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男O拯救指南[GB]》 第1章 G调 贡阳市。 柴米油盐的喧嚣落下帷幕,纸醉金迷的盛宴开场。 G调酒吧里酒液昂贵,占了半壁江山的藏品被一束束琥珀色追光扫过,折射出诱人沉醉的光芒,映到一张慵懒而精妙的脸上。 那是一位女Alpha,此刻正慵懒地嵌在沙发上,雪白的真丝衬衣被剥开两颗扣子,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漂亮的男Omega侧着坐在她身旁,像一杯被打翻的烈酒,连及肩的发丝都浸润着酒气,散发出一种诱人沉沦的危险。 此刻他后肘撑着沙发靠背,支着自己的下颌,慢条斯理讲述自己的艳遇和见闻。 说是讲述,其实更像是自言自语。 “今天她又和那个人做了,啧。”男Omega略作感叹,充满遗憾。他往这位陌生女Alpha的方向靠过去,“你猜我做了什么?” 女Alpha取下口中的细长香烟,转过脸,眯着眼看他半晌,轻轻吐出烟雾。 男Omega以为这样就算是她的回答。 出乎意料的是,这位陌生地女Alpha懒懒抬起眼眸,搭理了他。 “做了什么?”她问。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融化在尼古丁里,慵懒得像猫咪,落在耳朵里,仿佛猫儿软毛轻轻扫过耳蜗,让人觉得……痒极了。 男Omega显然无法抵制这样的撩拨,眸色隐动。他贪婪地伸出舌尖,将烟雾卷进口中,而后长长舒了口气。 “都说让你猜了。” 女Alpha倾身把烟头摁灭,而后靠回椅背里,抓起他修长的手仔细端详。 “我猜,你用这双手,当着他们的面表演了一出好戏。” “猜错了,重猜。”男Omega很很享受和她交谈的过程,又问,“你喜欢看Omega用手表演?” “酒香四溢都掩盖不住你的骚气,”女Alpha笑得风流,“别告诉我这就是你今天不按时到组里报告的原因?” 优雅的眼神瞥过来,浑然天成的眼尾弧度勾得人神魂动荡。仔细看的话,狐狸眼露出的慵懒之下散发着凌厉气场,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伪装的表皮,直刺人心最隐秘的角落。 盛英聿,在案记录的危险男O,因觊觎亲小姨而被检举。在危险男O拯救组的努力下,总算愿意接受专项帮助,争取重新以正常的情感取向回归社会。按照规定,在未完全解除危险之前,他要以一月一次的周期定期到拯救组报告最近动向。 但他昨天没去。 拯救组差点翻遍整个贡阳,才发现他在G调酒吧醉生梦死了两天。 G调酒吧的门扉,只为少数人开启,以高昂的会费和严苛的推荐制作为无声的守门人,构筑起财富与身份的私密领地,这里的每一杯酒都沉淀着看不见的阶级筹码。即使拯救组作为新成立的组织,握有实权,也没有充足的经费交得起组员的会费。 盛英聿心情不好,平时和拯救组周旋的心情也没了,躲到这里,将他们隔绝在外。 出乎意料的是,身旁的女Alpha似乎是拯救组的人。 ——看起来真的不像。 盛英聿重新、认真地端详她。 女Alpha留了一头漂亮的栗色大波浪,在后脑处松松挽了个发髻,鬓角垂落了两缕,更显得风流不羁。她唇角的弧度漫不经心,狐狸眼里盛放着狡黠和无畏,整个人的气质格外舒展,有着外面那些人没有的轻盈。 这哪里像是被规矩桎梏的工作者。 更像游戏人间的□□。 “你真是拯救组的人?”他翻身靠在椅背上,将长腿架上桌,“之前没见过你。” “那你现在见过了。”纪镜抬手摁了摁自己的下唇,“你的唇经常保养吧?没有唇纹,颜色也很好看。” 轻挑的目光滑落,掠过他骨节分明的手,“手也不错。可惜了——” 盛英聿:“可惜什么?” “是个危险男O。” 盛英聿一愣,随即笑了。 他说,“你想用这个方式骗我改造?有谁规定长得好看就不能当个危险男O吗?” “危险男O……”盛英聿把这个词放在嘴里咂吧了下,再次笑起来的时候,唇角的笑容有点苦涩,“听起来也挺带劲的。操起来会更爽吗?” 他抬起眼,认真问,“作为Alpha,你会想和我做吗?” 纪镜神色不动,没有急于开口,而是慢条斯理地审视他每一寸细微的表情,判断着他话里认真地成分。 她的虹膜颜色极其浅淡,像一面湖泊,倒映着G调里温和的琥珀灯和他的身影。唇角的笑意凝固,眼底慢慢凝结起冰棱,只是静静地盯着,就锐利得几乎要把人扎穿。 盛英聿唇角一僵,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饶是他,也架不住纪镜这样的眸光。 就在他要开玩笑将这篇翻过的时候,纪镜忽然弯起眉眼一笑。 “当然。”她轻快地说。 漂亮的眼睫复又抬起,方才那种令人窒息的压力如潮水般褪去,余下惯常的、漫不经心的慵懒和轻盈。仿佛刚才那洞穿灵魂的凝视,只是盛英聿一时的错觉。 盛英聿愣住。 他放松了刚刚紧绷的脊骨,又陷进沙发里,开始作死,“那我们开房吧,你和我睡,我明天就配合去拯救组。” 正常人都不可能答应。 没想到纪镜挑眉,点点头,“行啊。你勉强符合我的标准,勉强能做。” “是个正常的Omega都想和你做吧,”盛英聿说,“有没有经验?” “有没有经验都不妨碍我狠狠做你。”纪镜旋身就走,“哪家酒店?” 盛英聿慌了,直起身大喊,“你真是拯救组的人?” “你说呢?”纪镜头也不回地回答他,“还没正式报道。” 她是今年新考的,各项审查都已经通过,拯救组人手短缺,要求她在入职前到组里帮忙,美名其曰“先熟悉熟悉业务”。等上层的人事调动确定好,正式的通知下来,她再正式办理入职。 察觉到盛英聿没跟上来,她驻足回头,“难道——你是喜欢我穿着制服做你?” 盛英聿磨牙,起身跟上:“我能勉强期待一下吗?” 