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师傅找徒弟》 第1章 第 1 章 1980年的春天,大林县成木屯的乡亲们正在地里忙着春耕。 孩子们没有大人的管束,每天都忙着四处撒欢。 几个十岁左右的皮孩子在地垄沟里玩了一小天儿,玩够了,正捉摸着上哪儿去换个新地方摸瞎去。 年龄最小的路双城提议:“咱们上刘三爷家大院子摸瞎去呀,他家有个老大老大的柴火垛了~” 几个孩子在刘三爷的院子里玩了一阵,当了两轮“瞎子”的小双城,终于不用在抓人了,他揣着蹦蹦直跳的小心脏兴奋的爬上了柴火垛。嘿嘿偷笑,寻思着肯定没人能抓着他。 果然,趴了半天没人找过来,小双城冒出头往下看,“瞎子”正绕着柴火垛乱摸呢。他忍着笑又趴了回去。这时,身下的柴火垛里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有点害怕的小双城赶紧喊来了其他几个伙伴。两个大一点的一起扒开了柴火垛,露出了一窝黄皮子崽子。 “黄皮子!!”几个皮小子都吓了一跳。 孩子们都经常听长辈们说黄皮子闹人的故事,长辈们说;“这东西可邪性呢,记仇还贼能霍霍人,碰见了都远着点。” 路双城看着那三只还没睁眼的黄皮子崽子,想起来前两天刘三爷和自家奶奶说的话,跟小伙伴们说道:“哎,我跟你们说,前几天,刘三爷家就有只鸡被咬死了,还被拽走一个呢!” “肯定是这些黄皮子干的!我爸就说它们爱霍霍家里的鸡。”另一个小孩子附和着。 两个大孩子一听,这万一去霍霍自家的鸡可咋整,他们可就等着过年能吃一口鸡肉呢。赶忙提议:“不能让它们这么祸害人,咱整死它们!” 小双城有点害怕:“我奶说黄皮子可记仇了,到时候大的找咱们报仇咋整?” 两个大孩子胆子也大,不信邪,一个说:“你还真信呐,都是吓唬人的,再说大黄皮子又不在,它哪知道谁干的。” 另一个在院子里寻摸着把铁锹,拎过来直接向三个小崽子拍过去。 拍死了两只,边上一只还喘着气吱吱叫,刚说话的大小子一脚踩上去,最后这只也没了动静。 看着没气了的黄皮子崽子,几个孩子突然一阵怔愣,半天没人吱声。 小双城嗫喏着说:“咱们.......咱们把它们...埋了吧。” ...... 几个孩子把小黄皮子的尸体在刘三爷家后院的一棵杨树边上埋好后,就各自回了家。 路双城回家后,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看着他一样。 坐在屋里,稍有动静,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颤抖,一颗心始终悬着,怎么也落不下来。 晚饭也没吃两口,夜里躺在炕上,一合眼,三个黄皮子血糊糊的样子就在脑海中浮现,连梦里都是大黄皮子来报仇的情景。 翻来覆去,怎么也难以安心入眠。 第二天,家里大人们照样下地干活去了。起晚了的小双城在灶台上拿了个饼子,没精打采的打算去找小伙伴们,看他们是不是也没睡好,是不是也做了噩梦。 刚出家门不远,昨天一起的一个小伙伴就跑了过来:“城子,二壮好像出事啦~” “啊...咋滴啦,出啥事了?”路双城疑惑。 “不知道呢,他家门口为了一堆人,我听我四娘说的,就过来找你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呗。”那孩子拉着双城边跑边说。 二壮,也就是前一天拿铁锹那个小子,他家院子里围了不少人,双城两人走还没到院门口就听到了邻居们嗡嗡不断地议论声,脸上或是惊恐、好奇或是惋惜。 “太邪性了吧......” “就是,哪有那么寸的事儿,一看就有说道......” “二壮就这么就没啦?哎,他才多大呀......” 二壮妈抱着没了气息的二壮,已经泣不成声,他爹站在边上也拿衣袖抹着眼角。 这时二壮家里得长辈过来主持局面,邻居也帮着张罗着后事,孩子们都让撵出了院子。 