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失败攻略线见到主角后被墙纸了》 第1章 重回老地方 林言站在街边喝着手里的橙汁，一边看着四周的风景。 他离开这个世界这么久，这里的时间才将将过去十年。 按理说林言离开这里很久，估算起来要有一两百年时间，可是现在站在这片土地，原以为忘记的点滴就像昨天发生过一样在他的脑海闪现。 原因无他，这里是他穿越的第一个世界，也是他攻略任务做这么久第一次失败也是唯一一次失败的世界，怎么能不印象深刻。 林言是穿越局攻略组的一员，所谓攻略，其实并不只是拘泥于情爱，亲情爱情友情甚至是蜻蜓点水般的交情，只要能改变这个人的既定悲惨命运或者得到一定范围内的情感值那他们就算成功了。 可是林言当时不懂，他是一个新人菜鸟，有着对于世界未知的忐忑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小骄傲，以为自己一定会圆满成功。 就是这样一只小菜鸟，在同组前辈暗含怜悯的鼓励目光中被送去了新世界。 那时候他不懂前辈那复杂的目光是什么成分，直到后来任务失败回来他明白了，那是可怜他的眼神。 为什么可怜他？因为他倒霉。 第一次出任务就去到折了很多前辈的世界，目前为止，也包括他，无一人顺利完成任务。 说起来任务目标主角并不是什么难搞的性格，比如说毁天灭地嘴毒腹黑阴狠杀人不眨眼…这些统统不存在，反而非常正直温柔，正到发邪的一个男人。 那个时候刚到主角身边当小弟的林言常常会看着坐在书桌前工作的陆为发呆。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子的人会需要攻略者的救赎。家庭幸福事业顺利，不但人长得好而且也会做人，假如说别人的人生是石灰路有时还需要维护，那陆为就是柏油马路直通中心点，除非世界毁灭，否则没有什么能撼动这位的璀璨人生。 林言不解，于是跟在陆为身边当小弟的这么些年，最常问的一句话就是他需要什么帮助，而然通常刚问出口就会得到否定的答案，直到后来他还没来得及张口，陆为就会轻车熟路的拍拍他的脑袋告诉他没有。 来到这个世界，从十八岁到二十三岁，林言这五年一直都是跟在陆为左右。 从开始的点头之交到后来变成朋友小弟，中间他不知道碰了多少次壁收到了多少次拒绝，陆为看着平易近人，实则内心铜墙铁壁，林言的厚脸皮就是在这时候练出来的。 其实一开的林言没打算用感情去攻略陆为，人和人的感情都是你一把我一把处出来的，带着太强的目的性接近这种和明镜一样的人最后往往容易被反光照的无所遁形。 所以两人见的第一面，被身边带来的长辈相互介绍后，林言眯眼笑着就不见外的握上了陆为的手，而那时候陆为也是笑看着林言眼睛对他说着你好。 直到后来得到限权在系统里看到要攻略陆为的原因，他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会那么难成功。 因为他们要陆为的情感值，这种情感值对于修复其他小世界有着大作用。 可是情感值这种东西很悬，收集情感值的任务也很难遇见，林言穿越那么多年对它还是半知半解。 它不单单是好感值或是爱情友情等，可能杂糅了很多东西在里面，像是一个巨大计算机，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它的算法之中。 所以在第四年林言看到系统版面上显示百分之十的情感值时，第一反应是懵。 不应该，他和陆为这个时候是可以睡一个被窝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了，昨天陆为还叫他去他家过年。 好啊陆为，小弟为你掏心窝你跟小弟玩脑筋。 说不难过是假的，于是思考了一晚上，林言决定剑走偏锋，试着去追求陆为。 一是因为图穷匕见赌一把，二是因为距离任务结束还有一年时间紧张。 你要是问为什么一开始没追求，那是因为这个世界还是很传统的，同性之间的爱在这时还是小众。 最初只是从最基础的开始，每天的问候、尝试着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到后来林言简直豁出去了，言语暗示之间就差明说。 但是陆为像是感觉不到一样，还以为林言是有求于他，男人微微低头看着坐在旁边的林言，温润的眉眼带着包容，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那一刻林言懂了，陆为不是不懂，他在装。 陆为早就拒绝过他了，从林言第一次刻意制造和陆为单独相处时没把他眼神中的包容放在心上开始，从那时候他就应该懂了。 现在的林言，属于后知后觉的明白，心里钝痛的火烧火燎。 于是林言笑了出来，和他们初见那天一样。 从那天开始，他一点一点的抹去自己在陆为身边的痕迹，毕竟要走了，到时候直接死遁或是失踪多狼狈难看，还是体面一点慢慢退出陆为的世界，还有半年时间来得及。 就说不能当赌狗，看吧，输的一塌糊涂。 退出陆为生活的行动计划没有想象中的顺利，陆为一开始没有察觉到他的疏远，后来察觉到了问过很多次也挽留过很多次，最后甚至直白的表达了没关系他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林言还可以留下，他们还和之前一样。 眼前这棵白杨一样的天骄陆为第一次那么诚恳的挽留一个人，可惜最后林言看着系统版面上纹丝不动的百分之十的情感值坚定地摇了摇头，任务判定失败，再和陆为纠缠下去没有意义，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不会一眨眼就满格，系统收集也是需要时间的，而现在时间明显不够了。 “陆哥，再见，照顾好自己。” “想明白就回来，我不和你说再见。” 最后一次见面，这个永远靠谱温柔的人第一次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 ——— 时间回到现在，这次林言回到这个世界算是巧合，被穿越局下放度假来的，所以这次没有任务，林言想干什么干什么。 现在站在路边喝着橙汁观察四周，也算是久违的放松一下自己。 