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绣娘后不小心飞升贵女》 第1章 第 1 章 不知为何,分明到了夏日天上还是这般灰蒙蒙的,雾气都快要满溢了,若不是有几分难耐的干燥,反倒是像那十月寒冬。 “妈。” 江若晨进门后,如往日一般向屋内唤了声,将手中提着的帆布包随意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不同于往日的疲惫,她今日似乎分外愉悦。 “江若晨!你想干什么?” 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短发齐肩,脸上布着许些淡淡的褶皱,但依稀也能看出年轻时的貌美。 她便是江若晨的母亲,不过现下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气愤和责备,她不可置信地向前审视着江若晨,还在微微地喘着气,试图调整呼吸。 面对母亲的责备,江若晨就像是早已习惯,捷直回了房间,回头还淡淡地说道: “有些晚了,您怎么还没休息?” 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如同往常。 “是不是我们太放纵你了?供你吃供你穿,如今你是要上了天?” 那女人依旧不舍得追进房间,抵住房门靠着,不让江若晨关上。 “好吧。”江若晨敷衍的回答道。 她知道像这种情况向来是不好解释的,说了也是无用。 坐在床边取出手机,随意翻看着消息。 “叮……”似乎是谁发了消息。 江若晨看见那个ID,微微皱眉,正要点进去时,母亲直接上前夺过她的手机。 “你到底想干什么?江若晨,你还真是有本事,要不是你张阿姨给我说了,我怕是都不知道,那可是A市出了名的大公司!” 女人捏着那手机的手越发紧了,甚至有过一瞬间的冲动,想将它砸向地面,可还是忍住了。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妈,你总得尊重我的选择,我不喜欢,迟早的事呆不久的,你怎么不明白呢?”江若晨知道是敷衍不过去了,也干坐在床边,与女人说着。 “当初又不是我们要逼你去,你是不是要这样与我作对?” 又是这样。 江若晨冷笑一声,苦苦道: “没逼我?看不出来,你不觉得好笑吗?妈。” 女人似乎已经完全不听江若晨的辩解,喝斥道:“江若晨!你不能理解我们吗?我们的精力都要被你耗光了!你知不知道当初我和你爸想尽办法,求着张姨找了好多人,这才让你进去了,你说不干就不干了?你是成年人了,不该这么幼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事,离了我们没人会帮你!” 说到这里,女人激动的情绪再也忍不住,眼中的那片湿润昭示着她心底中最脆弱的防线终于崩塌,作为一个母亲,她一定是没能教导好自己的女儿,她觉着自己是失败极了。 “若晨,你去求求他们好吗?不要这样任性了,很多事是不能如愿的,你都快要疯了!” 女人红润的眼角,终于啪嗒一下落下了一滴泪水。 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又在逼她?江若晨快要分不清了,每次与母亲大吵一架,母亲总会偷偷哭泣,这还是第一次当着自己的面,露出了这样一面,心中不免的有些犹豫了。 可心意已决,又怎能改变呢,她依旧那样平淡:“母亲,说什么呢?我已经去辞职了,我真的厌恶极了这样不断重复的工作,您应该知道,我真的不适合,我好累呀,妈妈,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我想跟着阿婆去做蜀锦,现在这些东西很多人都喜欢,不比去那个公司差。” 话音落下,房间陷入一片死寂,江若晨后,想着都觉得自己有些好笑,竟然试图说服母亲。 外头的屋门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传来一阵中年男声: “若晨回来了吗?” 平淡的毫无波澜,除了那因为劳累而逐渐的沙哑的音调,不含任何情绪。 男人很快就进屋了,扶住了正在落泪的女人,安慰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若晨……”女人快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欲言又止。 比起女人,这男人明显要冷静一些,但就是因为这份冷静,江若晨总觉得它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一片宁静,低着头也不说话。 今日之事,自己的确有错,本不想惹母亲伤心的,不过她预想过千万种结果总是难两全的,就这样吧。 “爸,我想你也知道了。”江若晨抬头问着。 男人并未否认,甚至有些妥协,淡淡地说着:“若晨,给你妈道歉,听话回你的公司,不要闹了。” “我想好了,不会去的,你们不支持就算了,我要去找阿婆。”