会因为灵力无以为继或她自身的惊醒而变回狼形,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潜在的麻烦和隐患。一旦被外人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佐助的反应也从最初的极致震惊和无措,逐渐转变为紧锁眉头的困扰和深思,最终演化成一种无奈的、习惯性的见怪不怪。他甚至沉默地在自己卧室的角落里,给白夜准备了一个铺着柔软软垫的、看起来相当舒适的小窝,试图用行动规范白夜的“就寝位置”,暗示她应该睡在那里。 但收效甚微。或许是五年来的习惯使然,或许是潜意识里对温暖和陪伴的渴望,白夜似乎总会在深夜不知不觉地离开那个小窝,重新蜷缩到他的枕边。以至于佐助经常会在半夜被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人”挤到床边,或者迷迷糊糊伸手时再次摸到一手光滑的皮肤而非预想中的皮毛,然后瞬间惊醒,对着身边再次陷入沉睡的银发少女(或很快变回的原形)无奈地抿紧嘴唇。 这种极不稳定的状态,自然也严重影响到了日常的任务。带着一只随时可能变成人形的“通灵兽”去执行哪怕是最低级的D级任务,风险都高得无法估量。因此,最近的几次任务,佐助都没有带上白夜,只是将她单独留在宇智波的宅邸里。 这让鸣人和小樱很是好奇。 “诶?佐助君,最近怎么一直不见小白了?它没事吧?”有一天任务间隙,小樱终于忍不住关切地问道。佐助面不改色,语气是一贯的冷淡:“它有点……不舒服。需要休息。”谎言出口成章,甚至不需要提前构思。鸣人在旁边抱着后脑勺,嘟囔道:“该不会是生病了吧?我就说那种小不点看起来很脆弱的样子……诶呦!”话没说完,就被小樱一记怒视和拳头打断了。“闭嘴鸣人!小白才不会有事的!佐助君,需要帮忙看看吗?我认识很好的兽医……” “不用。”佐助冷冷地打断,终结了这个话题,“它静养就好。” 当几天后,卡卡西老师宣布接下来要护送造桥师傅达兹纳先生返回波之国,并且严肃指出这个任务很可能因遭遇敌人而超出C级范围时,佐助的眼中终于燃起了久违的、属于真正挑战的灼热光芒。枯燥的打磨之后,他终于看到了试炼锋芒的机会。 但与此同时,强烈的担忧也迅速浮上心头。波之国任务显然存在不可预知的风险,敌人实力未知。以白夜现在这种极不稳定的状态,根本不可能随行。万一在任务途中,尤其是在战斗关键时刻,她突然化形……那后果,佐助简直不敢想象。要么被当作怪物引起恐慌,要么直接暴露在敌人面前,成为致命的弱点。 出发前的夜晚,佐助仔细检查并收拾好了忍具包,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冷静。最后,他走到白夜那个几乎形同虚设的小窝前(白夜正以幼狼形态趴在那里,努力尝试调动微薄的妖力去控制体内那些躁动不安的灵力流,但效果甚微,眉头(如果狼有眉头的话)似乎都苦恼地皱了起来)。 他蹲下身,平视着白夜,声音比平时稍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明天要去波之国执行任务。任务期间,你就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白夜立刻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写满了担忧。她喉咙里发出急促而轻微的呜咽声,通过那道冰冷的契约链接,努力地将【危险……小心】的模糊意念传递过去。 佐助似乎真切地接收到了这份担忧。他沉默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动作有些生硬地、试探性地揉了揉白夜头顶的毛发(在确认掌心下确实是毛茸茸的触感后,他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嗯。我知道。”他低声回应,顿了顿,像是做出了某种郑重的承诺,补充道,“如果……如果情况真的非常必要……我会通灵你。” 白夜明白这句话的分量。这意味着只有在遭遇极端危险、近乎绝境的情况下,他才会动用这个最后的选项。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点,但心底那股萦绕不散的不安感,却并未因此而完全消散。 翌日清晨,佐助随第七班出发。沉重的宇智波大宅大门在他身后合上,将所有声响隔绝在外,只留下无边无际的空荡和寂静。 白夜跃上客厅的窗台,望着木叶村大门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她努力集中精神,试图引导体内那些因佐助离开而似乎更加躁动不安的灵力,但收效甚微。那感觉就像试图用手掌去按住即将喷发的火山口,徒劳而令人焦虑。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种无力感吞没时,一股极其细微、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般清晰映入她感知的同源妖力波动,再次从村外某个特定的方向传来! 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感应都要清晰、稳定,并且带着一种明确的、引导般的意味! 她的心猛地一跳!这股气息……纯净而强大,带着月华的清冷和高贵,绝对是银月狼族!而且,这感觉……无比熟悉!是深入血脉的羁绊! 难道是……?! 巨大的期待和难以置信瞬间冲散了之前的焦虑。她没有丝毫犹豫,娇小的身体化为一道几乎看不清的银色流光,悄无声息地跃出窗户,利用阴影和复杂的地形作为掩护,极致敏捷地避过村口守卫和偶尔巡逻的忍者,朝着那股气息传来的方向——南贺川下游一处人迹罕至的隐蔽河滩疾驰而去。 越靠近那里,那股同源的气息就越发清晰、强烈,让她灵魂都为之颤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出来。 穿过最后一片茂密的灌木,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月光如水,洒在潺潺的河面上,泛起点点碎银般的光泽。而在那河滩边,一块巨大的、被流水冲刷得光滑的岩石上,一个高挑矫健的身影正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流淌的河水。 那人穿着一身利落的深色劲装,勾勒出成熟曼妙的曲线。如月光般耀眼的银色长发不像白夜那样披散,而是被一根简单的发簪高高束起,露出一段白皙优美的脖颈,发尾直至腰际,随着夜风微微飘动。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便自然流露出一股沉稳而强大的气场,那是一种历经风霜后沉淀下来的、混合着妩媚与威严的独特气质。 仿佛感应到了白夜的到来,那人缓缓转过身。 看清对方面容的瞬间,白夜的呼吸彻底停滞了,巨大的狂喜和酸楚同时涌上心头,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那双与她同色、却更深邃、更沉静、带着历经世事沉淀下的威压与洞悉力的冰蓝色眼眸!那张与她有五六分相似、却更显成熟冷艳、轮廓也更加分明锐利的面容! “姐……姐姐?!”白夜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剧烈颤抖,几乎变回了幼崽时期依赖的、带着哭腔的呜咽。她再也抑制不住,后腿猛地发力,如同离弦之箭般扑了过去! 