林言边走边心里盘算着要怎么享受这久违的假期，没注意路边的一闪而过的黑车，也就没发现坐在车里的人不经意看向路边却猛然间睁大的双眼。 ——— “林言你小子还知道联系我！你知不知道这十年我有多想你！你小子走后就和失联了一样，谁都找不到你，我们差点以为你…” 眼前的男人说着说着忽然鼻酸，发泄似的对着林言的肩膀不轻不重的打了一拳。 “你个小王八蛋！” “哎呦江哥，怎么眼睛还红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别别别…纸纸…，江哥…对不起，我也很想你们。” 林言拿着纸对着眼前流泪的江涛慌张的安慰着，江涛是林言在这个世界除了陆为外最怀念的一个朋友了，当初林言认识陆为还是通过江涛的人脉搭的线。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今晚去我家吃饭，你嫂子也很想你，我们俩经常在家没事念叨你，阿言你今天说什么我都要带你回家。” “那是肯定的哥，我也很想你们。” “还算你小子有良心。” 说完两个人互相拥着对方拍了拍，然后坐在一起聊着近况和林言离开这十年发生的事。 “那以后你什么打算呢？还和以前一样继续跟着陆为干吗？” 这还是林言回来以后第一次从他人口中听到陆为的名字，乍一听还有些恍惚，走神一瞬后回答道：“不了，我回来还没有联系过他，我打算先享受放松一段时间。” “没联系过？我还以为你回来第一件事先去找他，你俩当初不是玩的很好吗？” 面对江涛的疑问林言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着摸了摸后颈，状若无奈地说道：“哥你也知道那是当初，我这都走十年了。” “欸，也是，那以后就跟哥干，不跟着哥也没事，哥也养你。” “哈哈江哥，你背着嫂子藏私房钱了吗？竟然还有多余钱接济我。” “说啥呢，我可没有奥。再说了多养你一个你嫂子要高兴死了，当初就要认你当干弟弟，结果你走了，一走就是这么些年。” “那等晚上我要好好和嫂子夸夸你了江哥。” “那当然。” …… 林言江涛两人聊的投入，也就没注意到离他们不远处角落的位置上看着林言侧影的男人。 男人穿的休闲，灰色衬衫黑色西裤，衬的人干净利落。如果林言这时候扭头，一定会认出这个男人就是他和江涛刚刚还提到过的人，陆为。 陆为今天是意外碰到的林言，本想着喝完咖啡就走，没想到却遇到了来这里和江涛见面的林言，原本起身的动作又落下，想着一会儿找个合适时机过去和林言偶遇打招呼，却听到了两人刚刚关于他的那一段对话。 放在桌上的咖啡被陆为的手不自觉的来回磨搓着杯壁，而他却像是没意识到一样，眼睛只是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林言。 “当初…十年…” 陆为回想着刚刚不小心听到的话，心里从昨天开始遇到林言那股强烈的兴奋像是一盆冷水哗的从头顶把他浇醒让他认清现实，接着取而代之的是火辣的钝痛，因为他意识到了林言的变化，当初那个喜欢跟在他周围的小言现在可能不想和他有接触了。 为什么？ 陆为想不明白并且也不想明白。 等了林言十年也找了十年，可最后的结果都是查无此人。 昨天在车窗外看到林言还以为是太过于想念出现的幻觉，结果把自己手臂掐青直到林言的身影在路边消失不见他才确认到是真的。 是真的林言，不是出现在梦里也不是幻觉。 可林言不喜欢他了，就像十年前意识到他委婉拒绝后果断选择放弃离开那样。 明明很感性温暖的一个人做关于离开的决定时总是那么果断潇洒。 也是这份果断潇洒让陆为迟来的爱在往后的日子里痛苦难捱。 “哥，我去趟卫生间。” 林言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让陆为思绪回神。 陆为的位置在去卫生间的必经路上，他抬起头端起杯子状似不经意的抿了口咖啡，心里还存着一丝隐秘的期待。 可惜，林言直直的在他身边走了过去，一点余光都没分给他。 动作僵住，像是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脸上，打碎了他的最后一丝幻想。 ——— 热闹的酒会上，林言笑着端着酒杯站在江涛身旁听着周围人的交谈，时不时的跟着附和两句。 酒会是被江涛揪着来的。 林言在家宅了一周，在揉着眼睛顶着鸡窝头去开门的时候被看不下去的江涛带来了酒会，美其名曰拥抱世界。 可是哥，谁家好人在酒会上拥抱世界？ 但是来都来了，于是到了酒会林言都乖巧的站在江涛身旁当吉祥物。 今天酒会最大的热点就是林言。 一个十年渺无音信的人突然出现，引得大家纷纷好奇前去打招呼询问。 “林言？” “林言你这几年干嘛去了？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啊。” “林哥，你还记得我不？” “林言你现在在哪上班？要跟着我干吗？十年前就想挖你跳槽了。” “喂喂，林言还没回答呢，你先把去处都给人家安排好了。” “就是，陆为今天也来了，你要当着陆为面挖他小弟啊。” …… 人们围在林言的四周七嘴八舌的问着，林言回答完这个回那个，等意识到周围没了声音疑惑转身去看的时候，才发现陆为不知道什么来到了他的身后正笑着看他，和当初第一次见面那样。 眼神对视，这次陆为先握住了他的手，说道： “好久不见，小言。” 的确是很久没见了，久到林言以为陆为的脸在他心里已经变得模糊时，他们又遇见了。 其实这次回来林言并没有打算去找陆为。 一是因为以前的事情让他们的关系变得微妙复杂尴尬。 二是这么多年过去许多事情早已物是人非，即便林言了解并且深信陆为的正直为人，他也不想去改变现状。 “好久不见陆哥。” 林言反握住陆为的手，热情的笑着轻摇了两下，等到要松手时却没一下松开，林言没当回事松第二次的时候，那只回握的手才像是不小心似的在他手心轻轻碰了下才撤回。 “回来了怎么不联系我？”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哈哈，陆哥你这几年怎么样？” “有些变化，但是还可以，你呢小言？” “嗯，我也还行。” “最近忙吗？” “不忙，我嘛，现在的人生目标改变了，躺平最重要啦。” “那也很好啊小言，做自己喜欢的事最重要。” “陆哥你呢？” “我就和以前一样。” ……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从生疏逐渐变得熟络起来。 