黄铜色的电梯门打开又悄然合拢,带走这场意料之外的戏剧。 二楼栏杆处,一名男Omega收回目光,朝着对面坐着的矜贵男O说,“真是巧了,这里都能碰上你的新手下。” 矜贵男O听言,朝着闭合的电梯门又看了一眼。 他重新收回视线,抬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镜镜终于和大家见面啦! ————— 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今天之后日更(21:00),有事情会顶假条。 感情线最终是1V1结局,暂定会有修罗场。避雷写在文案[摸头] 红包随机掉落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G调 第2章 酒店 淋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纪镜坐在落地窗边,嘴里叼着颗棒棒糖,修长的手指飞快在手机屏幕上跳跃。 “服务对象答应明天到组里报道,目前已成功带离G调。” 拯救组都在等这个消息。 她分到一名女A小组长手下,组长名叫柯珂,留着一头齐肩短发。这两天相处下来,性格倒是显得干练利落。 屏幕一亮。只见柯珂在群里回复:“好,把握分寸。” 纪镜:“收到。” 她转头看向淋浴室里的模糊人影,隔这么远,哗哗水声已经若隐若现,沐浴露的香味倒是比声音还□□一些,丝丝缕缕蹿入鼻息。 柯珂说把握分寸。 哪种分寸? 纪镜低头看了一眼。 小组长打了个样,很快群里的回复此起彼伏。 “[拇指][拇指][拇指]” “我就说小纪出马一定能成吧!” “小纪深藏不露啊!” …… 溢美之词众多,有点花花迷人眼了。纪镜回复:“还要多多向大家学习[抱拳][抱拳][抱拳]。” 说完手指一动,将手机拨成静音。叮叮作响的消息声偃旗息鼓,活泼的方块儿瞬间变成板砖。 她倾身把“板砖”放回桌上,盘起腿,往窗外看去。 盛英聿出手阔绰,随随便便就定下贡阳唯一一家七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高楼层的风光与众不同,足以俯瞰整座城市。从这里看出去,一座座建筑沉默着接受检阅。可无论多么昂贵的富人区区,建筑顶楼大多是年久失修的锈迹和尘烟。 纪镜用舌尖拨动嘴里的棒棒糖,甜丝丝的味道从舌尖泛开,把味蕾伺候得舒服又妥帖,却没能把眼底的那点情绪盖过去。 外面大楼幕墙灯光秀晃了一下,回光返照两秒后偃旗息鼓地下班了。 纪镜看了眼时间。 距离盛英聿进淋浴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淋浴间里的水流声没有停过,人形影影绰绰,不知道鼓捣什么。 纪镜很快收拾好眼底多余的情绪,起身走过去,抬手敲了下门。 里面的水流声戛然而止。 纪镜隔着门说:“洗秃噜皮了吧?” 里面传出盛英聿的瓮声瓮气,“就出来。” 纪镜轻笑了下。 回到沙发上刚坐下,淋浴间的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氤氲的水汽从门里逸散出来,那股被误认为是沐浴露香味的甜香更加清晰。随后,一道身影裹在宽大的浴袍里,赤着脚走出来。湿漉漉的眼睛四处张望,霎然间和纪镜似笑非笑的视线对上,猛地愣了一下。 盛英聿喜欢洗热水澡,水温调到很热,整个人像煮熟的虾,皮肤红得格外热烈。 头发还在滴水,发丝贴在他的额角和颈侧,水珠顺着清晰的锁骨线滑落,没入交叠得过分严谨的领口。 刚洗完澡,盛英聿浑身酒意褪去不少,察觉到纪镜在观察他,他干脆抬起眼和她对视。 “好看吗?”嗓音经过热水的熏蒸,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好看。”纪镜实事求是。 好看的Omega千千万,盛英聿绝对是属于美的类型,高挑是高挑,骨架不太大,加上皮肤姣好,粉面桃腮,可以说是相当恰到好处。 盛英聿听纪镜说“好看”,抓着毛巾擦头发的手突然一顿。 他抬起眼眸,凝视着Alpha那张美得极具侵略性的脸庞,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可她没有,浅淡的眼睛里盛放的都是坦然。她是坦荡的,坦荡得像清风穿过胸膛,“好看”这两个字于她而言只是纯粹的评价,不是生编硬造迎合他的谎言,更不带有任何**的色彩。 盛英聿心里漏跳了一拍,抓着毛巾的手指节泛白。 他一松手,毛巾落地。 散落在空气中的迷迭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浓郁,却不是身经百战的平稳,像是一碗洒在地上的黄豆,蹦蹦跳跳起起伏伏。 这是属于他的信息素。 她会喜欢这个味道吗? 他迈开步子。赤脚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 他来到纪镜面前,在纪镜好整以暇的松弛里,膝盖抵上她身侧的沙发,带着未擦干的头发和那股失控的甜香,面对面地跨坐到她腿上。 纪镜用舌尖掠过嘴里所剩无几的棒棒糖,攫取着最后一抹甜意,随后将纸棒不轻不重地咬在齿间,勾唇一笑。 “很紧张?”她抬起眼尾,兴味盎然,“第一次?” 盛英聿眉心一跳,硬着头皮接住她的视线,故意弯曲膝盖,把身体往下沉,“不敢做?”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女Alhpa唇角的笑意更浓了。 