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筱》 第1章 雪地里的哥哥 我第一次见到安筱冬的时候,天上正飘着那年冬天最大的雪。 铅灰色的云压得很低,把老城区的破巷子裹得严严实实,冷风像刀子似的刮过脸颊,我缩着脖子把捡来的半块干硬的馒头揣进怀里,这是我今天唯一的口粮。我是这条巷子里出了名的“野孩子”,没人知道我爹娘是谁,也没人愿意管我,我就像巷口那棵歪脖子梧桐树,靠着一股子韧劲儿在风里雨里长着,饿了就捡别人扔掉的剩饭,冷了就缩在桥洞底下,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连自己叫什么都快忘了——直到那天,我在巷子尽头的废品站后面,看到了他。 他缩在一堆旧纸箱里,身上只穿了件洗得发白的单衣,袖口和裤脚都短了一大截,露出的脚踝冻得通红,像熟透的樱桃。他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结了层薄薄的霜,脸色白得像纸,呼吸轻得几乎看不见。我蹲在他面前,用冻得发僵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他没动,只有肩膀微微抖了一下,像只受了伤的小兽。 “喂,你没死吧?”我声音有点哑,这是我跟人说话的惯常方式——先把对方的气焰压下去,免得被欺负。 他还是没睁眼,只是喉结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没力气。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他的手攥得很紧,掌心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我好奇地扒开他的手指,看到一颗用红纸包着的硬糖,糖纸都被攥得皱巴巴的,却没舍得吃。 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有点酸。我想起上个月在巷口看到的那个胖小子,他妈妈给他买了一大袋这样的糖,他吃腻了就随手扔在地上,我当时还偷偷捡起来舔过糖纸,那甜味儿我记到现在。可眼前这个人,都快冻僵了,还攥着一颗糖。 雪越下越大,落在他的头发上,很快就积了一层白。我看着他单薄的身子,突然想起自己缩在桥洞下挨冻的夜晚,那种冷到骨头里的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犹豫了一下,把怀里的半块馒头递到他嘴边:“喂,吃点东西吧,不然你真要冻死在这儿了。” 他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很亮的眼睛,像雪地里的星星,只是里面盛满了我看不懂的委屈和无助。他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馒头,没说话,却慢慢张开了嘴。我把馒头掰成小块,一点点喂到他嘴里,他吃得很慢,像是很久没吃过东西了,每咽一口都要顿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巧了,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不过巷子里的人都叫我‘小野’,因为我像野狗一样没人管。” 他听到“野狗”两个字,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点什么,像是心疼,又像是别的。我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挠了挠头:“你别这么看我,我早就习惯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爹娘呢?” 他的眼神暗了下去,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他们……他们不要我了,把我丢在这里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跟我一样,都是没人要的孩子。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这个冬天,我好像不用再一个人过了。 我伸出冻得通红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喂,你看,我没人要了,你也没人要了,那……你要不要做我的哥哥?”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惊讶,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被他看得有点紧张,赶紧补充道:“我知道我年纪小,可能当不好弟弟,但是我会捡废品,我能找到吃的,我可以分你一半!而且我知道哪里的桥洞最暖和,哪里的剩饭最干净,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突然伸手抱住了我。他的身子很凉,却抱得很紧,像是怕我跑掉一样。我能感觉到他的肩膀在抖,能听到他压抑的哭声,那哭声很小,却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就像我以前冷的时候,自己抱着自己那样。 “别哭了,”我声音有点软,“以后我就是你弟弟,你就是我哥哥,我们俩一起过,再也不用一个人了。” 他抱着我哭了很久,直到雪小了一点,才慢慢松开我。他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些我从未见过的坚定:“好,我做你哥哥。以后,我保护你。” 那天下午,我带着他回了我常待的桥洞。我把捡来的旧棉絮分给了他一半,又把我藏在砖缝里的几颗硬糖都拿了出来,那是我之前舍不得吃的。他看着我手里的糖,又看了看我,然后拿起一颗,剥了糖纸,递到我嘴边:“你吃。” “我不吃,你吃吧,”我摆摆手,“我以前吃过,甜得很。” “一起吃。”他固执地把糖递到我嘴边,我没办法,只好张开嘴,他把糖放进我嘴里,然后自己也剥了一颗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比我上次舔糖纸的味道还要甜,甜得我心里都暖暖的。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没有名字,我也没有名字,我们得给自己起个名字才行。不然以后别人问起,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说。” 他点了点头,看着我:“你想叫什么?” 我想了想,看着桥洞外飘着的雪,又看了看他:“我叫秦筱潇好不好?‘筱’是小竹子的意思,‘潇’是潇洒的潇,我想像小竹子一样,不管风怎么吹,都能长得高高的,还能活得潇洒一点。” 他笑着点了点头:“好听,秦筱潇,很好听。” “那你呢?”我看着他,“你想叫什么名字?” 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像是在许下什么承诺:“我叫安筱冬吧。‘安’是平安的安,‘冬’是冬天的冬。我希望筱潇能一辈子平平安安,也记得我们是在冬天遇到的——是你在冬天里,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 我愣住了,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我看着他,笑着说:“安筱冬,这个名字真好听。以后,我就叫你哥了。” “嗯,”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他的手还是有点凉,却很温柔,“筱潇,以后有哥在,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那天晚上,我们挤在一堆旧棉絮里,互相抱着取暖。外面的风还在刮,雪还在下,可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冷了。我靠在安筱冬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慢慢睡着了。梦里,我梦见我们有了一个很大的房子,房子里有暖气,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安筱冬一直在我身边,笑着叫我“筱潇”。 我知道,从那个冬天开始,我的人生不一样了。我不再是那个没人管的“野孩子”,我有了哥哥,有了一个愿意保护我、跟我一起过日子的人。而安筱冬也不再是那个被丢弃在雪地里的可怜孩子,他有了弟弟,有了一个需要他保护、能给他活下去勇气的人。 我们俩就像两株生长在石缝里的小草,靠着彼此的温度,靠着对未来的期待,慢慢长出了根,扎进了彼此的生命里。我当时还不知道,这份在雪地里萌芽的感情,会陪着我们走过十几年的时光,会经历那么多的风雨,却始终像那颗硬糖一样,甜甜的,暖暖的,永远都不会变。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我就被安筱冬叫醒了。他手里拿着两个热乎乎的包子,递给我一个:“筱潇,快吃吧,还是热的。” 我惊讶地看着他:“哥,你哪里来的包子?” 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我早上出去捡了点废品,卖给了废品站的王大爷,他看我可怜,给了我两个包子。你快吃,别凉了。” 我接过包子,咬了一口,肉馅的,香香的,暖暖的,比我以前吃的任何东西都好吃。我看着安筱冬,他手里也拿着一个包子,却只是咬了一小口,然后就把剩下的递到我嘴边:“筱潇,你吃,我不饿。” “不行,哥,你也吃,”我把包子推回去,“我们一起吃,你不吃我也不吃。” 他看着我,无奈地笑了笑,只好跟我一起吃。我们俩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把两个包子吃完了。吃完包子,安筱冬牵着我的手,说:“筱潇,我们去捡废品吧,多捡点,攒点钱,以后我们可以租个小房子,不用再住桥洞了。” “好!”我用力点头,紧紧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很暖和,牵着我,让我觉得特别安心。 我们沿着巷子慢慢走,安筱冬的眼睛很亮,总能找到别人没发现的废品。他会把重的东西自己扛着,轻的东西让我拿着。遇到别的捡废品的人跟我们抢东西,他会把我护在身后,跟别人讲道理,就算别人凶他,他也不会退缩。有一次,一个高大的男人抢了我手里的废铁,安筱冬冲上去跟他理论,被那个男人推了一把,摔在地上,膝盖都擦破了。我吓得哭了起来,他却爬起来,把我拉到身后,继续跟那个男人说:“这是我弟弟先捡到的,你不能抢。” 那个男人被他的气势吓到了,最后只好把废铁还给了我们。走的时候,安筱冬蹲下来,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筱潇,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哭,有哥在,哥会保护你的。” 我点点头,擦干眼泪,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哥,你别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他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傻孩子,哥没事,哥皮糙肉厚,不怕疼。” 其实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让我担心。那天晚上,我在桥洞里,偷偷给安筱冬的膝盖涂了我捡来的药膏。药膏有点刺鼻,他却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温柔。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捡的废品越来越多,攒的钱也越来越多。安筱冬很聪明,他知道哪些废品值钱,还会跟废品站的王大爷讨价还价,王大爷喜欢他,总是会多给我们一点钱。有时候,王大爷还会把他孙子穿小的衣服送给我们,虽然有点旧,却很干净。安筱冬总是把新一点的衣服给我穿,自己穿旧的。我跟他抢,他却说:“筱潇还小,正在长身体,要穿干净点的衣服,不然会生病的。哥是大人了,穿什么都一样。”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只好乖乖听他的话。但我也在心里暗暗发誓,等我长大了,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给安筱冬买很多很多新衣服,让他也能穿得漂漂亮亮的。 有一天,我们捡到了一个旧书包,书包虽然有点破,却还能用来装东西。安筱冬把书包洗干净,给我装捡来的小玩意儿——有我喜欢的玻璃球,有好看的糖纸,还有安筱冬给我捡的小石子。他说:“筱潇,等我们攒够了钱,就送你去读书,让你也能像别的孩子一样,背着书包去学校。” “读书?”我愣了一下,我以前在巷口看到过别的孩子背着书包去学校,他们穿着干净的衣服,脸上带着笑容,我很羡慕,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能去读书。 “嗯,”安筱冬点点头,眼神很坚定,“筱潇很聪明,一定能学好的。等你读了书,就能认识很多字,就能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以后就能过好日子了。” 我看着他,心里暖暖的。我知道,安筱冬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我。他想让我过得好,想让我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而我也在心里暗暗决定,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要跟安筱冬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那天晚上,我躺在安筱冬的怀里,问他:“哥,你说我们以后会有一个家吗?有墙,有窗户,有床,还有桌子的家。” 他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声音很温柔:“会的,筱潇,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家的。等我们攒够了钱,我们就租一个小房子,里面有床,有桌子,还有暖气,冬天的时候,我们再也不用冻得发抖了。” “那我们永远都住在一起好不好?”我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期待。 “好,”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认真,“我们永远都住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 我笑着闭上眼睛,靠在他的怀里,慢慢睡着了。梦里,我们真的有了一个家,不大,却很温暖。安筱冬坐在桌子旁,我坐在他身边,他教我写字,我给他剥糖吃。窗外的雪还在下,可屋子里却暖暖的,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味道。 我知道,这个梦很快就会实现。因为我有安筱冬,他有我,我们俩一起努力,一起加油,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一起面对。而这份在雪地里开始的感情,也会像我们攒的钱一样,一点点变多,一点点变深,最后变成我们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永远都不会消失。 冬天很快就过去了,春天来了,天气慢慢暖和起来。我们攒的钱也差不多够租一个小房子了。安筱冬带着我去看房子,那是一个很小的单间,在老城区的二楼,没有暖气,却有一扇很大的窗户,阳光能照进来,很暖和。房东是个和蔼的老奶奶,她看我们可怜,给我们便宜了很多房租。 搬进去那天,我们把捡来的旧棉絮、旧衣服都搬了进去。安筱冬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还在窗户边放了一盆捡来的仙人掌,他说:“筱潇,仙人掌很耐旱,不用经常浇水,就像我们一样,很坚强。” 我看着干净的屋子,看着安筱冬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幸福。我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哥,我们有家了。” 他转过身,抱住我,笑着说:“是啊,筱潇,我们有家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那天晚上,我们躺在新买的小床上,虽然床很小,两个人挤在一起有点不舒服,却很暖和。我靠在安筱冬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觉得特别安心。我知道,从那天起,我们的生活真的不一样了。我们不再是那个在桥洞里挨冻的孩子,我们有了家,有了彼此,有了对未来的期待。 而我也在心里暗暗发誓,我要永远跟安筱冬在一起,永远做他的弟弟,永远依赖他,永远爱他。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这种依赖和喜欢,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成更深的感情,变成藏在心底的秘密,变成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的执念。 但那又怎么样呢?只要能跟安筱冬在一起,只要能待在他身边,不管是什么感情,我都愿意。因为他是我的哥哥,是我在雪地里捡到的宝贝,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安筱冬好像感觉到了我的心思,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在我耳边轻声说:“筱潇,睡吧。以后有哥在,会让你越来越幸福的。” 我点点头,紧紧抱着他,慢慢睡着了。梦里,阳光照进屋子里,安筱冬笑着看着我,手里拿着一颗硬糖,递到我嘴边:“筱潇,吃糖。” 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就像我们的未来一样,充满了希望和幸福。 [问号]猜猜看谁攻谁受[哈哈大笑]投哥哥1 投弟弟一票2[爱心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雪地里的哥哥 第2章 窗台上的仙人掌 搬进小房子的第一个清晨,我是被阳光晒醒的。 窗帘是安筱冬用捡来的旧花布改的,布料上印着褪色的小雏菊,被风一吹轻轻晃着,把阳光切成一块一块的,落在我脸上暖融融的。我翻了个身,正好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安筱冬还没醒,眉头轻轻蹙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呼吸均匀地落在我额头上。 我们的小床真的很小,两个人挤在一起时,我总能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像小时候在桥洞下听着外面的风声那样,让人安心。我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软乎乎的,像春天刚冒芽的小草。他好像被痒到了,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醒了?”他的声音刚睡醒,带着点沙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再睡会儿?今天不用去捡废品。” “不睡啦!”我摇摇头,撑起身子看着他,“哥,我们今天要做什么呀?” 安筱冬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露出的手腕上还带着昨天搬东西时蹭到的红印。他看我盯着他的手腕,连忙把袖子往下拉了拉,笑着说:“今天带你去买东西。我们攒的钱除了房租,还剩一点,给你买支铅笔和本子,先教你认字。” 我眼睛一下子亮了。之前在巷口看到别的小孩背着书包上学时,我就偷偷羡慕过,现在安筱冬要教我认字,我好像也能像那些小孩一样,知道书本里藏着的故事了。我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哥你真好!”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耳朵慢慢红了,伸手把我抱进怀里,声音有点不自然:“傻筱潇,快起来穿衣服,一会儿去早市,晚了就买不到新鲜的馒头了。” 我们的衣服都是捡来的旧衣服,安筱冬总是把洗得最干净、最合身的给我穿。今天他给我找了件浅蓝色的小衬衫,领口有点松,他就用针线仔细缝了两针,又给我系了个小小的领结,蹲在我面前打量了半天,笑着说:“我们筱潇真好看,像个小少爷。” “哥才好看!”我拉着他的手,他今天穿的是件灰色的旧外套,虽然有点小,却被他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污渍。我踮起脚,想也在他脸上亲一口,他却笑着躲开了:“别闹,一会儿出门了。” 早市离我们家不远,走路大概十分钟。早上的风还有点凉,安筱冬把我的手揣进他的口袋里,他的口袋里暖暖的,还放着一颗硬糖——是昨天王大爷给的,他没舍得吃,偷偷留给我了。 “哥,你看!”我指着路边卖气球的小摊,彩色的气球飘在半空中,像一串会飞的小灯笼。安筱冬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停下脚步问我:“想要吗?” 我连忙摇摇头:“不要,气球会飞跑的,我们把钱留着买铅笔和本子。”其实我心里很想要,可我知道我们的钱要省着花,安筱冬每天去废品站搬东西已经够累了,我不能再乱花钱。 安筱冬看着我,没说话,只是拉着我继续往前走。我们先买了两个热馒头,又去粮油店买了点最便宜的面粉,最后才去文具店。文具店的老板是个戴眼镜的老爷爷,看到我们进来,笑着问:“小朋友,想买点什么呀?” “爷爷,我想要一支铅笔和一个本子。”我小声说,紧紧攥着安筱冬递过来的五块钱。 “好嘞!”老爷爷从柜台里拿出一支红色的铅笔,又拿了一个黄色封面的本子,“这支铅笔好写,本子纸也厚,给你算便宜点,三块钱就行。” 我接过铅笔和本子,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安筱冬付了钱,又跟老爷爷要了一张旧报纸,小心地把铅笔和本子包好,放进我的口袋里:“别弄丢了,以后我们筱潇就要学认字了。” “嗯!”我用力点头,把口袋捂得紧紧的,生怕这宝贝似的铅笔和本子会跑掉。 从文具店出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安筱冬手里多了个东西——是个小小的兔子气球,白色的绒毛,红色的眼睛,跟我昨天在路边看到的一模一样。我惊讶地看着他:“哥,你怎么买气球了?” “给你的,”他把气球递到我手里,绳子刚好够我攥着,“刚才看你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知道你想要。钱够花,别总想着省。” 我的鼻子突然有点酸,紧紧攥着气球的绳子,又伸手抱住安筱冬的胳膊:“哥,谢谢你。我会好好学认字的,以后我认识字了,就给你读故事听。” “好啊,”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哥等着。” 回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安筱冬把面粉倒进一个旧铁盆里,又加了点水,开始和面。我们今天要做馒头吃,之前都是买现成的,安筱冬说自己做更便宜,还能多做几个,放着慢慢吃。 我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手里拿着铅笔和本子,看着安筱冬和面。他的袖子挽到胳膊肘,露出的小臂上有几道浅浅的疤痕,都是以前捡废品时不小心弄的。我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疤痕:“哥,疼吗?” 他低头看了一眼,笑着摇摇头:“不疼了,都长好了。筱潇乖乖写字,哥教你写自己的名字。” 我点点头,在本子上写下“秦筱潇”三个字。其实我之前偷偷练过,是安筱冬用树枝在地上教我的,可我写得还是歪歪扭扭的,像三条扭来扭去的小虫子。安筱冬洗完手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地教我写:“‘秦’字上面是‘春’字头,下面是‘禾’,要写得稳一点;‘筱’字是竹字头,下面是‘攸’,要注意笔画顺序;‘潇’字是三点水,右边是‘萧’,别少写了笔画。”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呼吸轻轻落在我的耳朵上,有点痒。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还有面粉的清香,心里暖暖的。在他的指导下,我终于写出了一个还算工整的“秦筱潇”,安筱冬看着,笑着说:“我们筱潇真聪明,一教就会。” “那我还要学写‘安筱冬’!”我举着铅笔,眼睛亮晶晶的,“我要把哥的名字写在我的名字旁边,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安筱冬的身体顿了一下,然后又握着我的手,慢慢写下“安筱冬”三个字。他的字很好看,笔画有力,不像我的字那样软乎乎的。我看着本子上并排的两个名字,心里特别开心,好像这样我们就真的永远不会分开了。 中午吃的是安筱冬做的馒头,虽然有点硬,却带着淡淡的麦香味。我们还就着一点咸菜,吃得很开心。下午的时候,安筱冬教我认了十个字,都是简单的,比如“日”“月”“水”“火”。我学得很认真,把每个字都记在心里,还在本子上写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写得工整了才罢休。 傍晚的时候,安筱冬要去废品站送今天捡的废品,我想跟他一起去,他却不让:“外面风大,你在家等着,哥很快就回来。把今天学的字再写几遍,哥回来要检查的。” 我只好点点头,看着他出门。他走了之后,我坐在桌子旁,拿出本子和铅笔,认真地写着今天学的字。写累了,我就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台上的仙人掌。这盆仙人掌是我们搬进来的时候,安筱冬从废品站捡来的,当时它的叶子有点蔫,安筱冬说好好养着就能活。现在它已经精神多了,绿油油的,还长出了一点小嫩芽。 “仙人掌,你要好好长哦,”我轻轻碰了碰它的叶子,“等你长得高高的,我就跟你一起保护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连忙跑过去,看到安筱冬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小的纸包。他看到我,笑着说:“筱潇,看哥给你带什么了?” 他打开纸包,里面是几块水果糖,有橘子味的,有苹果味的,五颜六色的糖纸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我惊讶地看着他:“哥,你怎么买糖了?” “今天废品站的王大爷给的,他说这是他孙子不爱吃的,让我拿回来给你,”他拿起一块橘子味的糖,剥了糖纸,递到我嘴边,“尝尝,甜不甜?” 我张开嘴,糖放进嘴里,甜甜的橘子味在嘴里化开,比以前吃过的任何糖都甜。我看着安筱冬,发现他的手上多了一道新的伤口,还在渗着血,应该是搬废品的时候不小心弄的。我连忙拉过他的手,心疼地问:“哥,你手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的?” “小伤口,不碍事,”他想把手抽回去,我却攥得更紧了,“筱潇,别担心,哥没事。” “不行,要上药!”我记得我们家里还有之前捡来的药膏,连忙跑去拿。我小心翼翼地把药膏涂在他的伤口上,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他。安筱冬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温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们筱潇真是个小大人了,还会给哥上药了。” “我本来就是小大人!”我撅着嘴,把药膏收好,“以后你受伤了,一定要告诉我的,不然我会生气的。” “好,哥知道了,”他笑着点头,“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告诉筱潇。” 那天晚上,我们还是挤在小床上睡觉。我靠在安筱冬的怀里,手里攥着那个兔子气球,小声跟他说:“哥,今天我学了十个字,我写给你看好不好?” “好啊,”他摸了摸我的头发,“不过现在太晚了,明天再写吧,不然眼睛会累的。” “嗯,”我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哥,等我长大了,我要赚很多很多钱,给你买很多很多好吃的,还要给你买新衣服,让你再也不用去捡废品了。” 安筱冬抱着我的胳膊紧了紧,在我耳边轻声说:“好,哥等着。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有筱潇在,哥就很开心了。” 我闭上眼睛,靠在他的怀里,慢慢睡着了。梦里,我长大了,赚了很多钱,给安筱冬买了很多新衣服,还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房子里有很多好吃的,还有一个很大的窗台,上面放满了仙人掌。安筱冬坐在沙发上,我坐在他身边,给他读故事书,他笑着听着,手里还拿着一颗糖,剥了糖纸递给我。 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时候,安筱冬已经不在床上了。我连忙爬起来,看到他正在厨房做饭,锅里飘出淡淡的粥香味。他看到我醒了,笑着说:“筱潇,醒啦?快洗漱,粥马上就好。” 我点点头,跑去洗漱。洗漱完,我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碗粥,还有一个煮鸡蛋。安筱冬坐在对面,手里拿着一个馒头,正在慢慢吃着。我拿起鸡蛋,剥了壳,递到他嘴边:“哥,你吃鸡蛋。” “你吃吧,筱潇正在长身体,需要营养,”他把鸡蛋推回来,“哥吃馒头就好。” “不行,要一起吃!”我把鸡蛋掰成两半,一半递给他,“你不吃,我也不吃。” 他看着我,无奈地笑了笑,只好接过鸡蛋,慢慢吃了起来。我们俩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把早餐吃完了。吃完早餐,安筱冬又开始教我认字,今天教的是“哥”“弟”“家”“爱”这几个字。 “‘爱’字怎么写呀?”我拿着铅笔,抬头问安筱冬。 他走过来,握着我的手,慢慢写下“爱”字。他的手很温暖,握着我的手,让我觉得特别安心。“‘爱’就是心里有别人,”他轻声说,“就像哥心里有筱潇,筱潇心里有哥一样。”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本子上写了很多个“爱”字,每个“爱”字旁边都写着“安筱冬”和“秦筱潇”。我想,我心里有哥,哥心里有我,这就是爱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的小日子过得很平静,也很幸福。安筱冬每天都会去捡废品,有时候还会去帮别人搬东西,赚点零花钱。我每天在家学认字,还会帮安筱冬打扫屋子、洗衣服。我们的窗台上,仙人掌长得越来越好了,还开出了一朵小小的黄花,像一颗小太阳,特别好看。 有一天,安筱冬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书包。书包是蓝色的,有点旧,却很干净。他把书包递给我,笑着说:“筱潇,明天你就可以去学校上学了。哥跟附近的小学说了,他们同意让你插班,不用交学费。” 我惊讶地看着他,手里拿着书包,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我知道安筱冬为了让我上学,肯定做了很多努力,他肯定跟学校的老师说了很多好话,还可能做了很多额外的活。我扑过去抱住他,哽咽着说:“哥,谢谢你,你真好。” “傻筱潇,哭什么,”他擦了擦我的眼泪,笑着说,“以后你就能像别的孩子一样,背着书包去学校了,哥为你高兴。” 那天晚上,我抱着书包,兴奋得睡不着觉。安筱冬躺在我身边,给我讲学校里的事,他说学校里有很多小朋友,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让我不要害怕,要是有人欺负我,就告诉他,他会保护我的。 “哥,我会好好上学的,”我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坚定,“我会好好学习,以后考个好大学,赚很多很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 “好,哥等着,”他摸了摸我的头,声音很温柔,“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呢。”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紧紧抱着书包,慢慢睡着了。梦里,我背着书包,走进了学校,安筱冬站在学校门口,笑着看着我。我朝他挥手,他也朝我挥手,阳光照在他身上,像个天使一样。 我知道,明天会是一个新的开始。我会有新的学校,新的同学,新的生活。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忘记,是安筱冬在那个寒冷的冬天,给了我一个家;是安筱冬一直保护我,照顾我,让我能有机会去上学。 我会永远跟安筱冬在一起,永远做他的弟弟,永远爱他。这是我在心里许下的承诺,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安筱冬给我做了早餐,还帮我整理了书包,把铅笔和本子都放好。他送我到学校门口,蹲在我面前,认真地说:“筱潇,在学校要听话,好好读书,要是有人欺负你,千万别跟他们打架,等哥来接你。” “嗯,我知道了,哥,”我点点头,又抱住他的脖子,“哥,你一定要来接我哦。” “放心吧,哥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他拍了拍我的背,“快进去吧,别迟到了。” 我松开他,背着书包,慢慢走进了学校。我回头看了一眼,安筱冬还站在那里,朝我挥手。我朝他笑了笑,转身走进了教学楼。 学校里真的有很多小朋友,他们都穿着干净的衣服,脸上带着笑容。老师是个很和蔼的阿姨,她把我带到教室里,介绍给同学们认识。同学们都很友好,纷纷跟我打招呼。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心里想着安筱冬,不知道他有没有离开。 上午的课很有趣,老师教我们认字、数数,还教我们唱歌。我学得很认真,老师提问的时候,我都能回答上来,老师还表扬了我,说我很聪明。我心里特别开心,想着放学了一定要告诉安筱冬。 终于到了放学的时间,我背着书包,飞快地跑出教室,跑出学校。我一眼就看到了安筱冬,他还站在早上送我来的地方,手里拿着一个馒头,还有一颗糖。 “哥!”我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筱潇,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他连忙抱住我,关切地问。 “没有,同学们都很好,老师还表扬我了!”我兴奋地跟他说,“今天老师教我们唱歌了,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他笑着点头,牵着我的手,“我们回家,路上你唱给哥听。” 我点点头,牵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唱着老师教的歌。安筱冬走在我身边,偶尔会跟着我一起唱两句,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春天的风一样,温柔又舒服。 回到家的时候,安筱冬给我做了我最喜欢吃的西红柿炒鸡蛋,虽然鸡蛋很少,大部分都是西红柿,却很好吃。我吃了满满两大碗饭,安筱冬看着我,笑得很开心。 晚上,我坐在桌子旁,把今天在学校学的东西都写在本子上,还把老师表扬我的事写了下来。安筱冬坐在我身边,看着我的本子,笑着说:“我们筱潇真厉害,才第一天上学就被老师表扬了。” “都是哥教得好!”我抬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要是没有哥,我也不能上学,也不能被老师表扬。” 他摸了摸我的头,没说话,只是眼神里满是温柔。我知道,安筱冬是为我高兴,他比谁都希望我能过得好。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背着书包去学校上学,安筱冬每天都会送我到学校门口,放学的时候再去接我。有时候他会晚一点,因为要去捡废品或者帮别人搬东西,可他从来没有迟到过,每次我走出学校,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有一次,学校里有个叫大壮的男生欺负我,他抢了我的铅笔,还把我的本子撕了。我很生气,跟他吵架,他还推了我一把,我摔倒在地上,膝盖擦破了皮。放学的时候,安筱冬看到我的膝盖,连忙问我怎么了。我把事情告诉了他,他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安筱冬送我到学校的时候,找到了大壮。他没有骂大壮,也没有打大壮,只是蹲在大壮面前,认真地说:“你不能欺负筱潇,他是我弟弟,我会保护他的。要是你再欺负他,我不会放过你的。” 大壮被安筱冬的气势吓到了,连忙把昨天抢我的铅笔还给了我,还跟我道歉。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我知道,安筱冬永远都会保护我,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会站在我身边。而我也会永远跟他在一起,永远做他的弟弟,永远爱他。 我们的小房子里,窗台上的仙人掌开了一朵又一朵的小黄花,像一个个小太阳,照亮了我们的小日子。我知道,我们的未来会越来越好,因为我们有彼此,有对未来的期待,有在冬天里萌芽的、永远不会改变的爱。 第3章 试卷上的红叉与掌心的冻疮 我上学满三个月的时候,学校要举行第一次期中考试。