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心不眠》 第1章 楔子 “你们无权统治人类！” 在嘈杂的实验室里，一个女人拼了命的掐住一个仿真人，暗暗的把手里藏着的芯片往仿真人的脖子里塞。她知道那里有一个接口，可以联系主系统，进而摧毁ai监视全体人类的进程。 女人扎着马尾，带着一副眼镜，干净利索的样子。 仿真人任她掐着脖子，冰冷的声音从房间的四周传来。 “亲爱的创造者，您是有什么不满吗？” 她没摸到接口，眼睛往后一瞟，看着前来架住她的两个同事。 她不可置信的皱了皱眉，用力的挣脱，“叛徒！是你们泄密的？” 这个ai销毁计划是整个实验室里的人共同制定的，按理说不会有什么纰漏，可是为什么主机的摧毁接口没了？ “冷静点！谢瓶，已经失败了。先将你送到安全区再“ 架住她的人悄悄在她耳边沉声道。 谢瓶又看了看实验室里的其他人，他们对她不仅无动于衷，还一副挑衅样子，显然之前他们就不是真心的，自始至终只有架着她的俩人和自己是真正实行计划的人。 眼镜从谢瓶鼻梁滑到鼻尖，镜面映射出的蓝紫色反光使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太急躁了，是我的疏忽 谢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 ———不要怪我，儿。 她苦笑说：“你说的对，但这只是一次失败。我们，还没结束。” “我的孩子，谢平生。”谢瓶静静的凝视着架着她的那个灰眼睛男人，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 他紧握了两下她的胳膊，表示自己知道了。 谢瓶了然，被拖走时眼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狠狠的用眼神剜了实验室的人，发疯似的笑了。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她盯着仿真人散出红光的瞳孔，微微一笑：“我们——没完。” 她的声音不大，却因为实验室里过于安静，而格外清楚。 谢平生此时还不知道妈妈被捕，正和父亲在家里聊天。 谢平生在背阳遁九局，看了眼桌子上还堆着数学题，这是母亲让他写的。 在如今的社会其实早已不用这么落后的东西了，都是用脑机接口，直接录入知识的，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就算自己变成黑户，父母也不愿意让他使用接口技术。 “爸！当年妈妈怎么看上你的？按道理讲，这俩专业不兼容啊！”他看了眼”迷信“古书，又看了眼数学题。 “好吧，也并非如此，都挺老旧的，一个赛一个，半斤对八两。” 谢老爸脖子上刻着鲜红的“文9”字，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上面还有一道道细细的刮痕，似是要把“文9”二字盖掉。 老爸听到“不兼容”这话的时候还在厨房里做饭。 “甭贫了！今儿的任务你必须完成。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怎么了？突然不适应啦？” “爸，我真的不能使用接口技术吗？”谢平生指了指数学题又指了指自己，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边的一堆乱七八糟的文言。 “儿子，你要相信自己！而且这技术啊，双面性太强了。哎……等等，你妈来电话了。” 谢平生苦恼一笑，觉得自己应该劳逸结合，于是更新一条动态。 ———呵呵，谁说技术发达就没有痛苦。——— 谢平生有一个非常特殊的老爸，他从小就知道。 并非指学习各类奇门遁甲，八卦演算这件离谱事，而是他老爸还是一个实验品，据说他能看见因果，可以用因果束缚住人。 谢平生是当然不信的，只当他老爸想当仙人想疯了，编出了这么个怪诞事儿。 而谢平生，作为他父亲的孩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顺着他父亲的话，一天当中花点时间去看看奇门遁甲之类的。美其名曰：因果传承 这一来，谢平生和其他小孩不一样。 童年忙碌的还以为家里有亿万财产要他继承呢。而为了不在现成的数据库里吃亏——与其他小孩交流时，不显得文化太低。他只好加倍努力的学习，说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 以至于谢平生每天早上一醒来看到家庭主夫老爸的迷汁微笑就想翻白眼，然后草翻整个世界。 但好在除了学习任务重之外，谢少爷要啥有啥，还个老爸从不出门，对他有着无微不至的陪伴和照顾。他这才除了中二病之外没落下什么奇怪的病症。 当然，这一切美好的回忆都停留在了谢平生的18岁。 第2章 家破人未亡 “嘭——”的一声在客厅传来。 谢平生猛抬头，往厨房看。 “爸！怎么了？” 谢老爸一把抓住赶来查看情况的谢平生，拉着他往地下室跑。 “你妈出事了！从暗门出去。” “哦。”谢平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懵住了。 “妈怎么了？” “别问了！马上就有人来了。”谢老爸一改往日幽默搞笑的模样。 谢平生点头，往暗门方向走。却发现谢老爸没有跟上。 “爸！走啊。”谢平生提醒道。 谢老爸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转瞬即逝。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实验编号，笑着看向谢平生：“我要保证你老妈活着。” 