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之下》 第1章 太子 窗外下着细雨,屋内的湘萍妃子头上是细密的汗珠。 生产的过程无疑是很难熬的。 “痛……我痛……” 平日里最怕疼的湘萍怎么能忍受这样撕心裂肺的痛? 众人在门外焦急的等着,看着一盆盆热水变成血水端出来,最心疼的无疑是湘萍的额娘,几次想进去看看却又怕产婆分心,又弄疼了她,只好在心中默默祈祷她的孩子不会有事,萍萍还那么小。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想起,但产婆并没有出来。 良久,又是一声。 这是产婆才出来,还没有擦洗手上的痕迹 ,只是粗略的擦了擦两个婴儿上的羊水和血,用两块锦布包起,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脸上满是慈祥,笑着对皇上说:“恭喜皇上,是两位皇子。” 三日后— 湘萍妃子院内。 楚君坐在她的床侧,轻声说:“湘萍你生了皇子,朕打算升你为贵妃,不然这个位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给你作为产后礼物好了。” “谢皇上。”湘萍刚想起身行礼,就被楚君拦住了,“你现在身子骨弱,就先免礼吧,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一个叫楚熠,字商辞,一个叫楚晏,字允衡。”他边说边拿出纸笔写了下来。 “谢皇上赐名。” 楚君并未待多久,只看了看孩子就离开了。 在楚君走后没多久,额娘进来了,手上还端着一碗鸡汤。 她将湘萍扶起来:“看看你现在都瘦了多少了,让你不好好吃饭,看点吃了。”虽说是责备的语气,但实际表现出来却只看得出关心。 “谢谢额娘~”湘萍夹着嗓子说了一句。 “好了好了,快点吃吧。” 额娘无奈扶扶额,她还真是对这个孩子的撒娇没有抵抗力。 但喝完鸡汤湘萍又愁起来了。 额娘一眼就看出来她的表情不对“萍萍这是怎么了?又有什么烦心事吗?” 湘萍嗯了一声。 又继续说“皇上给我孩子取名字了,但他没说那个名字给谁,万一理解错意思了怎么办啊,额娘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额娘想了想说道:“先说的名字就给先出生的,按着顺序来吧。” “哎!这个可以有,把孩子抱过来我吧” 孩子睡着之后又出现在湘萍的手里,她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心里有了一种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母爱 ,她笑了,不知道在笑什么,但看见她的孩子,就是想笑,好像沉浸在爱河之中,这种感觉她曾经好像有过,但貌似在六年前进宫之后就很少感到了。 额娘看着湘萍这模样,也大概猜出她在想什么了,于是默默离开了。 “你叫允衡,你叫商辞,都是我的孩子,但太子只能有一个,可我想让你们都当上,怎么办呢?” 湘萍看着孩子自言自语着,像一个孩童一般好奇看着两个小家伙。 半夜,睡了一下午的孩子孩子醒了,没有感到熟悉的怀抱哭了出来。 哭声刺耳。 “我求你们别哭了行吗?”湘萍被吵的睡不着,她也不会哄小孩啊。 半个钟头过去了,或许是哭累了,声音小了不少,湘萍长舒一口气“终于没哭了。” 翌日清晨— “皇上您决定好谁为太子了吗?”湘萍试探着问道。 “你想让谁当就谁当,你觉得呢?” “臣妾觉得自己没法做这个抉择。” 皇上停顿了一会儿“都当太子怎么样?算了,问你肯定不敢说,就这么定了。”说完便又离开了。 湘萍着实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面上平静如水实际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了,兴奋的说不出话了。 跟在皇上身边的太监说:“贵妃娘娘您别看皇上说的这么轻松,实际上昨日从你那回去就一直在想怎么说呢。” 湘萍看着楚君的背影笑了,不知道为什么貌似孩子出生之后,她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孩子晚上哭闹她不会哄,又想让孩子在她房内,就开始和额娘学怎么哄孩子。 