江若晨欲要起身,同时准备好了,迎接父亲的谩骂。 但似乎这并未到来,父亲很平静,就像是透着一丝落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开了道,又将手机还了她,随意江若晨如何,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她一怔,对她而言这很意外,不过今日真是太累了,阿婆家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她得快点去了。 本来回家前就想好了,无论父母怎么骂,自己都不改变主意,最后去找阿婆,没想到这样快就过去了,恍若云烟。 “哐当——”门关上了,外头的走廊似乎传来的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随着电梯移动逐渐消失。 江若晨在肩上还是那个帆布包,这是阿婆用蜀锦布亲手为她裁的,很漂亮,她常带着,不过此时心情有些凝重,也许是有些自责吧。 不过这些都随着脚步声越行越远。 楼上的房内似乎传出一阵细微的哭腔,女人强忍着泪拿过手机拨通了号码,电话的那头是一个年迈的老人。 “喂,妈,若晨赌气去你那儿了,注意点她别出了什么闪失。” 男人安慰着哭泣着的女人:“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了,让她去吧。” 让她去吧…… 今日本就有些朦胧,天色也逐渐暗沉,小道的路灯闪着昏黄的光线,过了这里不远处就是阿婆家了。 阿婆住在一个很老旧的楼里,水泥盖的矮房子,要从小巷穿过去,本来就只有几户人家,后头又搬走了一些,这楼里就只剩阿婆一家了,砖瓦中生着杂草,进了楼中,光线更加昏暗,头顶的吊灯似乎都要熄灭了,水泥彻的楼梯,生了锈的老式花纹铁扶手,走着还有阵阵凉风。 江若晨撞着胆子向上头走着,从前都是白日来的,或是由父母带着,还从未有过这样…… “嗯?” 等等,楼上似乎有动静,灯好像开了,江若晨想着也许是阿婆知道自己来了。 但不对,江若晨仔细观察留意着。 明明没有脚步声,没有人哪来的东西开灯?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头顶的老旧吊灯如失控一般急促的闪烁起来,同时吱呀乱晃,接而熄灭。 这怎么看都像是恐怖片开端的节奏啊。 江若晨反倒不害怕了,借着楼外不多洒入的月光,轻松的走上了楼梯,丝毫不顾周边的异常。 今日经过这样一番,她觉着自己的怨气比鬼重,谁来了都要绕道走。 心中是这样想着的,但手握着越发紧的帆布袋骗不了谁。 “是谁?”她皱眉向前面的一片空气问着。 原来是她刚上了阿婆家这一层时,突然出现了一团黯淡诡异的白光,如雾气一般半浮在面前,里面似乎还有一个惨白的人影。 “是人是鬼?” 面对那团白光里走出的人影,她居然这样淡定地问着,若是后想起来,她一定是觉得自己此刻是被吓傻了,胆子反而大。 那团白色的人影越来越近了,逐渐能看得见五官,那人乌发散落,面白如纸却不凄惨,眼中带着凌厉,眉中一点红,如朱笔轻描,着一白衣,却瞧不见下半身,显得朦胧。 是个男人,像古代人。 “古风小生?” 江若晨的脑中第一个联想到的是这个词,竟然有几分好笑,关键时候想象力居然这样丰富,不该来的时候来了。 “姒氏血脉……新鲜。”那“男鬼”似乎在低声嘟囔着些什么,他明显也觉得有些诧异,似乎在打量着江若晨,轻笑一声。 这“男鬼”手中抱着个古朴锦盒,这盒子江若晨从前在阿婆家看见的,只是每每好奇里头的东西,向来纵容她的阿婆总会厉声阻止。 江若晨被堵住了去路,愣在原地,忽然又是一阵清风拂过,她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从后背一直蔓延到脚尖,如坠寒潭般的冰凉,瞳孔骤然收缩,回过神来,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不是胆大,是惊吓过度,感知削弱,呆愣着失了神。 她居然再也说不出一句话,重新思考大脑,对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感到畏怕。 口中哆哆嗦嗦的吐出一个字:“鬼…” 后头的话,似乎因为害怕逐渐隐去。 在这样的环境中,她手中抓着的唯一东西,那个蜀锦织造的帆布包,上面的月白纹样也发出了诡异反光。 “居然能看见我吗?”那“男鬼”脸上带着淡笑,缓缓地说着。 很灵异的慢慢走近,一瞬间又忽然消失,再次出现又是江若晨的背后。 他似乎料到了会发生什么,只是抬手接住了江若晨,好让她不倒在冰凉的地面。 江若晨感觉大脑急速充血,一切都不受控制,意识瞬间模糊,竟然是活活吓晕过去了。 “男鬼”扶着江若晨,并未多言,只是露出了一种意味不明的冷笑,回头望向后头空旷的走廊。 尽头的老旧木门吱呀摇晃,虚掩着露出缝隙,门上挂着的红色老式镜子映出了他的面容,江若晨的位置却是空着的,诡异阴暗,透过那门的缝隙还能依稀看见,里头某种物品的金属丝线光泽。 