考前那几天,我每天晚上都抱着课本熬夜复习,安筱冬总劝我别太累,可我不敢停——我想考个好成绩,想让他开心,想让他知道,他送我上学没有白费,我不是个没用的弟弟。 考试那天早上,安筱冬给我煮了两个鸡蛋,还在我书包里塞了颗橘子味的硬糖,摸着我的头说:“别紧张,筱潇,你已经很棒了,考成什么样哥都高兴。” 可我还是紧张。走进考场的时候,我的手一直在抖,拿到数学试卷的那一刻,脑子更是一片空白——最后两道大题,我昨天晚上明明复习过,可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解题步骤。我咬着笔杆,额头冒了一层汗,直到交卷铃响,那两道题还是空着的。 放学的时候,我磨磨蹭蹭地走在后面,看着别的同学拿着试卷跟家长报喜,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安筱冬还是像往常一样,站在学校门口的老槐树下等我,手里拿着我爱吃的烤红薯,看到我就笑着挥手:“筱潇,过来,刚买的红薯,还热乎着呢。” 我低着头走过去,没敢看他的眼睛,也没接红薯。他手里的红薯还冒着热气,香味飘进我鼻子里,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怎么了?”他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蹲下来看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不舒服吗?” “不是……”我声音有点哑,从书包里掏出皱巴巴的试卷,递到他面前,“哥,我没考好,数学最后两道题都没做出来……” 试卷上的红叉刺眼得很,总分比我预想的低了很多。我盯着地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怕他失望,怕他觉得我不努力,怕他以后不喜欢我了。 安筱冬接过试卷,认真地看了看,然后把我拉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傻筱潇,哭什么?这已经很好了,你看,前面的基础题都对了,说明你复习得很认真。最后两道题难,很多同学都没做出来,没关系,下次我们再努力就好。” “可是我让你失望了……”我哽咽着说,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没有,哥从来没失望过,”他把我扶起来,用指腹擦去我脸上的眼泪,眼神特别认真,“哥送你上学,不是为了让你考多好的成绩,是想让你多学知识,以后能有选择的机会,不用像哥一样只能靠力气赚钱。筱潇,你能坐在教室里读书,哥就已经很开心了。” 他说着,把手里的烤红薯塞进我手里:“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今天哥给你做糖醋排骨,庆祝我们筱潇第一次考试顺利结束。” 我捧着热乎乎的红薯,心里暖暖的,眼泪却掉得更凶了。我知道,安筱冬总是这样,不管我做得好不好,他都会包容我,都会把最好的给我。 那天晚上,安筱冬真的做了糖醋排骨,还放了很多我爱吃的土豆。我吃了满满两大碗饭,他坐在对面,看着我吃,自己却没怎么动筷子,只是偶尔夹一块排骨,还都是带骨头的。我把碗里最大的一块排骨夹给他:“哥,你也吃,这个好吃。” “你吃吧,哥不爱吃甜的,”他又把排骨夹回我碗里,笑着说,“你多吃点,长高点,以后就能保护哥了。” 我点点头,把排骨吃了,心里却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努力,一定要快点长大,等我有能力了,就换我来保护安筱冬,不让他再这么辛苦。 期中考试之后,天气越来越冷了,北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安筱冬每天还是要去废品站,有时候还要去工地帮别人搬砖,回来的时候,耳朵和手都冻得通红。我看着他冻得发紫的指尖,心里特别疼,就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给他买了一副毛线手套——是红色的,上面还有个小小的兔子图案,我觉得很可爱,跟他很配。 我把手套递给他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然后接过手套,轻轻摸了摸上面的兔子图案,眼眶有点红:“筱潇,你怎么给哥买这个?你的零花钱留着买文具不好吗?” “我有文具,不用买,”我拉着他的手,把手套给他戴上,“哥,你看,正好合适。以后你出去,就戴着这个,手就不会冻着了。” 他戴着红色的手套,看起来有点滑稽,却又特别好看。他伸手抱住我,声音有点哑:“我们筱潇长大了,会疼哥了。” “我早就长大了,”我靠在他怀里,小声说,“等我再长大一点,就能赚钱养哥了,到时候哥就不用去废品站,不用去工地搬砖了。” “好,哥等着,”他拍了拍我的背,“快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可我没想到,第二天早上,我发现安筱冬并没有戴我给他买的手套。他的手又冻得通红,指尖甚至裂了几道小口子,渗着血丝。我生气地问他:“哥,你为什么不戴我给你买的手套?你看你的手都裂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忘了,昨天晚上洗了,还没干呢。等干了,哥就戴。” 我知道他在骗我——昨天晚上明明没下雨,手套也不用洗。我看着他躲闪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是舍不得戴,怕把手□□脏了,怕弄坏了。 我心里有点酸,又有点气,就把手套找出来,强行给他戴上:“不行,今天必须戴着!要是你不戴,我就不去上学了!” 他没办法,只好戴着手套去上班了。晚上他回来的时候,我发现手套上沾了点泥土,还有一道小小的划痕,心里有点难过。可他却笑着说:“你看,这手套真结实,搬砖的时候蹭到了,都没坏。以后哥每天都戴着,好不好?” 我看着他冻得没那么厉害的手,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决定,以后要给他买更好的手套,买更暖和的衣服。 冬天的时候,学校放寒假了,我终于不用每天早起上学,可以在家陪着安筱冬了。我每天都会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还会学着做饭——一开始总是做不好,要么把饭煮糊了,要么把菜炒得太咸,安筱冬却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还说:“我们筱潇做的饭,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有一天,我正在厨房学**蛋羹,安筱冬突然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书包。书包是黑色的,上面有个小小的奥特曼图案,是我之前在文具店看到过的,当时我只是多看了两眼,没想到他竟然记在了心里。 “哥,你怎么给我买新书包了?我之前的书包还能用呢!”我惊讶地说。 “之前的书包有点旧了,带子也松了,”他把书包递给我,笑着说,“这个书包结实,能用到你小学毕业。你看,上面还有你喜欢的奥特曼,以后奥特曼就能保护我们筱潇了。” 我抱着新书包,心里暖暖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我知道,安筱冬总是这样,把我不经意说的话、不经意的眼神都记在心里,然后默默给我惊喜。 那天晚上,我做的鸡蛋羹终于成功了,嫩嫩的,还放了点虾米,很好吃。安筱冬吃了两碗,还说:“我们筱潇真厉害,越来越会做饭了,以后哥有口福了。” 我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吃,突然发现他的头发里有几根白色的头发——不是因为老,是因为太辛苦了,是为了我,才熬出了白头发。我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白发,小声说:“哥,你别这么辛苦好不好?我不用新书包,也不用好吃的,我只要哥好好的。” 他愣了一下,然后把我抱进怀里,声音有点哑:“筱潇,哥不辛苦。只要能让你过得好,哥做什么都愿意。” 我靠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快点长大,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让安筱冬过上好日子,让他不用再这么辛苦,让他的头发重新变黑。 寒假快结束的时候,安筱冬突然生病了,发烧烧到了39度,躺在床上起不来。我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给他擦身体降温。他迷迷糊糊的时候,还拉着我的手,小声说:“筱潇,别害怕,哥没事……” 我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眼泪不停地掉。我后悔自己没用,不能帮他分担,不能照顾好他。我跑出去,把家里仅有的一点钱都拿出来,去药店给他买退烧药。药店的阿姨看到我哭,还安慰我,给我多拿了几包感冒药,还教我怎么给病人物理降温。 回到家,我按照阿姨说的,给安筱冬喂了药,又给他擦了身体。他烧得有点糊涂,嘴里一直念叨着我的名字:“筱潇……别乱跑……哥保护你……” 我趴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小声说:“哥,我不走,我陪着你。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那天晚上,我没敢睡觉,一直守在安筱冬身边,每隔一个小时就给他量一次体温,给他换一次湿毛巾。直到天亮的时候,他的烧终于退了,脸色也好看了一点。 他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我趴在床边,眼睛红红的,还带着黑眼圈,心疼地摸了摸我的头:“筱潇,你一晚上没睡?” “我不困,”我摇摇头,笑着说,“哥,你终于好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去找医生了。” “傻孩子,”他把我拉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让你担心了。以后哥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再这么害怕了。” 我靠在他怀里,点点头,心里却更坚定了要快点长大的想法。我要保护安筱冬,要照顾他,就像他照顾我一样。 春天的时候,安筱冬的病好了,我们窗台上的仙人掌又长出了新芽,绿油油的,特别有活力。我每天都会给它浇水,还会跟它说话,跟它说我和安筱冬的事,说我要快点长大,要保护哥。 安筱冬看到我跟仙人掌说话,总是笑着说:“筱潇,你跟它说话,它能听懂吗?” “能啊,”我认真地说,“它是我们家的一员,它知道我们的事,它会保佑我们永远在一起的。” 他看着我,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眼神里满是温柔。我知道,他也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那天晚上,我们坐在阳台上看星星。安筱冬把我抱在怀里,我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特别安心。天上的星星很多,亮晶晶的,像安筱冬的眼睛。 “哥,你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我抬头看着他,小声问。 “会的,”他低头看着我,眼神很坚定,“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哥都会保护你,都会在你身边。” 我点点头,靠在他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我知道,安筱冬说到做到。不管以后会遇到什么困难,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只要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因为他是我的哥哥,是我在雪地里捡到的宝贝,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而我,也是他的弟弟,是他活下去的勇气,是他这辈子最想保护的人。 我们的感情,就像窗台上的仙人掌一样,虽然平凡,却很坚韧,不管遇到多大的风雨,都能顽强地活下去,都能开出美丽的花。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直到地老天荒。 第4章 初中校门口的流言与汽修厂的机油味 我升上初中那年,安筱冬终于不用再天天去废品站扛东西了。他托王大爷找了个汽修厂的学徒活,虽然工资不高,却能学门手艺,而且比捡废品稳定得多。送我去初中报到那天,他穿了件新买的蓝色工装外套,是用他第一个月学徒工资买的,袖口还绣着小小的“冬”字——是我偷偷用红线绣的,他发现后没拆,反而天天穿着,说“筱潇绣的,穿着暖和”。 初中的校门比小学气派得多,门口挤满了送孩子的家长,大多穿着体面,手里拎着崭新的书包和保温杯。我攥着安筱冬的手,有点紧张地往他身后缩了缩——我的书包还是去年那个奥特曼图案的,边角已经磨破了,校服也是学校统一发的旧款,和周围同学的新衣服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别怕,”安筱冬察觉到我的不安,握紧了我的手,把我往他身边带了带,“放学哥还在这棵老槐树下等你,跟小学一样。”他指了指校门口那棵和小学门口很像的老槐树,树皮上还留着孩子们刻的歪歪扭扭的字,“要是有人欺负你,别忍着,告诉哥,知道吗?” 我点点头,却没敢告诉他,刚才路过传达室的时候,我听到两个穿连衣裙的女生在议论我:“你看那个男生,跟他哥一起来的,听说他们没有爸妈,住在一起好奇怪啊……”“是啊,我妈说这种没爸妈管的孩子,性格都有问题,离他远点好。” 那些话像小石子一样砸在我心上,疼得我鼻子发酸。我知道我和安筱冬的情况跟别人不一样,可我们只是想好好过日子,为什么要被别人说三道四?我攥紧了安筱冬的手,把脸埋在他的胳膊上,小声说:“哥,我想快点放学。” “好,”他摸了摸我的头,声音放得很柔,“哥也想快点接你回家,今天给你做可乐鸡翅,你上次说想吃的。” 那天在学校,我尽量低着头走路,不敢跟同学说话,课间也躲在座位上看书。可就算这样,还是有人来找麻烦。下午的体育课自由活动时,班里一个叫林浩的男生故意撞了我一下,把我手里的水壶撞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不好意思啊,”他抱着胳膊,笑得一脸得意,“我没看见你这个‘没人要的’站在这里。” 周围几个男生跟着哄笑起来,有人还喊:“听说他跟他哥住一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我气得浑身发抖,捡起水壶就朝林浩砸过去——我可以忍受别人说我,却不能忍受别人说安筱冬。林浩没想到我会反抗,被水壶砸中了胳膊,顿时恼了,上来就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摔在地上,膝盖磕在水泥地上,疼得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怎么回事?”体育老师及时跑了过来,林浩立刻换了副委屈的样子,指着我说:“老师,是他先用水壶砸我的!” 我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咬着嘴唇,看着膝盖上渗出来的血。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校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是安筱冬!他怎么来了? 安筱冬显然是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快步跑了过来。他先是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扶起我的腿,看到我膝盖上的伤口时,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眼神里的冷意让林浩都往后退了一步。 “谁弄的?”安筱冬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林浩还想狡辩,体育老师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安筱冬听完,站起身,看着林浩,语气平静却带着威慑:“我弟弟脾气好,不代表他可以被欺负。今天他伤了膝盖,明天我会带他去医院检查,医药费你家出。另外,你刚才说的话,我希望你现在就跟他道歉。” 林浩被安筱冬的气势吓到了,支支吾吾地说了句“对不起”,就赶紧跑了。安筱冬这才重新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是我早上给他装的,他总是忘记带这些东西——小心翼翼地贴在我的伤口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我一样。 “疼吗?”他问,眼神里满是心疼。 “不疼,”我摇摇头,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哥,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要加班吗?” “厂里的活提前干完了,就想着早点来接你,”他把我扶起来,帮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别自己扛着,给哥打电话,哥马上就来,知道吗?” 我点点头,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机油味——那是汽修厂的味道,以前我觉得有点难闻,可现在却觉得特别安心,像他的拥抱一样,能给我安全感。 那天晚上,安筱冬给我做了可乐鸡翅,还特意给我煮了骨头汤,说“补补膝盖,好得快”。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熟练地给我剔掉鸡翅上的骨头,突然发现他的手上多了很多细小的伤口,有的还沾着没洗干净的机油,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哥,你的手……”我伸手抓住他的手,指尖碰到那些伤口时,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却还是笑着说:“没事,干活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过两天就好了。” 我知道他又在骗我。汽修厂的活肯定很辛苦,他每天要拧很多螺丝,搬很重的零件,那些伤口肯定是被工具划到的,或者是被零件砸到的。我把他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哥,以后别这么辛苦了好不好?我可以少吃点好吃的,也可以不用新文具,我只要你好好的。” 他愣了一下,然后把我抱进怀里,声音有点哑:“傻筱潇,哥不辛苦。等哥学会了汽修,就能赚更多钱,到时候给你买新书包,买新衣服,还能带你去吃你想吃的汉堡,好不好?” “不好,”我摇摇头,紧紧抱着他的腰,“我不要新书包,也不要汉堡,我只要哥的手好好的,不要有伤口,不要沾机油。”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背,拍了很久。那天晚上,我偷偷把他的手洗干净,给每个伤口都涂了药膏,还给他套了双我织的毛线手套——是用他旧毛衣拆的线织的,有点丑,却很暖和。他戴上的时候,笑着说:“我们筱潇的手艺真好,比买的还暖和。” 从那以后,安筱冬每天都会戴着我织的手套去上班,晚上回来的时候,手套上总是沾着机油,他却从不舍得扔,每次都仔细洗干净,晾干了第二天再戴。我知道,他是珍惜我给他做的每一样东西,就像我珍惜他给我的每一颗糖、每一个拥抱一样。 初中的功课比小学难多了,尤其是数学和英语,我经常跟不上老师的进度。安筱冬虽然没上过多少学,却很聪明,他会把我不会的题记下来,晚上下班回家后,对着我的课本和辅导书一点点研究,有时候研究到半夜,第二天早上再给我讲。 有一次,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我走过去一看,安筱冬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我的数学课本,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旁边还有他画的简单示意图,怕我看不懂。 我轻轻给他盖上毯子,看着他疲惫的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又酸又暖。我知道,他比谁都希望我能学好,比谁都希望我能有个好未来,哪怕他自己累得眼睛都熬红了,也从不说一句苦。 第二天早上,安筱冬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我坐在他身边,笑着说:“筱潇,你怎么起这么早?快再睡会儿,还没到上学时间呢。” “哥,”我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你看你的眼睛都红了。” “没有,”他揉了揉眼睛,笑着说,“我就是看了会儿书,不困。快,我给你讲昨天那个数学题,我想出来怎么讲你能听懂了。” 他拿起课本,开始给我讲题,声音有点沙哑,却很认真。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就算以后遇到再难的题,再大的困难,只要有他在,我都能克服,因为他是我的哥哥,是我最坚强的后盾,是我这辈子最想守护的人。 那天放学,我在学校门口的文具店买了一个小小的笔记本,上面印着仙人掌的图案——像我们家窗台上的那盆一样。我在笔记本的第一页写下:“哥,谢谢你。以后我会好好学习,快点长大,换我来保护你,给你买新衣服,给你做你爱吃的菜,永远跟你在一起。” 我把笔记本藏在安筱冬的枕头底下,希望他能看到,又有点怕他看到——我怕他知道我心里的想法,怕他觉得我不正常,怕他以后不喜欢我了。 可我没想到,第二天早上,我发现笔记本被放在了我的床头,上面多了一行字,是安筱冬的字迹,有力又好看:“筱潇,哥等你长大。不管你长多大,哥都会一直陪着你,永远保护你。” 我拿着笔记本,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知道,安筱冬都懂,他懂我的心意,懂我的害怕,懂我的依赖。他就像冬天里的太阳,永远都能温暖我,永远都能给我勇气。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给窗台上的仙人掌浇水。它又开花了,小小的黄花,在灯光下显得特别好看。安筱冬把我抱在怀里,我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特别安心。 “哥,你说这仙人掌会不会一直陪着我们啊?”我问。 “会的,”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声音很柔,“就像我会一直陪着你一样,永远都不分开。”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紧紧抱着他。我知道,不管以后会遇到什么事,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会永远跟安筱冬在一起,永远做他的弟弟,永远爱他。因为他是我在雪地里捡到的宝贝,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 而这份藏在心底的感情,就像窗台上的仙人掌一样,会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悄悄生长,慢慢开花,永远都不会凋谢。 第5章 运动会的绷带与铁皮星星 十月底的时候,学校要开秋季运动会。班主任在班里问谁愿意报名1500米长跑时,我几乎是立刻举起了手——因为上周我听到安筱冬跟汽修厂的师傅聊天,说“筱潇要是能多运动运动就好了,总闷在屋里看书,怕他身体跟不上”。 我想让他开心,想让他看到我能跑能跳,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健康,这样他就不用再担心我了。可我忘了,我从小就不爱运动,跑八百米都会气喘吁吁,更别说1500米了。 报名后的每天下午放学,我都会留在学校的操场练习跑步。安筱冬知道后,每天都会提前下班,站在操场边的栏杆外等我。他从不催我,只是手里拿着一瓶温水,等我跑累了,就递过来,再用纸巾轻轻擦去我额头的汗。 “别太拼了,”他总是这样说,指尖碰到我脸颊时,会下意识地顿一下,好像怕弄疼我,“跑不动就停下来,运动会重在参与,哥不希望你受伤。” “我能行,”我总是逞强,喝口水又接着跑,“哥,我想拿名次,想让你为我骄傲。” 他看着我,没再说话,只是眼神里的心疼又深了几分。有一次我跑得太急,没注意到操场边的石子,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膝盖和手掌都磨破了皮,渗出血来。我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第一时间抬头看向栏杆外——我怕安筱冬看到会担心,怕他不让我再练习了。 可他还是看到了。他几乎是立刻翻过栏杆跑了过来,蹲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我的手,声音都在发颤:“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跟你说了别太拼,你怎么不听?” “我没事,哥,就是蹭破点皮,”我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攥得更紧,“过两天就好了,不影响运动会的。” “还想着运动会?”他瞪了我一眼,却还是轻轻吹了吹我的伤口,“今天不练了,跟哥回家,我给你处理伤口。” 那天晚上,安筱冬给我处理伤口时,动作轻得像在碰易碎的玻璃。他先用生理盐水把伤口冲洗干净,再用碘伏消毒,最后贴上无菌纱布,每一步都做得特别认真。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看着他因为用力而微微绷紧的下颌线,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就像夏天里突然刮过一阵热风,让人措手不及。 “哥,”我小声问,“你说我能跑完1500米吗?” 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温柔:“能,我们筱潇最棒了。就算跑不完也没关系,哥还是会为你骄傲,因为你已经很努力了。” 我点点头,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机油味,心里暖暖的。我知道,不管我做得好不好,安筱冬都会永远支持我,永远为我骄傲。 运动会那天,天气特别好,阳光暖暖的,风也很温柔。1500米比赛开始前,安筱冬特意请了半天假,来学校给我加油。他穿了件干净的白衬衫,是我去年给他买的生日礼物,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戴着我织的灰色毛线手链——那是我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的毛线织的,有点歪歪扭扭,他却每天都戴着,说“戴着就像筱潇在身边一样”。 “别紧张,”他蹲下来,帮我系好鞋带,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脚踝,我像被电到一样颤了一下,他却好像没察觉,继续说,“跑的时候跟着自己的节奏来,别跟别人比,哥在终点等你。” “嗯!”我用力点头,把他塞给我的巧克力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好像连紧张都少了很多。 比赛开始后,我按照安筱冬说的,跟着自己的节奏跑。前两圈还很轻松,可到了第三圈,我的腿就开始发软,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眼前甚至有点发黑。我想放弃,可一想到安筱冬在终点等我的样子,想到他期待的眼神,我就咬着牙继续跑。 就在最后一圈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人群里有人喊我的名字——是安筱冬!他站在终点线旁边,挥舞着我最喜欢的红色小旗子,声音很大,带着点沙哑,却特别有力量:“筱潇,加油!哥在这儿!” 我好像突然有了力气,加快速度往前跑。可就在离终点还有一百米的时候,我的腿突然一软,重重摔在地上。膝盖上的旧伤被重新磨破,疼得我几乎站不起来。周围的同学都围了过来,有人在议论:“你看,他果然不行,还非要报名……”“就是,没人管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连跑步都不会……” 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是安筱冬!他推开围观的同学,蹲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地把我扶起来,声音里满是心疼:“筱潇,怎么样?疼不疼?我们不跑了,哥带你去医院。” “我要跑……我要跑到终点……”我咬着牙,想推开他继续跑,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别跑了,”他摸了摸我的头,声音很柔,“在哥心里,你已经赢了。你能坚持到这里,已经很厉害了,哥为你骄傲。” 他抱着我,慢慢走向医务室。周围的议论声还在继续,可我却一点都不在乎了——因为有安筱冬在,有他的保护,有他的安慰,就算全世界都不认可我,我也不怕。 医务室的老师给我重新处理了伤口,缠了厚厚的绷带。安筱冬坐在我身边,一直握着我的手,眼神里满是自责:“都怪哥,要是哥没让你报名,你就不会受伤了。” “不怪你,哥,”我摇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是我自己想报名的,我想让你开心。” 他没说话,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那天下午,他没去上班,一直在家陪着我。他给我煮了骨头汤,还帮我整理了课堂笔记,把我落下的课程都标了出来,说“等你伤好了,哥帮你补”。 晚上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递到我手里——是一个用铁皮做的小星星,边缘被磨得很光滑,上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潇”字。 “这是我用汽修厂剩下的铁皮做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看你喜欢星星,就试着做了一个,可能有点丑……” 我握着铁皮星星,心里暖暖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星星的边缘有点凉,却被他的手捂得暖暖的,就像他对我的爱一样,不张扬,却很坚定。 “哥,我很喜欢,”我把星星放在胸口,小声说,“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他看着我,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我看着他的笑容,心跳又开始加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悄悄发芽——我知道,这种感觉不只是弟弟对哥哥的依赖,还有一种更复杂、更甜蜜的感情,可我不敢说出来,怕破坏我们现在的关系,怕他会离开我。 那天晚上,我抱着铁皮星星,躺在安筱冬身边,睡得特别香。梦里,我们一起坐在屋顶上看星星,安筱冬把我抱在怀里,给我讲星星的故事,他的声音很柔,像春风一样,吹得我心里暖暖的。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安筱冬不在身边。我以为他去上班了,可走到客厅时,却看到他坐在桌子旁,手里拿着我的数学课本,旁边放着一杯热牛奶。 “醒了?”他抬头看到我,笑着说,“快过来吃早饭,我给你煮了鸡蛋,还热了牛奶。今天我跟师傅请假了,在家陪你,顺便帮你补补落下的课程。”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喝着热牛奶,看着他认真讲题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我想永远这样跟安筱冬在一起,永远住在这个小小的房子里,永远听他讲题,永远吃他做的饭,永远做他的弟弟,永远爱他。 不管以后会遇到什么困难,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这份感情,不会放弃他。因为他是我在雪地里捡到的宝贝,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 窗台上的仙人掌又长出了新的嫩芽,绿油油的,特别有活力。我知道,我们的感情也会像这仙人掌一样,不管遇到多大的风雨,都能顽强地生长 第6章 围巾上的线头与袖口上的香味 我把安筱冬做的铁皮星星用红绳串了起来,挂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贴着心口的位置。这样不管是上课还是睡觉,都像他在我身边一样,暖暖的,很安心。 十一月的风已经带了刺骨的冷,安筱冬每天下班回来,耳朵和鼻尖都会冻得通红。我翻出他去年那件旧毛衣,拆了线,想给他织条围巾。可我从来没织过围巾,跟着网上的教程学,织了拆,拆了织,手指被毛线针戳破了好几个小口子,终于在半个月后,织出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灰色围巾——颜色跟他常穿的工装裤很配,就是边缘有点毛躁,还多了几个不该有的线头。 我把围巾递给他的时候,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哥,我……我给你织的,可能有点丑,你要是不喜欢……” 他没等我说完,就伸手接了过去,指尖碰到我还没愈合的小伤口时,动作顿了一下。他把围巾展开,仔细看了看,然后笑着围在脖子上,转了个圈:“不丑,很好看。我们筱潇织的,比店里买的还暖和。” 那天晚上,他就戴着这条“丑围巾”去汽修厂加班了。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看到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围巾还好好地围在脖子上,没舍得摘下来。我走过去,轻轻给他把围巾往下拉了拉,盖住他露在外面的脚踝——他总是这样,自己冻着也不在乎,却从来不让我受一点冷。 日子一天天过,安筱冬最近好像越来越忙了,每天都很晚才回来,身上除了机油味,偶尔还会沾点别的味道。有一次他回来,我帮他脱外套时,闻到袖口上有淡淡的香水味——是那种很甜的花香,不像汽修厂会有的味道,倒像女生用的。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我想起前几天在学校,林浩故意跟我说:“秦筱潇,我看到你哥跟一个女的一起走,长得还挺好看,是不是你未来嫂子啊?”当时我还跟他吵了一架,说他胡说八道,可现在闻到这香水味,我却慌了。 安筱冬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他是不是要跟别人结婚了?那我怎么办?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跟他住在一起了? 这些念头像小虫子一样钻进我的脑子里,啃得我心口发疼。那天晚上,他给我做了我最喜欢的糖醋排骨,我却一口都吃不下,只是低着头扒米饭。他好像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问我:“筱潇,怎么不吃排骨?是不是不好吃?” “没有,好吃,”我勉强笑了笑,把碗里的排骨夹给他,“哥,你吃,我不饿。” 他没接,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疑惑,却没再追问。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着他在客厅里收拾东西的声音,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摸着脖子上的铁皮星星,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又酸又疼。 从那以后,我开始偷偷观察他。他每天还是会给我做早饭,还是会在我写作业时陪在我身边,可我总觉得他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好像有心事,有时候会对着手机发呆,嘴角还会微微上扬,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表情。 我越来越慌,越来越害怕。有一次,他晚上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我问他是什么,他只是笑着说:“没什么,给朋友买的礼物。” 朋友?是那个用香水的女生吗? 我没再问,只是转身跑回了房间,把自己关在里面。我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哭了很久,脖子上的铁皮星星硌得我胸口疼,却舍不得摘下来——这是他给我的唯一礼物,要是连这个都没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安筱冬敲了很久的门,我都没开。最后他好像没办法了,隔着门说:“筱潇,我知道你不开心,有什么事你跟哥说,别自己憋着,好不好?” 我没说话,只是哭得更凶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我怕我说了,他会告诉我他真的有喜欢的人了,我怕我会失去他。 那天晚上,他在我门口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开门时,看到他靠在墙上睡着了,眼睛里还有红血丝,脖子上还围着我织的那条歪歪扭扭的围巾。