林言边聊边不自觉的观察起了陆为，他自己都没发现他还没忘记这个以前和陆为在一起时的小习惯。 十年不见陆为变化不大，除了气质上变得成熟之外，性格和容貌与十年前没差，但是林言总觉得有些地方变得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于是他把原因归类为太久没见人总会变，也没有深究细想变化的原因。 “陆哥，我回头请你吃饭，我先去找江涛哥，嫂子要我今天盯着他少喝酒，我们下次再聊。” “我刚刚看到江涛喝的有些多，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们今天住在楼上酒店，我一个人就可以，很方便。” “我还是帮…” “不用啦哥我去了，下次再见，到时电话联系。” 没等陆为说完，林言匆匆迈步离开，边走边不忘回头笑着对陆为在耳边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 陆为点头微笑挥手，直到林言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慢慢的放下了手臂沉默的拿起了身旁餐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林言没看到他。 第二次林言想要和他疏远。 离开的借口过于明显，小言就那么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吗？可是小言，我不想再回到没有你的从前，也不接受与你渐行渐远。 再一再二不再三。 小言，你没有第三次机会了。 ——— 深夜酒店的床头，半夜醒来喝水的林言睁开眼却发现了床头的台灯亮着没关。 疑惑的伸出手去关灯时，却感受了手腕上莫名的重量和铁链碰撞时发出的叮叮脆响，接着他听到了白天刚聊过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声音说： “小言，你醒了。” 第2章 墙纸 “小言，你醒了。” 刚伸到床头的手僵住，头皮开始发麻心脏狂跳，林言缓慢的顺着声音扭头看去，看见了坐在床边正安静着看他的陆为。 起初还以为是幻觉，因为陆为甚至还穿着白天在酒会时的礼服，等到林言用力眨眼几次陆为的身影都还没消失后，他才确认这不是幻觉。 “哥？你怎么..” “嗯，我擅自闯进了你的房间，对不起小言。” 假的吧？ “啊？” “因为我想要回到你身边。” 从林言醒来到现在过去五分钟，这五分钟里除了刚刚的那四句对话外剩下的只有沉默。 林言面上波澜不惊没有表情，其实心里已经翻江倒海走了有一会儿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叫我想要回到你身边？ 他是怎么进来的？ 铁链怎么栓着我？ 陆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他…有什么苦衷吗？ …… 林言脑子里还在胡乱想着的时候，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了林言的头发，从头顶顺着慢慢划到侧脸最后停在了林言的左耳垂上。 耳边温凉的触感让林言回神，昏暗的橙黄色灯光下对上了陆为的眼，墨色的眼瞳里带着疲惫忧郁和他不看懂的悲伤。 时间真的让人改变了很多，至少现在林言觉得他不再懂陆为了。 叮叮当当的铁链声响起，林言坐起身抬起被铁链拴住的手送到陆为面前，问他：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答林言的是陆为也抬起的手臂，手指粗的铁链在他的手腕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相比之下林言手腕上被软布包好的铁链来说，陆为这个更像是一条被粗暴拴住的狗。 “我发现小言你不想回来了，所以想出了这个办法。 “抱歉，但是我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陆为的确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他不傻也不瞎，以前能感觉出林言的无言爱意那现在也能察觉出林言的冷淡疏离。 从前没发觉林言的爱时就用尽了手段和办法去挽留都没有成功，更别说现在林言都不爱他了。 陆为恨死了自己当初的后知后觉，在林言走后的十年里因为后悔总是不自觉的复盘着当初的一切。 如果他要是提前发现自己的爱就好了。 如果他要是当初答应林言就好了。 如果林言再给他一点时间的就好了。 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林言的离去无疑是给他的一记重击，现在的疏离更是。 于是陆为做出了这个决定，就算林言因此恨他讨厌他，他也认了，是他活该。 “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是不是很累？” 林言听着陆为的解释，看着他眼底的散不去的疲惫和歉意，还是决定再相信陆为一次，陆为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林言伸出手把陆为拴着铁链的那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腿上，低下头认真的寻找着解开铁链的卡扣，边找边说： “我们很久没见了，不知道哥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遇到困难差点儿就住院那次。