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是曹操》 第263章 整军(1) 许都在寻常人眼中,是能通过日复一日的勤勉,换得安稳生活的地方,在乱世持续了数十载,因为天子定都在此,且有汉室重臣坐镇辅政,击败了一个个强敌,这使资源无声下汇聚在此。 只要勤奋,终是能有回报的。 但对于那些出身不俗,祖上风光过的群体,许都就不是安身立命之所,而是重振门楣、追逐梦想的角斗场,每一寸土地都浸透着权谋与算计。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可不止打打杀杀,更是人心的博弈与格局的较量,还有人情世故! 在如此境遇下,站队就是避免不了的。 站队可不是简单的投靠,而是身家性命的托付,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朝堂之上藏着刀光剑影,一句赞许可能意味着青云直上,一次失言或许就万劫不复。 “拜见公子!” “拜见君侯!” 行礼声此起彼伏,卫将军正堂内聚集着不少人,曹昂端坐于主位,目光扫视着堂内众人,神色沉静如水,没有人知晓曹昂此时在想些什么。 “诸君无需多礼。” 过了刹那,曹昂伸手示意道。 “喏!” 应诺声整齐划一,堂内众人起身,垂手而立。 “自某奉旨统领南北两军,算算时日也有数月,今已是八月中旬了,在卫将军府勠力同心下,终是将南北两军诸况基本理顺摸清。” 曹昂语气平稳,却字字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慎,今南北两军虽已粗定,然却犹存不少积弊与隐患,尤其是在粮草调度、粮饷发放、军械配给、兵额空缺等,可谓是有众多问题!!” “某意已决,自即日起整肃军纪,重定军规,凡南北两军将士,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不徇私情!” 堂内众人屏息聆听,仅是听到这些,他们便知一点,属于南北两军的改制,真正拉开序幕了。 过去所做种种,都不过是为今下在谋势。 而这必将在南北两军发生激烈碰撞,甚至因为南北两军之事,也将牵动着中枢、许都等层面。 “……着令南北两军所辖诸营各部,凡是校尉以上将校,三日内呈报所属名册,逾期不报者,视同抗命。” “……着各营粮秣出入须经军需司复核,若有虚报冒领,一经查实,斩立决。” “……” 而在众人思绪万千之际,曹昂讲明一项项既定事宜,这在今后一段时期,将以最严标准在南北两军落实,直到对南北两军彻底掌控,到时或许不会如此严苛,但却将成为南北两军常态。 军纪军规,是必须要严抓的。 在历朝历代之中,开国的军队无疑是最强的,毕竟是在一次次血雨腥风征战下存活下来的,这也奠定了历朝历代的疆域范围,但与之相对的,是承平一段时期后,军队就会不可避免的堕落。 这是历朝历代都感棘手的问题。 曹昂可不希望,曹氏所辖强军,尚未完全一统天下,没有解决对外征伐前,军队就出现堕落。 真要这样,还玩个屁啊。 所以这次南北两军改制,不止牵扯到中枢权力之争,更涉及到曹军全面整改,作为曹操嫡长子,曹氏继承人的他,要打造一个标杆,且是能得到曹操认可的标杆,这样才能在后续谋划中起到作用。 曹昂目光如刃扫过众人,堂内一片肃然。 “汉升何在!” “末将在!!” 在道道注视下,黄忠出列行礼。 “自即日起,命汝暂署北军执法官一职,率荡寇营精锐巡查各处,凡是北军有违军纪军规者,一律按军规来办,不必请示卫将军府!!” 此言一出,使堂内众人无不心惊。 这权柄不可谓不大。 等于说空缺的北军中侯一职,所领一应职权皆移到黄忠这边,关键是黄忠此前所领差事不少啊。 除却组建荡寇营,筹建驻所,操练兵马以外,在许都这边,其还要协助执金吾丁冲整肃麾下,在此之前,经黄忠麾下被抓之人可不少,在种种权责下,又添此重担,足见曹昂对其有多看重。 这使曹真、夏侯尚、夏侯廉等将校看向黄忠的眼神都变了。 黄忠沉声应诺,“公子放心,末将定会办好此差的!” “嗯。” 曹昂点点头道。 对黄忠这员老将,曹昂是信任的,他相信如此重担下,黄忠定然能把一切梳理好的,不会出现任何差池。 而这份信任,并非凭空而来。 自归顺曹昂以来,黄忠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可以说黄忠就是曹昂树立起的金字招牌! “曹真,夏侯尚何在!” “末将在!!” 看着二人,曹昂语气铿锵道:“命汝等协助汉升,巡查北军各处,期间如遇不法之事,当以汉升为主。” “喏!” 二人立时应道。 让二人协助黄忠在北军执法,曹昂是有目的的,一个是增加黄忠的威信,一个是叫二人在黄忠身边历练。 当然除却曹真、夏侯尚二人,曹昂还给其麾下调拨一批人,陆议,朱桓,吕蒙等人,在原有差遣下,领了临时性的各级执法官职,这是他们在做出对应表率后,曹昂所给予的对应回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曹昂就是以这等明确态度,让所有人知道一点,只要好好在他麾下做事,过去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 对于这样的委派,陆议、朱桓他们看似没有变化,实则心中却是有波动的,因为他们赌对了!! 他们用行动换来了证明自己的机会。 当然机会是给了,是否能换来曹昂的信任,那就要看他们接下来的表现了,要是没有达到曹昂的满意,那他们今后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在解决了北军诸事后,曹昂又明确了南军诸事。 涉及南军执法这块儿,是以夏侯廉为主,殷署,魏越为辅,统领南军巡查之责,与之相对的是周瑜、顾雍等人被派遣到其麾下。 