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赌局》 第1章 天价赌局 夜色如墨,将这座位于洛杉矶比弗利山庄的奢华别墅衬得如同遗世独立的明珠。璀璨的水晶吊灯将室内映照得恍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槟、雪茄与名贵香水交织的馥郁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来自各界的社会名流、商业巨子、好莱坞新星在此谈笑风生,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仿佛经过精心设计,构成一幅流动的浮世绘。 在这个极尽喧嚣与繁华的角落,别墅里面正举办小型舞会,一楼二楼,游泳池边上全是人。 有两个年轻人心照不宣的来到二楼的阳台上。宇文昊和崔鑫凯,这两位中国商会会长与副会长的公子,斜倚在雕花栏杆上,沉默地望着远处洛杉矶永不熄灭的璀璨灯火。他们身上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腕间不经意露出的限量版名表,都与这场合无比契合,但他们的眼神,却透露出与这浮华格格不入的疏离与倦怠。 他们在美国同一所长春藤名校的四年大学,是彼此最熟悉的华人面孔,却始终成不了推心置腹的兄弟。他们的关系,更像是在同一片海域、不同航线上行驶的巨轮,彼此知晓对方的存在,偶尔鸣笛致意,却从未真正并肩航行。 在一些酒会上也会看到对方,知道对方的父亲跟自己的父亲以前共同打过天下,但种种原由现在形同陌路,作为儿子们的他们也不太搭理对方。 家族的背景如同一个巨大的光环,也是无形的枷锁,让他们在享受常人难以企及的优渥时,也早早看透了这圈层里的虚与委蛇。 “无聊!”宇文昊先开口,他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看着楼上楼下这些在音乐声里扭动的身体,表现出不悦的神情。 “每次都是这些人,这些话题,像一场永不落幕的假面舞会。能真心聊天的人越来越少。” 崔鑫凯轻笑一声,带着一丝惯有的、若有若无的嘲讽:“不然呢?你还指望在这里找到人生的真谛?宇文,四年了,你还没习惯这种‘无聊’吗?这才是我们的日常。今天我约的珍妮,她好像迟到了。”他伸长的脖子向远处眺望。 “正因为是日常,才更让人觉得窒息。你没有感觉烦吗?”宇文昊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崔鑫凯,“我不想重复父辈的路径,守着那些早已固化的资产。我想要回国,自己创业。” “创业?”崔鑫凯挑了挑眉,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现在是什么环境?风口早就过去了,猪都摔死了。红海一片,你拿什么去闯?” “正因为是红海,才更需要真正的本事杀出一条血路。”宇文昊的眼中燃起一簇火焰,那是被挑战激起的斗志,“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想,瞄准AI赋能传统制造业升级,市场缺口巨大。而且我也投了生物制药的一个研发的公司,现在也有一些小成果了。我不仅要创业,还要在三年内让两家新公司上市,六年内,市值必须超过父辈的企业!” “噗——”崔鑫凯终于没忍住,嗤笑出声,他拍了拍宇文昊的肩膀,像是在安抚一个异想天开的孩子,“宇文,我的宇文大少爷,你是今晚酒喝多了,还是被加州阳光晒晕了头?两个新公司三年上市?六年超越父辈?你知道我们家老爷子那摊子生意,是几十年的积累吗?你这已经不是画饼,是痴人说梦!时代不同了,白手起家的神话,早就终结了。” 一股热血猛地涌上宇文昊的头顶。他可以被质疑,但无法忍受这种近乎轻蔑的否定,尤其是来自崔鑫凯——这个与他背景相似,却选择安于现状的人。他骨子里的骄傲和那股被压抑已久,他想要证明自己,父辈们不相信他也就算了,在年轻一辈中他是他们中最优秀的。读书时就常常考第一,而且他的能力并不仅仅是几十道考题。 他精读过金融、法律、历史、哲学、艺术、生物等等专业书籍。不仅仅是大学的入门学科,而是研究生以上的能力。他读了半年的研究生就退学了,因为他认为老师了解的还不如他多。而且自己看书的速度会更快一些! 他猛地转过身,胸膛微微起伏,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别墅下灯火阑珊的街道。恰在此时,一个佝偻的身影,推着一辆吱呀作响的破旧购物车,停在了街角硕大的垃圾箱旁。那人穿着臃肿破烂的衣服,在秋季的晚风里显得格外单薄,正费力地翻找着可以换钱的瓶罐。 宇文昊的眼睛骤然一亮,如同发现了猎物的猎人。他伸手指向那个拾荒者,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和挑衅: “崔鑫凯,你不信我是吗?觉得我是在吹牛?好!那我们打个赌!就赌下面那个捡垃圾的!” “他?”崔鑫凯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脸上写满了荒谬和不可思议,“你没事吧宇文?一个流浪汉?有什么可赌的?” “对,就是赌他!”宇文昊的语气斩钉截铁,“你看清楚他。我要在一个月内,彻底改造他。不是简单地给他换身衣服,而是从内到外,让他脱胎换骨,成为一个看起来、谈吐举止都像模像样的‘富商’!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他,追到那个让你崔大少爷碰了一鼻子灰、至今都求而不得的网红女神——艾薇儿!” “什么?!”崔鑫凯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猛地站直了身体。艾薇儿,那个拥有数百万粉丝,美得极具攻击性,又聪明得让许多富家子弟都无从下手的女人,曾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他耗费心思,送尽名牌,却连一顿单独的晚餐都没能邀约成功,这几乎成了他圈子里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谈。宇文昊此刻提起,无异于在他最敏感的神经上狠狠踩了一脚。 “你疯了!彻头彻尾地疯了!”崔鑫凯的脸色变得难看。 “我没疯,我清醒得很。”宇文昊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甚至有些狂妄的笑意,“就这赌约,期限一个月。如果我成功了,你,崔鑫凯,有两个选择:要么,愿赌服输,给我个人账户转两千万美金(1.4亿人民币),就当为你今天的轻视我的买单;要么——直接投资我的新公司五千万美金(3.5亿人民币),我给你25%的原始股!让你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把‘痴人说梦’变成现实的!我们同窗四年,你知道我的实力。你只要把你用不完的钱投到我公司,等你研究生毕业了,你的财产就会翻两倍。”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阳台上的紧张的气氛。崔鑫凯死死地盯着宇文昊,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但他只看到了无比的认真和燃烧的野心。他又低头看了看楼下那个仍在垃圾箱里专注翻找的拾荒者,那佝偻的身影与宇文昊口中描绘的“富商”、与风情万种的艾薇儿,形成了天地云泥般的对比。 这太荒谬了!荒谬到……让他竟然产生了一丝动摇和好奇。他了解宇文昊,这家伙虽然有时候理想主义,但绝非信口开河之人,他既然敢赌,必然有所依仗。五千万美金,对他而言虽不是小数目,但也绝非伤筋动骨。更重要的是,他内心深处那点被刺痛的自尊和艾薇儿带来的挫败感,也在怂恿着他。如果自己嬴了,以后在父亲面前他就站起来了,因为“宇文昊”这个别人家的孩子一直都在父亲的嘴边“你怎么就不能像宇文昊一样,读书不花家里一分钱,还有奖学金拿回来。” “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长点脸,像宇文昊一样,每次在酒会上能代表你们年轻一辈上台发言,你上台腿肚子都在抖,嘴也说不出半个字。我总会长的儿子,不如副会长的儿子,真丢人。”崔鑫凯的父亲崔志鸿把这样的话常常挂在嘴边。 他想看看宇文昊如何把这滩烂泥扶上墙,但他更想看看宇文昊怎么输得没有颜面,这个赌约到底会是滑稽收场还是会惊人的结局收场。 他甚至想,如果……他万一真的成功了,那25%的股份,或许真的价值连城?他这么聪明,也许真能办到。 如果他输了……也是自己最想看到的样子。 沉默了近一分钟,空气仿佛凝固。终于,崔鑫凯深吸一口气,脸上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嘲讽表情,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认真: “好!宇文昊,我跟你赌!两千万现金,或者五千万入股。我就睁大眼睛看看,你怎么在一个月里,把这垃圾堆里的朽木,雕琢成征服我女神的艺术品!如果你输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我也不要你的钱。我要你在明年商会的年度晚宴上,当着所有叔伯前辈的面,给我跪着磕三个响头,做我的贴身跟班小弟一年!如何?”崔鑫凯一直都感觉宇文昊从骨子里看不起自己,因为他的成绩永远都是A ,而自己不是D就是E。 他从来就不需要考虑赚钱的事,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几百亿市资的企业迟早会到自己手里来的。现在是姐姐帮着家里打理生意,但她都三十好几了迟早会嫁人的。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被尊重,更需要被长辈们看到的尊重,宇文昊给自己做贴身小跟班,想想都开心。 “一言为定!”宇文昊想都没想伸出手。 “啪!”两只手掌在空中重重击在一起,清脆的响声在夜色中回荡,像一个开启未知命运的开关。 赌约,正式成立。 宇文昊最后瞥了一眼楼下那个对此一无所知、即将改变他命运的拾荒者,转身融回了那片璀璨而虚伪的光明之中。他的背影,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而崔鑫凯则依旧留在阳台,点燃了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在楼下那个渺小的拾荒者和远处无尽的繁华之间游移,脸上露出一个复杂难明的笑容。 “凯!”一个穿着性感大胆的女人在楼下向他挥手。 “珍妮!你来了。快上来!”崔鑫凯向这女郎招手。 第2章 赌局——偷听者 就在宇文昊和崔鑫凯在阳台立下那惊世骇俗的赌约时,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阳台与客厅连接的厚重丝绒窗帘的阴影里,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屏住呼吸。 苏小玲是“水晶盛宴”餐饮服务公司的员工,今晚被派来负责别墅宴会的酒水服务。她刚刚清理完一批空杯,正准备到阳台这个相对隐蔽的角落稍微喘口气,顺便检查一下室外吧台的备货,却意外撞见了两位少爷的密谈。 起初,她只是下意识地停住脚步,不想打扰。但随即,那充满戏剧性的对话像磁石一样牢牢吸住了她。几百亿资产、创业、上市、超越父辈……这些词汇对她而言遥远得像另一个星系的故事。然而,当宇文昊的手指指向窗外那个拾荒者,并掷地有声地说出那个赌约时,苏小玲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她下意识地捂住嘴,防止自己发出任何声响。月光和室内漫出的灯光交织,勾勒出她脸上交织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透过窗帘的缝隙,能看到宇文昊那带着疯狂与自信的侧脸,也能看到崔鑫凯从嘲讽到认真,最终接下赌约时那玩味而冷酷的表情。 两千万美金?五千万投资?改造一个拾荒者?追求网红艾薇儿? 每一个元素都冲击着苏小玲的认知。对她而言,两千万美金是一个天文数字,是她几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财富。而那个在寒夜里翻找垃圾的可怜人,在这些富家公子哥的眼中,竟然只是一个赌局的道具?一种莫名的悲凉和义愤在她心中升起。 同时,一个更现实、更尖锐的想法刺入她的脑海:这是一个秘密,一个价值连城的秘密。 她知道,自己无意中窥探到了这些顶层人物不为人知的一面,一个足以在特定圈子里引起轩然大波的秘密。这个秘密像一团突然落入她手中的火焰,既烫手,又蕴含着某种难以想象的能量。 就在这时,阳台上的对话似乎接近尾声,击掌为誓的声音清晰可闻。苏小玲心中一惊,猛地回过神,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踮起脚尖,以最快的速度、最轻的动作,悄无声息地退回了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宴会厅。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脸上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烫,她强迫自己深呼吸,拿起一个托盘,混入忙碌的同僚之中,试图用工作来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 但她的目光,却总是忍不住飘向阳台的方向。 