她笨拙的抱起了一个孩子,谁知孩子刚一离开额娘的手就哭闹起来,湘萍顿时手足无措。 “你的手放一只在头和脖子那,婴儿的骨头很脆弱的,还有一只放在他臀下,会了吗?”额娘光说不够,上手指导起来,全然忘了还有一个孩子没有人抱着 就那样一个人躺着桌子上,湘萍的手一直没有对 ,孩子难受的哭了起来,桌子上的孩子长时间没人理,也哭了,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半个时辰后,孩子湘萍是一个没哄好,却把自己累的够呛,反而是一直在哄孩子的额娘一脸轻松。 湘萍说了一句“额娘拜托你”就又跑回床上睡了。 额娘一阵无语,但她有什么办法呢? 三个月了,两个孩子可算是能说话了,但说的什么就不要管了反正是说了的。 “啊呀哦咦……” 他们在说什么外星语言吗? 终于第八个月可以说出能听懂的话了“娘~” “哎∽”看湘萍的脸笑的多灿烂就知道她对于这一声“娘”等了多久了。 抓周宴上。 放在他们面前的基本上都是书,枪,笔,金……这些常规物品,但偏偏兄弟俩就像提前商量好了一样,都抓住了楚君的手 。 楚允衡一只手抓了一只手,一只是皇上的,一只是楚商辞的。 楚君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两个儿子没白养。 这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当然双太子这件事更是史无前例。 等到楚商辞和楚允衡三岁的时候,两个孩子皮的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整个宫廷没一个能管住他们的。 楚商辞一声令下,楚允衡就可以立即执行,谁都没想到三岁的孩子可以闯这么多祸。 每次骂了,当时应下了,保证不会再犯了,但下次又忘了,那么小也打不得,也不舍得打。 先是摔坏了母亲的花瓶,又是在后院洗衣服的桶里洗澡,不然就是把洗脸水喝了…… “太子殿下你们别这样了啊!”跟在他们身边的新来宫女都快急哭了,之前听说过这两位太子的事,以为只是在乱说,她没想过三岁的孩子能干出那些事。 每次这是两位小祖宗都会跑过来说“姐姐我们不会让你受罚的。” 但这那里是受不受罚的事啊,万一出了意外她可是要被杀头的啊。 第2章 毒(上) 晚上三更。 “哥哥你睡了吗?”楚允衡掀开被子问道。 楚商辞边拉上被子边说“睡了,别问。” “哎呀我刚还想要和你一起去吃点心呢。” 楚商辞想了一会儿,还是起床了,毕竟虽然冬天离开被窝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拒绝点心的事他做不到。 穿好衣服后出了门,楚允衡正倚在门框上“哥哥你好慢啊 ,我肚子都快饿扁了~”楚允衡和湘萍最像的点就是撒娇,但湘萍撒娇会让人笑,他撒娇要人命。 “好了,闭嘴可以吗?点心在哪?” 楚允衡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拉上他的手,小心翼翼的往御膳房走去。 楚商辞算是看明白了,这是打算直接吃刚做好的,做给谁的都不管了,万一是父皇的呢? 楚商辞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开口。 楚允衡突然停了下来“哎?” “怎么了?” “小声点,有人。” 楚商辞顺着他手指的地方那地方确确实实是有一个人但看那身型,怕不是才五六岁,楚允衡他到底在紧张什么啊? 那道身影转过身来,看见他们颤着声说:“你……你们……是谁……谁?” 那个声音是一个小女娃发出了来的,楚商辞慢慢走过去问:“小妹妹你在干什么啊?” 还没等她回答,门外响起谈话声。 那个女孩看着他们说:“快躲起来,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虽说两人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和她一起躲好了。 “别说话,别搞出动静。”说完这句那个女孩就没有再理会他们了。 他们躲的地方刚好可以看见一片。 进来的人是位太监和一个宫女,楚允衡认识那个太监,是上次在母妃院里罚宫女挨鞭子的,上次去阻止被骂了,他诗词那些不喜欢记,但记仇这一块他还是挺擅长的。 