白英——银月狼族的长公主,看着眼前保持着幼狼形态、气息微弱混乱得让她心痛的妹妹,那双总是带着些许威严和疏离的冰蓝色眼眸中,瞬间盈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有关切,有心痛,有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甚至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水光。她迅速蹲下身,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将飞扑而来的妹妹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 “小夜!我终于找到你了!”白英的声音也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带着一丝哽咽和难以置信的激动。她用力抱着怀里温暖而微微颤抖的小小身躯,仿佛要将这分离岁月的思念和担忧全都融入这个拥抱里。 姐妹俩就这样在寂静无人的河滩边紧紧相拥,月光温柔地洒在她们身上,将她们银色的发丝(或皮毛)染上一层圣洁的光晕。千言万语都堵在胸口,唯有通过紧紧相拥的力度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才能诉说这跨越了时空阻隔、历经艰险后才得以重逢的激动与辛酸。 白夜将毛茸茸的脑袋深深埋进姐姐散发着淡淡冷香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令人安心的、同源的气息。百年修炼铸就的坚强外壳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瓦解,只剩下无尽的委屈、依赖和终于找到亲人的巨大 relief(解脱感)。她仿佛又回到了灵界广袤而美丽的月华森林里,那个可以永远躲在强大姐姐身后撒娇、无忧无虑的小狼崽。 良久,姐妹俩激动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但依旧舍不得分开。白英仔细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白夜背上的毛发,感知着她体内那混乱不堪的灵力流转、沉重的旧伤以及……那道冰冷强横、如同毒蛇般缠绕在她灵核之上的契约烙印。 她的眉头越蹙越紧,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小夜,你的力量……为何会变得如此微弱?混乱得像一团乱麻!还有这形态……这道契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心痛和难以置信的愤怒,究竟是谁,敢将她珍视的妹妹逼迫至此等地步! 听到姐姐的问话,白夜从她怀中抬起头,冰蓝色的兽瞳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缓缓道来。 “姐姐,我是……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计算大概是六年前——和智老一起遭遇了空间裂缝……”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对那段模糊记忆的困惑,“那场意外让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只记得我们必须找到失散的族人……我和智老一路相互扶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艰难地寻找线索……” 她讲述了如何不幸遭遇世仇犭也狼族的伏击,语气变得痛苦而愤怒。“……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他们绑走了智老!却放过了我……”她复述了那个残酷而诡异的条件,“他们告诉我,想要开启空间裂缝,重回灵界,需要一种名为‘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和我们银月狼族的血脉之力共同作用,但前提是……拥有那双眼睛的人,必须主动献祭出他的眼睛。” “所以,你接下了寻找这个‘钥匙’的任务,独自踏上了旅程?”白英的声音沉了下去,她能想象妹妹独自背负这一切的艰难。 “是。”白夜点头,眼神变得坚定却又无奈,“我循着一些模糊的线索,最终找到了木叶隐村,找到了拥有那种眼睛的族群——宇智波。但他们的结界对我的伤势雪上加霜,我不得不压缩形态,吞下敛息丸来隐藏自己……”她简略地讲述了如何小心翼翼地接近宇智波佐助,如何获取那个孤独孩子的信任,得以在宇智波大宅落脚。 然后,她的语气变得沉重而压抑,开始讲述那场颠覆一切的恐怖之夜。“……后来,宇智波一族发生了剧变……一夜之间,几乎被屠戮殆尽……”她没有详细描述那地狱般的景象,但声音里的寒意和恐惧却清晰可辨,“……是佐助的哥哥,宇智波鼬……他……他太可怕了。”提到这个名字时,白夜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身上的毛发微微竖起。 “他不仅拥有强大的万花筒写轮眼,心思更是深沉得如同深渊。他看穿我并非普通忍兽,用绝对的力量压制我,逼迫我签订了强制性的通灵契约,将我绑定在佐助身边……那一刻,我感觉灵魂都被打上了无法挣脱的烙印。”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那个男人……越了解,就越觉得他深不可测,像一个行走在人间的深渊。我连在他面前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和情绪,都需要耗费几乎全部的妖力和心神去编织谎言,生怕被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察觉出丝毫端倪。”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苦涩:“我最初的目标……其实是他。他拥有现成的、强大的万花筒写轮眼。但是……”白夜摇了摇头,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清醒的认知和无奈,“我很快就明白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宇智波鼬的意志坚如磐石,他所做的一切都围绕着某个极端而冷酷的目的。我看不透全貌,但我可以肯定,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动摇他的决定,更遑论让他为了我们这些‘异族’的目标,而主动牺牲他那强大的、被视为依仗的力量之源。接近他,不仅无法达成目的,反而会让我自身彻底暴露,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以……你选择了他弟弟?”白英立刻抓住了关键,语气带着探究。 “是的。”白夜回答得毫不犹豫,尽管这个选择同样充满无奈,“宇智波佐助……他年轻,内心被仇恨充斥,极度渴望力量。他的万花筒尚未开眼,这意味着我有时间陪伴他成长,引导他,尝试与他建立更深的……联系和信任。”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确定,“或许……在未来某一天,当他获得了足够的力量,站在复仇的十字路口时……为了某个至关重要的目标,或者某个人……会有一丝微小的可能性,让他愿意做出献祭的抉择。这虽然同样艰难,更像是一场赌博,但比起让宇智波鼬主动献祭那条绝对的死路,这已经是唯一可能……有点希望的路了。” 