不久,宇文昊和崔鑫凯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大厅,两人脸上都挂着无懈可击的社交微笑,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改变几个人命运的赌约从未发生。宇文昊径直走向几位科技圈的投资人,侃侃而谈;崔鑫凯则搂着一个当红小明星珍妮的腰,滑入了舞池。 苏小玲端着香槟,穿梭在宾客之间,服务着,微笑着,但她的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她听着周围人对这两位公子的奉承和议论:“这是商会会长的儿子,是他家最宠爱的小儿子,能力是差了点。但凡有有他姐姐帮他顶着。” “我听说会长身体不太好,会长夫人常常在医院照顾他,现在就靠他姐姐掌着公司大局。现在股事会有意选出下一位董事长。” “崔家的股份占了51%,换董事长也会是这个小儿子吧!女儿迟早就是要退人的。” “但这小儿子除了会泡妞,啥也不会呀!” “富不过三代,这话是有道理的。” “副会长的儿子宇文昊就不一样,他有经商的头脑,比他哥哥强多了。以后会长这个位子迟早是宇文家的。”一个中年男人与一个女人在一边聊天,他们好像打算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这俩位富家公子中的其中一位。 “宇文家听说去年花了十个亿买了一个码头,第二代还在扩张他们家的商业版图呀。” “崔家在守江山,稳江山。而宇文家还在打江山,扩江山。”两个年青男人聊着。 “崔鑫凯和宇文昊都长得很帅,如果让你选一个你会选谁?” “自然是选崔鑫凯,他更容易接近些,人也比较简单。宇文昊不笑的表情总感觉看透了你所有小心机一样。”两个穿着游泳衣站在游泳池边上的女孩子聊着。 苏小玲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这些来别墅的人聊着这两位公子哥的家里的事,果然都是超有钱的富二代。 再回想起阳台上的对话,以及窗外那个渺小的拾荒者身影,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笼罩了她。 这个夜晚,对她来说,不再仅仅是一场奢华的打工经历。 宴会接近尾声,宾客逐渐散去。苏小玲在收拾残局时,动作有些心不在焉。她一直在思考,这个秘密对她意味着什么? 告密?告诉那个拾荒者?她甚至不知道他是谁,而且这听起来太荒谬了,对方会信吗?更何况,她凭什么去搅动这潭深水?对于拾荒者不好吗?他可以变成“富商”吃好的,穿好的。 利用它?她能怎么利用?去威胁宇文昊或者崔鑫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那无异于玩火**,她一个毫无背景的小服务员,在这些庞然大物面前如同蝼蚁。 沉默?这是最安全的选择。当作什么都没听见,让生活继续。毕竟,那个拾荒者和网红的世界,离她同样遥远。 当她终于结束工作,换下制服,走出那栋金碧辉煌的别墅时,凌晨的冷风让她打了个寒颤。街道已经恢复了寂静,那个街角的垃圾箱依旧立在那里,但拾荒者早已不见踪影。 苏小玲站在路边等车,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个角落。她仿佛能看到宇文昊当时手指的方向,能感受到那赌约中蕴含的资本的力量与人性的漠然。 一辆网约车停在她面前,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发动,驶离这片富人区。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从极致的奢华逐渐变得平凡。 苏小玲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流逝的灯火,心中五味杂陈。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被迫承载了一个不属于她世界的秘密。这个秘密会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她原本平静的生活里,荡开怎样的涟漪?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看待这个世界的眼光,已经悄然改变。而那场始于阳台的豪赌,因为多了一个意外的知情者,其未来的走向,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更加扑朔迷离的阴影。宇文昊的改造计划,会顺利吗?那个无辜的拾荒者,又将迎来怎样天翻地覆的命运转折? 苏小玲轻轻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夜晚,还很长。而属于她的,被这个秘密缠绕的人生,似乎也刚刚翻开新的一页。 第3章 穷人变富,是阴谋还是阳谋 夜幕深沉,一辆白色的厢式货车悄无声息地驶离比弗利山庄的繁华,融入洛杉矶庞大的公路网络。车厢内,除了司机,还有两位身形挺拔的年轻人,以及一个蜷缩在角落,身上散发着酸馊气味戴着布头套,双手背到身后捆着的“老人”——那个在别墅外垃圾箱旁翻捡的拾荒者。 他说自己叫查理,偷渡到美国打黑工墨西哥人,在美国几十年的颠沛流离,早已被生活磨去了所有棱角,只剩下来自底层最本能的恐惧。 他听不懂绑架他的人在说什么,只能从对方粗暴的动作和这封闭的环境判断,自己遭遇了极大的麻烦。 货车最终驶入市郊一个略显荒凉的工业区,停在一间不起眼的仓库门前。卷帘门升起又迅速落下,将内外隔绝。仓库内部空间巨大,堆放着一些不知名的机械零件和木箱,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机油的味道。角落里,临时隔出了一个区域,摆放着简单的桌椅和几盏强光灯。 宇文昊和崔鑫凯坐着另一台跑车也到了,他们下车时戴着那可笑的头套,站在强光下,仿佛两个进行某种邪恶仪式的神秘人。宇文昊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变声器,调试了几下,发出一种低沉、扭曲、非人的电子合成音。 “他叫查理?多么可笑的名字,和他的样子形成多大的反差。”崔鑫凯用中文对宇文昊说,“查理”是美国中层或者说是精英都才爱取的名字。这个墨西哥裔皮肤有些发黑起皱的五十多岁老头也叫查理,本身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笑话。 “老头,别害怕。”(英文)变声器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带着一种冰冷的怪异感,“我们带你过来,并不是想伤害你。”宇文昊看他有些害怕的表情说。 查理瑟瑟发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怀疑,他蜷缩得更紧了,嘴里用带着浓重墨西哥口音的英文喃喃求饶:“你们是好人……老板……放了我吧,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就是个捡垃圾的……” 崔鑫凯看着查理那副窝囊卑微的样子,忍不住隔着头套对宇文昊用中文低语:“宇文,你确定要找这么个……‘废物材料’?我看他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用他来打赌,你一点胜算都没有。别说一个月了,就是给你一年的时间你也不一定能他改造成一个正常人吧!”他此刻内心充满了荒诞感,觉得宇文昊是不是故意想让自己嬴。不过他认识的宇文昊是好强不认输的性格,这是自己给自己上强度吗? 见宇文昊没说话“长得这熊样,还管自己叫查理。他怕不是还有个王子的梦想吧!”崔鑫凯用中文又补了一句,他的内心已经有些崩溃了,只是戴着头套看到他的表情。他的真实表情已经是生无可恋了。 宇文昊没搭理他,继续用变声器向查理说道:“我们只是想跟你玩个游戏,一个能把你变成富豪的游戏,你确定你不想玩玩?”(英文) “变……变成富豪?”(英文)查理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茫然地抬起头。 “没错。”(英文)宇文昊走近几步,强光将他戴着头套的影子拉得巨大,投射在墙壁上,带来强烈的压迫感,“我们会给你全新的身份,教你上流社会的礼仪,给你花不完的钱……而你,只需要用我们给你塑造的形象,去追求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很有名的网红——艾薇儿。”(英文) 他顿了顿,电子音加重了语气:“一个月内,只要你能骗到她,让她心甘情愿地和你一起住进酒店的房间,就算你成功。到时候,我们会额外给你一百万美金,作为酬劳。” 一百万美金!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砸得查理头晕目眩。他这辈子连一万美金都没摸过。但他随即猛地摇头,像是听到了更可怕的事情:“不……不行,老板,您别开玩笑了。我这么老,这么脏,哪个漂亮姑娘会看得上我?好看的姑娘我……我连想都不敢想……”(英文) “年龄和外表,都不是问题。”宇文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我们可以让你‘变’年轻。现代科技,加上一些必要的……手段。我们会给你请最好的老师,提升你的品味,教你如何说话,如何举止优雅,就餐礼仪,品红酒、抽雪茄。你只需要按照我们说的做。想想看,就算你最后没能成功追到艾薇儿,这一个月,你也体验了做梦都梦不到的富豪生活。穿名牌,住豪宅,吃山珍海味。你不想体验吗?你不吃亏。”宇文昊停了一秒后说:“你愿意吗?” 查理呆住了……他脑子里出现在电视里看到的富豪们生活的画面。 巨大的恐惧和同样巨大的诱惑在他心中激烈交战。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神秘莫测的人,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而且,那一百万美金和“富豪生活”的描绘,像伊甸园的毒蛇,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理智。他这辈子太苦了,苦到哪怕只是尝一口蜜糖的滋味,也值得用一切去交换。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颤抖,带着破釜沉舟的卑微:“我……我愿意。老板,我都听你们的。” …… 崔鑫凯走出仓库把头套取下来,把手搭在宇文昊的肩膀上说:“哥们,你确定要这样做?我感觉你不会成功,别浪费时间了。就他也能追到艾薇儿,听说她可是有瑞士皇家血统。虽然是个私生女,但人家骨子里还是十分高贵的呀!我,她都看不上。这个流浪汉她就能看上了?而且他还这么老……” “你要不要再加点仓?二千万变五千万?五千万的投资直接就成八千万?”宇文昊快人快语道。 “行,我也要你输得肉痛,如果你输了我不要多了,你给我三千万美金就行!之前说的在众人面前磕头也还是不能少。我这个朋友够意思吧二千万买一个磕头!”崔鑫凯激动的笑着说,他感觉宇文昊就是在送钱给自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内心有小小的同情对方。但是玩得就是刺激!这比他吸了某些特别物质还要过瘾。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宇文昊大方的伸手与崔鑫凯十分正式的握手。 一天后,洛杉矶市中心一家顶级律师事务所的密闭会议室内。 气氛与之前的仓库截然不同,却同样凝重。厚重的红木桌面光可鉴人,空气中飘散着咖啡的醇香和纸张特有的气味。宇文昊和崔鑫凯都穿着十分正式的西装,但脸上都带着与年龄不符的严肃。整个空间的隔音效果十在太好了,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俩人的呼吸声都十分克制,就怕太大声显得自己很没礼貌。 一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律师,将两份厚厚的文件分别放在他们面前。 “宇文先生,崔先生,这是根据你们的要求拟定的赌约协议及附属抵押文件。”律师的声音打破了终于打破了这分安静,他稳重而专业的说“协议明确了赌约内容、标的、期限、胜负条件以及双方的权利义务。根据协议,崔先生需提供价值不低于五千万美金的有效资产作为质押,以确保在宇文先生获胜时,赌注能够顺利支付。宇文先生也同样需要提供三千万的有效资产作为质押。” 宇文昊拿起文件,仔细地翻阅着关键条款,眼神锐利。他不能让这场赌局仅仅停留在口头上,必须用法律文书将其固化,让崔鑫凯,也让的自己,没有反悔的余地。 崔鑫凯看着文件上冰冷的法律条文,尤其是那个“五千万美金”的数字,感觉手心有些冒汗。这不再是阳台上一时冲动的玩笑,白纸黑字,具有了法律效力。他名下确实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他目前能拿出来的就是自己在父母公司股权,他名下的私人财产远达不到这个数。 他深吸一口气,对律师说:“我用我在马里布那套临海别墅做抵押。市场估值应该在一千三百万左右。还有旧金山和洛杉矶的房产,还有我名下的一个公司。应该是够了”他有些自信的说。 律师点点头:“这些在你名下的产业我们都进行紧急评估,加起来的市值也不过是三千万美金左右,但办理抵押登记手续后可能只值二千多万了。