当时我真的挺难受的，没想到就一点不可控因素会造成那么严重的损失，那天下大雨被困在工厂，通讯设备还都没电，我还以为真就倒霉透顶了，结果没想到你会找到工厂来，冒着大雨外面电闪雷鸣，从此以后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仅次于我自己。 “所以哥，这次遇到了什么事情吗？要和我说说吗？我…” 话还没说完，林言感觉到右边肩膀一重，意外的侧头看去是陆为把额头抵到了他的肩膀上，永远沉稳坚定的人在这时终于袒露出了内心深处的迷茫，然后是一声闷闷的叹息和带着乞求的话语。 他说：“我需要你的帮助，林言。” 时隔多年，当陆为再次感受到林言的询问时，他没有和以前一样温柔体贴的笑着拒绝，这次他选择了另一个答案。 林言怔住，想问的话和以前一样被提前察觉但给出的答案却在意料之外。 他想他可能知道为什么白天时会觉得陆为有些地方变得不一样了，现在的场景就是当时的答案。 “那我该怎么帮助你呢陆哥？” “我…” “嗯？” 陆为的额头还抵在林言的肩膀没有抬起，回答林言的话说的小声，引得林言侧脸低头去看，却看到了陆为抬起了头，眼神对视间，陆为却越凑越近，接着用唇吻上了他的下巴。 “就像这样帮助我。” 眼神震惊，林言被陆为这一下亲的僵硬，还没反应过来时，陆为就已经又亲了一下他唇边梨涡的位置。 “或者这样也可以。” 两个吻像是打开了陆为的另一面，等林言震惊回神后已经这两个地方已经被人亲了一下又一下，到了最后这个罪魁祸首还用额头抵住了他的额头，呼吸纠缠近到林言鼻间闻到的全是陆为身上带着些苦涩的柑橘味。 “陆哥你..” “嗯，小言，我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是混蛋。” 第3章 别走 陆为的确是混蛋。 因为等林言回过神来的以后，陆为圈着他腰的手已经在他脊骨的位置轻轻摹搓。 手指轻拂在背后的触感让林言颤栗，惊恐地侧过头试图站起身从陆为的怀抱离开，结果离开到一半忘记了两人手腕上相连的铁链，又被互作用力拉着倒回了陆为怀里。 我靠。 躺在陆为腿上被他圈抱着的林言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没法说了，从醒过来就开始受到冲击。 先是被破门入室，然后是莫名其妙的捆绑play，再然后被隐晦告白初吻丢失，现在更是直接投怀送抱了，偶像剧18集的剧情在他这里让他俩十八分钟演完了。 双手盖在脸上，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就不该醒来去喝那口水。 头发被摸了摸，陆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小言，我们还和从前一样好吗？” “不好，哥，一点都不好。 “这次我没办法去帮助你了。” 林言边回答边从陆年怀里起身，面对面坐在床上看着他。 没有委婉非常直白，直到现在林言才真正发现这几年陆为变了太多。 什么叫还和以前一样？ 以前陆为可从来没有像今晚一样，暧昧的言语亲昵的试探，这些在以前可都是统统没有过。 “哥，你喜欢我吗？” “喜欢。” 这个问题陆为回答地毫不犹豫。 “可是你以前一直在拒绝我。 “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我们和从前一样？哥，从前我们只是朋友。” 林言看着他话音落下后陆为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他，眼里还带着未褪去迷茫。 林言想他可能才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漏洞，同时也听出了林言没说出口言外之意。 他不喜欢陆为，也不想回到从前。 其实林言失败后回到穿越局询问过许多同样失败的前辈，前辈们给出关于陆为的印象是：“人不错，但隔阂太深，他太顺了。” 林言不解地问过前辈们隔阂是什么，前辈们笑着指了指林言和自己后用手划了一个圈，又在旁边画了一个圈代指陆为，两个圆的交叠处只有小小的一个边角挨着。 前辈们说，小小的边角指的是穿越局，穿越局让他们有了交集，否则他们永远都不会相遇。能进穿越局的员工大多都是死后被系统捡进来的，男女老少都有，但来时大多都精神状态不好，因为从前过的太苦不幸福。 太苦不幸福可以让他们在穿越世界攻略的过程中不会因为遇到苦难和挫折轻易地放弃崩溃。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小言，我原本的意思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可以。” 林言拒绝了一次后起身举起了被铁锁圈住的手腕递到陆为面前又重复了一次。 “我拒绝。” “我没见过谁求爱是这样的。”说完晃了下手上的铁链。 “陆哥，你的爱不对。” 说完这句话，林言已经站在了床边，拴住两人的手链随着话音落下也从他的手腕跟着落下，接着林言一言不发的穿上鞋子准备离开。 铁链落在床上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陆为的心却跳的更快了。 紧张、不安、迷茫、失控感… 这些情绪他在的胸腔里翻江倒海，难受地要死却清楚的明白自己留不住林言。被林言解开的铁链就像是他俩之间断开的红线，再续前缘此刻变成了泡影。 房间里静的只剩下林言穿鞋走动之间的摩擦声。 林言打算直接回家，至于江涛就发消息让嫂子明天来接，他现在有点混乱实在是顾不上江哥。 手搭在门把上正要离开，另一只手腕却猛地被人抓住，扭头看去，看到的是陆为偏执地表情，泪水已经顺着眼角流到了下颌也没有去管，嘴唇颤抖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然后他说： “小言你不许走。” 林言看着眼前的陆为，这是他印象中第一次见到陆为哭泣，按理说他应该去安慰陆为，像以前面对过的所有被攻略者一样耐心的去开导解决当个合格的攻略者，可是现在他一点也不想。 “哥，放手。” 林言说完之后没有听到回答，但感觉到腕上的手纹丝不动隐约还被握的更紧。 怒火猛地被点燃，林言用力的挥了一下手臂想要甩开陆为抓住他的手，没甩开，于是松开了握住门把的手狠狠地推了一把陆为的肩膀。 “陆为，我说放手！你是小孩子吗？！” 陆为被推了也没放手，只是看着他。 看看看！ 每次都是这样！ 开心的时候着看他。 生气的时候着看他。 追求的时候看着他。 拒绝的时候看着他。 到了现在，陆为还是看着他。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这句话在陆为这里成了具象化，他就看着林言不说话，林言每次都能精准的在他的眼神里读懂他的想法。 “别看我了！”林言恼怒地说了一句，说完又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打算继续拧开门走，也没管还攥着他手腕的陆为。 他想跟着就跟着吧，现在的陆为让他生气，他不想去心疼。回头和系统申请早点离开，他不想在这世界度假了，他有点难过。 可惜这次的门还是没有成功打开，手刚碰到门把就被身后一股巨力拽着跌进了陆为的怀抱，铺天盖地的柑橘味将他包围，唇被重重地贴住舔吻着，试图想要撬开唇舌去进一步寻找什么。 林言从被陆为的唇附上的那一刻就在挣扎，但是越挣扎后脑和腰上的手就箍得越紧，挣扎呼吸间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直到最后林言抓着陆为不算长的短发用力向后拽去，才得到了一丝喘息的空间，接着是挥手想也没想的一巴掌。 陆为的头偏了过去。 林言冷漠地大口的喘着气对他说道： “滚。” 第4章 争吵 车在夜晚无人的路上疾驰，油门被林言狠狠踩到了底，坐在旁边的陆为看着车窗外极速掠过的风景，一言不发的抿着唇安静的坐着。 林言的一巴掌最终还是没能甩开铁了心要做牛皮糖的陆为。 一巴掌下去脸红了，泪还在掉，脚步不停，亦步亦趋的跟在转身就走的林言身后生怕被甩开，上车的时候因为没能及时打开车门被将要发动的车子拉拽地踉跄差点被撞，趁着林言踩刹车的功夫立马打开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小言…”沉默了半天陆为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还是憋出了两个字。 “可不可..” “闭嘴。” 话没说完就被无情驳回，林言现在心里后悔死了刚刚开车时没有狠下心来甩开陆为，现在人坐在身旁光是眼角余光扫到就让他心里沸腾浮躁。 就这样一路两人沉默到家，林言停车熄火的时候才算是勉强哄好自己要冷静。 车钥匙拔下来扔到还在副驾驶的陆为怀里，林言则打算下车开门回家。 “钥匙给你，自己开车回家，别跟着我。” 林言说完利落的下车关门就要走也没管身后的人，结果摁完电梯才发现牛皮糖还坚持不懈的跟在自己的身后。 烦躁的搓了搓头发，林言现在算是才发现陆为脸皮厚的很，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最后就是赶不走，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要跟着他。 “哥，我说过了我不同意，你纠缠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意义。 陆为的手不自觉地紧握颤抖，眼睛又开始变得酸涩，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意义。 “可是我不纠缠就会永远失去你。” 林言听到这句话差点被气笑。 “哪来的歪理，我们昨天见面我不是还约你一起吃饭吗？” “可我不主动你会约我吗？我不找你的话你会找我吗？我不纠缠的话你是不是又要丢下我离开。” 林言被陆为这一长串质问堵的发涩，生气的瞪了陆为半晌后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句“我没有丢下你。” 正巧话音刚落叮的一声身后的电梯门打开，林言立马一个闪身上了电梯然后疯狂摁关门键，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被反应过来的陆为伸手扒着门挤了进来。 进了电梯的陆为震惊的看着角落的林言，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神里的委屈是一点不少。 就这样看了林言半天，在电梯开门的前一瞬，陆为哑声说：“就是像这样丢下我的。” 一路上气了这么多回，刚刚本来还有点心虚但听到这句话终于被气的笑了出来。 “要来我家坐坐吗？” 没头没尾，林言出了电梯转身微微侧了下头笑着对陆为说道。 “不来的话你就回家，我找你要车的时候会约你吃饭，我不会说话不算数，你知道的。” 说完就回身去摁指纹开门，打开门进去也没管身后的人是何反应。 陆为看着没关严的门缝，毫不犹疑的推开跟了上去。 毕竟林言给了他做选择题的机会，就算他不知道这个机会得到的结果是好是坏。 林言站在冰箱前，听到关门的声音后也没抬头说了句：“先去沙发坐吧我拿个喝的，哥你还是喝水吗？” “嗯。” 像是早就知道陆为会进来一样，听到回答后林言拿了两瓶水走过去递给陆为一瓶后一屁股歪坐在了沙发上。 “聊聊吧哥。”林言拧开水喝了一口。 “我们聊什么？”陆为问。 “就从刚刚电梯里的那句话开始聊。”林言回。 “…” “我丢下过你吗？我曾给过什么承诺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能说出这句话。”林言说完这些又喝了口水像是平复心情。 “坦白来说我挺生气的，甚至越想越气。” 林言说完这话就一直盯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陆为，客厅的灯不像之前在酒店里模糊昏暗，现在灯光下把陆为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晰。 陆为看着手里的水，低垂的眼眉让他看起来带着落寞。 “你给过，十年前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抬头直视着林言的眼，“那时你和我说了再见。” “我们这不是再见了吗？”