谢平生内心感到不安，他老妈怎么了，什么叫保障活着？ 而且平常他老爸都像逃犯一样躲着人，不出门。如今究竟是什么样的危险才使得他突然暴露。 谢平生闭上眼睛思考时，隐隐的看到了一些红血丝，他揉了揉眼睛，那些红线就没了，他也没有多想，只还是看着神色突然恍惚的老爸。 他心里自然而然的感知到了一些，“要是这次自己离开了爸，估计……”这样想着，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背后冒寒气。 他急迫的冲老爸喊道：“那我呢？我要怎么联系你们。” “你已经长大了，足够独当一面。” “不是，这是独当一面的问题吗？你在逗我吗？我不能离开！”谢平生听着老爸这话，心里更加不安，他老爸回避了这个问题。 父亲眼白上血丝蔓延，什么话也说不下去。谢平生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了：“剥夺了我和其他孩子一样的普通生活，还要我一个人漫无目的逃命吗？你们是最失败的父……” “别说了！” 可是谢老爸看着谢平生愣在原地的反应，灯光昏暗也无法掩盖两行泪水在儿子脸颊上的痕迹。 谢老爸心疼坏了，但是…… “谢平生！”他摁住谢平生的肩膀。 谢老爸忍住自己多余的情绪，怕自己也跟着再次刺激到儿子的情绪。于是不再看儿子的脸。 “我能看见！没事的儿子，没事的儿子。” 谢平生想起老爸以前说的看因果的话 “又在骗我……” 谢平生心里明白，但这时候要稳定情绪。所以就算是谎话，谢平生也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样的信了。 谢老爸看他呼吸慢了下来，眼睛一亮。犹豫了一会儿，摘下脖子上挂着的朱砂，戴在了儿子的脖子上。 谢老爸闭上眼睛，只见朱砂上连着一根殷实的红线。 “不要再丢三落四的了。” 他狠狠的抱住了谢平生。 “儿子，我的儿子。凭这朱砂，我们一家会团聚的。” “爸，我其实……”谢平生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一切其实很突然。 谢老爸以为他儿子还要辩论留不留的问题，当即想扇他儿子一巴掌，让他赶紧滚蛋的。 可看着他孩子的脸，这张朝夕相处的像他又像谢瓶的脸，还是舍不得。 于是谢老爸只抿了抿嘴，落下的手只是摸了摸儿子惨白的脸，轻声半哄道：“快走吧，快走吧，真的要来不及了。” 谢平生心里的弦差点就崩了，却也不想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的没出息，那么懦弱。 “我要去哪里” “进入暗格，然后……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的电脑上。我和你妈妈早已经把信息消掉了。他们查不到你在哪。” “嘭嘭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专案组，立刻开门！” “别敲啦！”谢老爸没好气的冲门外喊，把和儿子老婆的分别的怨气全撒给了门外专案组的身上。 “ 其他的先放一边，先好好活着。记住了，儿子。”谢老爸把儿子谢平生推进地下暗门，并锁死了开关。 “爸爸妈妈永远爱你，儿子。”谢老爸轻声说，谁也没听见。 谢老爸拍打着门口衣架上那件落了灰的白大褂，上面还挂有名牌“生物组：陆文”。口袋里则放置了谢瓶的名牌。“物理组：谢瓶” 这件衣服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谢老爸是不想穿的。穿上这件衣服，就相当于向某个人服软了。 “还真是久违了，生物组。”谢老爸叹了口气，听着愈发急躁的敲门声，套上衣服，从容的打开了门。 谢平生刚刚被老爸推进暗门，脑子里抽抽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他尽量贴在地下室暗门的墙面上，听取一些消息，好让他不那么迷茫。 “谢瓶她犯了谋反罪，后日枪毙。根据规定，我们要搜查你们的房子。” 谢老爸听到搜查房子偷偷往暗门扫了一眼，谢平生才刚进去，强行打开锁死暗门会有炸弹殿后销毁一切，包括暗道里的谢平生。 不行，千万不能让他们现在就查房。 但他们装备齐全，自己肯定不能明摆着反抗查房，打草惊蛇。就这时他的手下意识插进口袋，摸到了名牌。 “有了。先试探一下。” 于是他故意露出了实验体标记，又悄悄的从白大褂口袋里取出谢瓶的名牌，打开了后面的别针。 “不得了了！队长！你看他脖子！” “这个人是实验9号！唯一成功的那个人！” 那人赶忙向上级汇报：“报告报告，实验体9号找到了！” “这次功劳大了！快摁住他，别让他跑了??” 谢老爸迅速的后退，并用谢瓶名牌上的别针把自己的左手腕部划开，血流了出来。 “他居然现在想自杀！这可是实验体，不能让他死了！”谢老爸看大半个队的人都被支出来“照顾”自己，而他们明明有□□什么的武器，却都不用。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这么多年，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成功了啊。” 于是估量了一下自己的价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别针往脖子上狠狠扎了进去，再一划。直接扎进动脉里，这下子血不是缓慢的流了，鲜血进出。 “啊！不好！快” “队长，怎么办啊！”小弟给谢老爸紧急止血，一脸苦相。 “叫救护车！猪！这也要问？” “我是说我们的工作怎么办啊……” 队长抽了一下他的脑袋，赶忙指挥众人：“快快快！你们去外面疏松交通，你去联系120……” “不对！