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蹲下来,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冰凉冰凉的。 他醒了过来,看到我,笑了笑:“筱潇,你终于肯理哥了。” “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我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你是不是要跟她结婚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把我抱进怀里,声音有点哑:“傻筱潇,你在想什么呢?哥怎么会不要你?” “可是你最近很晚才回来,身上还有香水味,你还买了礼物……”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那是汽修厂的李姐,”他轻轻拍着我的背,解释道,“她的车坏了,我帮她修了几次,上次她不小心把香水洒在我袖口上了。那个礼物是给她儿子买的,他儿子过生日,我顺便帮她带了一个。” “真的吗?”我抬头看着他,眼睛红红的。 “真的,”他点点头,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哥这辈子,除了你,谁都不喜欢,谁都不想跟。哥只想跟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一点撒谎的样子。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却又有点不好意思——我竟然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误会他,还让他在门口坐了一夜。 “哥,对不起,”我埋在他怀里,小声说,“我不该误会你,不该跟你闹脾气。” “没事,”他笑着说,“是哥不好,没跟你说清楚,让你担心了。以后哥不管做什么,都跟你说,好不好?” 我点点头,紧紧抱着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机油味,心里暖暖的。原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开我,原来,在他心里,我也是最重要的人。 那天下午,安筱冬没去上班,带我去了公园。公园里的枫叶都红了,像一团团火,特别好看。他牵着我的手,沿着小路慢慢走,阳光透过枫叶洒在我们身上,暖暖的。 “筱潇,”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眼神很认真,“等你高中毕业了,我们就搬个大点的房子,好不好?带个阳台,能种很多仙人掌,还能给你买个书桌,让你安安静静地写作业。” “好,”我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还要有个厨房,我要给哥做很多好吃的,做糖醋排骨,做可乐鸡翅,**蛋羹……” “好,都听你的,”他笑着说,伸手把我抱进怀里,“我们永远都住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我靠在他怀里,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心里满是幸福。我知道,不管以后会遇到什么困难,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回到家的时候,我发现窗台上的仙人掌又开花了,这次开了两朵小黄花,挨在一起,像我和安筱冬一样,永远都不分开。我走过去,轻轻摸了摸花瓣,安筱冬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筱潇,你看,它们也在陪着我们。” “嗯,”我点点头,紧紧握着他的手,“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像仙人掌一样,不管遇到多大的风雨,都能顽强地生长,永远都不会分开。”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们搬进了一个很大的房子,阳台种满了仙人掌,开着很多小黄花。安筱冬坐在书桌旁,我坐在他身边,他教我写作业,我给他剥糖吃。阳光照进屋子里,暖暖的,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味道。 我知道,这个梦很快就会实现。因为我有安筱冬,他有我,我们会一起努力,一起加油,永远都不分开。而这份藏在心底的感情,也会像窗台上的仙人掌一样,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悄悄生长 第7章 补丁上的仙人掌与同色的厚外套 入冬的第一场雪落下来时,我正趴在桌子上写物理卷子,窗外的雪花飘得慢悠悠的,像天上撒下来的糖。安筱冬下班回来,推开家门时带了一身的寒气,他搓了搓手,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桌上:“筱潇,快尝尝,刚买的糖炒栗子,还热乎着。” 我放下笔跑过去,刚想伸手抓,就被他拍了下手背:“先洗手,凉手吃热栗子,容易肚子疼。”他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散得很快,我注意到他工装裤的膝盖处,破了个不小的洞,露出的布料里还沾着点机油,显然是白天干活时磨破的。 “哥,你裤子破了。”我指着那个洞,声音有点闷。他低头看了眼,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没事,缝缝还能穿。等过阵子发了工资,再买条新的就行。” 可我知道,他说的“过阵子”,大概率是要等我下次交学费或者买辅导资料之后——他总是这样,把我的事放在第一位,自己的衣服破了补、旧了凑,从来不肯多花一分钱在自己身上。 那天晚上,等安筱冬睡着了,我悄悄把他那条破了的工装裤从衣柜里翻了出来。裤子上还带着他身上惯有的机油味,混着点阳光晒过的暖香。我找出之前织围巾剩下的灰色毛线,又翻出针线盒——那是安筱冬去年给我买的,说我要是缝书包带方便。 我对着那个破洞琢磨了半天,想缝个好看的图案,却又怕缝不好。最后想起窗台上的仙人掌,就试着用毛线在破洞周围缝了个小小的仙人掌,针脚歪歪扭扭的,仙人掌的刺都缝得像小钩子,可我看着,却觉得心里暖暖的——这样,他穿着这条裤子,就像带着我和仙人掌的祝福一样,不管在哪里干活,都能平平安安的。 第二天早上,安筱冬穿裤子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补丁。他拿着裤子愣了半天,然后走到我身边,蹲下来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温柔:“筱潇,这是你缝的?” “嗯,”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想缝个仙人掌,跟我们家窗台上的一样,可是缝得不好看……” 他没说话,只是把我拉进怀里,抱了很久。等他松开我时,我看到他眼眶有点红,他拿起裤子,小心翼翼地穿好,对着镜子转了圈,笑着说:“好看,比买的新裤子还好看。我们筱潇手真巧,以后哥的衣服破了,都让你缝好不好?” “好!”我用力点头,看着他穿着带仙人掌补丁的裤子去上班,心里像吃了糖炒栗子一样,甜得发暖。 从那以后,安筱冬每天都穿着那条带补丁的工装裤去汽修厂,不管师傅和同事怎么笑他“老土”,他都不在意,还跟别人说:“这是我弟给我缝的,全世界就这一条,你们想要还没有呢。”后来我听王大爷说,汽修厂的师傅都羡慕他有个疼他的弟弟,还说安筱冬每次说起我时,眼睛都在发光。 十二月中旬,安筱冬拿到了转正后的第一笔工资。那天他回来时,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他把工资袋递给我:“筱潇,你看,哥转正了,以后能赚更多钱了。明天哥带你去逛街,给你买件新的羽绒服,你那件旧的都小了,去年冬天就短了一截。” 我捏着那个厚厚的工资袋,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他的外套还是去年那件旧的,领口都磨得起球了,袖口也破了,却还要先给我买新羽绒服。我把工资袋推回去,摇了摇头:“哥,我不要新羽绒服,我那件还能穿。你先买件厚外套吧,你那件都破了,冬天干活冷。” “听话,”他把工资袋又塞给我,“你正在长身体,衣服小了就得换,不然冻着了怎么办?哥的外套还能穿,不冷。” “不行,”我拽着他的袖子,语气有点急,“你要是不买新外套,我也不要新羽绒服。我们一起买,买两件一样的,好不好?” 他看着我,无奈地笑了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听你的,一起买,买两件一样的。” 第二天周末,我们去了市中心的服装店。店里的衣服琳琅满目,我却只盯着性价比高的厚外套看。最后选了两件深灰色的厚外套,布料厚实,还带个帽子,冬天戴起来能挡风雪。老板说这是新款,打八折,两件加起来也不贵。 安筱冬帮我把外套穿上,又伸手帮我拉好拉链,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脖子,我像被电到一样,猛地缩了缩脖子。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怕痒?” 我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感觉耳朵都在发烫。他自己穿上另一件外套时,我偷偷抬眼看他——深灰色很衬他,他本来就高,穿上这件外套,显得更挺拔了。阳光透过服装店的玻璃窗照在他身上,他的头发上好像都沾了点金光,好看得让我心跳都快了半拍。 “好看吗?”他突然转头问我,眼神里带着点笑意。我连忙点头,又怕他看出我的心思,赶紧转移话题:“哥,我们快点回家吧,我想给你做可乐鸡翅。”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好,回家做可乐鸡翅。” 回家的路上,我们手牵着手走在雪地里,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在唱着歌。两件深灰色的外套并排走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一对分不开的影子。我偷偷看了眼身边的安筱冬,他的侧脸在雪光里显得特别柔和,我突然觉得,就算永远都这样,每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走在雪地里,也很好。 晚上,我给安筱冬做了可乐鸡翅,还炖了一锅排骨汤。他吃得很香,还说:“我们筱潇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以后谁要是娶了你,肯定有口福。” 我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心里突然有点酸——谁要是娶了我?那他怎么办?我不想嫁给别人,我只想永远跟他在一起,永远做他的弟弟,永远陪着他。 “哥,”我小声问,“你以后会娶别人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我:“筱潇,哥说过,这辈子除了你,谁都不喜欢,谁都不想跟。哥只想跟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很坚定,没有一点撒谎的样子。我心里的酸意慢慢散开,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温暖。我低下头,继续吃鸡翅,却觉得今天的可乐鸡翅,比平时更甜了。 吃完晚饭,我们一起给窗台上的仙人掌浇水。它又长高了不少,还长出了新的小叶片,那个小小的黄花还没谢,在灯光下显得特别好看。安筱冬把我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我的发顶,轻声说:“筱潇,等明年你考上高中,我们就换个带阳台的房子,让仙人掌有更多地方长,好不好?到时候,我们再种点别的花,让家里更热闹。” “好,”我点点头,紧紧抱着他的腰,“不管换什么房子,只要跟哥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背,拍了很久。窗外的雪还在下,屋子里却暖暖的,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味道。我摸着脖子上的铁皮星星,又看了眼安筱冬身上那件跟我一样的厚外套,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好的高中,以后还要考上好的大学,赚很多很多钱,让安筱冬过上好日子,让他不用再这么辛苦,让我们能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我们搬进了一个带阳台的房子,阳台里种满了仙人掌,还有很多别的花,开得五颜六色的。安筱冬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我靠在他怀里,我们一起看雪,一起吃糖炒栗子,一起聊未来的事。他的手很暖,抱着我,让我觉得特别安心。 第8章 台灯下的牛奶与录取通知书上的名字 三月的风还带着点凉意,可书桌前的台灯却亮到很晚——距离中考只剩三个月,我的物理卷子堆得比语文课本还高,公式在脑子里绕来绕去,像团解不开的毛线。 “筱潇,喝杯热牛奶再写吧。”安筱冬轻轻推开门,手里端着个印着小熊图案的杯子,是去年我生日他给我买的。牛奶冒着热气,在冷空气中氤氲出淡淡的奶香,他把杯子放在我手边,指尖碰到我的手背,又飞快地收了回去,“别熬太晚,明天还要早起背书。” 我点点头,却没停下手里的笔——最近模拟考的物理成绩总不理想,我怕考不上重点高中,怕让他失望。安筱冬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拉了把椅子坐在我旁边,手里拿着本汽修手册,却没翻开,只是安静地陪着我。 台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的睫毛映得很长,我偷偷看他,发现他的视线根本没在手册上,而是落在我写满公式的草稿纸上。“物理题要是不会,别硬抠,”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明天我帮你看看,之前跟师傅学过点机械原理,说不定能帮你理解。” 我愣了一下——他连初中都没读完,怎么会懂物理?可第二天晚上,他真的拿着我的物理卷子,在草稿纸上画了个简单的机械模型,把受力分析讲得清清楚楚,比老师讲的还容易懂。我后来才知道,他那天中午没午休,在汽修厂的休息室里,对着我的物理课本和手机上的教学视频,硬生生把受力分析的知识点啃了下来。 中考前一周,我得了重感冒,发烧到38度,头晕得连字都写不直。安筱冬急得不行,请假在家陪我,一会儿给我量体温,一会儿给我煮姜汤,还把我的复习资料整理好,用红笔把重点标出来,念给我听。“筱潇,别担心,”他坐在床边,给我掖了掖被角,“就算考不好也没关系,哥养你,以后哥开个汽修店,你当老板娘,咱们照样过日子。” 我趴在枕头上,眼泪掉在被子上,不是因为生病难受,是因为他的话——他从来都不逼我做什么,只希望我能开开心心的,哪怕我考不上好学校,他也会把我护得好好的。 中考那天,安筱冬特意穿了我给他缝的那件带仙人掌补丁的工装裤,说“这是筱潇给我的幸运符,肯定能帮你考好”。他送我到考场门口,手里拿着个粽子,非要我咬一口:“‘粽’状元,图个好彩头。” 我咬着粽子,甜糯的味道在嘴里化开,看着他站在人群里,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裤,却比周围穿西装的家长还让我安心。进考场前,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别紧张,哥在这儿等你,等考完了,哥带你去吃第一次没舍得吃的汉堡。” 中考结束后的那半个月,我每天都坐立不安,录取通知书的快递电话成了我最期待又最害怕的东西。安筱冬怕我焦虑,每天下班都带点小惊喜——有时候是颗我爱吃的橘子糖,有时候是盆小小的多肉,说“给我们家添点生气,等通知书来了,正好摆进你的新房间”。 终于在七月中旬的一个下午,快递员敲开了家门。我手抖得几乎拆不开快递袋,安筱冬站在我身边,比我还紧张,手都攥成了拳头。当“市第一中学录取通知书”这几个字映入眼帘时,我愣了几秒,然后突然扑进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哥,我考上了!我考上重点高中了!” 他抱着我,声音也有点哑,轻轻拍着我的背:“我就知道,我们筱潇最棒了。”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很快,比我还激动,好像考上高中的不是我,是他自己。 那天晚上,他真的带我去吃了汉堡。坐在明亮的快餐店里,他把汉堡里的生菜和番茄都挑出来,只留下我爱吃的炸鸡排,还把可乐里的冰块都捞出来,说“冰的对胃不好”。我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突然觉得,就算以后有再多好吃的,也比不上他给我做的一碗热汤、一个馒头。 八月底,我们搬进了离高中更近的房子——是个带小阳台的单间,比之前的房子大了点,阳光能从早上晒到下午。安筱冬把窗台上的仙人掌搬过来时,特意找了个更大的花盆,还在土里埋了点肥料,说“让它跟筱潇一起长大,以后我们的家会越来越大”。 我把录取通知书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摆着他给我做的铁皮星星,还有那条歪歪扭扭的灰色围巾。安筱冬看到了,笑着说:“等你考上大学,我们就搬个带两个房间的房子,你一间,我一间,还能给你装个大书桌,让你安安静静地看书。” “我不要两个房间,”我脱口而出,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补充道,“我想跟哥住一个房间,跟以前一样。” 他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指尖的温度很暖:“好,听筱潇的,以后我们还住一个房间。” 开学报到那天,安筱冬特意请了一天假,帮我搬行李。他穿着我们一起买的那件深灰色厚外套(虽然天气还热,他却坚持说“穿这件吉利,筱潇第一次上高中,得正式点”),背着我的书包,手里拎着被褥,比我还像个要上学的学生。 高中的校门比初中更气派,门口挤满了学生和家长。我的同桌是个叫苏晓的女生,性格很开朗,看到安筱冬帮我铺床,笑着说:“秦筱潇,你哥对你也太好了吧,比我爸妈还细心!” 我脸一下子红了,刚想解释“他不是我亲哥”,安筱冬却先开口了,语气里带着点笑意:“我就这一个弟弟,当然要疼。”他说这话时,眼神落在我身上,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苏晓眨了眨眼,没再说话,却偷偷给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看得我更不好意思了。安筱冬帮我收拾完东西,又叮嘱了我半天“在学校要好好吃饭”“别跟同学吵架”“有事记得给哥打电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他走后,苏晓凑过来,小声问我:“你哥是不是喜欢你啊?我看他看你的眼神,跟我哥看我完全不一样。” 我的心跳一下子漏了一拍,赶紧摇头:“别胡说,他就是我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可苏晓的话却像颗小石子,在我心里激起了圈圈涟漪——我好像也早就觉得,安筱冬对我的好,不只是哥哥对弟弟的好,可我不敢想,也不敢问,怕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连现在的关系都保不住。 那天晚上,我给安筱冬打电话,告诉他在学校一切都好。他在电话里笑着说:“那就好,哥今天给你炖了排骨汤,等你周末回家喝。”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摸着脖子上的铁皮星星,想起苏晓的话,心里又甜又慌。我知道,我对安筱冬的感情,早就不只是弟弟对哥哥的依赖了,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这份感情能不能说出口。 窗外的月亮很亮,透过窗户照在书桌上,照亮了录取通知书上我的名字,也照亮了旁边那个小小的铁皮星星。我想起安筱冬说过的话——“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心里突然有了点勇气。 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都想一直陪着他,一直跟他在一起,像窗台上的仙人掌一样,不管遇到多大的风雨,都能跟他一起,顽强地生长下去。 第9章 排骨汤里的姜片与书包里的橘子糖 高中的课程比初中难了不止一倍,尤其是数学和物理,每天的作业都要写到半夜。可不管我多晚回家,客厅的灯总是亮着,安筱冬要么在看电视(声音开得很小,怕吵到我),要么在擦他的汽修工具,看到我回来,总会第一时间站起来:“筱潇,饿不饿?我给你热了排骨汤,里面放了你爱吃的玉米。” 他炖的排骨汤永远都恰到好处,不油不腻,还特意把姜片都挑了出来——我从小就不爱吃姜,他记了很多年。我坐在餐桌前喝着汤,他坐在对面,看着我,手里拿着个橘子,慢慢剥着,剥好后把橘子瓣放在我碗里:“今天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听不懂的课?” “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没听懂,”我嘴里含着橘子,含糊地说,“老师讲得太快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下课了。” 安筱冬点点头,没说话。第二天晚上,我回家时,发现书桌上多了本数学辅导书,扉页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是最后那道大题的解题步骤,还用不同颜色的笔标了重点,旁边还有他画的示意图,跟上次讲物理题时一样,简单易懂。 我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他写的一行小字:“筱潇,别着急,哥陪你一起学。”字迹有力,带着点他特有的认真,我看着那行字,心里暖暖的,好像再难的题,都变得容易了。 周末回家,我总能在书包里找到惊喜——有时候是颗橘子味的硬糖(我最爱吃的口味),有时候是张写着“加油”的小纸条,有时候是片压平的枫叶(他说“秋天到了,给筱潇看看秋天的颜色”)。我知道是他放的,却从没问过他,就像他从没问过我,为什么每次喝排骨汤时,都会把最大的那块排骨夹给他。 十月的一个周末,我跟安筱冬一起去超市买东西。他推着购物车,我跟在他身边,看着他认真挑选蔬菜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幸福。走到零食区时,我看到了小时候爱吃的橘子糖,想拿一袋,却被他拦住了:“少吃点糖,对牙齿不好。” 我有点失望,低下头,没说话。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却在结账时,偷偷把一袋橘子糖放进了购物袋。回家的路上,他把糖递给我,笑着说:“偶尔吃一点没关系,别吃太多就行。” 我拿着糖,心里甜得发慌,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也是这样,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自己却从来舍不得吃。我剥开一颗糖,放进他嘴里:“哥,你也吃,这个很甜。” 他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嚼着糖,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闪。那天晚上,我们坐在阳台上看星星,他把我抱在怀里,我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手里拿着橘子糖,一颗一颗地喂给他吃。 “哥,”我小声问,“你说我们会一直这样吗?一直住在一起,一直像现在这样好。” “会的,”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声音很柔,“哥答应过你,永远都不分开,就一定会做到。” 他的吻很轻,像羽毛一样落在我额头上,却让我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我不敢抬头看他,只能把脸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机油味,心里又甜又慌——我知道,这个吻不只是哥哥对弟弟的安慰,可我不敢问,怕打破现在的平静。 十一月中旬,学校举办了一次家长会。我本来不想让安筱冬来,怕他被别的家长议论(之前林浩就说过“你哥就是个修汽车的,来开家长会多丢人”),可他却坚持要来:“筱潇的家长会,哥怎么能不来?不管别人怎么说,哥都为你骄傲。” 家长会那天,他特意穿了件新的衬衫,是我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给他买的,浅蓝色,很衬他。他坐在我的座位上,认真地听老师讲话,还时不时地记笔记,比我上课还认真。 散会后,班主任叫住了他,笑着说:“秦筱潇爸爸,您家孩子很聪明,就是物理有点薄弱,多帮帮他,肯定能进步。” 我脸一下子红了,刚想解释“他不是我爸爸”,安筱冬却先开口了,语气很平静:“谢谢老师,我会的,麻烦您多照顾筱潇。”他说“我会的”的时候,眼神很认真,像在许下什么承诺。 回家的路上,我小声问他:“哥,老师把你当成我爸爸了,你怎么不解释啊?”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解释什么?我本来就像你爸爸一样疼你,不是吗?” 我没说话,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我不想他当我的爸爸,我想当他的……我不敢再想下去,只能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路。 他好像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停下来,蹲在我面前,认真地看着我:“筱潇,怎么了?是不是哥哪里做得不好?” “没有,”我摇摇头,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哥,我不想你当我爸爸,我想……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像现在这样,不是爸爸和儿子,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抱住了。他抱着我,很紧,声音有点哑:“筱潇,哥知道,哥都知道。不管你想怎么样,哥都答应你,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像现在这样,永远都不分开。” 我靠在他怀里,哭得更凶了,心里的委屈和害怕都烟消云散。我知道,他懂我的心思,懂我的害怕,懂我的依赖,他会永远保护我,永远陪着我。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给窗台上的仙人掌浇水。它又开花了,这次开了三朵小黄花,挨在一起,像我们一样,永远都不分开。安筱冬把我抱在怀里,我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手里拿着他给我买的橘子糖,一颗一颗地吃着。 “哥,”我小声说,“以后我们的家,要种很多很多仙人掌,还要种很多很多橘子树,这样我们就有吃不完的橘子糖了。” “好,”他笑着说,“都听筱潇的,我们种很多仙人掌,很多橘子树,永远都住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心里满是幸福。我知道,不管以后会遇到什么困难,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有安筱冬,他也有我,我们会一起努力,一起加油,像窗台上的仙人掌一样,不管遇到多大的风雨,都能顽强地生长,永远都不分开。 [让我康康]有人人人人看嘛~有人看我就继续写[眼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排骨汤里的姜片与书包里的橘子糖 第10章 铁皮小书本与文科笔记里的温度 高一上学期快结束时,学校开始文理分科。我拿着分科意向表,坐在书桌前发呆——我的语文和历史总是年级前几,可物理却总在及格线徘徊,可我又怕选了文科,安筱冬会觉得“学文没前途”,毕竟他总说“筱潇要多学实在的东西,以后好立足”。 晚饭时,我把意向表推到安筱冬面前,声音有点小:“哥,我……我不知道选文还是选理。”他正给我夹排骨,闻言停下筷子,拿起意向表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看我:“你自己喜欢哪个?” “我喜欢文科,”我小声说,“我觉得历史和语文很有意思,可我怕……” “怕什么?”他打断我,把排骨放进我碗里,眼神很认真,“选你喜欢的就好。学文怎么了?筱潇语文好,写东西又厉害,以后说不定能当作家,比哥修汽车有出息多了。”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之前林浩还跟我开玩笑,说“学文的都是成绩差的,你哥肯定不同意”,可安筱冬却只在乎我喜不喜欢。那天晚上,他帮我填了文科意向表,还在“家长意见”那栏写下“支持孩子选择,愿其学有所乐”,字迹比平时更用力,好像在替我对抗所有质疑。 分科后,我的文综进步得很快,第一次月考就考了年级第三。拿到成绩单那天,我一路跑回家,推开门就喊:“哥!我文综考了年级第三!” 安筱冬正在厨房做饭,手里还拿着锅铲,闻言立刻跑出来,接过成绩单看了又看,笑得眼睛都眯了:“我就知道,我们筱潇选对了。今天给你做你念叨了好久的松鼠鳜鱼,庆祝一下!” 那天的松鼠鳜鱼,他做了整整一下午,鱼炸得外酥里嫩,酱汁酸甜刚好,我吃了满满一大盘。饭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东西,递到我手里——是个用铁皮做的小书本,比我的手掌还小,边缘磨得光滑,封面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筱潇的文综笔记”,下面还刻了个迷你的仙人掌,跟窗台上的那盆一模一样。 “汽修厂最近不忙,我用剩下的铁皮做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不是总说笔记容易丢吗?以后把重要的知识点写在小本子上,再放进这个铁皮书里,就不怕丢了。” 我握着铁皮小书本,指尖能摸到刻痕的温度,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他总是这样,把我随口说的话都记在心里,用他笨拙又真诚的方式,给我所有的温柔。我把铁皮小书本挂在书包上,跟铁皮星星并排,走在路上时,它们会轻轻碰撞,发出“叮当”的声音,像在唱着歌。 冬天来得很快,十二月的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一样。我想起去年给安筱冬织的围巾已经有点短了,就偷偷买了新的灰色毛线,跟着网上的教程学织新的——这次织的是平针,比上次的歪扭围巾整齐多了,还在末尾织了个小小的“冬”字。 织好那天,我趁安筱冬洗澡,把围巾放在他枕头边。他出来看到时,拿在手里看了很久,然后走到我身边,把我抱进怀里,声音有点哑:“我们筱潇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比店里买的还好看。” 从那以后,他每天都戴着这条新围巾去上班,就算汽修厂的同事笑他“大男人戴这么秀气的围巾”,他也不在意,还把围巾拉得更紧:“我弟织的,暖和,你们想要还没有呢。” 有一次我去汽修厂送午饭,刚好听到他跟师傅聊天:“我弟这次文综又考得好,以后肯定能上好大学。等他上了大学,我就把汽修厂盘下来,开个大点的店,离他学校近点,方便照顾他。” 我站在门口,眼泪差点掉下来。原来他早就规划好了我们的未来,不管我走多远,他都想一直陪着我。我走进来,把保温桶递给她:“哥,饭还热着,快吃吧。” 他看到我,笑着接过保温桶,打开一看,里面是我学做的红烧肉——之前他说过“小时候吃过一次红烧肉,特别香”,我就跟着菜谱学了好几次,这次终于做得不咸不淡。他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眼睛一下子亮了:“好吃!我们筱潇越来越会做饭了,以后哥有口福了。” 我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吃红烧肉,突然觉得,就算永远这样也很好——我给他做饭,他陪我长大,我们在小小的房子里,守着窗台上的仙人掌,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高一的晚自习总是很晚,安筱冬每天都会提前半小时来学校门口等我。有一次,我因为整理文综笔记,晚走了十分钟,刚走出校门,就看到林浩带着两个男生堵在路口,看到我就笑着说:“秦筱潇,听说你选了文科?果然是成绩差,只能学文。” 我不想跟他吵架,转身想走,却被他拦住:“怎么?想跑?你哥不是很能打吗?怎么今天没跟来?”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谁跟我弟说话呢?” 我回头一看,安筱冬正快步走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得吓人。林浩看到他,明显慌了,却还嘴硬:“我们跟你弟开玩笑呢,关你什么事?” “我弟不是你能开玩笑的人,”安筱冬走到我身边,把我护在身后,声音很沉,“上次的事我没跟你计较,这次再让我看到你找筱潇麻烦,我不会放过你。” 林浩被他的气势吓到了,拉着两个男生就跑。安筱冬转过身,立刻换上温柔的表情,摸了摸我的头:“没事吧?有没有吓到?” “没有,”我摇摇头,伸手抓住他的手,“哥,我不怕,有你在。” 他没说话,只是把我的手揣进他的口袋里,他的口袋很暖,能挡住所有的寒风。我们手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永远都分不开的样子。 快到元旦时,我在文具店买了两个小小的红灯笼,想挂在阳台的仙人掌旁边。安筱冬看到了,笑着说:“我们筱潇还像个小孩子,喜欢这些热闹的东西。”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搬来凳子,帮我把灯笼挂好。 红灯笼亮起来时,暖黄的光映在仙人掌上,连小黄花都显得更亮了。安筱冬把我抱在怀里,我们一起看着灯笼,他轻声说:“筱潇,等你高中毕业,哥就把汽修厂盘下来,开个大点的店,就在你大学附近。到时候我们搬个带阳台的大房子,种满你喜欢的仙人掌,好不好?” “好,”我点点头,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还要种橘子树,这样我们就有吃不完的橘子糖了。” “好,都听你的,”他笑着说,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我们永远都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体温,手里握着书包上的铁皮星星和铁皮小书本,心里满是幸福。我知道,不管以后会遇到什么困难,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有安筱冬,他也有我。我们会像窗台上的仙人掌一样,在平凡的日子里,慢慢生长,悄悄开花,永远都不分开。 第11章 日记里的星子与汽修厂的雨 高二开学那天,我在书包最里层放了个带锁的笔记本。封面是淡蓝色的,边角印着小小的仙人掌图案——是我特意挑的,像我们家阳台那盆永远朝着阳光生长的植株。我想把和安筱冬有关的日子都记下来,那些说不出口的心事,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都想偷偷藏进这页纸里,锁成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九月的风已经带了秋的凉意,安筱冬送我到学校门口时,又把我的围巾往紧了裹了裹:“早晚温差大,课间别总往外跑,容易着凉。”他指尖碰到我后颈的皮肤,像带了点电流,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他却没收回手,反而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文综要是有不懂的,晚上回家哥陪你一起看。” 我点点头,看着他转身走进人流。他今天穿了我去年给买的浅蓝色衬衫,外面套着那件深灰色厚外套,背影在来往的学生家长里不算起眼,却像棵扎根在我心里的树,不管走多远,回头总能看到。进教室前,我摸了摸书包里的笔记本,指尖能摸到锁扣冰凉的金属感,心里悄悄写了第一句话:“今天哥又帮我裹围巾了,他的手好像比去年更暖了。” 高二的文综难度比高一陡了不少,历史的时间线像缠在一起的毛线,政治的论述题总也抓不住得分点。第一次月考,我的文综成绩跌出了年级前十。拿到成绩单那天,我在教室里坐了很久,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红叉,鼻子酸得厉害。我怕安筱冬失望,怕他觉得我选文科是错的,更怕他为了帮我复习,又要熬夜看那些他根本不懂的知识点。 放学时,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我磨磨蹭蹭地走出校门,远远就看到安筱冬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伞——是去年我生日给他买的,他一直没舍得用,伞面还崭新得没有一点折痕。他看到我,立刻挥了挥手,笑容像破开乌云的光:“筱潇,这里!” 我低着头走过去,没敢看他的眼睛,也没接他递过来的伞。他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收起笑容,蹲下来看着我:“怎么了?是不是考试没考好?” “嗯,”我声音有点哑,从书包里掏出成绩单,递到他面前,“文综跌了好多,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他接过成绩单,认真地看了看,然后把我拉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像哄小时候哭鼻子的我一样:“傻筱潇,一次考不好算什么?