选择佐助,并非因为他比鼬更合适,而是因为选择鼬,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且极度危险。这是一条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一场押注在少年未来心性变化上的漫长赌局。 白英静静地听着妹妹的叙述,面色无比凝重。她能感受到妹妹这些年所承受的压力、恐惧和孤独。她轻轻叹了口气,再次将妹妹拥入怀中,这一次带着深深的疼惜和理解。 “苦了你了,小夜。”她低声道,声音温柔却充满力量,“独自承受了这么多。” 过了一会儿,白英也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我是三年前被一道极不稳定的空间裂缝抛到这个世界的。”她的语气相对平静,但眼底深处也有一丝沧桑,“落点似乎离这片区域非常遥远,出现在一个终年积雪的寒冷国度。伤势很重,几乎动弹不得……”她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慨,“万幸,在最虚弱的时候,被一个路过的男人救了。” 她努力回忆着:“他看起来很强,却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脸色总是很苍白,似乎身体有着先天性的严重隐患,气息时常很不稳定。但……他给人的感觉并不坏,甚至有些……孤独?”白英摇了摇头,似乎无法准确描述,“正好我擅长医术,懂得调理这类本源亏损之症,便留在他身边,一方面算是报答救命之恩,另一方面也需要一个落脚点和身份来掩饰自己,慢慢恢复力量。” “利用行医和为他寻找特殊草药的机会,我这几年几乎走遍了这个国家许多偏僻的地方,暗中搜寻族人的下落。”白英的眉头再次蹙起,露出困惑与凝重,“但非常奇怪,我明明偶尔能模糊地感知到极其微弱的、属于我们银月狼族的血脉气息,可每当我想循着气息追查下去时,那线索就像被什么东西刻意抹去或屏蔽了一样,总是在最关键处断掉,最终毫无踪迹。现在听你所说,看来灵界与这个忍者世界的时间流速并不同,我们掉落的时间点也各异,这或许增加了寻找的难度。” 姐妹俩交换了彼此的信息,都对彼此的遭遇感到心疼和震惊。 沉默再次降临,但这一次,沉默中多了相互理解和支持的力量。 白英再次将手轻轻放在白夜的额头,这一次,她指尖萦绕起更加清晰浓郁的月华妖力,那力量比白夜此刻拥有的精纯和强大得多。一股清凉、舒缓却带着强大安抚效力的力量缓缓注入白夜的灵核,如同干涸的土地得到甘霖的滋润,暂时抚平了那躁动不安、几乎要失控的灵力潮汐,让她一直紧绷欲裂的精神力得到了难得的舒缓和平静。 “我只能暂时帮你稳定一下,小夜。”白英的语气变得严肃而决然,她收回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妹妹,“这股力量最多能维持几天,让你不至于突然失控。而我……必须要走了。” “这么快?”白夜下意识地问道,刚刚重逢的喜悦立刻被即将分离的不舍冲淡,兽瞳中流露出深深的依恋。她渴望姐姐的陪伴和庇护。 “我们不能都留在这里,小夜。”白英的目光锐利起来,她看向木叶村的方向,眼神深邃而警惕,“无论是我遇到的那个男人,还是你口中的宇智波鼬,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性。他们的实力和心思都深不可测。我若长时间在木叶附近停留,甚至潜入,很难保证不引起其中一方的注意。一旦被察觉,不仅我会陷入险境,更可能牵连到你,让你多年的隐忍和努力付诸东流,甚至招致杀身之祸。这个风险,我们冒不起。”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肃杀之气:“而且,犭也狼族的目的绝不仅仅是囚禁智老那么简单。他们为何会同样出现在这个世界?他们是如何知道万花筒写轮眼和我们银月血脉结合能开启空间裂缝的?这背后是否还隐藏着更大的、针对我们一族的阴谋?智老现在是生是死?这些谜团如同悬顶之剑,必须有人去调查清楚,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白夜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和一丝深沉的嘱托:“你需要留在‘钥匙’身边,引导他,守护他,等待他开花结果的那一天。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看到的、渺茫却具体的希望。而我,必须潜入更深的黑暗之中,去追踪犭也的踪迹,查明他们的阴谋,并尽可能寻找其他可能流落此界的族人。这是我们能否夺回未来、重返灵界的关键。小夜,我们别无选择,必须分头行动。” 一条路,明线,陪伴与等待,赌一个少年在仇恨与力量尽头可能残存的一丝温情。另一条路,暗线,调查与追寻,直面世仇的残忍与未知的重重迷雾。 她们姐妹二人,从此便要在这异界的残酷棋局上,分踏两条布满荆棘的孤独之路。 “我明白了,姐姐。”白夜抬起头,冰蓝色的兽瞳中虽然仍有浓得化不开的依恋和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迫迅速成长起来的坚毅和责任感。她理解了姐姐的抉择,这是最优解,也是唯一的出路。“你要千万小心。犭也他们……无比狡猾、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放心吧。”白英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妖艳的弧度,那是属于银月狼族长公主的锋芒和骄傲,“论隐匿、追踪和自保的能力,你姐姐我还从未怕过谁。倒是你……”她再次心疼地揉了揉白夜的脑袋,语气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收敛好力量,隐藏好身份。也……看好那个宇智波家的小子。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别后悔,也别心软。但无论如何,你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她站起身,最后深深看了白夜一眼,仿佛要将妹妹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下次见面,希望你能更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不再受这化形之苦。等我查到重要的线索,会想办法用我们族内秘法联系你。在此之前,无论发生什么,忍耐,活下去。” 话音落下,白英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如同融入漫天倾泻的月华之中,渐渐地、彻底地消失在了原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甚至连一丝气息都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河滩边,又只剩下白夜一个。体内躁动的灵力在姐姐精纯力量的帮助下暂时获得了短暂的平稳,但心中的波澜却久久难以平息。孤独感再次如同潮水般涌来,却比之前多了一份沉重的责任、明确的方向和遥远的牵挂。 她望向波之国方向,那里有她选择的、命运未卜的“钥匙”;她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寂静无声、如同巨大坟墓般的宇智波大宅,那是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坚守和隐藏的巢穴。 