联系实验室！120没有实验体的血型样本！” 队长面对此情况，头都大了，刚刚那小弟说的没错。 ……他的工作…… 队长他看向现在唯一没事做的副队长，和他并排蹲在倒下的谢老爸旁边，沉思了一会打开了对讲机。 “来人，这里没人查房了” “哎呦，发生什么事了，我们的大队长被罚去扫黄了，还查房。” “滚犊子，什么扫黄？这事儿可大了，现在没心思开玩笑，快来！” 副队长摸了摸谢老爸脉搏“我日，这是要干嘛？” 队长叼了一支烟，也不点火，干巴巴的说：“倒霉着呢，等着处分吧……” “…………”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都是一些闲话。 谢平生震惊不已，他老爸真是实验体？能见因果。 对了，爸现在的情况不妙，怎么办…… “啪！”谢平生猛的抽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变的清醒一点“白痴！” 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老爸没理由无故这样做，他不按老爸的计划走，怎么对得起老爸的付出！ 谢平生还想再听一会墙角，想知道他老爸的消息，希望得到一句“还有呼吸！”“没事，死不了！”之类的话，但外面的的确确再也没有声音了。他扶着墙，借力控制住发软的腿。 终于出来了。 此时太阳已经下了山，黑夜中有那万家灯火。楼房上装饰的彩灯映在谢平生的脸上，一时间有些恍惚。 本来他也可以和普通人一样，一家人吃着饭。 谢平生握着朱砂，回想起老爸“凭这朱砂，一家人团聚”。像是终于抓住了什么，于是暂时缓了缓情绪，点开手机里的暗阁地图备份，离开了这个住了18年的家。 “暗格……” 第3章 科研基地和暗格 所谓暗格，其实就是科研基地脚下的一间破旧老屋，因为常年不被人使用，被作为杂货间处理了，里面储存的都是些老版的“破烂”，一般没有人会进去。 离开了家里的地下通道，谢平生便一路往暗格赶去，在全自动出租车上坐着。 呆发的久了，感到一阵疲倦。 谢平生的家其实在郊区，紧靠着科研基地，但因为正值下班高峰期，过了一个小时，车只挪了几米。 他看向窗外，这时候，天空渐渐变灰，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入秋了。 警车的警报声响彻整个街道，谢平生看了一眼自己古老的石英表，打开车门，冒雨离去。 结果没半个小时就走到了科研基地门口，这效率高的使得谢平生打车等了一个小时结果挪了不到十米这个行为像个天大的笑话。 谢平生的父母曾经都在基地里工作，但谢平生因为要避开脑机链接被父母藏了起来，从来没有在基地里露过面，没有人认识他，知道他什么样子。 这是谢平生第一次进入科研基地。无法形容眼前的震撼，就是大，特别大，而且和居民区的楼房截然不同。 看路边立牌上绘制的平面图，整个基地大体分为三个区。 A区是负责编程和ai维护的地方，室内室外都和迷宫一样绕来拐去。 B区是物理数学的地盘，高楼大厦成片，纵向横向以管道电梯互通。 C区是生物化学组的老家，最接地气，直接包了十五个山头，在山上和山脚下扎寨了。因此他们还常常自嘲为土匪。 “哎，你说她谢瓶怎么想的，好好的基地b区组长都不稀得当？想要摧毁主系统。” “真不可理喻，系统是我们ABC区里最大的生产力，我们的工作就是维护系统的运转。真让她成功了，我们这些人哪里还有出路。” “唉，她想摧毁了系统来自己当皇帝呗，还有什么可说的。” 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聚在茶水厅聊闲话。 白大褂里一个人皱了皱眉，摁了摁太阳穴“谢瓶可能没错！” 声音戛然而止，其余几个人抬头看向他，眼睛瞪得老大，好不吓人。 但没过几秒，大家就像是自动忘记了这段内容。 这位戛然而止的兄弟，又重新和那几个白大褂就又和没事人一样聊着刚才一模一样的话题。 “她怎么想的，好好的基地b区组长不当......” 只不过这一次对话，那个哥们不摁太阳穴了 他说：“谢瓶的做法是想逼死大家吗？” 谢平生路过中央大厅茶水间，听到他们的话语，眼神死盯着地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过去。 他现在是黑户，可不敢在这里引人注目。 但万万没想到，长得帅也是罪过。他被那几个白大褂叫住了。 “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其中一位留短发的女人看着谢平生微微一笑，起身走来“按理说，我应该会记住这群秃头大汉里的帅哥的。” “不是吧，这么快就起疑了”谢平生心脏猛跳。 “前辈说笑了，晚辈是新来的。" 那师姐明显不信，眼神死盯着谢平生的眼睛，像看出什么似的。 ”好了，左姐。就别打趣人家小帅哥了。“旁边人看这边气氛不对，忙打着圆场。 ”对啊，他连门禁都过了，还能是什么人......“ “什么，门禁？”谢平生一惊，这一路上可没有遇到要刷卡刷脸的地方，“太不小心了，下次要进入什么地方还是得先做准备。而且这张脸......” 那几个人走远了，谢平生虽然不清楚自己因为什么没被门禁拦下，但想也知道肯定是妈妈安排的。 既然以妈妈的权限，还能让他自由进出基地，妈妈应该还没出什么事情。就算出了事，至少能说明这基地里还有人是和妈妈一队的。 “会是谁？” 谢平生多想了一点，同时心里也因为这个推断稍微安稳了一些。 但是他不能去找那个人。根据刚才那波人的对话，他知道现在大局并不在自己这。那人能顶着压力帮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因为自己，再把人家暴露了。 谢平生边想边走，进入暗格后总算吐出一口气，关上门，在这个小天地里放松下来。 