楚商辞也认识但不是在湘萍院里看见的,是每天去上课路过冷宫时会看见他在那里骂着什么,他叫营笺。 那三人似乎没有发现他们,说起话来。 营笺说:“我要的东西拿来了吗?” “公公要的当然是拿来了,但这个价钱嘛,可得再加点吧。” “不是说好了吗?突然加价是什么意思?你想要的还不够多吗?”说着就要伸手去抢。 但被那个宫女躲开了“哎呀,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不加价也行,营公公你想啊,如果有其他人知道你为了让自己的妹妹上位去毒杀其他妃子的事,你的脑袋还会在身上吗?” 听到这里,两位太子已经不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了,那个女孩却像早就习惯了一样。 营笺咬牙切齿道:“你还想要多少?” 宫女比了一个五,笑嘻嘻的说道:“五十两,怎么样?” 刚想发怒的营笺像想到什么一样,笑着说:“好啊。”然后拿出钱袋 ,拿了五十两出来。 宫女拿到钱后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剑贯穿胸膛,鲜血喷涌出来,营笺擦了擦剑上的血“要我的钱,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命花吧。” 又在那个宫女身上一阵摸索,找到了那五十两,吐了一口口水就离开了。 那个女孩见营笺离开 立马爬出来,并回头问道:“你刚刚想问什么?” 此时楚商辞也出来了,并拉着吓晕了的楚允衡,因为还在害怕,所以手微颤着,声音发虚:“你不害怕吗?” “看习惯了。”她停了一会儿又说“是问我的名字吧我叫楚南鸢,你们呢?” “我叫楚商辞,他是我弟弟叫楚允衡。” “皇兄?还是皇弟?算了,你们来这干什么。” 楚商辞被她一句皇兄喊愣了,貌似确实除了皇室,全国没有人敢称自己姓楚,那眼前这个女孩可能真的是他皇妹。 楚南鸢见他不说话,扔了几个点心给他:“还愣着干嘛,走啊。”说完就大步走开。 楚允衡这是才悠悠转醒,刚醒就抓着楚商辞的袖子说:“哥哥我怕。” “好了,那人都走了。” 接着拉上他的手就追向楚南鸢。 这时楚允衡还没搞清楚情况,不明白皇兄这是要干什么,但由于刚才被吓得不轻,也不敢问了。 楚南鸢突然停了下来。 楚商辞差点撞上,楚允衡则是直接左脚绊右脚,绊倒了。 楚南鸢转过身来:“你们跟着我干什么?”虽说语气听上去凶巴巴的 ,但由于还是小孩子,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 “我就想来看看,怎么还不让看啊?”楚允衡向来跋扈惯了,反问她。 楚南鸢被气笑了,径直往前走。 楚允衡直接追了上去,但却在要碰到她时被楚商辞拦下来。 “你刚把人家惹生气了,还要去人家面前找存在感吗?” “可是哥哥她……算了这次就放过她吧,回去了。” 等他们回去时,看见了慌忙的侍女,楚商辞拦下她,询问道:“怎么了?那么着急。” “太子殿下您……您母妃……中毒了,现在还在昏迷!!”说完便又急匆匆跑掉了。 楚商辞和楚允衡都捕捉到了“中毒”这个敏感词 ,或许下毒的人就是营笺,而且是要把母妃毒死。 他们也匆忙跑向湘萍的房间。 “母妃!”楚允衡跑得快,一进来就铺在湘萍身上。 然后就发现母妃好好的醒着。 楚允衡:? 才进来的楚商辞:…… 湘萍问道“怎么了吗?” “母妃,宫女不是说你中毒了吗?”两人异口同声道。 湘萍突然笑起来:“傻皇儿,那是婉儿说的吧,我点心吃多了,撑吐了点,她以为我中毒了,你真信了啊?” “母妃你别笑了,再笑我们就生气了。” 湘萍无奈:“好好好,母妃不笑了,皇儿最棒了,这样说可以吗?” 楚允衡嘟嘟嘴:“这还差不多嘛。” “哦,对了母妃你知道我们有一个妹妹叫楚南鸢吗?” 湘萍思考了一会儿“南鸢?那是林奕姐姐的女儿吧,但林奕姐姐她被打入冷宫了,那孩子在冷宫出生的,前年被接出来养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了吗?” 楚商辞闷闷不乐的,“没什么。” 湘萍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孩子的情绪呢? “真的没有吗?”她摸了摸楚商辞的头。 一旁的楚允衡见状也凑过来想让母妃摸摸他,湘萍笑着也摸了下他。 楚商辞还是没有说话,毕竟没有人会信一个黄口小儿的话,更何况他甚至不知道怎样去描述当时的情景。 