而且你们的最大赌约应该是八千万的入股资金,所以质押物不能低于八千万美金。” “昊,要不然我不还是跟你赌两千万算了。”崔鑫凯看了一眼宇文昊说。 “我都拿了三千万的资产来做质押了,你小子可是跨国集团的接班人,几百亿的家底,说出这话也好意思。男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拿出一点继承人的样子来好吗?你手上不是还有公司的股份吗?也可以抵押呀!”只见宇文昊大笔一挥签了字,盖了自己的私印,他拿出了一些价值三千万的质押物。 “真要玩这么大吗?”崔鑫凯后悔前天喝了酒才答应这个赌局的,没想到宇文昊还认真起来了。 “别人玩不起,你还玩不起吗?先签字吧!三天内补齐了质押手序就行。才一个月的时间,成功了!我证明了我自己算是个人才,你投资我,你也不亏。以后我赚的钱都要分给你25%。就算失败了!我给你三千万美金,2亿多人民币,你一个月躺赚2个多亿。你更不亏!你怕什么?”宇文昊看着崔鑫凯的眼睛说。 崔鑫凯拿起笔,感觉那支万宝龙钢笔前所未有的沉重。他看了一眼对面气定神闲的宇文昊,他被说服了,自己嬴了赚钱,输了做为投资的股份也不亏呀。劲头涌了上来他深吸一口气,在抵押文件和赌约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这一刻,一场始于无聊的玩笑,彻底变成了一场无法回头、甚至可能牵动两个庞大商业家族命运的严肃生意。 宇文昊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知道,箭已离弦。 …… 与此同时,在洛杉矶一个嘈杂、拥挤有些破烂的合租公寓里,苏小玲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从别墅的宴会回来以后,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宇文昊和崔鑫凯的赌约,像电影片段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那个拾荒者卑微的身影,与两位公子哥轻描淡写间决定的巨额赌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不公与窒息。 然而,除了道德上的冲击,一种更现实、更强烈的**也在她心中滋生——她太需要一个翻身的机会了。 她原本拥有光明的前程。在国内重点大学毕业后,她以优异的成绩申请到美国一所不错的大学攻读商科。她努力打工,成绩名列前茅,不到二年的时间里她快要修完所有的学分可以提前毕业了。然而,天降横祸,爸爸的公司突然破产,负债累累,而且弟弟突然得了重病进了ICU。 现在的家不仅无法再支持她的学费,甚至还需要她寄钱回去应急。她被迫办理休学,打工赚钱,但赚取的微薄薪水哪里够弟弟的医疗费。 她身处这座梦想之城,却感觉自己的梦想正在一点点熄灭。她不甘心,电脑屏幕的画面在她的眼镜片上反射出各种数据。 宇文昊和崔鑫凯的赌局,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束强光,虽然危险,却也可能蕴藏着巨大的机遇。他们可以随手将一个拾荒者改造成“富商”,去进行一场荒谬的堵局游戏。 那么,她苏小玲,有学历,有见识,有容貌,有在宴会上历练出的从容和机敏,难道不能为自己搏一个未来? “如果一个拾荒者可以变成‘富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变成一个‘富家千金’?嫁给真正的富商?”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野草般在她心中疯狂蔓延。她初到洛杉矶时有个好莱坞的梦,还去当过临时演员呢,因为美国人对华人并不友好,所以大多的华人角色要不就是又蠢又笨,要不就是又阴险又坏。 她开始疯狂地搜索。关于宇文昊,崔鑫凯,他们的家族企业,他们的成长经历,社交媒体动态……她利用自己对信息检索能力,甚至通过一些校友网络和公开的商业数据库,一点点拼凑着他们的信息图谱。 她看到了宇文昊在社交媒体上偶尔流露出的对传统行业的不满和对科技创新的狂热;看到了崔鑫凯晒出的游艇、派对、限量跑车,以及那偶尔流露出的一丝空虚;她也查到了他们家族企业庞大的商业版图和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她还设法找到了他们非公开的社交账号(可能是通过某些活动参与者名单或朋友的朋友的权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利用她的自学的计算机黑客知识在看过所有网络信息后还不留下任何痕迹。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逐渐成形。她不需要像那个拾荒者一样,被动地接受改造。她要主动介入这场赌局,利用自己知情的优势,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她看着屏幕上艾薇儿那精致完美、带着距离感的照片,又想到那个被选中的拾荒者查理。她知道,这场“改造”绝非易事,宇文昊必然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也需要有人近距离地监控和引导“作品”的进展。 “或许……”苏小玲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变得越来越坚定,“我可以成为那个‘引导者’?或者,一个关键的‘变量’?” 她需要钱,需要资源,需要重返校园完成学业的机会。而这场牵涉巨额资金和家族颜面的赌局,或许就是她唯一能抓住的阶梯。风险巨大,但回报可能同样惊人。 她关掉电脑,走到狭小的窗户边,望着外面洛杉矶永不眠的夜空。她的眼神不再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她决定,要主动走向这场风暴的中心,不是为了成为谁的棋子,而是要做那个在风暴眼中,为自己争取命运的操盘手。 夜色更深,一场由两位富家公子主导的、看似荒诞的赌局,已经将一个拾荒者和一个落魄女留学生,不由自主地卷入了命运的漩涡。四方势力的命运之线,开始悄然交织,走向未知的终局。 第4章 训练流浪汉还是看“流浪汉”表演 原本空旷冷硬的仓库,在宇文昊调来一些装修工人和一些室内搬运叉车几天的打造下和他的领导和指挥下,以惊人的速度蜕变为一个精致而多元的“上流社会急练营”。 原先堆放杂物的区域被彻底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仿照米其林餐厅布置的用餐区:光滑的深色长桌,摆放着熠熠生辉的水晶杯和锃亮的银质餐具,墙上挂着仿制的古典油画,柔和的暖光从设计感十足的吊灯上洒落,营造出静谧而高雅的氛围。旁边甚至还有一个专业级的恒温酒窖,里面陈列着从世界各地空运而来的名庄红酒。 仓库的另一侧,则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的高尔夫模拟练习区。巨大的高清屏幕上投射着世界著名球场的逼真场景,脚下是柔软的人造草皮,一套高级的高尔夫球具整齐地摆放在一旁。空气中原本的机油味,早已被皮革、红酒木桶和淡淡的香氛气息所取代。 而在这片被精心构建的“舞台”中央,是我们的主角——“查理”。他早就脱下了那身破旧棉衣,换上了量身定制的意大利西装,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名表。然而,华服之下,他那被岁月和苦难刻画的粗糙面容,以及那双依旧带着惶恐和不知所措的眼睛,却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此刻,他正在一位表情严肃、举止一丝不苟的中年女人的礼仪老师指导下,学习如何正确使用刀叉。她的头发紧贴着头皮,没有一根头发翘起,西装也是贴身剪裁,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查理先生,请你把头抬起来,把腰挺直了。”一根细细的长棍在礼仪老师手里打在老查理的下巴、背上纠正着他的坐姿。“我可是皇室专用的礼义,所有贫民嫁入皇室,都是由我来调教的。你有幸得到我的指导,应该感谢上帝。” “请拿起刀叉!”这位女礼仪老师用非常严肃的声音传达着命令。 他那双习惯了翻捡垃圾、布满老茧和皱纹的手,握着光滑的银制餐具显得异常笨拙。 “请放下!查理先生,你是来自哪个没有教化过的野蛮国渡。你平时都是用手抓食物的吗?”她用非常刻薄的语言说着这位年长的老人。 餐刀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汤勺里的浓汤微微颤抖,几乎要洒出来。 “查理先生!”礼仪老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手上的细长的棍子落在他的手腕上。“手腕要放松,动作要轻缓优雅。您不是在锯木头,而是在享受美食。记住,您是一位品味卓越的绅士,来自欧洲古老的贵族,因为某些原因暂时低调定居于此。” 查理,努力地模仿着,但僵硬的肢体和下意识佝偻的背部,让他看起来像一只被强行塞进华美礼服里的提线木偶。经过一个上午的“学习”他显得十分疲惫。 在仓库二层,一个单向玻璃隔出的观察室内,崔鑫凯正悠闲地坐在真皮沙发上,一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一手点着雪茄。饶有兴致地俯瞰着楼下的一切。 这个玻璃房经过特殊处理,从外面看只是一面普通的墙壁,但从里面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楼每个角落的动静,包括那个临时隔出的、供查理休息的豪华卧室。 看着查理学着笨拙的舞步差点摔倒,听着他带着浓重墨西哥的口音与聘请来的“社交名媛”对话却词不达意,崔鑫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几乎要大笑出声来。 “这个老查理真是绝了!我怎么感觉自己在看舞台剧呀!而且还是喜剧。”他抿了一口酒,自言自语道,“宇文昊到底哪来的自信?这哪是什么富豪改造,分明是猴子穿礼服——滑稽透顶。” 他每天都会来这里待上一两个小时,这几乎成了他近日最大的娱乐消遣。看着宇文昊的“作品”如此不堪,他内心的优越感和胜券在握的安心感与日俱增。 崔鑫凯挂断电话,将杯中残余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琥珀色的液体带着灼热的温度滑入喉咙,却没能完全驱散心底那丝若有若无的不安。宇文昊的语气太过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嘲弄?这不像是一个眼看计划破产、即将输掉惊天赌局的人该有的反应。 他站起身,再次走到单向玻璃前,俯瞰着楼下那个格格不入的“主角”。查理正笨拙地试图将一颗高尔夫球放在Tee上,粗糙的手指几次打滑,小球滚落到人造草皮上。他慌忙弯腰去捡,起身时差点因为动作过猛而失去平衡,引得旁边那位穿着Polo衫、表情严肃的高尔夫教练眉头紧锁。 “废物……”崔鑫凯低声啐了一口,不知是在说查理,还是在借此否定自己心头那点疑虑。他抓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决定不再看这出“滑稽戏”,准备去常去的俱乐部找点更直接的乐子。 就在他转身欲走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楼下场景的一些细微变化。 那位一直像影子一样跟在查理身边,负责“贵族背景”故事铺垫和细节纠正的助理——一个沉默寡言、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快步走到查理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几乎就在同时,查理那原本惶恐、不知所措的眼神,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凝固,虽然短暂,但那绝不是茫然,反而像是一种……极力压抑的锐利?崔鑫凯以为自己眼花了,他停下脚步,凝神细看。 只见查理听着助理的耳语,微微点了点头,再抬起头时,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带着点讨好和怯懦的笑容,对着高尔夫教练连连道歉,弯腰捡球的动作依旧显得有些笨拙迟缓。但不知为何,崔鑫凯总觉得,他刚才弯腰的幅度,似乎比之前刻意大了那么一点点,恰好挡住了他放置小球的手部动作?而且,他重新摆放小球的过程,快得有些不自然,仿佛只是为了完成“捡球”这个动作,而非真正需要调整。 是错觉吗?崔鑫凯皱起眉头。他重新坐回沙发,点燃了一支新的雪茄,烟雾缭绕中,他决定再多观察一会儿。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崔鑫凯不再是纯粹的看客,他像一个侦探,试图从查理的一举一动中找出破绽。他注意到,查理握杆的姿势依然别扭,手腕僵硬,但在某一次不经意的转身时,他下垂的手腕自然摆动,那个角度和松弛度,竟隐隐符合教练之前强调的“腕部要活”的要求?还有一次,教练在讲解草地坡度对球路的影响时,查理的眼神似乎非常专注,甚至无意识地用手指在裤腿上轻轻划了一道弧线,那弧线的轨迹,竟与教练在模拟屏幕上画出的理论球路惊人地相似? 这些细节转瞬即逝,混杂在大量依旧笨拙、甚至愚蠢的表现之中,如同投入湖面的几颗小石子,涟漪刚刚荡开就被更大的波浪吞没。