阿婆睡下了…… 再看向身旁之人,眸中闪过一抹寒光,他笑语道:“竟然是姒娘一脉,呵,许久未曾见过这样纯正的人了~” 姒氏一脉相传为蜀绵传承正系,最早可至千年前,如今早已暗弱,仅剩一支。 接着他将江若晨放在靠墙的地面上,一手抬着锦盒,一手打开,其中躺着的竟然是一件精致异常的古衣,五星锦朱雀鸟纹。 又是一道异样的白光,霎时天地笼罩,似乎一切都在从眼前消失逐渐淡化,随着这件古衣去往一个未知又熟悉的地方。 “该回来了。”他笑了笑。 “该回来了。”这样的声音幽幽的在江若晨的脑中盘旋着,要将她唤醒。 “我……” 她似乎重新有了意识。 “江姐姐,江姐姐!快醒醒,出事了!”一阵少女声催促着,她的打扮似乎有些凌乱。 “怎么了?”她下意识的回答。 可再次睁眼,就不是她曾熟知的场景了,竟然是到了她从未来过的地方。 一切都是那样真实,像是某个千年前的朝代。 楼下的脚步杂乱,同时又有些紧凑有序的织机声响交织着,楼上的东家姐姐似乎方才睡醒呢。 “这是哪里。” 第2章 第 2 章 江若晨下意识的向外头张望,却不料大脑一片阵痛,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拉扯着,试图占领着自己的意识,强迫地使她不得不阖目冷静,扶着墙壁,好不那么难受。 缓了好一阵一旁的侍女,就算慌乱也不敢进前,等她再次睁眼,那眼眸中的冷静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或说是像是两个人。 “蜀地漓城,姒氏族主,我是…我是姒若晨!白茶,有贼人害我!去护古衣……” 她坐在床上忽然疯了似的念叨着,神情慌张的看着楼下,身子不停地颤抖,却无法做出任何大动作,她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那侍女听后慌乱地跑过来,试图扶着她起身,可怎么都无用,侍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放开的时候退后几步,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白茶不忠,如今官差已至,想必算是幸免于一死,也难逃活罪,无法保全主子,白茶愿舍命护古衣,免我姒氏蜀绣传承落入贼子。” 她点了点头,再无力地摔回踏上,确保那婢女跑出,口中才喃喃着,像是在给自己说话:“姒氏族人……你是我一脉,且不问由来,我命不久矣传承将至,后生人,这身体且让给你吧,切记你为我保住传承。” 话音刚落,她便闭了眼,像是断绝了气息,分明是个活人的,那些表现语气却像是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不过片刻,她又睁眼了,双眸中带着些青涩又有些疑惑和凝重,似乎在想着什么复杂东西,这是江若晨,虽然方才脑中一团混沌,像是莫名的被人夺走了身体控制意识。 但她清楚地听到了,“那个自己”用这具身体说的话,或者说这身体本来就是那人的,只是自己,因为某些原因来到这里,并且似乎脑中保留了原主的记忆,完美融合,就像本来就是她的一样。 “漓城、漓城……”江若晨念叨着,想要理清楚,这个地方她一定很熟悉,只是一时竟忘了,对了!想起来了:“蜀绣主系传承起源于漓城!姒氏娘为其主。” 据说还有些故事与传说,只是后来遗失了许多。 不过还不等她想这么多,房门便被人暴力地破开,她似乎忽视了楼下杂乱的声响。 “官府查案!你便是庶民姒氏?”为首的官差毫不客气的向里头大吼道,趾高气扬的样子,看人带着蔑视。 那人似乎很肯定,也不怕什么冤假错案,许氏早已习惯,还不等江若晨回答,便叫的人上来毫不客气的拖其出门。 江若晨这才反应过来,不明情况,她想不到任何东西,试图调动原主的记忆,可在紧张之下,竟然只想得什么游三子? “放开我!就算抓人也得见了捕票!” 可那官差并未理会,只是会的挥手让人带走,至于什么捕票,是无人看见的,这其中是有猫腻,但竟有无人阻拦,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只能怪她命不好,惹了不该惹的人,如今下场怕是惨喽!又有谁敢阻拦,到时怕是会被当作同谋一同判决。 “姒氏娘,你若是说句好听的,未来入了乐营,我们几个还可以指点指点你,你说…是不啊?”那为首官差又突然回头向江若晨说着,脸上的笑很恶劣,让人觉得恶心。 江若晨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被人压下了楼,意识差不多也要清醒了,理顺了一些缘由。 她只是恶狠狠的盯着那个官差,毕竟他很清楚,在古代这个是士农工商排序的社会,她就算是什么传承人,只要是市井商人,身份也仅在妓、奴之上,面对官差是无能为力的。 穿越也不穿个好的!开局就这样,这让她怎么过?不免心中暗暗吐槽。 