湘萍见他不愿意说也没有强求。 楚商辞两人刚回到住处就看见有个人站在他们门前。 “哎?哥哥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叫楚南鸢的皇妹?” 楚允衡的声音并不算大,但还是被门口那人听见了。 回头看像他们,果然是楚南鸢。 “喂!你在我们门口干嘛?” 还没听见她回答,扑通一声就跪下来。 楚允衡不知道现在该什么办,他完全没想到楚南鸢会下跪,自己只是想吓吓她而已。 楚商辞上前将楚南鸢扶起,询问道:“皇妹这是干什么?有话直说就行了。” 楚南鸢一抬头脸上是一道长长的泪痕,她哽咽着说:“我娘快饿死了,求你们救救她。” 想必她说的娘就是林奕了。 楚商辞当即便跟着楚南鸢走向冷宫的方向。 楚允衡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虽说自己和楚南鸢中间有点私人恩怨,但哥哥都去了,他也没必要去纠结这些了。 冷宫的路算不上太远,离妃子居住的地方不过百米。 “到了。”楚南鸢转过头来说。 “你娘在哪?不是说要饿死了吗?怎么不带点吃的东西?”楚允衡一连三个问题提出。 把楚南鸢问懵了,愣了一会才回道:“吃的在门口,我进不去,娘已经十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我没办法,找大人嫌我是冷宫里妃子的女儿不愿意理我,只能找你们。”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楚商辞看了看门口,大门紧紧锁住,门口是食盒。 楚允衡上前仔细端详着这把锁,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眼睛一直盯着那个锁,一炷香后,“我会解这种锁,拿根针或发钗给我。” 楚商辞刚想说这里谁都没到束发和金钗哪里会有发钗,针就更别想了,就见楚南鸢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只玉钗来“玉的可以吗?小心点,不要弄断了。” 楚允衡拿过来看了一下说“也可以,断了我赔你一支给你不就行了。” “不行 ,这是娘给我的。” 楚允衡用的小心翼翼的,生怕弄断了,不知道以为是小偷呢。 啪嗒一声,锁掉在了地上,楚允衡转过头来一脸得意:“我就说我能行吧。” 楚南鸢见门开了,匆忙留了一句谢谢就往里跑。 “哥哥你要去看看吗?”楚允衡回头问道。 “走吧,你难道不好奇她娘长什么样吗?” “说的也是。” 两人抬脚走进宫内,灰尘扑面而来,像似很久没有人住过一般。 这种环境竟然还有人住?! 他们走进屋内,楚南鸢正跪坐在床前,没有说话,手轻轻颤抖着。 近看,一滴泪从她的眼角划过。 “皇兄。” 楚商辞皱了皱眉头,下意识问了一句:“怎么了?” 楚南鸢抬起头,失神的看着床上那虚弱的母亲。 “你能让太医救救我娘吗?” 两次救救她娘都是楚南鸢近乎绝望的心脏发出最后的祈求。 这次楚允衡先楚商辞一步开口:“我去找太医。”说完径直离开。 楚商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了他该去哪里找弟弟,不走,留在这里看皇妹哭吗 ,他做不了任何事。 “娘,楚君算得了什么,你怎么偏偏就喜欢他呢。” 楚商辞瞳孔一缩,她是怎么敢这么说当今皇上的?更何况她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 “太子殿下您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到冷宫来。” 这声音,是营笺! 楚商辞转过头来:“公公这是要管我的去向了?”虽说听起来像训斥人,但声音里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亲眼看见一个刚刚怎么杀了人的人怎么说都会害怕,更何况他才七岁。 营笺摆摆手:“在下不敢,只不过请殿下快些离开这里,这的灰尘大了些,呛着您可不好了。” “无妨。” 营笺啧了一声,不再说话。 楚商辞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林奕的脸他总觉得很熟悉,却有怎么都想不起来,像刚刚就见过一样…… 楚允衡跑得快,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就将太医找来。 