查理大部分时间还是那个“提线木偶”——走路会同手同脚,喝红酒像喝白开水,与礼仪老师对话时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语法错误百出。 但崔鑫凯心底的那丝不安,却像雪茄的烟雾一样,逐渐弥漫开来,越来越浓。他开始回忆宇文昊这几天的“失踪”。是真的放弃了?还是……在暗中策划着什么?这个老查理,真的只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流浪汉吗?他那深入骨髓的底层痕迹,会不会……也是一种表演? 一个大胆甚至有些荒诞的念头闯入崔鑫凯的脑海:如果,这一切的“笨拙”和“格格不入”,本身就是宇文昊计划的一部分呢?如果宇文昊要的,不是一个瞬间蜕变的王子,而是一个……过程极其艰难、结果却无比震撼的奇迹?或者,这个老查理,根本就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不可能!他立刻否定。查理的背景是他亲自派人粗略调查过的,墨西哥裔,偷渡客,在底层摸爬滚打几十年,身份清晰得不能再清晰。宇文昊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如此擅长伪装、能骗过所有人的老戏骨。这成本太高,风险太大,完全不值得。 然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滋生。 他再次看向楼下的查理,此刻的老人正对着打偏的球露出懊恼又窘迫的笑容,一切看起来依旧那么“合理”。但崔鑫凯已经无法像之前那样纯粹地享受这种“滑稽”了。他感觉自已仿佛在观看一场编排精巧的戏剧,而自已,可能并非唯一的观众,甚至……可能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被戏弄的对象。 “宇文昊……你他妈到底在搞什么鬼?”崔鑫凯喃喃自语,手中的雪茄燃尽了也浑然未觉。他原本打算去寻找的乐子,此刻已索然无味。他决定,从明天起,要更频繁、更仔细地“视察”这里的一切。他倒要看看,这场由宇文昊导演、查理主演的“大戏”,最终会走向何方。那股志在必得的优越感,此刻已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疑虑和警惕的情绪所取代。 仓库里,暖光依旧,酒香氤氲,高雅的音乐缓缓流淌。但在崔鑫凯眼中,这片精心打造的“上流社会急练营”,突然变得有些诡异莫测起来。 第5章 开豪车的富二代也会换轮胎 他驾驶着自己那辆线条流畅、引擎轰鸣的红色法拉利跑车,驶出了这个郊外的仓库,汇入城际公路。傍晚的阳光给洛杉矶的街道镀上了一层金色,微风拂面,带来几分惬意。他打开音乐,享受着速度与声浪带来的快感,暂时将荒诞的赌局抛在脑后。 然而,就在他行驶到一段相对僻静、风景优美的沿海公路时,他注意到前方不远处的应急车道上,停着一辆黑色SUV,打着双闪。 车旁,一个穿着露脐T恤,紧身微喇叭的牛仔裤,勾勒出美好身材曲线的年轻长发东方女子,正对着一个卸下来的轮胎束手无策。她似乎试图用随车工具拧松螺丝,但显然力气不够,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有些懊恼地直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她的头顶上还插着一副迪奥的经典款墨镜,嘴上的红色也是当下最流行的口红色号。她看到了他的车,忙挥手求助。嘴里叫着“Excuse me” 崔鑫凯本能地放缓了车速。他原本只是随意一瞥,但女孩抬起头,露出侧脸的那一刻,他不由得眼前一亮。那是一种清新自然,与他在派对上常见的那些浓妆艳抹、目的性明确的女孩截然不同的美。她脸上那点无助和焦急,在夕阳的柔光下,显得格外动人。她挥手时,本来就很短的衣服,提高到他开始浮想联翩的程度了。好像再提高一点点就能看到他想看到的一对宝贝了。 当然并没有让如愿……这反倒让他更想下车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崔鑫凯打了转向灯,将跑车稳稳地停在了黑色SUV的车前方。他推开车门,摘下墨镜,露出一个自认为最潇洒迷人的笑容,走向那个女孩。 “嘿,需要帮忙吗?”他的英语流利,带着美式口音。 这女孩,正是苏小玲。她看到崔鑫凯,尤其是他身后那辆炫目的跑车时,眼中恰到好处的表现遇到救星的样子。她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露出一个带着感激和歉意的笑容:“哦,先生,真是太感谢了!我的车胎扎破了,我……我拧不动那个螺丝。”她将一只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里。 崔鑫凯在这时尚之都怎么能对品牌不敏感呢,这条牛仔裤正是德国豪华女装品牌Escada,其定制牛仔裤镶有施华洛世奇水晶,价格都是10000 美元以上的。她脖子上的项链是日本珍珠世家MIKIMOTO的海螺珠项链与耳饰,这可是华人很少知道的品牌,因为自己母亲很喜欢,所以崔鑫凯一眼就认出来了。现在对眼前这个女孩更有兴趣了。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点东方女孩的柔美,听得崔鑫凯心里微微一动。 “小事一桩,让我来。”崔鑫凯走上前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扳手。 “你是中国人吗?”他边扭动扳手边问。 “是的,你也是?太好了!全世界人都知道中国人是最热心肠的。”苏小玲想都没想就顺势把这么一顶高帽子戴在他头上,他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礼貌的微笑。 “你没电话让周边的修理公司派人过来?”崔鑫凯咬着牙用了吃奶的力,锣丝还是纹丝不动。 “打了,都太远了,人家不愿意来嘛。还好遇到你这么个大好人。”苏小玲带着一些娇弱的声音说。 他低头检查了一下轮胎和千斤顶的位置。说实话,他崔大少爷多少年没亲手干过这种脏活累活了,家里的车出了问题都是直接叫司机或拖车服务。但此刻,在一位美女面前,他体内某种原始的、想要展示雄性能力的本能被激发了。 他重新调整好扳手的位置,用自己上半身体重加手力一起往下压。螺丝确实很紧,他憋红了脸,咬紧牙手臂肌肉绷紧,才终于听到“咔”的一声,螺丝松动了。他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 掌握了一些用力的方法,才把几颗螺丝取下来后,一方带着淡淡栀子花香的手帕,轻轻贴上了他的额角,为他拭去因为用力而渗出的细汗。崔鑫凯表情一顿,抬起头,正好对上苏小玲那双清澈明亮、带着真诚谢意的眼睛。 “辛苦了,擦擦汗吧!你不会介意吧?”她的声音很温柔,动作自然而不做作。 这一下,让崔鑫凯有些愣住了。来美国这么多年,交往过的女孩不少,但大多是各取所需的玩伴,或是同样背景、性格独立的富家女,何曾有人在他做事时,如此细致体贴地为他擦汗?这种久违的、被女性温柔照顾的感觉,像一股暖流,瞬间击中了他内心某个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角落。 “没……没事。男人嘛,出点汗怕什么,就算是流血也……” 手帕按在了他嘴唇上:“胡说什么呀!好端端的说什么流血,呸呸呸不吉利。” 崔鑫凯被她这可爱的样子逗乐了,这多像在国内时的邻家女孩,小区里的玩伴豆豆、乐乐这样的小伙伴呀! 他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手上的动作却更加卖力了,仿佛要在她面前展现自己最强大可靠的一面。 苏小玲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嘴角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感激又略带羞涩的模样。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卸下坏胎,换上备胎,又熟练地将螺丝一一拧紧。 过程中,她还转身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的橙汁,插上吸管,直接递到了他的嘴边。 “喝点果汁解解渴吧!” “我手脏!”崔鑫凯有些不好意思用嘴接。 “没事,我帮你拿着,你用吸管吸就好了!”苏小玲一手拿着瓶子,一手托着瓶子底部。 崔鑫凯把嘴一张,苏小玲就把吸管送进他嘴里。他一吸……还真甜…… 终于把最后的工作完成了,他刚一站起来。 “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她就给他鞠了一躬,眼神纯净,带着不容拒绝的恳切。 “不用,都是中国人嘛!”苏小玲的帕子又举了起来,给他擦了擦汗。 “我自己来!”崔鑫凯刚想用手去接帕子,苏小玲的手一躲:“你手脏!” “唉……不好意思!”崔鑫凯忙把手放下。 再看看苏小玲那张近在咫尺、毫无瑕疵的俏脸,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和温暖感充盈了他的胸腔。她手里的果汁又伸了过来:“还有一小半了,喝完它吧!”他就着她的手,吸了一口冰凉的果汁,甜意仿佛一直渗到了心里。 “我要如何谢你呢?”苏小玲带着一丝娇气的问。 “举手之劳。”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的好心情。他打量着苏小玲和她那辆车,很自然地问道:“你是留学生?” 苏小玲给他递上一瓶水让他洗洗手,一边给他倒水洗手一边点头,眼神微微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扬起笑容:“嗯,在UCLA读商科,现在……帮我家的公司考查一些项目。”她没有多说,但那一闪而过的黯淡,恰到好处地勾起人的怜惜。 “UCLA?很不错啊。”崔鑫凯心中一动,他甩了甩手上的手,又定眼看向这个漂亮、懂事、又似乎有些故事的女孩兴趣更浓了。“我叫凯文,崔。你呢?” “我叫LIN,姓苏。”她把倒空的水瓶握在手里,拨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跑车和她的SUV的车的影子重叠了。 英俊的富家子,美丽又带着一丝坚韧的女留学生,构成了一幅极具故事性的画面。对于崔鑫凯来说,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偶遇的插曲;但对于精心策划了这场“偶遇”的苏小玲而言,这只是她闯入这场赌局,为自己博取未来的第一步。 “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为了感谢你帮我换轮胎我想请你吃个饭,可以吗?”苏小玲微笑着说。 “当然!”崔鑫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和她加了社交联系方式和电话联系方式。 她看着崔鑫凯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和那丝被温柔对待后的动容,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地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而仓库里那个正在艰难学习的“查理”,和幕后布局的宇文昊,都将在不知不觉中,迎来她这个最大的“变数”。 第6章 送礼的巧克力自己吃太浪费了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在海边公路上拉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崔鑫凯看着眼前这个自称“苏琳”的女孩,她身上那种混合着清新与坚韧的气质,与他在名利场中司空见惯的女子截然不同,她像一阵清新的海风,吹散了他心头因赌约而产生的那一丝烦躁。虽然只是短短的时间接触,但他满心满眼都透着喜欢。 “那么,苏琳,”崔鑫凯收起手机,语气轻松眼睛有些桃花状的看着苏小玲说:“期待你的晚餐。需要我帮你检查一下备胎是否稳固吗?” “不用麻烦了,凯文。”苏小玲摇摇头,笑容温婉,心底却飞快地盘算:不能让他过多接触车辆细节,这辆二手SUV虽然精心准备,但专业人士细看或许能发现使用痕迹与自己的人设的不符。“备胎只是临时用用,我待会儿自己开到前面的修车店换新胎就好。今天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她又微微鞠了一躬,姿态优雅自然,看不出丝毫刻意。 “我帮你把旧的胎放进后备箱吧!”崔鑫凯说着,很自然地弯腰去拿换下的轮胎。苏小玲心中暗自开心——后备箱她也是做了功课的!她面上笑容不变,口中说着“太麻烦你了”,立刻弯腰跟他一起抬着轮胎,双手用力后,她的胸部被挤得更大了,完全吸引了他的视线,崔鑫凯咽了咽口水,和她抬着轮胎走向车尾。 后备箱开启的瞬间,苏小玲感觉自己设计的有钱人家的千金人设又合理了一步。里面赫然放着一排崭新的名牌购物袋。崔鑫凯的目光虽然并不是刻意的扫过那些袋子,但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猜测着她的身家。 “这是我准备送给朋友的一些礼物,也不知道买些什么,就随便买了点。”苏小玲解释,声音平稳,面带微笑。 “哦!”崔鑫凯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但那短暂停顿间的沉默却让苏小玲倍感压力。不能让他起疑!