她扬起下巴,狐狸眼微微抬起,懒洋洋的魅意里掺杂着几分不着调的戏谑,修长的手指自下而上攫住他的下巴,“这么漂亮的小O,怎么想不通还背德了,说说?” “背德”两个字一入耳,盛英聿飘忽不定的眼神瞬间黯淡,如同万流归海,骤然汇聚成一道深不见底的暗涌。他攥住纪镜的手腕,像是攥住孤注一掷的锚,目光死死锁住他,“尽你最大的力气,把我弄成烂泥。今夜以后,我会完全配合你的工作。” 纪镜闻言,不轻不重地点点头,“听起来很诱人——但还不够。” “还需要我做什么?我的信息素对你不管用吗?”盛英聿眸光闪烁,“你明明……” 他突然明白过来,“是不是要我服务你?” 突然,他弓起身子凑近纪镜颈边,用被她夸过的、柔软的唇瓣去触碰她的颈间。还在滴水的发梢贴上了纪镜下颌,痒痒凉凉的。 纪镜试图将他的脑袋推开。 没想到盛英聿突然将她囫囵抱住,双脚圈住她的腰,整个人真坐在她腿上了。 他的吻带着未经驯服的莽撞,再次落在她侧颈。齿尖生涩的磕碰让她有些吃疼,她喉间轻轻一哽,颈部随之偏开微妙的距离。 “我喜欢主动。”纪镜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她抬手绕到后脑,解下缠绕在发丝间的紫色丝带。栗色的大波浪随之散落,带来一股沁人心脾的香。 盛英聿未来得及反应,还带着体温的丝带就缠上他的双手。 “玩这么大?”他问。 纪镜说,“还有更大的。” 谁敢看,我不敢看[捂脸偷看][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酒店 第3章 套房 盛英聿以为自己会遭到一场史无前例的“毁灭”肆虐—— 以纪镜的松弛感和对Omega信息素的抵制力来说,她绝对是个顶级Alpha。盛英聿知道这一点,而坐在她腿上的时候,感受不能作假,她的确天赋异禀,本钱傲人。 他是有点紧张的。 可他更想试试。 纪镜说玩个“更大”的。 他就想歪了。任由她用发带把自己的手缠上。 纪镜从他腰间抽走浴袍系带的时候,他感觉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紧绷的皮肤竭尽全力抑制住血液的嚣张。他闭上眼,睫毛轻颤,等待一场疼痛而淋漓的征服。 然而预想中的接触没有来临。 纪镜掠过他紧抓着沙发的泛白指节,说,“现在拒绝还来得及。” 盛英聿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你不敢就直说。” 换来纪镜一声嗤笑。 光洁的手背轻轻掠过他修长的腿骨,像是观赏束手就擒的猎物。 ——盛英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她的手很冰。 手上的皮肤很细腻。 慢条斯理。 盛英聿心脏失了控地跳动着。脊椎尾部泛生出一股深刻的痒意,沿着脊椎飞速蔓延,带起一片难以言明的颤-栗。 纪镜手滑落到他脚踝处,不轻不重捏了两把。 随即,浴袍的腰带缠了上去,捆覆的方式丝毫没有暧-昧可言。 凌晨两点四十。 总统套房里的男O发出深恶痛绝的怒吼,可惜隔音棉塞得足够多,外面的人难以听到一星半点。 侮辱! 明晃晃的侮辱! 盛英聿气得想和纪镜打八百回合。 可惜手和脚都被绑住了。他只能像一只面包虫在沙发上蛄蛹蛄蛹,别说没法当进击的Omega,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他越想越羞愤,磨牙吮血,恨不得把纪镜拆吃入腹。 可惜对方丝毫不接招,悠哉游哉地逛遍整个总统套房,不知道从哪里挖出一盘国际象棋,旁若无人地下了起来。 盛英聿针对她的Alpha功能骂了半天,骂到嗓子干哑也没能让她侧目。于是转变思路,干脆使用“口渴”“肚子饿”“想去卫生间”等等战术,纪镜还是没理他。 最后,他恨恨将眼一闭,在纪镜的指尖触碰到棋子的瞬间,怒道,“那个马!f3!” 纪镜指尖一蜷,惊讶地转回头,“你会下国际象棋?” 盛英聿看着她的脸,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等等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最后忍辱负重地说,“会一点。你放开我,我和你下。” 纪镜把头转了回去。 盛英聿:? 他暴怒,“你把棋盘转过来行了吧!我念,你下!” 不然真的太无聊了。 手脚被捆着,睡又睡不着,叫又叫不动,烦死个人。 纪镜觉得这个提议好像也不错,把棋盘端到桌子上,“喏,该你了。” 盛英聿扫了眼棋盘,黑白双方势均力敌,难舍难分,纪镜自己玩了这半天,愣是没给黑白双方分出伯仲。 他报,“后,e7。” 盛英聿接手的第一步就显露出暴虎冯河的进攻性。似乎不能把纪镜揍到求饶,也要在棋盘上杀她个片甲不留。 可惜现实骨感,二十分钟以后,他的额角渗出细汗,开始寻求侧翼突破,“车,a8。” 纪镜始终不急不躁,抬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你确定?” 这一眼让盛英聿更加烦躁。他逼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审视棋盘。但他的王城已经暴露,子力不知不觉已经被分割得七零八落,现在走这一步,无疑是把自己更早地逼入死局。 实际上,无论他走什么,这盘棋,他都已经必输无疑,只能赌纪镜的棋路。 他声音低了下去,“王,g8。” 纪镜没有说话,移动了他的王,随后,修长的手指抓起自己的后,轻轻地、却带着千钧之力,放在了h7。 “将杀。” 她平静地宣布。 盛英聿赌输了。