太医起初并不想去到冷宫,觉得晦气,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就迷迷糊糊答应了。 太医走进来看向林奕的脸,低声自言自语着,重复着一个词“太像了,太像了。” 楚南鸢见他迟迟没动静,径直跪下:“求太医救救阿娘。” 太医叹了口气,开始把脉。 这里是7岁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毒(上) 第3章 毒(下) 宫笺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楚商辞看不懂,但似乎宫笺很担心林奕。 楚商辞内心:“他们这是……私通?”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打消了,因为林奕醒来了。 “哥哥。”她的声音虚浮,哑的不成样子,短短两个字吐出来,却似花费了全身的力气。 宫笺应了一声,走到床边。 不光是楚商辞愣住了,除几个大人以外,三个孩子都是一惊,连楚南鸢亦是如此。 宫笺回头看着三人:“太子殿下,三公主你们请回避一下吧。”声音听不出情绪。 楚商辞长叹一口气,他瞎操心什么,难不成林奕真会死? 他拉起楚允衡的手就要往外走,但楚允衡未动,他皱了皱眉:“阿衡?” 楚允衡凑近楚商辞低声道:“哥哥,她怎么了?” 楚允衡说的她是楚南鸢,楚南鸢半跪在床前,眼睛半睁着眼底的光亮像燃尽的灰烬,只剩一片暗沉的苦涩,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忧愁。 这时太医有了眉头,但他也请三位孩童回避,楚南鸢这才站起身,走过门槛时险些绊倒,宫笺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两位太子殿下也紧随其后。 关上门后,太医望向宫笺:“你们怎么会到这的。” 宫笺像早料到太医这番话一样:“阿济,你不知道当年的真相,还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活下来吗?” 宦济当然知道,当年就是他悄悄将兄妹俩救下,余家被满门抄斩,是宦济用别人的命换宫笺和林奕活下来的,并告知了他们的仇人,前楚王滇池。 宦济看着林奕,话确实对宫笺说的“想要父债子承,刺杀当今圣上,你们当真是敢想,奕儿当年被打进冷宫,现金只靠药吊着命,如果当年皇上没有心软,你们早就死了。” “阿济,小妹她是不是每天都很痛苦,死了会好受点吗?” 宦济皱眉,他看着宫笺:“你想干什么,在皇宫里杀皇上的人,疯了吗?还有,没大没小的,怎么说我也算你的养父。” 宫笺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正是在那名宫女那拿的。 宦济大致猜出他要干什么了,从他手中拿过药瓶,放进林奕手中:“奕儿,你……别怪他,下辈子找个好人家投胎啊。” 林奕知道这是什么,无非就是毒,致死性的,她笑了,这正是她自己提的,南鸢跟着她太苦了,自己死了的话解放了自己孩子,也解放了自己。 林奕为楚南鸢留了一封信,信里是愧疚,是心疼,是不可言说的秘密。 “哥哥,你们走吧,把南鸢带上,让太子殿下替我问问阿萍过的好不好。” 林奕和湘萍并不是在皇宫里认识的。 江南的春日总是格外温柔,林间的嫩芽悄悄探出头来,溪水欢快地流淌着,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在这个宁静的小村庄里,住着两个性格迥异却同样可爱的小姑娘。 林奕比湘萍大一岁,已经是个十一岁的姑娘了。她生得高挑,虽然年纪尚小,却已显露出亭亭玉立的雏形。林奕继承了母亲的书卷气,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她最喜欢穿着淡青色的衣裙,衣袖和裙摆上都绣着细密的花纹,走起路来裙摆轻拂,宛如一朵在风中摇曳的青莲。她总是把乌黑的长发整齐地梳成发髻,插上一支简单的玉簪,显得格外端庄。 