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与尾巴同频》 第1章 第 1 章 早晨的天才刚微微亮,童栀就已经拉着自己的边牧Money回到小区。宽敞的道路上除了她带着狗,仅有一两个晨运的人。 她停在小区拐角处的快递柜前,低头认真地在一堆短信里翻找着取件码。 见主人如此忘情地找东西,Money瞬间进入了守卫犬的警戒状态,竖着耳朵观察着周围。 就在童栀输入取件码的瞬间,Money没给她任何心理准备就猛地往前冲,她惊呼一声被绳子拉跑,一个踉跄屁股着地。 她还没来得及疼,Money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向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男人。 “Money!” 她手中绳子拉扯的速度还是不够快,Money“轻吻”对方的小腿至少有一秒。 童栀气得低骂了一句,Money立马耷拉着耳朵、弓着背,怯生生地看向她,一副做错了事的怂样,乖乖在一旁安静又老实地待着。 她当着男人的面一顿数落Money,有些紧张地抬头道歉,竟见对方向她伸出了手。 他掌心宽厚温热,不带一丝犹豫地用力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童栀怔怔地看着眼前一身墨蓝色运动装的男人,五官如同雕刻般精致,和杂志上印刷的彩色大头照一模一样。 他是《New》杂志的主编,靳锡明。 因出众的外表及毒辣的眼光在圈子里拥有不小的名气,不少明星争先恐后地想要夺得他的青睐,赢来一页版面。 他出刊的杂志从早期到现在,每一本都被童栀整整齐齐摆放在家中书柜。 一尘不染,如视珍宝。 童栀扫了一眼男人俊朗的脸,下意识地开口:“你的眼镜呢?” “你认识我?” 靳锡明忽然脚下一软,被她眼疾手快地抬手扶住,手心触碰到结实臂膀的一瞬,男人身上散发的温热气息顷刻包围住她,她大脑一片空白。 童栀小心翼翼地对上男人那双墨黑色的眼眸,生怕给他带来麻烦,“这个医药费我都会赔偿的,方便的话......我先帮你看看伤口?” 对方疑惑:“你会看伤口?” “我是医生,虽然不是医人的......” 她说到“不是医人”这四个字的时候,音量忽地降得极低,低到似乎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尽管她说得非常小声,但靳锡明还是听见了,他脸色煞白,眉头紧皱,“我总感觉伤口麻麻的,应该不会要截肢吧?” 童栀被他这话吓得有些心急,不等靳锡明反应便蹲下轻柔地将他的裤管慢慢往上捋,直到显现出伤口。 两道泛红的牙齿划痕,微微破皮但没出血。 她松了口气,起身前又用眼神警告了一次Money。 好在它口下留人了,不然她小命不保。 “我看了一下没什么大碍。你家有肥皂吗?回去用肥皂水冲洗十来分钟就好了,不放心的话还可以用碘伏消消毒。” 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还是想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也会把费用结给你。” “就用肥皂水冲洗这么简单?”靳锡明说话的语气中对她依然抱着怀疑的态度,“行吧,那费用要怎么结?” 童栀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坦荡地亮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伸到他面前,“加个好友,钱的话就微信转给你吧。之后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联系我。” 靳锡明盯着她未施粉黛的白净小脸,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行。” 童栀将牵引绳的扣取下将绳子拉长套在腰上别住,抬眸问道:“你家在哪?不远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靳锡明低头看了眼自己臂弯处她温软的手,慢悠悠地回复:“不远。” 才走没几步,他又忍不住皱起眉头。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觉得多疼,现在迈开步子才感觉到腿上传来酥麻的刺痛。 他这回严肃地问:“我真的不会截肢吧?” 童栀答得认真:“真的不会。” 遛狗必经之路上的早餐小摊此刻飘散着香味,像一双纤纤玉手在勾引着经过的饿死鬼。 早已饥肠辘辘的童栀瞄了一眼嘴唇有些发白的靳锡明,“你也还没吃早餐吧?这家小摊的泡沫肠粉一绝,我经常吃的,我买一份给你尝尝。” 她在一旁等着摊主打包,实在克制不住频繁回头偷瞄正孤零零站在树荫下的男人。 微风吹着他散乱的发丝露出轮廓分明的脸庞,深邃的眼眸渗着没有温度的冷漠。 他的一只裤腿挽起至膝盖,小腿肌肉线条流畅,整个人斜斜地靠着树干,竟透着一丝痞气。 他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与平时在网上看到的那个弱不禁风的书生有着极大的差别。 