你看,你的语文和历史还是前几名,只是政治稍微差了点,我们慢慢补,肯定能赶上来。” “可是我怕你失望,”我埋在他怀里,眼泪蹭在他的外套上,“我选了文科,却还是学不好……” “哥从来没失望过,”他把我扶起来,用指腹擦去我脸上的眼泪,眼神比秋日的阳光还软,“哥让你选文,是因为知道你喜欢,不是为了让你考多好的名次。你能在课堂上听自己喜欢的课,能对着历史书眼里发光,哥就已经很开心了。” 那天晚上,他没让我写作业,反而拉着我坐在阳台的小椅子上。阳台的仙人掌又长高了些,新抽出的绿芽顶着细细的绒毛,在灯光下泛着浅绿的光。他给我泡了杯热牛奶,自己拿着我的政治试卷,皱着眉一点点看:“这个论述题,是不是要先找关键词?就像我修汽车时找故障点一样?” 我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明明连“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都分不清,却还想用汽修的逻辑帮我分析题目。可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心里的委屈慢慢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的甜。我靠在他肩膀上,指着试卷上的知识点:“哥,这个要这么理解……” 那天我们一起看到了半夜,他把我讲的重点都记在一张纸上,还用红笔标了“筱潇说这里要背”,字迹歪歪扭扭的,却比任何辅导书都让我安心。睡前,我在日记里写:“哥用修汽车的方法帮我看政治题,虽然有点笨,可是我好喜欢。今天的牛奶很甜,像他的笑。” 十月中旬,安筱冬的汽修厂来了个新师傅,听说以前在大修理厂待过,脾气却差得很。有天晚上,安筱冬回来时,胳膊上青了一块,我问他怎么了,他只说“不小心碰的”,可我在他的工装裤口袋里,看到了揉皱的纸条,上面写着“连个螺丝都拧不好,还想当师傅”。 我知道他是被新师傅刁难了,却没戳破——他总是这样,把所有的辛苦都自己扛着,从不让我担心。那天晚上,我偷偷在他的粥里加了红枣和枸杞,还给他的胳膊敷了热毛巾。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我能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我在日记里写:“哥今天胳膊青了,他肯定又受委屈了。我要快点长大,快点赚钱,不让他再这么辛苦了。” 周末的时候,我去超市买了排骨和玉米,想给安筱冬炖他爱吃的玉米排骨汤。我跟着手机上的教程学,却不小心把排骨炖糊了,汤里还带着点焦味。我看着黑乎乎的排骨,差点哭出来,安筱冬却笑着把排骨盛进碗里:“没事,糊了也好吃,我们筱潇第一次炖排骨,已经很棒了。” 他真的吃了满满一碗,连带着焦黑的部分都没剩下。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假装好吃的样子,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连碗汤都炖不好。” “怎么会?”他放下筷子,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们筱潇才十七岁,能想着给哥做饭,就已经比很多人强了。以后哥教你,我们一起学,好不好?” 那天下午,我们一起在厨房研究菜谱。他系着我买的小熊围裙,手把手教我切菜,告诉我“排骨要先焯水去血沫”“玉米要切小段才入味”。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照进来,落在我们交叠的手上,他的手掌粗糙,却很稳,能把我的手稳稳地护在刀背上,不让我受伤。我偷偷看他的侧脸,他的睫毛很长,在阳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要是能永远这样,就好了。 十一月的第一个周末,下了场大雨。我放学时,雨下得正急,校门口挤满了躲雨的人。我没带伞,正想给安筱冬打电话,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过雨幕跑过来——是安筱冬,他手里拿着那把黑色的伞,裤脚已经湿透了,头发上还滴着水。 “怎么不等哥来就出来了?”他把伞举在我头顶,自己的半边肩膀却露在雨里,“快把外套拉上,别着凉。” “哥,你怎么来了?”我拉着他的胳膊,发现他的手冰凉,“你不是今天要加班吗?” “加什么班,”他笑了笑,把我往伞下又拉了拉,“下雨了,怕你没带伞,跟师傅请假就过来了。” 我们撑着一把伞往家走,雨太大,伞根本遮不住两个人。安筱冬几乎把整个伞都倾向我这边,他的后背很快就湿透了,深色的外套贴在身上,能看到他单薄的肩膀。我心里疼得厉害,把伞往他那边推:“哥,你也遮点,会感冒的。” “没事,哥身体好,”他把我的手攥紧,“你要是感冒了,怎么复习文综?” 回到家时,安筱冬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我让他赶紧去洗澡,自己给他煮了姜茶。他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滴着水,我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发,指尖碰到他温热的耳朵,他下意识地缩了缩,却没躲开。我看着他的头发慢慢变干,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软了下来,轻声说:“哥,以后别这样了,我可以等你,不用冒雨来接我。” “傻孩子,”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神里的温柔像要溢出来,“哥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在雨里等?” 那天晚上,安筱冬果然感冒了,发烧到38度。我给他敷湿毛巾,喂他喝姜茶,像他以前照顾我一样。他躺在床上,意识有点模糊,却还拉着我的手,小声说:“筱潇,别担心……哥没事……” 我坐在床边,握着他冰凉的手,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我在日记里写:“哥感冒了,因为冒雨接我。他总是这样,把我看得比自己还重要。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不是弟弟对哥哥的喜欢,是想永远和他在一起的喜欢。” 安筱冬病好后,汽修厂的新师傅突然被辞退了。后来我听王大爷说,是安筱冬为了帮一个被刁难的学徒,跟新师傅吵了架,师傅觉得没面子,就自己走了。我问安筱冬是不是真的,他只是笑着说:“那师傅本来就不地道,走了也好。” 我知道他又在撒谎,他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却还是不想让我担心。那天晚上,我给安筱冬做了他爱吃的可乐鸡翅,还在他的枕头底下放了颗橘子味的硬糖——是我特意留的,他以前说过,橘子糖能让人心情变好。 他发现糖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剥开放进嘴里:“我们筱潇越来越会疼人了。”他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像落了星星,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就算永远不能说出口,能这样陪着他,也很好。 十二月初,学校要举办文艺汇演,每个班都要出节目。我们班选了大合唱,唱《夜空中最亮的星》。排练的时候,我总是跑调,班长苏晓笑着说:“秦筱潇,你要是再跑调,就要被老师罚站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想放弃,安筱冬却鼓励我:“没事,哥陪你练,你唱歌很好听,就是没找到调子。” 那天晚上,他陪着我在阳台练歌。他五音不全,却还是跟着我一起唱,跑调跑得比我还厉害,逗得我哈哈大笑。月光落在我们身上,阳台的仙人掌在月光下泛着浅绿的光,铁皮星星和铁皮小书本挂在书包上,轻轻碰撞,发出“叮当”的声音,像在为我们伴奏。 我看着安筱冬的侧脸,他的眼睛里映着月光,像藏了无数的星子。我突然觉得,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怕。我在日记里写:“今天和哥一起练歌,他跑调好厉害,可是我好开心。我好像找到了属于我的那颗星,他一直在我身边,永远都不会消失。” 文艺汇演那天,安筱冬特意请了假来观看。我们班的大合唱得了二等奖,下台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他,他站在观众席的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束小小的向日葵——是我最喜欢的花,他说“向日葵朝着阳光,像我们筱潇一样”。 我跑过去,接过向日葵,花瓣上还带着水珠,像刚摘下来的。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我们筱潇真棒,唱歌真好听。” 那天晚上,我们在阳台放了个小小的烟花——是他从超市买的,只有手指那么长,却能在夜空里开出小小的花。烟花炸开的时候,我靠在安筱冬怀里,看着那些转瞬即逝的光,心里却很安稳。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会像烟花一样消失,比如他的温柔,比如我的喜欢,比如我们之间的羁绊。 我在日记的最后一页,写下了一行字:“哥,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以后的日子,我想和你一起,像仙人掌一样,朝着阳光生长,永远都不分开。”写完后,我把笔记本锁好,放回书包最里层。窗外的月光很亮,落在阳台的仙人掌上,新抽的绿芽在月光下,像在悄悄生长的希望。 第12章 期末的雪与新年的糖 期末考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下了场大雪。早上醒来时,窗外已经白茫茫一片,连阳台的仙人掌都裹了层薄薄的雪,像撒了层糖霜。我趴在窗户上看雪,安筱冬走过来,从背后把我抱住:“想看雪?等吃完早饭,哥带你去楼下堆雪人。”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带着刚睡醒的温热气息,我靠在他怀里,能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声,像冬日里最安稳的鼓点。我点点头,转身抱住他的腰:“哥,我们堆个像仙人掌的雪人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先去洗漱,哥给你煮汤圆,你爱吃的黑芝麻馅。” 早饭的汤圆煮得恰到好处,黑芝麻馅流出来,甜得刚好。安筱冬坐在对面,看着我吃,自己却没怎么动筷子,只是把他碗里的汤圆都夹给我:“多吃点,下午堆雪人会冷,得吃饱点。” 我们在楼下堆雪人时,吸引了不少邻居的目光。安筱冬负责滚雪球,我负责装饰——用两颗黑纽扣当眼睛,用胡萝卜当鼻子,还把我的红色围巾给雪人围上了。最后,我们用树枝在雪人的肚子上画了个小小的仙人掌,歪歪扭扭的,却很像我们家阳台那盆。 “你看,像不像?”我指着雪人的肚子,笑着问安筱冬。他走过来,从背后把我抱住,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像,跟我们家的仙人掌一样可爱。”他的呼吸落在我的耳朵上,带着点温热的气息,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没躲开。 那天下午,我们在楼下玩了很久,手和脸都冻得通红,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回家的时候,安筱冬把我的手揣进他的口袋里,他的口袋很暖,能把我的手完全裹住。我看着我们交叠的影子,落在雪地上,像永远都分不开的样子,心里甜得发慌。 期末考的前一天晚上,我又开始焦虑,翻来覆去睡不着。安筱冬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拉着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给我讲他小时候的事——他说他小时候没爸妈,跟着奶奶过,奶奶去世后,他就一个人在废品站扛东西,那时候最想的就是能有个家,能有个人陪着。 第13章 高三的灯与六月的风 三月的风还带着点未散的寒意,可高三教室的窗户却总开着一条缝——不是为了通风,是怕班里三十多个人的呼吸把玻璃蒙上雾,挡了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倒计时。我把下巴抵在文综笔记本上,看着扉页上安筱冬刻的铁皮小书本拓印,指尖反复摩挲着那道歪歪扭扭的仙人掌纹路,连老师讲的“高考文综答题技巧”都听不真切。 “秦筱潇,走神了!”同桌苏晓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偷偷递过来一颗橘子糖,“是不是又在想你哥了?” 我赶紧把糖攥在手心,脸颊发烫。自从高二那次苏晓问过“你哥是不是喜欢你”后,我就总怕她看出我的心思,可每次看到安筱冬的影子、闻到他身上的机油味,甚至只是想到他早上给我装书包的样子,思绪就会像断了线的风筝,飘回那个带阳台的小房子里。 放学时,夕阳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很长。我背着沉甸甸的书包走出校门,远远就看到安筱冬靠在那棵老槐树下,手里拎着个保温桶,外套的拉链拉得很高,只露出半张脸。他好像瘦了点,下巴上冒出了淡淡的胡茬,是最近总加班的缘故——前几天他跟我说,汽修厂接了个大单子,要是能做好,就能攒够盘下店面的钱。 “今天怎么这么晚?”他接过我的书包,把保温桶塞到我手里,桶壁还带着温热,“给你炖了银耳莲子羹,最近复习累,喝点补脑子。” 我打开保温桶,甜香立刻漫了出来,莲子炖得粉糯,银耳熬出了胶。我挖了一勺递到他嘴边,他却摇头:“你喝,哥在厂里吃过饭了。”我知道他又在撒谎——他的工装裤口袋里还揣着早上没吃完的馒头,是我早上特意给他装的,现在还硬邦邦的。 回家的路上,我牵着他的手,他的手掌比以前更粗糙了,指关节上多了几道新的伤口,是拧螺丝时被工具划的。我把他的手贴在脸颊上,能感受到伤口的凹凸感,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着,又酸又疼:“哥,别总加班了,钱够花就行。” “快了,”他低头看我,眼神里藏着我看不懂的期待,“等这单子结束,哥就不这么忙了,到时候陪你好好复习。” 那天晚上,我在日记里写:“哥的手又多了几道伤口,他总说快了,可我宁愿不要新店面,也想让他好好休息。今天的银耳羹很甜,我偷偷留了半碗,等他半夜加班回来热给他喝。” 四月的雨来得频繁,淅淅沥沥的总不停。有天晚上,我复习到一点多,听到客厅传来轻轻的咳嗽声。我走出去一看,安筱冬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我的政治笔记,头却一点一点的,显然是困得不行了。他的额头上敷着湿毛巾,脸色有点发白,是感冒了。 “哥,你怎么不去睡觉?”我蹲在他面前,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烫的。他惊醒过来,赶紧把笔记合上,笑着说:“没事,哥不困,想帮你把这些知识点理理,明天好给你讲。” “你都发烧了,还管笔记干什么?”我把他的毛巾换了条新的,又去厨房给他煮姜汤。他想站起来帮忙,却被我按回沙发:“乖乖坐着,我来就行。” 姜汤煮得有点辣,我放了两勺糖,端给他时,他皱着眉却还是一口喝了下去。我给他盖好毯子,看着他慢慢睡着,才轻轻把他手里的笔记收起来。笔记上画满了小小的示意图,“主要矛盾”旁边画了个扳手,“次要矛盾”旁边画了个螺丝钉,是他用汽修的逻辑帮我标的重点。我摸着那些歪歪扭扭的画,眼泪掉在笔记上,晕开了墨迹。 第二天早上,安筱冬的烧还没退,却非要去上班。我拦着他,把他的工装裤藏了起来:“你要是去上班,我今天就不去上学了。”他没办法,只能在家休息。我给老师请假时,苏晓在电话里说:“秦筱潇,你对你哥也太好了吧,比亲妈还细心。”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安筱冬熟睡的脸——他不是我哥,却比全世界的亲人都重要。 那天我在家陪他,给他物理降温,给他读历史课本上的故事。他靠在我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我低头看着他的头发,发现他的鬓角竟然有了几根白头发,是为我操心太多的缘故。我在日记里写:“哥有白头发了,我好怕他变老。我要快点考上大学,快点赚钱,让他不用再这么辛苦,让他能好好歇一歇。” 五月的倒计时牌翻到了“30天”,班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每个人都在埋头刷题,连课间都听不到说话声。安筱冬每天都会比以前早起半小时,给我做不同的早餐——今天是鸡蛋羹,明天是杂粮粥,后天是煎饺,他说“筱潇要多吃点,不然复习没力气”。 有天早上,我在书包里发现了一个新的铁皮制品——是个小小的倒计时牌,上面刻着“30”,边缘绕着一圈仙人掌的纹路,背面刻着“筱潇加油,哥永远在”。我拿着倒计时牌,在教室的座位上坐了很久,眼泪差点掉下来。他总是这样,用他最笨拙的方式,给我最坚定的支持。 那天下午的模拟考,我的文综考了年级第二。我拿着成绩单跑回家,推开门就喊:“哥!我文综考了第二!”安筱冬正在擦他的汽修工具,闻言立刻放下手里的抹布,跑过来接过成绩单,看了又看,笑得眼睛都眯了:“我就知道,我们筱潇最棒了!今天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可乐鸡翅,再买个小蛋糕庆祝一下!” 他买的蛋糕上,用巧克力写着“筱潇必赢”,是他特意让老板写的。我吃着蛋糕,他坐在对面,看着我,手里拿着我刚给他的橘子糖,却没吃,只是放在手心反复摩挲。我突然想起高二那年他说的“等你高考结束,哥带你去一个地方”,忍不住问:“哥,高考结束后,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是个能让筱潇开心的地方。” 六月的风带着夏天的燥热,吹得教室窗外的梧桐树叶沙沙响。高考前一天,安筱冬帮我收拾考试用品,把准考证、身份证放在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里,又在里面放了两颗橘子糖,一颗铁皮星星——是他新做的,比之前那个小一点,上面刻着“必胜”两个字。 “明天别紧张,”他把文件袋递给我,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就像平时模拟考一样,哥在考场外等你,不管考成什么样,哥都为你骄傲。” 我点点头,把文件袋抱在怀里,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那天晚上,我没复习,安筱冬拉着我坐在阳台的小椅子上,看着天上的星星。阳台的仙人掌又开花了,这次开了五朵小黄花,挨在一起,像五个小小的太阳。他把我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我的发顶,轻声说:“筱潇,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蹲在雪地里,手里拿着半块馒头,像只小可怜。” “我记得,”我靠在他胸口,声音有点哑,“你给了我一颗橘子糖,说要带我回家。” “那时候我就想,”他的声音很轻,像风拂过树叶,“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让你有饭吃,有学上,有个家。现在,筱潇快要长大了,快要考上大学了,哥很开心。” 我抬头看着他,月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底的温柔。我突然鼓起勇气,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小声说:“哥,我不想长大,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像现在这样。” 他愣了一下,然后把我抱得更紧了,声音有点哑:“傻筱潇,就算你长大了,哥也会永远陪着你,永远不分开。” 高考第一天,安筱冬穿了我去年给他买的浅灰色毛衣,外面套着那件深灰色厚外套——虽然天气很热,他却坚持说“穿这件吉利”。他送我到考场门口,把我的围巾往紧了裹了裹,又把文件袋里的橘子糖递给我一颗:“含着糖,考试不紧张。” 我含着橘子糖,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里。进考场前,我回头看他,他站在人群里,手里拿着那把黑色的伞——虽然没下雨,他却一直举着,说“怕太阳晒到你出来的时候睁不开眼”。他的目光一直追着我,像一束光,不管走多远,都能照亮我前面的路。 高考结束那天,我走出考场,远远就看到安筱冬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花瓣上还带着水珠。他看到我,立刻挥了挥手,笑容像夏天的阳光,耀眼又温暖:“筱潇,考完了!我们去吃汉堡,再去那个地方!” 他说的“那个地方”,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条小巷。巷子里的积雪早就化了,路边的野草长得很高,可我还是能认出当年我蹲过的那个墙角。安筱冬牵着我的手,走到墙角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铁皮盒子,递给我:“筱潇,这是给你的惊喜。” 我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把钥匙,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是安筱冬的字迹,有力又好看:“筱潇,这是我们新家的钥匙,带阳台,能种很多仙人掌,也能种橘子树。哥盘下了汽修厂旁边的小店面,以后我们就能住得近,哥也能经常回家陪你。” 我握着钥匙,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原来他说的“惊喜”,是我们的新家,是他为我们规划的未来。我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映着我的影子,像藏了整个世界的温柔。 “哥,”我哽咽着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会的,”他伸手擦去我的眼泪,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永远都在一起,像这巷子里的阳光,像阳台上的仙人掌,永远都不分开。” 那天晚上,我们在新家里煮了面条,虽然家里还没收拾好,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桌子,却充满了家的味道。安筱冬给我盛了一碗面条,里面放了两个荷包蛋,说“庆祝筱潇高考结束,也庆祝我们有了新家”。 我吃着面条,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原来幸福就是这样——有一个爱你的人,有一个属于你们的家,有一碗热乎的面条,有阳台上永远朝着阳光生长的仙人掌。 我在日记的最后一页,写下了这样一段话:“今天高考结束了,哥带我回了第一次见面的小巷,还给了我新家的钥匙。他吻了我的额头,说要永远跟我在一起。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会继续,像阳台上的仙人掌一样,在平凡的日子里,慢慢生长,悄悄开花,永远都不分开。以后,我要和哥一起,把新家装满阳光,装满橘子糖的甜,装满我们所有的幸福。” 写完后,我把日记锁好,放在新书桌的抽屉里。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阳台的仙人掌上,新抽的绿芽在月光下,像在悄悄生长的希望。安筱冬走过来,从背后把我抱住,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在写什么?这么认真。” “写我们的故事,”我转过身,靠在他怀里,“写我和哥的家,写阳台上的仙人掌,写永远都不分开的约定。” 他笑了,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声音像夏天的风,温柔又坚定:“好,我们一起写,写一辈子。” 那天晚上,我靠在安筱冬怀里,睡得很安稳。梦里,我们的新家里种满了仙人掌,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橘子树结满了果实,阳光透过阳台的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安筱冬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我靠在他怀里,我们一起看星星,一起吃橘子糖,一起聊未来的事。他的手很暖,抱着我,让我觉得,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因为我知道,他是我在雪地里捡到的宝贝,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而我们的感情,会像阳台上的仙人掌一样,永远朝着阳光,永远都不分开。 第14章 新家的仙人掌与录取通知书的褶皱 七月的风带着夏末的燥热,吹进新家未装窗帘的窗户,落在地板上的纸箱上。那些纸箱里装着我和安筱冬过去的所有物件——我高中三年的文综笔记、他用旧的汽修工具、窗台上那盆陪我们搬了两次家的仙人掌,还有我第一次给他织的那条歪扭围巾,被他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最上面的箱子里。 安筱冬正蹲在阳台组装花架,他穿着我去年给买的浅灰色短袖,后背已经洇出一片汗湿的痕迹,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滴,落在阳台的瓷砖上,晕开小小的湿痕。我端着杯冰镇绿豆汤走过去,递到他手里:“哥,歇会儿再装吧,天太热了。” 他接过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绿豆汤的凉气好像没驱散多少燥热,他的脸颊还是红的。“快了,”他把杯子放在旁边的台阶上,又拿起螺丝刀拧螺丝,“装完花架,就能把仙人掌移过来了,再把你买的橘子树苗种上,阳台就像样了。” 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指尖忍不住碰了碰他后颈汗湿的头发,他像被电到一样,肩膀轻轻颤了一下,却没回头,只是声音轻了点:“别闹,小心螺丝刀划到手。” 其实我只是想帮他擦汗。自从搬进新家,他每天都忙到很晚,白天去汽修店盯着装修,晚上回来还要组装家具、收拾箱子,连饭都顾不上好好吃。我想帮他,他却总说“筱潇坐着就好,这些重活哥来干”,好像我还是当年那个需要他护在身后的小孩。 那天下午,我们终于把阳台的花架组装好了。安筱冬小心翼翼地把仙人掌从旧花盆里移到新花盆里,新花盆是他特意挑的,浅棕色的陶盆,上面刻着小小的仙人掌图案,跟他之前做的铁皮星星上的纹路很像。“你看,”他指着花盆上的图案,笑着说,“以后我们的仙人掌就有新家了,再也不用挤在小角落里了。” 我蹲在他身边,看着仙人掌新抽出的绿芽,突然想起第一次在旧房子看到它的样子——那时候它还只有手掌那么大,叶子上还带着点灰尘,现在却长得比我小臂还长,还开了好几次花。就像我和安筱冬的日子,从一开始的颠沛流离,到现在终于有了安稳的家。 “哥,我们把橘子树苗种在花架旁边吧,”我指着角落里的小树苗,“等它长高了,就能结橘子,我们就能自己做橘子糖了。” “好,都听你的。”他站起来,伸手把我拉起来,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暖暖的。我们一起把橘子树苗种在花架旁边,他扶着树苗,我填土,阳光落在我们交叠的手上,像撒了层金粉。 晚上收拾旧物时,我翻到了那个带锁的笔记本。封面的仙人掌图案已经有点磨损,锁扣上的金属也失去了光泽,可里面的字迹却还是清晰的——从高一第一次写日记,到高考结束那天的最后一句话,每一页都记满了我和安筱冬的日子。 安筱冬凑过来看,我赶紧把笔记本合上,脸颊发烫:“哥,你别看,都是我瞎写的。” “我不看,”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这是筱潇的秘密,哥帮你收起来,放在新书桌的抽屉里,好不好?” 他把笔记本放进书桌最下面的抽屉,还特意加了个小锁——是他用铁皮做的,钥匙上挂着个迷你的仙人掌挂件。“这样,筱潇的秘密就不会被人发现了。”他把钥匙递给我,指尖碰到我的手心,轻轻挠了挠,像在逗我。 我握着钥匙,心里甜得发慌。其实那些日记里,写满了我对他的喜欢,从高一第一次心动,到高二他帮我分析政治题,再到高考结束那天他给我的惊喜,每一个细节都记在里面。我想告诉他,却又怕打破现在的平静,只能把这份喜欢藏在日记里,藏在心里。 七月中旬,录取通知书开始陆续发放。我每天都守在快递柜旁边,刷新物流信息,连吃饭都心不在焉。安筱冬怕我焦虑,每天下班都带点小惊喜——有时候是颗橘子糖,有时候是盆小小的多肉,有时候是他新做的铁皮小物件,昨天他给我带了个铁皮橘子,上面刻着“筱潇的橘子树”,可爱得让我舍不得放下。 有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我的录取通知书寄丢了,我找不到它,坐在地上哭,安筱冬抱着我,说“没关系,哥养你”。我惊醒过来,发现他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我的文综笔记,轻轻拍着我的后背:“筱潇,是不是做噩梦了?” “哥,”我扑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我怕录取通知书寄丢了,我怕考不上大学,我怕……” “别怕,”他把我抱得更紧了,手掌轻轻摸着我的头发,“录取通知书肯定会到的,就算没考上,哥也能养你,我们还有汽修店,还有新家,还有仙人掌和橘子树,我们的日子一样会很好。” 他的话像定心丸,我靠在他怀里,慢慢平静下来。那天晚上,我在他怀里睡得很安稳,没有再做噩梦。早上醒来时,发现他还在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呼吸很轻,像怕吵醒我。我偷偷看他的脸,他的睫毛很长,在阳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要是能永远这样,就好了。 七月底的一个下午,快递员终于给我打电话,说我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我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拉着安筱冬就往快递柜跑。他跑得比我还快,手里还拿着钥匙,怕我着急打不开快递柜。 当我从快递柜里拿出那个印着“市第一大学”的信封时,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安筱冬站在我身边,比我还紧张,手都攥成了拳头:“筱潇,打开看看。” 我慢慢撕开信封,拿出录取通知书,上面“秦筱潇”三个字格外清晰,专业是我最喜欢的汉语言文学。我愣了几秒,然后突然扑进安筱冬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哥,我考上了!我考上大学了!” 他抱着我,声音也有点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我就知道,我们筱潇最棒了。走,我们回家,哥给你做可乐鸡翅,再买个蛋糕庆祝!”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把录取通知书抱在怀里,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安筱冬牵着我的手,脚步轻快,还哼起了歌——是他小时候听的老歌,调子有点老,却很好听。我看着他开心的样子,突然觉得,所有的努力都值得了,为了他,为了我们的家,为了我们的未来。 那天晚上,安筱冬做了一大桌菜,还买了个很大的蛋糕,上面用奶油写着“筱潇考上大学啦”。他还请了王大爷过来,王大爷看着我,笑得眼睛都眯了:“筱潇真是好样的,以后就是大学生了,安小子,你终于熬出头了。” 安筱冬笑着给王大爷倒酒:“都是筱潇自己努力,我没帮上什么忙。” “你还没帮上忙?”王大爷喝了口酒,指着安筱冬,“为了给筱潇攒学费,你天天加班,连饭都顾不上吃,还说没帮上忙?筱潇,你可得好好孝顺你哥。” 我看着安筱冬,他的脸颊有点红,好像被说中了心事。我夹了块可乐鸡翅放在他碗里:“哥,你多吃点,以后我赚钱了,养你。”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好,哥等着筱潇养我。” 那天晚上,王大爷走后,我和安筱冬坐在阳台看星星。阳台的仙人掌在月光下泛着浅绿的光,橘子树苗的叶子轻轻晃动,像在跟我们打招呼。他把我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我的发顶,轻声说:“筱潇,你知道吗?第一次在雪地里遇到你时,我就想,要是能把你带大,看着你考上大学,看着你过上好日子,我就满足了。现在,我的愿望实现了。” “哥,”我靠在他胸口,声音有点哑,“我的愿望就是永远跟你在一起,像现在这样。” 他没说话,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手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像在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摸着脖子上的铁皮星星,又摸了摸怀里的录取通知书,突然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八月初,安筱冬的汽修店开业了。开业那天,他穿了件新的衬衫,是我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给他买的,深蓝色,很衬他。他站在店门口,笑着迎接客人,王大爷还给他放了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的,很热闹。 我帮他看着店,给客人递水,登记车辆信息。有个阿姨来修车,看着我,笑着问安筱冬:“这是你弟弟啊?长得真俊,跟你一样疼人。” 安筱冬笑着点头:“是我弟弟,刚考上大学,来给我帮忙。” 阿姨看着我,又看了看安筱冬,眼神里带着点笑意:“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不像我家那两个,天天吵架。” 我看着安筱冬,他也在看我,眼神里的温柔像要把我融化。我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更亲,我们是彼此的家人,是彼此的依靠。 那天晚上,汽修店打烊后,我和安筱冬坐在店里,看着外面的路灯。他给我开了瓶汽水,自己喝着啤酒:“筱潇,等你开学了,哥每天送你去学校,放学再去接你,好不好?” “不用了,哥,”我摇摇头,“学校离这里不远,我自己能去,你还要看店,别太累了。” “不累,”他放下啤酒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哥想多陪陪你,等你上了大学,忙起来了,就没时间陪哥了。” “不会的,”我握住他的手,“就算上了大学,我也会每天回家,陪哥吃饭,陪哥看星星,陪哥照顾仙人掌和橘子树。” 他看着我,笑了起来,眼睛里映着路灯的光,像藏了整个夜空的星子。“好,”他点点头,“哥等你回家。” 八月中旬,我开始收拾开学要带的东西。安筱冬帮我整理行李,把我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还在行李箱里放了很多橘子糖,说“在学校想哥了,就吃颗糖,像哥在你身边一样”。他还放了个新的铁皮物件——是个小小的大学,上面刻着“市第一大学”,还有个迷你的仙人掌,跟我们家阳台的那盆一模一样。 “这个放在书包里,”他把铁皮大学递给我,“想哥了,就看看它,哥会一直等着筱潇回家。” 我握着铁皮大学,眼泪差点掉下来。他总是这样,把所有的温柔都给我,用他最笨拙的方式,让我感受到满满的爱。 开学前一天,我和安筱冬一起去了第一次见面的那条小巷。巷子里的野草长得很高,路边的墙角还是当年我蹲过的样子。他牵着我的手,走到墙角边,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铁皮盒子,递给我:“筱潇,这是给你的开学礼物。” 我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条项链,链子是银色的,吊坠是个小小的仙人掌,跟我们家阳台的那盆一模一样,是他用铁皮做的,边缘磨得光滑,还镀了层银,在阳光下泛着光。 “哥,这……”我拿着项链,声音有点哑。 “我找师傅帮忙镀的银,”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怕你在学校戴铁皮的不好看,就……” 我没等他说完,就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哭得稀里哗啦:“哥,我好喜欢你,我不想跟你分开,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他愣了一下,然后把我抱得更紧了,声音有点哑:“筱潇,哥也喜欢你,不是哥哥对弟弟的喜欢,是想跟你过一辈子的喜欢。等你大学毕业,哥就娶你,好不好?”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一点撒谎的样子。我点点头,眼泪掉在他的衬衫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好,哥,我等你娶我。”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然后又吻了吻我的嘴唇,很轻,像羽毛一样,却带着满满的温柔。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听着他的心跳声,突然觉得,所有的等待都值得了,所有的喜欢都有了回应。 那天晚上,我在日记里写:“今天哥给了我一条仙人掌项链,还说等我大学毕业就娶我。我很开心,也很期待。以后,我们会一起在大学里散步,一起照顾阳台上的仙人掌和橘子树,一起经营汽修店,一起过一辈子。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会继续,像阳台上的仙人掌一样,永远朝着阳光,永远都不分开。” 