湘萍则是个十岁的活泼小姑娘,圆圆的脸蛋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她喜欢穿浅粉色的衣裳,衣领和袖口都绣着可爱的蝴蝶图案。湘萍总是扎着两条俏皮的小辫子,辫梢系着红色的丝带,跑起来时丝带随风飘扬,像两只欢快的蝴蝶。她最喜欢赤着脚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即使正式场合也常常忍不住把鞋袜脱掉。 一个微风和煦的清晨,林奕正在院中的石凳上专心致志地临摹字帖。她一手执笔,一手按着宣纸,神情专注得连窗外鸟儿的啼叫声都没有注意到。湘萍则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穿过院子,手里拿着一串刚刚摘下的紫藤花。 "林奕姐姐!"湘萍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你看我摘的花!" 林奕抬起头,看见湘萍兴冲冲地跑过来,两条小辫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放下毛笔,微微一笑:"湘萍妹妹,这么早就起来摘花了?" "嗯!"湘萍用力地点点头,把花递到林奕面前,"我在后院发现的,开得可好了!我们一起编花环吧!" 林奕接过花串,细细欣赏:"这些紫藤花开得确实漂亮。"说着,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不过我们要先去问问夫人,能不能摘院子里的花。" 湘萍撇了撇嘴:"哎呀,就几朵花而已嘛!"但她见林奕一脸认真,只好撅着嘴说:"好吧好吧,那我们去问夫人。" 两人轻手轻脚地来到正厅,恭敬地向夫人请安。夫人慈祥地笑着,不仅答应了她们,还特意让丫鬟准备了一些彩色的丝线。 得到许可后,湘萍立刻欢呼一声,拉着林奕就往后院跑。到了紫藤架下,湘萍迫不及待地爬上一张小板凳,摘下更多的紫藤花。林奕则细心地挑选着颜色最鲜艳的花朵,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珍宝。 "林奕姐姐,你太慢啦!"湘萍手里捧着一大把花,冲着正在仔细挑选的林奕喊道。 林奕抬起头,微微一笑:"湘萍妹妹,我们要选最漂亮的花,做出来才好看。" 编花环时,湘萍总是毛手毛脚的,不是把丝线打结就是把花弄掉了。林奕耐心地教她:"湘萍妹妹,你要先把丝线对折,然后这样绕过去..."湘萍学得认真,但没一会儿又忘记了步骤,惹得林奕忍不住笑出声来。 "林奕姐姐,你别笑我嘛!"湘萍嘟着嘴,但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两个小姑娘忙活了大半个上午,终于编好了两个花环。林奕的花环精致典雅,紫藤花排列整齐,丝线打结处都处理得恰到好处;湘萍的花环则活泼可爱,花朵错落有致,还特意留了几片绿叶点缀。 "林奕姐姐,我们戴上看!"湘萍兴奋地把花环戴在头上,转了个圈。 林奕也戴上了花环,两个小姑娘站在紫藤架下,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湘萍突然提议:"我们去溪边玩吧!听说那里的野花也开了!" 林奕点点头,但想起应该先禀报一声。湘萍却已经蹦蹦跳跳地往外跑:"走吧走吧,反正夫人不会不让我们去的!" "湘萍妹妹!"林奕急忙追上去,"我们要先..." 但湘萍已经跑得没影了。林奕无奈地摇摇头,小跑着跟了上去。 溪边,野花遍地,蝴蝶纷飞。湘萍一到就脱了鞋袜,赤脚踩在清凉的溪水中,溅起一朵朵水花。林奕则小心翼翼地挽起裙摆,在岸边蹲下,用一根小树枝逗弄水中的游鱼。 "林奕姐姐,下来玩啊!水很凉快的!"湘萍朝她招手。 林奕犹豫了一下:"可是...会弄湿衣裙..." "没关系啦!"湘萍已经跑到她身边,拉住她手,"就玩一会儿!" 在湘萍的软磨硬泡下,林奕终于答应了。她慢慢地走进溪水,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弄脏了鞋子。湘萍则像一条欢快的小鱼,在水中蹦来跳去,不时泼起水花溅在林奕身上。 "湘萍妹妹!别闹了!"林奕假装生气地瞪着她。 湘萍吐了吐舌头,但很快又忍不住去追一只漂亮的蓝蝴蝶。林奕看着湘萍蹦蹦跳跳的背影,不禁莞尔。她弯腰捡起一片漂亮的枫叶,心想:等回去可以夹在书里当书签。 