夏侯廉虽素有胆略,今得此任,正可展其才。 再一个,夏侯廉乃夏侯惇亲弟,让其担此重任,曹昂同样是做给曹氏核心看的,他要叫所有人知道,自己做的种种,是不会忽略他们的感受的。 其实说起来,涉及执法这块,本属曹昂所设司马职权范围,如军司马,营司马,部司马等,但如今情况特殊,必须打破常规以立新威,让一批将校临时执掌该权,是为了更好更快的推进。 待到南北两军整饬告一段落,则会有一批人会被正式擢升,纳入司马体系,成为军中执法核心。 这一举措既显奖赏分明,又暗含鞭策之意,令众将无不惕厉奋发。 这其中,曹昂也给陆议、朱桓他们机会了,只要他们能在此次执法中秉持公心、严明律令,便有机会正式进入曹昂的麾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 “接下来必将起风波啊。” 卫将军府,某处公房内。 陈宫露出复杂之色,尽管军议已经结束,且领有要职的群体赶赴各处,但他心头仍带有波动。 “这不止是南北两军,甚至中枢及许都内外,都将会被卷进其中,这不知要牵扯进多少人啊。” 田丰、荀谌、许攸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皆看到了一丝异常,很显然陈宫所言深意,他们都是能够领会的。 一场看似平静的整肃,实则暗流涌动,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对这样的事,他们并不奇怪。 特别是夜召入宫一事发生,这本就让他们联想了很多,这背后所牵扯到的博弈,寻常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对他们来讲却不算什么。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经历过太多的权谋交锋了,只是这次,他们却是有着顾忌的,他们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一点,为何天子要这样做啊,即便是有什么谋划,那也不该如此轻率的出面啊。 ‘接下来要表明态度了啊。’ 但也是这样,使得陈宫他们在心中默契的思量一件事,甚至他们本人都没有察觉到,就因为这件事,使得他们心中的天平出现倾斜了。 权力之争就是这样,在一次次的交锋与博弈下,人心就在悄然间发生偏移了,谁凝聚的人心更多,那谁就能占据更大主动与优势! 而这一次,曹昂要用彻底的方式,来为曹氏争取最大获益与优势,好叫曹氏立于不败之地!! 喜欢我的父亲是曹操请大家收藏:()我的父亲是曹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4章 整军(2) “这竖子是一点都沉不住气!” 丞相府,正堂内。 曹操身倚凭几,看着所持密报,冷哼一声道:“明知有人蛊惑陛下,朝野间因为夜召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不想着等局势稍变些,再对南北两军整饬,即便有想法,也等人先到其麾下,这下好了,人还没到,就折腾出如此阵仗来,叫人如何想?奉孝你说呢!” 讲到这里时,曹操抬眸看向郭嘉。 “明公,嘉倒不这样认为。” 迎着曹操的注视,郭嘉微微一笑道:“公子恰是有此举动,方显魄力所在,许都不比别处,南北两军就更是如此。” “今南北初定,局势虽对中枢有利,然地方不臣仍多,公子既奉旨统南北两军,当为天下编练出直属中枢的绝对精锐!” “于中枢而言,政出多门本就属大忌,更何况是军中,就更是如此了。” “公子以雷霆手段整治南北两军,且定执法官巡查各处,看似此举稍显激进,然亦可收立威之效。且南北军中积弊已久,如若不趁势整顿,日后更难着手。” 曹操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但很快就消散了。 然此却被郭嘉收入眼底,这也使郭嘉心中生有唏嘘。 别看在这件事上,曹操流露的是不满态度,看似是对曹昂的举止不太认可,但郭嘉是何许人也,如何会不知曹操所想。 以此强势手段整治南北两军,尤其是在夜召进宫之事发生后,曹昂这等强势态度,反倒是叫曹操欣慰振奋的。 这代表着什么? 他曹操的嫡长子,曹氏继承人,在态度与步调上,是完全与他一致的,谁要是觉得曹昂好欺负,那就大错特错了!! 在中枢经历众多试探与博弈,特别是近些年发生的种种,使曹操无比清楚一点,有些事断不能退让半步,不然对方就会蹬鼻子上脸!! 曹操如何会不知晓,在夜召曹昂进宫一事上,除却有曹昂领卫将军,奉旨统南北两军后所引发种种变数下,还有一更深层的原因。 即冀兖豫荆四州试行田租令,户调制所引矛盾与冲突下,有些群体不满这一令一制下所起反扑之举。 看起来这针对的是南北两军,是曹昂,可实则这背后针对的是丞相府,是他曹操!! “罢了,羽翼渐丰了,随他去吧。” 而在郭嘉思量之际,曹操轻叹一声,随手将密报丢到短案上,“子修自幼主意就正,都是夫人给惯得了!!” 郭嘉闻言低下了头。 强迫自己别笑出声。 明明很满意,却要这样表述。 讲句不能对外的话,要不是自家明公默许,自家公子在许都岂能如此没有顾虑的,按着自己所想做事? 在襄阳是可以。 但这能跟许都相提并论吗? 许都乃天下中枢,天子在上,百官环伺,一举一动皆涉权衡,更别提南北强敌尽除,使许都涌进大批群体,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这局势比之数载前,复杂的何止十倍。 “咳咳…” 轻咳声响起,让郭嘉收敛心神。 “那件事查的如何?” 对郭嘉的反应,曹操是装作不知的。 “查到了一些。” 提及正事,郭嘉表情变了,在曹操的注视下,郭嘉正色道:“据查,那夜发生的事,与光禄勋骆俊有关。” 