直到对方看过来,她才慌忙收回视线,赶紧拎着两份热乎乎的早餐向他走去,“你家还有多久到?” “快了,前面过个马路就是。” 靳锡明抬起手指了指斜对面的一个小区。 童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瞬间愣住。 欧式花边的小区大门前围绕着精心修剪过的花丛,偌大的弧形水墙边金光闪闪的小区名尽显尊贵。 离门口越近,Money就越兴奋。它屁股一扭一扭的,毛绒绒的大尾巴随着它的步伐晃动,开心得身上的每一根毛都翘起。 这条路熟悉到童栀闭着眼都能走,路过保安亭的时候,保安还主动跟她打招呼:“遛完狗回来了啊,童医生。” 随后他又瞧见走在她身旁的人,有点惊讶,八卦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悠,“靳先生,东西都搬好了吗?” “差不多了,前几天谢谢帮忙。” “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靳锡明诧异地看向她,她浓密的睫毛微微上翘着,耳尖泛红,看得他莫名心里麻麻的。 “原来你也住这?” “是的,住好一段时间了,这里离我上班的地方很近。” 童栀跟着靳锡明经过花坛长廊往里走,穿过中国风的凉亭,最后停在7栋大堂前。 她的心跳陡然加速,急促有力,仿佛就在耳边轰鸣,震得她有些头晕目眩。 这也太巧了吧? 童栀搀着靳锡明进到电梯里,对着那两列楼层按钮问道:“几楼?” “18。” 沉寂了三秒,她才摁亮那个18的按钮。 电梯缓缓上行,童栀的脸也逐渐发烫。 “原来你就是前几天新搬来的邻居啊?” 靳锡明愣了一下,嘴角却噙着笑,“你也住18楼。” 他的家毫不意外的非常简约,一眼看去整洁又舒服。大面积的冷色调搭配暖色调的家具调和整体的素冷基调,清冷中又夹杂着一丝温暖。 擦过脚丫的Money对这个完全陌生的家感到异常兴奋,它迫不及待地开始在宽敞的客厅里探险,认真地嗅闻每一个让它新奇的味道,开心地在木地板上转圈打滚。 靳锡明阻止了童栀想去拽回Money的动作,“没事,你让它玩。” Money意识到他们的默许,便更加不客气。 它在屋子里来回疯跑,时不时还绕到童栀面前跳起来踹她一脚,咧着个大嘴喘气,看似非常满意这个玩耍的新环境。 看Money如此放肆,童栀忍不住蹲下一把抓住它的前腿,不允许它再乱跑。 她抬眸对上靳锡明满是笑意的眼睛,心猛地漏跳了一拍,赶紧转移视线到自家狗子身上。 她顺手摸了两下Money的小脑袋,倏地想起来他家的正事,“你家有医药箱吗?” “有的,在电视柜的抽屉里。” 得到靳锡明的答复,她便赶他进洗手间:“好,那你抓紧时间用肥皂水冲洗一下伤口吧,洗完我给你消毒。” 靳锡明点点头,老实听话地进到洗手间,不一会里头便传来了水声。 童栀蹲在电视柜前拉开第一个抽屉就寻到了医药箱,被它压在底下的还有一台看着非常老旧的平板,上面贴着与靳锡明形象极其不符的卡通贴纸。 她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迅速关上抽屉。 没过多久,洗手间的门忽地打开,靳锡明拖鞋都没穿,光着脚站在门口。 水珠顺着他的腿滴到地板上,越滴越多,形成一圈圈的水渍。 他的视线在电视柜处停留了几秒,随后又落在童栀身上,她盘着腿坐在地毯上,手边是他搬过来才新买的医药箱。 “好了?” 童栀看向愣在原地的男人,冲个伤口还能把自己弄得浑身湿湿的,真是像极了院里那些调皮的小家伙。 她不自觉地放轻语气,像哄小孩般对他说:“把自己擦干别感冒了,擦好就来沙发这坐着,我给你消毒。” 童栀歪着脑袋专注地给他消毒,柔顺的发丝随着她歪头的动作滑落到眼前。 他想都没想就直接伸手将那几缕碍事的头发往她耳后捋,瞄见她耳朵霎时充血,才意识到两人的举动有些过分亲密,立即收回手。 他盯着她头顶上极其完美的旋,冷不丁发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童栀的手抖了一下,抬头迎上他的目光,笑了笑:“知道啊,你是New杂志的主编。” 男人幽深的眼眸犹如漩涡般扰乱她的思绪,心律不受控的起伏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她低下头,不敢再与他对视。 靳锡明似是有些失望地轻叹了一口气,自觉地缩回了腿,“可以了,麻烦你了,谢谢。” 童栀听出这是男人温和的逐客令,很识相地召回调皮的Money,起身和他告别:“不客气,是我们先麻烦到你了。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们先走了。” 她头也不回地带着Money离开,原本终于有些人气的房子顿时变得冷清,让多年习惯一个人的靳锡明突然有些不适应。 他躺在沙发闭目养神,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短暂的宁静。 铃声锲而不舍,似是要打到他接听为止。 他看了眼来电人,不耐烦地接起电话,语气不善:“你最好是有急事。” “快回老宅,小豆丁要不行了!” 听后,他猛然起身,一阵眩晕。 第2章 第 2 章 早高峰路段水泄不通,各方响起的鸣笛声都表达出上班牛马的不满。 鸣笛声,噪杂声,汇聚成刺激人脑电波的声流,让人的内心不自觉地产生焦虑情绪。 