这样的情景,她完全能够想象到,自己一定是得罪了贵人,上头有人施了压力,怕是难逃一劫,而那乐营自然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但在古代社会她一旦入了奴籍,便命如草芥,活得如同猪狗,逃脱可能渺茫,只有极少的人碰了大运才可解脱。 “我给你银两,你说是要多少?我会去寻替罪的…开个价。”江若晨还抱着最后一次希望,试探着那个官差。 不料几人大笑起来,极为羞辱的审视着江若晨,像是在嘲笑她的无知:“你这些好听的还是留着去奉承你的教头吧!哈哈哈哈……据说这可是京中的令你不是不知道吧,逃不掉的。” 走到楼下,江若晨近乎是绝望的,但同时又有些茫然,他们竟然连囚车都准备好了,也许自己根本就不会有公平的审判,也许会直接被送去哪个地方。 但此时一个衣着华贵,满身尽挂着金玉饰物的男人走来,他拉住了那个官差,似乎还塞了一袋子东西,四周议论纷纷,江若晨似乎能听到一个很模糊的名字——“游三子”,应该是这人,她有一种感觉,自己的遭遇,与此人脱不了关系。 “大人,这奴给我可好?上头的人也说了……” 那官差似乎也认得这男人,只是掂量了手中的银袋,没再多犹豫,挥了挥手说:“县令允了便行,我等只是办事,你带走吧,回头去领了她的契纸。” 他们几人在一旁商量完后,江若晨就见那官差离去,不过也没听见他们先前讨论的内容,但她并没有觉得是安全了,她的感官在告诉自己,似乎有不好的预感。 那个“游三子”还没走,江若晨警惕的眼神盯着他,并且小步的向后退着,只见那人只是向身旁的小厮递了个眼神,那几人便不怀好意地靠近上来。 “我们少爷要请你‘坐马车’别紧张……” 那几人就这样拖住了江若晨,她根本无法反抗,她势单力薄,甚至反抗说的几句话都没人听见。 她的挣扎显得无用,很快便被绑上了绳子,而另一头竟然是系在那马车尾部,有人狠狠的将她推的地上,这样的姿势无法站立,那男人走近几步,戏谑的朝她笑着,瞧着他狼狈的模样,肆意践踏她的尊严。 “救命!救我!我可以给你们银两……”在最开始时江若晨大声地向四周呼救,这里本就繁华,来人不少,围观人群众多,议论纷纷,却无人敢上前一步,只是连连叹惋,再无更多。 那绝望的无助感涌上心头,像是要被潮水淹没了一般,带着希望的窒息。 马车开始跑动了,那个男人想是要亲眼看见她的丑态一样,自己驾着马,向后头张望着。 在最开始时还走得缓慢,她只需尽力接触地面少一点,攥紧绳子,衣物的布料还有遮挡,不那么疼痛,她依旧疯狂的向周围人群求救,试图寻找着一双可能会帮助自己的眼睛,可他们无一都避开了…… 她甚至看出了,其中有不少都是曾经原主记忆中热情的街坊朋友,那一张张鲜明的脸最大的眼中都逐渐变得模糊,就连五官都看得不大真切了。 “姒娘,这可怪不得我,我还算是救了你呢!若不是我,你该落入乐营了,当年你不给我古衣不给我传承,亏我那样扶持你,真是贱人!哈哈哈!以后当条狗怎么样啊?”那男人恶笑着向后头喊着。 可马车的拉扯,后头的江若晨声音很快变得微弱,衣裳许多地方都被摩擦破损,见了血,不知从哪里起留了一路的痕迹,手掌用力握绳的地方都要尽乎被撕裂,更别说身下,许多地方都被磨掉了一层皮,血液混杂着地面的灰尘,伤口被肆意的摩擦。 见证了旁人的冷血,她似乎不愿意再出声了,也许是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她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她的灵魂来了很远的地方,对她来说却有又近。 阿婆牵着她的手教她绣锦,一针一线,教她口诀,亲手为还是孩童的她绣了小衣,和蔼的笑无限的包容着她…… 看见了母亲因自己读书时任性,责骂后,又来安慰道歉,教她道理,那些为人的本事…… 她似乎是在一个敞亮的地方,学着阿婆的样子,用针线绣出她最为满意的作品,花团锦簇,葫芦纹样,平安无虞。 灵魂飘在半空也许不会这么痛苦吧,她想家了,想回去,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她觉得这是自己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离死那么近。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似乎停下了,应当是被人拦住了,前面的那男人跳下车来有诸多不满,但因为某些原因似乎灰溜溜的闭上嘴,躲进了的车内。 似乎有人来与那男人攀谈了,再给了足够多的银两,知道那男人没活说,从不大情愿转为谄媚的吩咐人去解了绳子。 点头哈腰的向来人应和,那人却会了挥手让他走。 江若晨几乎没有了意识,再次醒来是被身上伤口的刺痛疼醒的,刻骨钻心,绳索已解,马车也离去了,自己躺在街道上,四周的人群依旧那样多,嘈杂的声音像一片黑暗一样聚拢快将她淹没了,不用看,就知道自己也许早就血肉模糊。 是那样的不真切,从前在家里受了一点小伤,就会受到众人关切,有父母的安慰,可如今只有陌生的声音,与陌生的世界、陌生的记忆。 她还是她吗? 在不太清晰的记忆里,似乎有人将他扶起了,又是下一轮的折磨吗?