双城有点懵,稀里糊涂的被拉过来,看着一堆人说二壮没了,又稀里糊涂的被带出二壮家的院子。 怎么就没了呢?他有点不敢相信。 几个小伙伴聚在一起,看着一脸青白,跟丢了魂一样的李海问到底咋回事儿。 李海,拿脚踩死黄皮子的那个小子,他家正好和二壮家挨着,看到了经过。 每天早上二壮都会拿铁锹把羊圈里的羊粪铲出来堆在粪堆上,堆肥。 和往常一样,二壮拿着铁锹往羊圈走,到院子中央的小木凳前突然停住了。 很古怪的,他把铁锹调了个个,锹头朝上,然后手一松,铁锹倒了下去。 铁锹正好杠在小木凳上,锹头挨地,锹把翘起。 李海叫了声“二壮”,正奇怪着他这是干啥。 二壮确好像没听见一样,高高的抬起脚,猛地向锹把踩了下去,那铁锹头正正好好的拍在了二壮的脑袋上。 随着二壮咚的一声倒地,被这一幕吓懵了的李海也终于叫出了声,引来了大人...... 浑浑噩噩的跟着小伙伴们出来,讲完了经过的李海突然瞳孔放大,僵在那里。他似乎又看到了二壮拿起铁锹拍死黄皮子的场景,紧接着那场景又变换成了早上的那一幕。 李海浑身颤抖着叨咕着:“锹......铁锹.......” 双城几个小的被吓到了;“海哥,你咋了?” “海哥......”话还没说完,李海已经魔怔的边念叨着“铁锹”,边跑回了家。 回到家的李海,直接上炕蒙头钻进了被窝里,仿佛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没有什么能来伤害他。 看着李海跑走的几个小孩有点不知所措,都带着满脑子的混乱各自回家去了。 晚饭的饭桌上父母和奶奶边吃着饭边唠着二壮家的事儿,路奶奶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诡异,肯定有点说道。双城沉默的听着,心里越来越害怕。 这一晚小双城依然没有睡好,他梦到了二壮拿铁锹拍向黄皮子,铁锹落下去的瞬间,锹下的黄皮子确变成了二壮的脑袋。 一晚上这同一个梦境重复的循环着,知道是在做梦的双城,确怎么也醒不过来。 只有身侧的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褥子,似乎这是一根能将他拉出梦境的救命稻草般。 迷迷糊糊的双城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奶奶再跟谁说话,李海出事儿了。 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嘴里叫着“奶奶”,出口的确是嘶哑不清的声音。 “城子醒了!你半夜发烧了知道不,快喝点水来。”说着话,路奶奶扶起双城,给他喂水。 喝了半碗水,感觉嗓子舒服不少的双城,拉着奶奶的手哑声问:“奶,海哥咋了?” 路奶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咱们村是不是冲着啥了,这两天净是事儿。你海哥昨个夜里,不知道抽啥风跑他家马厩里去睡觉。那马一蹶子踩了他两脚,要不是他爸起夜听到动静,估计就让马给踩死喽。” “海哥...也....也死啦?”双城又惊又惧,本就发着烧的他大脑袭来一阵阵的针刺般的疼。 “没呀,你海哥让他爸妈送医院去了,人没死,就是好像伤的挺严重的。” “铁锹...铁锹...踩......奶,咋整.......我,我害怕~”双城呜呜的哭出了声。 “大孙,咋啦这是?”搂着抖个不停地双城,路奶奶安抚道:“不怕不怕啊,奶在呢,有啥事跟奶说。” ...... 下午双城父母从地里回来,就听路奶奶说了几个孩子前两天的经过。 双城妈是不信这些的:“妈,哪那么邪乎,就是意外,李海不都送医院了么。就是总听你叨咕神神怪怪的,城子才这么害怕的。” 看她不信,路奶奶也没辙,只说:“不是最好,要是真的咋办。