果然。 曹操眸中掠过寒芒。 “天子是收到了一封联名奏疏。” 郭嘉继续道:“所提俱与公子相关,也是这样,在没有征兆下,才有了那夜突召公子进宫。” “都有谁参与了!!” 曹操突的向前探身,直勾勾的盯着郭嘉。 “明公,这是锦衣卫查到的。” 郭嘉撩袍起身,将准备好的名册掏出,低首走到曹操跟前,双手捧着名册递上,曹操冷着脸接过,而在打开名册,一扫所涉之人,曹操双眸微眯起来,但那眼眸深处的杀意却毫不遮掩。 他们怎么敢!!! 别看郭嘉是低首而立,但他却能感受到曹操的怒意。 ‘一个个真是够糊涂的。’ 也是这般,使郭嘉在心中暗暗思量,‘一个个以为做的隐秘,但也不想想,你们想算计的是何人,长公子,那可是明公的禁忌所在,谁碰谁死!’ 但也是想到这些,使郭嘉心底庆幸一点。 好在此前,主母起了个好头,使明公的子嗣,年龄大些的,在长公子主动请缨留在南阳历练时,不经明公点头派到长公子身边历练了,不然真有一些留在许都,恐在很早就有人开始做局了。 作为曹操信赖的谋主,且还执掌着锦衣卫,郭嘉是知晓不少秘闻的,也对一些事是看的很透彻的。 夺嫡之争,历来是血雨腥风,别的不提,仅是这一路所遇诸侯势力,有不少都是深陷其中的。 本土诸族支持小的,因其年幼易控。 外来群体倾向长的,这也更易立足。 紧密围绕这一核心下,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这看起来是争的继承者之位,实则背后却掺杂太多利益与算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长子,尤其还是嫡出,这地位的确稳固如山,但这世上又有什么是绝对的? 袁绍、刘表他们麾下不就都发生过这些? 特别是袁绍,因为袁谭、袁尚争斗不休,导致内部争斗不休,袁绍所创基业分崩离析,终为明公所破。 郭嘉实不敢想,如果早先自家明公其他子嗣,特别是铄、彰、植、冲几位公子,没有离开许都,而被一些群体给盯上,在时间的推移下,被反复的蛊惑、挑拨,恐怕如今的丞相府早已暗潮汹涌了。 原因无他,上述这几位公子,可都颇得明公喜爱,天资出众,特别是曹铄,还跟曹昂是一母同胞,且都是被丁氏养大,这从礼法上来讲也是嫡出,真要发生那种事,那闹腾出的动乱可比袁谭袁尚之争更为险恶了。 ‘难怪长公子归许,没有叫诸公子一起回许,而是留在荆扬两州治下历练,显然是想到了这些。’ 也是这样,使郭嘉对曹昂很是钦佩,‘直接从源头上掐断,对诸公子量才而用,使他们的注意皆在所领差事上,这样就算有些人有什么想法,也是没有任何施展机会的。’ 但也是想到这些,郭嘉想到更深层次的缘由,只怕这也是自家明公默许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这样。 “在这件事上,骆俊是主动为之,还是……” 曹操冰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郭嘉的思绪。 “据查到的,是被架起来的。” 郭嘉如实道:“此事经反复核准,特别是在骆府所派暗桩,骆俊虽得陈王宠宴请,但在归府后很犹豫,不过在骆俊收到一封密信,使骆俊下了决心。” “密信来源尚无法查实,但有件事,嘉是觉得有趣的,骆俊之子骆统,拜到胡昭,胡孔明门下。” “嗯?” 一听这话,曹操眉头微蹙起来,伸手对郭嘉道:“若某没有记错,这胡昭是那刘君嗣的弟子吧?” “正是。” 郭嘉点头道:“胡昭与钟元常(钟繇表字)是同门,其擅隶书,颇得其师几分真传,近些年在颍川名气很大。” “刘君嗣一脉素来清高避世,胡昭虽隐居讲学,然在颍川门徒颇多,其行迹清淡,不曾干预政事,这使其名得以传开。骆统拜入其门下,看似寻常求学,可细究之,这其中存有疑虑之处不少。” 果然是这样。 曹操眉头紧皱起来,如此一来这牵扯到的就多了,骆俊本就颇具清名,不过其正妻未曾诞子,骆统虽是庶出,却是骆俊唯一子嗣,且自幼聪慧,颇得骆俊喜爱,眼下是距及冠尚早,但日后若想出仕,这师承必须安排好,而选择胡昭,这就颇有深意了,此人正是颍川名士,这分明是有意布局,待其成年及冠后,能通过颍川举孝廉,而如今在自己麾下,汝颍一派影响力可不低。 “查!!” 仅是想到这些,曹操冷声道:“某要知道到底是谁在从中牵线!!” “喏!” 郭嘉没有迟疑,立即作揖拜道。 对曹操所想,郭嘉是揣摩到一二的,但他不觉得这件事,跟颍川一系的有直接关联,反倒是背后另有其人借势而为,这其中藏着的心思不少,只怕有一点,是让自家明公对荀彧他们有所疑,真要促成此事了,那后续就必会起风波的。 “如此看来,子修做的是极有必要的。” 曹操紧攥着手中名册,“南北两军有此举止,只怕有些人会坐不住的,到时真要有些人跳出来,事情反倒是好办了。” “嘉也是这样觉得。” 郭嘉对此没有异议。 “如此就看子修后续怎样做了。” 曹操意味深长的说道,子修啊子修,你可别叫为父失望啊,这个光禄勋一职,你必须要解决好才行。 内部整合,外部风波,这千头万绪下,也让曹操倍感头疼,这要稍有兼顾不到的,必会使曹氏处于风口浪尖下!! 在丞相之位待的时日越久,曹操就越发觉得有很多事,处置起来是太过棘手了,因为牵扯到的实在太多了,而他一念之间所做决断,是会带来很大影响的!! 喜欢我的父亲是曹操请大家收藏:()我的父亲是曹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5章 整军(3) 权力场上的争斗,向来是杀人不见血的,但也是这世间最狠的,一旦有落败的一方,势必会被彻底清算,再无翻身之地!!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尤其是对处于高位的,任何一丝的犹豫或软弱,都会被对手无限放大,以在某个关键节点,成为致命的破绽。 