她希望能回家,也许死了就可以了,也许吧…就算是虚无缥缈,也总得想想…想想…… 她好像被人抬着,经过了一个极为嘈杂的地方,然后稍微安静了些,但她无心关注这些,总觉得自己是要死了。 “叫几个郎中来,将她养着……” 这是她听见的最后一句话,像是个年轻男子,从哪里见过吧,不过太过微弱,也不知是不是真实的,或说就是梦境。 阿婆…我好想你,带我回去好吗…阿婆,替我向妈妈道歉,我不该与她吵架的,我想回去……我想你们了,这里,好陌生,我要离开。 “我想离开这里,我要回家……” 第3章 第 3 章 “主子,那女子醒了,还念叨着什么回家、爹娘一类的话。”就在一旁的屋子,方才抬江若晨的其中一个下人进来向屋内的男人报道。 坐着的男人明显有些迟疑: “我记得她是孤女的。” “是,属下再去找几个郎中,被折磨疯了也是常有的事,只是…主子的意思那游三子可要做掉了?” “不必打草惊蛇,至于那姒氏……安排几个婢子你去处理吧。” 那男人似乎神情有些凝重,思索着些什么,他似乎猜到了某些东西。 而此时的江若晨正缓缓睁开双目,也算是挺了过来,屋内除她外只有一婢子,江若晨瞧见了警惕着看她,手中攥紧了身下的被子,身体上的剧痛似乎还在提醒着自己危机未解,可那婢子并未答话,只是见她醒了,像是早受人吩咐一般离了去。 “我在哪……” 江若晨依旧有些恐慌,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久久无法平息,她低头抱着,尽量让自己缩在一个角落里,游三子对他带来的恐惧无法解除。 那人之所以这样猖狂,是因此处郡守为其外公,而其母又是当地一富商之女,做的是布匹生意,姒娘的蜀锦便是给他们家供货的。 倚仗着其背后势力,成了当地有名的纨绔,官府也无法奈他如何。 “我好傻。”江若晨甚至都有些绝望了,向四周环视,她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并未有离开,这不是梦。 清晰的疼痛告诉自己,这就是真实。 早知道那一晚她不该与母亲吵架,也不该独自离家。 泪水从眼角滑落渐渐打湿了妆容,也许这妆容早就被一路的尘灰染脏,还混着血迹。 “坊主吩咐过的不得有损失,银子自然少不了。”屋外似乎有一婢女吩咐着什么。 紧接着江若晨就看见了,屋内进来了一群郎中打扮的人,不知其善恶江若晨不敢放松。 那婢女引来了人,又站在一旁。 其中几个郎中先是上前,江若晨死活不愿意将手伸出去,在一番拉扯下还是妥协了。 为他把脉的那个郎中开始是神情有些凝重。 江若晨无心观察,也不想听他们讨论。 只觉得一切都太漫长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几人讨论起来,最后又向那婢女说了什么,再缓缓离开,婢女上前为江若晨整理了锦被,再问道:“小娘子,可要奴婢先带您去梳洗一番?”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那个人呢,不要折磨我了,求求你们……”江若晨以为这婢女只是他们的把戏,甚至抱着一丝微笑的希望求着,狼狈地下了床,甚至向那婢女跪下,她从未这样卑微。 现在的她只是江若晨不是什么姒氏娘,哪有那么多尊严气节,她只想在这个吃人的时代活下去,哪怕过得不安稳,只要别折磨她就好了。 不择手段,绝处逢生。 那婢女似乎对她的行为很意外,连忙将她掺了起来,有些着急的劝道:“小娘子不必如此,既然来了我们此处便是安全了。” “你什么意思。”江若晨抬眸死死的盯着她,用那种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像是在祈求着什么。 婢女解释道:“我们坊主善心方才买了小娘子,来了,此处日后不必受那游三子的折磨,小娘子只需好生养着。” “那你是……”江若晨试探性的问着。 她直觉告诉自己不会有人这么好心,一切都是有缘由的,特别是在这样的时代,更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发善心。 “奴婢是坊主令来伺候小娘子的,要不是坊主救命,小娘子如今怕是一口气都不剩得了,也算是捡回一条命。” 救命?刻意强调怕不是好人心,不过至少活下来了,至于后头要她命她可与之拼命,若是要其他的,也无需珍惜给了就是。 如今这样邋遢着,倒不如就与那婢女一同去梳洗了,反正自己也无所可图。 “带我梳洗。”江若晨向那婢女吩咐着。 说罢便被人带到一旁的另一个房间梳洗整理了一番,她看着菱花铜镜这才瞧清楚长相。 “像,太像了……” 简直像是另一个自己,这句身体竟然与自己原来一模一样,也许这便是其中契机,她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脸,同时也看见了那些清晰可怖的伤痕,几乎是遍布全身的,特别是膝盖处裹着白布都还有血迹渗出。 那婢女送来了一套粉白的衣裳,她不大喜欢,但还是穿上了。 “你们家坊主是何人,为何救我?”江若晨坐在铜镜前,问着身后的婢女。 