这个暗格的门像是认识他，谢平生刚把手搭载门把上，就自动解锁了。 暗格里面灰尘扑扑，一排排货架上堆满了古书。很明显这里的人对这里根本不上心，按现在的A国水平，打扫卫生这类活计早就扔给洒扫机器人了，又快又省事，而且完全免费。 古书杂七杂八的堆在一块，掉在地上也没人管。有些地方根本都没法落脚。 谢平生随手捡起一本满是灰尘的书。 ”这都是百年前出版了的，老透了。”谢平生翻开来想看几页，“也是，百年前是最后一次纸质读物大规模出版。之后都用无线脑机直接传送知识的。 一本30万字的书，可以选择自己在脑子里慢慢看，打发时间。也可以一分钟就能知道书里的全部内容，还可以先储存在脑子里，要用的时候再随意翻找。 普通人已经很久没见过纸质书籍了，想到这里，谢平生苦命一笑，自己不是普通人哈，家里人都有点施虐倾向的，即便有钱了，却连个A国政府赞助的，最普通版的免费无线脑机都不给装。 ”就我这见识和智商，居然要和那一群脑机天才怪物对抗吗。真是......哎。“谢平生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心里有点怕，是有点打退堂鼓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谢平生拍了拍书封上的灰，”这只是个容身之所。要先把爸妈的下落搞到。” 谢平生现在对爸妈的摧毁主系统的内容是不关心的，如果可以的话，他只想过普通人生。至少不用每天提心吊胆，面对那么多的压力。 他用手头整理货架书籍的方式来一遍遍梳理自己的思绪，安抚自己的情绪。 这时，这个万年没人来的地方，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在踱步徘徊。 谢平生不知道妈妈有没有给自己安排一个身份。 但按实际讲，他人本就是偷溜进来的，所以晚上也没开灯，只借着月光干些打扫的事，为自己搞个能睡觉的地方。他看着门缝里闪过的脚，眼睛微眯。 谢平生轻轻放下手上的书，隐入黑暗。 就在这时，他看到窗户外爬上来一个小孩，想要打开窗户进来。他眼疾手快，用书遮着脸跑过去，快速锁上了窗户。 小孩看到他突然过来吓了一跳，眼睛散出蓝光，不知道在看什么。谢平生对这些不明发光体异常敏感，立刻拉上了窗帘。 外面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吵吵嚷嚷的。 窗户那边又响起”哥哥，哥哥“的声音，还伴随着敲打玻璃的声音，声音还越来越大。 第4章 孤儿收养孤儿 门外的脚步停了下来，眼见着这小屁孩发出的声音吸引来了一个个驻足门口的人。 谢平生无力了，赶忙将窗户打开，把小孩给抱了进来。用自己的手捂住他的嘴，往黑暗里拖。 小孩拼命的挣扎，但力气太小，死死的嵌在了谢平生怀里。 这时，门被打开了。 “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皮鞋的“哒哒”声很重。还伴随着滋滋电流声，看来还配了电棒。 谢平生藏在货架后面，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地方也不能长久居住下去啊，一点也不安全。但除了这里，还有哪里能去，到处都是自己摸不着的门禁…… 孩子终于不再挣扎，主动缩在谢平生怀里。 ——这孩子真是的，把人引过来了，现在又装乖。 谢平生抿了抿嘴，捂住他的手却稍微松了力。 ——差点忘记，把他捂死就糟了。谢平生后怕的想。 感受到怀里小孩的胸腔在起伏，他放下心来。 那人离他越来越近，眼见着就和他隔了一个货架，突然就不再前进了。 谢平生看不到他的脸，但他百分之百肯定，那个人看到他了。 正如他能看到那个人的脚一样——这个货架是镂空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并没有揭穿他。 “是妈妈的同伙？b区物理组，怎么会在a区有人，这是被系统明令禁止的。”谢平生看着那人转身走远，和其他人说了一些什么，然后走远。 他陷入了沉思，如果在其他区都有可以领队的势力。 没准儿，我真是官二代？ 谢平生放开小孩，扫了一眼这个房间。字面意思上的尘归尘，土归土的。 “我看是破落户二代……还差不多。好事没我的，风险全担倒剩我一个。”谢平生在心里嘀咕。 不想也知道，那小孩躲躲藏藏的，要被发觉的时候又不出声了。和他同样躲躲藏藏的谢平生没有利益冲突。 他放开手后，就没再管那小孩，拿起旁边布满灰尘的扫帚，把蜘蛛网扫掉，凑合凑合打算睡了。 “哥哥,对不起。”那孩子好像知道是自己刚才发出的噪声引来了坏人，突然说道。 月光透过窗户，映在谢平生的脸上，树叶沙沙作响，这一切都还像昨天。 孩子见谢平生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盯着窗户，还以为哥哥没有原谅他。其实，谢平生哥哥早就不在乎刚刚发生的事了。 “对不起，哥哥。”孩子重复道。 “对不......" ”别说了！“谢平生打断他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小孩子置气。 那孩子也不怕人，又钻进了谢平生的怀里，抱住了谢平生。 谢平生心里猛的咯噔一下，情绪受不住了。摆脱开那小孩，找到一个小角落，蹲下来默默的崩溃大哭。 他大哭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喉咙，隐去了哭声，他不想在一个孩子面前失态。 “骗子......”谢平生哭到没有劲了，方才停下。摸了两把脸，继续回去坐着，那孩子还是被刚刚甩开的动作吓到了，蹲在另一个角落里看他。 谢平生看他那委屈的样子，心里不自在，便朝他招招手。 小孩犹豫的看着他，还是挪到了谢平生身边。