权力的顶端,是容不下温情与退让的,哪怕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一旦触及到核心利益,唯有冷酷果断,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曹昂从踏足许都的那刻,就比任何人都清楚一点,曹氏已无任何退路,唯有一如既往地向前,成为这天下最具权势的存在,方能跨越到超然之境,使得任何人不敢轻易算计。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曹操奉天子以令不臣的战略,因为此举,使得曹氏必然被推到风口浪尖。 凭此大义,掌控朝政大权,击败周遭诸侯势力,则以曹氏为首的势力,方能在这乱世下存活。 反之就烟消云散。 而今割据一方的诸侯,被曹氏倾覆超过半数,其中还有四世三公出身的袁术袁绍,这使天下格局日趋安稳,但在这大背景下,许都的风向却愈发微妙,天子虽尊贵却暗藏不甘,朝中旧臣亦蠢蠢欲动。 这看起来与曹操出任丞相有关。 实则并不尽然。 真正有关的,还是奉天子以令不臣的战略,在短短七八载下就实现多半,一层层遮羞布被撕开,涉及权力分配这等核心遇到最大挑战。 大势推到这一步,早已容不得半分退让。 东汉从没有的丞相,在此却横空出世,很多时候不是曹操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即便他没有想法,其麾下的一批追随者,也会推着他去做的,这还不算完,与曹操,跟曹氏不对付的群体,他们也会有意无意的在推动此势。 哪怕他们的初衷,是想从曹操手中争取更多权力与利益,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凭什么!! 所以现阶段的天下大势,不再是对外征伐了,而是转由曹操一手扶持的汉室中枢,关键是这个中枢还很复杂。 因为在曹操领衔的势力征伐下,一个个诸侯势力或衰败,或倾覆,这使曹氏所辖地盘不断增大,连带着为增强地方掌控,为后续征伐其他诸侯奠定基础,就注定会有一批批群体涌进许都。 他们或自愿,或被动,但不管怎样说,涌进许都的群体就是不断增幅的,亦是这样,也使其他群体,如寒门庶族,如投诚归降,如避难士人……也都根据此势,纷纷朝着权力中枢涌进。 过去曹昂在襄阳坐镇,会使一批群体朝此而聚,这与曹昂不论出身,不讲资历,不谈名声,只以才能来论是密不可分的。 旧秩序下的汉室,入仕是有一套游戏规则的,这套规则以门第、经学、名望、荐举为核心,而曹昂无形中打破了这一桎梏,特别是有些人本无望于仕途,却因曹昂之举得以崭露头角。 这便如投入静湖之石,涟漪不断外扩,终成浪潮。 但这随着曹昂返回许都,荆扬两州格局已定,关键是在两州所留人才梯队,足以支撑局势平稳运转,这也使得本会持续涌进襄阳,步入荆扬的群体,因为局势的变化将目光再度投向许都。 也是在大势改变下,曹氏必须要办成一件事。 从被动的奉大义,逐步转变为掌大义,一字之差谬以千里,一旦曹氏实现这一转变,则问鼎天下再无争议。 但也恰是这样,争斗只会愈演愈烈。 这比征伐要更为凶险。 至少在征伐上,你清楚敌人到底是谁,分布情况,敌我差距,这些一旦探查清楚,便能有针对性的做出部署与调整。 但在权力中枢的暗流中,却不是这么回事儿,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所遇敌人到底有多少,有哪些是一开始就为敌的,有哪些是半路涉足的,有哪些是表面忠诚实则骑墙的,这其中的变数太多了。 毕竟跟这些群体相比,曹氏还要做好很多事,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层面,必须要比先前要好,谁叫曹氏如今执掌朝纲,曹操要做丞相的,倘若连这些都办不到,那就趁早退位让贤,莫要贻笑大方。 真到这一步了,本属曹氏及追随者的胜利果实,就在无形中被其他群体窃取了,这个性质就变了。 大义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凝聚人心,定鼎乾坤。 讲一句直白的话,以个人为例,不管你做任何决断,身边的人,特别是至亲,在你做下决断后,会毫不犹豫的支持你,哪怕前路未卜,也不会说三道四,使你心无旁骛的去做,这种信任就是大义。 哪怕是你失败了,依旧会一如既往的相信,甚至连抱怨都没有,这给人带来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 反之,你还没开始做呢,就质疑你,反对牛,甚至联合外人抨击你,让你寸步难行,何谈成事。 同样的事情,经历的心理路程完全不同,这带来的成效就是不一样的。 尽管在来许都之前,曹昂就有心理准备了,但许都的水远比想象中深,特别是一件事往往背后还掺杂很多事,这使曹昂也感受到极大压力,不过纵使是这样,曹昂非但没有任何气馁,相反却愈发坚定内心所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因为曹昂知道一点,他所选择的路是对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些事情及风波。 “来!诸君满饮此觞!” 卫将军府,正堂。 端坐主位的曹昂,面露笑意的举起酒觞,目光扫过堂下所聚众人,“此觞为德珪公!” 曹昂的话,让蔡瑁生出惊诧,诚惶诚恐的举起酒觞向曹昂示意。 在座的其他人,无不是各怀其意的看着,一些人眼神更是碰撞在一起,显然没想到曹昂会如此。 “某以卫将军之名,在南北两军展开整治,隶属北军左翼的长水校尉部,是表现最是出彩的。” 