纪镜擅长把棋走得很松散,实际上每一步都暗藏玄机,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冷酷地欣赏着对方挣扎的狼狈。他以为纪镜这次也会继续织网,没想到她棋风一变,决绝地把他的王彻底围猎将死。 他的王无处可逃。 一如他现在。 她的后决绝冷酷。 和她笑吟吟的慵懒戏谑完全不像。 落地窗外,天上的浓云散去,月光重照大地,沉默地见证他的失败。 盛英聿闭上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所有的愤怒和羞耻似乎都随着这口气烟消云散,唯余不甘的情绪敲锣打鼓大喊着再来一盘。 时间在棋盘上跳舞,月光出现又藏匿,天亮了。 两个人酣战一晚,盛英聿全线溃败。 最后一局结束已经八点半。 盛英聿忍不住抬起被捆住的双脚,膝盖一用力,把棋盘扫翻,“什么玩意儿!” 他小时候可是全国少年组冠军,现在竟然成了纪镜的手下败将! 相比于炮仗盛英聿,纪镜就显得安静很多。她将掉落的两个“后”拿起来,面对面放在桌上。而后转身解开他身上的束缚。 盛英聿怒道,“绑了我一晚上,我绝对不会跟你去拯救组的!” “嗯,”纪镜依旧从容,“我没有强迫人的习惯。” 盛英聿,“放屁!” 没有强迫人的习惯绑他一晚上? 他的愤怒太有爆发力,以至于纪镜难得地反思了一下,“哦,昨晚除外。” “至于去不去拯救组,你自己决定。” 她压低脖颈,重新把头发挽成丸子挂在脑后。 临出门前,她回过头来,“你昨晚,想了她几次?” 盛英聿一愣。 回想起昨天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原本是想和纪镜上床,以此让那个人发怒,证明他在那个人心里的分量并不是完全没有。 可是…… 他和纪镜待在一起后,完全没有再想起那个人。 一次都没有。 他好像也不是离开她就活不下去。 他也可以把她遗忘,可以把她丢出自己的生活,一如她的生活完全不会受他影响。 “你看,自由受到束缚的时候,你想的是获得自由。屡战屡败的时候,你想的是获得成功。你没指望过她,她也没能让你指望。你一个人,不也挺好的。” 门“咔哒”一声关上。 纪镜已经走了。 盛英聿颓然地靠回沙发,像一只认清现实、收起利爪的困兽。 他猛然想起什么,起身往外追去,站在走廊上冲着纪镜的背影喊,“我承认你说的大部分对。但是有一句,我一个人很难挺好,我要你和我一起!” 纪镜头也不回,摆了摆手,潇洒离场。 她掏出手机,上面咣咣弹出无数条消息,点进谈聿怀同志的对话框,一个地址横亘在上面,还有一个包厢号。再往上滑点进语音条,熟悉的怒骂声意料之内炸响—— “今晚再不去相亲就别回家了!” 纪镜:…… 这时,走廊的尽头,一道修长矜贵的身影从隔壁套房迈出。 他听到了那句响彻走廊的“我要你和我一起”,视线掠过盛英聿凌乱的浴袍和被绑红的手腕,落在那道渐行渐远、修美而慵懒的背影上。 又是她。 是她是她就是她[好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套房 第4章 私厨 纪镜一晚没睡,今天向柯珂请假补觉。柯珂见最大的刺头盛英聿都乖乖到案报告,知道纪镜昨晚付出很多,也没有不批假的道理。 纪镜本打算睡个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哪里想到谈聿怀同志愣是把她从睡梦中铲起来,勒令她去相亲。 “好好好,”纪镜奈何不了她家这位老祖宗,骑着被子一翻身,“再让我睡五分钟。” 五分钟后。 谈聿怀同志拄着拐杖千叮咛万嘱咐,“他新调到贡阳来,我听他爷爷说,他的房子还在做全屋保洁,你看看今晚要不要把他邀请到咱家来住。” 纪镜含着牙刷模糊应道,“他不会住酒店吗?” 谈聿怀同志白了她一眼,“酒店有咱家里舒服吗?!” 纪镜白了天花板一眼,心说酒店可比咱家舒服多了。但她没敢和谈聿怀同志正面刚,生怕吃一记飞天拐杖。 傍晚时分,一辆低调的银色轿车驶离下班高峰期的车流,从北江滨路拐下,转入低调的Firene私厨。 侍应生服务到位,上前接应客人。 为了接待今晚这两位,老板特地开会交代注意事项。因此客人下车的时候,他们根本不敢抬头看,只看见修长笔直的双腿,以及一缕淡淡的寺庙檀香味,带着些许令人沉醉的深醇酒香,脱俗中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攻击性,让人不自觉感到好奇,想对这位Alpha女士的容貌一探究竟。 但侍应生们的工作来之不易,也经过最严格的培训,因此一路上没有人敢抬头。 引路的侍应生侧身走在前面引路,略微有点紧张,不全是因为这位客人的特殊性,而是他总觉得这位Alpha女士的目光饶有兴味,在他脸上逡巡不去。 电梯里空间密闭,鼻息萦绕的檀香酒香几乎堵塞了呼吸道,他连后颈的肌肉都紧绷起来,终于等到电梯门打开,他略微加快了脚步,将客人引到原先定好的包厢。 纪镜见他这样,唇角的笑意更大。 她插着兜,漫不经心地问,“漂亮小O,留个联系方式?” 说着,白皙灵活的手指掏出手机,丝毫没有顾忌包厢里的那道视线。 侍应生闻言,惊愕地抬起头,撞上她视线的瞬间,脸迅速红到脖子根,说话也不利索了,“我……我没,上班不能带……带手机。” 说着,意识到自己违反了规定,猛然又埋下头去。 “抱……抱歉女士。” 纪镜见他这样,好像心情更好了,拿手机的手分出三根手指,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去吧。” 侍应生一鞠躬,逃跑似的走掉。 纪镜转身看向他离开的方向,感受到包厢里的那位已经撤回视线,眉梢一挑,转回身来,不疾不徐走进包厢。 包厢里除了吃饭的餐桌,临窗还有一套新中式的红木茶几。