谢平生将口袋里的星空币给他，算是道歉和安慰。 星空币是目前全球唯一通用的货币，它可以凭借自身的价值，凭空兑换出相应的物品。是一次性消耗品。 星空币对各个账户能消费的东西也有限制。像是普通老百姓，有再多的星空币也无法兑换枪支弹药。 而科研基地里的人，按规定，可以配一支枪。部队里谢平生不了解情况，应该能配的更多？ 小孩接过星空币，开心的很，在谢平生旁边傻笑。 谢平生瞥他一眼，穿的也不破啊，一两个硬币而已，高兴成这样？ “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哥哥，我还没有名字。” 谢平生看他也差不多有9岁的样子，不太相信。 “本来马上就要有了，可是他们在我身上切来切去，我实在受不了，就跑了。” 谢平生一惊，这孩子是实验体么，那和他老爸是一样的，就是脖子上没有标记。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答案，也就不再问了。 “哥哥，我没有家人，能跟着你吗？”小孩沉默了一会，后又眼睛一亮，说道。 谢平生手上其实也并不富裕，刚刚那两枚星空币已经是全部的家当了，他逃出来什么也没带。 自己每天不仅要提心吊胆的面对这里的人，还要尽快想办法捞出父母。 至于反抗系统这件事嘛，暂时在他这里排不上号。那是父母的锅，他想。 但不变的是，自己没有资格抚养一个孩子。 “不行，我有事要做，没时间带孩子。而且，我没钱。”谢平生摆明了说。 “还有，这间屋子是我的，请你明天另找住所。”谢平生能通过禁制，不用门禁卡，不用翻窗就能进来，可以说这间破屋子全权属于他了。 小孩知道自己没什么可以留下的理由，把脸埋在膝盖里。 “我明白了，哥哥。” “一个晚上能不被开刀，还有人把我当人一样。我很高兴。” “谢谢你，以后我肯定会报答你的。” 三句话，把谢平生哥哥干沉默了。 算了，自己这生活已经够乱了，也不差这一个。 好吧？ 好吧...... 行！ “那个，你要不留下来吧。条件有点差，我也没那个本事去给你安装脑机什么的，但我尽量给你搞个户口.......”至少，不能和父亲一样。 永远出不了门，不能在监控底下露面，否则就自动报警。 “哥哥！”小孩抬头看谢平生，眼里还有未干的泪水。他往谢平生那边挪了挪，贴在了一起。 “我想要一个名字，那才是真正的人。” 谢平生看着窗外的树，是秋天的枫树。 枫叶经秋而红，希望曾经的风霜助你此后光芒万丈，不惧严寒。 “你就叫.....何枫。”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我唯一的家人，我想和你姓。” 谢平生眼前又看到了一些红色的线，和之前暗门那里一样，只不过更清晰了，像血丝一样缠绕在了二人中间。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功能。要问一下父亲，或者直接去实验室里偷信息。 回过神来，他说：“我叫谢平生。” “那我就是谢何枫。” 第5章 谢平危机，planA启动 谢老爸有了一点意识，躺在实验室的床上，没敢睁眼。 “我擦，吓死我了。好歹没死成，从来没流过这么多血......希望儿子别闹出什么事。” “不好！我的老婆。”谢老爸心里想着，居然喊出来了。 “傻蛋——”谢老爸还想再装装看能不能瞒过去，没睁眼。心里已经开始扶额点蜡了。 “你醒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谢老爸耳边响起，“陆谦。” 陆谦是谢老爸的名字，在外面的时候一直没有用这名字。这时候提起来，谢老爸心里咯噔一下，还是睁开眼坐了起来。 谢老爸心里已经发毛了，赶紧在心里扇自己两巴掌。“怕个鸡蛋啊，左右我是唯一成功的实验品，命还是值钱的。” “怎么舍得回来了？”那个男人手里把玩着两枚胸针。一个写着“生物组：陆文”，一个写着“物理组：谢瓶” “陆文总长，请你救救谢瓶。”陆谦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他记得陆文不好说话，但还是打算试一下。 “她死不了，什么年代了，早不允许杀人了。” “太好......”陆谦有点感叹现在法治的完善。 “只不过，前额片能不能保住就不好说了。”陆文说着，还看了看表“好像就在今天下午。快了，还有半小时手术。” 前额片被摘掉，就意味着人将彻底失去自我意识，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不,不好！”陆谦猛的抬头，死死握住陆文的手腕，盖住了走动的表。 “谢瓶她是你儿媳！你必须救她！” “什么？”陆文此生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 陆谦忍着恶心，还是叫了一声爸。 “爸，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你孙子有天然实验基因。” “什么？？”陆文再次选择怀疑耳朵。 实验体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居然还是自然受孕，生出了一个儿子？那这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有什么功能比人工实验品厉害。 “物理组密钥也在你孙子手上，他没有脑机。”陆谦说的密钥在他们这其实是假的。 物理密钥是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怎么可能在某个人手上，就算在，对象也不可能是一个孩子。 但反正算是机密，量他爸陆文也查不到，诓一下没问题。 