她立刻顺势而为,带着点无奈又自豪的语气补充道:“唉,其实也是为了工作。我现在帮我爸妈的公司找一些代理商,我爸妈之前在国内是做灯具的,现在国内太卷了。所以我想帮他们把灯具卖到美国来,我们的灯具可是有专利的,而且有2000多项呢!”她刻意抛出“专利”和具体数字,试图将他的注意力从“名牌礼物”拉高到“实业家女儿”的身份上。 “2000多项专利?牛呀!”崔鑫凯嘴上赞叹,心里确实动了一下。前些年只看到中国人生产山寨的东西,没什么专利,常常出口到其它国家后被罚款。没想到这个苏小姐家这么有品牌意识……这似乎与她努力、务实的形象更吻合了。那一排名牌袋子,或许真是为了打通关系准备的“商务礼品”?他心中的那一丝疑虑,被这个听起来很“硬核”的理由暂时压了下去。 “那……你自己小心,我先走了。”崔鑫凯转身就要走。 “等等!”苏小玲叫住他,迅速从后备箱里拿出一盒精美的比利时巧克力追了上去。“这个送给你!今天真的多亏了你。” “不用了!”崔鑫凯连连摆手,这次是真心推辞,“刚刚喝了你的果汁了,你又说要请我吃饭,我怎么好意思再拿你的礼物呢?你这些东西不是说要送人的吗?我拿了,你不是少了一份?”他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苏小玲看着他坐进车里,忙去拉他的车门。这份礼物可是专为他挑选的,如果留给自己吃实在太浪费了!这份巧克力她可是跑了好几个大商场才买到的,就是因为她在收集崔鑫凯信息看他和这个品牌的巧克力同时出镜。所以为了与他拉近关系,她一定要把这巧克力送给他。 她放在他腿上,眼神带着一丝恳切,语气软糯却坚定“我平时就喜欢吃这个牌子,所有一定要和你一起分享。你还是收下吧!不然我心里会一直过意不去。”。崔鑫凯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也喜欢吃的牌子:“这个牌子的巧克力不好买,你也喜欢吃?我发现我们还真有不少共同点呢。谢谢你的分享!” 这巧克力何止是不好买,还超极贵。吃这个品牌一盒,其它品牌可以吃一堆了。它的价格是普通巧克力品牌的20多倍的价格。 她帮他关好车门,朝他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挥手! 她的笑容融在金色的夕阳里,仿佛碎成了金粉,洒满了天空。崔鑫凯手里拿着巧克力盒,心里确早就甜甜的了。他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只想占有她的身体的低俗想法,到现在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女孩了,她不仅仅是懂事,而且看样子家境好像也很不错的样子。 看着那奔跑远去、回眸挥手的灵动身影,心底某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种久违的、混合着暖意与悸动的感觉在心间弥漫开来。他知道,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意味着他又要陷入一段感情了。虽然此刻他要离开,但内心已经充满了对下一次见面的强烈期待。 “开车注意安全。”苏小玲站在她的车旁,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温柔微笑,目送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绝尘而去。 直到那抹耀眼的红色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如同退潮般迅速,苏小玲脸上那温柔得体的笑容瞬间收敛,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到近乎锐利的审视。她迅速从包里拿出消毒湿纸巾,先是用力地、仔细地擦拭刚才为崔鑫凯擦拭过额头的手指,仿佛要抹去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迹和气息;接着,又擦拭了那瓶他喝过的果汁瓶身,消除指纹。 她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并没有立刻发动汽车。车内还残留着淡淡的、属于崔鑫凯的古龙水味。她微微蹙眉,迅速拿出另一部不常用的加密手机,解锁,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记录下刚才接触的每一个细节:精确的时间、具体的地点、崔鑫凯对“专利”话题的反应、他对礼物的推拒与最终接受、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欣赏与放松……她的动作熟练而迅捷,眼神专注冷静,与方才那个在海边公路上无助又温柔的“苏琳”判若两人。 “初步接触成功。目标戒心较低,对‘传统温柔、努力上进且家境不俗’的复合型人设表现出了明显的好感与舒适感。对‘专利’背景有积极反馈。”她低声自语,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录音变成文字出现在手机里,成了一份分析报告。 记录完毕,她将手机妥善收好,深吸了一口气,才发动了汽车。这辆看似普通的二手SUV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外观还算豪华,但里面的真皮坐椅已经被磨破了不少地方,看得出已经有些年头了。但从外面看又能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努力上进家底不错”的留学生形象。 引擎声响起,她看向法拉利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刚才那一刻的心跳加速,有多少是演技,有多少是……别的什么?她迅速掐灭了这丝不该有的情绪。 第7章 日料晚餐吐槽赌局 第二天的傍晚,崔鑫凯再次驱车来到郊外的仓库。他依旧习惯性地先到二楼的观察室坐一会儿,这几乎成了他观察宇文昊“失败进程”的固定娱乐项目。 楼下的“查理”,此刻正在一位声音甜腻、身材火辣的“社交教练”的指导下,练习如何与女性进行“富有魅力”的对话。查理穿着昂贵的丝绒睡袍,手里故作优雅地端着一杯红酒,但眼神闪烁,姿态僵硬,试图模仿教练教授的“深情凝视”,却只显得猥琐而滑稽。他结结巴巴地背诵着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关于欧洲古堡的午后和阿尔卑斯山的雪,但浓重的口音和匮乏的情感,让这些华丽的辞藻变得空洞可笑。 “哈哈哈!”崔鑫凯忍不住笑出声来,指着玻璃下的查理对旁边的助理说,“你看他,像不像穿了衣服的猴子在学人讲话?宇文昊到底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才’?我看他不是在创造富豪,是在搞行为艺术吧?” 他心情大好,觉得胜利的天平已经彻底倒向自己这一边。就在他准备离开,去赴一个朋友的牌局时,手机响了,是“苏琳”发来的消息。 「凯文,今晚有空吗?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很不错的日料店,想感谢你那天的帮忙。:-)」 看到这条消息,崔鑫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相比于仓库里这出荒诞剧,和那个清新可人的苏琳共进晚餐,显然更有吸引力。他几乎立刻回复: 「当然有空,把地址发我,一会儿见。」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最后瞥了一眼楼下仍在挣扎的查理,带着一种胜利在望的优越感和对今晚约会的期待,快步离开了仓库。 日料店的环境清幽雅致,私密性很好。柔和的灯光下,苏小玲——此刻是精心打扮过的苏琳,穿着一袭淡雅的藕粉色高定连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气质温婉。手腕上的钻石手链显得手指又白以长。 她为崔鑫凯斟上清酒,动作流畅自然,交谈间眼神专注,时而因他说的某个趣事掩嘴轻笑,时而又会提出一些关于商业或艺术的、恰到好处的见解,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和知识储备。 她巧妙地引导着话题,既不显得过于主动,又能让崔鑫凯谈兴渐浓。 崔鑫凯突然问起:“昨天你见到你的朋友了吗?” “见到了!” “找到你要找的灯具代理商了吗?”他关心的问。 “找是找到了,但他们的条件太……不说了。我们喝酒!”苏小玲举杯一饮而尽。 “我家有装修豪宅的业务,要不你把灯具的资料给我一份。我让我的同事对接一下。”崔鑫凯说。 苏小玲早知道他家有装修的业务所以才说自己家是卖灯的,他这句话正中她的下怀。她提前就做了这方面的资料,联系了国内一个比较大的灯具工厂,以美国代理商的身份与他们聊了几天,拿到了他们的很多资料,此时正好都在她手机里。 “好呀!我把资料现在就发给你。”她从手机里把自己重新整理过的资料转发给了崔鑫凯。资料里的电话都已经修改成自己的电话,联系人也修改成了自己。 “其实我什么都不懂,可我弟弟还小。父母年纪也大了,所以我也应该把家族生意挑起来了。”苏小玲讲这话时让崔鑫凯想起了自己的姐姐,自己能在外面无忧无虑开心的玩,就是因为姐姐在家族里的管着自家生意。而他想着再玩两年才进公司。父母都想让他进公司基层学习一下,他死活不去。动不动就玩失踪,姐姐只好安慰父母说他还小,再过两年成熟一点再说。而且全家已经开始帮他物色合适的女孩和他联姻。 崔鑫凯也知道自己的婚姻就是用来牺牲的,所以才想多玩几年。看着眼前这种略带一丝忧愁却又坚强独立的美女,激起了崔鑫凯的保护欲和好感。 几杯清酒下肚,气氛愈发融洽。崔鑫凯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在这个女孩面前,他不需要刻意维持什么形象,可以自然地展露自己的一些真实想法,甚至包括……一点点无聊和烦恼。 “有时候觉得挺没劲的,”崔鑫凯微微叹了口气,晃着手中的酒杯,“每天好像有很多事,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做。身边围着一群人,但能说几句真心话的都没几个。”说着就把手搭在了苏小玲的手背上。 苏小玲适时地流露出理解和同情的神色,轻声说:“我明白那种感觉。好像被困在一个华丽的笼子里。所以我很佩服那些有自己明确目标,并且愿意为之奋斗的人,比如……”她顿了顿,像是无意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我前几天在一个行业论坛上,好像听到有人提起一位叫宇文昊的年轻企业代表,他在论坛上提到的项目很有前瞻性,是真的吗?” 听到“宇文昊”这个名字,崔鑫凯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他嗤笑一声,带着几分不屑和戏谑:“宇文昊?他?企业家代表?”他摇了摇头,酒精和对面女孩带来的信任感,让他放松了警惕,“他能代表什么?他家还有一个哥哥,这家族接班人选已经定了,决不可能是他。所以,他现在正忙着搞他的行为艺术呢。” “行为艺术?”苏小玲恰到好处地露出好奇的表情,身体也向他靠近了些。 也许是觉得这件事太过荒谬,也许是为了在欣赏的女性面前显示自己的“优越”和宇文昊的“愚蠢”,崔鑫凯带着几分炫耀和调侃的语气,将那个赌约的大致情况说了出来——当然,他略去了具体的赌注金额和那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协议,只将其描述为一个“异想天开”、“注定失败”的玩笑。 “……所以,他现在正躲在一个仓库里,妄想能把一个路边捡来的老流浪汉,包装成富豪,去追求那个眼高于顶的艾薇儿。你说可笑不可笑?”崔鑫凯说完,自己都觉得滑稽,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苏小玲心中剧震,尽管她早已知道这个赌局的存在,但亲耳从崔鑫凯这里得到证实,并且听到他如此轻描淡写地将一个人的命运当作笑谈,还是让她感到一阵寒意。但她脸上依旧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觉得有趣的笑意:“真的吗?这听起来……像电影里的情节一样。那个流浪汉……好像有一部电影叫《百万英镑》说的是19世纪的两位富豪找了一个穷人给了他一张百万英镑的支票,说是借给他一个月,一个月还支票时就给他一份工作。后来发生了很多可笑又讽刺的事情,这一百万英镑的支票就像是一个照妖镜。不过电影的结局不错帅哥流浪汉最后又有钱又遇到真爱。” “这只是电影,现实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由其是这个流浪汉还是一个老头子!而且艾薇儿才20出头,她怎么可能会跟这么一个老头去酒店。所以我说宇文昊就是在搞形为艺术。”崔鑫凯说。 “那个流浪汉他现在怎么样了?改变吗?”苏小玲伸长了脖子问。 “改变?”崔鑫凯不屑地撇撇嘴,“我天天去看,除了换了身皮,骨子里还是那个捡垃圾的。走路弯腰驼背,说话颠三倒四,让他拿个红酒杯都像拿着讨饭的碗。宇文昊这次是铁定要栽个大跟头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天天去看?”苏小玲捕捉到这个信息,眼睛微微一亮,但很快掩饰过去,用一种略带撒娇和好奇的语气说,“听起来好有趣啊!就像一个真人秀的幕后。凯文,我能不能……也去看看?我保证不打扰,就是有点好奇嘛。