林言不解，而且这算什么承诺。 “你根本不想和我再见面。”陆为继续说。 “我没有。”他解释。 “那为什么你回来后第一个找的人是江涛？” “他是我哥。” “我也是。” “我和他更亲近一些。” “你以前和我比他更亲近。”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那你以前和我亲近都是假的吗？” 无理取闹强词夺理！ “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回来不联系我？” “没说不联系，而且昨天我说请你吃饭你没听见吗？” “聚会是偶然遇到，你回来了九天，我没有一天和江涛一样收到你的消息。” “你老和他比什么？！” “因为我在嫉妒他。” 突然的直白打了林言一个措手不及，撑满的情绪像是被放气到一半又发现的气球，扁扁的但是还有气。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林言唰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嫉妒你就半夜进我房间还强吻我，江哥孩子都上小学了！”林言质问道。 “因为我在你心里好像总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荒谬。” 话音落下林言大步走到了陆为的身前一把拽住了他的领带。 巨大的力气把没防备的陆为拽了个踉跄从沙发摔下来跪到了地上，陆为用手撑在跟着蹲下来的林言身侧才没有把他也带倒。 脖子被领带卡住，被人强硬的抬着头看着眼前的近在咫尺的人。 “可有可无？谁会追求一个对自己来说可有可无的人！” 林言说话间不知觉越凑越近，近到陆为能看到他眼角的褐色泪痣和眼里的愤怒。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言。”陆为解释说。 “你就是！我不喜欢你会追求你？我不喜欢你会厚着脸皮被你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你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不直接说，还对我好让我还以为咱俩有戏，别说你没察觉到我在追求你，你清楚得很！看我一个人和小丑一样围着你绕圈很好玩吗？我以为你怕大家的眼光以为你不喜欢男人以为你对我没意思。你这个王八蛋，老子花了一百年好不容易忘记你，结果你现在凑上来说喜欢我说你爱我，我恨死你了陆为。” 唇被亲了一下，在林言话音刚落时，这个吻咸咸的已经不知道混了谁的眼泪在里面。 陆为仰头看着林言，抬手小心的擦去林言眼角的泪，声音苦涩的说着抱歉和磕磕巴巴地解释当初的事情。 “我没有吊着你，我以为..我当时以为..我对你的感情是友情，只是比其他人多了很多倍而已.. 我讨厌江涛嫉妒你身边的人只是因为感觉你对他们和对我没有区别。 我想着能和你做一辈子的…兄弟，我想着养你，我们老了以后可以住在一起，一起旅游一起过节…我以为这不是爱情，而且我也不想拒绝你，我怕你被拒绝后和我疏远，我不想和你渐行渐远…我以为冷处理可以的，结果我还是把一切都搞砸了。 你走的那天我…我甚至想把你绑回家，我很后悔，你走的第一天我就后悔了，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这十年我怕极了，我甚至想没有你的消息也行不和你在一起了也行，你一个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开心生活也好，只要你活着，结果我不抱希望的时候你回来了，你健康开心和以前一样，只是有一点不同，你不喜欢我了甚至不想见到我，可是你又回来了。 小言，这次我一定不会和你再分开，我爱你。” 这是林言从认识开始第一次听到陆为说那么多，听到那么多要是以前的他早就一脸感动的张开双臂抱着陆为发表自己的感想了。 而现在的林言只是沉默的看了陆为一会儿，然后推了他一把松开了攥紧的领带，面无表情的对他说了句：“王八蛋。”就转身回了房间，徒留陆为一个人坐在地上看着紧闭的房门。 ——— 裹在被子里的林言放空的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脑子里无意识循环播放着刚刚的场景。 陆为的话让当时错位的原因都被归位，情感值低是因为陆为的误会和冷处理被计入了系统算法，陆为不接受他是因为没能及时察觉自己的内心。 一切像是一场乌龙游戏，回头看才发现永远都棋差一着。 自己以后要怎么对陆为呢？ 他们两个经过今天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再见还喜欢陆为吗？ 喜欢？不喜欢？ 为什么要和陆为说那多，直接拒绝他就好了。 陆为变了好多。 我讨厌陆为。 …… 我们俩个是不是没有缘分？ 脑子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林言进入了梦乡，卧室的门被悄悄地打开又被悄悄地关上，没有发出声音。 第5章 结局 等林言睡醒已经是第二天。 从床上坐起来呆呆的看着窗外，因为睡的太久脑袋还有些发晕。 回想昨天和陆为的相处过程简直是对他非打即骂，客厅的陆为应该早就走了吧。 这么一番折腾就算是个泥人也该有了脾气，更何况是陆为。 走到卫生间囫囵洗了把脸，打算先去冰箱找点饭吃，结果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戴着眼镜看电脑的陆为。 昨天穿的西装换成了半袖卫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人送来的。 听见了林言出门的动静抬头看过来，然后自然的像是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指了指一旁餐厅说：“小言你醒了，我买了早饭在桌上现在应该还是热的，凉牛奶要少喝你会难受。” 