我还是得烧个香,求保家仙保佑。” 双城爸也反感这些,家里的保家仙路奶奶只能供在仓房里,她总觉得仙家们嫌弃她没好好供奉,都离开了。 可她也没别的办法,只求仙家看在祖辈的情分上帮一把。 头一次写文,发的时候有点小激动。 第一章里黄皮子有关的故事,是根据我姥姥他们囤子一个真事儿改的。 小时候很喜欢听姥姥讲这些故事。 姥姥总笑话我,胆小瘾大。 听完了故事,晚上我总是不敢睡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虽说不信这个,双城父母心里也有些不踏实,夜里一边一个守着双城。前半夜平平静静的,啥事没有,双城父母放下心便也睡了过去。直到被双城的哭喊声惊醒。 拉了下墙上的灯绳,屋子亮起了暖黄的光。 双城紧闭着的双眼流出泪来,身子团成一团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般。双城妈把他抱进怀里轻拍着,“没事儿,没事儿,妈妈在啊,城子不怕不怕......” 他爸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三点半了。”用手抹了下脸,小声的跟双城妈说;“孩子这两天吓着了吧,明天让他奶给叫叫吧。” “还不是你妈神神叨叨,总跟城子说些邪邪乎乎的事儿!”双城妈白了他一眼。 突然小双城哭声大了起来,人也开始挥舞着手臂,使劲挣扎着。双城妈手上加了些力气,好不容易抱稳孩子,却听双城爸道;“什么动静?你听......外面......” 双城妈抱紧孩子,凝神细听,门外隐约传来欻欻的指甲挠门一样的声音。 两口子没敢出去看,这会也都不敢在睡了,在炕上抱着孩子一直坐到了天亮。直到听见了公鸡打鸣的声音,也听见了路奶奶起来做早饭的声,这才互相看了看,叫醒了双城起来洗漱。 双城爸先出屋刚要问问路奶奶昨个后半夜听没听见没么动静,就又听双城妈惊慌的喊他:“城子叫不醒啊,这是咋啦~” 两人急忙一起进屋看双城的情况。 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双城,双城吧转身出去:“我去叫大夫。” 村里有个诊所,村里人有啥小病基本都能看。 路奶奶和双城妈给双城擦了脸又换了衣裳,正无措的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双城爸带着村医进了屋。双城妈让开地方给村医上前,低声问脸色比出门时更差了几分的双城爸:“你咋了这是,一会也让大夫给看看?” 双城爸眼睛盯着双城小声说:“去的时候碰到李海他们家人了。” “海子咋样了,没啥大事儿吧?” “没了......” “啥?啥没了啊?”双城妈皱着眉问。 “李海,没救过来,人......没了......”夫妻俩对视了几秒。都看见了对方眼睛里的震惊和恐惧。 “孩子发烧我开店退烧药给你,其他什么问题我没看出来,要不你们去城里看看吧。”村医收好听诊器对几人说,“或者,找找看外病的~” 三人都明白了,这是说孩子不是实病,里面有说道,得找有道行的人才行。 双城爸送了村医出门,三人围坐在炕边,捉摸着事情。 双城妈叹了口气,摸着双城的额头:“黄皮子真就有这么邪性?咱家城子咋整呀,他不是没动手么?” 双城爸苦着脸问路奶奶:“娘,你知道有谁厉害能给看看不?” 路奶奶也愁眉不展;“昨夜里咱家老仙给托梦了,城子这是惹上了黄家,还是有道行的,一般的都整不了啊。” 一家人守着双城提心吊胆了半晌,双城妈突然拉住路奶奶的手;“娘,你不是总跟双城讲他太姥爷救过一只白狐狸,然后狐仙报恩么,咱们求狐仙救救双城呀”听了这话,双城爸也瞬间看向路奶奶,期望儿子有救了。 路奶奶犯了难:“那狐仙报恩后就走了,压根不在咱家堂单上。” 三人继续愁眉不展了一会儿,路奶奶突然想到以前听过的一个说法。 