他还隐藏了重要信息，就是儿子谢平生除了没有脑机还是个黑户，除了计算机，他们人工也无法查到具体信息。 所以这波信息透露对于陆谦来说，算是毛都没透露出来。 陆文沉默了，没有脑机相当于不会被系统控制，完全游离在规则之外。而这物理密钥又落在他孙子手上......相当于这是古代皇帝的一把“尚方宝剑”，可以有机会重新分配系统资源了。 自己的职位也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而且，陆谦也就是谢老爸，本来就是生物9组——玄学力量组里，唯一成功的实验品。 那天然的实验品......自己未谋面的孙子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谢瓶出事了，我儿子拿着密钥，会怎么对待见死不救的爷爷，好难猜到。”陆谦见他爸眉头都拧成麻花了，赶紧又点了一把火。 “我能看见因果线，你也是知道的。我也好不容易有个牵挂，没想到就要断了吗？”陆谦趁陆文还在思考，抢过了胸针。 “你别犯傻！早些年从你身上抽取的血浆已经全部还给你了，再来一次，可救不了了！”陆文头都要爆炸了，他已经很久没被人这么逼过了。 要是普通人也就罢了，说救就救了。可是谢瓶，作为b区组长，犯下反主系统这么大的错误，是他所在的职位能保住的吗？ 哪怕有多么大的好处，多大的威逼，自己都得掂量掂量。 “爸!” 一瞬间，看着陆谦的眼睛，仿佛看到了陆谦小时候。 自己本就是老年得子，妻子也不想儿子参加实验。是当时项目危在旦夕，自己为了名利，一意孤行。 有多少矛盾和愧疚，此刻都涌了上来。 要不是这时候有求于他，陆谦肯定不会认自己是他的父亲的。 “晓得了，歇着吧。” 陆文叹了一口气，发了一会儿呆。还是打开通讯，不知道是给谁打了个电话。 对于谢瓶的事，没说不罚，只说要延期。但对方显然是明白了陆文的意思。 “陆总，延期呢我们这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军部那边......就不好说了。” “没问题，好的呀。于老施以援手，还有什么要紧的。至于居民区那里的饭店，就请于老了。” “啊，哈哈，好。我接了高级脑机，记得在月底前把我们的对话删掉。” “放心吧。” 说罢，又打了一个号码。 “参谋长，这里有个小事，想麻烦你。” ”......” “不不不，我们这里是研发部门嘛，脑机信息就是我们管的呀，您放心好啦。” “......” “上次实验出了啥，你猜？正好就是一条美人鱼！就后天吧，给你瞧瞧。”一条成功的美人鱼的造价过千万，听到对面要美人鱼的时候，陆文差点没在电话里倒吸一口凉气。 “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了。”陆文是知道参谋长的癖好的，这千万块......也算是买父子情了。 至于实验品的安危，他不是很在乎，以美人鱼的研发技术，成功率已经达到百分之二十几了，非常高。 也就是说，有钱就能有。当然，成功率能这么高，也是靠有钱人堆出来的。毕竟娱乐项目永远有需求，只赚不亏。 “好了，这下饭店没了，败家的东西。”陆文狠狠的指了指陆谦，离开了。 虽然陆谦瞧不上陆文的人品，但是陆文办事还是靠谱的。 陆谦这下是彻底不担心谢瓶出事了，看挂着的输液袋，里面是他小时候被抽出来的血。 “就这两袋血，最后的库存？实验室用的这么快？”陆谦逛了一圈房间，试了一下门把手，没能打开。 陆谦轻蔑一笑，道：“果然。” 陆文居然真的帮他摆平了事，陆谦还是有点惊讶的。 默默的把谢瓶的胸针收起来，贴身保管。陆谦坐在床沿，看着窗外的一层层乌云从眼前飘过，有点思考不明白陆文对自己的情感到底是怎样的。 “陆文，真的老了吗。”他得出结论，不敢确认。 “是时候启动planA了，目前一切顺利，谢瓶，好运。”陆谦自言自语，手里搓着那枚谢瓶的胸针，眼睛则瞟在桌子上，那里孤零零摆着的，是陆文的胸针在晒太阳。 第6章 “统治者”消失 谢平生和谢何枫在一起度过了第一个漂泊的夜晚，天亮的时候越来越晚了。谢平生起来的时候，外头太阳才刚刚升起。 谢平生彼时还不晓得外头发生了什么，而这件事，是他不得不死的原因之一。当然，这是后话了。 谢平生转过身来，看到谢何枫眨巴着眼睛看他。 “你醒了，别跑出去，就在这里等我回来。”谢平生严肃的说。 这小孩肯定不能被其他人发现，昨天那阵仗他也瞧见了。 虽然他想让这孩子摆脱实验体的束缚，但识时务者为俊杰，谢平生深知以自己目前的状况，可不想给自己找来麻烦。 “哥哥放心吧。” 谢平生正打算出门，突然想到了什么，在书架上找找，扔给孩子两本书。 “认字儿吗？没事儿做，就把这里的书看掉吧。”为了防止实验体成功出逃，一般实验体是没有脑机的，只能靠古法读书来提高智慧。 “好的，哥哥，我认字的。”谢何枫乖巧的拾起地上的两本书。 谢平生看他坐在脏兮兮的地上，嘴抿了抿，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科学基地的最高层在开会，里面坐着的都是科长及以上的人物。 基地里一共有5级，从最普通的职工—组长—科长—部长—总长。 总说系统系统，其实它并不在权利机构里，系统是负责生产和服务人类的非人组织。既不是一个虚拟的概念，也不是单指ai这个群体。 就比如生物化学组里搞得实验人，早期社会里的工厂生产，都是属于系统里的一份子。但实验人和ai仿真人就没有人权，像谢老爸陆谦，被囚禁是合法的。 “统治者”则是庞大系统里的ai分支里的角色，“它”吸收了大量人类极端情感信息的存在，一开始甚至被这个ai系统报错，认为是需要清理的病毒。 可一个午间，清理这组数据的时候，“它”居然对被清除这个行为表示难过。对程序员表示自己要出去。这一举动震惊了那一个小组，小组立刻上报给了总长。 这组数据被提取出来，单独放置。