语气动作熟练的让林言恍惚以为回到了从前，直到坐在餐桌前拿起蛋饼往嘴里塞的时候眼睛越睁越大才反应过来，叼着饼揉了揉眼睛看着仿佛把这当自己家的陆为发出了疑惑地询问。 “你怎么还没走？” “我要和你在一起。” “…” 神经，谁问这个了。 “我的意思是你昨天怎么没回家。” “不能走，你会离开。” “…” 没救了。 林言继续低头吃饭，也不去管沙发上那颗像是得了分离焦虑的商务木头。 现在的他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陆为这个架势他干脆直接忽视，爱睡客厅睡客厅爱睡侧卧睡侧卧，热情褪去之后自然会离开。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看到了五六个江涛的未接来电和对话框的未读消息。 “阿言你人呢？” “你退房了？” “酒店的人说你半夜就走了。” “醒了给我发个消息。” “九点了还没醒吗？” “十二点了..” “阿言？” “我下午去找你。” “我到了。” “陆为和我说你太累了还在睡觉，我就先走了，醒了给我回个消息。” 看到最后一条林言唰的抬起了头问道：“昨天江哥来找我了？！” “嗯。”陆为淡淡的回答，还在专注的敲键盘。 “怎么不叫醒我？” “我敲门喊了但你没回我，我就和江涛说你昨晚太累了要休息，然后他就走了。” 哦这糟糕的解释… 要不是江涛已经老婆孩子热炕头肯定会想歪，而他如果没听昨天陆为的话肯定会相信陆为。 但是林言有点想笑，问他：“你故意的吧。” 他睡眠不深一般正常敲门就能喊醒，这件事陆为以前知道。 “不是。”陆为一本正经甚至还推了鼻梁上的眼镜。 戳中笑点，林言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他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人那么闷骚，别说这一脸淡然装的还挺像回事。 “行，你说不是就不是哈哈哈。” 笑声引来沙发上陆为的幽怨眼神，林言没管他，等笑够了才继续刷手机吃饭。 ——— 日子就这样过去，每天醒来问陆为什么时候回家甚至成了林言的打卡项目，可惜陆为没有一次离开。 中途林言也联系系统说要提前结束年假的事情，结果等到系统发来是否确认时他又会沉默犹豫。 从初秋到深秋，陆为的卧室从客厅搬到侧卧，林言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沙发上打游戏或是追剧，陆为就坐在一旁的餐厅岛台办公，一般也会出门一两个小时然后马上回来。 陆为很少去打扰他，只是有时候林言玩游戏忘乎所以，陆为才会走过去让他强制休息。 有一次林言出门一天没回家，回家打开灯看到的是裹着他衣服蜷缩在沙发里的陆为，可怜兮兮像一只被抛弃的大狗，听到他开门声抬头看过去时眼里还带着没擦干的泪痕。 那一刻林言发现之前开的玩笑成了真，陆为好像真的得了分离焦虑。 沉默的走到沙发前，林言低头看向坐在沙发上抱膝颓然看着他的陆为。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陆为先低下了头，或许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太脆弱丢脸，双手捂住了脸埋在膝盖里，只给林言留下了一颗略显杂乱的后脑勺。 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又放下，想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想了起回家前江涛家小女儿塞给他的一袋热牛奶，口袋里的牛奶摸着还是温热，林言把它塞到了陆为的怀里。 “给你喝。” 说完又从陆为身上的衣服堆里挑出了一件厚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哥，穿上外套我请你去吃饭吧，火锅怎么样？我最近超级想吃。” 林言边说边转身去穿自己刚脱下的外套，像是没发现陆为的异常情况一样。 “吃完我们还可以去湖边散步，听说最近那里有灯会很漂亮，我们可以去看看…” 林言絮絮地说着，等转身再看去，陆为已经穿好外套站在了他的身后。 他的宽外套穿在陆为身上正好，陆为还拿了一条他的围巾围在了自己脖子上，见到林言回头看他点了点头表示好。 “那我们走吧哥。” “嗯。” 两个人出门，林言带着陆为去吃了一家很火的火锅店，为此两人还在门口排了半个小时的队。 吃饭的时候陆为看着锅底纠结了很久被一旁看着的林言抢过菜单强制选择了番茄和特辣牛油锅底。 吃到最后的时候陆为看着一旁撑到躺尸的林言默默的打扫点多没吃下的菜。 吃完湖边散步时两人还去便利店里买了火腿肠喂偶遇的小流浪。 …… 看着蹲在路边喂猫的陆为，林言久违的想起了刚认识时的他。 关于他为什么会认为陆为是一个正直温柔的人，也是因为穿越的第一天遇到了喂猫的陆为，喂着喂着突然捏起了猫的后颈皮跑进了不远处的宠物店，再后来的后来，是在嫂子也就是江涛的妻子家里见到了这只猫。 他疑惑的问起了猫的由来，嫂子笑着说是从宠物店领养的，还让林言猜猜宠物店是谁开的，林言想起了那天陆为抓猫的场景，试探着说出了陆为的名字，结果真的猜对了，嫂子说陆家小子名下有家宠物店专门救助流浪动物，圈子里有时有人想养猫会联系陆为和他要一只，说着把猫咪的屁股对准了林言抬起了猫尾巴，“看，这就是陆为救助的战果。”林言抬眼看去，看到的是两个空荡荡的蛋蛋和小猫一声羞耻的喵呜。 想到这里林言突然很想问问陆为。 “哥你那个宠物店还开着吗？” “一直开着，怎么了小言？” 听到回答的林言指着吃的正香的猫问道： “那它会不会被你抓走？” 陆为听到这话笑了笑，顺手摸了把猫头站起来回答：“我发了定位和照片，应该是明天宠物店的人来抓它吧。” “唔，那我给他拍张纪念照吧，可能过了明天它就会失去些什么。” 林言说着拿起手机找好角度对着猫拍了几张，一旁的陆为看着，理了理颈边的围巾笑着回他。 “那它也会得到很多。” “比如呢？” “比如…豪华猫窝和吃不完的罐头零食算吗？” “算。”