我还从来没看过这种……‘真人改造秀’呢。” 她的请求听起来合情合理,带着女孩特有的好奇和一点点猎奇心理。崔鑫凯正在兴头上,又被她的温言软语烘得有些飘飘然,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行啊,那破地方也没什么秘密。明天我带你去看看,让你也乐呵乐呵。”他大手一挥,觉得这不过是满足一下女伴无伤大雅的小小好奇心,还能顺便在她面前再次巩固自己“明智”和宇文昊“愚蠢”的形象。 “太好了!谢谢你,凯文!”苏小玲露出惊喜的笑容,举起酒杯,“为我们明天的‘幕后探班’,干杯!”崔鑫凯边喝酒,边把手搭在了苏小玲的肩膀上,这一次苏小玲没有避开。而是借着酒醉的感觉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一下把崔鑫凯乐坏了。他把脸靠在她的头上,闻到她头发上的茉莉的清香味道。 苏小玲抬头举着酒杯轻碰他手上的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苏小玲垂下眼睑,掩去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精光。第一步,接近目标,完成。第二步,进入核心区域,即将达成。 她成功地,将自己这颗棋子,不动声色地摆上了这场赌局的棋盘。接下来,就是要看看,如何在这盘由别人主导的棋局中,为自己下出一步活棋,甚至……反客为主。 夜色渐深,日料店的暖光映照着两人各异的心思。一场围绕着赌局的多方博弈,因为苏小玲这个意外变量的深度介入,变得更加错综复杂,暗潮汹涌。 第8章 参观真人改造“工厂” 苏小玲的准备工作堪称精密。那辆略显老旧的SUV后备箱里,几个印着知名奢侈品Logo的空纸袋看似随意摆放,里面却精心塞了些普通衣物,最上面则放着从二手店淘来的、质感尚可的首饰空盒。这番布置,是为了万一有机会让崔鑫凯瞥见,能不动声色地暗示她“优渥”却不张扬的家境——一个会使用奢侈品,但更注重实用、不喜招摇的富家女形象。 那盒让崔鑫凯眼神一亮的比利时巧克力,也绝非偶然。她翻遍了他近一年的社交媒体动态,放大了每一张派对角落的照片,才勉强辨认出他手边巧克力包装盒的一角品牌标识。这盒“投其所好”的巧克力,花掉了她近一周的打工收入,但效果显著,崔鑫凯当时就惊喜地说:“你也喜欢这个牌子?很难买的!” 至于选择日料店,同样源于她细致入微的“情报”工作。崔鑫凯多次在朋友圈抱怨美国牛排的粗犷,偶尔晒出的精致日料却总能获得他寥寥几句真心称赞。她像一个耐心的猎手,一点点拼凑着猎物的喜好与习性。 此刻,这猎物的手臂正环着她的腰,灼热的呼吸带着清酒的微醺拂过她的耳畔。崔鑫凯的邀请直白而充满**:“要不要去我家?还是去酒店?” 苏小玲心中警铃大作,但脸上却漾起更浓的、看似迷离的醉意。整个晚餐中,他已经数次试图越过安全距离,都被她或用公筷夹菜、或假装捡东西、或突然站起来又跪坐在踏踏米上举杯敬酒巧妙地化解了。但现在,这直球的邀请意味着伪装需要升级。 “什么?你要回家了?”她拔高音量,带着娇嗔的醉态,手掌看似软绵绵、实则带着巧劲“啪”一下拍在崔鑫凯脸颊上,“哼,我还没喝好呢!你就要回家了?讨厌!”这一下不重,但足够突然,让崔鑫凯愣了一下。她脸确实是有些泛起桃红色,越发显得娇嫩可人。 “你醉了!”崔鑫凯再次把她拥入怀里。 “没有,我没醉。”她胡意先把头埋在他胸前,用他的高档衬衣给自己擦鼻涕。再趁势挣脱他的怀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你们男生不准比女生先离开!要不然这个女生太可怜了,感觉自己没人要了!”语气委屈巴巴,带着些夹子音,仿佛他先走就是天大的罪过。 “我没说自己回家,我是说我们一起回家。”崔鑫凯笑着用手去拉她。 她反手拍了一下他的手“我要先回家!”说完她作势就要往外走。崔鑫凯哪肯放过,快速起身伸手一把将她拉回,力道有些大,苏小玲整个人跌回他怀里,他低下头就想强吻。 电光火石间,苏小玲身体本能地一旋,几乎是借着旋转的力道,竖掌在胸前猛地一划拉,手背再次“不小心”撞到了崔鑫凯的另一边脸颊。包间里一声轻脆的巴掌声回响起来。 “哎呀!”她惊呼一声,仿佛她还在酒醉的梦里才,醉眼朦胧地看着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语气黏糊糊的说:“我怎么又回来啦?哦……我知道,是我的小心肝不让我走,对不对?” 她凑近,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脸上,眼神却在这一瞬极快地闪过一丝清明:“小心肝,明天见,早点睡哦!我们……明天,不见不散!”说完,她像泥鳅一样从他怀里滑出,咯咯笑着,扭动着腰肢,快步朝门口走去。 接连被“误伤”两次,脸颊上还残留着微热的痛感,崔鑫凯看着她明显“醉态可掬”的背影,终于确信她是真的醉了,行为不受控制。他无奈地笑了笑,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火焰,觉得对一个小醉猫也不好用强。 然而,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那股燥热再次涌上。他只在原地坐了两秒,便猛地起身追了出去——就算是醉了,今晚也不能放过她! 可走廊已空无一人。他快步走到店外,霓虹闪烁的街道上,哪里还有苏小玲的影子? 他绝不会想到,苏小玲并没有离开餐馆。她一出门就闪身钻进了隔壁一个喧闹的包间。里面一群日本客人正在兴头上,放着音乐,踩着略显笨拙的舞步。苏小玲毫不犹豫地融入其中,跟着节奏拍手,笑得比谁都开心,仿佛本就是他们中的一员。直到透过门缝看到崔鑫凯焦急地跑出大门张望,然后又悻悻返回结账,她才悄悄从后门溜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脸上的桃红也被擦到了衣袖上了,原来她边喝酒,边在使用道具,崔鑫凯上卫生间时她在脸上扑了不少腮红。又提前拿了两个酒壶,一壶是酒,一壶是水。给崔鑫凯倒的是酒,给自己倒的是水。 她的手法,不去学魔术可惜了。 第二天下午,苏小玲按照崔鑫凯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位于郊区的仓库。她特意换了一身看似随意但勾勒身材的休闲装,既不失魅力,又符合“好奇参观”的场合。为此她又去了二手品牌店借了这一身衣服。 她刚把车停稳,正准备给崔鑫凯发消息,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你找谁?” 苏小玲心头一跳,转过身,看到一个个子很高的年轻男人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神锐利地打量着她。正是宇文昊。他今天穿得很简单,一件黑色T恤,工装裤,与崔鑫凯的精致时髦截然不同,浑身散发着一种冷峻和审视的气场。 “你好!”苏小玲立刻切换成英语,脸上露出礼貌而略带询问的微笑,“请问,凯文·崔在这里吗?”她故意用了崔鑫凯的英文名,显得不那么熟稔。 宇文昊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上前一步,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在她身上逡巡:“你找他什么事?”他的中文很标准,带着不容置疑的警惕。 苏小玲维持着笑容:“原来你也是中国人呀!是他邀请我来的,说这里有个……有趣的地方可以参观。”她刻意说得含糊。 “邀请你?”宇文昊微微眯起眼,视线从她精心打理的发丝滑到她脚上的鞋子(并非限量款,但品味不错),再到她停在旁边的SUV(普通车型,但保养得干净)。“我们见过吗?”他突然问,眉头微蹙,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着。此时的苏小玲与别墅宴会上的样子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发型衣服,化妆的方式都不一样。所以宇文昊在他的记忆里没找到可以和她配对的样本。 苏小玲的脊背瞬间绷紧,汗毛几乎要竖起来。她确定宇文昊没认真的打量过她(宴会那晚她只是众多服务员之一),但他这种敏锐的直觉和审视,让她感到巨大的压力。她和崔鑫凯周旋时的那套混合着天真与诱惑的把戏,在宇文昊面前似乎完全失效。他像一块冰,冷静而坚硬。 “应该没有吧?”苏小玲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是苏琳,刚认识凯文不久。” 宇文昊显然不信,但他没有证据。就在这时,苏小玲的手机响了,是崔鑫凯打来问她到了没。她立刻接起,语气带着一丝被拦在门外的委屈:“凯文,我到了,就在仓库门口。但是……这里有位先生好像不太相信我。” 没过几分钟,崔鑫凯就匆匆从仓库里跑了出来。看到苏小玲,他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快步上前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对宇文昊说:“昊,自己人!这是我朋友苏琳,我带她来看看咱们的‘大作’。” 宇文昊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苏小玲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记住你了”,然后侧身让开了路。 走进仓库,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苏小玲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这哪里是仓库,分明是一个小型摄影棚加上高级俱乐部!挑高的空间被巧妙分割,一侧是极致奢华的法式餐厅布景,另一侧是充满科技感的高尔夫模拟区,甚至还有一个放着柔软沙发和巨大投影幕的休闲区。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皮革和若有若无的香氛气味,完全隔绝了外界的工业感。 而在这个人造的“上流社会”中心,是那个穿着合体西装,却显得无比局促的“查理”。他正对着镜子练习微笑,但那笑容僵硬又勉强。 崔鑫凯得意地带着苏小玲参观,像是在展示自己的玩具王国。苏小玲则表现得像个充满好奇的观众,不时发出惊叹,但她的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仔细扫过每一个细节,最终,落在了查理身上。 她慢慢地走近查理,脸上带着友善的微笑,用英语打招呼:“嗨,你好,查理先生?” 查理显然没料到会有陌生女性来访,而且如此漂亮,他顿时更加紧张,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眼神躲闪,嘴唇哆嗦着,回了一句磕磕巴巴的问候。 苏小玲没有移开目光,反而更专注地看着他,从他那被精心修剪过却仍显粗糙的发型,到脖子上与面部肤色略有差异的痕迹,再到他那双虽然干净却依旧关节粗大、布满细微旧伤的手。 不对劲。 这个“查理”给她的感觉,不仅仅是笨拙和不适应。他的眼神深处有一种更复杂的情绪,不仅仅是惶恐,似乎还有……一种被压抑的麻木,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而且,他的某些细微的身体语言,比如偶尔下意识缩起的肩膀,和那种深入骨髓的、对周围华丽环境的不信任感,不像是一个仅仅被短期改造的人能完全掩盖的。 苏小玲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查理”身上,或许还有别的故事,或者,宇文昊对他使用的“改造”手段,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而就在苏小玲仔细观察查理的同时,站在二楼观察室玻璃幕墙后的宇文昊,也正冷冷地俯视着她。他看着她那看似好奇实则审视的目光,看着她与查理交流时那种超越普通参观者的专注度,眉头越皱越紧。 这个女人,绝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也绝不仅仅是崔鑫凯一时兴起交往的女伴。她出现在这里,带着一种明确的目的性。 “苏琳……”宇文昊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锐利如鹰。 “来者不善。” 仓库内,光影交错,四个人各怀鬼胎。一场原本是两位公子哥之间的赌局,因为苏小玲这个变量和查理身上可能存在的秘密,正滑向更加深不可测的方向。信任与猜疑,真相与谎言,在这座精心打造的舞台上,悄然拉开了下一幕的帷幕。 第9章 不友善的宇文昊 宇文昊从二楼那间隐蔽的观察室下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朝崔鑫凯那个方向很轻地勾了勾手指。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崔鑫凯心里正有点打鼓。带苏小玲进来的时候光顾着炫耀和新鲜感,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妥。这地方,说到底是他和宇文昊赌局的核心地带,藏着他们那个荒诞又惊人的秘密。 如果让外界的人知道并爆光到网上或是让他们的父母知道他们在打这样的赌结果会怎么样…… 带个“外人”进来,确实是他欠考虑了。 他赶紧小跑着凑到宇文昊身边,没等对方开口,就先陪着笑脸解释:“昊哥,别介意啊!昨天喝多了,嘴上没个把门的,就答应带她来看看。纯属意外,我保证!”