茶几后坐着一位Omega男士,衬衣长裤,矜贵优雅,漆黑的眸色平静无波——即使他看见了相亲对象在包厢门口要侍应生的联系方式。 冷淡,难对付。 这是纪镜对他的第一印象。 “真是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迟到了几分钟。” 说是几分钟,实际上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她坐到椅子上,静静观察他的反应。 “没事,请坐。”他动手泡茶。 那双漆黑的眼眸依旧平静无波,冷冷淡淡,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她所有行为都像石子一样,沉入深不见底的远洋,无法窥视到任何波痕。 纪镜动作慵慵懒懒,眸光却沉了些许。 她盯着那双泡茶的骨节分明的手,包厢里只剩下茶汤撞击杯盏的声音,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直到他将热茶送到她面前,不经意地问,“谈老师最近好吗?” 他别的话都不提,却问及了她爷爷。纪镜眼底划过一丝意外,不过很快,她就决定积极响应这个问题,同时主动提起今天的主题。 她看着眼前飘热气的茶,实在没有把它喝下去的想法,于是倾身摁服务铃叫来侍应生,让他送一杯冰美式过来。而后才说,“谈聿怀同志身强体壮,唯一的心事就是怕我孤独终老。这不,亲自牵头策划了我们今天的见面。” 她以为这位Omega男士看见侍应生,会顺着她的“孤独终老”,顺带想起刚刚她在门口搭讪的事,没想到他倒清浅一笑,问,“谈老师牵头,那你呢?实际想见面吗?” “……”纪镜微微一愣,抬眼看向茶桌对面的人。 不得不说,谈聿怀同志这次安排的的确是个极品。这位名叫积烈的Omega男士,长相矜贵,气质出众,气场沉稳,给人的观感和他的名字完全相反,不仅看不出“烈”,还比正常的世家子弟更疏离沉静,有种被精心养育过的良好修养,不容亵渎。 可比起拥有一个极品Omega男朋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纪镜笑容泛泛,“谈聿怀同志以为我和他之间没有秘密,实际上我对他隐瞒了一些事情,比如我有性.瘾症。” 一个Alpha有性瘾症,这个危险程度不言而喻。要么就是Omega被摁在床上直到破碎,要么就是Alpha忍不住出轨其他Omega致使家庭破裂。无论哪一种,影响都不容小觑,都不是世家子弟、仕途正好的积烈所能承受的。 何况,他看起来有点性冷淡。 这绝对是杀手锏。 果不其然,积烈听言后眸色微沉,重复道:“性.瘾症?” 回想起酒店走廊上那个穿着浴袍的男O。 有性瘾症还能让一个男O下床? 他重新看向眼前明艳的Alpha—— 即使她已经打扮地足够低调,却仍然能从她狡黠的狐狸眼中看出张扬,鼻梁一侧有颗细小的棕色的痣,恰巧长在狐狸眼的内眼角下方,浅淡,却有让人不自觉抚摸的冲动。光是这双眼睛,就足够魅惑的资本。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寺庙檀香,醇烈的酒香穿梭其间,从她进门后就盈满鼻息,没有消散。他的目光下滑,落在她颈部。那细长的天鹅颈后,抑制贴若隐若现。 还是易感期。 呵。 他探究的视线不动声色,却让纪镜觉得很不舒服。察觉到他在看自己的抑制贴,她诚恳地说,“谈聿怀同志如果知道这个事情,可能心事会更重,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恰好侍应生送咖啡进来。 她转过身去接咖啡,后颈的衣领因为她抬手的动作豁开一角,露出白皙细致的肌肤。抑制贴上的紫色小恶魔图案映入眼帘,积烈的漆色眸瞳猛地一瑟缩。 大概是因为腺体实在太过膨隆,小恶魔的两颗獠牙被鼓到扬起,竟然也有几分可爱。在紫色的衬托下,她的皮肤显得更加冷白,像上好的陶瓷。 纪镜接过咖啡回身,不期然撞上积烈晦暗的视线,她一愣,霎时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心间荡开。 原本以为他是清冷矜贵的世家子弟,可他刚刚的视线却完全和这个初印象大相径庭,像南极平静冰原下深藏的危险,像悬挂高堂的宝剑蕴藏的骇人寒光。 纪镜下意识错开目光,再看的时候,积烈已经恢复了最开始的那种清冷感,淡漠得像个假人。 但刚刚那抹晦暗的眸色几乎要将她洞穿,那种滚烫的、极具穿透力的侵略感,绝对不是她的错觉。她心里了然,这个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 纪镜见识过的人不少,初见面就已经觉得积烈不好对付,现在只觉得更加棘手,指尖的咖啡明明是冰的,这会儿却变得有点烫手。 她有点坐不住了。 “总之,”纪镜下了最后通牒,“我们的交集到此结束,对我们俩都好。” 她说,“我先走,饭我就不吃了。” 说着,站起身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一道声音。 “等等。”身后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语气不重,却是不容置疑。 纪镜步伐僵住,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她脸上的笑容回落,眸色也沉了下来。 