说完林言还抬手对陆为比了个大拇指。 “不枉陆老板每天都在工作，成果很显著。” 陆为看着林言的动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围巾又往鼻尖拽了拽，说道：“那我继续努力工作。” ——— 林言的打卡项目因为陆为的不对劲宣告失败，而林言的衣服堆一直在沙发上甚至逐渐成了陆为的另一个窝，有时候半夜醒来喝水，还会看到窝里睡觉的陆为。 对此林言从一开始的颇感无语到目不斜视，甚至有一次发现了陆为打扫自己的狗窝时从他衣柜里进货都没反应了，只是第二天在商场买衣服时默默地拿出陆为刚住进来的时候塞给他的卡狠狠的消费。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无波无澜的度过，林言却在入冬后的某天收到了系统发来的消息，消息表示没做任务的员工都要回穿越局开会，为期为此世界时间两天，半小时准备出发时间。 林言收到消息时已经是半夜两点，熬夜打游戏的他看到消息开始着急忙慌地跑去卫生间洗脸换衣服，等到一切都准备好只剩下最后五分钟时。 林言又鬼鬼祟祟的探头出门看了一眼在客厅狗窝里沉睡的陆为，拿起手机给江涛发了条消息：“江哥，我工作出门出差两天，这两天有空来我家带陆为出门遛遛弯，回来请哥你吃大餐。” 发完又觉得不够，又匆匆写了一张纸条留在了枕头上：出门两天，衣柜使用权授权给你。 ——— 第二天醒来，陆为站在林言的床头看了半天那张纸条，最后珍惜的把纸条折好放进了口袋里，然后和林言在时一样吃饭办公，最后在下午江涛敲门说要带他出门遛弯时，表情才终于出现了一丝异样。 “陆为，阿言交代我这两天要带你出门遛弯。”毫无所觉的江涛站在门外看着他。 “遛弯？”陆为摸了下口袋里的纸条。 “对啊，阿言昨晚给我发消息，看样子这出差还挺急。” “小言和你说是出差吗？出差两天？” 江涛丝毫没发现自己被套话，还疑惑的对着陆为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对啊，话说回来你和阿言怎么住在一起？” “哦，我在追求林言。” “…！” 惊天霹雳。 江涛直到第二天来找陆为遛弯都还在震惊这件事。 最后在湖边被冷风一吹终于反应了过来，磕磕巴巴的对陆为说：“可是…可是阿言是我们的好兄弟啊…” “我爱他，你会对好兄弟说我爱你吗？” “……” 一句话又给脑子过载的江涛说的沉默摇头，看了陆为半响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能一直保持初心吗？” 陆为沉默着思考了很久才回答了江涛的问题，他说：“我已经坚持了十年。” 他已经坚持了十年，坚持爱林言成了维持生命必不可少的一个程序。 所以等今晚小言回家的时候做一桌他爱吃的菜吧，出差了两天肯定很累。 结束遛弯拎着菜回到家，一个人忙忙碌碌做了一桌的饭，陆为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林言回家，结果从黑夜到白天，那熟悉的开门声都没有响起。 第三天第四天也都没有… 桌子上的菜被主人换着花样做着，可是吃饭的人却迟迟没有等来。 陆为快崩溃了，他蜷缩在林言的床上被林言的味道包围着，枕旁的手机里显示着对方未接的语音提醒… 小言为什么还没有回家，他又被抛弃了吗？ 陆为一遍遍的回想着这几个月两人相处的细节，一遍遍的思考着林言没有回家的原因，试图从中找到答案。 是不是他惹人烦了，是不是他太死缠烂打了，是不是他惹小言不开心了，是不是他让小言感到厌烦了… 自怨自哀的情绪让他的眼泪浸湿了枕头，越发的开始厌恶自己。 林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在穿越局申请手续晚回了三天，等回到家看到了桌子上已经凉透的饭菜和卧室里狼狈的陆为。 走上前去慢慢的掀开被子，用手轻轻拂去陆为眼角的泪对他说道： “哥，我回来了。” 林言身体突然被人用力抱住，颈窝被湿漉漉的脑袋埋住，陆为感受着怀里的温度，没忍住还是呜咽了一声。 林言僵了一下，慢慢的伸手去回抱住了眼前的人，轻轻的拍着陆为的背一下下的安抚着他。 “我还以为…你又走了。” “没有。” “你是不是烦我了？” “不烦。” “我是不是很没用，总是让你看见我哭。” “哥很有用啊。” “小言，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埋在颈窝的脑袋猛的一下抬起来看着林言的眼睛，似乎还不相信刚刚听到的回答，还要再确认一遍。 “你不走了吗？”陆为说出的话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然后他见到林言点了点头，说：“不走了。” 这次林言回穿越局，多停留的三天是在申报陆为世界的资料，用自己积分和道具换来了这一世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机会。 这个决定林言想了很久，趁着这次回总部就一块申报了。 他想他在这个世界有许多朋友，这个世界的风景和游戏他也很喜欢，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还有陆为，他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失败了也没关系，反正度假在哪度不是度，而且他也有随时离开的权利。 “其实我一直认为我们两个没有缘分，因为总是错过。” 林言开口道，手指紧张的抓着床单看着面前的陆为。 “但是我不甘心，所以我想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这次我们再错过，我想…我们可能就真的没..没有缘分了。” 抓着床单的手被陆为抬起，然后被十指相扣紧紧握住，陆为低头亲了林言的手背接着放在了心口，仔细感觉的话林言还能感觉到他颤抖的手。 他说：“我爱你小言，我发誓这一次我们永远不会错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