佐助踏上了他的征途,面对成长必经的腥风血雨。姐姐潜入了更深的暗处,追踪世仇的阴影与谜团。而她,则要留守于此,与体内不受控制的力量抗争,同时等待那颗被仇恨与痛苦浇灌的“钥匙”成熟绽放的那一刻。 月光依旧冰冷地洒落,照亮前路,却依旧迷雾重重。但这一次,白夜深吸了一口带着河水潮气的清冷空气,转过身,迈着坚定而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回那座巨大、空旷、却承载着她未来所有希望的宅邸。 她必须尽快掌握化形,至少要做到收放自如,维持稳定。这不仅是为了隐藏自己,更是为了在未来某一天,当佐助真正需要她时,她能以真正具有力量的、完整的姿态,而非一只不稳定、随时可能暴露的小狼形态,去履行那被迫签订、却又在朝夕相处中逐渐变得复杂的契约,去面对那未知的、必然充满艰险的未来。 姐妹分别,各赴前路。银月之光,纵然微弱,也必将竭力刺破重重黑暗——无论那黑暗是来自写轮眼诅咒下的残酷命运,还是世仇狼族编织的恶毒阴谋。 (第九章完) 第10章 中忍考试 (第十章:中忍考试前奏) 波之国任务结束后的几天,宇智波宅邸异常安静。佐助带着一身未愈的伤痕和新觉醒的双勾玉写轮眼归来,整个人沉淀了不少,那股冰冷的仇恨似乎被更深的专注所覆盖。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养和适应新的眼睛力量。 白夜经过持续调理和自身的努力,终于能够完全掌控化形,不再有失控的风险。妖力虽然恢复缓慢,但已能收放自如。或许是心态放松了些,或许是觉得总以幼狼形态面对佐助有些别扭,她更多地维持着人类的形态——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一二岁,银发蓝眸,容貌清秀的少女模样,只是偶尔情绪波动时,毛茸茸的银白耳朵和尾巴还会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这天傍晚,估摸着佐助快从短训回来了,白夜心血来潮,想着他任务辛苦,便用家里有限的食材捣鼓着做了几样简单的菜式。正当她端着最后一盘菜走出厨房时,玄关处传来了开门声。 “回来了?正好,吃饭了。”白夜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抬起头。 然而,门口站着的不仅是佐助,还有他身后探出脑袋、一脸好奇的漩涡鸣人和春野樱! 空气瞬间凝固了。 白夜脸上的笑容僵住,手里的盘子差点滑脱。佐助显然也没料到屋里是这副景象,看着一身居家打扮、围着围裙、端着菜的白夜,他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快的愕然,随即迅速被惯常的冷漠覆盖,但细看之下,耳根似乎有些微微泛红。 鸣人瞪大了蓝色的眼睛,嘴巴张成了O型,手指颤抖地指着白夜:“你…你你是谁?!为什么在佐助家里?!小偷吗?!” 小樱更是如遭雷击,看看白夜,又看看佐助,脸色瞬间白了,眼中充满了震惊、失落和不敢置信,声音都有些发颤:“佐助君…她、她是……?” 事到如今,躲是躲不过去了。白夜强压下心中的尴尬和慌乱,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点,将盘子放在桌上,擦了擦手。 “那个…我…” “她是…” “他是我…” 白夜和佐助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他们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远房表妹。”佐助语气平淡地接上,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远房表姐。”白夜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场面一度更加尴尬。 鸣人摸着脑袋,更加困惑了:“哎???到底是表姐还是表妹啊?!” 小樱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怀疑。 白夜深吸一口气,赶紧找补:“是表妹!我是他表妹!”她飞快地给自己定了位,毕竟她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比佐助还小些,“刚才一紧张说错了,哈哈…”她干笑了两声。 佐助瞥了白夜一眼,没反驳,算是默认了这个设定。 “表妹?”小樱稍稍松了口气,但眼神里的探究并未减少,“怎么从来没听佐助君提起过?” “我们血缘比较远,家里出了些事,我暂时来木叶投奔他,借住几天就走。”白夜努力让笑容显得无害又略带伤感,“佐助他…不太爱说家里的事吧。” 佐助配合地“嗯”了一声,算是解释。 鸣人的注意力很快被桌上的饭菜吸引:“哇!好香啊!这些都是你做的吗?好厉害!” 小樱虽然还有疑虑,但也被暂时转移了注意力,只是时不时会偷偷打量白夜。 饭桌上,气氛有些微妙。鸣人大快朵颐,赞不绝口。小樱吃得心不在焉,终于忍不住又问:“对了,白呢?就是佐助君的那只通灵兽小狼,它生病好点了吗?我们本来是想来看它的。” 白夜心里一咯噔,面上却不动声色:“哦,它啊…它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不过我今天早上带它去宠物医院做后续检查了,医生说最好再观察一晚,明天就能接回来了。”她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这样啊…没事就好。”鸣人信以为真。小樱则看了白夜一眼,眼神意味深长,没再追问。 饭后,小樱主动帮白夜收拾碗筷。在厨房里,她状似无意地低声问白夜:“真的只是远房表妹吗?以前从没听佐助君提起过有任何亲戚呢。” 白夜洗着碗,水流声哗哗作响:“嗯,血缘很远,几乎没什么来往了。这次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打扰他几天,很快就走了。”她再次强调“很快就走”,希望能消除她的戒心。 小樱沉默了一下,忽然轻声说:“你…很喜欢佐助君吧?” 白夜手一滑,盘子差点掉进水槽:“诶?为、为什么这么说?” “看你的眼神,还有…你看他房间的方向。”小樱笑了笑,有些苦涩,又有些了然,“没关系,我明白的。只是…没想到佐助君家里还有这样一位…表妹。” 白夜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 送走一步三回头的鸣人和心思重重的小樱,关上房门,白夜和佐助同时松了口气。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白夜有些歉意地看着他,“本想给你个惊喜…” “…没事。”佐助偏过头,语气有些不自然。自从白夜以真实形态出现后,他似乎就有些别扭。比如,他再也没像以前那样随手把她(幼狼形态)抱在怀里,而是改为在他肩膀上一—大概是因为抱的话,会不可避免地想起碰到人类皮肤的确切触感吧?想到这,白夜忍不住有点想笑,又觉得他这份罕见的害羞有点可爱。 夜深人静,两人坐在廊下,白夜终于问起波之国任务的细节,尤其是他遇到危险时为何没有通灵她。 佐助沉默了片刻,才简单讲述了与白和再不斩的战斗,语气平淡,但提及鸣人为他挡刀和他为鸣人抵挡攻击时,声音里还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当时…情况紧急,没想那么多。而且,”他顿了顿,“那是我的战斗。” 白夜明白了他的骄傲和他的选择。