写完后,我把日记锁好,放在新书桌的抽屉里。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阳台的仙人掌上,新抽的绿芽在月光下,像在悄悄生长的希望。安筱冬走过来,从背后把我抱住,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在写什么?这么认真。” “写我们的未来,”我转过身,靠在他怀里,“写我们一起上大学,一起照顾仙人掌和橘子树,一起过一辈子的事。” 他笑了,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声音像夏天的风,温柔又坚定:“好,我们一起写,写一辈子。” 那天晚上,我靠在安筱冬怀里,睡得很安稳。梦里,我们的新家里种满了仙人掌,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橘子树结满了果实,阳光透过阳台的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安筱冬牵着我的手,走在大学的校园里,我们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在湖边散步。他的手很暖,牵着我,让我觉得,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因为我知道,他是我在雪地里捡到的宝贝,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而我们的感情,会像阳台上的仙人掌一样,永远朝着阳光,永远都不分开。 第15章 大学的长椅与橘子糖的甜 九月的风带着夏末的余温,吹得市第一大学的香樟树叶沙沙作响。我背着安筱冬给我买的新书包,里面装着他刚做的铁皮书签——上面刻着“筱潇的大学笔记”,边缘绕着圈仙人掌纹路,还挂着个迷你橘子吊坠——站在大学门口,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安筱冬帮我拎着行李箱,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比我还紧张,从出门到现在,已经第三次叮嘱:“在学校要是有人欺负你,记得给哥打电话;食堂的饭要是不好吃,就回家哥给你做;晚上别熬夜复习,对眼睛不好……” “哥,我知道啦,”我笑着打断他,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我都十八岁了,能照顾好自己,而且苏晓也在这所学校,我们还能互相照应。” 苏晓确实考来了市第一大学,学的是新闻专业,跟我的汉语言文学系离得不远。她早就站在门口等我们,看到安筱冬,笑着挥挥手:“叔叔……不对,安哥,你也太紧张筱潇了吧,跟送孩子上幼儿园似的。” 安筱冬的耳朵一下子红了,挠挠头没说话,只是把行李箱往我身边又挪了挪,像怕我被人拐走似的。我忍不住笑,拉着苏晓的手:“走,我们先去报道,你帮我看看宿舍怎么样。” 报到处挤满了人,安筱冬怕我被挤到,一直把我护在身前。轮到我时,负责报道的学姐看着安筱冬,笑着问:“这是你哥哥呀?对你真好。” 我点点头,心里甜滋滋的。安筱冬却突然开口,声音有点认真:“是很重要的人。” 学姐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笑了笑,递给我宿舍钥匙:“你们感情真好,祝你大学生活愉快。” 宿舍是四人间,上床下桌,靠窗的位置还能看到楼下的香樟树。安筱冬帮我铺床,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又把我的书一本本放进书桌里,连笔记本都按科目排好序。“这个铁皮书签别弄丢了,”他把书签夹进我的《现代汉语》课本里,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想哥了,就看看它。” 我点点头,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鼻子发酸。从高中到大学,他永远都把我的事放在第一位,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苏晓站在旁边,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我就说你哥喜欢你吧,你看他看你的眼神,全是温柔。” 我脸颊发烫,赶紧转过头,假装整理行李,却没反驳——我知道,安筱冬的喜欢,早就藏在每一个细节里,藏在每天的热牛奶里,藏在深夜的复习笔记里,藏在每一个“怕你受委屈”的叮嘱里。 安筱冬走的时候,又在我书包里塞了袋橘子糖,跟以前一样,是我最爱吃的橘子味硬糖。“记得每天吃一颗,”他摸了摸我的头,眼神里满是不舍,“晚上哥来接你回家,给你做可乐鸡翅。” “好,”我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我,挥了挥手,阳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棵永远不会离开的树。 第一天的专业课,讲的是《文学概论》。老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我却总忍不住走神,手里反复摩挲着课本里的铁皮书签,想起安筱冬早上的叮嘱。下课的时候,苏晓凑过来:“想你哥了吧?我就知道你离不开他。” “才没有,”我嘴硬,却忍不住从书包里掏出颗橘子糖,剥开放进嘴里。橘子糖的甜意在舌尖蔓延开来,像安筱冬的温柔,一下子驱散了所有的陌生和紧张。 晚上放学,我刚走出教学楼,就看到安筱冬靠在香樟树下,手里拿着那把黑色的伞——虽然没下雨,他却一直举着,说“怕夕阳晃到你眼睛”。他穿着我给他买的深蓝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我送他的红绳——上面串着个迷你铁皮星星,是我用他剩下的边角料做的。 “哥!”我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他立刻把我的书包接过去,掂量了一下:“今天的书很重吧?累不累?” “不累,”我摇摇头,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你是不是又加班了?汽修店很忙吗?” “还好,”他笑了笑,没多说,只是把我的手揣进他的口袋里,“回家吧,可乐鸡翅都快凉了。” 回家的路上,他跟我聊起汽修店的事:“今天王大爷来修自行车,还问起你,说等你周末有空,去他家吃饺子。” “好啊,”我点点头,“我还想吃王大爷做的白菜猪肉馅饺子,上次吃还是去年过年。” “没问题,”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哥明天跟王大爷说,周末我们一起去。” 那天晚上的可乐鸡翅,安筱冬做了满满一大盘,还放了我爱吃的土豆。我吃了很多,他坐在对面,看着我,自己却没怎么动,只是把鸡翅里的骨头都挑出来,再夹给我:“慢点吃,别噎着。” 饭后,我们坐在新家的阳台看星星。阳台的橘子树已经结了几个小小的橘子,青绿色的,挂在枝头像小灯笼。仙人掌也长得很好,新抽出的绿芽顶着细细的绒毛,在月光下泛着浅绿的光。 安筱冬把我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我的发顶,轻声说:“筱潇,你知道吗?看着你走进大学校门,哥突然觉得,你真的长大了。” “我再大,也是哥的筱潇啊,”我靠在他胸口,声音有点软,“我永远都要跟哥在一起。” 他没说话,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手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像在安慰一个怕被抛弃的孩子。我摸着脖子上的仙人掌项链——那是他给我的开学礼物,镀了银的铁皮吊坠在月光下泛着光——心里突然觉得,能遇到他,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十月的第一个周末,我们去了王大爷家。王大爷早就准备好了饺子馅,看到我们,笑得眼睛都眯了:“筱潇来了,快坐,饺子马上就好。” 安筱冬帮王大爷擀皮,我在旁边包饺子。我的饺子总是捏不好,要么露馅要么歪歪扭扭,安筱冬就手把手教我:“手指要这样捏,力度要均匀,像哥修汽车时拧螺丝一样,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 我跟着他的动作学,终于包出了一个像样的饺子。王大爷看着我们,笑着说:“安小子,你对筱潇真是比亲爹妈还上心。想当年你刚把筱潇带回来时,他才那么点大,现在都成大学生了,时间过得真快。” 我看着安筱冬,他的脸颊有点红,低头继续擀皮:“筱潇是我弟弟,我不对他好对谁好。” 王大爷叹了口气,拍了拍安筱冬的肩膀:“你呀,就是太实诚。筱潇,你以后可得好好待你哥,他为了你,吃了不少苦。” 我点点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着,又酸又疼。我知道,安筱冬为了我,放弃了很多——他本来可以早点盘下汽修店,却为了供我上学,一直省吃俭用;他本来可以找个喜欢的人过日子,却为了照顾我,一直单身。我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努力,让他过上好日子,让他不用再这么辛苦。 那天的饺子很好吃,我吃了满满一大碗。回家的路上,安筱冬牵着我的手,月光落在我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哥,”我小声说,“以后我们经常来看王大爷吧,他一个人在家,肯定很孤单。” “好,”他点点头,“等哥不忙了,我们就带他去公园逛逛,买点他爱吃的点心。” 十一月的风开始变凉,大学的课程也越来越忙。我每天都要上专业课、泡图书馆,有时候还要参加社团活动,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安筱冬怕我饿,每天都会在我书包里放个保温杯,里面装着热牛奶或者银耳羹,还会放两颗橘子糖,说“饿了就先垫垫,回家哥再给你做好吃的”。 有天晚上,我因为社团活动,快十点才回家。推开门时,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安筱冬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我的文综笔记,头却一点一点的,显然是困得不行了。他的腿上盖着我的小毯子,旁边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面条——是我爱吃的番茄鸡蛋面,面条还没坨,显然是刚煮好没多久。 “哥,你怎么还没睡?”我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摸了摸他的额头。他惊醒过来,看到我,立刻笑了:“筱潇回来了?快吃面条,刚煮好的,还热着。” “你等我多久了?”我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等多久,”他揉了揉眼睛,把面条端到我面前,“哥刚把汽修店的账算完,就给你煮了面条。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知道他又在撒谎——他的工装外套还放在沙发上,上面还带着汽修厂的机油味,显然是刚从店里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给我煮了面条。我拿起筷子,吃着面条,眼泪却忍不住掉在碗里。番茄鸡蛋面的味道很熟悉,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味道,这么多年,他一直记得。 “怎么哭了?”安筱冬赶紧抽了张纸巾,帮我擦眼泪,“是不是面条不好吃?还是社团活动太累了?” “都不是,”我摇摇头,扑进他怀里,“哥,你别总为我这么辛苦,我会心疼的。” 他把我抱在怀里,手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声音有点哑:“傻筱潇,哥不辛苦。只要你能开开心心的,哥做什么都愿意。” 那天晚上,我在日记里写:“哥等我到十点,还给我煮了番茄鸡蛋面。他总是这样,把所有的好都给我,自己却什么都舍不得。我一定要快点毕业,快点赚钱,让他不用再这么辛苦,让他能好好歇一歇。” 十二月初,学校举办了一次校园歌手大赛。苏晓拉着我报名,说要唱首歌给她喜欢的人听。我本来不想去,可苏晓说:“你就当唱给你哥听嘛,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我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我选了首《小幸运》,因为我觉得,遇到安筱冬,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比赛那天,安筱冬特意关了汽修店,来学校看我。他坐在观众席的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跟我高考结束那天他送我的一样,花瓣上还带着水珠。看到我走上台,他立刻挥了挥手,笑容像冬天的阳光,温暖又耀眼。 音乐响起时,我看着台下的安筱冬,心里突然不紧张了。我慢慢开口,把所有的感激和喜欢都唱进歌里:“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 唱到副歌时,我看到安筱冬的眼睛红了,他拿出手机,对着我录像,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我知道,他听懂了我歌里的意思,听懂了我没说出口的喜欢。 比赛结束后,我得了二等奖。走下台时,安筱冬立刻跑过来,把向日葵递给我,声音有点哑:“筱潇,唱得真好,哥都听哭了。” “哥,”我看着他,鼓起勇气,小声说,“这首歌,是唱给你的。” 他愣了一下,然后把我抱进怀里,抱得很紧,好像怕我消失一样。“哥知道,”他在我耳边轻声说,“哥都知道。” 那天晚上,我们在新家的阳台放了烟花。烟花在夜空里炸开,五颜六色的光映在窗户上,像开了满窗的花。安筱冬把我抱在怀里,我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看着天上的星星。 “哥,”我小声说,“等我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他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温柔和惊喜:“好,筱潇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我们还要在新家种更多的仙人掌,种更大的橘子树,还要养一只小狗,名字就叫‘小刺’,像仙人掌一样。” “好,”我点点头,眼泪掉在他的衬衫上,“我还要给哥做一辈子的可乐鸡翅,做一辈子的番茄鸡蛋面。” “好,”他笑着,低头吻了吻我的嘴唇,很轻,却带着满满的温柔和坚定,“我们永远都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寒假来得很快,十二月末,我考完期末试,终于能好好在家陪安筱冬了。他特意给我放了假,不让我去汽修店帮忙,说“筱潇辛苦了一学期,该好好休息了”。 每天早上,我都会睡懒觉,安筱冬却会早起给我做早饭——今天是鸡蛋羹,明天是杂粮粥,后天是煎饺,换着花样给我做。我醒来时,总能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香味,看到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满是幸福。 下午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在阳台晒太阳。他给仙人掌浇水,我给橘子树剪枝,偶尔聊起大学里的事,聊起未来的规划。他说,等我毕业,就把汽修店扩大,再雇两个人,这样他就能有更多时间陪我;我说,等我毕业,就找份喜欢的工作,跟他一起攒钱,再买个带小院的房子,种满仙人掌和橘子树。 除夕那天,我们一起贴春联,一起包饺子。安筱冬包的饺子还是会露馅,我笑着说他“笨”,他却不生气,只是把露馅的饺子都挑出来,自己吃。晚上看春晚的时候,他把我抱在怀里,我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看着电视里的节目,心里满是安稳。 十二点的时候,外面放起了烟花。安筱冬拿出一个小小的铁皮盒子,递给我:“筱潇,新年快乐,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我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枚戒指——是他用铁皮做的,上面刻着仙人掌和橘子图案,还刻着我们的名字缩写“冬”和“潇”。“哥找师傅帮忙镀了金,”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虽然不是真金的,但是哥亲手做的,以后哥有钱了,再给你买真的。” 我拿着戒指,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我伸出手,他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筱潇,”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认真,“等你毕业,哥就用真戒指换这个,好不好?” “好,”我点点头,扑进他怀里,“不管是铁皮的还是真金的,只要是哥送的,我都喜欢。” 他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像冬天的风,温柔又坚定:“筱潇,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是你让我知道,什么是家,什么是幸福。以后的日子,哥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都不分开。”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外面的烟花声,感受着他的体温,心里突然觉得,原来幸福就是这样——有一个爱你的人,有一个属于你们的家,有一碗热乎的面条,有阳台上永远朝着阳光生长的仙人掌,还有永远都吃不完的橘子糖。 我在日记的最后一页,写下了这样一段话:“今年的除夕很开心,哥给了我一枚铁皮戒指,说等我毕业就娶我。我们一起贴春联、包饺子、看烟花,一起聊未来的事。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会继续,像阳台上的仙人掌一样,在平凡的日子里,慢慢生长,悄悄开花,永远都不分开。以后,我要和哥一起,把我们的家装满阳光,装满橘子糖的甜,装满我们所有的幸福。” 写完后,我把日记锁好,放进书桌的抽屉里。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阳台的仙人掌上,新抽的绿芽在月光下,像在悄悄生长的希望。安筱冬走过来,从背后把我抱住,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在写什么?这么认真。” “写我们的幸福,”我转过身,靠在他怀里,“写我和哥永远在一起的约定。” 他笑了,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声音像冬天的阳光,温暖又坚定:“好,我们一起写,写一辈子。” 那天晚上,我靠在安筱冬怀里,睡得很安稳。梦里,我们的新家里种满了仙人掌,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橘子树结满了果实,小狗“小刺”在院子里跑着玩。安筱冬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我靠在他怀里,我们一起看星星,一起吃橘子糖,一起聊未来的事。他的手很暖,抱着我,让我觉得,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因为我知道,他是我在雪地里捡到的宝贝,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 第16章 三月的风与橘子糖的甜 三月的风带着初春的软意,吹进新家的阳台时,总能卷起橘子树新抽的嫩叶。我趴在书桌前改论文,鼻尖萦绕着两重香气——一是阳台飘来的橘子叶清香,二是厨房传来的红糖姜茶味,不用想也知道,是安筱冬在给我煮暖身子的茶。 “筱潇,茶好了,过来喝了再写。”他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点刚洗过碗的湿意,我抬头时,正看见他端着白瓷杯走过来,杯沿还沾着片没捞干净的生姜,像个小逗号。他把杯子放在我手边,指尖碰了碰我的额头:“又写得皱眉了?论文很难吗?” 我叹了口气,把电脑屏幕转向他:“古代文学的论文,要分析《诗经》里的植物意象,我总觉得写得太浅了。”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里,我还特意标了几个红圈,都是安筱冬看不懂的专业术语——他没读过大学,却总愿意凑过来听我讲这些“绕弯子的话”,有时候还会用汽修的逻辑帮我打比方:“就像我修发动机,得先找到零件的用处,再看它怎么跟别的零件搭,你这论文是不是也得先搞懂植物是啥意思,再看它跟诗里的人啥关系?” 这会儿他盯着屏幕看了半天,突然指着“蒹葭”两个字:“这个我知道,上次你给我读的‘蒹葭苍苍’,是不是跟我们阳台的草有点像?”我愣了一下,才想起去年秋天阳台长过几丛狗尾草,我嫌乱要拔,他却不让,说“留着给筱潇当‘蒹葭’看”,没想到他真记在了心里。 我忍不住笑,拉着他坐在我身边,给他讲蒹葭在诗里代表的思念,讲古人怎么借草木说心事。他听得很认真,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画着,像是在琢磨怎么把这些话“翻译”成他懂的语言。末了他说:“那你论文里也写写我们的仙人掌呗,它也能当意象——代表我们俩,不管啥时候都能活,还能开花。” 这话让我心里一暖,指尖在键盘上敲下新的句子时,特意加了句“草木之坚韧,恰如人间相守之初心”。安筱冬凑过来看,虽然看不懂字,却盯着屏幕笑:“写得好,比我修汽车的说明书好看。” 三月中旬的一个周末,安筱冬的汽修店来了个老客户——是之前帮过我们的王大爷,他的三轮车总出毛病,这次是刹车失灵,差点在路口出意外。安筱冬把三轮车推到工位上时,眉头皱得很紧,拆刹车零件时动作比平时轻了不少:“大爷,您这刹车早该换了,怎么不早说?” 王大爷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不是想省点钱嘛,你这店刚开没多久,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安筱冬手里的扳手顿了顿,没说话,却从工具箱里拿出新的刹车皮——是他前几天特意进的好货,本来想留给熟客用的。他蹲在地上换零件,阳光从汽修店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他沾了机油的手背上,我递给他抹布时,发现他的指关节又红了——是上次拧螺丝时被夹到的旧伤,还没完全好。 “哥,我帮你递工具吧。”我蹲在他身边,把螺丝刀按顺序排好,他抬头看我,眼里带着点笑意:“不用,你坐着就行,别蹭到机油。”可我还是坚持帮他扶着三轮车的轮子,看着他一点点把刹车装好,试了三次才放心:“大爷,以后有毛病别拖着,随时来,我不收您手工费。” 王大爷眼眶有点红,拉着我的手说:“筱潇,你看你哥,就是心太善。当年他刚把你带回来时,连自己都吃不饱,还把馒头分你一半,现在日子好了,还是这么实诚。”我看着安筱冬低头收拾工具的背影,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带我回家的冬天,他把唯一的厚外套裹在我身上,自己冻得发抖,却还笑着说“哥不冷”。那些日子像旧照片,虽然模糊,却总在这种时候变得清晰。 那天晚上关店后,安筱冬带我去了巷口的小吃摊,买了两串糖葫芦。他把山楂上的糖霜舔掉一点才递给我:“有点粘牙,你慢点吃。”我们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来往的行人,他突然说:“等你论文写完,我们去趟超市吧,给橘子树买点肥料,再看看有没有小狗崽——上次说的‘小刺’,我们该把它接回家了。” 我咬着糖葫芦,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好啊,我想要只黄色的小狗,像你去年冬天给我堆的雪人那样。”他笑了,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指尖还带着机油的淡淡味道,却比任何香水都让我安心。 四月初,我的论文终于定稿了。答辩那天,安筱冬特意关了汽修店,穿了我去年给他买的深蓝色西装——是我用奖学金买的,他平时舍不得穿,只在重要日子拿出来。他站在教学楼楼下,手里捧着束白色的小雏菊,花瓣上还带着水珠,是他早上特意去花店挑的:“听说答辩要顺顺利利,白色的花吉利。” 我接过花,发现花束里还藏着个小小的铁皮挂件——是他用边角料做的“毕业帽”,上面刻着“筱潇加油”,跟之前的铁皮星星、铁皮大学摆在一起,刚好能串成一串。“要是紧张了,就摸一摸它,”他把挂件挂在我的包上,“哥在楼下等你,不管怎么样,哥都为你骄傲。” 答辩很顺利,当老师说“通过”时,我第一个冲出教室,跑向楼下的安筱冬。他看到我,立刻张开胳膊,我扑进他怀里时,还能闻到他西装上淡淡的洗衣液味——是我给他买的橘子味洗衣液,他说“跟筱潇的糖一个味”。“过了?”他的声音有点抖,我点点头,眼泪掉在他的西装上:“过了,哥,我论文过了!” 那天晚上,我们去吃了第一次约会时的汉堡店。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把汉堡里的生菜和番茄挑出来,只留下我爱吃的炸鸡排,还把可乐里的冰块捞出来:“冰的对胃不好,等夏天再给你喝冰的。”我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突然觉得,不管过多少年,他对我的好都不会变,像阳台的仙人掌,不管季节怎么换,都能稳稳地扎根在那里。 五月的风开始变热时,阳台的橘子树结了第一批果实——三个青绿色的小橘子,挂在枝头上像三颗小翡翠。我发现它们的那天早上,差点把手里的牙刷掉进杯子里,拉着安筱冬跑到阳台时,声音都在抖:“哥!橘子结果了!我们的橘子树结果了!” 他比我还激动,踮着脚看了半天,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橘子皮:“长得真好,等熟了,我们就能做橘子糖了。”他说的橘子糖,是我去年冬天提的——我说小时候吃过外婆做的橘子糖,甜甜的带点酸,他就记在了心里,还特意去问了王大爷的老伴,学了做法:“要把橘子皮剥了,果肉煮软,再放红糖炒,最后晾干……” 从那天起,他每天都要去阳台看橘子,还特意查了手机,说“要多晒太阳才甜”。有次我故意逗他:“要是橘子不好吃怎么办?”他却很认真:“不好吃也没关系,是我们一起种的,怎么都甜。” 六月初,橘子终于熟了,从青绿色变成了浅黄。我们选了个周末的下午,一起摘橘子——安筱冬搬来小凳子,我站在上面,他扶着我的腰,生怕我摔下来。三个橘子被我们放在白瓷盘里,像三件宝贝,安筱冬说“先留一个当纪念,另外两个做橘子糖”。 做橘子糖的过程比想象中麻烦。我们在厨房忙了一下午,把橘子果肉剥出来,去核,再放进锅里煮。红糖融化时,整个厨房都飘着甜香,安筱冬的额角沾了点糖霜,我伸手帮他擦掉,他却趁机在我嘴角抹了点:“甜不甜?”我点点头,他笑着低头,吻掉了我嘴角的糖霜,比锅里的橘子糖还甜。 最后做好的橘子糖放在竹筛里晾干,金黄色的糖块裹着橘子果肉,像琥珀一样。安筱冬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眼睛一下子亮了:“跟筱潇说的一样,好吃!”他把竹筛递给我:“你装在小盒子里,带去学校给苏晓尝尝,让她也知道我们家的橘子糖有多甜。” 我把橘子糖装进他之前做的铁皮盒子里——就是装录取通知书钥匙的那个盒子,现在刚好用来装糖。带去学校时,苏晓抓了两块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笑:“秦筱潇,你跟安哥也太甜了吧,连橘子糖都是爱你的形状。”我脸颊发烫,却忍不住笑——其实安筱冬做糖的时候,特意把糖块捏成了小小的仙人掌形状,只是苏晓没看出来。 六月中旬,学校开始准备毕业典礼。我拿着毕业典礼的邀请函回家,递给安筱冬时,他的手有点抖:“筱潇要毕业了?”我点点头,他看着邀请函上的日期,小声说:“我得好好准备准备,那天要穿最整齐的衣服,不能给筱潇丢人。” 其实我知道,他比谁都期待这一天。从高中到大学,他陪我走过了无数个日夜,从考场外的等待到论文答辩的支持,他从来没缺席过我的重要时刻。晚上我们坐在阳台看星星时,他突然说:“筱潇,等你毕业典礼结束,我们去看房子吧——之前跟你说的带小院的房子,我最近看了个不错的,离我的汽修店近,还能种很多仙人掌和橘子树,以后‘小刺’也有地方跑了。” 我靠在他怀里,抬头看他:“哥,你什么时候看的房子?怎么没跟我说?”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就是上次去汽修厂附近进货时看到的,中介说可以先付首付,我这几个月攒了点钱,加上之前盘店剩下的,应该差不多了。” 我心里一酸,知道他又在偷偷为我们的未来打算。他总是这样,把所有的辛苦都自己扛,却把最好的都留给我。我握着他的手,轻声说:“哥,我们一起攒钱,一起装修房子,一起等‘小刺’回家,好不好?” 他点点头,把我抱得更紧了,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好,我们一起。以后的日子,不管是买房子还是养小狗,不管是你工作还是我开店,我们都一起。” 毕业典礼那天,安筱冬果然穿了那件深蓝色西装,还特意理了头发,看起来比平时精神了不少。他站在人群里,手里捧着束向日葵,跟我高考结束那天一样,只是这次的向日葵比上次更大,花瓣更艳。当我穿着学士服走下台时,他立刻跑过来,把花递给我,声音有点哑:“筱潇,毕业了,恭喜你。” 我接过花,发现花束里还藏着个小小的戒指盒——不是之前的铁皮戒指,而是一个真正的银戒指,上面刻着小小的仙人掌图案,跟他给我的项链一模一样。“这是我找师傅定做的,”他单膝蹲下来,握着我的手,把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筱潇,之前跟你说的,等你毕业就娶你,现在我做到了第一步。以后我会努力赚钱,给你买更好的戒指,给你更好的家,永远对你好。” 周围的同学都在起哄,苏晓还拿着手机拍照,我却只顾着掉眼泪,点头点得说不出话。安筱冬站起来,把我抱进怀里,在我耳边轻声说:“别哭,今天是开心的日子。我们还要去看房子,还要去接‘小刺’,还有很多开心的事等着我们呢。” 那天下午,我们去看了那套带小院的房子。小院不大,却刚好能种几盆仙人掌和一棵橘子树,安筱冬站在院子里,指着墙角说:“这里可以搭个花架,放你喜欢的多肉;那里可以给‘小刺’搭个狗窝,用木头做,刷成你喜欢的浅蓝色。”我靠在他身边,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觉得,原来幸福就是这样——有一个爱你的人,有一个属于你们的家,有满院的植物,有永远吃不完的橘子糖,还有说不尽的未来。 晚上回家时,我们路过第一次见面的那条小巷。巷子里的野草又长了,却比以前整齐了不少,大概是附近的居民打理过。安筱冬牵着我的手,走到当年我蹲过的墙角,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铁皮盒子,递给我:“筱潇,这是给你的毕业礼物。” 我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张老照片——是他去年偷偷拍的,我趴在阳台看橘子树的样子,照片旁边还放着颗橘子糖,是我们第一次做的那种。“以后我们每一年都拍张照片,”他笑着说,“等我们老了,就把照片都拿出来看,看我们的仙人掌长多高,看我们的橘子树结多少果,看我们的‘小刺’长多大。” 我握着盒子,靠在他怀里,眼泪又掉了下来,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幸福。从雪地里的相遇,到新家的相守,从高中的陪伴到大学的支持,我们一起走过了那么多日子,以后还要一起走更多日子。 那天晚上,我在日记里写:“今天毕业典礼,哥给了我一枚银戒指,说要娶我。我们去看了带小院的房子,一起规划未来的家,一起走了第一次见面的小巷。我们的橘子树结了果,我们的仙人掌还在开花,我们的橘子糖还很甜。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会继续,像三月的风一样温柔,像橘子糖一样香甜,像仙人掌一样坚韧。以后的日子,我要和哥一起,把小院装满阳光,把家里装满爱,永远都不分开。” 写完后,我把日记锁好,放进书桌的抽屉里,旁边放着那个装橘子糖的铁皮盒子。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阳台的仙人掌上,新抽的绿芽在月光下泛着浅绿的光,橘子树的叶子轻轻晃动,像在跟我们说晚安。 安筱冬走过来,从背后把我抱住,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在写什么?这么认真。” “写我们的未来,”我转过身,靠在他怀里,“写我们的小院,我们的‘小刺’,我们永远在一起的日子。” 他笑了,低头吻了吻我的嘴唇,声音像初春的风,温柔又坚定:“好,我们一起写,写一辈子。” 那天晚上,我靠在安筱冬怀里睡得很安稳。梦里,我们的小院里种满了仙人掌,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橘子树结满了果实,黄色的小狗“小刺”在院子里跑着玩。安筱冬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我靠在他怀里,手里拿着颗橘子糖,他给我讲汽修店的趣事,我给他读刚写好的文章。阳光落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像永远都不会结束的春天。 我知道,这个梦很快就会变成现实。因为我有安筱冬,他有我,我们有满院的植物,有永远吃不完的橘子糖,有说不尽的爱和未来。我们的感情,会像阳台上的仙人掌一样,永远朝着阳光,永远都不分开。 第17章 小院的花架与“小刺”的爪印 七月的晨光漫进带小院的新家时,总先落在安筱冬搭了一半的花架上。他凌晨五点就爬起来动工,说是“趁凉快多干点”,等我揉着眼睛走出房门,他已经把两根松木柱子立在了小院的墙角,裤脚沾着泥土,额角的汗珠子顺着下颌线往下滚,却还笑着朝我挥手:“筱潇醒啦?早饭在厨房,是你爱吃的红糖馒头。” 我端着馒头走到小院,蹲在他身边看他拧螺丝。他手里的扳手是去年修三轮车时换的新工具,现在用来固定花架,力道掌握得刚刚好——松木柱子被固定得稳稳当当,却没留下一点划痕。“哥,你怎么连搭花架都跟修汽车一样仔细?”我咬着馒头笑,指尖碰了碰他手腕上的红绳,上面的迷你铁皮星星被阳光晒得发烫。 “那当然,”他低头看我,眼里带着点得意,“这花架要放你喜欢的多肉,还得撑住橘子树的枝丫,要是搭歪了,砸到‘小刺’怎么办?”提到“小刺”,我们俩都笑了——昨天去宠物收容所接它时,这只黄色的小狗缩在笼子最里面,我蹲在笼子前递了颗橘子糖,它居然凑过来舔了舔我的手心,安筱冬说“这就是缘分”,当场就办了领养手续。 吃完早饭,我帮着安筱冬递木板。他教我怎么分辨松木的纹理:“顺着纹理搭才结实,就像我修发动机,零件得按顺序装,错一点都不行。”我跟着他的样子扶着木板,他弯腰拧螺丝时,后背的汗湿了一大片,我拿毛巾帮他擦汗,发现他的肩胛骨处有块旧疤——是小时候在废品站扛东西时被铁皮划的,以前我总问他疼不疼,他总说“早忘了”,可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让我担心。 花架搭到一半,王大爷拎着一筐黄瓜来了。他放下筐子就蹲下来帮忙,手里的锤子挥得比安筱冬还熟练:“我年轻的时候也搭过花架,比你这还高呢,能放两排花盆。”安筱冬笑着递烟过去:“大爷您教教我,怎么搭才能更稳当?”三人围着花架忙到中午,王大爷看着成型的架子,拍了拍安筱冬的肩膀:“不错不错,比我年轻的时候手巧,筱潇以后有花看了。” 中午吃饭时,王大爷看着桌上的番茄炒蛋,突然说:“你们俩婚礼定在哪天了?我还等着喝喜酒呢。”我脸颊一下子发烫,低头扒饭不说话,安筱冬却放下筷子,认真地说:“大爷,我们想下个月办,就在这小院里,简单请您和苏晓他们吃顿饭就行,不用太张扬。” 王大爷乐了,夹了块番茄放进我碗里:“好啊,简单点好,过日子嘛,踏实最重要。到时候我给你们做个白菜猪肉馅的饺子,筱潇小时候最爱吃的。”我抬头看安筱冬,他正对着我笑,眼里的温柔像小院里的晨光,暖得人心里发甜。 下午去宠物用品店给“小刺”买窝时,安筱冬非要选那个浅蓝色的帆布窝——跟我上次说的“像天空的颜色”一模一样。店员笑着说:“您对女朋友可真好,连小狗窝都按她的喜好选。”安筱冬的耳朵一下子红了,却还是握紧我的手:“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我心里像被橘子糖泡过一样,甜得发飘,偷偷在他手心挠了挠,他回头看我,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晚上“小刺”第一次在新家过夜,有点怕生,缩在狗窝里不肯出来。安筱冬蹲在窝边,把一颗橘子糖剥了放在手心,轻声哄它:“小刺不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和筱潇都会对你好。”“小刺”犹豫了半天,终于凑过来舔了舔他的手心,安筱冬笑得像个孩子,回头朝我摆手:“筱潇你看,它跟我亲了!”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这个小院因为有了他,有了“小刺”,才真正有了家的样子。 七月中旬,安筱冬的汽修店来了个难缠的客户——一辆二手车的发动机出了毛病,客户却说是安筱冬修坏的,非要他赔钱。那天我去送午饭时,正看见客户在店里吵,安筱冬站在柜台后,脸色有点白,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您这发动机之前就有磨损,我只是帮您换了零件,要是您不相信,可以找第三方检测。” 客户却不依不饶,伸手就要掀柜台,我赶紧跑过去拦在安筱冬身前:“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我们肯定会负责的,但您也不能不讲理啊。”客户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我会站出来,安筱冬趁机把我拉到身后,声音比平时沉了点:“这事跟她没关系,有什么冲我来。