童栀站在路边看着车来车往,一扭头便瞧见一辆哑光黑色的玛莎拉蒂从小区驶出,霸道地穿插进正快速行进的车流中。 甚至还有司机降下车窗对着这辆不顾危险肆意穿梭的车破口大骂。 这车主依旧我行我素,还挑衅似的猛踩油门发出轰轰声,像是在回应对方的谩骂。 待人行道红绿灯一转绿,童栀就小跑起来,在快迟到前顺利跑到医院打上卡。 她的同事应慕汐正好从更衣室出来看到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无奈道:“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稍微早一点点来吗?搞得每次都那么惊险,远远就看到你在百米冲刺。” 她嘿嘿一笑:“早上出了点意外。” 应慕汐无情反驳:“你每天早上都有意外。” 她们院是石南路这片区的重点宠物医院,无论是小猫小狗还是异宠,她们都照单全收。甚至还有和流浪动物协会进行合作,帮助治疗协会救回来的小动物。 除了日常出诊,童栀还兼任一个特殊的工作—— 宠主的心理疏导。 童栀刚换好衣服回到办公室,房门就被敲响。 “请进。” 门外的乔女士面带笑容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治疗犬中心的工作人员。 她将手中的鲜花和锦旗放置童栀桌面,郑重道谢:“谢谢你,童医生。多亏了你这几个月的帮助,我才能从失去多多的悲痛中缓过来。” 一阵寒暄后,童栀得知她也加入了治疗犬中心的义工团队,很是感慨:“现在轮到你去帮助有需要的人了,加油。” 这次乔女士除了表达感谢以外,还带着治疗犬中心交代的任务而来。 她们几人与院长商讨了一上午并愉快达成长期合作,还决定在院里设立小组专门负责这项工作。 会后,院长没有片刻犹豫便把童栀召唤过来。 面对周院长不苟言笑的表情,童栀有些犯怵,“院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他并不着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慢悠悠地拿起他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热茶。 在院长卖关子的这短短时间里,童栀把自己最近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刚刚治疗犬中心和我们签订了合作,这边需要出一个负责人。” 童栀的左眼不合时宜地一跳。 “你就继续负责这个事,没意见吧?” 听到院长这莫名其妙的安排,她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不可思议地用手指着自己,“院长,之前不是说好只是暂时兼任吗?” 周院长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你是院里唯一一个有国际动辅疗愈师认证和心理咨询师证书的人。” 童栀撇着嘴小声嘀咕:“难怪之前那些出国进修的机会全都给了我,合着您早就做好了让我负责这事的打算。” 她脸色铁青地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即使心中诸多不满,但领导的安排她又怎么敢不听。 听闻了此事的应慕汐主动前来安慰她,“以后你就是动辅治疗小组的组长了,当上官了都,就别不开心啦。” 童栀朝她翻了个白眼:“要不给你当?” “恕小的难胜大任,先行告退了,组长大人。” 应慕汐不敢再往她的枪口上撞,生怕她真的会退位让贤,便即刻从她的视线中消失。 接手了新任务的童栀被迫加了会班,比平时晚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到家。 而早已在门口蹲守多时的Money,对自己主人的思念全部集中在了她临进门的那一扑上,同时发出急促的哼唧声。 毫无防备的童栀一下就被扑倒在地,它湿润的鼻子像扫描仪似的将她从头闻到脚,一处都不放过,好像在检查她有没有哪里不完整。 她无奈地坐在地上抱着Money,双手不停地蹂躏着面前毛绒绒的狗脑袋。 忙了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这可能就是养宠的意义吧。 夜幕低垂,海风徐徐,一切喧嚣在此刻归于宁静。 一人一狗沿着海边逛了一大圈,回去路上在一家经过的水果店门口犹犹豫豫地来回走了两遍,最后才顶着店主可疑眼神的压力进去买了一些水果。 童栀提着一大袋水果站在靳锡明家门口深吸了几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摁下门铃,手仍不自觉地攥紧袋子,提手位置被她拧了好几圈,已难舍难分。 等了好一会,里面都没有任何动静。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不死心地又摁了几次门铃,依然没人来给她开门。 她错愕地站在门口良久,低头看了眼摇着尾巴的Money,喃喃自语:“他应该在忙,还没下班,下次再来吧。” 第二天、第三天,依然没人在家。 童栀站在门外有些恍惚,仿佛靳锡明的出现只是她的一场梦,梦醒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她想寻却无处可寻。 