她没有追问,只是告诉他她已经能完全控制形态了。他听后,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但紧绷的嘴角似乎放松了些许。白夜真心为他高兴:“双勾玉写轮眼,太好了,不愧是我…(千挑万选的宇智波)”,她及时刹住车,改口道:“…不愧是佐助。” 第二天,佐助外出时,碰见了正在盘问村口新到的砂忍村忍者的小樱。从她那里,他们得知了中忍考试的消息,也遭遇了那个背着葫芦、眼神阴沉的红发少年——我爱罗。 佐助回来后向白夜提起此事,白夜立刻警觉起来:“我爱罗?小心他,佐助。他身上的感觉…很不对劲,非常危险。”那种混合着死寂、疯狂查克拉的气息,即使隔得很远,也让她感到不安。 果然,没多久卡卡西就正式通知了他们中忍考试的事情。鸣人一如既往地热血沸腾,佐助眼中也燃起了战意,唯有小樱,显得忧心忡忡,对自己的实力缺乏信心。 中忍考试第一场,入口处人山人海。他们(白夜依旧在佐助肩头)随着人群前进,遇到了堵在楼梯口意图挑衅的音忍。佐助冷静地看穿了幻术,指出这里是二楼而非三楼,偏头看向小樱,用肯定的语气对小樱说到,你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吧。小樱也备受鼓舞,重新拾起信心。 然而,一个粗眉毛、穿着绿色紧身衣的少年——李洛克的突然出现和直接向小樱的蹩脚“告白”,却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更令人惊讶的是,李洛克随后直接向佐助发起了挑战! “让我来。”佐助拦住了想出手的白夜,眼神锐利,“这是中忍考试,是我需要的实战。” 白夜明白他的意思,这是锻炼他的好时机。她跃下他的肩膀,蹲在一旁观战。 佐助与小李的战斗迅速爆发。小李的速度极快,体术精湛,佐助一开始竟有些跟不上节奏,写轮眼的洞察虽在,身体反应却稍逊一筹。几次交锋下来,佐助明显落于下风。 看着佐助被一次次击倒又爬起,白夜爪尖微微扣紧地面,但还是忍住了没有插手。 而眼前的佐助,虽然在小李的凌厉攻势下显得有些狼狈,但他眼中燃烧的火焰却越来越盛。中忍考试,强者云集,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挑战欲。 新的篇章,已经掀开了一角。 (第十章完) 第11章 死斗与抉择 (第十一章:死斗与抉择) 第一场考试顺利结束,随机迎来的,第二场死亡森林。 死亡森林的参天巨木将天空切割成碎片,投下斑驳诡异的光影。第七班在宇智波佐助的带领下谨慎穿行,银狼白夜静伏于他肩头,冰蓝眼眸锐利如刀,扫视着每一寸可能潜伏危险的阴影。春野樱紧握苦无,神经紧绷,漩涡鸣人则一边嘟囔着环境恶劣,一边警惕地四处张望。 初期的顺利超乎想象。凭借佐助精准的战术与写轮眼的洞察,他们迅速解决了两支小队,成功集齐了天地卷轴。然而,这份幸运如同泡沫般易碎。 诡异的浓雾毫无征兆地弥漫,能见度骤降至不足数米。当掉队的“鸣人”归来并突兀地对起暗号时,白夜喉间发出了极低却充满警示的呜咽。伪装撕裂,露出那张苍白阴鸷、眼神如同毒蛇的长发草忍面庞时,致命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泼面,瞬间浸透了每个人的骨髓。 滔天杀气轰然降临!冰冷、粘稠、带着蛇类特有的阴毒与纯粹的毁灭欲,如同无形的巨山压垮而下!春野樱首当其冲,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双眼翻白,瘫软在地,意识濒临溃散。宇智波佐助身体骤然僵直,写轮眼不受控制地开启,单勾玉疯狂旋转,额角青筋暴起,汗水涔涔而下,他以全部意志力对抗着这精神层面的恐怖碾压。 白夜银色毛发根根倒竖,利爪弹出,喉间滚动着压抑的低吼。她清晰地感知到,这杀气的主人,实力深不可测,远超普通上忍,那查克拉中蕴含的古老与邪恶令人心悸。 就在她欲扑出的瞬间,佐助做出了决绝反应——苦无狠狠刺破身体,剧痛让他短暂挣脱杀气束缚!“小樱!”他低吼着将瘫软的同伴推向相对安全的树后,险之又险地避过数枚无声袭来的毒苦无! “哦?利用疼痛抵抗?不错的觉悟…”大蛇丸舔舐着嘴唇,金色蛇瞳中的贪婪与兴趣几乎满溢,尤其是在凝视佐助的写轮眼时,“真是令人心动的珍宝啊…” 战斗瞬间爆发!大蛇丸身影如鬼魅,速度快得只剩残影。佐助将体能催谷至极限,写轮眼艰难捕捉轨迹,苦无挥出凌厉寒光! “火遁·豪火球之术!”佐助抓住间隙结印,炽热火球咆哮射出! 大蛇丸却只是随意摆手,“土遁·土流壁!”刻着狰狞蛇首的土墙轰然升起,轻易吞噬火球。下一秒,他如液体般融入阴影,又从佐助身后诡异钻出,指尖锐利如刀,直刺后心! “风遁·真空波!”白夜早已蓄势,娇小身躯疾跃而起,张口吐出一道极其凝练、撕裂空气的锐利风刃,精准打断偷袭! “嗯?通灵兽?”大蛇丸略显讶异后撤,金色蛇瞳饶有兴致地打量白夜,“竟能使用风遁?有趣的小家伙。” 攻击未停!“潜影蛇手!”无数毒蛇自其袖口喷射而出,从四面八方噬咬佐助。 “雷遁·地走!”白夜落地瞬间,前爪缠绕刺目雷光猛击地面!刺啦!跳跃的蓝色电蛇急速蔓延,将袭来的蛇群电得焦黑僵直! 佐助趁机脱身,一把拉起意识模糊的小樱,毫不犹豫地转身向森林深处疾奔!他的选择并非怯懦——他必须先将彻底失去战斗力的小樱送到相对安全的位置,才能毫无顾忌地返回战斗!他相信白夜能暂时周旋。 “逃得掉吗?”大蛇丸冷笑,身形一晃欲追。 “你的对手是我!”白夜低吼,再次拦路,口中烈焰喷吐,“火遁·凤仙火之术!”无数火球封锁大蛇丸去路。 大蛇丸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金色蛇瞳彻底冷下:“碍事!”他双手翻飞,结印速度快得眼花缭乱:“万蛇罗之阵!” 地面翻涌,无数毒蛇如同黑色潮水般从地下涌出,铺天盖地淹向白夜! 白夜瞳孔急缩,纵身疾跃,空中连续喷吐风刃与火球清剿,但蛇群无穷无尽!数条毒蛇趁机缠上她的后腿,毒牙狠狠刺入! “呜!”剧痛与麻痹感传来,妖力运转骤然一滞!身形失控下坠! 就在此刻,大蛇丸的脖子猛地非人般伸长,如同择人而噬的巨蟒,张开的巨口獠牙森森,直咬向白夜脆弱的脖颈! 生死一线!白夜冰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银光爆闪! 娇小狼躯瞬间被刺目光芒包裹,化为一名银发飞扬、冰眸含煞的少女!她手中由精纯妖力凝聚而成的光刃险之又险地格挡住了那恐怖的噬咬!金铁交鸣之声刺耳! “还能化形?”大蛇丸金色蛇瞳中惊讶更甚,随即化为更浓的兴味,“真是惊喜连连!” 化为人形的白夜速度与力量陡增,她不再保留,妖力奔涌! “风遁·大突破!” “火遁·龙火之术!” “雷遁感激波!” 忍术如同狂风骤雨般倾泻而出,属性变幻莫测,攻击刁钻狠辣!她将狼族的战斗本能与忍术结合,身形如电,竟一时间与大蛇丸打得有来有回,道道残影与剧烈的能量碰撞不断在林间炸响! 然而,大蛇丸的实力深不见底。他如同戏耍猎物的毒蛇,从容化解所有攻击,软体改造术让所有物理攻击难以奏效,诡异的遁术信手拈来。白夜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银发被鲜血染红,气息开始紊乱。 “不能再拖了!”白夜一咬牙,将之前姐姐用忍术传送过来的,提升月华之力的丹药,一并倒入口中! 轰——! 磅礴药力瞬间在体内炸开,几乎撑裂经脉!剧痛换来的是暂时获得的、汹涌澎湃的恐怖妖力!她的速度再次暴涨,银发如同流光,攻击威力陡增,甚至一度逼得大蛇丸主动后退格挡!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大蛇丸不怒反笑,攻击也愈发凌厉起来! 与此同时,佐助将小樱安置在一处隐蔽树洞。“待在这,绝对不要出来!”他急促吩咐,转身便要冲回战场。 “佐助君!别去!太危险了!”小樱虚弱地抓住他的衣角,泪眼婆娑。 “白还在那里!”佐助甩开她的手,眼神决绝。 然而,他刚冲出不远,便迎面撞上了闻声赶来的漩涡鸣人。 “佐助?!小樱呢?那边怎么回事?”鸣人看到佐助独自跑来,立刻大声问道。 “小樱在安全的地方!白在拖住那个怪物!我得回去!”佐助语速极快,脚下不停。 鸣人一愣,随即大怒,一把抓住佐助胳膊:“混蛋!你居然把白一个人丢在那里面对付那种怪物?!你自己跑出来了?!胆小鬼!吊车尾!” “放手!你这白痴吊车尾懂什么!”佐助猛地甩开鸣人的手,眼中怒火燃烧,“我必须先确保小樱安全!” “安全?我看你就是怕了!找借口逃跑!亏白那么拼命保护你!你根本不配!”鸣人口不择言地怒吼,话语像刀子一样刺人。 “你说什么?!”佐助猛地揪住鸣人的衣领,写轮眼因愤怒而剧烈旋转,“我没有逃跑!我这就回去!你要是怕死就滚远点!” “谁怕死了!我要去救白!不像你,只会抛弃同伴!”鸣人毫不示弱地反吼回去。 两人激烈地争吵着,互不相让,都将对方的担忧误解为怯懦与背叛。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轰鸣,以及白夜一声压抑的痛哼! 争吵声戛然而止! 佐助和鸣人同时脸色一变,猛地扭头望向战场方向。 “白!”佐助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恐慌,再也顾不上争吵,将速度提升到极致,疯狂冲了回去!鸣人紧随其后,脸上同样写满了焦急。 当他们冲回那片已化为焦土的战场时,看到的景象让他们血液几乎冻结! 化为人形的白夜半跪在地,银发凌乱,衣衫破损,身上布满纵横交错的伤口,鲜血几乎将她染红。她手中的光刃已然黯淡,气息极度萎靡,显然丹药效力已过且身受重创。而她面前的大蛇丸,正带着残忍的笑意,那非人的长颈再次如同闪电般噬咬向她,速度快得根本无法闪避! 佐助目眦欲裂,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他如同疯了一般冲上前,甚至来不及结印,只是本能地将所有查克拉凝聚在苦无上,狠狠投掷向大蛇丸的头颅试图干扰,同时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白夜身前! 苦无被大蛇丸轻易弹开。那恐怖的蛇首微微一顿,随即以更快的速度直直冲向佐助,在最后关头,白夜用尽最后力气推开佐助,同时侧身,让那獠牙狠狠刺入了她的肩胛!阴冷的咒印力量瞬间涌入她的身体! “不——!”佐助绝望嘶吼。 噗嗤! 鲜血飞溅! “呃啊——!”白夜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剧烈颤抖,妖力被那邪恶力量疯狂侵蚀,几乎瞬间瓦解,银色光芒闪烁,她被迫变回了伤痕累累的幼狼形态,虚弱地倒在地上。 “白!!!”佐助和鸣人同时发出心胆俱裂的呼喊。 佐助扑过去,颤抖着抱起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的小狼,那双总是冰冷的黑眸中充满了滔天的怒火、撕心裂肺的心疼以及无尽的悔恨!他看到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看到她那因痛苦而蜷缩的身体,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被狠狠撕裂!他为什么这么弱?为什么没能更快回来? 鸣人更是彻底暴怒,双目瞬间泛起猩红,九尾查克拉不受控制地溢出:“我要杀了你!!!”他疯狂地冲向大蛇丸,大蛇丸一拳将鸣人打到一边。 随后他舔了舔牙齿上的血迹,看着昏迷的白夜和暴走的鸣人,以及抱着白夜、眼神如同受伤孤狼般的佐助,金色蛇瞳中闪过一丝算计。 “不错的意志…,我很看好你,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不过在那之前你需要先打败我的三个部下”他沙哑地说道,脖子再次伸长,这一次,目标直指因情绪剧烈波动而露出破绽的佐助的后颈! 佐助全部注意力都在怀中的白夜身上,根本来不及反应! “佐助小心!”鸣人想要回援已来不及! 恐怖的牙齿深深嵌入了佐助的后颈! “啊啊啊啊啊——!”更加剧烈的痛苦爆发,黑色的咒印如同活物般疯狂蔓延,邪恶的力量瞬间冲垮了佐助的意识,他惨叫着昏死过去,却仍下意识地紧紧护着怀中的白狼。 “佐助!”鸣人惊骇欲绝。 鸣人的愤怒迅速占据,九尾的查克拉开始外溢。“谁让你伤害佐助的!”鸣人再次不顾一切的冲向大蛇丸。 大蛇丸使用万蛇束缚之术困住鸣人,一招封印打在鸣人的肚子上,随后鸣人的眼眸失去了光芒,重重的摔倒在地。 大蛇丸满意地看着两个昏迷的少年和一只重伤的狼,似乎觉得目的已然达到。 “种子已经种下…好好成长吧,我珍贵的容器们…”阴冷的话语消散在风中,大蛇丸的身影化作一阵烟雾,悄然消失。 森林重归死寂,只留下昏迷的佐助和白夜、力竭暴走状态消退的鸣人、以及从藏身处跌跌撞撞跑出来、看到眼前惨状吓得面无血色的春野樱。 夜幕如同墨汁般倾泻而下,寒意刺骨。三个伤痕累累的少年和一只生死不明的银狼,在这片绝望的森林中,依靠着彼此残存的意志,艰难地布置着简陋的防御。佐助颈后的咒印与白夜肩胛处隐约浮现的黑色纹路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仿佛预示着未来更加艰难的道路。这一夜,格外漫长而冰冷。 (第十一章完) 第12章 第 12 章 (第十二章:新的力量) 死亡森林深处,潮湿腐烂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第七班残存的三人一狼,陷入了绝境。 三名音忍带着戏谑而残忍的笑容,从幽暗的林木间缓缓走出,如同盯上垂死猎物的鬣狗,目光贪婪地锁定在昏迷的宇智波佐助和那只气息奄奄的银狼身上。 “嘿嘿,大蛇丸大人想要的写轮眼…” “还有那只麻烦的畜生,一起解决掉!” 春野樱的心脏狂跳得像要炸开,无边的恐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但看到身后毫无反抗能力的同伴,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猛地从心底涌出。她颤抖着,却无比坚定地站起身,将手中苦无横在身前,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挡在了佐助和白的身前。 “不准…不准你们伤害他们!”她的声音因恐惧而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哦?还有个能动的?”为首的音忍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可惜,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战斗瞬间爆发!小樱拼尽全力,利用在学校学到的体术基础和忍具投掷技巧周旋。但她与这些经验丰富的音忍实力差距犹如天堑。她一次次被轻易击倒,苦无被击飞,身上不断添加着新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和脸颊。剧烈的疼痛和恐惧让她眼泪直流,她却一次次咬着牙,挣扎着爬起,再次挡在同伴前面。 “烦人的苍蝇!”一名音忍不耐烦地一脚将她狠狠踹飞。 小樱重重地撞在树干上,滑落在地,咳出一口鲜血,视线开始模糊。她看到音忍毫无顾忌地走向佐助,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不行…绝对不行!