经过科研基地三个区域的合作，历时数年，终于将数据配成了原始胚胎。 至此，他成为历史上，世界上唯一一个ai数据人，不是那种用机器和程序堆砌出来的仿真人，而是有血有肉的一个人类“统治者”。他解决了仿真人数量庞大，算法不够，无法管理的问题。只不过在ai电波觉醒之前，他的大脑与普通人无异，只有靠痛觉神经来产生一些能量使用。 经讨论，他们预计成年后，“数据人”脑子里的ai电波将完全觉醒。 到时，他可以通过脑子里的所思所想，控制其他ai仿真人，和所有用到网络，电流的东西。 这其实很有赌博意味，因为他已经有自己的思想了，万一对人不利呢？ 为此，也创造了反制系统。主要负责人就是首席，和总长平级。首席不管人，只管“统治者”的行动和生产系统的运行。几乎无事可干就拿到总长的待遇，在基地里又有极大的话语权。几个总长早就摩拳擦掌的想争取到这个职位。 a区程序组的总长猛拍桌子，眉毛都要飞起来了，足以见得他非常生气。 “统治者为什么会出逃！” 物理区的总长卷了卷耳边碎发，都混到总长了，被骂了也有点脾气。但她不好发作，递了个眼神给助理。 助理推了一下反光的眼镜。 二话不说朝c区生化组的助理骂道：“统治者一直在a区养着，不见了是谁的问题？” 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a区程序组的总长听到。 b区物理组总长趁着a区程序组总长要再次发火时，抬手打断了助理的谈话，也打断了a区程序组总长的火气。 “白助理，你怎好私下排编我们的吴总长，要人知道了，以为我们b区担不起责任，只会发脾气呢。” 这无疑是借助理在说a区程序组吴总长担不起责任，只会发脾气。这下a区程序组吴总长是彻底不能再发火或推责了。 吴总长被指出来了，就不再发作，沉默的思考着该如何做才能使a区程序组的损失最小。 统治者在a区成长，在a区程序组没了，意味着a区程序组失去了最强大的控制系统的力量，系统缺失了人性部分，随时可能会出现失控状况。要担最大的责任。 他们a区程序组必须让权给b区物理组和c区生化组，来预防万一系统失控了，将来与系统发生争斗，b区c区能够牺牲部分人员来稳定社会运行。 c区生化组总长陆文刚刚在儿子路谦那里待着，这会儿才姗姗来迟。 “各位谈的怎么样了？我们c区在“统治者”问题上，也不能吃亏啊，哈哈哈。” 陆文扫视大厅，把灯打开了，室内顿时灯火辉煌。 陆文：“你们搁这玩狼人杀呢？” b区物理组女总长被晃瞎了眼：“现在是白天，陆大哥。” 陆文充耳不闻，自顾自坐下：“出了这么大事，怎么不见首席？” a区程序组吴总长瞟了一眼陆文：“这位大哥，你真是世外桃源待久了，如此忘乎所以。首席被暗杀了有一个星期了吧，信息闭塞到这种地步，不至于。” 陆文并非不知情，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有意提到此事，是想提醒大家首席现在没人了。 a区程序组弄丢了系统的“统治者”，b区物理组谢瓶组长叛乱，令我们女总长头疼不已。谁最适合到到这个首席的位置，不用多说。 a区b区总长马上就想到了这一层，对视一眼，唱起了双簧。谁也不让谁，到最后我们的生化组陆文总长退了一步。 “好了好了，我就是提一下，也不着急。“统治者”还没找到，现在就定下首席职位，也是无事可干。” 首席这个职位，就是为了约束“统治者”擅自做一些危害人类的事情。 c区生物化学组的人特意把疼痛指数给拉高了，因此即使ai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受程序限制。约束“统治者”也并不麻烦，暴力威慑很够…… b区物理组比较文明，给“统治者”脑子里安了个自毁系统，在道理讲不通的情况下按下可以彻底摧毁“统治者”。只不过……这个自毁系统和ai电波绑定了，目前无法使用。 利用这些手段控制“统治者”都是首席的权利。 a区吴总长朝他笑笑：“那你就直接控制ai仿真人嘛，那些普通的家伙。” 陆文用鼻子喷了一口气：“亏你想的出来，那些个假装有感情有思想的半成品？它们只会忠于主系统的程序。到时候主系统被人输入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报错了，我死在哪都不知道。” “你说是吧，b区梅组长。”陆文朝她挤了挤眉毛，挑衅她关于谢瓶要改主系统程序的事呢。 “一边儿去。”梅组长还没了解清楚谢瓶到底什么情况，没有理来驳他，但她突然眼睛一亮。 “唉，陆总，我怎么听说你把我们组的谢瓶给保下来了啊？” 陆文一怔，刚刚太得意忘形了，忘了谢瓶和自己儿子路谦的关系。他摆摆手，算揭过此事，梅总长撇嘴一笑。 “散了吧，系统还出不了什么事。”陆文说到“那位统治者还小，ai的那部分基因还没有觉醒呢。至于那些仿真人，把电源断了吧。” “生产少一点就少一点，程序无法支持那么大的算法，强行运行只会更糟糕。” 第二天的头条：“震惊，连续九年波动增长的股市有所下跌！据说是系统出现了不可逆的危险！” 网上讨论声不断。 “物价稍许上涨，不会是……” “别瞎想，波动是自然现象，你们这些不懂经济的小白真的……” 第7章 谢平生成功混入基地 谢平生救出父母的目标很明显，现实却很迷茫。 他此刻随波逐流，淡然的坐在早餐厅里和其他“同事”一起吃饭。 屋顶的摄像头扫过他的全身，却没有任何动静，这让他放下心来。 “还好，赌对了。妈妈的权限还没有彻底解除。” 昨天晚上那个瞧见他却不吱声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抽出了一本书，又放了回去。 谢平生的屋子里光线太差，于是这本书现在正在和他一起吃饭。 他啃了一口红薯，隔着桌子，打开那本书。 “第二页被折起来了，那么暗的环境，不可能特地挑一本书来翻给我看。” “所以应该就是页码。” 