若哪家子孙遇事儿,求助无门,可以长跪在堂口前不起,不饮不食,每日焚香上供,虔诚祈求祖先,如果祖先心疼后辈遭罪,便会显灵相助。 想到这,路奶奶立马让儿子媳妇准备供桌供品,自己去换了衣裳,洗了头脸。 准备妥当后,路奶奶便上香然后跪在供桌前,祈求祖先可怜可怜孩子还小,保他平安。 这一跪,便从上午跪到了晚上,不进一粒米水。 路奶奶毕竟年纪大了,就算是竭力的挺直身体,还有些微的发晃。 里屋的灯晃着昏黄的光,墙上的挂钟转到了午夜。双城父母还是守在他的左右,路奶奶跪地祈求始终未动,屋子和人都沉默着,仿佛溺在了一片诡异的空间之中。 欻......欻...... 门板被抓挠的声响传进了屋里,三人仿佛才活过来一般有了反应。 双城父母将他抱的更紧,眼睛紧紧的盯着门窗,生怕有什么从外面闯进来。路奶奶也将心底的祈求小声念了出来。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开始伴随着兽类的吼声。屋里的人开始慢慢的颤抖起来,双城父母握在一起的手已经开始发白,路奶奶起到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快,似乎这样就能挡住外面的一切妖魔鬼怪。 哐的一声,已经反锁的外屋门竟像被风吹开了一般,反砸在了墙上。 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里屋的门,昏暗的门外渐渐露出一双翠绿色的兽瞳。 随着兽瞳渐渐靠近,一只土黄色,小狗大小的动物出现在几人面前,明明是只个头不大的动物,却散发着让人战栗想要逃走的诡异气息。 这是一只成年的黄鼠狼,瞳孔里有着不属于动物仇恨和怨毒。 随着它的靠近,昏迷不醒的双城又开始哭闹挣扎起来,他的父母惊惶无助之际,路奶奶站起身,踉跄着挡在了三口人的前面。 “我家双城没有动手,求求黄大仙,求你你放过他吧!”刘奶奶的声音嘶哑中带着颤抖。 那黄皮子目露凶光,呲着牙嘶吼着,明明不是人语,几个大人却都明白了意思。 黄皮子觉得若不是双城发现了它的孩子,又说孩子们的坏话,就不会右后来的一切。双城既然是起因,结果他就也该受着。 路奶奶跪地求它,愿意替双城受过。黄皮子狡诈的眼中红光一闪,一跃到路奶□□顶,后脚蹬在她的后脑勺上。 双城父母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的功夫,路奶奶已经脸朝下的倒在了地上,额头与地面相接的地方缓缓淌出一滩血来,人也没了声息。 双城父母被骇的动弹不得,眼珠都冻住了似得。 那黄皮子舔了舔前爪,就要再次跳向双城,却被一阵屋外飘进来的白烟拦住了去路。 那白烟围住了双城他们一家三口,又倏地聚拢在三口人的前面,化成了一只白毛狐狸,身形竟没比萨摩耶小多少。 那黄皮子呲牙咧嘴的闯了几次,都被白狐挡了回去,还受了不小的伤,心知没法动手只能低吼着退出了屋子。 看它出去后,白狐转身看向路家三人,又看向了地上的路奶奶:“你家先祖前去求我,我便来了,没想到竟还是迟了。”这狐仙竟能吐人言,还是略带空灵的女声。 双城父母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安全了,但是路奶奶...... 二人这才敢痛哭出声,扑倒在路奶奶身旁。 再知道事情并没有了结,双城仍有危险后,夫妻二人连忙跪下,求狐仙帮忙,保佑双城平安长大。 “哎,不巧我前些时候受伤颇重,没能直接除了那害人的孽畜。”白狐眉毛蹙起,好像在思考。 片刻后,那白狐左爪在地上敲了三下,收回左爪后,地上留下了三根不大的指甲。 白狐需回山养伤,本体无法留下保护他们,便留下了三根指甲。这三根指甲能保佑他们二十年安稳,到时狐仙的伤好了,就能彻底解决那讨人嫌的黄皮子。 路奶奶丧事过后,双城一家三口搬离了成木屯,去了县里。