您要是非要闹,我们就报警,让警察来评理。” 客户大概是怕了,骂骂咧咧地走了。安筱冬转过身,赶紧摸了摸我的胳膊:“没吓着你吧?刚才怎么那么冲动,万一他动手怎么办?”我摇摇头,看着他发白的嘴唇,心里又疼又气:“哥,你怎么不跟他硬气点?明明不是你的错。”他却笑了,把我拉进怀里:“我怕他伤着你,只要你没事,他说什么都无所谓。” 那天晚上关店后,安筱冬带我去吃了巷口的馄饨。他把碗里的虾仁都挑给我,轻声说:“以后别再来店里了,万一再遇到这种事,哥不放心。”我咬着馄饨,眼泪差点掉下来:“哥,我们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该一起扛,不能让你一个人担着。”他没说话,只是握着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像在告诉我,他会永远护着我。 七月底,我们开始筹备婚礼的小事——安筱冬去订了蛋糕,是橘子味的,上面要放两个小小的仙人掌模型;我去买了喜糖,就是我们自己做的橘子糖,装在他亲手做的铁皮盒子里,每个盒子上都刻着“冬&潇”的缩写。苏晓来帮忙时,看着满桌子的橘子糖,笑着说:“你们俩也太甜了,连喜糖都是自己做的,别人肯定羡慕死了。” 安筱冬正在给铁皮盒子系红绳,闻言抬头笑:“只要筱潇喜欢,再麻烦也值得。”苏晓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你看他,眼里全是你,以后肯定不会欺负你。”我看着安筱冬认真的侧脸,突然想起高一第一次见他时,他站在雪地里,手里拿着颗橘子糖,说要带我回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个会把最好的都给我的人,从来没变过。 八月初的一个周末,我们去民政局领证。那天早上,安筱冬紧张得差点忘带身份证,跑回家拿的时候,一路拉着我跑,生怕错过了上班时间。到了民政局,工作人员笑着问我们:“结婚以后谁管钱啊?”安筱冬想都没想就说:“她管,她比我细心。”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有人愿意把所有的信任都给你,愿意跟你一起规划未来的每一件小事。 领证出来,天开始下雨,安筱冬把那把黑色的伞撑在我头顶,自己的半边肩膀很快就湿了。我把伞往他那边推:“哥,你也遮点,会感冒的。”他却把我往怀里拉了拉:“没事,哥身体好。你要是感冒了,婚礼上就不好看了。”我靠在他怀里,听着雨滴打在伞上的声音,突然觉得,不管以后遇到什么风雨,只要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八月中旬,婚礼前一天,王大爷带着老伴来帮忙布置小院。王大爷的老伴是个手巧的人,用红纸剪了很多小仙人掌,贴在花架上;王大爷则在小院的门口挂了红灯笼,一边挂一边说:“明天肯定是个好天气,适合结婚。”安筱冬在旁边搭桌子,我帮忙摆橘子糖,“小刺”在院子里跑着玩,偶尔叼着玩具球过来蹭我的腿,整个小院都充满了热闹又温馨的气息。 婚礼当天,天果然放晴了。苏晓是我的伴娘,她给我递上白色的连衣裙时,笑着说:“虽然不是婚纱,但你穿这个也很好看,安哥肯定会看傻的。”我对着镜子整理裙子,心里有点紧张,直到听到小院里传来安筱冬的声音,才慢慢平静下来。 走出房门时,我看见安筱冬站在花架下,穿着那件深蓝色的西装,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跟毕业典礼那天一样,只是这次他的眼里多了些紧张和期待。他看到我,眼睛一下子亮了,快步走过来,伸手牵住我的手:“筱潇,你今天真好看。” 王大爷作为证婚人,站在院子中央说:“我看着安小子把筱潇带大,从雪地里的两个可怜人,到现在有了家,有了牵挂,不容易啊。以后你们要好好过日子,互相照顾,别让我失望。”安筱冬握着我的手,声音有点哑:“大爷您放心,我这辈子都会对筱潇好,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我看着他,眼泪差点掉下来,却还是笑着说:“哥,以后我也会对你好,给你做一辈子的可乐鸡翅,陪你一起照顾仙人掌和橘子树,陪你一起变老。” 婚礼很简单,没有复杂的流程,只有我们最亲近的人。大家坐在小院里,吃着王大爷做的饺子,尝着我们做的橘子糖,聊着我们过去的日子。安筱冬给每个人都递了烟,给王大爷倒酒时,手都在抖,王大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以后筱潇就是你的人了。” 下午客人走后,我和安筱冬坐在小院的花架下,“小刺”趴在我们脚边睡觉。阳光透过花架的缝隙照下来,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他的无名指上戴着我给他买的银戒指,跟我的是一对。“哥,”我靠在他肩膀上,轻声说,“你说我们以后会一直这么幸福吗?” 他把我搂进怀里,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像七月的风,温柔又坚定:“会的。以后我们会把小院种满仙人掌,看着橘子树一年年结果,看着‘小刺’慢慢长大,等我们老了,就坐在这花架下,看夕阳,聊我们年轻时的事。” 我抬头看他,他的眼里映着夕阳的光,像藏了整个世界的温柔。我知道,他说的都会实现——因为我们是彼此的依靠,是彼此的幸运,是雪地里捡到的宝贝,是这辈子都不会分开的人。 晚上,我在日记里写下新的一页,旁边放着我们的结婚证和那颗第一次见面时他给我的橘子糖的糖纸:“今天我和哥结婚了,在我们的小院里,有王大爷,有苏晓,有‘小刺’,还有满院的仙人掌和橘子香。哥说,以后会陪我一起变老,一起看遍所有的夕阳。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会继续,像小院里的花架一样结实,像‘小刺’的爪印一样温暖,像橘子糖一样永远香甜。以后的日子,我要和哥一起,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幸福的样子,永远都不分开。” 写完后,我把日记放进抽屉里,旁边是他给我的所有铁皮制品——铁皮星星、铁皮大学、铁皮戒指盒,还有那个装着新家钥匙的盒子。安筱冬走过来,从背后把我抱住,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在写什么?这么认真。” “写我们的婚礼,”我转过身,靠在他怀里,“写我们以后要一起做的事,写我们永远在一起的约定。” 他笑了,低头吻了吻我的嘴唇,窗外的月光照进房间,落在小院的花架上,仙人掌的影子在地上轻轻晃动,像在为我们祝福。“好,”他轻声说,“我们一起写,写一辈子,写我们永远都不分开的故事。” 那天晚上,我靠在安筱冬怀里睡得很安稳。梦里,我们的小院里种满了仙人掌,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橘子树结满了果实,“小刺”在院子里追着蝴蝶跑。安筱冬坐在花架下,我靠在他怀里,手里拿着颗橘子糖,他给我讲汽修店的趣事,我给他读刚写好的文章。夕阳落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像永远都不会结束的幸福。 第18章 橘色秋阳与暖灯映雪 九月的秋阳总带着点懒怠的暖意,透过小院的花架落在青石板上,碎成星星点点的光斑。我是被“小刺”轻舔手背的触感弄醒的,睁眼时,窗帘缝里漏进的光已经染黄了半张床。翻身下床,刚走到房门口,就听见小院里传来轻微的“咔嚓”声——是安筱冬在摘橘子。 他踩着小凳子,上身微微前倾,左手扶着橘子树的枝干,右手小心翼翼地捏着橘子蒂,指尖轻轻一拧,一个橙黄的橘子就落在了他臂弯的竹篮里。阳光落在他侧脸,把他的睫毛映得透亮,连额角新冒的碎发都沾着光。竹篮里已经装了小半篮橘子,个个饱满,像小灯笼似的堆在里面。 “哥,小心点,别摔着。”我靠在门框上喊他,他回头时,眼里的笑意比秋阳还暖:“醒啦?再等会儿,把这枝摘完就给你煮橘子水。”他说话时,左手还牢牢扶着枝干,生怕凳子晃。我走过去,帮他扶着凳子腿:“我帮你递篮子,你别弯腰太厉害,上次你腰疼还没好呢。”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把竹篮递到我手里:“还是筱潇细心。”其实我只是记得,上周他帮客户抬轮胎时闪了腰,晚上睡觉翻身都疼,却还硬撑着给我煮夜宵。现在他摘橘子的动作虽然轻,却能看出刻意避开了用力的姿势,我心里软乎乎的,伸手把他垂在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摘完这几个就歇会儿,橘子又不会跑。” 他点点头,却还是把最后两个挂在高处的橘子摘了下来——那两个是他特意留着的,说“要给筱潇留最大的”。竹篮满了,他下来时,我赶紧伸手扶他,他顺势把我揽进怀里,身上带着橘子叶的清香和阳光的味道:“你闻,这橘子多香,比去年的甜。” 早餐果然是橘子水配红糖馒头。安筱冬把剥好的橘子瓣放进白瓷碗里,再浇上温热的糖水,递到我面前:“慢点吃,别烫着。”我咬了口橘子,甜意里带着点微酸,是刚好的味道。他坐在对面,看着我吃,自己却只啃馒头,我把碗推到他面前:“你也吃,这么多我吃不完。”他摇摇头,把碗推回来:“你吃,我不爱吃甜的,馒头就够了。” 我知道他又在撒谎——上次做橘子糖时,他偷偷吃了好几块,还说“比店里买的好吃”。我没戳破,只是夹了一瓣橘子递到他嘴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吃了,眼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就吃这一块,多了牙疼。” 上午,我在小院里整理仙人掌。天气转凉,有些仙人掌的叶片开始泛出深绿,我给它们浇水时,发现最边上那盆“小巴掌”长了蚜虫——那是安筱冬第一次送我的仙人掌,我一直很宝贝。我慌了,赶紧去找安筱冬,他正在汽修店整理工具,听我说了情况,立刻放下扳手:“别急,我回去看看,用肥皂水就能治。” 回去的路上,他跟我说:“仙人掌不怕旱,就怕虫,以后浇水时多看看叶片背面,有虫早发现。”他的手一直牵着我,掌心暖暖的,让我瞬间不慌了。到家后,他找出肥皂,切成小块放进温水里搅拌,然后用棉签蘸着肥皂水,一点一点地擦仙人掌叶片上的蚜虫,动作轻得像怕碰坏叶片。 “你看,这样擦,蚜虫就活不了了。”他教我怎么擦,还把棉签递到我手里,握着我的手一起擦。阳光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他的指关节上还有上次修轮胎时留下的小伤口,我心疼地摸了摸:“以后干活小心点,别总受伤。”他点点头,把我的手放在唇边碰了碰:“知道了,以后都听筱潇的。” 下午,汽修店来了个熟客——是上个月那个难缠的客户,姓张。他一进门就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安老板,上次是我不对,误会你了,我找第三方检测了,确实是发动机之前就有磨损,跟你没关系。”他手里还拎着一筐苹果,放在柜台上:“这是我家果园种的,你别嫌弃,就当我给你赔个不是。” 安筱冬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张哥,没事,谁都有误会的时候,苹果你拿回去,我这儿有橘子,你要是不嫌弃,拿两个尝尝。”张哥不肯,非要把苹果留下:“你要是不收,我心里不安。”安筱冬没办法,只好收下,还说:“以后你车有问题再来,我给你打八折。” 张哥走后,我靠在柜台边,看着安筱冬整理苹果,忍不住说:“哥,你也太好说话了,上次他那么凶。”他抬头看我,眼里带着点认真:“做生意嘛,讲究诚信,也得宽容。他知道错了就好,没必要揪着不放。”我点点头,突然觉得,他能把汽修店开好,不是没道理的——他的实诚,比任何技巧都管用。 晚上关店回家,“小刺”却没像往常一样跑过来蹭我们的腿。它缩在狗窝里,耳朵耷拉着,连平时最爱的玩具球都没碰。安筱冬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小刺,怎么了?不舒服吗?”“小刺”呜咽了一声,把脑袋埋进他的手心,我赶紧去拿体温计,量了一下,居然有点发烧。 “不行,得去宠物医院。”安筱冬立刻抱起“小刺”,我拿上钱包和病历本,跟着他往外跑。晚上的风有点凉,他把“小刺”护在怀里,还不忘给我裹紧外套:“别冻着,你要是感冒了,谁照顾小刺。” 宠物医院里,医生检查后说“小刺”是肠胃炎,需要输液。安筱冬抱着“小刺”坐在输液室的椅子上,我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小刺”趴在他怀里,眼睛半睁着,偶尔舔舔他的手指,他轻声哄着:“小刺乖,输完液就好了,回家给你吃橘子糖。” 输液输到凌晨才结束,回家的路上,安筱冬抱着“小刺”,我帮他打伞——虽然没下雨,他却怕“小刺”吹风。他轻声说:“小刺也是我们的家人,不能让它有事。”我靠在他肩膀上,看着路灯下我们的影子,觉得这个凌晨虽然累,却很温暖——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一起扛。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轮流照顾“小刺”。安筱冬早上起来喂药,把药混在狗粮里,还得哄着“小刺”吃下去;我晚上下班回家,就陪“小刺”在小院里散步,它走不动,我就抱着它。“小刺”慢慢好起来,又开始追着玩具球跑,安筱冬笑着说:“还是活泼点好,之前蔫蔫的,看着心疼。” 他还特意给“小刺”做了个铁皮狗牌,用砂纸把边缘磨得光滑,再刻上“小刺冬&潇家”,最后镀了层银,挂在“小刺”的脖子上。“这样就算小刺跑丢了,别人也知道它有家。”他把狗牌挂上去时,“小刺”摇着尾巴,好像很喜欢。我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这个小院因为有了“小刺”,更像家了。 十月中旬,天气越来越凉,安筱冬开始给小院装暖灯。他买了几盏橘黄色的小灯,串在花架上,还在橘子树旁边装了一盏落地灯。晚上灯亮起来时,整个小院都被暖黄色的光笼罩着,像个小灯笼。他拉着我坐在花架下,手里拿着热姜茶:“以后冬天晚上,我们就能在这儿晒太阳了,还能看星星。” 我靠在他怀里,看着暖灯映在仙人掌上,叶片泛着浅绿的光。“哥,我们再种点蔬菜吧,比如白菜和萝卜,冬天就能吃了。”他点点头,把我抱得更紧了:“好啊,明天就去买种子,我们一起种,就种在橘子树旁边,让它们一起长。” 十一月初,我们终于把今年的橘子都做成了橘子糖。这次的橘子比去年多,做了满满两大竹筛,晾在花架上,整个小院都飘着甜香。安筱冬说:“等糖干了,我们请王大爷和苏晓来吃火锅,让他们也尝尝我们的橘子糖。” 约定的那天,王大爷早早地来了,还拎着一坛自己腌的酸菜:“冬天吃火锅,就得配酸菜,解腻。”苏晓也来了,带来了一瓶红酒,笑着说:“恭喜你们新婚第一个冬天,这酒是我特意选的,甜的,筱潇肯定喜欢。” 火锅冒着热气,安筱冬负责涮肉,我负责给大家递橘子糖。王大爷吃着糖,笑着说:“还是你们做的橘子糖甜,比我老伴做的还好吃。”苏晓凑到我耳边,小声说:“筱潇,我真羡慕你,有安哥这么好的人,还有这么温馨的家。”我看着她,笑着说:“你也会遇到的,幸福就是一起过平凡的日子,互相陪伴。” 饭后,安筱冬和王大爷在院子里逗“小刺”,“小刺”叼着玩具球跑过来跑过去,王大爷的笑声特别响。苏晓跟我坐在花架下,喝着热姜茶,她说:“我最近遇到一个人,他跟安哥一样实诚,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会给我带热奶茶。”我替她高兴:“那很好啊,慢慢来,总会遇到对的人。” 苏晓走后,王大爷也准备回去了,安筱冬送他到门口,王大爷拉着他的手说:“安小子,好好对筱潇,你们幸福,我就放心了。”安筱冬点点头:“大爷您放心,我这辈子都会对筱潇好。” 晚上,我们坐在小院里,暖灯亮着,“小刺”趴在我们脚边睡觉。安筱冬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筱潇,你说我们明年要不要再种棵梨树?春天开花好看,秋天还能吃梨。”我点点头,靠在他怀里:“好啊,再种棵梨树,还要种点向日葵,夏天开花的时候,院子里肯定特别好看。” 他笑了,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都听你的,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风从院子里吹过,带着仙人掌的清香,暖灯的光落在我们身上,很安稳。我突然觉得,幸福就是这样——有一个爱你的人,有一个温暖的家,有可爱的宠物,有满院的植物,还有说不尽的未来。 我回到房间,打开日记,写下今天的事:“今天请王大爷和苏晓来吃火锅,大家都很开心。苏晓遇到了喜欢的人,王大爷身体很好,小刺也活泼了很多。哥说明年要种梨树和向日葵,我们的小院会越来越热闹。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会继续,像橘色的秋阳一样温暖,像小院的暖灯一样明亮,像橘子糖一样永远香甜。以后的日子,我要和哥一起,把每个冬天都过成温暖的样子,永远都不分开。” 写完后,我把日记放进抽屉里,旁边放着安筱冬给我的所有铁皮制品——铁皮星星、铁皮大学、铁皮戒指盒,还有“小刺”的铁皮狗牌。安筱冬走进来,从背后把我抱住,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在写什么?这么认真。” “写我们的冬天,”我转过身,靠在他怀里,“写我们的小院,我们的小刺,还有我们明年的计划。” 他笑了,低头吻了吻我的嘴唇,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小院的暖灯上,橘黄色的光和月光混在一起,温柔得像梦境。“好,”他轻声说,“我们一起写,写一辈子,写我们永远都不分开的故事。” 那天晚上,我靠在安筱冬怀里睡得很安稳。一夜无梦! 第19章 雪落掌纹与橘香暖炉 清晨是被窗棂上的冷意惊醒的。我翻了个身,指尖刚触到窗帘,就被外面漫进来的白光晃了眼——不是寻常冬日的晨光,是雪的反光,细碎地洒在被子上,像撒了把碎糖。 “醒了?”安筱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他伸手把我往怀里带了带,掌心贴在我腰上,暖得像个小暖炉,“外面下雪了,我看你没盖严,给你掖了掖被角。” 我转过身,鼻尖蹭到他的下巴,还带着点胡茬的痒意。他没开灯,窗外的雪光刚好映出他的眉眼,睫毛上像沾了层细雪,软乎乎的。“下得大吗?”我小声问,手指在他掌心轻轻画圈——他的掌心有很多茧,是常年握扳手磨出来的,却总把我护得很软。 “不大,像撒了把面粉。”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声音轻得怕惊着雪,“再睡会儿?我去煮姜茶,等会儿给你端进来。”我点点头,看着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衣服时还特意把我的厚睡衣往床边挪了挪,怕我等会儿穿着凉。 等我再醒时,房间里已经飘着姜茶的香气。安筱冬坐在床边,手里端着白瓷杯,杯沿冒着热气,他还特意放了片橘子皮在里面,说是“解姜的辣”。“慢点喝,刚煮好,烫。”他把杯子递到我手里,另一只手裹着我的手,帮我暖着杯壁,“我加了红枣,你上次说姜茶太辣,加了枣甜一点。” 我抿了一口,姜的暖辣混着枣的甜,还有橘子皮的清香气,顺着喉咙滑下去,连胃里都暖烘烘的。他坐在旁边看着我喝,手指偶尔碰一下我的杯子,确认温度没降下来。“小刺呢?”我想起平时这个点,小刺早该叼着玩具球来蹭床了。 “在院子里疯呢,第一次见雪,高兴坏了。”他笑着指了指窗户,我凑过去一看,果然看见黄色的小身影在雪地里蹦跶,爪子踩在雪上,留下一串串小小的梅花印,偶尔还会低头舔一口雪,然后抖着脑袋往后退,像被冰着了似的,傻得可爱。 穿衣服时,安筱冬非要让我套上他织的厚围巾——那是他去年冬天学的,织得歪歪扭扭,针脚还不均匀,却比任何围巾都暖和。“别嫌丑,”他帮我把围巾绕了两圈,把我的耳朵都裹进去,“今年我再给你织条新的,织个仙人掌图案的。”我摇摇头,伸手抱了抱他的腰:“不丑,我喜欢这个,是哥织的。” 走到小院时,雪已经停了,薄薄一层盖在青石板上,像铺了层白绒布。花架上的仙人掌裹着层细雪,叶片的绿从雪缝里透出来,像刚剥开的绿橘子。小刺看到我们,立刻摇着尾巴跑过来,爪子上沾着雪,蹭得我裤脚都是湿的。安筱冬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冻着了吧?等会儿给你煮点热牛奶。” 他去厨房热牛奶时,我拿着小扫帚扫花架上的雪。刚扫了两下,就被他从身后拉住:“别扫了,雪轻,压不坏。你手凉,快进屋暖着。”我回头看他,他手里端着热牛奶,另一只手还拿着暖手宝,塞到我手里:“我来扫,你在旁边看着就行。” 他扫雪的动作很轻,怕把仙人掌碰掉,扫帚举得低低的,一点一点把雪扫到旁边的花盆里。阳光慢慢爬上来,落在他身上,雪屑在他肩头闪着光,像撒了把碎钻。我靠在门框上,手里握着暖手宝,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第一次在雪地里见他的样子——他也是这样,蹲在雪地里,手里拿着颗橘子糖,问我“要不要跟我回家”。 “在想什么?”他扫完雪走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脸怎么红了?冻着了?”我摇摇头,把脸埋进他怀里,他的外套上沾着雪的凉气,却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温度。“想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小声说,“你也是在雪地里,给我橘子糖。”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抱着我的手紧了紧:“那时候你才到我腰这么高,冻得瑟瑟发抖,却不肯跟我走。还是我骗你说家里有热馒头,你才肯跟我走。”我也笑了,抬头看他:“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坏人呢。”“现在知道不是了吧?”他低头吻了吻我的嘴唇,带着点雪的清冽,“现在是你的人了。” 上午,安筱冬要去汽修店,临走前反复叮嘱我:“别出门,外面路滑。要是想小刺了,就跟它在院子里玩会儿,别走远。中午我回来给你做羊肉汤,暖身子。”我点点头,帮他把围巾系好,还在他口袋里放了两颗橘子糖:“路上慢点,饿了就吃颗糖。” 他走后,我和小刺在院子里玩。我找了个小筐,让小刺把院子里的雪球叼进筐里,它玩得不亦乐乎,每次叼着雪球跑过来,尾巴都摇得像朵花。玩累了,我们就坐在花架下的椅子上晒太阳,小刺趴在我腿上,暖乎乎的,像个小热水袋。 中午,安筱冬果然准时回来,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新鲜的羊肉和萝卜。“王大爷早上送的,说冬天吃羊肉好。”他把羊肉放进厨房,开始剁萝卜,“大爷还说,等雪化了,让我们去他家吃饺子,他老伴包了白菜猪肉馅的。” 我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剁萝卜。他的动作很熟练,菜刀在案板上发出“咚咚”的声,萝卜丁切得大小均匀。“哥,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我突然问——以前他只会煮泡面,现在却能做出一桌子菜。 他愣了一下,手里的菜刀顿了顿:“你上高中的时候,总说食堂的饭不好吃,我就跟着手机上学。第一次煮可乐鸡翅,还把糖炒糊了,你却吃了满满一盘,说好吃。”我想起那时候的事,眼眶有点热:“那时候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了。” 羊肉汤煮好时,整个屋子都飘着香气。安筱冬把汤盛进白瓷碗里,放了点葱花,递到我面前:“小心烫,先喝口汤。”我喝了一口,汤很鲜,羊肉炖得软烂,一点都不膻。他坐在对面,把自己碗里的羊肉夹给我:“多吃点,补补身子。” 下午,我们在客厅整理旧物。安筱冬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纸箱,里面装着我高中时的课本和笔记,还有他以前的汽修工具。“你看这个,”他拿出一个铁皮盒子,里面装着我第一次给他织的围巾——歪歪扭扭的,还掉了好几针,“我一直留着,舍不得扔。” 我接过围巾,指尖碰着上面的毛线,还能想起当时织错时的着急。“那时候我织了好久,总怕你不喜欢。”他笑着把围巾围在脖子上,虽然短了点,却很合适:“喜欢,怎么会不喜欢。这是筱潇第一次给我织的,比什么都珍贵。” 我们翻到一本旧相册,里面有我高中毕业时的照片,还有我们第一次搬新家时的合影。翻到最后一页,是张拍立得照片——是去年冬天,我们在小院里堆雪人的照片,雪人戴着安筱冬织的围巾,鼻子是用橘子做的。“这张照片我洗了两张,一张放家里,一张放汽修店的抽屉里。”他指着照片,眼里带着笑意,“想你的时候,就看看。” 整理完旧物,外面又开始飘雪。安筱冬把暖炉打开,放在客厅中央,我们坐在沙发上,裹着同一条毯子,小刺趴在我们脚边睡觉。他拿出橘子,放在暖炉上烤,橘子皮慢慢烤得焦香,裂开小小的缝,橘肉的甜香飘出来,满屋子都是暖的。 “我小时候,外婆也总给我烤橘子吃。”我靠在他肩上,看着暖炉上的橘子,“那时候冬天冷,外婆就把橘子放在煤炉上烤,说吃了不咳嗽。”他把烤好的橘子拿下来,放在手里搓了搓,然后剥开塞到我嘴里:“甜吗?跟外婆烤的一样吗?” 橘肉暖暖的,甜里带着点焦香,像外婆烤的味道。我点点头,眼泪差点掉下来。他伸手擦了擦我的眼角:“怎么哭了?不好吃吗?”“好吃,”我摇摇头,把脸埋进他怀里,“跟外婆烤的一样好吃,哥,谢谢你。” 他抱着我,手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像在哄小孩:“以后想吃,哥天天给你烤。我们的小院里有橘子树,想吃多少有多少。”暖炉的光落在我们身上,橘黄色的,像裹了层蜜糖。我知道,以后的冬天,再也不会冷了,因为有他在,有暖炉,有烤橘子,有永远都吃不完的甜。 傍晚,王大爷带着老伴来了,手里拎着一筐白菜和一袋饺子馅。“雪天路滑,我跟老伴包了饺子,给你们送点来。”王大爷的老伴笑着把饺子馅放进厨房,“你们要是不想包,就直接煮了吃,现成的。” 安筱冬赶紧给他们倒姜茶,王大爷坐在暖炉边,搓着手说:“还是你们家暖和,我家那暖炉还是老的,不如这个热。”“等雪化了,我去给您修修。”安筱冬笑着说,“顺便给您换个新的零件,保证暖和。” 王大爷的老伴看着我们,笑着说:“你们俩真好,不像我家那老头子,天天跟我吵架。”我靠在安筱冬身边,笑着说:“王大爷也很疼您啊,刚才还说您包的饺子最好吃。”王大爷不好意思地笑了,搓了搓手:“她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们坐了会儿就走了,安筱冬送他们到门口,还把我们做的橘子糖装了一袋给他们:“您带回去尝尝,筱潇做的,甜。”王大爷接过糖,笑着说:“好,好,谢谢你们。” 晚上,我们煮了王大爷送来的饺子。饺子刚出锅,就听见敲门声——是苏晓,她浑身是雪,手里还拿着个蛋糕盒:“下雪天不好打车,我走过来的,没迟到吧?” “你怎么来了?”我赶紧拉她进来,帮她拍掉身上的雪。她打开蛋糕盒,里面是个小小的橘子味蛋糕,上面放着两个仙人掌模型:“祝你们新婚第一个冬天快乐!我特意订的橘子味,跟你们的橘子糖一样甜。” 我们坐在暖炉边,分吃蛋糕。苏晓说:“我男朋友最近也在学做饭,昨天给我煮了番茄鸡蛋面,跟安哥做的一样好吃。”我笑着说:“那很好啊,以后你们也可以一起做饭,一起过冬天。”她点点头,眼里带着憧憬:“我也想有个像你们这样的小院,种满仙人掌和橘子树。” 苏晓走后,我和安筱冬坐在暖炉边,看着外面的雪。小刺趴在我们脚边,暖炉上还放着烤橘子,香气满屋子都是。“哥,”我靠在他怀里,小声说,“你说我们以后会有孩子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抱着我的手紧了紧:“会的,等以后,我们教他种仙人掌,教他烤橘子,教他修汽车,还带他去看第一次见你的那条小巷。”我点点头,抬头看他:“那我们还要给孩子织围巾,像你给我织的一样。” “好,”他低头吻了吻我的嘴唇,声音像暖炉的光一样温柔,“我们还要一起看着孩子长大,看着橘子树一年年结果,看着小刺慢慢变老,一起过很多很多个冬天。” 我回到房间,打开日记,写下今天的事:“今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哥给我煮了姜茶,烤了橘子,还跟我一起整理旧物。王大爷送了饺子,苏晓送了蛋糕,小刺在雪地里玩得很开心。哥说,以后我们会有孩子,会一起过很多个冬天。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会继续,像雪落掌纹一样温柔,像橘香暖炉一样温暖,像橘子糖一样永远香甜。以后的日子,我要和哥一起,把每个冬天都过成幸福的样子,永远都不分开。” 写完后,我把日记放进抽屉里,旁边放着安筱冬给我的所有铁皮制品——铁皮星星、铁皮大学、铁皮戒指盒,还有小刺的铁皮狗牌。安筱冬走进来,从背后把我抱住,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在写什么?这么认真。” “写我们的雪天,”我转过身,靠在他怀里,“写我们的暖炉,我们的烤橘子,还有我们以后的孩子。” 他笑了,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窗外的雪还在下,暖炉的光映在窗帘上,像撒了层金粉。“好,”他轻声说,“我们一起写,写一辈子,写我们永远都不分开的故事。” 那天晚上,我靠在安筱冬怀里睡得很安稳。梦里,我们的小院里积满了雪,仙人掌裹着雪,像穿了件白外套,橘子树的枝桠上挂着雪,像开了白色的花。小刺在雪地里追着蝴蝶,我们的孩子穿着厚厚的棉袄,手里拿着烤橘子,笑着跑向我们。安筱冬抱着我,我们一起看着孩子和小刺,暖炉的光从屋子里透出来,像个温暖的小太阳。 我知道,这个梦很快就会变成现实。因为我有安筱冬,他有我,我们有满院的雪,有暖炉的光,有永远吃不完的烤橘子,有说不尽的爱和未来。我们的感情,会像雪落掌纹一样细腻,像橘香暖炉一样持久,永远朝着阳光,永远都不分开,直到地老天荒。 第20章 新芽沾露与童声绕院 冬末的清晨总带着点潮润的凉,雪化后的水汽贴在窗玻璃上,凝成细细的水珠。我醒时,安筱冬已经不在身边,厨房传来轻微的“哗啦”声——是他在洗昨天泡的黄豆,要给我磨豆浆。 披了件厚外套走到厨房,果然看见他站在水槽前,袖子挽到小臂,正用手搓着黄豆。水流轻轻漫过他的指缝,带着黄豆的清香气,他的侧脸对着晨光,下颌线绷得很轻,连认真洗豆子的样子都透着温柔。水槽边放着个白瓷碗,里面盛着几颗剥好的橘子瓣,是他早上从冰箱里拿的,说“等会儿配豆浆吃”。 “怎么不多睡会儿?”他回头看见我,伸手把水龙头关小,指尖的水珠滴在水槽里,溅起小小的水花,“外面还凉,快回屋,豆浆好了我叫你。”我摇摇头,走过去帮他把洗好的黄豆倒进豆浆机:“我陪你,不然你一个人太无聊了。”他笑了,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就你会心疼人。” 豆浆磨好时,小院里传来小刺的叫声——不是平时的欢快,是带着点好奇的轻吠。安筱冬擦了擦手,走到院门口看了看,回头朝我招手:“筱潇,你来看看。”我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只见院门口蹲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粉色的棉袄,扎着两个羊角辫,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橘子糖纸,正仰着头看院里的橘子树。 “小朋友,你找谁呀?”安筱冬放轻声音,怕吓着她。小女孩怯生生地站起来,小手把糖纸攥得更紧了,声音像刚抽芽的小草:“我……我找橘子树,我妈妈说这里有橘子树。”我蹲下来,笑着指了指院里的橘子树:“你是想看橘子树吗?进来吧,我们家的橘子树刚冒新芽呢。”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迈着小步子走进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橘子树,连小刺凑到她脚边都没注意。“这是橘子树呀,”她伸手想摸,又赶紧缩回去,像是怕碰坏了,“我妈妈说,橘子树结的橘子能做糖,可甜了。”安筱冬从屋里拿了颗橘子糖,剥开塞到她手里:“尝尝,这就是我们用橘子树的橘子做的糖,甜不甜?” 小女孩含着糖,眼睛一下子亮了,嘴角翘起来:“甜!比我妈妈买的水果糖还甜!”她嚼着糖,开始跟我们说话——她叫小满,家就在巷口的小卖部,爸爸妈妈忙着看店,平时没人陪她玩,昨天听王大爷说“安叔叔家有橘子树,还会做橘子糖”,今天一早就找过来了。 “以后想来看橘子树,就来,”我摸了摸她的羊角辫,软乎乎的,“我们还可以教你种仙人掌,好不好?”小满使劲点头,嘴里的糖还没咽下去,说话有点含糊:“好!我最喜欢小植物了,我家窗台上有盆多肉,就是总养不好。” 上午,安筱冬要去修小院的篱笆——雪化后篱笆有点松,他怕小刺跑出去。小满蹲在旁边看,手里拿着安筱冬给她的小铲子,时不时帮着递钉子。安筱冬教她怎么拿铲子:“手指要握住这里,别太用力,不然会累。”小满学得很认真,虽然递钉子时总递错方向,安筱冬也不着急,耐心地教她分辨钉子的尖和尾。 我在院子里整理种子——去年秋天收的向日葵籽、白菜籽,还有新买的番茄籽,都装在小小的铁皮盒里,是安筱冬特意做的,每个盒子上都刻着种子的名字。小满凑过来看,指着刻着“向日葵”的盒子问:“姐姐,向日葵是不是会跟着太阳转呀?”我点点头,打开盒子给她看:“等春天种下去,夏天就能开花,比小满还高呢。” “那我能种一棵吗?”小满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小手攥着衣角,“我想种在我家窗台上,让它跟着太阳转。”安筱冬放下手里的锤子,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当然可以,等会儿我们给你装些种子,再教你怎么种,好不好?”小满高兴得跳起来,小刺也跟着摇尾巴,院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中午做饭时,小满不肯走,说“想尝尝安叔叔做的饭”。安筱冬笑着答应,做了番茄炒蛋、可乐鸡翅,还有小满爱吃的蒸蛋羹。吃饭时,小满坐在我旁边,小口小口地吃着鸡翅,还不忘夸:“安叔叔做的鸡翅比我妈妈做的好吃,我妈妈总把鸡翅炒糊。”安筱冬给她夹了块蒸蛋:“慢点吃,不够还有,别噎着。” 饭后,我们教小满种仙人掌——选了盆最小的“小巴掌”,安筱冬帮她把仙人掌从旧盆里取出来,教她怎么铺土:“土要铺得平,不能太松,不然仙人掌会倒。”小满小心翼翼地捧着仙人掌,小手抖着把它放进新盆里,安筱冬在旁边扶着,生怕她摔了。“好了!”小满拍了拍手,脸上沾了点土,像只小花猫,“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它,让它长高高!” 下午,小满说家里的自行车坏了,“爸爸没时间修,我想骑车去买酱油都不行”。安筱冬放下手里的活,说“去看看”。我们跟着小满去她家小卖部,自行车就放在门口,链条掉了,车胎也没气。安筱冬蹲下来修,小满蹲在旁边看,我帮着递工具。他教小满认自行车的零件:“这是链条,要卡在这里;这是气门芯,打气要从这里打。”小满听得很认真,还拿出小本子记下来,说“以后自行车坏了,我自己修”。 修完自行车,小满的妈妈非要留我们吃晚饭,还拿了罐自己腌的酸豆角:“多亏你们帮小满修自行车,这酸豆角你们拿回去,配粥吃可香了。”安筱冬推辞不过,只好收下,还把早上磨的豆浆装了瓶给他们:“以后小满要是想玩,就去我们家,别客气。” 回到家时,苏晓发来消息,说她和男友林哲晚上来吃饭。安筱冬赶紧去买菜,我在家收拾院子——把小满种的仙人掌放在阳光好的地方,给橘子树浇了点水,小刺在旁边跟着跑,时不时叼着玩具球过来蹭我的腿。 苏晓和林哲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蛋糕盒,还有一袋刚烤的饼干。“这是林哲烤的蔓越莓饼干,你们尝尝,”苏晓把饼干递给我,笑着指了指林哲,“他最近迷上烘焙了,天天在家烤饼干,我都快吃胖了。”林哲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第一次烤,不知道好不好吃,你们别嫌弃。” 安筱冬正在厨房做饭,林哲主动过去帮忙,两个男生在厨房聊得很投机——林哲是做机械设计的,跟安筱冬聊修东西的技巧,居然有很多共同话题。苏晓坐在院子里,看着小满种的仙人掌,笑着说:“这仙人掌种得还挺整齐,是谁种的?”我跟她说了小满的事,她眼里满是温柔:“真好,有个小孩来热闹多了,以后你们有孩子了,肯定更热闹。” 正说着,小满跑来了,手里拿着张画:“姐姐,我画了你们家的院子,给你!”画上有橘子树、仙人掌、小刺,还有我和安筱冬,虽然画得有点歪,却满是童趣。苏晓拿过画,笑着说:“小满真厉害,画得真好看,能不能给姐姐也画一张?”小满使劲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当场就画了起来。 晚饭很丰盛——安筱冬做了可乐鸡翅、番茄牛腩、清蒸鱼,林哲炒了个时蔬,苏晓拌了个凉菜。小满被她妈妈送来一起吃饭,坐在我旁边,吃得不亦乐乎,还跟林哲聊起自行车:“林叔叔,安叔叔教我修自行车了,我还记了笔记呢!”林哲笑着说:“那下次小满的自行车坏了,叔叔帮你修,好不好?” 吃完饭,小满要回家了,临走前还不忘跟我们说:“明天我还来,我要跟安叔叔学修东西,跟姐姐学种向日葵!”安筱冬笑着答应:“好,我们等你。”看着小满蹦蹦跳跳的背影,苏晓笑着说:“这孩子真可爱,你们以后要是有个女儿,肯定也这么乖。”我看了看安筱冬,他正看着我,眼里满是温柔,伸手握住我的手,掌心暖暖的。 苏晓和林哲走后,我们收拾院子。安筱冬把小满的画贴在客厅的墙上,旁边是我们的结婚证和毕业照。“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照片墙,”他指着墙,眼里满是憧憬,“等小满的画多了,我们再装个架子,把她的画都摆上。”我靠在他怀里,看着墙上的画,心里满是幸福:“好,还要把我们孩子的画也摆上,摆满一整面墙。” 晚上,我们坐在暖炉边,小刺趴在脚边睡觉。安筱冬拿出橘子,放在暖炉上烤,橘香慢慢飘满屋子。他把烤好的橘子剥开塞到我嘴里,甜里带着点焦香,是刚好的味道。“筱潇,”他抱着我,声音很轻,“等春天,我们把小院的角落改造成儿童区吧,放个小秋千,再种点小满喜欢的向日葵,以后她来玩,也有地方待。” 我点点头,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暖炉的光落在我们身上,很安稳。“还要种更多的仙人掌,”我说,“等我们有孩子了,教他种仙人掌,告诉他这是爸爸妈妈一起种的,像我们的爱情一样,永远都不分开。”他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手指轻轻摸着我的头发:“好,都听你的,我们一起把小院装成最温暖的家。” 我回到房间,打开日记,写下今天的事:“今天小满来了,她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喜欢橘子树和仙人掌,我们教她种仙人掌,帮她修自行车。苏晓和林哲也来了,我们一起吃晚饭,很热闹。哥说明年春天要把小院改造成儿童区,还要种向日葵。