谢平生摸了摸下巴，“2”什么意思。 这时候警报响了起来。 “通报全区，生产210年10月20日，一女子闯入基地，被系统扫描测出，实行绞杀处理。还请各位不要慌张。 谢平生惊呆了，差点儿被噎到。 心里吐槽飞起。 “这tm为什么连警告都没有，直接被判死刑，到底是谁要惊慌啊，喂！” “普通人没有恶意，误闯了怎么办？” 谢平生正想着，对面一个孩子直接问了出来。 那母亲把鸡蛋黄喂给孩子，笑着说：“不会的，脑机已经被普遍运用，各阶层早就固化了。正常人可无法到这里来……哈哈。只有那些个漏网之鱼，想要……呵呵。” 周围人和那母亲一起发出笑声，纷纷讲到。 “白助理，这孩子可聪明着呢。” “还没接脑机呢吧，这等接了后就是妥妥的天才啊。” 脑机可以充当百年前手机的全部功能，更甚者，在于吸收信息的程度。 只要你不在乎头晕眼花，反胃等症状。一秒钟，你可以看完30本30万字的书。 一开始脑机是为了打破知识封锁的，而且相对于吸收信息的速度，算是延长了时间这个概念，延长了寿命。 只是没想到后来，脑机经过几代改版，也分为低中高三级配置了。 每一级都有相应的权限，可以出入哪里，可以干什么，可以接收什么样的信息。 高级脑机可以压制低级脑机的人，不是像小说里的什么信息素那样的东西。而是真正的智力碾压，信息碾压。 不过这一系列规则，目前与我们的三无选手，无脑机，无身份，无财钱的谢平生！没有任何关系！ 谢平生自嘲一笑，继续啃免费的红薯去了。 猛然间，他想到了什么。 “对了，脑机，身份，2。” “爸妈被抓进去后，系统两天内就会关闭他们之前设置的所有特殊权限。” “届时，我将无法自由进出基地，连布满灰尘的破屋子都待不了了。” “要赶紧搞到合理的身份，不能靠父母之前的权限了。” 谢平生正好吃完了红薯，拍了拍手，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寻找一个目标。 当然，不是杀人代替，这里的家伙都有脑机，遇到紧急情况，倒霉的不定是谁呢。 “嗯。”谢平生眼角一抽。看到一个目光灼热，灰色眼睛的男人，看到谢平生的目光，就微笑起来。 试了两三遍，都是如此。 “这是老妈找的还是老爸找的？这么像变态。”谢平生扶额。 他很清楚这帮人都是实力至上者，颜值这种身外之物，不可能引起别人的注目。 如此一来，这样两三番看谢平生，身份不难猜。 那人脸上就差写着“快来找我，我是托孤大臣啊”了。本来谢平生是不打算主动找他的，怕打草惊蛇，引人注目。 可对方这举动，说是邀请都算轻的。 谢平生走了过去，与他并肩坐了下来。 那人终于不笑了，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谢平生“不怕被发现么，我们俩就这样坐在一起。” “没事儿，他们只认系统，系统没警告，他们不会起疑。” 灰眼睛享受着粘稠的蛋花豆腐羹和蟹粉鸡丝粥，对谢平生说：“很谨慎，不错。要来两口吗？” “不了。”谢平生摇摇头，直接问“我的身份怎么办？两天后系统就不认我了。” “你怎么知道？”灰眼睛放下勺子，有点惊讶的看着谢平生。 “不是你给的信息吗，那本书？”谢平生也懵了，昨天不是他，还有人在帮他。 灰眼睛摇头，又继续吃饭了。 “据我所知，你母亲就交代了我一人。但也无甚紧要，左右他没有告发你，暂时是友军。” “你从现在起，就是我的助理。东西都在你的房间111里，有几个室友和你一起……” “不行。”谢平生想到仓库里的孩子，又想到父母的情况。 估摸下妈妈只是让这个人来保护自己，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要救出父母的计划，更不知道自己还要传承母亲的意志。根本不适合和那么多人待在一起。 于是谢平生简单说：“我的住所已经被妈妈定下来了，里面有我妈妈的情义，我不用和其他人住一起。” “行，倒省事了。”灰眼睛也没多想，直接同意了“去大厅，让智能入职机给你身份卡就行。” “至于衣服，要五个星空币。毕竟是要交税，价钱上有点贵。工作的时候穿着就行。” 灰眼睛看向我刚才吃剩的红薯皮，用力的眨了眨眼睛。 ——只吃免费的吗。 “你穿我的吧，我去重新买个。” 他把胸针牌子摘了下来，谢平生偷瞄了一眼。 ——b区科长：Seth 被披上了一件白色大衣后，谢平生感觉暖和多了。 —对了，快入冬了，那小孩儿怎么办。 Seth打断了谢平生的思路。 “这衣服是按等级来做的，组长的衣服自带加热纳凉的功能。科长的衣服，又新加了防腐蚀的功能。再往上，部长总长嘛……我不太清楚。” “就这样吧，你今天跑下流程。我得去上班了。”在这个生产力旺盛的时代，能够不被淘汰，不整日陷在精神内耗里已经是一种奢侈品。 因此，Seth这是在炫富呢。 谢平生裹着人家的衣服，也不好说些不好的话，但奉承的话又难以启齿。 “Se…您叫什么名字？我该怎么找到你？” “叫我Seth就行，以后你呢？” “Seth，叫我谢幕吧。” 希望我的参与，能让反对系统这件事快点结束。谢平生心想。 “呵呵，你这名字谁取的，谢瓶真有才。行，走了。” 谢平生去大厅跑完所有程序，拿到了一个“谢幕助理”的牌子，终于歇了口气。 “总算结束了，已经到中午了。”谢平生心里讲。 “不好！” 谢平生赶忙揣了好几个红薯，回到那个老破小。 小孩儿好像不会饿，昨儿到今早从来没提过要吃的，谢平生差点就忘了。 “谢何枫？” 看到谢何枫好好的坐在那里，没有饿晕倒之类的，谢平生回了一口阳气。 “吃吧。”谢平生摸了摸他的头，扫视一圈，发现这个脏脏破破的房间已经大变样了。 “你打扫的？” “嗯！”谢何枫其实不饿，他不需要吃饭，但收到了红薯后还是很高兴。用那双大眼睛盯着谢平生，记下了这一时刻。 尽管谢平生摆了一张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