偶尔还是能听到窗外的声响,却始终没有什么能夺门而入。 双城平安长大了,但始终不敢成家。 只有三根指甲,若是娶了妻子、有了孩子,谁能保护他们? 多年来,家门外经常出现各种脏污的东西,家里运气越来越差,小买卖只能勉强够生活,父亲车祸骨折,母亲小病不断。 他也只期望家人平安活到狐仙回来。 1994年,双城爸再次遭遇车祸,离开了。 1996年,双城妈突发心脏病,离开了。 1998年,28岁的双城,遇见了他的爱人。 1999年,双城的妻子生产,他焦急地等在产房外,带着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和对妻子的担忧。 熟悉的“欻欻”声传来,他以为父母留下的指甲能够保护妻子和孩子,却想不到黄皮子不断地把脏污之物泼到他家就是为了用晦气消磨指甲上的力量,之前多次保护过他们的指甲如今已经无法阻挡任何攻击。 产房门打开了,护士报喜“母女平安”。确没发现刚成为父亲的男人正伸出手像是要阻止什么,张口呼喊确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产房内突然传出了声音:“产妇大出血,快,抢救”。 路家,双城脸色惨白,红肿着双眼,抱着女儿跪在供桌前,想要像之前奶奶一样,求祖先保佑。爱人没了,下一个会是他,可他的女儿才刚出生啊,看着女儿软嫩的小脸,心中苦涩翻涌。 屋外又传来了“欻欻”声,那孽畜竟直接进了屋里,在双城身前一米左右停住,不能再向前。 心知白狐指甲挡不了多久了,他心思一沉,冒险点燃了三根白狐的指甲。 指甲点燃后,冒出一阵白烟直冲屋顶,那黄皮子趁指甲失效立马袭向双城。双城眼角扫到冲过来的黄皮子,只顾把女儿护在怀里,被那孽畜击中后背,倒在地上。 没人注意到,指甲燃尽后,白烟盘旋在屋顶并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浓,旋转了起来。 旋转的白烟吸引了黄皮子的目光,也让奄奄一息的双城,眼底生起了光,他的女儿有救了。 那三根指甲,竟真强行唤醒了养伤的狐仙。 盘旋的白烟唰地向下飞来把黄皮子裹住,旋转的白烟里传出野兽的嘶吼。 待到白烟散去,白狐现身,那黄皮子血淋淋的躺在地上,似是没了气息。 白狐伸舌舔去了嘴角的血迹,迈步到双城身前:“抱歉,我没料到那孽畜如此狡诈,竟有腌臜办法消耗指甲灵力。” “咳...咳...这是我的命吧,害了奶奶,父母,爱人,现在终于轮到我了,”双城缓缓垂目,看向怀里的女儿“只求狐仙...您能保我女儿平安!” “好。”那狐仙,重诺。 之前答应了路家祖先会保他家后人平安,就打算先用指甲护好这家人,待她伤愈再来把事情彻底结果了。不曾想这黄皮子如此诡计多端。 现在柳家就剩这根独苗,那她必要保这小娃娃平安到老。 双城得了保证,看着女儿黑溜溜的大眼睛微微抬了抬嘴角,在女儿回应般的笑脸中轻轻合双眼。 两日后,圆圆的月亮正高高的挂在天上。 一位身着白衣的古典美人抱着个小婴儿行走在山野间,在一间破旧道观门前停了下来。 说是道观,其实不过是一个院子三间土房,中间的房里两尊神像,院门上挂着个歪了的木匾,依稀写着“观心斋”三个字。因着字迹不清,附近的人识字也不多,几个村民把它念成“齐心观”后,就都跟着这么叫开了。 轻轻将女婴放在那院门外的地上,白衣女子化成一阵白色轻烟,钻进了女婴的左眼之中。 后面的内容,朋友们都说挺不错哦~ 喜欢的朋友们可以点下收藏吗~[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今年的哈市尤其的热,七月的雨后也并不凉快,积水的洼地成了微型桑拿房,热气裹着泥腥味往上蹿。 人们被热气熏着,后颈的汗珠滚到衣领里,像蜗牛爬过留下盐渍的痕迹。 下午五点,还没到下班时间,商业区的步行街人并不多,各个摊位前也还没什么顾客。