她的目光扫过地面,看到了自己散落的粉色长发,又看了看音忍毫无防备的后背。 一个决绝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 她猛地抓起掉落在旁的苦无,眼中闪过泪光、恐惧,最终化为无比的坚定!她握住自己一把长发,毫不犹豫地挥刀——齐肩斩断! 粉色的发丝飘然落下。这一刻,她舍弃了曾经的自己,舍弃了女孩的柔弱与矜持。 就在音忍因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微微愣神的刹那,小樱将所有的恐惧化为力量,用尽最后的气力猛扑上去!她没有高超的忍术,只有最原始的冲撞和撕咬,试图用身体阻挡敌人,为同伴争取哪怕一丝一毫的时间! “滚开!”音忍轻易地格开她的攻击,再次将她击倒在地,脚踩在她的背上。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 “木叶旋风!” 一道绿色的身影如同旋风般猛地卷入战场!洛克李及时赶到,迅猛刚烈的体术瞬间将三名音忍逼退,解救了危在旦夕的小樱。 “李…”小樱看着挡在身前的粗眉毛少年,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 “樱小姐!请坚持住!这里交给我!”李摆出标准的战斗姿势,眼神无比认真。 然而,大蛇丸派来的音忍并非易与之辈。其中一人突然吹响了诡异的笛子,无形的音波攻击(魔笛·幻武操曲)瞬间扰乱了小李的节奏,让他动作变形,头痛欲裂。另一人则趁机攻向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小樱和李! 局势再次急转直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呃啊啊啊——!!!” 一声蕴含着极致痛苦与暴怒的嘶吼从众人身后炸响!宇智波佐助猛地睁开了眼睛! 剧烈的疼痛从后颈蔓延至全身,咒印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疯狂蔓延至他半边脸颊,一股阴冷、狂暴、充满毁灭气息的力量在他体内肆虐!写轮眼瞬间开启,但那猩红的瞳孔中充斥的不再是冷静的洞察,而是纯粹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暴戾杀意! 他看到的,是拼死守护却伤痕累累、甚至剪断了长发的小樱,是正在音波攻击下苦战的小李,更是……那只银狼身上依旧刺目的、深可见骨的创伤和微弱到极点的气息! 白的重伤,成了彻底点燃他怒火的导火索! “你们……全都该死!!!” 佐助的身影化作一道被黑暗包裹的闪电,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悍然插入战局!咒印赋予的力量狂暴而无序,却带来了恐怖的速度和杀伤力!他的动作完全变成了本能的杀戮,苦无精准而狠辣地切开敌人的要害,体术狂暴地摧毁着眼前的一切! 在咒印力量、写轮眼的洞察(即便在狂暴中仍存本能)以及小李的拼死牵制下,音忍最终被彻底解决。 佐助站在尸体中间,剧烈地喘息着,咒印的力量缓缓褪去,留下的是身体被撕裂般的剧痛和更深的空虚。他看着自己沾染鲜血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自我厌恶,但很快被更强烈的情绪覆盖——他需要这力量,保护他绝不能失去的存在。 “佐助君…”小樱被佐助刚才那副修罗般的模样吓得脸色惨白,但看到他摇摇欲坠的身影,还是鼓起勇气上前。 佐助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目光急转,猛地落在依旧昏迷的白身上。他踉跄着扑过去,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她的状况,那双刚刚沾染鲜血的手,此刻却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触碰的是世间最易碎的珍宝。看到她微弱起伏的胸口,他才仿佛终于找回了一丝呼吸。 小樱看着这一幕,看着佐助眼中那从未有过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心疼与恐慌,看着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白身上而彻底忽略了自己,一股巨大的失落和酸楚淹没了她。她再也忍不住,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佐助,泪水汹涌而出:“佐助君…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好害怕…” 佐助的身体猛地一僵。剧烈的身体疼痛和精神冲击让他甚至没有力气推开这份拥抱。他只是僵硬地任由小樱抱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白,声音沙哑得几乎破碎:“她…伤得很重…” “佐助君!”小樱忍着伤痛,担忧地想要上前。 不久后,漩涡鸣人也从昏迷中苏醒,看到现场的惨状和重伤的白,亦是震惊不已。 短暂的休整后,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们必须继续前进。佐助小心翼翼地将白抱起,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易碎的琉璃。他撕下自己衣物上相对干净的布料,耐心地、一点点地为她重新清理伤口,细致包扎。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但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和眼底深处翻涌的痛苦与自责,却泄露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也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这只总是安静陪伴他、会在他低落时蹭蹭他手心、会在他危难时毫不犹豫挡在他身前的银狼,早已悄然融入了他的生命,成为了他黑暗复仇道路上唯一温暖的光亮和不可触碰的逆鳞。 白夜在昏迷中似乎感受到了疼痛,发出细微而痛苦的呜咽,身体微微抽搐。 佐助的心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他下意识地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抚过她的耳尖,笨拙地试图传递一丝安抚。“坚持住…”他低声喃喃,声音沙哑得几乎微不可闻。 途中,他们遇到了自称木叶医疗忍者的药师兜。兜表现得十分友善热心,主动分享了大量情报并提出结伴同行。“看来你们经历了一场恶战。”兜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重伤的白身上,“我是医疗忍者,让我看看她的伤势。” 不等佐助回应,兜已经蹲下身,双手泛起绿色的医疗查克拉,覆盖在白的伤口上。他的手法看似专业,查克拉也的确蕴含着治疗效果,暂时稳定了白不断流失的生命力,并一定程度缓解了她的痛苦。但在那温和的查克拉之下,似乎隐藏着更深的、细微的探查意图。他的目光却时不时地、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探究扫过白。 “佐助君,你的通灵兽…伤势非常奇特啊。”