也许是脑中另一份陌生记忆的缘故,她冷静了许多,一日之间便像变了一个人。 那婢女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站立一边侍候着,道:“坊主吩咐奴婢,等小娘子醒后带您去见他。” “好。”江若晨起身,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再整理了衣袖,跟着那婢女一同出去。 出了房,江若晨四周打探着路径,这里似乎是在一个地下的空间,竟然意外的宽敞,尽头有一间木质的暗门,应那婢女所指,这应当就是那坊主所在。 不过恰巧才行过几步,便有另一婢女赶来,像是付耳向这婢女说了什么,将人叫走了,走得匆忙,那婢女只慌忙的向江若晨指了路。 反正也不远,江若晨缓步走了过去,心中有疑虑带着警惕。 近了前去,正与推开那门,不料却偶然听见里头似乎有人谈论,江若晨先想着打探,将耳朵附近,又见四下无人,放心下来。 “看着她,查清楚。”座上男人声音沉闷果断,应当便是这间赌坊坊主了。 木案前的一探子打扮的人拱手应道:“是,主子她这事属下派人去探过一回,怕有蹊跷,非个人而为,是……” 那人还未说完,便被男人打断:“姒氏有问题,她分明快死了,怎又活过来了,以她的性子是不甘受今日屈辱的。” 男人的唇边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不经意地向门那头撇了眼。 躲在门外的江若晨清晰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身影,透过木门的缝隙可以清楚瞧见。 听他们的谈话,江若晨有个不大好的预料,他们是怀疑自己有问题,暂时扣着吗?还有…快死了又是什么意思,江若晨不免联想起几个时辰前那股莫名力量夺走身体控制时,说出的那些莫名的话,这样说那鼓力量应当是原主回光返照了。 她是被人害死的!自己才能穿越过来。 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江若晨不禁觉得毛骨悚然,恐惧的神情向后退了几步,却不到这个时候偏偏撕扯到了伤口,虽强忍住了下意识的呼喊,却无法躲过后退脚步发出的响声。 莫不是与他们有关,那自己岂不是羊入虎穴。 “不行,我得赶紧逃……”她心中这样想着,又要紧着转身离开。 只要跑得够远,寻个偏僻地方,官府的人便找不过来。 却不料就在这时,屋传出了一阵散漫的声音,那男人道:“进来吧。” 江若晨一瞬间大脑空白,心中的恐惧与身体的疼痛拉扯着,竟然让她迈不出步子,再一抬头,木门已被那暗卫推开。 只见那男人单手撑着脸庞,斜眼半眯看着她,慵懒姿态,像是一头假寐的凶兽,他身着玄色衣还带着些深紫色,银纹金线,腰有玉饰,好不华贵。 那男人以为是江若晨有难处,又吩咐那暗卫,道:“将她搀进来,你可退下了。” “不必。” 那暗卫正要上前,又被江若晨一口回绝了,有些为难的看向男人,他微微点头,暗卫得了令才敢离开。 江若晨上前几步,故装镇定,质问道: “你为何救我?” “突发善意~”男人笑着随意答道。 “不是。” 江若晨似乎很肯定。 面对她这副样子,男人似乎也起了兴致,笑了笑坐正了,向她道:“就当是我今日心情愉悦,或就是见不得游三子,何况,谁说我救你,你身契还是算在官奴上的,可赎不了,若是哪日上头有人要指你回乐营,我也无法阻拦。” “那我的身契?” “你要如何?这奴籍可是一辈子都解脱不得的。” “好。”江若晨不想再追问了,自觉是无用。 至于他们的谈话,实在古怪,江若晨也并不避讳,问道:“我方才听见你们的谈话。” “嗯。”那男人毫不意外,似乎并无波澜。 “我快死了是什么意思?” 男人晓有兴趣地问她:“你不知?” 江若晨自然察觉了自己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故尽量在那陌生的记忆中试图回忆,冷静的说着:“前些日子是有些不对,你们向我动的手脚?” 像是什么下毒一类的也不无可能。 男人却是不以为然,反而冷冷的问她:“你是奴我是主,有的不该知道的,知道了活不久,我若杀你,你绝无可能站在此处与我谈论,至于……哼,我知你想逃,最好老实些。” “当然,我是认命了,又何处可去,不过我很好奇,你买下我又有何用?” “好生养着,旁的无须知晓。” “那我要去何处。” “让方才那婢女带你去我府上。” “你是要叫我做侍寝奴婢!” 江若晨不禁想到了其他,简直是火冒三丈,如果这样还不如不救,但转念一想,其实也有好处,至少可以留下,不必担惊受怕,想着哪日死了去。 “别自作多情,好了,你可以立即消失了。”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不用他说江若晨就恨不得早点离开,身上带伤本就不宜走动,更何况这个人似乎不是什么善茬。 “对了,你叫什么?”走到门口,江若晨再回头问道。 男人似乎怔了片刻,再无感情地说:“姜言川。” “姜言川……好。”江若晨口中念叨着,在那份陌生的记忆中,似乎有过这个模糊的名字,也不知是什么,也许只是错觉。 