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姐拎着刚买的小吃匆匆走过。 “姐姐,等一下~”清脆的声音响起。 大姐停下脚步,回过身看过去,皱起了眉头。 只见两个摊位的空隙间,卦着一幅红色卷轴,用毛笔写着两字:算卦。 再一看旁边坐着个小姑娘,清爽的短发垂到耳下,鹅蛋脸小酒窝,再配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讨喜极了。 小姑娘一手拿着半截棒冰,一首拿着蒲扇扇着风,未语先笑。 大姐皱起的眉头放下了一点,开口道:“小姑娘,我不信的。” “姐姐,是你的东西掉了。”细白的手拿着一个卡片递向了大姐。 大姐细看是单位的门禁卡,忙从包里拿出钥匙看了看,原来门禁卡上的圆环松了,从钥匙上落了下来。大姐拿回门禁卡放进包里,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真是谢谢你了!” “姐姐算一卦吧~”小姑娘指了指旁边的卷轴。 大姐看着小姑娘,穿的干干净净,人也白白净净,笑着看她,实在反感不起来。便问了句:“多少钱一卦?” 小姑娘伸出两手,都比了个六出来,“六十六?” “六百六~” 大姐脸色一僵,心说这孩子定了这个价,估计一个月都不一定有人来算一卦的。 “姑娘啊,我真不信这个~” 这姑娘看着她只抿着嘴笑,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你要是六十六我还能照顾下你生意哈,六百六姐是算不了的。” 说完大姐转身继续走。 走了两步,心想这孩子跟自己家的差不多大,她家那个估计在家里吹空调吃西瓜,等着她买小吃回去呢。 又回头看了眼小姑娘鬓角汗湿了的头发,估计家里人不太好的住,要不谁家父母能让个孩子出来招摇撞骗呀。 过了十分钟左右,大姐又回到了这里,小姑娘摊前依然没有客人。 大姐将刚买来的冰柠檬茶和点心递过去:“孩子,早点回去,找个正经工作吧。” 大姐说完就要走,却又被叫住:“姐姐心好,这在川省的最后一卦我就破例送您啦。” 大姐看她还挺像模像样的,就笑着说:“算吧算吧,算完了就回去吧。” “姐姐生于书香人家,含期待而生,受宠爱长大,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愁吃穿,与先生感情和睦,育有一女。” 小姑娘说完含笑望向大姐。 大姐没有出声,但满脸震惊的模样说明了对方算的全对! 她父母都是老师,本就结婚晚,婚后一直想要个孩子,盼了五年才把她盼来。刚工作就认识了她家先生,一年后结婚,生下了女儿。 “都说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可见您生活美满已是得上天厚爱了。” 小姑娘慢悠悠的站起身来,眼睛朝大姐面上处扫了扫,“姐姐停了车不要耽搁,要直接回家啊。” 说完收起卷轴,放进包里。 送给大姐一个大大的笑脸,拿着她给的东西,慢悠悠的走了,又事没有收获的一天呢...... 大姐有点懵,心说这孩子还真是神神叨叨的,不过也没细想,家里还蹲着一个等着小吃投喂的吞金兽呢~ 走出步行街,来到电动车停车的地方,拿出钥匙开了锁,抬腿上车回家。 把电动车在车棚停好,大姐从车框里拿出吃的往家走,碰上也刚停好车的邻居赵姐。赵姐过来搭话:“庆丽呀,你听说没,赵师傅他家儿子离婚啦!” 好奇心起的大姐正准备跟赵姐闲扯一会儿,好好吃个瓜,耳边忽地想起“姐姐停了车不要耽搁,要直接回家啊”心也开始跟着发慌。 她边疾步往家走,便跟赵姐说家里有事改天好好唠唠。 大姐家在三楼,在单元门口时正好碰到个外卖小哥从身边过,两人一前一后的往楼上去。 