两个小姑娘在溪边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太阳西斜,才依依不舍地回家。路上,湘萍一手拿着采来的野花,一手拉着林奕的手,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的趣事。 林奕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微笑着回应。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身上,将两个小姑娘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这一天的欢乐时光,就像溪水中的涟漪,一圈圈荡漾在她们童年的记忆里,纯净而美好。 直至林奕十二岁,她进了宫,两人联系渐淡。 林奕摸爬滚打当上贵妃,想报仇,但却遇变故,皇帝驾崩,新皇登基,被打入冷宫一年,她被迫与新皇强制同房,在宫中生下楚南鸢,那年她十五岁,生下南鸢时也才十六,而湘萍并好不到哪里去,生下太子那年她十四。 后宫中的女性把自己的大好年华都留在了这四角院中,甚至林奕还没来得及和自己这个妹妹好好再见一面,自己就要走了。 她后悔的东西太多了,一只手数不过来。 宫笺出门时的手还是抖的,他强撑起笑脸:“太子殿下,三公主,娘娘她现在不舒服你们请回吧。” 这次实在是卡文了,我没写大纲,灵感想出来再继续写,致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毒(下) 第4章 宫里头的四角院(1) 林奕,原名曲奕,那被称作宫笺的曲笺,是曲家最后的火种,在命运的狂澜中摇摇欲坠。 她十二岁踏入那巍峨皇宫之时,满心皆是对宫廷生活的憧憬,以及对复仇的热切冀望。可命运偏要捉弄于她,尚在豆蔻之年,月事初临之际,便被那至高无上的皇权威逼着侍寝。 那一刻,撕裂般的剧痛如汹涌恶浪般袭来,似要将她的灵魂从躯壳中生生剥离。她只觉自己仿若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随时都会被吞噬。然而,她不能喊疼,哪怕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每一根神经都在哀号。 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角滚落,浸湿了鬓边的碎发。她紧紧咬着下唇,直至尝到那股铁锈般的血腥味。帐幔之后,那人的身影庞大而模糊,眼中射出的冰冷审视,如寒霜般将她笼罩。 “怎么,这般不识趣?”沙哑的声音带着彻骨的残忍,“你也配在朕面前摆脸色?” 林奕的眼角滑下一行清泪,与床褥上暗红的血迹交融在一起,分不清究竟是痛楚的宣泄,还是屈辱的印记。 可这,仅仅是噩梦的开端。 复仇的种子,自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中破土而出,在她心底疯长,愈发茁壮。只是此刻,她必须活下去,哪怕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也要在血泊之中磨砺出锋利的爪牙。 “妾身知罪。”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细若蚊蝇,却透着一种诡异而坚韧的平静。 自那刻起,她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娇弱少女,而是化身为曲家的复仇者。哪怕要在这深宫中,将灵魂一点点撕裂,她也在所不惜。 一夜过去,林奕在半夜便踉跄着回到房中。她揉着发胀的头,视线模糊如蒙了一层薄纱。死死咬住唇,攥紧拳头,似要将五指融入血肉之中。手上传来温热的水样触感,她低头一看,竟已鲜血淋漓。 林奕忽然就哭了出来,即便在这属于自己的宫闱之中,她也不敢大声哭泣。因为她深知,自己已不再是那个可以肆意任性的孩子,她已然失去了那份资格。 林奕在泪水中逐渐清醒,心中的恨意如烈火般熊熊燃烧。她知道,若要复仇,必须先在这深宫中立足。于是,她开始收敛自己的锋芒,以一种看似柔弱的姿态示人,却在暗中观察着宫廷中的一举一动。 她发现,皇后虽端庄威严,却对皇帝的宠妃贵妃心怀忌惮;而贵妃仗着皇帝的宠爱,行事愈发张狂,树敌不少。