这天,童栀照常踩着点进到医院,发现大家聚集在大厅纷纷向她投来注目礼。 这欢迎的阵仗把她吓到,连忙说:“什么情况?我没迟到窝。” “快点换衣服,小豆丁一会要来。” 她的心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小豆丁已经是14岁的高龄大型犬了,上个月体检的结果就不是特别乐观,这时突然送来恐怕是凶多吉少。 童栀从更衣室出来就看见院里两个助医一头一尾地抬着一只阿拉斯加往抢救室走,它的家属紧随其后。 她抬眸对上男人的视线,脚步一滞。 几天未见,靳锡明的脸色比那天早上更加苍白,下巴的胡渣清晰可见,纯白的T恤衫上渗着骇人的血迹,整个人狼狈又凌乱。 他落在她脸上的眼神,有惊讶,有痛苦,还有她读不懂的情绪。 童栀深知这时候任何安慰都有可能会成为利剑,便温和地对他说:“你别着急,我们先给它做个检查看看。” 话音刚落,有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急匆匆地跑来。 是每年送小豆丁来打疫苗和体检的女生。 好像叫悦萱。 对方看着也十分憔悴,眼角含泪,没有了往日的灵动,但仍抽动唇角主动跟童栀打招呼:“你好,童医生。” 还不忘向她介绍身旁面无血色的男人,“这是我哥,亲哥。” “你好。”她干笑了两声,心中刚刚燃起的八卦小火焰被瞬间熄灭,“你们在外面缓一会,我先去帮忙。” 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瞬,沉默许久的靳锡明突然抓住她的手臂:“童栀。” 他表面依旧维持着平静,微微颤抖的手却暴露他内心的焦躁不安。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却一句话没说,松开了手。 童栀扭过头,上楼的步伐在不自觉加快。 好像只要她们都再快一点,就能把小豆丁从死神手里夺过来一样。 检查结果也加急出了,但童栀的脸上却毫无笑意。 她心情沉重地拿着几张宣判小豆丁情况的检查结果进到抢救室里,看着还在努力自主呼吸的狗狗,心里揪成一团。 从她进门沉默的刹那,大家就都懂了,默契地没有再询问最终结果。 老梁看了一下检查单,叹了口气:“先给小豆丁吊水,尽量缓解它的痛苦吧。” “童栀,你去通知一下家属,带他们来我办公室。” 童栀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家属休息区走去,一见她出现,靳锡明就激动地站起身,声音微颤:“怎么样了?” 对方目光灼灼,她实在不忍与他对视。 “梁医生会为你们详细说明的,请到这边来。” 靳锡明整个人像失去了生机,双臂无力地垂下,眼中的希望在渐渐消散。 他的妹妹靳悦萱担忧地小声唤他:“哥......” “我没事,麻烦你带路了。” 童栀领着靳锡明和他妹妹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老梁拿出这次的检查结果向他们详细说明小豆丁的病情。 整个过程中没人说话,童栀瞄见桌下靳锡明紧握的拳头,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老梁同情地看向家属:“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靳锡明这才艰难开口:“它还有多久的时间?” 老梁顿了一下,直白回答:“就这两天了,最多不过一周。” 靳悦萱一听,憋了半天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捂着嘴小声抽泣,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办公室里的氛围悲痛又压抑,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胸口,沉闷得难以发声。 离开办公室前,老梁叫住童栀。 “你多留心一下他们的情况,看他们需不需要帮助。” “好。” 童栀默默抱着自己午休的小毛毯来到住院室,躺在地板上的小豆丁头戴着巨大的伊丽莎白圈,前腿扎着针,瞧见她的到来仍奋力地想要起身迎接。 “你别动,在输液呢。” 童栀温柔地制止它,并给它铺上毛毯。 “它会很痛吗?” 靳锡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在她身旁坐下,学着她轻抚小豆丁的身体。 童栀抚摸着它的小脑袋,心疼不已,“它很勇敢,已经比我们预想的时间多坚持了两年。” 他眼里布满血丝,眼神空洞似失去了所有希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豆丁如同他的精神支柱,在结果出来后全然崩塌,稀碎的瓦片锋利无情,一片片扎进他的心。 他悲痛欲绝的模样刺痛了她,心底的酸涩溢满胸腔,眼眶渐渐蒙上一层湿意。 童栀哽咽道:“最后的时间多陪陪它吧。” 靳锡明低垂着头,额前碎发依然难掩眼底的破碎,他说话的语气近乎哀求:“你能帮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