她一路慢步回了方才那个房间,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好像没有注意,那个坊主自己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在自己的记忆中似乎出现过那么一瞬。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劳累,两份记忆出现了重叠。 罢了,先想着如何活着去吧。 第4章 第 4 章 那婢女似乎已经在房内等了许久了,见了江若晨仍得体的笑着上前。 “小娘子,坊主吩咐奴婢,定要将小娘子带回府上仔细安置着,请。” 江若晨有些犹豫,但怎么办呢,她的确无处可去了呀,况且受了伤一时可以忍着疼,可后头若出了差子,在这医疗条件不好的古代,一点小问题就足以带走自己的命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麻烦。”江若晨向那婢子微微点头。 一种说不出的苦闷,是悲痛,她是该怎么回去呢?还是在此处被同化、被腐朽,最终成为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销声匿迹。 真正的穿越从不像那些小说故事一样简单,其背后汹涌,无人可凭一己之力抵其波涛,千年来的封建腐朽怎会因一个莫名到来的异类改变。 出了屋子,她望着不见尽头的长廊,犹如深渊般的命运,如今渡了一遭,算是自命不亡,可后来呢?该如何… 她总觉得走了许久,也不知是从何时从何处上了赌坊,此处人群喧哗,鱼龙混杂,有粗鄙不堪的市井糙汉也有锦衣华服的富商官宦,总之他们的脸上都有共同的东西——“欲。” 似乎有很多带着恶意的目光投来,可她低着头,看不见,不过好在那婢女狠利的目光一一回绝,那些赌徒看见其身上的纹样便不敢上前,肮脏的目光只敢藏匿于人群。 “小娘子,无需理会。”婢女小声提醒。 没过多久,二人出了赌坊,上了辆早备好的马车。 渐渐痕迹隐没在人群之中,江若晨从车内望着外头,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成了这天地间唯一的一个异类,对于现在这个世界,也许自己不算人吧。 翠鸟鸣山,回转空悠,青玉斜枝,溪涧潺潺,城外山下的别院,似乎来了新的客人。 “空山府……”江若晨看着眼前的院落牌匾自言自语道。 其实说是府邸,这个人像是那些书中所写文人雅士的别庄,并非想象中的富商豪绅的奢靡庸俗。 江若晨由婢女扶着进了院,这里似乎与设想中的不同,都是些清脱雅致的布局,院内的一众奴婢也并非个个拘谨,氛围轻松。 婢女一边向她介绍地方,一边又说着:“小娘子日后若有任何需要,可随时吩咐这府里头的,也算半个主人。” “什么意思?”听了这话,江若晨立即警惕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婢女好像是得了吩咐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道:“小娘子身份特殊,定是要好好对待的……对了,瞧奴婢这记性,奴婢名为秋月,日后服伺小娘子的起居。” 她总觉得自己是被隐瞒了什么,想着也许能够在那段陌生的记忆中寻找到答案,试图回忆,可还是不知。 江若晨不解:“你说我是主人,可我与你一样都是奴,如此一说可是冒犯了你家坊主。” “小娘子无需担忧,坊主事务繁忙,这府上是不长住的。” “好。”既然如此,那对自己也好,可以少了许多麻烦。 婢女像是看出了她的难处,笑得明媚,望着后山的方向道:“府上位置偏僻,却是个好地方,这宁静可是寻不来的呢,这几日后山桃花开的正艳,小娘子若是有趣,可去游赏一番,何必拘谨呢。” “多谢,只是人生地不熟……难免有些不自在。”她明白虽说现在与这婢女身份不差,可认知总是不同的,忘记是万万不可。 不过,她还是想先问问,免得日后出了事不好走动:“这府上离城中可近?” “小娘子无需担忧,虽是有些脚程,不过府上有车马,提前知会一声便好。” 话语间,二人行至一处小院,其上名曰“夭桃院”,只从墙头便可瞧见里头桃花满树的景致。 婢女推开院门,将江若晨引了进去。 这院中西面池塘流水,小桥横穿,旁有一观雨亭,四周廊桥相连,东面花草丛中有石凳石桌,于于晴日赏景,有桃花错落,朵朵争艳,有翠树绿草,葳蕤生机,一路花树簇拥,可于北面入屋,正中主屋,几间厢房于一侧。 来了此处,江若晨有些迟疑,但还是跟着婢女走了,听她介绍着。 “这院子是府上景观最好的也不为过,只是可惜长久都没个主人,如今小娘子来了,也算是添了些人气。”这婢女话是说的极漂亮的,看来这是那坊主的意思了。 左右想着也没有其他的法子,总归是有个落脚处了,至少现在好好的活着,总比在外头过一天活一天的好。 虽然不明对方是何意,到后头也是能摸清楚的,思索万千,如今的处境竟然是最好的了。 虽是这样想,可万一这府上还有其他的主人,自己占了位置,在这古代社会不分尊卑可是会出大问题的,若是有什么妻妾,还会让对方产生些不必要的误会。 “这府上可有其他小主人,或是你家坊主的妻妾一类。” “并无的,除了坊主就只有小娘子了,小娘子身份特别,无需忧心,自会有人生相待。”婢女耐心的解释道。 话说到这里,江若晨又觉得奇怪了,好像所有人都有事瞒着自己,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是有原因的:“我很好奇,我究竟有如何不同?” 婢女只是垂眸一笑,并未直接回答,模糊的说: “众人皆有特别之处,小娘子亦如是。” 既然无人愿意相告,那就要自己去找了,一切的答案似乎都指向了那位姜坊主,还有原主被人陷害,是否也许他有关。 为何好好的一座赌坊下还会别有洞天,究竟需要干什么,那侍卫与他奇怪的对话、还有原主姒氏的回光返照,似乎都在告诉自己,背后的秘密,自己的穿越是否也是人为。 那个穿越前遇见的男鬼,是不是也到了这里,或者从一开始,自己就被监视了。 就像是活在他人的控制下…一场巨大的戏剧。 “我累了,可有膳食点心?”江若晨觉得自己需要休息一下了,好好梳理那些杂乱无章的东西,更何况折腾了一天,也是滴水未进,是该缓缓。 婢女见她终于有了吩咐,连忙应道:“是有的,奴婢这就去取。” 江若晨点头示意,再独自走进屋内,她现在需要的是安静,这些景色实在是没什么心情欣赏。 “他们疑我有问题,还想着向我动手…不对,可是姒氏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绣娘,为何会这样,是有什么秘密吗?好像所有人都在争抢什么。”江若晨喃喃道。 直觉告诉她,陷害自己的人不是“游三子”,通过记忆,那人虽然嚣张跋扈,可以不是什么深谋远略之人,他是被人当枪使了,同时原主与他的确也有些矛盾,可这也不构成,至少是有州城的长官盯上了自己,才会如此草草了事。 但又该怎么办呢?活着尚是难题,报仇更是如同登天,若此人是更高级别,那怕是连到死了仇人的面都没曾见到过。 依姒氏回光反照所说,自己总觉得原主手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看上了,那背后真凶是一个,不知这坊主是不是也是相同的,只是他想让自己一步一步主动交出,或者这个东西在强行争抢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得到。 可原主记忆都是些片段,不完整,自己找不到这是什么,若是被人发现这壳子内的灵魂已变,那怕是活不下去了。 她要寻找一个稳定的庇护,步步为营,绝处逢生。 “我要权……”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她冷静下来,思索出了一个道理,在这里,权可草菅人命,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第一步,她要脱了奴藉,有现代的记忆也未尝不是好事,有的东西她可以推断预知。 无人知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那带着青涩的眸子逐渐失去了它的光多了一分不择手段的血色,绝望不可挣扎的麻木。 屋内寂静的可怕,屋外分明阳光明媚,可似乎这屋子就像囚笼一样,暗沉灰蒙,就连花窗外的唯一一缕光线都难以映入,时间久了,这里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灰。 许久,婢女提着一漆木食盒进前来,放于桌前,一层层地取下布置。 “小娘子,这都是些提早准备好的酥点,也不知小娘子口味如何,就多备了些,若是不喜吃的,奴婢去换就是。” 江若晨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自然不会挑剔这些,更何况现在饿了,什么都能吃下。 “不用麻烦了。”江若晨久违的拿起一块糕点,尽量维持着端庄,以免露馅,一边还问着:“话说,你们坊主将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总得有个话说是要让我干什么?” 免费的东西往往是最贵的,做些事情都好能说过去。 婢女依旧客气:“坊主这倒是没有吩咐,小娘子若实在无聊,可去后山玩玩,那地方景致不错,这院中的几颗桃花都是从那山上移下来的。” “好!” 江若晨这次倒是答应的快,毕竟他总觉得闲暇的时间不多了,以后面对什么还是未知,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先享受了再说。 更何况这未知的古代,有些东西她还真是好奇呢,一定要找个时间再去那市集上。 还有那繁华京都,是否真像书籍所记载,不知是否有幸可以瞧见…… “希望幸运。” 万一自己也会那样幸运,后面都会变好呢?谁知道呢…且看看吧。 山上桃花开的正艳,如此美景辜负了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