感觉身后脚步靠近,她将手抄到兜里,嘴角拉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回身说:“还有什么要交……” 剩下的“待”字被倾倒的冰咖啡激回喉咙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句四海流行的“高端”问候。 积烈刚要说“你的咖啡”,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纪镜就已经转身,冰美式被她的手肘一撞,满杯倒在他怀里。 咖色的液体从积烈的胸膛滑落,衬衫在咖啡的浸润下,完完全全贴在皮肤上。 纪镜:…… 积烈:…… 优雅矜贵的Omega男士大概没经历过这么狼狈的时刻,僵着手臂,低头看着咖啡的领地沿着胸腹线条扩张。 纪镜先反应过来,心里只觉得把这男士泼坏就完了,不好和谈聿怀同志交代! 于是顾不上自己被泼了的后手肘,慌忙倾身从桌上抽了纸巾往他胸前丢。而后手忙脚乱,隔着纸巾往他胸前摁,试图用纸巾吸干他身上的咖啡液。 她食指上戴着一枚略宽的银色素戒,在白色纸巾和咖啡颜色的衬托下,显得她的手指更加修长白皙,指关节更加骨感好看。 可她浑然不觉,满心只觉得不能让这位“冷淡先生”受伤。虽说相亲不成,但他姓积,要真被这咖啡泼坏了,保不齐谈聿怀同志要带她上门赔罪。 正想着,戴着银色素戒的手指轻轻一别,就解开昂贵衬衫的衣扣。 积烈:? 立马察觉不对的纪镜:“……” 突然就想起AO授受不亲这回事了。 而且直觉这位Omega男士很在意。 摁在人家胸肌上的手一时僵住,抬起眼,霎然撞进积烈云屯雾集的双眸。纪镜心底骤然一空,竟然有一刻慌得像是在悬崖上做了自由落体。 她愣了一瞬,随即坦然一笑。 果然有点阅历的老男人还是有点气场,有点恐怖的。但又怎么样?相亲对象而已。 再抬眼,只见那双淡漠的眉眼被云雾遮蔽,隐约可以看见晶莹深邃的眸瞳,时而清明,时而氤氲。他眼尾嫣红,泛着清浅的泪光,润唇微张,呼出一道道清浅的气息。 不是…… 这就有点不对劲了吧? 简直是太不对劲了! 纪镜将手从他胸膛上收回。突然手腕一紧,竟然被他紧紧抓住。 “你……”她想解释点什么来着。 快说啊,死嘴快说啊! ——“你听我解释……” 还没解释出详细内容,清新的水仙花香冲破浓郁的咖啡香气,爆破式地在有限空间里炸开,带来无限威压。同时又分出丝丝缕缕,趁人好不容易喘息之际窜入鼻息,清新高雅的气息神秘而诱人,让人不自主陷落,等反应过来,已经进入他设计好的囹圄。 积烈的下颌绷得死紧,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里血丝密布,能看出他已经克制到了极致,却仍无法控制疯狂的信息素。 “你……”纪镜被这霸道而魅惑的信息素冲击得无所适从,越发觉得不对劲。她察觉到积烈不同寻常的反应,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是发情期?” 发情期还出来相亲?! 她猛然举起双手,“我可什么也没做啊!” 他神色骇人,一言不发。 纪镜心里没底,略一咬唇,默默从兜里掏出一枚崭新的紫色小恶魔抑制贴,用手指摁在桌面上,往前推了推。 积烈的眸色浓郁得像是山雨欲来。 他看清了咬唇的动作,忍不住让人想象她尽兴后的…… 他及时掐灭自己的想法,垂眸看向被她指尖压着的那枚小恶魔抑制贴。 ——AO通用。 这个时候,连A和O这两个字母放在一起都显得缠绵悱恻。 呵。 什么也没做? 积烈咬牙,猛然闭上双眼。他极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你不是说你有性.瘾症吗?” 在顶级Omega的信息素引诱下,这位声称有性瘾症的女士竟然还能岿然不动。即便贴着抑制剂,在这种浓度的信息素下没有反应,那也是不合理的。抑制贴上的紫色小恶魔显得那么碍眼,让人真想一把扯碎。 她的脸是微微泛红,但那绝不是情动。 纪镜也有点懵了,心里迅速想了很多种应对方案,可哪种应对方案好像都应对不了现在的情景。 而且…… 她现在在非安全期,后颈被这顶级的Omega信息素引动,已经开始发热了。 第5章 余韵 外面天气阴沉,好像快要下雨。 也许是雨前气温转凉,此刻包厢里盈满灯光,雪白的光浪莫名让人觉得有点冰冷,特别是身旁还矗立着一个发.情的冰棍…… 唔,尽管“发.情”和“冰棍”这两个词凑在一起好像很矛盾,但确确实实就是在同一个人身上发生了。任谁也想不到同一时间凑齐这两词的人是积烈。 积烈出身显赫的积家,容貌出众,进退有度,是联邦政要圈里闻名遐迩的人物,十大政要家族里修身立德的典范。 纪镜和他的距离大概有多远呢? 或者更直白点说,纪家和积家的差距有多远呢? 纪镜想了想,大概就像尖子班里最后一名和第一名那么远。尽管共同身处尖子班,但纪家面临着下一场考试就要被踢出尖子班的风险,而积家,一直稳居班级前三,还是班主任最喜欢的学习委员。 差距大概就是这么大。 以至于纪镜的姑姑听说相亲对象是他时,对纪镜的态度马上殷勤起来,让她一定好好把握,神色之严肃,很像她当时参加就职演讲。还说这位翘楚先生低调沉稳,处事张弛有度,从不越界也从不被越界,和他相亲是天上掉馅饼,绝对、一定、必然得好好把握。 此外,姑姑还一连说了二十几夸他的成语,比演讲还慷慨激昂。 总之,言外之意就是纪镜原本配不上这位家族底蕴深厚、势力庞大、光风霁月、高风亮节、少年有成、克己复礼的Omega先生。 可现在…… 纪镜狐狸眼的眼角略略上挑,偷偷看了他一眼。 这位“克己复礼”的翘楚先生正在发情期。 …… 不过他果然名不虚传,相当隐忍克制—— 一个Omega在这种时候都是很痛苦的,没有失态简直不符合常理。但这位翘楚先生很能忍,这会儿脸色绯红,不受控制流出的眼泪已经把睫毛浸湿,可他依旧隐忍地绷紧下颌线,试图不让自己露出什么异样。 