兜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却精准,“这种能量侵蚀…似乎不仅仅是物理创伤,更像是一种…强力的外来能量注入?普通通灵兽恐怕早已…” 佐助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试探,抱着白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眼神冰冷地看向兜,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与警告:“她的事,与你无关。管好你自己。” 兜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佐助的敌意,反而巧妙地利用其丰富的情报和看似真诚可靠的态度,最终说服了急需指引和帮助的第七班与他一同行动。 在兜的“帮助”和一番艰难险阻后,他们终于成功凑齐了天地卷轴,抵达了中央高塔,完成了第二场考试。 而此时的白,依旧深陷昏迷,气息微弱。 通过第二章考试后,卡卡西第一时间出现。他感知到佐助体内那极不稳定的邪恶力量和白身上那同源却更加隐晦的危险气息,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卡卡西老师,等等!”佐助却罕见地激烈抗拒,他紧紧抱着昏迷的白,语气焦急甚至带着一丝哀求,“先救她!白…她也被那个男人伤到了!她体内的力量更混乱!必须先救她!” 在佐助断断续续却无比清晰的叙述中,卡卡西得知了死亡森林中那场惨烈的战斗,包括白化为人形拼死拦截大蛇丸以及最终同样被咒印之牙所伤的真相。听到白竟能化为人形并与大蛇丸周旋,卡卡西面罩下的脸写满了震惊。 “我明白了。让我试试。”卡卡西神色无比凝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调动查克拉,试图探查白伤口深处那与佐助同源却更加隐晦阴冷的能量,并尝试用封印术进行隔绝。 然而,就在他的查克拉即将触及那核心的咒印之力时—— “呵呵呵…卡卡西,贸然动手,可是会害死这只珍贵的小狼的。”一个阴冷沙哑的声音如同毒蛇般凭空响起,回荡在房间内,却不见人影。 大蛇丸! “你对白做了什么?!出来!”佐助立刻将白护在身后,写轮眼瞬间开启,充满杀意地扫视四周,咒印甚至有再次浮现的迹象。 “放心,我目前还舍不得她死。”大蛇丸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愉悦,“相反,这对她而言,或许是一场难得的机缘。我的咒印之力源于龙地洞的仙术,而这只小狼…她的力量本质,似乎也与自然能量,与仙术同源呢。强行封印,反而可能打断她本能吸收同化这股力量的过程,导致能量反噬…那才是真正的致命伤。” “仙术?”佐助和卡卡西同时一怔。 “耐心等待吧,宇智波佐助。等她自行苏醒,你会见识到…蜕变后的力量。呵呵呵…”声音逐渐消散,仿佛从未出现。 卡卡西眉头紧锁,沉思良久,最终还是缓缓收回了手,面色无比严肃:“大蛇丸的话不可全信,但关于仙术能量的部分…确实有其道理。两种同源却相斥的强大自然能量在她体内冲突融合,外力强行介入,风险极大…现在,或许真的只能依靠她自身的生命力了。” 接下来的三天,对佐助而言是前所未有的煎熬。他拒绝了所有外部干扰,将自己和白关在房间里。卡卡西在他身上设下临时封印压制住躁动的咒印后,也只能选择相信和等待。 佐助几乎不眠不休地守在白的身边。他细致地为她擦拭身体,更换伤药,寸步不离地感知着她体内那微弱却无比顽强的生机与那股外来邪恶能量纠缠、对抗、并缓慢融合的每一丝变化。每一次她痛苦的抽搐,都让他的心脏为之紧缩;每一丝她平稳的呼吸,都让他获得片刻的喘息。他害怕闭上眼睛,就会错过重要的变化,害怕再次睁开时,那缕微弱的光芒已然熄灭。 第三天深夜,一直毫无动静的白,身体忽然散发出了一层柔和而稳定的银色光晕。 一直强撑着的佐助瞬间惊醒,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紧张万分地注视着她。 光晕中,幼狼的形态逐渐拉长、变化——最终,化为了那名银发雪肤的少女模样。她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冰蓝色的眼眸缓缓睁开,带着初醒的迷茫与虚弱,下意识地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佐…助…?”她的声音沙哑,却清晰地传入佐助耳中。 巨大的、几乎将他淹没的狂喜和如释重负感瞬间冲垮了佐助连日来所有的紧绷与焦虑!他甚至来不及思考任何事,身体已经先于一切理智做出了反应——猛地伸出手,将刚刚苏醒、身上还带着些许凉意的少女紧紧地、用力地拥入怀中! 他的手臂收得极紧,仿佛要将她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以此来确认她的真实存在。他的身体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和后怕而微微颤抖。这个拥抱,超越了言语,是一种最原始的情感宣泄,是对失而复得的最高确认。 白被他这前所未有的激烈反应弄得怔住了,随即清晰地感受到少年怀抱那不容置疑的力度和那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冰蓝色的眼眸瞬间柔和下来,仿佛冰雪初融。她轻轻抬起未受伤的手臂,回抱住他,笨拙地、一下下地拍着他的背,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我没事了…”她轻声说道,语气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佐助似乎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失态,他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松开手,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她,只留下一个略显僵硬的背影和一对微微发红的耳尖,语气也重新变回了那种别扭而生硬的调子:“…醒了就好。感觉怎么样?” 白微微一动,仔细感知了一□□内的情况,冰蓝色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讶。那些原本肆虐的、属于大蛇丸的阴冷咒印能量,竟然绝大部分都被她的妖力核心吸收、同化!虽然过程痛苦万分,但结果却是——她的妖力不仅恢复了三成左右,变得比以前更加凝实精纯,而且似乎彻底打破了某种形态上的桎梏,从此可以长久地、稳定地维持人类形态了。 “因祸得福。”她看着少年那故作冷漠却连耳根都红透了的背影,忍不住轻轻笑了笑,“谢谢你,佐助。”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佐助没有回头,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的、几乎听不见的“嗯”。但那一刻,某种无形却坚不可摧的纽带,将两人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落,笼罩着少女苍白的笑颜和少年微红的耳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静谧而温暖的氛围,仿佛连时光都为之放缓了脚步。 (第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