外卖小哥速度快些,她还没到二楼就听到拿外卖小哥的敲门声了,听见出来拿外卖的人说话声,大姐站在二楼半冲楼上问:“涵涵,你又买啥了啊?” 那外卖小哥,听到声音似乎被吓了一跳,转身快速地跑下楼去了。 大姐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小哥的背影,推着嘿嘿笑的女儿进屋子去了。 隔天大姐下班回家,看到小区公示板前围了不少人,也去凑热闹看了看。 公示板上新帖了一张A4纸,上面写着他们隔壁那栋楼一户人家被抢劫,家里有人被用刀捅伤,希望小区群众多注意安全,看到嫌疑人要及时报警。 那告示下边是嫌疑人的照片,一个电梯里的外卖小哥,脸长的竟和昨天给女儿送外卖那个是一样的!! 大姐脸色发白的盯着公示板,久久不能回神...... “略略~爱你爱你爱你哟~” “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最最最最爱你~” “不要,我爱的是185腹肌大帅哥!”路月躲开室友们爱的抱抱,将带回来的麻辣烫和炸串放在桌子上。 “快来吃吧,自己拿。”作为寝室里最勤劳的老幺,经常负责投喂她可爱的室友们。 路月先去卫生间洗了手,看了看眼睛,左眼只比右眼颜色淡那么一点点了,不明显。 然后自己也坐在桌子边,拿了份麻辣烫吃起来。 大学四年,室友们对她的异色双瞳,除了开始时好奇她是不是传说中的阴阳眼,有没有特异功能什么的,现在早已习以为常了。随着时间推移,那颜色发白的左眼也在渐渐恢复颜色,就更没有人注意了。 “过两天我就去广城了。”宿舍的舍长吃了口炸串,淡笑着说,笑里有对新生活的期盼,也有对盆友们的不舍。 “之前投的简历来了OFFER,动画公司,工资还行,离我家也不远。”作为寝室的老大,在家也是老大,总惦记着要照顾父母弟妹,没有选择条件更好却更远的地方。 她抬眼看了下几人,马上就要分别了,有一点难过。 说到这五个人都沉默了一下,六人间的宿舍,就住了她们五个。 三个不同专业的五个人竟然住到了一间宿舍,也算是有缘了。 五个人一起住了四年,虽然偶尔也会闹个别扭,但多是风雨一起闯~困难一起过~马上就要分开了,难免要有些伤感的。 “明天......哦,后天我们去吃大餐,再来个快乐K歌,姐姐请了!!” 白胜男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人豪爽大气不扭捏,排行老二,京市人,地地道道的富二代一个。想到第二天老四有事,定了后天聚一下。 “最爱南姐!!最爱南姐!!”老四快乐的抱着白胜男转了个圈,就去和路月、陈静击掌欢呼去了“又可以吃大户喽~”。 “来来来,咱挑个贵的......”老三陈静咋咋呼呼的举起手机,和路月凑在一起在点评上挑了起来。 “这家不错哦~嘿嘿~整个鲍鱼,要大个的......” “我要吃帝王蟹,还没尝过是啥味儿呢~” “通宵,咱们必须唱通宵!!” 说起要吃大户,大伙又热闹的讨论起来,气氛也轻松起来了~ 果然是民以食为天的华夏人民,没啥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 几个小姐妹又订了果切和奶茶,聊到半夜才睡。 她们宿舍五个人,有人选择读研,有人回去继承家业,有人去考公务员,也有人选择去互联网当牛马。不同的道路,充满未知,也充满希望。 夜深,窗外那银白的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亮得如同白昼,地面仿若铺上了一层薄霜,熠熠生辉。 月光洒在几人的身上,仿佛月亮也在祝福她们前程似锦。 八月一日,晚上7点,路月和宿舍里的姐妹们挽着手朝预定好的那家海鲜餐厅走去。这家餐厅在点评上评分很高,价格自然也是不低的。 几个小姑娘平时绝对不好意思让人请客来这里,大家寻思着最后一次宰大户的机会了,得让白胜男出出血。 