他不知道,他这种隐忍克制的样子,在Alpha们眼里,看起来更加风情万种,更加想摁在那儿狠狠……哦不是,想哪里去了。 纪镜轻咬了下唇,斟酌着说,“要不……我帮你贴?” 这个信息素闻起来,再不介入就要不可控了。目前还是可防可控可治的。 “你放心,这个绝对安全的,喏。”她感觉矜贵的翘楚先生可能会怀疑这个产品的安全性,特意撇过头,亮出自己的后脖颈。 于是咬唇的动作和那片膨隆的腺体都被积烈尽收眼底。这个情况下的积烈,很难不根据咬唇的动作、腺体的大小进行联想…… 他再次感觉难耐,狠狠闭上了眼睛,垂散的一缕刘海下,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扶在椅背上的手收紧,手背静脉犹如虬龙,仿佛下一刻就要破开皮肤挣脱束缚。 空气里的水仙花香更加馥郁了。 馥郁得至死方休。 纪镜当机立断,修长的手指夹起小恶魔抑制贴,一个跨步绕到他身后,说,“冒犯了,你现在不贴真的不行。” 说着,扯下他的衬衣后领。 红红软软的腺体映入眼帘时,她有一瞬间失神。 腺体上长着一颗红痣,此刻吹弹可破的腺体泛起一层层粉红,富有层次感的粉争先恐后想把红痣淹没,以致于整片景色看起来很是妖娇。像是身段完美的漂亮Omega穿着白色轻纱,张着手臂大字型摆开,说“请尽情欺负我吧,主人”…… 等等! 打住打住! 纪镜抖了个激灵,中止自己的想法。 太可怕了,怎么又想到那块去了。 不过说实话,她完全没想过这样一个清冷矜贵的人,腺体竟然长得这么……娇媚?用风情万种形容都不为过,啧。 她轻轻撇了下头,似乎是要把那些绯红色的想法撇开。 修长的手指撕开小恶魔,俯身往绯红色的腺体上呼了两下,试图缓解它的灼热。 也就是她下意识的这一“呼呼”,让一向自持的积烈忍不住闷哼出声。 刹那间,四肢百骸的血管里抑制已久的生命力,这会儿山呼海啸般地澎湃起来,最终爆破出惊人的力量—— 积烈眼眸通红,反身掐住纪镜的脖颈,将她逼退到墙边。手上狠狠一用劲,纪镜的背猛地撞上墙。 他的身高和纪镜差不多,略低两公分,却不妨碍他的侵略性。 一启唇,沙哑的嗓音喷-薄在纪镜耳侧,他的声线绷得像下一刻就要断掉的弦,“你不是说,你性瘾症吗?” 纪镜眼眸也晦暗下来。 被挟制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她没有多余的解释,更懒得再和这个人多说一句废话,眉眼之间,Alpha天生的睥睨之色尽显—— “放手。” 积烈没有松手。 纪镜抬眼,“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吗?” 同级Omega在Alpha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这是大家的共识。 然而积烈的脑海里只剩下奔涌的血液,又或许积家的人从来不会惧怕这种威胁,总之,他竟然无视了纪镜的警告。 纪镜的耐心用尽。 属于Alpha对Omega的礼让也消失殆尽。 她在艰难的间隙里深深吸了口气。 下一刻,戴着素银戒指的手猛然扼住Omega的喉咙,一个挺身就以迅雷之势将他反制在墙上,掐住他的手腕扣到墙上。 她往前迈了一步,遮去白得刺眼的灯光,投下的阴影将积烈完全吞没。 纪镜深深看进他的红眸,将他时而迷离时而紧绷的视线阻绝,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狭小空间瞬间变得更加逼仄窒息。 “欠收拾。” 她唇畔一丝笑意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狠劲,手上也随之收紧。简短的语言像磨尖了的冰碴子,又冷又利,在寂静中迸发出致命脆响。 服务台监测到这间包厢的信息素浓度异常,服务生担心有客人特殊时期晕倒在包厢里,过来敲门,隔着门板小心翼翼寻问需要什么服务。 纪镜侧耳,神色柔和下来,钳制着积烈脖颈的手也松了一些。 她往外说,“让积家司机上来接人。”语气不容置疑。 外面应了声好,脚步渐行渐远。 纪镜收回视线,无意之间把他的胸肌尽收眼底—— 为了帮他擦咖啡,她解开衬衣的扣子。帮他贴抑制贴的时候,又将他的衣领往后吊,这会儿他的领口豁着敞开,目之所及都泛起粉色,想来是咖啡太冰了。 纪镜手一落,帮他把衬衣领子整理好,淡淡说了句,“别动手动脚,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退身一步,掸了掸身上被咖啡沾湿的衣服,说,“再见。” 门打开又关上。 走廊里的温和灯光倾斜进来,很快又被阻绝在外。 积烈背靠着墙壁,渐渐弯下腰,剧烈喘着气。 纪镜刚刚在他腺体上呼气的感觉还在,像羽毛轻轻拂过血管,泛痒的感觉通过血流迅速抵达肢端,一波又一波,这种感觉几乎让他失-控。 这种时期的他,嗅觉尤为敏锐,空气中还残存着她的痕迹,寺庙檀木带着深醇的白酒香,大体禁欲、其实凶猛且放纵。他嘴角泛起一道苦笑,觉得这种信息素更适合用来表达他。 一场相亲,不太和平地结束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但纪镜女士没有妈。 她回到家,朝她们家的真祖宗——谈聿怀同志汇报战斗情况,当然,隐去了“性瘾”和积烈先生发情期这两截儿。 没想到谈聿怀同志心明眼亮,连蒙带猜,闻言拐杖也不拄了,拍案而起,“混账东西!肯定又是你搅浑的!” 纪镜女士一脸无辜,“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说。” 