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会继续,像新芽沾露一样清新,像童声绕院一样温暖,像橘子糖一样永远香甜。以后的日子,我要和哥一起,把小院装满爱和笑声,永远都不分开。” 写完后,我把日记放进抽屉里,旁边放着安筱冬给我的所有铁皮制品——铁皮星星、铁皮大学、铁皮戒指盒,还有小刺的铁皮狗牌,现在又多了个装向日葵种子的铁皮盒,上面刻着“小满的向日葵”。安筱冬走进来,从背后把我抱住,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在写什么?这么认真。” “写我们的小满,写我们的小院,”我转过身,靠在他怀里,“写我们明年的儿童区,写我们永远在一起的日子。” 他笑了,低头吻了吻我的嘴唇,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橘子树的新芽上,泛着浅绿的光,像撒了把碎钻。“好,”他轻声说,“我们一起写,写一辈子,写我们永远都不分开的故事。” 那天晚上,我靠在安筱冬怀里睡得很安稳。梦里,我们的小院里种满了向日葵,金黄的花盘跟着太阳转,小满和我们的孩子在秋千上笑,小刺在旁边追着蝴蝶跑。安筱冬坐在花架下,我靠在他怀里,手里拿着颗橘子糖,他给我讲汽修店的趣事,我给他读刚写好的文章。春天的风从院子里吹过,带着仙人掌的清香和向日葵的甜香,像永远都不会结束的幸福。 第21章 葵苗破土与木牌藏心 春分的晨露总带着点怯生生的凉,沾在小院的青石板上,踩上去会发出“沙沙”的轻响。我蹲在花架旁,指尖刚碰到那袋向日葵种子,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安筱冬,手里端着个白瓷盘,盘里放着刚蒸好的南瓜糕,还冒着热气。 “先吃点东西再种,”他把盘子放在旁边的石桌上,伸手摸了摸我的手背,眉头轻蹙,“手怎么这么凉?没戴手套?”我摇摇头,笑着拿起一块南瓜糕:“刚蹲了一会儿,不凉。你看这种子,昨天泡了一晚上,都鼓起来了,肯定能发芽。”他坐在我身边,帮我把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南瓜糕的甜香:“急什么,今天时间够,我们慢慢种。”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哒哒”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小满的声音,脆生生的:“安叔叔!秦姐姐!我来啦!”推开门,就看见她背着个粉色的小书包,手里拎着个铁皮小铲子——是上次安筱冬给她做的,边缘磨得光滑,还刻了个小小的向日葵图案。“我妈妈说今天适合播种,让我早点来帮忙,”她把小书包往石凳上一放,掏出个小本子,“我还记了种向日葵的步骤,你看!” 本子上歪歪扭扭写着“第一步:挖坑,第二步:放种子,第三步:盖土,第四步:浇水”,旁边还画了个笑脸向日葵。安筱冬接过本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小满真用心,比安叔叔记得还清楚。”我拿过她的小铲子,帮她铲了点松软的土:“我们今天种在小院的东边,那里太阳足,向日葵会长得高。” 安筱冬早就把土地翻好了,还特意划了小格子,每个格子间留了足够的距离。他教小满怎么挖坑:“铲子要轻轻扎进土里,转一圈,坑不用太深,比种子大一点就行。”小满学得认真,蹲在格子前,小铲子一下下挖着土,偶尔挖深了,就用手把土填回去,小脸上沾了点泥,像只刚从土里钻出来的小田鼠。 我负责放种子,每个坑里放两颗,安筱冬则在旁边浇水,水流细细的,刚好润透土壤,不冲跑种子。小满看着我放种子,突然问:“秦姐姐,为什么每个坑放两颗种子呀?”我笑着解释:“万一有一颗不发芽,另一颗就能长出来,这样每个格子都有向日葵啦。”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伸手帮我递种子,小手指捏着种子,小心翼翼的,怕捏坏了。 种到一半,小满突然“呀”了一声,指着旁边的仙人掌:“秦姐姐,你看!这颗仙人掌长小芽了!”我们凑过去看,果然,最边上那盆“小巴掌”的侧边,冒出了个米粒大的绿芽,裹着层细细的白绒毛,像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安筱冬从屋里拿了个放大镜,递给小满:“你用这个看,能看得更清楚。”小满拿着放大镜,蹲在仙人掌前,眼睛凑得很近,连呼吸都放轻了:“好小呀,像颗小绿豆,真可爱。” 中午做饭时,小满不肯歇着,非要帮我摘菜。她搬来个小板凳,站在厨房水槽前,认真地摘着青菜叶子,偶尔把黄叶放进旁边的小筐里。安筱冬在旁边切肉,看着小满的样子,笑着跟我说:“你看她,跟个小大人似的,以后肯定是个能干的姑娘。”小满听见了,仰起头,骄傲地说:“我妈妈说,会做家务的小孩最棒了!我以后还要帮你们做饭!” 午饭做了小满爱吃的番茄炒蛋、清炒时蔬,还有安筱冬特意炖的玉米排骨汤。吃饭时,小满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汤,还不忘夸:“安叔叔炖的汤真好喝,比我妈妈炖的还鲜。”安筱冬给她夹了块玉米:“喜欢就多喝点,下午种完向日葵,我们还能烤橘子吃。”她眼睛一下子亮了,使劲点头:“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吃烤橘子了!” 下午,我们把写好的小木牌插进土里——每个木牌上都写着“小满的向日葵”“筱潇的向日葵”“安冬的向日葵”,是安筱冬昨天晚上用松木做的,还刷了清漆,边缘刻了花纹。小满拿着自己的木牌,小心翼翼地插进土里,还对着木牌小声说:“向日葵向日葵,你要快点长大,长得比我还高哦。”小刺蹲在旁边,歪着脑袋看她,尾巴轻轻晃着,像是在给向日葵加油。 刚种完,苏晓就打来电话,说她和林哲一会儿来,还带了刚买的草莓。挂了电话,小满兴奋地跳起来:“是苏姐姐吗?她上次说要教我画画的!”我笑着点头:“是呀,苏姐姐还会带草莓来,我们可以做草莓酱。”安筱冬去厨房准备做草莓酱的材料,我和小满则在院子里收拾工具,把小铲子、水壶都放回储藏室,还把散落的种子袋收起来,放进之前装向日葵种子的铁皮盒里。 苏晓和林哲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大塑料盒,里面装满了鲜红的草莓,还带着水珠,看起来就很甜。林哲手里还抱着个花盆,里面是棵小小的薄荷苗:“我听苏晓说你们喜欢种植物,这薄荷苗可以泡水喝,夏天还能驱蚊。”安筱冬接过花盆,笑着说:“太谢谢了,刚好种在厨房窗边,做饭时还能摘两片用。” 小满拉着苏晓的手,把她带到向日葵种植区,指着小木牌说:“苏姐姐,你看!这是我种的向日葵,以后会长得很高很高!”苏晓蹲下来,摸了摸小木牌:“小满真厉害,等向日葵开花了,苏姐姐给你画下来,好不好?”小满使劲点头,拉着苏晓去客厅,拿出自己的画本,开始给她看之前画的小院。 我和安筱冬在厨房做草莓酱。他把草莓洗干净,切成小块,放进锅里,加了点冰糖,小火慢慢熬。我坐在旁边,帮他搅拌,草莓的甜香慢慢飘满厨房,连小刺都凑到门口,摇着尾巴闻香味。“上次做橘子糖剩下的玻璃罐,刚好用来装草莓酱,”安筱冬指了指橱柜,“等凉了,给小满和苏晓各装一罐,让她们带回去吃。” 草莓酱熬好时,小满和苏晓也过来了。小满凑到锅边,闻了闻,眼睛亮晶晶的:“好香呀!比糖果还香!”安筱冬盛了一勺,放凉了递给她:“尝尝,甜不甜?”她尝了一口,嘴角沾了点红色的酱,笑着说:“甜!太甜了!比草莓还甜!”苏晓拿出手机,拍下小满的样子,笑着说:“这张照片要存下来,等小满长大了给她看。” 晚上,苏晓和林哲走后,小满也要回家了。安筱冬把装草莓酱的玻璃罐递给她妈妈,还装了袋刚烤好的橘子糖:“让小满慢慢吃,明天想吃了再来。”小满抱着玻璃罐,舍不得松手,跟我们说:“明天我还要来,看我的向日葵有没有发芽!”我笑着点头:“好,我们等你。” 送走小满,我们坐在花架下,看着刚种的向日葵地。安筱冬把我揽进怀里,手里拿着杯薄荷水,是用林哲带来的薄荷苗泡的,清凉爽口。“你看,”他指着小木牌,月光落在上面,“等向日葵长高了,我们就在这里搭个小凉亭,夏天可以在这里乘凉,吃西瓜。”我靠在他怀里,看着月光下的小院,心里满是幸福:“好呀,还要在凉亭上挂串小灯,像去年冬天那样,暖乎乎的。”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指尖轻轻摸着我的头发:“以后我们的孩子,也可以在这里种向日葵,跟小满一起玩,一起长大。”我抬头看他,眼里映着月光,亮晶晶的:“嗯,还要教他修东西,像你一样,做个温柔又能干的人。”他笑了,把我抱得更紧了,晚风从院子里吹过,带着薄荷的清香和草莓酱的甜香,像一首温柔的歌。 我回到房间,打开日记,写下今天的事:“今天和安哥、小满一起种了向日葵,还做了草莓酱,苏晓和林哲带来了薄荷苗。小满的小木牌插在土里,小仙人掌也长了新芽,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安哥说明天要搭小凉亭,等向日葵长高了,我们就在那里乘凉。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会继续,像葵苗破土一样充满希望,像木牌藏心一样满是温柔,像草莓酱一样香甜。以后的日子,我要和安哥一起,看着向日葵长大,看着小满长高,永远都不分开。” 写完后,我把日记放进抽屉里,旁边的铁皮盒里又多了样东西——是小满今天落下的小画纸,上面画着我、安哥、她,还有长高的向日葵,旁边写着“我们是一家人”。安筱冬走进来,从背后把我抱住,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在写什么?这么认真。” “写我们的向日葵,写小满的画,”我转过身,靠在他怀里,“写我们明天要搭的小凉亭,写我们永远在一起的日子。” 他笑了,低头吻了吻我的嘴唇,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向日葵地的小木牌上,泛着淡淡的光,像撒了把星星。“好,”他轻声说,“我们一起写,写一辈子,写我们永远都不分开的故事。” 那天晚上,我靠在安筱冬怀里睡得很安稳。梦里,我们的小院里开满了向日葵,金黄的花盘朝着太阳,小满和我们的孩子在花田里跑,手里拿着草莓酱面包,小刺在旁边追着蝴蝶。安筱冬坐在小凉亭里,我靠在他怀里,手里拿着杯薄荷水,他给我讲汽修店的趣事,我给他读刚写好的文章。春天的阳光落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像永远都不会结束的幸福。 第22章 薄荷露凉与旧纸藏温 初夏的晨光总带着点清透的暖,透过小院里薄荷苗的叶片,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影子。我是被窗台上那盆薄荷的香气弄醒的,翻身时,指尖碰到了枕边叠得整齐的薄外套——是安筱冬早上换衣服时放在这儿的,还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混着机油和阳光的味道。 “醒了?”门被轻轻推开,安筱冬端着个白瓷碗走进来,碗里是刚煮好的葱油面,葱花只撒了细细的葱白,没放一点葱绿。他知道我从小就不吃葱绿,觉得呛,哪怕煮面时多放一根,都会仔细挑出来。“快起来吃,面要坨了。”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指尖的温度比晨光还暖,“昨晚没踢被子吧?我起来看了两次,你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我坐起来,抓过他放在枕边的外套披在肩上,布料软乎乎的,是去年他特意给我买的,比他自己穿的那件厚一点——他总说我体质虚,夏天也怕凉。“哥,小满今天会来吗?”我扒拉着面条,葱白的香混着酱油的鲜,是我吃了十几年的味道。安筱冬坐在床边,看着我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应该会吧,她昨天说要跟你学摘薄荷。” 正说着,院门外就传来小满清脆的声音,还带着点跑调的儿歌:“秦姐姐!安叔叔!我来啦!”我赶紧放下碗,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就往门口跑,安筱冬在后面笑着喊:“慢点跑,别摔着!” 推开门,小满背着她的粉色小书包,手里拎着个玻璃罐,罐子里装着半罐清水。“秦姐姐,你看!”她把罐子举到我面前,里面泡着几朵白色的小野花,“我早上在巷口摘的,妈妈说能泡水喝,我带来给你尝尝。”我蹲下来,摸了摸她的羊角辫,软乎乎的,像小时候安筱冬给我买的棉花糖:“真好看,我们等会儿把它放在窗台上,让它开得久一点,好不好?” 小满使劲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院里的向日葵:“秦姐姐,我的向日葵长好高啦!比上次我来的时候高了好多!”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之前种的向日葵苗已经冒出了两片真叶,嫩绿色的,像撑开的小手掌。安筱冬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小水壶,递给小满:“来,我们给向日葵浇水,小心别浇到叶子上,会烂的。” 小满接过水壶,踮着脚往向日葵根部浇水,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怕碰坏了苗。我靠在花架上,看着她和安筱冬的背影,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候我刚被安筱冬接回家,也是这么小,跟着他在废品站后面的小院子里种多肉,我怕虫子,看到一只毛毛虫就吓得往后躲,安筱冬把我护在身后,用旧报纸轻轻把虫子包起来,放在墙角的草丛里,还笑着说:“姐姐别怕,虫子不咬人,它只是来看看我们的多肉。” 那是他第一次叫我“姐姐”。之前我总因为自己是男生却喜欢穿软一点的衣服、喜欢摆弄花草而自卑,别人叫我“弟弟”时,我都低着头不说话。安筱冬发现后,没说什么,只是在给我递糖果时,轻轻喊了声“姐姐”,声音很轻,却像颗小石子,在我心里漾开了圈温暖的涟漪。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这么叫我,也跟身边的人说“我家姐姐喜欢听这个称呼”,连王大爷后来都跟着叫我“筱潇姐姐”。 “秦姐姐,你在想什么呀?”小满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她举着水壶,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是不是我浇水浇得不好呀?”我摇摇头,走过去帮她扶正水壶:“没有,小满浇得很好,比我第一次浇水时好多了。”安筱冬站在旁边,看着我们,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伸手把我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他做了十几年,从高中时我留长发,到现在剪了短发,他总记得帮我整理碎发,怕挡着我的眼睛。 上午,安筱冬要去汽修店,临走前反复叮嘱我:“中午要是热,就把空调打开,别舍不得电费。小满要是来了,给她拿冰箱里的西瓜,记得帮她把籽挑了,她怕吐籽。”我点点头,帮他把工具箱拎到门口,里面放了瓶凉白开,是我早上刚灌的,还加了两片薄荷叶:“哥,路上慢点,渴了就喝口水,别中暑了。” 他弯腰抱了抱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身上的薄荷味混着阳光的味道,让我心里暖暖的:“知道了,姐姐在家好好的,我早点回来。”他转身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好几次,直到拐进巷口,看不见人影了才作罢。 安筱冬走后,我和小满在院子里整理薄荷。她学着我的样子,把薄荷叶子一片一片摘下来,放在竹篮里,偶尔遇到虫眼多的叶子,就挑出来放在一边:“秦姐姐,这些坏叶子怎么办呀?扔了吗?”我笑着摇了摇头,把坏叶子放进一个小布袋里:“这些可以晒干了,放在衣柜里,能防虫,还能有香味。” 小满好奇地凑过来看:“真的吗?那我也要把我家的坏叶子晒干,放在我的小书包里,这样我的书包就香香的了!”我摸了摸她的头,突然想起高中时,安筱冬也帮我把薄荷叶子晒干,放在我的书包里。那时候我总被班里的同学欺负,说我“不像男生”,书包里总被塞进废纸团。安筱冬知道后,没去找那些同学吵架,只是每天早上帮我把晒干的薄荷叶子放进书包,还说:“姐姐别怕,有薄荷香在,那些不好的东西就不敢来了。” 那天放学,我发现书包里又有废纸团,却没像以前那样哭,因为薄荷的香味盖过了废纸的味道,我抱着书包,突然觉得没那么委屈了。后来安筱冬还在我的书包上缝了个小小的布口袋,专门用来装薄荷叶子,那个书包我现在还留着,放在衣柜的最上面,每次看到,都能想起他当时认真缝口袋的样子——他的手常年握扳手,缝针时总戳到手,却还是坚持把口袋缝得整整齐齐的。 中午,我和小满吃了安筱冬早上做好的凉面,还切了西瓜,帮她把籽挑得干干净净。小满一边吃西瓜,一边跟我说:“秦姐姐,我妈妈说,你和安叔叔是最好的人,让我以后多跟你们学,做个温柔的人。”我心里一暖,想起安筱冬常说的话:“温柔不是女生的专利,男生也可以温柔,姐姐的温柔,是最珍贵的东西。” 下午,我在房间里整理旧物,翻出了一个铁盒子——是安筱冬第一次给我买的橘子糖的盒子,现在里面装着我从小到大的小物件:小学时的奖状、高中时的毕业照、第一次给安筱冬画的画。画是歪歪扭扭的,画的是一辆汽修店的汽车,旁边站着两个小人,一个高一点,一个矮一点,矮一点的那个手里拿着颗橘子糖,旁边写着“给哥哥的画”。 那时候我刚上初中,安筱冬在汽修店当学徒,每天都累得很晚才回家。有天他生日,我没有钱买礼物,就用作业本的纸画了这幅画,还偷偷放在他的枕头底下。第二天早上,我看到他拿着画,眼睛红红的,却笑着说:“姐姐画得真好,比店里的宣传画还好看。”后来他把这幅画夹在了他的汽修笔记里,一直带在身边,直到我们搬了新家,才把它放进这个铁盒子里。 正看着画,院门外传来安筱冬的声音:“姐姐,我回来啦!”我赶紧把画放好,跑出去迎接他,他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我爱吃的桃子,还有一袋刚买的红糖。“王大爷说今天的桃子甜,我就买了点,”他把桃子递给我,“还买了红糖,晚上给你煮红糖姜茶,最近天热,你总喝凉的,怕你肚子疼。” 我接过桃子,发现每个桃子都被他擦得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桃毛——他知道我怕桃毛,每次买桃子都会仔细擦干净,有时候还会去皮切块,放在盘子里给我吃。“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我帮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店里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陪你,”他笑着说,“对了,苏晓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她和林哲晚上来吃饭,还带了做冰粉的材料。” 晚上,苏晓和林哲来了,带来了冰粉粉、红糖、花生碎,还有我爱吃的葡萄干。林哲走进来,就跟安筱冬聊起了汽修店的事——他最近在帮安筱冬设计新的汽修工具,说能让修车更方便。苏晓则拉着我,坐在院子里聊家常,她笑着说:“筱潇,你不知道,林哲现在总跟我夸安哥,说安哥是他见过最细心的人,连修个轮胎都记得客户的喜好。” 我笑着点头,看向厨房里忙碌的两个身影——安筱冬正在切水果,林哲在旁边帮忙煮冰粉,两人偶尔相视一笑,像多年的老友。突然想起安筱冬刚开汽修店的时候,店里没什么客户,他每天都愁得睡不着觉,却还是笑着跟我说:“姐姐别担心,以后我们的店会好起来的,我会让姐姐过上好日子。” 那时候我每天放学都会去店里帮忙,擦桌子、扫地,偶尔帮客户递工具。有天晚上,店里来了个客户,车坏在了半路,安筱冬冒着大雨去修车,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了,却笑着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递给我说:“姐姐,客户给的糖,我没舍得吃,留给你。”那颗糖我现在还留着,糖纸放在铁盒子里,虽然已经没有甜味了,却承载着我们最艰难也最温暖的日子。 晚饭很丰盛,安筱冬做了可乐鸡翅、番茄牛腩,苏晓拌了个凉菜,林哲煮了冰粉。小满被她妈妈送来一起吃饭,坐在我旁边,吃得不亦乐乎,还跟林哲聊起了自行车:“林叔叔,安叔叔教我修自行车了,我还会认链条呢!”林哲笑着说:“小满真厉害,以后叔叔的自行车坏了,就找小满修,好不好?” 饭后,我们坐在院子里吃冰粉,安筱冬给我碗里加了很多红糖和葡萄干,知道我爱吃甜的。苏晓看着院子里的向日葵,笑着说:“等向日葵开花了,我们来拍张合照吧,就放在客厅的墙上,以后看着也热闹。”我点点头,看向安筱冬,他正看着我,眼里满是温柔,伸手握住我的手,掌心暖暖的,像握住了整个世界。 苏晓和林哲走后,小满也要回家了,临走前还不忘跟我们说:“明天我还要来,跟秦姐姐学做薄荷糖!”我笑着答应:“好,我们等你。”安筱冬把装着薄荷叶子的小布袋递给小满:“这个拿回去,晒干了放在书包里,香香的。”小满高兴地接过布袋,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送走小满,我们坐在花架下,看着满天的星星。安筱冬把我揽进怀里,手里拿着杯红糖姜茶,递给我说:“喝点吧,暖身子。”我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姜的暖辣混着红糖的甜,是刚好的味道。“哥,”我靠在他怀里,轻声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还让我做我喜欢的自己。”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傻姐姐,我不陪你陪谁?你本来就很好,不用改,你的温柔,你的喜欢,都是最好的。”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声音很轻,却像定心丸一样,让我心里暖暖的。 我回到房间,打开日记,写下今天的事:“今天和小满一起摘薄荷,整理旧物时看到了以前给哥画的画,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哥还是像以前一样,记得我所有的喜好,怕我凉,怕我委屈。苏晓和林哲来了,我们一起吃了晚饭,很热闹。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会继续,像薄荷露凉一样清新,像旧纸藏温一样温暖,像红糖姜茶一样甜。以后的日子,我要和哥一起,看着向日葵开花,看着小满长大,永远都不分开。” 写完后,我把日记放进抽屉里,旁边的铁盒子里又多了样东西——是今天小满送给我的小野花,我把它夹在了日记里,以后翻开,就能想起今天的阳光和薄荷香。安筱冬走进来,从背后把我抱住,下巴抵在我的发顶,身上带着红糖姜茶的味道:“在写什么?这么认真。” “写我们的今天,写小时候的事,”我转过身,靠在他怀里,“写我有多幸运,能遇到你,能做你身边的‘姐姐’。” 他笑了,低头吻了吻我的嘴唇,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院子里的薄荷苗上,泛着淡淡的光,像撒了把碎钻。“不是姐姐幸运,是我幸运,”他轻声说,“能遇到你,能守护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我们一起写,写一辈子,写我们永远都不分开的故事。” 那天晚上,我靠在安筱冬怀里睡得很安稳。梦里,我们的小院里开满了向日葵,薄荷的香味飘满整个院子,小满和我们的孩子在花田里跑,手里拿着薄荷糖,小刺在旁边追着蝴蝶。安筱冬坐在花架下,我靠在他怀里,手里拿着杯红糖姜茶,他给我讲汽修店的趣事,我给他读刚写好的文章。初夏的风从院子里吹过,带着薄荷的清香和向日葵的甜香,像永远都不会结束的幸福。 我知道,这个梦不是假的。因为我有安筱冬,他有我,我们有小满的笑声,有满院的薄荷香,有永远吃不完的橘子糖和红糖姜茶,有说不尽的爱和未来。我们的感情,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恨情仇,是生活里的细水长流,是彼此眼里的温柔,是“姐姐”和“哥哥”之间跨越时光的守护。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像薄荷守护着阳光,像旧纸藏着温暖,直到地老天荒。 第23章 雪夜拾遗与橘糖烙心 窗台上的橘子糖盒又空了半罐。我蹲在地毯上,指尖摩挲着铁皮盒边缘的磨痕——这是安筱冬十八岁那年给我打的,边角被他用砂纸磨了整整三个晚上,怕硌到我的手。现在盒子里还留着半颗去年冬天的橘子糖,糖纸泛黄,我没舍得吃,总觉得留着它,就能把某些快要被时光磨软的记忆,再攥得紧一点。 “在看什么?”安筱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洗完澡的水汽。他走过来,弯腰把我捞进怀里,膝盖抵着我的后背,掌心裹着我的手,暖得能把铁皮盒上的凉意都捂化。“又在藏糖?”他低头,鼻尖蹭过我的发顶,呼吸里混着薄荷沐浴露的清冽,“说了糖要趁新鲜吃,留到明年就不甜了。” 我把糖盒抱在怀里,往他身上缩了缩。窗外的风卷着碎雪敲玻璃,呜呜的,像极了很多年前那个冬夜的风声。我仰头看他,他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和记忆里那个缩在雪堆里的少年,慢慢重叠又分开。 “哥,”我捏着他的衣角,声音有点发紧,“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雪下得有多大吗?” 安筱冬的动作顿了顿。他低头,指腹轻轻蹭过我冻得发红的耳垂——他总记得我冬天手脚凉,哪怕现在暖气开得很足,也习惯把我的手揣进他的口袋里。“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飞了落在窗台上的雪,“那天雪没到我膝盖,风刮得你围巾都飞起来了,你还非要蹲在我面前,把半块硬馒头塞给我。” 我眨了眨眼,眼泪差点掉下来。原来他都记得。 我那时候才七岁,是条没人管的野狗。爸妈走得早,亲戚们推来推去,最后我干脆跑了出来,住在废品站后面的破棚子里,靠捡易拉罐换馒头吃。冬天冷,我就裹着捡来的旧棉袄,缩在棚子角落,听着外面的风声,有时候会想,要是能有个人陪我说话就好了,哪怕是个雪人也行。 那天雪下得特别大,我揣着刚换的两个硬馒头往回跑,路过巷口的老槐树下时,听见了很轻的哼唧声。我以为是猫,踮着脚走过去,却看见雪堆里缩着个比我高一点的少年。 他穿得很薄,只有一件洗得发白的单衣,裤子破了个洞,露出的脚踝冻得发紫。他蜷着身子,脸埋在膝盖里,肩膀抖得厉害,像株快被冻折的芦苇。我站在他面前,犹豫了半天,把手里的馒头掰了一半,递到他嘴边:“喂,你饿不饿?这个给你吃。” 他抬起头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他的脸很白,嘴唇冻得乌青,眼睛却亮得吓人,像落了雪的星星。他盯着我手里的馒头,没接,也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发抖。我蹲下来,把馒头放在他手里,自己咬了一口剩下的,硬得硌牙:“我叫秦筱潇,没人要我。你呢?你也没人要吗?” 他还是没说话。我看着他冻得通红的手,突然想起棚子里还有件捡来的旧毛衣,虽然破了几个洞,但比他身上的单衣暖和。我拉着他的手,往棚子跑,他的手冰得像块石头,我使劲攥着,怕他跑了。 棚子里漏风,我把旧毛衣裹在他身上,又把捡来的破被子堆在他旁边。他终于缓过来一点,看着我,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坐在他旁边,啃着硬馒头,含糊地说:“因为我们都是没人要的啊。”我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做我哥哥吧?我有棚子,有馒头,以后我们一起过。”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答应,他才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好。” 后来我才知道,他本来不叫安筱冬。他爸妈离婚,没人要他,被远房亲戚扔在这个巷口,已经在雪地里待了两天。他说那天本来想就那么冻过去,反正没人在乎。直到我把馒头递给他,拉着他往棚子里跑,他才觉得,好像活着也不是那么难。 “我叫安筱冬吧,”有天晚上,他帮我把冻僵的手揣进他怀里暖着,轻声说,“安是平安的安,筱是你的筱,冬是我们见面的冬天。我要保护筱潇,一辈子都让你平安。” 那是我第一次有人说要保护我。我趴在他怀里,哭了很久,把他刚暖热的衣服又哭湿了。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哄个小孩。 从那以后,安筱冬就成了我的哥哥。他比我大五岁,很快就学会了捡废品,还会帮别人修自行车换点钱。他总把好的留给我,馒头让我吃软的,旧衣服让我穿干净的,冬天把我裹在被子里,自己守在棚子门口挡风。 有次我捡废品时被几个大孩子欺负,他们抢我的袋子,还把我推倒在雪地里。我爬起来想跟他们打架,安筱冬突然跑过来,把我护在身后。他那时候才十二岁,比那些大孩子矮半个头,却把拳头攥得紧紧的:“不许欺负他。” 那些大孩子笑他,说他是捡来的野种,还想护着另一个野种。安筱冬没说话,直接冲上去跟他们打了起来。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却死死护着我,不让他们碰我一下。 后来我帮他擦药,看着他脸上的伤口,哭得直抽气。他却笑着,把我抱进怀里:“没事,姐姐不哭。以后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姐姐”这个称呼,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我那时候总觉得,“姐姐”是温柔的、能被人疼的。我羡慕别的小姑娘能被哥哥叫姐姐,就跟安筱冬撒娇,让他也这么叫我。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答应了:“好,以后我就叫你姐姐。” 别人都觉得奇怪,明明他是哥哥,却叫我姐姐。有人笑话他,他也不在意,只是说:“我家姐姐喜欢听,我就叫。” 后来我们搬出了破棚子,租了个小单间。安筱冬开始去汽修店当学徒,每天累得很晚才回家,却总记得给我带颗橘子糖。他说橘子糖甜,能让我少想点不开心的事。 我上初中那年,安筱冬用攒了半年的钱,给我买了件新的羽绒服,白色的,上面有小太阳的图案。我穿着它,在镜子前照了很久,舍不得脱下来。他坐在旁边,看着我,眼里的笑意像揉碎了的星星:“姐姐穿这件真好看,以后每年都给你买新衣服。”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好像有点离不开他了。我会偷偷在他的工具箱里放凉白开,会在他晚回家时站在路口等他,会因为他跟别的学徒多说几句话而不开心。我知道这种想法不对,他是我哥哥,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有次我发烧,烧得迷迷糊糊的,嘴里一直喊着他的名字。他连夜把我背去医院,守在我床边,一夜没合眼。我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他趴在床边,眼里全是红血丝,手里还攥着颗没拆的橘子糖,是准备等我醒了给我吃的。 “哥,”我伸手碰了碰他的头发,“你别累着自己。” 他醒过来,看见我醒了,眼睛一下子亮了:“姐姐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他把橘子糖剥开塞到我嘴里,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我突然觉得,就算一辈子都这样,也很好。 后来我上了高中,安筱冬开了自己的汽修店。他更忙了,却还是每天早上给我做早饭,晚上等我放学回家。有次学校组织春游,我要去两天。我走的时候,他帮我收拾行李,把感冒药、创可贴都塞进我包里,还反复叮嘱我:“晚上盖好被子,别跟同学闹太晚,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在春游的时候,每天都给他打电话,跟他说我看到的风景,吃到的好吃的。他总是很耐心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问我有没有冻着,有没有饿着。 回来那天,我刚下公交车,就看见他站在路口等我。他穿得很整齐,手里拿着个纸袋,里面是我爱吃的草莓蛋糕。“姐姐回来了,”他走过来,接过我的行李,“路上累不累?蛋糕还热着,快吃点。” 我咬着蛋糕,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眼眶发热。我知道,安筱冬对我好,好到让我贪心,想把他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 “在想什么?”安筱冬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他抱着我,手指轻轻梳着我的头发,“是不是又在想以前的事?” 我点点头,把脸埋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哥,那时候我们住棚子,你还记得吗?你总把被子让给我,自己冻得发抖。” 安筱冬笑了,下巴抵着我的发顶:“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你总把馒头掰一半给我,说自己不饿。其实我知道,你是怕我饿肚子。” 我蹭了蹭他的衣服,声音有点闷:“哥,你那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 他捏了捏我的下巴,让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睛里映着台灯的光,温柔得能把人溺进去:“傻姐姐,你从来都不是麻烦。是你在我最想放弃的时候,拉了我一把,给了我一个家。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安筱冬。”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动作很轻,像怕碰坏了我。“以后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他说,“我们现在有小院,有小刺,有小满,还有吃不完的橘子糖。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都不离开。” 我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颈窝。窗外的雪还在下,屋里的暖气很足,橘子糖的甜香混着他身上的味道,让我觉得特别安心。 “哥,”我小声说,“我想吃烤橘子。” “好,”他笑着答应,把我放下来,“我去给你烤。你乖乖待在这儿,别乱跑。” 他走进厨房,很快就传来橘子皮被烤得滋滋响的声音。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手里攥着那个铁皮糖盒。盒子里的半颗橘子糖还在,糖纸被我摸得发软。 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很长。以前的苦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有他陪着我,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冬天,更多的烤橘子,更多的橘子糖。 我也知道,我对他的心思,不止是弟弟对哥哥的依赖。我想跟他一起过每一个冬天,想跟他一起看着向日葵开花,想跟他一起慢慢变老。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么想,但我愿意等,等他愿意告诉我答案的那一天。 厨房的门开了,安筱冬端着烤好的橘子走出来。他把橘子剥好,递到我嘴边:“慢点吃,别烫着。” 我咬了一口,甜里带着点焦香,是我最喜欢的味道。他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吃,眼里满是温柔。 “哥,”我嚼着橘子,看着他,“明年冬天,我们还来烤橘子好不好?” 他笑着点头,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好,以后每个冬天,我们都一起烤橘子。” 窗外的雪还在下,屋里的灯光暖乎乎的。我靠在安筱冬怀里,吃着烤橘子,心里想着,要是时间能一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我知道,以后可能会有误会,会有争议,会有别人不理解我们。但只要有安筱冬在,我就什么都不怕。因为他是我捡来的哥哥,是我这辈子最想守护的人。而我,也是他活下去的勇气,是他这辈子最想保护的“姐姐”。 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24章 铁皮烙痕与旧疤藏温 烤橘子的余温还留在指尖,我捏着那半颗泛黄的橘子糖纸,坐在沙发上晃脚。安筱冬在厨房收拾,水流声、碗碟碰撞声,混着窗外的雪声,像首软乎乎的曲子。我盯着他的背影,目光落在他垂在身侧的手上——那只手背上有道浅疤,是很多年前他给我做糖盒时留下的,现在还能看清淡淡的痕迹。 “在看什么?”他洗完碗,擦干手走过来,自然地把我的脚捞进他怀里焐着。他的手掌总是比我的热,隔着薄薄的袜子,也能感受到掌心的温度。“又盯着我的手看?”他笑了,把我的手抓过来,按在他手背上的疤上,“还记着这个?” 我点点头,指尖轻轻蹭过那道疤。触感粗糙,像橘子皮的纹理,却比橘子皮更让我心疼。这道疤藏着我十二岁那年的生日,藏着安筱冬熬了三个通宵的夜晚,藏着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甜。 那时候我们已经搬出了破棚子,租了间十平米的小单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旧衣柜,还有安筱冬捡来的小书桌。他在汽修店当学徒,每天要干十个小时的活,回来还要帮我补小学的功课——我那时候刚上五年级,之前没人管,基础差得很,连乘法口诀都背不全。 安筱冬没上过多少学,却比谁都认真。他白天在店里偷偷记笔记,把师傅教的汽修知识写在本子上,晚上就拿着我的课本,坐在小书桌前啃到半夜。有时候我醒过来,还能看到他借着台灯的光,在草稿纸上算数学题,眉头皱得紧紧的,像在解什么难题。 “哥,别学了,我明天问老师就行。”我揉着眼睛坐起来,他赶紧把课本合上,走过来摸我的头:“没事,姐姐睡,我再看会儿。明天我就能教你了。”