当然也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顿饭对白胜男来说也就是这个月的零花钱少了一点,再说不让她多花点她还不高兴呢! 几人在位置上坐好,白胜男拿起菜单看了看,笑道:“姐几个,挺黑呀你们!” “嘿嘿嘿,这不是马上就分开了么,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就是就是,不贵怎么能叫吃大户呢~” ...... “这就是钱钱的味道么,果然鲜美。”老三陈静美滋滋得嗦着帝王蟹腿,摇头晃脑,“胜男,你是回去继承家业了呗,略略去京市读研,你可得照顾着点啊。” 路月得名字读的快了连起来就像“略略”一样,在刚报道时被老四不小心叫出来之后,路月在宿舍就痛失了本名,然后蔓延到了全班。 “靠你了男姐~”路月双手抱拳就朝白胜男一拜。 其实要不是师傅得意思,她本想一直留在黑省的。 她不到一个月大时被姑奶奶放在师傅家门口,半夜哭声太大吵醒了师傅,就被他捡回去了。 据师傅说看到她时她哭得声贼大,恐怕谁路过时发现不了她。 师傅把她带回他那破道观后,发现她有一只眼睛竟然泛着白,眼瞳如流动的烟雾。 估摸着就是因为眼睛有异,被愚昧无知的人当作不祥之兆给扔掉了。养着养着,孩子大了,他老人家才发现自己这是被一只老妖精给碰瓷了。能咋整,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感情在那呢,只能憋屈的再多养一个。 师傅给她取名路月,说是因为在路边捡的,当天晚上月亮又圆又大,她那淡色的左眼也像一轮满月,所以就叫路月。 师傅告诉她,她的眼睛是虹膜异色症,基本上对身体健康没影响,只是一种受遗传影响的症状。 不要听别人说她不祥,能见鬼阴阳眼之类的鬼话,他当道士几十年有没有问题他能不知道么! 经常被师傅念叨着,所以即使有村里人或者同学的议论,对小路月也没什么影响。 “师傅都说了,这是遗传,觉得我不祥可以找我爸妈去呀。”那她还得谢谢嚼舌根得人呢。 长大后知道了美瞳,这异瞳对她就更没影响了。 小路月也想过,要真像小说里写的,异瞳有特殊能力或是阴阳眼可就太好了。那她一定能凭借眼睛超过师傅,成为比她师傅更厉害得道士。握拳!! 师傅劝她早点睡,梦里有。 直到发现姑奶奶的存在,她冲着师傅呵呵两声,原来虹膜异色症遗传的就是狐狸精呀。 师傅教了她很多,临终前还一直叨叨着给她在京市买了房,以后要她去那边生活。 她一直怀疑师傅是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比如说隐士高人什么的,京市的房那是说买就能买的么!! 舍不得离开和老爷子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大学就留在了黑省,周末休息还能回那小破道观看看。大学毕业了才按师傅的嘱托,准备去京市继续读研。 “什么继承家业,我就是我爹我妈的打工仔一个呀,我还想自己出去找工作呢,他们都不让。” 白胜男惆怅得单手撑脸,另一手举起茶杯猛干一口,大有用茶灌醉自己想要“一醉解千愁”得意思。 “这要是我得乐死了好吗,你还不乐意上了~”老三也举起了杯子看向大家,她之前和路月一起考研没考上,打算留在黑省来年再战,“明天起我得一个一个的送你们走了,整的我跟空巢老人送儿女离家似的~” 她这话一出,刚要伤感起来的众人立马不乐意了。 “她这是在占我们便宜呢是吧~”路月问其他几个。 “是吧是吧~”小五也跟着起哄。 大家一哄而上,就要开始对老三动“家法”。 吃饱喝足,一行人转战KTV狼哭鬼嚎了一宿,早上才回宿舍补觉。 [加油]给自己加个油~ [让我康康]哪个小可爱出现在这里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