在此等态势下,曹昂带有几分醉意,不加吝啬的夸赞道:“说是南北两军整治之表率都不为过,某肩负陛下期许,中枢重担,在奉旨统领南北两军以来,可谓是夜不能寐,食之无味,生怕辜负了这份期许与重担,好在有诸公诸君勠力同心,方使整治见有成效,来,满饮此觞!” “满饮!” “为公子贺!” “为君侯贺!” “彩……” 随着曹昂话音落下,堂内众人纷纷举觞,而在这份恭贺声下,使此间气氛愈发热烈,反倒是被曹昂提及的蔡瑁,却显得坐立难安。 在这帮群体中,有十几张年轻面孔,蔡瑁不明白,为何曹昂对他们如此信任,接连在卫将军府设宴下,都叫他们参加了。 杨修、伏德…… 一想到他们的父辈,蔡瑁就隐隐生出担忧,毕竟当初他们在许都处境愈发艰难,可离不开他们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张允他们为何敢毫无顾忌的攻击他们,不就是背后有人支持撑腰吗? 特别是对蔡瑁,那手段是无所不用其极。 对此,蔡瑁如何不知怎么回事。 一个是觊觎蔡家累世所积,一个是想把他从长水校尉之位赶下来,这目的何在就不言而喻了。 ‘真是够难为蔡瑁了。’ 而在此等态势下,表面看有几分醉意的曹昂,实则却很是清醒,而在一扫堂内众人时,看到坐立难安的蔡瑁,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弧度。 自黄忠、夏侯廉他们奉命行事,卫将军府就比以往热闹不少,特别是酒宴,曹昂是不停地举行,这看起来是他得意忘形了,实则却是有意为之的。 毕竟许都不能缺少舆情啊。 风闻于途,声动朝野,只有这样,才能转移更多注意,顺带搅动局势变幻,让大势变得更扑朔迷离。 是否能迷惑一些人,混淆视听,曹昂不知道,但曹昂却知把人的注意转移来,许都内外更多在谈论他本人,这就足够了。 ‘总是要有突破口的。’ 将酒觞放下,欣赏堂内歌舞的曹昂,心思却不在这上面,‘能使曹氏内乱的诸子,多数被自己留在荆扬,曹丕虽在许都,却事实上被禁足了,这也使注意只能集中在自己和父亲身上,当儿子的,能做的就是吸引火力嘛。’ 别看曹昂自归许都,基本没见到曹丕身影,丞相府对此也是只字不提,但曹昂清楚,这是曹操在冷处理。 为何? 还不是曹丕在邺城做的事。 权力,到底是太诱人了,即便亲如父子,也难逃其桎梏,更何况是兄弟了,即便同根生,那又如何? 曹昂是看重自己的身份,因为一个嫡子身份,且占据着长,这能给自己带来极大优势,但与之相对的,也会使他处在风口浪尖下,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所以很多关系他都要拿捏好。 如今的许都,跟先前不同了。 在这个权力洗牌的过程中,没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特别是牵扯到新旧角逐与博弈,谁都是不愿退让半分的,他要以该有的姿态处世立足,关键是他做的,既要叫曹操满意,还要叫曹氏内部愿意追随,这样方能推动他想推动的种种…… 喜欢我的父亲是曹操请大家收藏:()我的父亲是曹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6章 杀局(1) 天不知不觉下由热转凉,尤其是在夜间,让人抓狂的燥热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带有轻柔的晚风。 繁繁星空下,许都没了白日的喧嚣,不少地方被黑暗笼罩其中,而在空中鸟瞰下,却有零星光点,在一圈光晕中亮着,这在深夜下形成了别样风采。 许都城内,陈王邸。 晚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轻响。 月光洒在庭院里,映照出影子在地上延伸。 “哼!依老夫之见,这曹子修就是插标卖首之辈,其在外坐镇,若无曹贼暗中帮衬,断不能有此成效的!!” 陈王邸内堂烛火摇曳,人影交错。 一道冷哼声响起,打破了此间平静。 坐于主位,带有几分醉态的陈王宠,猛地将手中酒觞重重顿在案上,酒液溅出,言语间透着不屑。 受此变数,使堂内思绪各异的众人,纷纷抬眸看向了陈王宠。 陈王宠目光扫过众人,见无人应答,冷笑更甚,“瞧瞧其如今的做派,哪里像汉室卫将军该有的风采,反倒是像地痞无赖一般,整日在卫将军府设宴享乐,一看就对南北两军整治没有任何计策。” “诸君未免谨慎过头了吧,孤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要知道这是在许都,而非是在襄阳,还轮不到他曹子修作威作福,哼!!” 话音落下,陈王宠探身抓起酒觞,在道道注视下一饮而尽,酒液顺着胡须滴落,浸染了衣襟也毫不在意。 赵温、杨彪、孔融等一众老臣皆默然不语,看似没有变化的表面,此间众人内心却涌出各异思绪。 显然在这段时日下,曹昂的表现让很多人吃不准,其到底是怎样想的,毕竟这前后差别太大了。 而有这等变化,源于天子夜召曹昂入宫。 “陈王说的不无道理。” 一道声音响起,打破了堂中沉寂,这也引得不少人将目光投去,而在此等氛围下,那人言语间透着不屑,“许是那曹子修觉得被陛下看重,故而所藏骄纵,遂不在像过去那样遮掩了。” “诸公诸君也都知道,曹子修在襄阳时霸道惯了,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期间被其杀伐的人还少?” “不错!!” 此等言论,引得陈王宠的认可,“要不是曹贼以势压制,其凭什么能以征东将军之名,节制荆豫徐扬诸州军政!” “再者言当初讨灭国贼袁术时,刘景升是有所表示的,可那曹子修呢,却冒天下之大不韪,居然起兵进犯荆州之地,致使荆州遭遇大乱,治下不知死伤多少。” “哼!不管怎样,刘景升乃汉室宗亲,是汉室栋梁所在,可曹子修却为一己私欲,为了表现自己,以南阳、汝南、庐江三郡之地起兵,这分明是没有把汉室社稷放在心上,如此行径与那董贼,与那西凉诸獠有何区别?!” 