他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却笑得温柔,好像教我做题是什么天大的好事。 我生日那天是周三,安筱冬要上班,我以为他忘了。放学回家的时候,我蹲在出租屋楼下的花坛边,看着别的小朋友被爸妈领着买蛋糕,心里有点酸。正准备站起来回家,就看见安筱冬跑过来,手里攥着个东西,藏在背后。 “姐姐,生日快乐。”他喘着气,把背后的东西拿出来——是个小小的铁皮盒,橘色的,上面用钉子刻了个歪歪扭扭的橘子。盒子边缘磨得很光滑,一点都不硌手。“我给你做的,以后可以装橘子糖。”他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店里的师傅给了我块废铁皮,我晚上回来刻的,可能不好看。” 我接过盒子,指尖碰到盒底,有点扎手。翻过来一看,盒底有个小小的血点,已经干了,变成了褐色。我突然想起前几天晚上,我半夜醒过来,看到他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铁片,手指上缠着创可贴,却还在小心翼翼地刻着什么。 “哥,你的手……”我拉过他的手,创可贴已经渗出血迹,边缘还沾着铁皮屑。他赶紧把手指藏在身后:“没事,不小心划了一下,不疼。”我没说话,抱着铁皮盒哭了起来,眼泪掉在盒子上,把橘色的漆都打湿了。 他慌了,蹲下来抱着我,拍着我的背哄:“姐姐别哭,是我不好,没做好,我再给你做一个好不好?”我摇摇头,把脸埋进他怀里:“不用,我喜欢这个,最喜欢了。” 那天晚上,安筱冬把他攒了很久的橘子糖都倒进了铁皮盒里,满满一盒,橘色的糖纸在台灯下闪着光。他说:“以后姐姐的橘子糖,都装在这里面,别人拿不走。”我抱着糖盒,坐在他旁边,一颗一颗地吃,觉得那是我吃过最甜的糖。 后来我才知道,他为了做这个糖盒,每天晚上等我睡了,就坐在小书桌前,用钉子一点一点地刻。铁片很锋利,他的手被划了好几个小口子,却从来没跟我说过。师傅骂他干活分心,他也只是笑着听,第二天还是偷偷把铁皮带回来看。 “那时候你总把糖盒带在身边,连上学都揣在书包里。”安筱冬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他捏了捏我的脸颊,“有次你同桌想借你的糖盒看看,你还跟人家吵架,说那是你哥做的,不能给别人碰。” 我脸一红,把脸埋进他怀里:“那时候小嘛,不知道怎么跟人分享。”其实我不是不知道分享,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碰安筱冬给我的东西,那是只属于我的,就像安筱冬一样,只能是我的哥哥。 安筱冬笑了,没戳破我的小心思。他抱着我,手指轻轻梳着我的头发,像在哄小时候的我。“后来那个糖盒,你还留着吗?”他问。我点点头:“在衣柜最上面的箱子里,跟我的课本放在一起。” 那时候我上初中,安筱冬的汽修店已经有了点起色。他攒了钱,给我买了新的书包和文具,还让我去上了补习班。我把那个铁皮糖盒小心地收起来,里面装着我小学时的奖状,还有安筱冬给我写的小纸条——那些纸条上都是他给我抄的古诗词,还有鼓励我的话,比如“姐姐今天的数学题做得很好,继续加油”,“姐姐别怕,有哥在”。 有次补习班的老师问我,为什么总是一个人,爸妈呢?我低着头没说话,回家跟安筱冬说了这件事。他当时正在修自行车,听到我的话,停下手里的活,走过来抱着我:“姐姐,以后别人再问,你就说你有哥哥,你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我趴在他怀里,点点头。那时候我已经知道,我对安筱冬的感情不止是弟弟对哥哥的依赖。我会因为他跟店里的学徒多说几句话而不开心,会因为他晚回家而坐立不安,会偷偷把他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闻着上面的味道发呆。 我知道这种想法不对,他是我哥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人还亲。我怕说出来会吓到他,怕他会离开我,所以我把这份心思藏在心里,像藏着那颗没舍得吃的橘子糖,甜里带着点涩。 “在想什么?脸这么红。”安筱冬捏了捏我的耳朵,指尖的温度让我一颤。我赶紧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热。”他笑了,把暖气调低了点:“是不是烤橘子吃多了?我给你倒杯凉白开。” 他站起来去倒水,我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慌。我想起前几天小满问我:“秦姐姐,你和安叔叔为什么不像别的哥哥姐姐那样,分开住呀?”我当时没回答,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心里却乱得很。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要面对别人的眼光,要面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怕,却又有点期待。期待安筱冬也能像我喜欢他一样喜欢我,期待我们能一直这样在一起,没有别人的打扰。 “喝点水,别噎着。”安筱冬把水杯递到我手里,坐在我旁边。我喝了一口,水是温的,刚好不烫嘴。他总是记得我喝不了太凉的水,也喝不了太烫的水,每次都要先试一下温度。 “哥,”我捏着水杯,小声问,“你以后会离开我吗?” 安筱冬的动作顿了顿。他低头看我,眼神很认真,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姐姐,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你?”他伸手把我揽进怀里,下巴抵在我的发顶,“我说过,我要保护你一辈子,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很稳,很有力。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从他答应做我哥哥的那天起,他就从来没骗过我。 “哥,我想吃橘子糖。”我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他笑了,站起来去拿糖盒:“就知道你想吃,给你留了几颗新的。” 他拿着糖盒走过来,橘色的铁皮在灯光下闪着光,跟很多年前那个糖盒一模一样——后来他又给我做了好几个糖盒,都是橘色的,上面刻着橘子,只是比第一个更精致。 他剥了颗橘子糖,递到我嘴边:“慢点吃,别粘牙。”我张开嘴,甜意在嘴里散开,还是我熟悉的味道。他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吃,眼里满是温柔,好像我吃橘子糖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窗外的雪停了,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我们身上。我靠在安筱冬怀里,吃着橘子糖,手里攥着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和那道浅疤。 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会有很多坎坷。可能会有别人的不理解,可能会有误会和争议,可能会有很多困难等着我们。但只要有安筱冬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因为他是我在雪地里捡来的哥哥,是我这辈子最想守护的人。而我,是他活下去的勇气,是他这辈子最想保护的“姐姐”。 我们的感情,像这橘子糖一样,甜里带着点涩,却越品越浓。我们的未来,像这雪后的月光一样,虽然清冷,却充满了希望。 我闭上眼睛,靠在安筱冬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心里想着,要是时间能一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哥,”我小声说,“明年生日,你还能给我做个糖盒吗?” 他笑了,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好,每年都给你做,做一辈子。” 我点点头,嘴角忍不住上扬。这辈子,有他就够了。 第25章 雪融苗青与年糕裹暖 雪化后的清晨带着股潮润的甜,我蹲在向日葵苗旁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刚冒出来的第三片真叶。嫩绿的叶片上还沾着露水,凉丝丝的,蹭在指腹上像小猫的爪子。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安筱冬——他的脚步总是很轻,怕吵到我,只有在靠近时,才会故意放重一点,让我有准备。 “蹲在这里多久了?”他的手掌轻轻落在我肩上,带着刚从厨房出来的暖意。我仰头看他,他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领口别着我去年给他织的小橘子胸针——那时候我学织东西总出错,胸针歪歪扭扭的,他却天天戴着,连去汽修店都不摘。“露水凉,别冻着了。”他伸手把我拉起来,顺手把我的手揣进他的口袋里,他的口袋总是暖烘烘的,像个小暖炉。 我靠在他身边,看着院子里的薄荷苗。经过一冬天的生长,薄荷已经抽出了新的枝条,绿油油的,风一吹就飘来淡淡的清香。“哥,你看薄荷长得好快,”我指着最壮的那株,“夏天就能摘来泡水喝了。”安筱冬点点头,指尖轻轻蹭过我的耳垂——他总记得我冬天耳垂容易冻红,就算现在天气转暖,也习惯帮我捂一捂。“等夏天,我们在薄荷旁边搭个小竹架,让它爬上去,”他说,“这样院子里更凉快。” 我眨了眨眼,心里软软的。他总是这样,不管我说什么,都会记在心里,然后一点点变成现实。就像很多年前,我随口说喜欢吃年糕,他就偷偷学了很久,第一次做的时候把年糕煮糊了,却还是硬着头皮让我尝,眼睛里满是期待。 那时候我刚上高中,学校离家远,每天要骑半个多小时的自行车。有次下大雨,我没带伞,淋了一路,回到家就发起了高烧。安筱冬那天刚好去邻市送零件,回来的时候看到我裹着被子缩在沙发上,脸烧得通红,他一下子就慌了。 他把我抱到床上,用湿毛巾敷我的额头,又跑去药店买退烧药。我迷迷糊糊中,感觉他坐在我床边,用手一遍遍摸我的额头,嘴里还小声念叨着“怎么还不退烧”,声音里满是着急。后来我醒过来,看到他趴在床边,手里还攥着退烧药的说明书,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哥,”我轻轻碰了碰他的头发,他一下子就醒了,赶紧摸我的额头:“烧退了?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他转身要去厨房,我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哥,我不饿,你陪我一会儿好不好?”他愣了一下,然后坐下来,把我抱进怀里:“好,我陪着你。” 那天下午,他没去汽修店,就在家陪着我。他给我读我喜欢的小说,声音轻轻的,像催眠曲。我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机油味混着阳光的味道,突然觉得生病也不是那么难受。后来他给我做了年糕,是红糖味的,煮得软软的,甜到了心里。他说:“以后你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说,我在家陪你。” 从那以后,我就更依赖他了。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他,要是看到他在厨房做饭,我就会蹲在旁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有次他问我:“姐姐,你以后想做什么?”我想了想,说:“我想一直跟哥在一起,帮哥看店,给哥做饭。”他笑了,揉了揉我的头发:“好,那我们就一直在一起。” “在想什么?”安筱冬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他拿着个小水壶,正在给向日葵苗浇水,水流细细的,刚好浇在根部,不冲跑泥土。“是不是在想高中时生病的事?”他问。我点点头,脸有点红——他总是能看穿我的心思,好像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 “那时候你烧得迷迷糊糊的,还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他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重要的事,结果你就说想吃年糕。”我有点不好意思,把头埋进他怀里:“那时候我难受,就想让你陪着我。”他拍了拍我的背,声音很温柔:“我知道,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陪着你。” 上午,安筱冬要去汽修店,临走前反复叮嘱我:“中午要是不想做饭,就给我打电话,我回来给你做。别吃凉的,胃会不舒服。”我点点头,帮他把工具箱拎到门口,里面放了瓶凉白开,加了两片薄荷叶——他最近总说店里忙,喝水少,我就每天早上给他灌好,让他带去。“哥,路上慢点,注意安全。”我拉着他的衣角,舍不得放手。 他弯腰抱了抱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知道了,姐姐在家乖乖的,我早点回来。”他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好几次,直到拐进巷口,看不见人影了,我才回屋。 安筱冬走后,我在房间里整理旧物。翻到高中时的日记本,封面已经有点磨损了,里面记满了我和安筱冬的小事——“今天哥给我做了红糖年糕,很好吃”“哥今天在店里被客户骂了,回来却还笑着跟我说没事”“哥给我买了新的围巾,是我喜欢的橘色”。 翻到最后一页,是我画的一幅小画,画的是我和安筱冬坐在院子里,他在给我剥橘子,我在吃橘子糖。旁边写着一行字:“我想永远跟哥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那时候我已经知道,我对他的感情不止是弟弟对哥哥的依赖,我喜欢他,想跟他过一辈子。 正看着,院门外传来小满的声音:“秦姐姐!我来啦!”我赶紧把日记本收起来,跑出去开门。小满背着她的粉色小书包,手里拿着个小饭盒:“秦姐姐,我妈妈做了红糖年糕,让我给你带点过来,说你喜欢吃。” 我接过饭盒,心里暖暖的。小满妈妈总是很照顾我们,知道我喜欢吃甜食,经常给我带她做的点心。“快进来,外面风大。”我拉着小满的手,把她领进屋里,给她倒了杯热牛奶。 小满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房间里的书架:“秦姐姐,你有好多书呀!我可以看看吗?”我点点头:“当然可以,你想看哪本就拿。”她蹦蹦跳跳地跑到书架前,拿起一本童话书,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我坐在旁边,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我没有书,安筱冬就去废品站给我捡旧书,虽然很多书都缺页了,但我还是看得很开心。他总是说:“姐姐,等以后有钱了,我给你买很多很多书,让你看个够。”现在,他真的做到了,书架上摆满了我喜欢的书,都是他一本本给我买的。 中午,我和小满吃了小满妈妈带来的红糖年糕,还煮了点粥。小满一边吃年糕,一边跟我说:“秦姐姐,我妈妈说,等向日葵开花了,我们可以一起去拍照,还可以做向日葵花束。”我笑着点头:“好呀,到时候我们叫上安叔叔和苏姐姐他们,一起去拍照。” 下午,我教小满做橘子糖。我们把橘子汁挤出来,加了点冰糖,放在小锅里慢慢熬。小满很认真,站在小板凳上,帮我搅拌糖浆,偶尔尝一口,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秦姐姐,这个好甜呀!比我妈妈买的水果糖还甜!” 安筱冬回来的时候,我们刚好把橘子糖做好,放在盘子里冷却。他走进来,闻到橘子糖的香味,笑着说:“姐姐又在做甜食?”我点点头,拿起一块刚做好的橘子糖,递到他嘴边:“哥,你尝尝,很好吃的。” 他张开嘴,咬了一口,眼睛亮了亮:“真甜,比上次做的还好吃。”小满跑过来,拿起一块橘子糖,递到他嘴边:“安叔叔,你也尝尝我做的,我也帮秦姐姐搅拌了。”安筱冬笑着接过,咬了一口:“小满做的也很好吃,小满真厉害。” 晚上,苏晓和林哲来了,手里拎着个蛋糕盒,还有一袋刚买的草莓。“我们路过水果店,看到草莓很新鲜,就买了点,”苏晓把草莓递给我,“晚上我们做草莓蛋糕,好不好?”我点点头,心里很开心——有这么多人陪着我们,感觉很温暖。 安筱冬和林哲在厨房做蛋糕,我和苏晓、小满在客厅聊天。苏晓看着小满手里的橘子糖,笑着说:“这橘子糖做得真好看,是谁做的?”小满骄傲地举起手:“是我和秦姐姐一起做的!苏姐姐,你尝尝,可甜了!”苏晓接过一块,尝了一口:“真甜,比外面买的还好吃。” 蛋糕做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们坐在院子里,吃着蛋糕,看着满天的星星。安筱冬坐在我旁边,把我爱吃的草莓都挑给我,自己只吃蛋糕胚。我靠在他怀里,吃着草莓,心里暖暖的。 “哥,”我小声说,“今天真开心。”他点点头,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只要姐姐开心,我就开心。”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睛里映着星星的光,温柔得能把我溺进去。我知道,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苏晓和林哲走后,小满也要回家了。安筱冬把我们做的橘子糖装了一袋给她:“小满,这个拿回去,跟你妈妈一起吃。”小满高兴地接过,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送走小满,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安筱冬把我揽进怀里,手里拿着块橘子糖,剥开塞到我嘴里:“今天累不累?”我摇摇头:“不累,跟小满一起玩很开心。”他笑了,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那就好,要是累了,就早点休息。” 我靠在他怀里,吃着橘子糖,看着电视里的画面,心里想着,要是时间能一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会有很多坎坷,可能会有别人的不理解,可能会有误会和争议,但只要有安筱冬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因为他是我在雪地里捡来的哥哥,是我这辈子最想守护的人。而我,是他活下去的勇气,是他这辈子最想保护的“姐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像橘子糖一样甜,像向日葵一样坚定,直到地老天荒。 “哥,”我小声说,“明天我们去买年糕好不好?我想跟你一起做红糖年糕。”他笑了,点头答应:“好,明天我们一起去买,一起做。” 我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心里满是幸福。这辈子,有他就够了。 第26章 面团揉暖与豆沙藏爱 晨光刚漫过院墙上的爬藤,我就被厨房里的动静吵醒了。披着安筱冬的针织衫跑到门口,正看见他站在灶台前,手里揉着一团雪白的面团,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他的袖子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道浅疤——是去年修水管时被铁片划的,现在还能看见淡淡的印子,却成了我总忍不住想碰的地方。 “醒了?”他回头看见我,嘴角弯起个温柔的弧度,手里的面团还在轻轻揉着,“本来想等面团发好再叫你,没想到还是吵到你了。”我摇摇晃晃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温热的背上,能闻到面粉混着他身上薄荷味的清香。“没有吵到,”我闷声说,“我想跟哥一起做年糕。” 他的动作顿了顿,反手摸了摸我的头,指尖带着面粉的细粒,蹭在发间有点痒。“好,”他笑着说,“那你帮我递点豆沙过来,在橱柜第二层的玻璃罐里。”我松开手,踮着脚去拿罐子,罐口还贴着张小纸条,上面是安筱冬的字迹:“筱潇爱吃的红豆沙,2月15日做。” 这是他上周特意给我熬的豆沙,知道我做年糕喜欢包满满的馅。我抱着罐子走回去,他已经把面团揉得光滑发亮,正用手掌轻轻按压,看发酵的程度。“哥,你揉面的样子真好看,”我蹲在旁边,托着下巴看他,“比店里的师傅还厉害。”他低头看我,眼里的笑意像化了的糖:“就你会说话,等会儿包豆沙的时候,可别偷吃。” 我吐了吐舌头,却忍不住打开豆沙罐,用指尖蘸了点尝——甜得刚好,还带着红豆的颗粒感,是我最喜欢的口感。正想再尝一口,手腕突然被他轻轻握住,他的指腹蹭过我沾了豆沙的指尖,带着点痒意:“说了别偷吃,等包进年糕里再吃才香。”我脸一红,赶紧把手收回来,却看见他偷偷把指尖的豆沙放进了嘴里,嘴角还沾着点浅红。 这场景突然让我想起高三那年的冬天,也是这样的早晨,我们在出租屋的小厨房里做年糕。那时候的厨房只有一个小小的煤气灶,窗户还漏风,安筱冬裹着我的旧棉袄,手里揉着面团,冻得指尖发红,却还是笑着跟我说:“姐姐再等等,马上就能吃了。” 那是他第一次学做年糕,前一天晚上在网上查了半宿教程,还记了满满一页笔记。结果面团没发好,蒸出来的年糕又硬又涩,他看着我咬了一口就皱起的眉头,脸一下子红了,手足无措地说:“对不起,姐姐,我没做好,我再做一次好不好?” 我却笑着把剩下的年糕塞进嘴里,虽然硬,却甜得发慌:“很好吃呀,哥做的都好吃。”他愣了愣,然后蹲下来,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声音有点哑:“姐姐别骗我了,我知道不好吃。”那天下午,他又去超市买了新的面粉和豆沙,熬到半夜,终于做出了软乎乎的年糕。我半夜醒过来,看见他坐在小桌前,手里拿着块年糕,吃得一脸满足,眼睛里却亮晶晶的,像落了星星。 “在想什么?笑得这么甜。”安筱冬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他已经把面团分成了一个个小剂子,正用手掌轻轻揉圆。我摇摇头,拿起一个小剂子,学着他的样子揉:“在想高三那年,哥第一次给我做年糕,做坏了还非要重做。”他笑了,伸手帮我把揉歪的剂子捏圆:“那时候总怕做不好,让你失望。”我靠在他胳膊上,小声说:“不会失望的,哥做什么我都喜欢。” 他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我,眼神很软,像化了的年糕。我赶紧移开目光,怕他看穿我心里的小心思——其实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对他的喜欢早就超过了弟弟对哥哥的依赖,我想一辈子吃他做的年糕,想一辈子跟他待在同一个厨房里,想一辈子被他这样温柔地看着。 “秦姐姐!安叔叔!”院门外传来小满的声音,还带着点喘气,“我来帮你们做年糕啦!”我赶紧跑过去开门,小满背着粉色小书包,手里拎着个小竹篮,里面装着她妈妈做的萝卜干:“妈妈说,吃甜年糕配萝卜干最好吃,让我给你们带点过来。” 安筱冬走过来,接过竹篮,笑着摸了摸小满的头:“谢谢你妈妈,我们正好缺咸菜呢。”小满蹦蹦跳跳地跑到灶台前,看着案板上的面团和豆沙,眼睛亮晶晶的:“我可以包一个年糕吗?我想给秦姐姐包一个。”我点点头,把一个小剂子递给她:“好呀,我们教你包。” 安筱冬耐心地教小满怎么捏剂子,怎么放豆沙,怎么把口捏紧,怕蒸的时候露馅。小满学得很认真,虽然包的年糕歪歪扭扭的,豆沙还漏了点出来,却笑得一脸骄傲:“秦姐姐,这个给你吃,我包的!”我接过年糕,心里暖暖的,小心翼翼地放在蒸屉里:“好,我等会儿一定第一个吃这个。” 安筱冬站在旁边,看着我们,眼里满是温柔。他拿起一个小剂子,放了满满一勺豆沙,然后捏成了一个小兔子的形状,耳朵还翘翘的,特别可爱。“这个给姐姐,”他把小兔子年糕递给我,“你不是喜欢小兔子吗?”我接过年糕,手指轻轻碰了碰兔子的耳朵,心里像被豆沙填满了一样甜——他总是记得我所有的喜好,连我小时候说过喜欢小兔子,都记到现在。 蒸年糕的时候,厨房里飘满了甜香,混着萝卜干的咸香,特别诱人。小满坐在小凳子上,盯着蒸锅,嘴里还数着:“一、二、三……什么时候才能吃呀?”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快了,等蒸汽冒得更足的时候,就能吃了。”安筱冬则在旁边煮着红糖水,说等会儿要浇在年糕上,会更甜。 苏晓和林哲来的时候,年糕刚好蒸好。苏晓一进门就闻到了香味,笑着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闻着就馋人。”林哲手里拎着个西瓜,放在桌上:“刚从水果店买的,冰镇过的,等会儿吃年糕配西瓜,解腻。” 安筱冬把蒸好的年糕端出来,热气腾腾的,白色的年糕透着淡淡的粉,小兔子形状的那个特别显眼。苏晓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这小兔子也太可爱了吧,谁做的?”小满骄傲地举起手:“是安叔叔做给秦姐姐的!”我脸一红,赶紧拿起筷子,夹了块小兔子年糕,咬了一口——豆沙馅很足,甜得刚好,还带着淡淡的麦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年糕。 安筱冬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吃,眼里满是笑意,还时不时给我递红糖水:“慢点吃,别噎着,不够还有。”林哲看着我们,笑着跟苏晓说:“你看他们俩,跟小夫妻似的,真恩爱。”苏晓赶紧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说:“别乱说。”我却听见了,脸更红了,偷偷看了眼安筱冬,他的耳朵也有点红,却还是给我夹了块年糕:“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吃完年糕,我们坐在院子里吃西瓜。小满坐在我旁边,一边吃西瓜,一边跟我说:“秦姐姐,安叔叔对你真好,什么都听你的,还总给你做你喜欢吃的。”我点点头,心里甜甜的:“是呀,哥对我最好了。”安筱冬坐在对面,刚好抬起头,我们的目光撞在一起,他的眼里满是温柔,我赶紧移开目光,却听见他小声说:“姐姐对我也很好。” 苏晓和林哲走后,小满也要回家了。安筱冬把剩下的年糕装了一袋给她:“拿回去跟你妈妈一起吃,谢谢你今天来帮忙。”小满高兴地接过,跟我们挥手:“秦姐姐,安叔叔,明天我还来玩!” 送走小满,院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蝉鸣和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安筱冬坐在我旁边,手里拿着块没吃完的年糕,慢慢吃着。“哥,”我小声说,“今天的年糕真好吃,比以前的都好吃。”他笑了,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只要姐姐喜欢,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做。” 我靠在他肩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满是幸福。我知道,我们现在这样很好,虽然没有说破心里的感情,但这样的陪伴已经让我很满足了。我也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会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和争议,因为我们是彼此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哥,”我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期待,“明年冬天,我们还一起做年糕好不好?还要包很多很多豆沙馅。”他低头看我,眼里的星星比天上的还亮:“好,以后每年都一起做,包满豆沙馅,做一辈子。” 我点点头,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夜风轻轻吹过,带着年糕的甜香和他身上的味道,让我觉得特别安心。这辈子,有他就够了,不管是现在这样的陪伴,还是以后的相守,我都愿意跟他一起走下去,像面团揉进了豆沙,再也分不开。 第27章 冰粉沁凉与蝉鸣绕音 正午的阳光把院子晒得暖融融的,我蹲在水槽前洗葡萄干,指尖浸在凉水里,舒服得忍不住哼起歌。身后传来安筱冬开冰箱的声音,接着是玻璃碗碰撞的轻响——他在准备做冰粉的材料,早上出门前就跟我说好,今天下午要给我做冰镇红糖冰粉,解解暑气。 “葡萄干洗干净了吗?”他走过来,手里拿着袋红糖,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的睫毛照得透亮。我点点头,把沥干水的葡萄干放进玻璃碗里:“洗干净啦,哥你看,一颗坏的都没有。”他弯腰看了看,伸手捏了颗放进我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真乖,”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那你再去把薄荷叶子摘几片来,等会儿撒在冰粉上,更清爽。” 我蹦蹦跳跳地跑到薄荷丛边,小心地摘下几片最嫩的叶子,指尖沾了点薄荷的清香。回头看时,安筱冬正站在灶台前,往锅里倒凉开水,他的袖子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道浅疤——是去年夏天帮邻居修空调时,被外机的边角划到的,当时流了很多血,他却只跟我说“一点小伤,不疼”,直到我看到他包扎时咬着牙的样子,才知道有多疼。 那时候我还跟他闹了脾气,怪他不注意安全,他却笑着把我抱进怀里,说:“姐姐别生气,我以后会小心的,我还要保护姐姐呢。”现在看到这道疤,我心里还是会揪一下,忍不住走过去,轻轻碰了碰那道疤:“哥,以后做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别再受伤了。” 他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我,眼里满是温柔:“知道了,姐姐放心,我会小心的。”他伸手把我手里的薄荷叶子接过去,放进盘子里,“冰粉快煮好了,你去客厅等着,等凉了我就端过去。”我摇摇头,蹲在旁边看着他煮冰粉,像小时候看他修自行车一样,总觉得他认真做事的样子特别好看。 锅里的水慢慢烧开,他把冰粉粉倒进去,用勺子轻轻搅拌,动作很轻,怕溅出热水。“哥,你煮冰粉的样子,比店里的师傅还专业,”我托着下巴,小声说,“以后我们开个冰粉店好不好?只卖你做的冰粉。”他笑了,低头看我:“好啊,只要姐姐喜欢,我们开什么店都好。” 这话让我想起高三那年的夏天,也是这么热的天,我在教室里上课,看着窗外的蝉鸣,突然特别想吃校门口老奶奶卖的冰粉。放学回家跟安筱冬说的时候,他正在给客户修自行车,满手都是机油,却还是笑着说:“好,等我忙完,就去给你买。” 那天他忙到很晚,等他骑着自行车去买冰粉的时候,老奶奶已经收摊了。他没告诉我,又骑着车跑了两条街,才在另一个路口找到卖冰粉的小摊。等他把冰粉递给我的时候,冰粉已经化了一点,他的额头上全是汗,衣服都湿透了,却还是有点自责地说:“姐姐对不起,去晚了,冰粉有点化了,要不我再去给你买一碗?” 我接过冰粉,用勺子舀了一口,甜丝丝的,凉沁沁的,比任何时候吃的都好吃。“不用了,哥,这个就很好吃,”我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我旁边,“我们一起吃。”他愣了愣,然后笑着点点头,跟我分吃了一碗冰粉。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着他跑了两条街给我买冰粉的样子,心里甜甜的,偷偷把这份喜欢又藏深了一点。 “在想什么?”安筱冬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他已经把煮好的冰粉倒进玻璃碗里,正准备放进冰箱冷藏。我摇摇头,站起来帮他把碗端进冰箱:“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的冰粉肯定很好吃。”他笑了,伸手擦了擦我嘴角沾到的冰粉粉:“等会儿让你吃个够。”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小满的声音:“秦姐姐!安叔叔!我来啦!”我赶紧跑过去开门,小满背着她的粉色小书包,手里拿着个小风扇,满头是汗:“外面好热呀,秦姐姐,你们家有凉的东西吗?”我笑着把她拉进屋里,给她递了杯凉白开:“有呀,我们正在做冰粉,等会儿就能吃了。” 小满眼睛一亮,跑到厨房门口,看着冰箱:“冰粉?是不是甜甜的,凉凉的那个?我妈妈以前给我做过,可好吃了!”安筱冬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是呀,等会儿做好了,让你吃一大碗。”小满高兴得跳起来,跑到薄荷丛边,学着我的样子摘薄荷叶子,却不小心把叶子捏碎了,薄荷的清香一下子散开来。 我走过去,教她怎么轻轻摘叶子:“小满要轻点,不然叶子碎了,香味就跑光了。”她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摘了几片,递给我:“秦姐姐,你看,这次没有碎!”我笑着接过,放进盘子里:“小满真厉害,比我第一次摘的时候还棒。” 安筱冬坐在旁边,看着我们,眼里满是笑意。他拿起一片薄荷叶子,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递给我:“姐姐闻闻,很香。”我接过叶子,闻了闻,清香扑鼻,心里暖暖的。这时候,我突然注意到他的手,因为常年修东西,指关节有点粗,手心还有厚厚的茧,却总是那么温暖,总能给我安全感。 下午三点多,冰粉终于凉透了。安筱冬把冰粉从冰箱里拿出来,切成小块,放进碗里,然后浇上熬好的红糖汁,撒上葡萄干和薄荷叶子,一碗香甜冰凉的红糖冰粉就做好了。“先给姐姐吃,”他把第一碗递给我,“小心点,有点凉。” 我接过碗,用勺子舀了一口,冰粉滑溜溜的,红糖汁甜得刚好,薄荷叶子的清香在嘴里散开,一下子就不觉得热了。“太好吃了!哥,你做的冰粉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我一边吃,一边跟他说。他笑着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吃,自己却没动,只是偶尔给我递张纸巾,擦去我嘴角沾到的红糖汁。 小满坐在我旁边,也捧着一碗冰粉,吃得不亦乐乎,嘴角沾了不少红糖汁,像只小花猫。安筱冬伸手帮她擦了擦嘴角,小满笑着说:“谢谢安叔叔,安叔叔真好,跟秦姐姐一样好。”我看着他们,心里突然有点小小的别扭——明明安叔叔是我的哥哥,怎么能对别人这么好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就赶紧掐灭了——小满只是个小孩子,我怎么能这么小气。安筱冬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小声说:“姐姐吃醋了?”我脸一红,赶紧低下头吃冰粉,不敢看他。他笑了,把自己碗里的葡萄干都拨到我碗里:“给姐姐吃,我不爱吃甜的。” 我知道他是骗我的,他只是想把我喜欢的都给我。心里暖暖的,刚才那点小别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舀了一勺冰粉,递到他嘴边:“哥,你也吃,很好吃的。”他愣了愣,然后张开嘴,吃了一口,眼里满是笑意:“真好吃,姐姐喂的就是不一样。” 正吃着,苏晓和林哲来了。苏晓一进门就闻到了冰粉的香味,笑着说:“你们这是在吃什么好东西?闻着就凉快。”林哲手里拎着个大西瓜,放在桌上:“刚从超市买的,冰镇西瓜,配冰粉正好。” 安筱冬赶紧给他们盛了冰粉,苏晓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安哥,你这冰粉做得也太好吃了吧!比外面卖的还正宗!”林哲也点点头:“确实好吃,筱潇,你真有口福,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我脸一红,看了眼安筱冬,他正看着我,眼里满是温柔,好像在说“只要姐姐喜欢就好”。 吃完冰粉,我们一起吃西瓜。安筱冬把最甜的西瓜心切给我,自己吃靠近皮的部分。小满坐在我旁边,一边吃西瓜,一边跟苏晓说:“苏姐姐,秦姐姐和安叔叔真好,他们总是给我好吃的,还教我种向日葵。”苏晓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是呀,他们俩都是很好的人。” 苏晓和林哲走后,小满也要回家了。安筱冬把剩下的冰粉装了一碗给她:“拿回去跟你妈妈一起吃,天热,解解暑。”小满高兴地接过,跟我们挥手:“秦姐姐,安叔叔,明天我还来玩!” 送走小满,院子里安静下来,只有蝉鸣和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安筱冬坐在我旁边,手里拿着把蒲扇,轻轻给我扇风。“哥,”我靠在他肩上,小声说,“今天真开心。”他点点头,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只要姐姐开心,我就开心。” 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睛里映着夕阳的光,温柔得能把我溺进去。“哥,”我小声问,“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我?”他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很认真地看着我:“姐姐,我答应过你,要保护你一辈子,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我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体温和他扇来的凉风,心里满是幸福。我知道,我对他的喜欢已经藏不住了,我想跟他说,却又怕吓到他,怕破坏现在的美好。但我也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他我的心意,而他,应该也会对我有同样的感觉吧。 “哥,”我小声说,“明天我们还做冰粉好不好?我想加很多很多葡萄干。”他笑了,点头答应:“好,明天我们做,加很多很多葡萄干,让姐姐吃个够。” 我点点头,嘴角忍不住上扬。这辈子,有他就够了。不管是现在这样的陪伴,还是以后的相守,我都愿意跟他一起走下去,像冰粉离不开红糖,像我离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