奈何谈聿怀同志根本不听解释,火气飙升,长年无力的手这会儿突然有了握拐杖打人的力量,一边打还要一边上教条—— “你不知道这次相亲的重要性吗?纪家不是当年了!你小姨能帮的少,积家那是什么家庭,踩到哪儿,哪儿就要抖三抖!要什么忙他们帮不上?!这次相亲是我靠年轻时的交情去促成的!你要是能成,以后进了系统,要办什么事办不成?!” 奈何年老体衰,追不上年轻矫捷的,纪镜女士一个大跨步,就够谈聿怀同志挪五六步。 谈聿怀同志也不追了,戳在那儿开始视线攻击,“你别打量我不知道,我比谁都清楚你考进系统是为了什么?我是老了,不是死了!要么联系积家那小子,要么明天别去报道!” 他话说得决绝,连带眼神也充满“愤恨”。 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纪镜撑着窗台跃起,整个人嵌到窗台上,外面簌簌而落的雨被灯映亮,却也比不过她清亮的眼眸。 “好好好,我现在就联系。”她说。 谈聿怀同志闻言,神色稍缓。 “不过我好像没留他联系方式?” “哐当!”天空飞来一把拐杖。 不知道谈聿怀同志哪里来的力气,七十四岁的人了。 纪镜摸摸鼻子。心想,幸亏没说“性瘾”那截,不然怕是要表演活吞拐杖才能让谈聿怀同志消气了。 与纪镜的认知不同,谈聿怀同志自认为不是爱发脾气的人,心想着总算这泼猴肯再同积家联系,于是豁出老脸,掏出手机,给他的老同学打了个电话…… 纪镜大手一张,捏住自己的太阳穴。 救命。 这可怎么整? “那个……”她启唇。 谈聿怀同志恶狠狠一瞪,制止她继续说。 随即电话那头接通,他脸色一变,笑呵呵地说,“老韩呐!欸……是啊是啊!……怎么会,我想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过了会儿,谈聿怀同志结束通话,给她甩了个二维码。在他的视线镇压下,纪镜女士不得不屈服,掏出手机扫描。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金属手铐的头像。 纪镜:…… 没、没加错吧? 这哥到底什么职务啊,清清秀秀的长相,奇奇怪怪的头像? 纪镜女士微微迟疑,谈聿怀同志就“啪”地一拄拐杖,大有她再迟疑就要把她拄进地里的架势。 她不得不发送了好友申请。 【D·**:我是纪镜。】 积烈已经整理好状态,正披着毯子在加班。 长辈刚刚已经来过电话,这会儿手机响起,他抬起来一看,不出意料看到一条好友申请。 刚要通过,看到验证消息里的姓名,愣了一下。反手打了个电话:“把今年新考录的人员信息发给我一下。” 很快,他的工作电脑里弹出一条消息,一点开,积烈就眯起眼。 竟然是她! 所以G调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新手下”,果然和酒店里潇洒离场的背影女Alpha、私厨里声称性瘾症的相亲对象,是同一个人。 他记忆力很好,屏幕上这张脸,傍晚的时候才刚刚见过,就连唇角微笑的弧度都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就是发型。区别于知性魅惑的大波浪,这张证件照上的头发一丝不苟往后梳,扎了个大马尾,整个人显露出利落优雅的气质。 原来她叫纪镜。 第一性别女,第二性别Alpha,分类SP级。 身高体重略过,名校毕业,获奖无数,没有实习经历,家庭成员简单。审查记录里面写着,她们的老师评价她主观能动性强,敢拼敢赢,胆大心细,缺点是比较严肃;同学评价她大方热情,搞怪幽默,缺点是太不正经。 …… 积烈眼睫微压,眸色晦暗。 由于这次招录的岗位比较特殊,是要拯救背德男O的人文救治,所以审查报告会做得格外详细谨慎,这份审查报告完全没有问题。 修长的手指划拉两下,通过了这位新手下的好友申请。 【Heat:你好】 D·**女士在谈聿怀同志杀人般的眼神注视下,回复他。 【D·**:你觉得我怎么样?】 刚发出,后脑立刻被扇了一巴掌。 D·**女士认命撤回,重新发送: 【D·**:你好,在干嘛呀?】 【Heat:加班。】 话题终结。 D·**女士“无助”地看向军师谈聿怀,耸耸肩,表示“你看吧,人家明显没兴趣”。军师当即表示没有关系。 于是,在军师的指导下,D·**女士又发了一条。 【D·**:这么努力呀】 对面没动静了。 谈聿怀同志锲而不舍。 【D·**:明天出来见面吗?】 【Heat:会见面的。】 谈聿怀同志大功告成,露出自豪的神情,还要反过来戳纪镜女士的脑袋,“还说不是你搞的鬼!” 纪镜满头问号。 不是,对面这哥怎么回事?性瘾Alpha都不怕的吗?还是说她傍晚表现得不够猛?又或者这位积烈先生准备报复? 她提醒谈聿怀同志,“明天我没空哦,我要去报道。” 话音刚落,Heat哥就发来一个地址。 [人和研究院人文道德专项整治组办事处] 纪镜:? 发她单位干嘛? 【Heat:明天这里见面。】 纪镜疑惑。 谈聿怀同志得意。颇有种“爷爷我魅力不减当年”的快乐。 纪镜有点无语。 积烈的行为让她感觉有点不适。看起来的确彬彬有礼,可总有种被冒犯的感觉。这算是段位差吗?虽说积烈可能不是自发去扒她的新单位,更有可能是谈聿怀同志主动告诉积家的,但突然被人约在新单位见面,真的很想掐人。 【D·**:我感觉不合适。】 【Heat:不会。】 【Heat:我等你。】 半夜,纪镜躺在床上,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垂死病中惊坐起—— 积烈!不会是她的准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