刘宠的话,让堂内一些人陷入沉思,有些更是下意识点头表示认可。 自曹昂携胜归许以来,似这般私聚愈发频繁,能在宵禁下仍聚在一起,那无一例外不是在朝身居高位,有无权势另当别论,然品阶在这摆着,还是能做很多事的。 规则,向来是由强者制定,由弱者遵守。 对于这些出身不俗,家世显赫之辈而言,他们向来是不在意这些规则的,倘若他们在意这些,又当如何参与到争斗之中。 权力带来的诱惑太大,以至沉迷其中的,难免会对一些事有所忽略,或许在他们的潜意识中,就从没有觉得这算什么事。 可这天下,终究是刘氏的天下,而非曹家的天下。即便如今权柄旁落,也容不得曹氏僭越称尊。 陈王邸针对曹昂,针对南北两军所谈及的种种,在一种特定的氛围中悄然发酵,如何发展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 殊不知此等行为,却被藏在暗中的眼睛盯着。 同一片夜空下,同处在许都城内,某处灯火幽微的庭院深处。 “真是没想到啊,居然会有这般多人,齐聚在陈王邸私聚串联,所谈及的皆与公子相关。” 烛光摇曳,映照出郭嘉清瘦面庞,他轻抿一口温酒,眸光微闪,似笑非笑地说道:“看起来事情比预想的还要复杂。” 讲到这里,郭嘉抬眸,看向跪坐于锦垫的贾诩。 贾诩神色不动,似老僧入定一般。 见贾诩如此,郭嘉眉头微蹙。 “天子脚下,有哪件事是简单的。” 贾诩撩了撩袍袖,声音低缓如自语:“何况公子所谋之事,背后牵连极深,有此行径不足为奇。” “那依文和公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郭嘉眉头微挑,打量着贾诩询问道:“明公对此事颇为看重,过去所生种种,欲置公子于死地,这明显是触碰到明公底线了。” 讲到这里,郭嘉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曹操那冷峻面容。 别看曹操一口一个竖子,可熟悉曹操的人皆知,他对曹昂的看重远超表面,他说什么可以,但别人却不行! 因为他们没有那个资格! 这就更别提算计了。 “奉孝觉得呢?” 贾诩抬眼,看向郭嘉反问。 老狐狸!! 郭嘉心中暗骂一声,这贾诩哪儿都好,唯独就是这点不好,明明是他想借其口讲些什么,可到头来又绕回自己身上了。 这事儿太大了。 即便是郭嘉都感到棘手。 恰是因为牵扯到的太多了,反倒是不好全都给拉下来,真要是这样,可以预见以许都为核心,在豫兖青冀并等地将掀起一场滔天波澜,这会导致什么,是郭嘉都不敢细想下去的。 在世人眼中,曹氏是掌握大势的,特别是在地方,可在不为人知的一面,是有不少利益群体,仍盘根错节的在地方,他们占据大片土地和人口,或许在某一地这不算什么,毕竟是隔绝开的,但要是因为一场风波,导致各地都出现动荡,那毫无疑问势必会引发大混乱的。 而一旦发生这样的事,哪怕曹氏能将这些镇压下来,但在无形中却折损了曹氏的底蕴和根基,甚至是动摇曹操的威严,这是断然不能发生的!! 喜欢我的父亲是曹操请大家收藏:()我的父亲是曹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7章 杀局(2) 以仓亭会战再败袁绍,曹操彻底坐稳丞相之位为分水岭,谯县曹氏不再像先前那样,是存有被击败,被重创,甚至倾覆的危险,谯县曹氏真正朝向天下皆知的大族迈进。 这点,汝南袁氏所获种种优势,便是最好的明证了。 正如同为四世三公的弘农杨氏,在这点就比汝南袁氏要差许多,因为两个家族走的路线不一样。 弘农杨氏重清名与朝堂执掌,而汝南袁氏则重布局与势力延伸,正是这样的差别,使得乱世降临时,两个家族的命运轨迹出现了偏差。 而毫无疑问的,谯县曹氏选择的路径是与汝南袁氏相仿的,但两者却存有本质不同,汝南袁氏历经四代,甚至还要向前追溯,一步步夯筑根基,经营势力,才使袁绍、袁术这一代得以雄踞一方,声势煊赫。 谯县曹氏呢? 是紧密围绕曹操运转的,而这个基础,有一部分是依靠夏侯、丁家两族先后支持,才得以使曹操以一个较长的周期,此外恰逢黄巾之乱、中枢争斗等特殊事件发生,使得曹操得以在乱世中迅速崛起。 没有曹操,就没有今日之谯县曹氏,这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同样的,恰是这一切来之不易,使谯县曹氏在如今的风波下,不能走错一步,一步错即万丈深渊! 没有成此势前,谯县曹氏尚能破罐子破摔,但眼下却不成了,已成利益最大获取者,如何能不顾一切的,去跟一帮正在失势的旧派势力死磕? 这是不明智的,也是不可取的。 更何况,旧派势力虽渐势微,但其根深蒂固,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若逼之太甚,反激起同仇敌忾之心,反而会催生出不好之事来。 所以大义就更为重要了。 “其实在这件事上,我等没有必要太过急躁。” 贾诩撩了撩袍袖,抬眸看向不言的郭嘉,“早先在襄阳时,公子就遇到过类似之事,或许不如今下如此凶险,且杀局很大,但道理是想通的。” 郭嘉眉头微挑,打量着贾诩。 “而在那个时候,诩的反应和所想,其实与奉孝很像。”贾诩没有在意,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即便过去这般久,诩对公子的话仍记忆深刻,这世上没有永恒不变的朋友或敌人,有的只是永恒不变的利益!” “公子这句话,道尽了这世间的一项本质与铁律,说回到今下之局,奉孝其实不难看出,其实双方都不愿撕破脸皮,不然事情就不是这样了。” 郭嘉的表情有了变化。 这话说的在理! 别管外界如何纷扰混乱,但本质核心就在那儿摆着,说白了,这是由中枢权力之争所引发的,涉及其中的就两方势力,一方是以曹氏为核心的新兴势力,另一方则是盘踞朝堂数代的旧族门阀,而紧密围绕这两方势力,还有别的群体在观望、在权衡、在选择依附何方。 