林奕心中盘算着,或许可以在这两股势力之间寻找机会。 一日,宫中举办宴会,林奕精心梳妆,身着淡雅却不失华贵的衣裳,宛如一朵悄然绽放的幽兰。她步入宴会厅,众人目光纷纷投来,有好奇,有探究,亦有一丝嫉妒。 林奕盈盈下拜,举止优雅,“妾身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愿皇上龙体康健,娘娘们福泽绵延。”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黄莺啼鸣。 皇帝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曲答应倒是愈发懂礼了。” 皇后微微点头,“林答应今日倒是生得标致。” 贵妃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哟,林答应这是想在这宴会上大放异彩不成?” 林奕不卑不亢地笑道:“妾身不过是想为娘娘们添些喜气罢了。” 宴会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林奕巧妙地穿梭于众人之间,时而与嫔妃们谈笑风生,时而向皇后、贵妃请安问候。她敏锐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为自己所用的信息。 在与贵妃的交谈中,林奕得知贵妃近日正为皇上宠爱其他妃嫔而恼怒不已。她心中一动,故意说道:“娘娘天生丽质,又深得皇上宠爱,那些个贱妾不过是妄图分一杯羹罢了。只是她们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竟敢在娘娘面前耀武扬威。” 贵妃听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曲答应说得极是。本宫倒是要看看,谁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林奕见贵妃上钩,继续说道:“娘娘若是有什么烦心事,妾身虽能力有限,但也愿为娘娘分忧解难。” 贵妃微微一笑,“难得林答应一片忠心。罢了,本宫也不与你计较那些贱妾了。今日这宴会,你且陪本宫好好乐一乐。” 林奕连忙应下,在接下来的宴会中,她更是使出浑身解数,逗得贵妃开怀大笑。皇后在一旁看着,心中虽对林奕的机灵有些忌惮,但也觉得她不过是个小小答应,不足为惧。 自那以后,林奕与贵妃的关系愈发亲近。她时常去贵妃宫中请安,送些精心准备的礼物,渐渐取得了贵妃的信任。 然而,林奕知道,这只是她复仇计划的第一步。她必须继续在这深宫中布局,等待时机,给予仇人致命一击。 ——— “贵妃被送去和亲你知道吗?” “贵妃啊,她不是妃子吗,和亲应该公主去的吧?” “就是说啊,听说是那边的人看上了贵妃” “就因为这个啊,皇上说给就给啊?” 几个下人在林奕宫中打扫是闲空讨论着贵妃和亲的事。 林奕自然是全部收入耳中,这么久她也当上了妃嫔,她走上前,睥睨着下人:“你们说什么呢?再说一次。”声音冷的吓人。 几人不敢吱声,“罢了,快滚” 林奕转身进屋。 若贵妃当真要去和亲,那这位子非林奕莫属,但一想到贵妃当真回去,林奕的心忽然就揪了一下,属于女性之间的惺惺相惜,她要报仇的人始终是皇帝和普通妃子没一点关系,却要踩着她们上路,林奕心里矛盾至极。 “阿奕。”一声轻呼将林奕拉出来,是贵妃的声音。 林奕转头,发现贵妃哭了,她不知所措,她从未哄过别人。 林奕拿出手帕,细细将贵妃的眼泪擦去。 “娘娘你怎么了?” 她终于止住了哭泣,却仍抽噎着,喉咙里像堵着团浸水的棉花,每说一个字都带着细微的颤音。那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夜色吞没,像秋风里最后一片不肯坠落的枯叶,沙沙地、怯怯地,断断续续地挤出几句:"我......我没想过......"尾音未落,又是一串低低的、压抑的抽泣,将未尽的话语都淹没在鼻腔里闷闷的共鸣中。 嗯,心疼奕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宫里头的四角院(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