他压低声音,“绝对没有下次,我也不会再带任何人来了,你放心!她,不会对外说的。” 宇文昊没接话,只是用那双深邃又冰冷的眼睛盯着他,那眼神像是在说“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无形的压力让崔鑫凯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 “咳,”崔鑫凯干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那什么……我这几天可能就不常过来了,你这边……按计划进行就行。”他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意,“我嘛,也得抓紧时间谈个恋爱,万一我妈给我安排的结婚对象突然定下来,就没机会谈了。起码我现在还是未婚人士,谈恋爱是正当行为。结婚后再谈,就叫婚外恋了。哈哈!” 崔鑫凯没有说谎,他母亲正在筛选他的结婚对象呢,她手上一堆的适合他年龄同时又能和他们家门当户对的女子的资料。 而且母亲还动用了公司的法务和财务等部门对这些女子的资料进行核查,并往上查三代的黑料,同时去医院调查她们的家族基因是否有缺陷,有没有遗传病史。 “和她?”宇文昊的目光越过崔鑫凯的肩膀,瞥向不远处正耐心纠正查理手势的苏小玲,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 “对啊,苏琳,怎么样,不错吧?”崔鑫凯带着点炫耀。 “怎么认识的?”宇文昊追问,眼神里的审视意味更浓了。 “就……路上偶遇。”崔鑫凯没多想,直接把那天沿海公路帮忙换轮胎的事情说了出来,语气里还带着点英雄救美的自得,“你说巧不巧?缘分这东西,来了挡都挡不住。她和我还有不少共同点,都爱吃比利时的巧克力。也喜欢买范家的品牌,她家是做灯具的,而且有2000多项专利呢!不是山寨的那种。现在正在开拓美国市场,我想帮帮她。” 宇文昊听完,沉默了几秒,再看向苏小玲时,眼神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沉。他凑近崔鑫凯,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我不管她是谁,也不关心这些。但不希望她下次再出现在这里。一个月后,我们俩清,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有点契约精神!” 他的语气带着最后通牒的意味,崔鑫凯心里虽然有点不以为然,觉得宇文昊太过小题大做,但毕竟理亏,只好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然而,就在他俩低声交谈的这会儿功夫,仓库里的“教学气氛”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位被高薪聘请来的、表情总是带着几分不耐和优越感的礼仪老师,正被晾在一边。而苏小玲,不知何时已经自然地接过了“指导”的角色。 她没有用那种刻板的、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而是站在查理身边,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一个孩子:“查理先生,你看,我们拿酒杯的时候,手指是不是可以这样……对,轻轻地托住杯脚,就像这样……不是为了拿稳,是为了让酒液的温度不被手温影响,这样才能品尝到最好的风味哦。” 她一边说,一边亲自示范,动作优雅自然。然后,她拿起另一只空杯,递到查理手里,耐心地调整他僵硬的手指。奇怪的是,之前在那位严厉老师面前总是紧张得同手同脚、错误百出的查理,在苏小玲柔和的目光和鼓励的话语下,虽然依旧笨拙,但紧绷的肌肉明显放松了许多,眼神里的惶恐也褪去不少,开始尝试着模仿她的动作。 接着,苏小玲又开始指导他的仪态。“走路的时候,我们可以想象头顶有一根线轻轻拉着我们,对,背挺直……肩膀放松,不要缩着……对,就是这样!”她甚至亲自走了几步给他看,步态从容,带着一种自然的自信。她鼓励查理跟着学,当他稍微做得好一点时,她会立刻给予一个真诚的微笑和肯定:“看,这不是做得很好吗?查理先生,你很有潜力的。” 查理那张被岁月和风霜刻满皱纹的脸上,竟然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像是“腼腆”和“被鼓励后”的光彩,连带着背脊都似乎挺直了一点点。 这一幕,恰好被转过头来的崔鑫凯看到了。 他先是惊讶,随即一种莫名的、混合着得意和占有欲的情绪涌了上来。他几步走过去,一把拉住苏小玲的手腕,语气带着夸张的赞叹,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哇!琳琳,你太厉害了吧!比我们请的那个老师强多了!看看,你一来,查理都开窍了!” 他嘴上夸着,动作却不由分说地要把苏小玲往外拉:“走走走,我们别在这儿待着了,这地方没什么好看的。” 苏小玲正沉浸在一种奇异的“成就感”中。她看着查理在她的引导下一点点发生变化,内心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仿佛通过改造他,就能证明自己同样拥有改变命运的能力和价值。她不想走,这里像一块磁石一样吸引着她。 “我们去哪?”她被崔鑫凯拉着,有些不情愿地挪动脚步,目光还留恋地回望查理。 “去看电影怎么样?最近上了一部很不错的大片。或者去逛街!”崔鑫凯试图用寻常的约会项目吸引她,并且祭出了对大多数女孩无往不利的利器,“我帮你买个包吧!你喜欢什么牌子的?” 若是寻常女孩,听到心仪对象(尤其是崔鑫凯这样身家的)要送名牌包,恐怕早已心花怒放,满脑子都是购物袋的影像了。 但苏小玲没有。 她的眉头不可察觉地蹙了一下,心里甚至掠过一丝烦躁。包?电影?逛街?这些浮于表面的娱乐和物质,根本不是她此刻想要的。她想要的是参与感,是留在这个充满可能性的“改造计划”核心,是亲眼见证并亲手推动一个“奇迹”的发生,这仿佛是她自己命运的一个隐喻和预演。 “我……”她张了张嘴,想找个借口留下,比如“我觉得查理还需要多练习一下我刚才教他的”,或者“我对这种改造计划很感兴趣,能不能让我多看看”。 但崔鑫凯显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拉着她的手力道紧了紧,几乎是半强迫地带着她往仓库门口走去,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和独占欲:“这儿又吵又闷,没什么意思。乖,带你去有好玩好吃的地方。” 苏小玲被他强拉着,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渐渐远去的仓库,看着那个又开始变得有些无所适从的查理,心里充满了不甘和失落。阳光从敞开的仓库大门照进来,有些刺眼,她却感觉像是被迫离开了一个刚刚发现的、属于她的秘密舞台。 而身后,宇文昊站在原地,冷漠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目光在苏小玲那带着不情愿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眼神越发深邃难测。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似乎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而崔鑫凯那个蠢货,还沉浸在自以为是的艳遇里。 麻烦,似乎才刚刚开始。 第10章 赌局加码 宇文昊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他刚目送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兄弟”拉着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离开仓库。此时掏出手机他看了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崔羽汐”,眼神瞬间变得复杂,手指在接听键上悬停了一瞬,才缓缓划开。 “喂,汐姐。”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用了旧时的称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电话那头,崔羽汐的声音冷冽而直接,像一把淬了冰的刀,没有丝毫寒暄,直切要害:“耗子!”她用了他们圈子里只有极熟的人才知道的他小时候的外号,语气却毫无亲昵,“你什么意思?诓我那个傻弟弟质押股份和别墅,你想干什么?” 她甚至没有用疑问句,而是带着质问的肯定语气。 “宇文昊,你应该清楚我做事的方式。”崔羽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久居上位形成的压迫感,“有什么事,冲我来。动我弟弟,还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你觉得合适吗?” 宇文昊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崔羽汐此刻的表情——那双漂亮的杏眼里一定凝着霜,下颌线绷紧,如同她处理任何一个试图挑战集团利益的对手时一样,冷静、锐利,不留情面。 他走到仓库二楼的观察室,关上门,隔绝了楼下可能传来的声音,这才对着电话,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甚至一丝调侃: “汐姐,话别说那么难听嘛。‘诓’这个字,我可担待不起。”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冷的玻璃幕墙,“赌约是你情我愿,白纸黑字,律师公证,所有流程合法合规。鑫凯是成年人了,他有权利处置自己的资产,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我‘诓’他?” 他故意避重就轻,将一场源于意气用事的荒诞赌局,包装成了正常的商业行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崔羽汐的冷笑声传了过来,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宇文昊,收起你这套。我弟弟几斤几两我比你清楚。他能有什么‘你情我愿’的商业判断?无非是你利用了他的冲动和好胜心。怎么,是觉得在正经商场上,我们崔家给你的压力太大了,所以换个赛道,从我弟弟这里找突破口?” 她的话语如同绵里藏针,既点破了宇文昊行为的本质,又将问题拔高到了两个家族竞争的层面。 “还是说……”崔羽汐的声音忽然压低,带上了一种更私人、也更尖锐的情绪,“因为你坤哥?” “宇文坤”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宇文昊心湖里漾开了细微的涟漪。他知道,这是崔羽汐最可能的联想,也是她最在意的点之一。 当年,他哥哥宇文坤和崔羽汐在校园里那段隐秘而炽烈的恋情,最终在双方家族的干预和商业竞争的阴影下无疾而终。这件事,始终是横在两人,乃至两个家族之间的一根刺。 宇文昊轻轻吸了一口气,语气依旧保持着镇定,甚至带上了一丝无辜:“汐姐,你想多了。这件事,和我哥,和家族竞争,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纯粹是我和鑫凯之间的一点……私人乐趣。”他刻意将惊天赌注轻描淡写为“私人乐趣”。 “私人乐趣?价值数亿人民币的‘乐趣’?”崔羽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怒意,“宇文昊,我没时间也没兴趣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想怎么样?” 宇文昊知道,真正的谈判此刻才刚刚开始。他看着楼下空无一人的“训练场”,那个拾荒者查理暂时被带下去休息了。他的目光变得深沉而坚定。 “汐姐,”他的声音沉稳下来,不再带有之前的调侃,“我没有任何针对崔家,或者针对你的意思。这个赌约,是我和鑫凯的事。我可以向你保证,无论输赢,都不会影响到崔家的核心利益,也不会让鑫凯难堪到无法收场。” 他先给出了一个看似安抚的承诺,但话锋随即一转: “但是,赌约已经成立,并且经过了法律程序。现在单方面终止,不仅鑫凯的面子挂不住,我的投入和计划也会被打乱。这不符合商业规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停顿了一下,给崔羽汐“消化”信息的时间,然后才抛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不如这样,汐姐。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就用成年人的方式来处理。赌局继续。你可以监督,甚至可以派人介入,确保过程‘公平’。如果最后我赢了,鑫凯质押的资产,我会用市场价折算,全部转化为对我新公司的投资,他依然是股东。他不吃亏!如果我输了……” 宇文昊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我不仅按约定兑现赌注,还可以额外答应你一个条件,一个在你看来,或许比那几千万美金更重要的条件。比如……在某些项目上,我们宇文家,可以适当‘退让’。你明白我的意思。” 