以下邳陈氏为代表的徐州诸族。 以蔡蒯两族为首要的荆州旧派。 派系复杂、利益不同的冀州诸族。 以陈宫为表面首要的兖州一派。 以…… 紧密围绕上述所提种种延伸开的,是曹氏这边是以曹昂在前,曹操在后的布局,所以很多事情与风波,都是围绕着曹昂所领卫将军府展开的。 而另一方呢,本该是群臣在前,天子在后的格局,可问题是现在反过来了,不该表态的天子偏偏下场了,反倒是该在前的群臣,却躲在后面推波助澜,这也加剧了矛盾与冲突,使得本就微妙的局势变得更扑朔迷离了。 “在如此背景下,我等需要弄清楚的,是要争取到什么,与之相对的,是为了争取到什么,哪些是可以暂时搁置的,哪些是必须要做好的。” 当贾诩这番话讲出时,一个强烈的念头,在郭嘉的心头生出。 公子定然是对贾诩说了什么!! 一定是这样的!! “南北两军就不提了,这是必然要做好的。” 对郭嘉的反应,贾诩好似没看到一般,“南北之敌虽被丞相、公子相继解决,但在这世间,仍有一批不臣在,甚至这其中,还是伪装成汉室臣子的不臣。” “南北两军不止是拱卫中枢,确保卫戍,严抓禁卫的,更该是在天下出现事端,危害到社稷,动摇中枢威仪时,坚决的展开军事打击!” “文和公说的没错。” 郭嘉点头认可道。 这点是毫无争议的。 不然得话,自家明公不会将大批精锐,还有一批将校,特别是夏侯廉、曹真、夏侯尚他们调至卫将军府所辖南北两军中。 除却贾诩提及的,还有一个层面,郭嘉是知晓的,那就是通过南北两军的整顿,增强曹昂威望的同时,为后续推动更大范围的军改谋势。 作为上位者,出于各方面考虑,都积极地进行调改,那么作为下属的,特别是明确表态的追随者,难道就能不涉足其中? 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 “好,这点是明确的,那后续要做好的,还有两点,一个是光禄勋,这个职务不拿下,则后患无穷,所以骆俊势必要打倒的,至于打倒到何等程度,这个另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贾诩伸出手,对郭嘉说道:“另一个要做好的,是选择何人作为惩戒与警告,既要叫天子消停下来,还要叫其他躲在幕后的消停。” “只有这两方面做好,配上公子整饬的南北两军,反馈到丞相府这边的,是进一步掌握朝中大势,顺带借此机会清除掉一批群体,如此这就能顺势带到地方,那些过去难办的,困难重重的事情,岂不就变得好办了?” 郭嘉眼前一亮,探身对贾诩说道:“所以公子现在做的,是在将水给进一步搅浑,顺带着去看有哪些忍受不住的,会主动跳出来?” “正是如此。” 贾诩点点头道:“水愈浑,鱼愈易露形。公子借势而动,非为一时之利,实为长远布局。那些藏于暗处、觊觎权柄者,终会在躁动中自曝其迹。” “届时一网打尽,方可肃清朝堂,奠定根基。” “在这等态势下,不是丞相想知道什么,而是我等作为下属,需要叫丞相知道什么,这不是隐瞒,更不是欺骗,而是为主君分忧!” 难怪公子要拜其为老师。 郭嘉的思绪变了,看向贾诩的眼神也变了。 其实到这里,郭嘉心中已了然。 这等局势下,自家明公与公子,其实早已达成了默契,彼此心照不宣,而他需要做的,是给双方都留有一个缓冲。 锦衣卫,不就是这样吗? “接下来渗透的眼线必须增加才行。”也是这般,郭嘉表情正色道,必要的时候,追随明公的文武中,也要适当安插一些。 当然这话,郭嘉没有讲出口,而是在心中默默讲的。 文若啊文若,你可千万别糊涂啊。 也是这般,郭嘉脑海里,浮现出荀彧的身影。 “那件事,诩觉得可以筹划了。” 贾诩突然开口,讲了与郭嘉所言不搭边的话,“公子这边在做局,能钓出一些最好,但要没有钓出,我等就要配合公子,把这个局给做下去。” “此事嘉要好好想想。” 郭嘉听后,反倒是没有急着表明态度,不过透过其微蹙的眉头,不难看出其内心是怎样的。 他需要权衡的,不只是眼前这步棋的得失,更是后续十步、二十步的走势。 作为曹操最信赖的谋主,郭嘉是紧密跟随曹操脚步的,甚至有些事,其态度很明确,即便天下换了新主,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他与其他人最大的不同。 只不过郭嘉要更含蓄些,但他的这种含蓄,是能够让曹操看出来的,别管曹操是否有这个想法,但看到这个态度,曹操反正是很欣慰的。 …… “父亲,怎样了?” 深夜之下,杨府。 一直没睡的杨修,得知其父回来,第一时间就赶到书房,看到在喝茶的杨彪,杨修连忙上前询问。 其实今夜陈王邸宴请,杨修是劝说杨彪不要去的,自到卫将军府下任职,曹昂的异常反应,特别是在很多场合下,如此捧蔡瑁等人,使杨修深感不安。 他总觉得,这背后藏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早先他是被曹昂以征东将军之名强辟,也是这样,使其,还有不少子弟,被曹昂带到了荆州地界。 哪怕是到最后,其被打发到荆南去了,到了鲁肃麾下任职,但是通过一些途径,他是知曹昂的手段与城府的。 眼下在许都的曹昂,跟先前在襄阳的,完全就是判若两人啊。 这种转变,让杨修感到一种深不可测的寒意。 “德祖,或许你才是对的。” 杨彪放下茶盏,以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看着杨修说道:“当初这趟浑水,我弘农杨氏或许就不该掺和进来。” 言罢,杨彪轻叹一声。 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在陈王邸发生的种种,特别是每个人的神情举止,不断在他脑海里浮现。 但也是这样,尤其是陈王宠的表现,让杨彪感到深深不安,其因为早先的事,是完全没把曹昂放在眼里的。 