目前几十亿投标项目里,宇文家的公司目前是崔家头号竞争对手,宇文昊把这事也放进了他的赌局里了。这让崔羽汐内心一震,这小时候因为挑食长得跟小耗子一样的弟弟,现在讲话做事竟然有这样的魅力,如果自己的亲弟弟有他一半的能力,她也不至于这么辛苦。每天连自己的私人时间也没有,更别说谈个男朋友了。 他这是在赌,赌崔羽汐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一个爱护弟弟但又希望家族利益最大化的掌舵者,会如何权衡。是将这场闹剧强行掐断,让弟弟记恨,并可能激化与宇文家的矛盾?还是顺势而为,将其纳入可控范围,甚至可能为崔家换来潜在的利益?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细微的白噪声,证明通话仍在继续。 宇文昊耐心地等待着,他知道,崔羽汐正在计算、在权衡。这场因为一个拾荒者而起的赌局,此刻,已经悄然演变成了他与崔家年轻一代实际掌权者之间,一场无声的较量。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崔羽汐冰冷的声音终于再次传来,带着一种审慎和不容置疑的权威:“我今天就要在办公室里看到你们协议复本!” “汐姐,没问题!但你不能再给第四个人看到,现在只有我和你弟弟还有你,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崔羽汐没有回答他,而是再次警告宇文昊:“宇文昊,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你输了,投标项目你们自动放弃。同时我会盯着你,如果让我发现你玩任何花样,或者最终损害到我弟弟或者崔家的利益……”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那股寒意已经透过电信号,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赌局可以继续。”她一字一顿地说,“但规则,要加上我的条款。” “汐姐,你不能即要又要呀!你看过协议后,你看要不要加码?我们再谈加条款的事。我马上叫律师送一份复件给你,你慢慢看。如果有兴趣可以来我们现场看看。随时跟进‘项目’。” 真正的风暴,此刻才缓缓拉开序幕。仓库里依旧平静,但远在电话另一端的压力,已经如同乌云般笼罩下来。宇文昊知道,他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要更加小心谨慎了。而那个看似置身事外的苏小玲,以及仓库里的查理,都将在不知不觉中,卷入这场更庞大的漩涡。 第11章 钻石手链 崔鑫凯几乎是半搂半抱地将苏小玲带离了仓库,他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火热且明确的目标——尽快把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带回自己的地盘,完成那件从日料店那晚就心心念念的事情。他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对她的渴望。 苏小玲依偎在他怀里,看似顺从,眼底却是一片清醒的盘算。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男人这种急于求成的荷尔蒙冲动,她再了解不过。甜言蜜语、短暂的温存,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对她而言毫无意义,甚至令人作呕。她需要的是真金白银,是能解家中燃眉之急的钞票,是能支撑弟弟活下去的医疗费。看着这些富家子弟动辄上亿的赌局,她觉得自己从中分一杯羹,简直是天经地义。既然崔鑫凯对自己这么有兴趣,这不就是最好的捞钱机会吗? 跑车在一栋设计感极强的现代风格别墅前停下。 “这是哪里?”苏小玲下车,环顾四周,故作天真地问,“不是说好看电影的吗?” 崔鑫凯搂着她的腰,手指不轻不重地摩挲着,语气暧昧:“急什么?我这地下室就有私人影音室,360度环绕立体声,IMAX巨幕,比电影院的破设备强一百倍!保证让你有……身临其境的体验。”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暗示意味十足。 苏小玲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期待,声音甜得发腻:“真的吗?好期待呀!”她顺势靠在他身上,任由他带着往别墅大门走去。 然而,就在刚踏进玄关,奢华的内景映入眼帘的瞬间,苏小玲突然“哎呀”一声,猛地抬起自己的手腕,脸上写满了惊慌和失措:“我的钻石手链!不见了!”她焦急地低头在自己身上和脚下寻找,“是不是掉在你车里了?” 崔鑫凯闻言也是一愣。他清晰地记得,在日料店时,她腕间那条熠熠生辉的钻石手链如何在她倒酒时晃花了他的眼,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在仓库他拉她离开时,手指似乎也确实蹭到了那条手链冰凉的触感。以他的眼光判断,那钻石的火彩和切割,绝非仿品,估价至少一两百万人民币。这么贵重的东西丢了,难怪她这么着急。 “别急别急,我们回去找找!”崔鑫凯立刻安抚道,也顾不上什么影音室了,拉着她就返回停车的地方。 两人在跑车里一番仔细搜寻,座椅缝隙、脚踏垫下,甚至把座椅都前后移动了一番,依旧不见手链的踪影。 “会不会……是掉在刚才那个仓库里了?”苏小玲抬起头,眼圈微微发红,带着一丝希冀和担忧问道。 崔鑫凯心里“咯噔”一下。带苏小玲去仓库已经惹得宇文昊不快,这要是再为了找条手链折返回去,以宇文昊那家伙的脾气,非得用眼神把他冻成冰雕不可。他犹豫了。 “这个……我打电话让宇文昊帮忙找找吧,我们就不过去了,免得打扰他们‘特训’。”他试图找个折中的办法。 苏小玲一听,积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决堤。“那手链……是我妈妈送给我的成年生日礼物……”她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鼻音,“它还是我的幸运物,每次戴着它,都会有好事发生……现在它不见了,是不是预示着要有厄运降临到我头上了?我……我最近家里已经够不顺了……”她越说越伤心,哭声渐渐大了起来,肩膀微微颤抖,显得脆弱又无助。 美人垂泪,尤其是带着这样一种宿命般的恐惧和悲伤,让崔鑫凯顿时慌了手脚,又是心疼又是烦躁。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口袋里的手机像催命符一样响了起来——是他姐姐崔羽汐。 他走到一边接起电话,还没说两句,脸色就沉了下来。姐姐果然是为了他质押股份和别墅的事情来兴师问罪的。他本来心情就因手链的事搞得一团糟,此刻更是火冒三丈,对着电话那头就吼了起来:“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赌输了又怎么样?我输得起!”他不耐烦地挂断电话,胸口剧烈起伏。 烦心事一桩接一桩,看着旁边还在啜泣的苏小玲,崔鑫凯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拨通了宇文昊的电话,语气不佳地说了苏小玲钻石手链可能掉在仓库的事,让他务必仔细找找。 没想到,宇文昊在电话那头冷笑一声,声音透过听筒清晰地传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崔鑫凯,你脑子被门夹了?你怎么不先翻翻她的包看看?说不定她根本就没丢,只是找个由头,想让你给她买条新的呢?这种小把戏,我见多了。” “宇文昊!你他妈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崔鑫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对着电话吼了回去。他绝不相信苏小玲是那种工于心计的女人。 然而,挂断电话后,宇文昊那句冰冷的话却像一根刺,扎进了他心里。他看着苏小玲楚楚可怜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在她起身去卫生间的时候,快速拿起了她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 手指有些发颤地打开,里面只有口红、粉饼、手机和钱包,他甚至还捏了捏内衬……没有,哪里都没有那条钻石手链的踪影。 一股愧疚感瞬间涌上心头。他居然怀疑她!她那么单纯,那么重视母亲送的礼物,自己居然听信了宇文昊的挑唆! 为了弥补这份愧疚,也为了让她尽快开心起来,崔鑫凯走过去,温柔地揽住从卫生间出来的苏小玲:“琳琳,别哭了,一条手链而已,丢了就丢了,我带你去买条新的!保证比原来那条更漂亮!” 苏小玲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怯生生地问:“真的吗?” “当然!我崔鑫凯说话算话!” 他带着她,直接驱车来到了洛杉矶最顶级的珠宝品牌旗舰店。店内灯光璀璨,每一件陈列的珠宝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苏小玲一进店,目光就像被磁石吸住一样,径直走向一个柜台,指着里面一条钻石手链,眼泪又“唰”地流了下来:“就是这条……和妈妈送我的那条一模一样……”她哽咽着,仿佛触景生情。 训练有素的店员立刻心领神会,小心翼翼地将那条手链取出,戴在苏小玲纤细的手腕上,然后微笑着对崔鑫凯说:“先生,您看,这条手链多么衬您女朋友的气质。她这么喜欢,不如就买下来吧,也算是您的一份心意。” 崔鑫凯凑近一看标签——$500,000。五十万美金!折合人民币三百多万!这价格比他预估的还要高出一截。他虽然有钱,但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尤其这还只是“交往”初期。 他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揽着苏小玲的肩膀,柔声商量:“琳琳,既然丢了,我们再买一条一模一样的,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好像替代品一样,意义就不同了。要不我们看看别的款式?这条也不错啊!”他指向旁边一条标价十万美金的手链。 苏小玲嘟起嘴,委屈地摇头:“不好看,我就喜欢这种简约经典的款式……”她的目光在柜台里扫视,最后落在另一条稍微细一些、钻石小一些,但设计依旧精致的同系列手链上,标价三十五万美金。“这条……也还行。”她语气带着一丝勉为其难。“就它了!” 三十五万美金,依旧不是小数目。崔鑫凯心里盘算着,看到店员已经手脚麻利地将那条三十五万美金的手链打包好,并开好了单据。他借口道:“我打个电话。”便拿着手机走到了店外。 他需要冷静一下。三十五万美金,就为博红颜一笑?值得吗?他脑子里闪过苏小玲梨花带雨的脸,和她偶尔流露出的那种依赖与温柔…… 而在VIP室内,苏小玲安静地坐在丝绒沙发上,小口啜饮着店员奉上的咖啡,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个伤心欲绝的人不是她。她看着窗外崔鑫凯踱步的身影,嘴角极轻微地勾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崔鑫凯走了进来,脸上似乎下定了决心强行带她离开,不为这样的冲动买单。苏小玲立刻站起身,拿起已经打包好的精美首饰袋和那张消费单据,袅袅婷婷地走到他面前。 她没有直接把东西给他,而是将那张写着$350,000的单据轻轻塞进了他西装上衣的口袋里,她的指尖先是摸了摸他的脸,又划过他的嘴唇。身体靠近他,一阵茉莉清香钻进他的鼻子。 “凯文,你真好,真的太贴心了。让你破费了,实在不好意思……”她声音软糯,带着一丝羞涩,随即抬起眼,眼波流转,凑近他耳边,用气声低语,带着无尽的诱惑,“等一下……我们去别墅吧,就我们两个人。” 同时,她的另一只手,极其自然而又大胆地在他紧实的臀部上轻轻捏了一把。 这一下,他的脑子突然像过了电一般。关于价格的犹豫瞬间被炸得灰飞烟灭,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一把抓过那张单据,走到柜台前,几乎是豪气万丈地掏出了信用卡。一双自信又坚决的眼神看向服务人员。 “刷!” POS机吐出签购单的声音,在此刻的崔鑫凯听来,如同胜利的号角。他搂着苏小玲的腰,感觉那三十五万美金换来她此刻依偎在自己怀中的温顺和那暗示性极强的承诺,简直是物超所值。 苏小玲靠在他怀里,手腕上戴着那条崭新的、价值不菲的钻石手链,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第一步,成功了。这,仅仅是个开始。 苏小玲去日料店时戴的钻石手链是真的,这是她向一个富豪同学借的。而且她把自己的证件和所有存款都压在她哪里,说只借1小时。而且当时门外就停着她家的司机等在日料店门口外。苏小玲去A货市场找了一个同款。 在近距离给崔鑫凯倒酒时,她手上的钻石手链是真的,吃饭吃到一半时她就跑出去把钻石手链还给了同学家的司机,司机确认过真假后离开。 苏小玲再戴着A货钻石手链,倒酒时就换了一只手。为的就是让崔鑫凯知道这条钻石手链的存在。 今天她戴的钻石手链依然是A货,坐在崔鑫凯的跑车上时,她故意把手伸了出去,松开手链的扣。让它脱离自己的手腕,再上演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