那实在是太一言难尽了。 历经无数风波,甚至是杀局的杨彪,这一刻内心是复杂的。 “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杨彪这样讲,杨修不由上前,表情复杂的询问。 “唉。” 杨彪长叹一声,但却没有说什么。 “为父累了,先下去吧。” 杨彪闭上眼睛,身倚在凭几上,朝杨修摆了摆手。 “……” 杨修想说些什么,但见杨彪如此,他却张不开口了。 “孩儿告退。” 尽管不愿离开,但杨修沉默刹那,还是抬手作揖道。 “嗯。” 杨彪应了声,没有再说别的。 吱…… 当门被轻轻合上,杨彪缓缓睁开眼眸,目光深邃地望向紧闭的房门,心中翻涌着难以言说的忧虑。 他深知,弘农杨氏百年清誉,如今却被卷入这权谋旋涡之中,是进退两难的,即便如今他有了悔意,可真要他再选择一次的话,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这样选。 因为弘农杨氏退无可退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自钟繇入主司隶校尉,弘农杨氏在关西的根基,在被一点点的消磨,如果在朝不能打开局面,那弘农杨氏四世三公的底蕴,必将断送在他手中。 作为弘农杨氏家主,他必须为家族寻得一线生机。 更别提在弘农杨氏之下,还有一帮宗族,依附的门生故吏,即便不为家族,也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要是他什么都不做,那这些或跟弘农杨氏沾亲带故的宗族,或存有极深利益的宗族,还有大批门生故吏,他们一个个会怎样想? 弘农杨氏的底蕴,不止是本族所凝聚的,也是上述这些凝聚的,杨彪对此很清楚。 欲戴其冠必受其重。 ‘接下来要更谨慎才行。’ 亦是想到了这些,使杨彪眼神冷了下来,‘接下来的关键,不止在于南北两军,也在于别处,既然有人想冲在前面,那就叫他们冲好了。’ 别看他们因为利益凝聚在一起,但那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曹氏的势头太强了,持续这样下去,局势只会愈发不利。 但经过近来发生的事,杨彪赫然发现,想从中算计,甚至不愿沾身的太多,尤其是赵温这老贼,做的太稳了。 一想到这里,杨彪就有些后悔,早知是这样,当初在骆俊一事上,他就不该参与其中,不知为何,杨彪总觉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但到底在何处,他却看不真切。 “曹孟德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也是这样,杨彪喃喃自语起来,他对这个快而立的青年,根本就不敢小觑,别的不说,单单是其回归许都,没有叫他的兄弟一起带回来,杨彪就知这青年城府太深了。 许都是一个利益场,哪怕是亲兄弟,真要沾染了什么,或许短时间瞧不出什么,但时间长了,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但问题是要涉足其中才行,没有涉足,其他的就不要谈了。 这也使得有些招数,除了作用到曹昂身上,至于别的,根本就没有办法去使出来,总不能跑去荆扬两州治下去吧,但问题是这两州之地,被曹昂在回许都前就经营的铁板一块,根本就没办法去做局。 喜欢我的父亲是曹操请大家收藏:()我的父亲是曹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8章 杀局(3) “情况想必诸君都已知晓,说说吧,北军这边要先拿谁来开刀?” 许都郊外,北军所辖某新建大营。 主帐内。 黄忠端坐于主位,目光如炬扫过帐下诸将,而在黄忠跟前,摆放着数堆军报,透过黄忠紧蹙眉头,不难看出问题有多少。 立于帐内的曹真、夏侯尚、徐晃、刘柱、夏侯儒等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露出各异神色,这足见他们内心真实情绪反应。 帐内气氛略显压抑。 黄忠目光扫视数圈下来,却没有一人站出说什么,直到黄忠的目光,落在了一人身上,语气低沉道:“公明,汝为公子所表北军左翼主将,汝可有何要说的?” 此言一出,帐内诸将无不看去。 徐晃似乎对此并不奇怪,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朝前走了数步,不过在这期间,徐晃目光有意无意瞥向曹真,夏侯尚,而在走到人前时,徐晃拱手抱拳,声如洪钟:“回将军,依末将之见,在北军左翼所辖五校中,当以射声营为先。” “哦?” 黄忠眉头微挑,打量着徐晃说道:“理由呢?” 徐晃继续道:“自末将赴任以来,对北军五校亦有一定了解,而射声校尉张允所呈种种,看似没有任何问题,可实则却隐瞒众多。” “别的不提,仅是射声营所配弓弩就不对,且据末将了解到的,在许都治下,存有盗卖军械之事,这其中就有部分是弓弩甲胄。” “此外末将还打探到一个消息,而这没有体现在此次整军中,即公子奉旨归许前,射声营所辖兵员有调动,而这恰好补了部分应在册,拿粮饷的兵员,此外这部分补充进的兵员,口音明显与籍贯所在不符。” 黄忠眸光骤冷,徐晃所提盗卖军械一事,他是知晓些的,但他不知的是涉及射声营的新进兵员一事。 如果徐晃所讲属实的话,这就不是简单的吃空饷,瞒报兵员一事那样简单了,这背后是藏着阴谋的!! “他们是何处所募?” 黄忠冷冷道。 “多是山阳一带的。” 徐晃如实道。 “这安排的莫不是私兵吧!!” 曹真一听这话,皱眉上前道。 徐晃看了眼曹真,没有说什么。 “将军!” 见徐晃如此,曹真立时看向黄忠,正要抬手抱拳说些什么时,却被黄忠伸手打断了,这叫曹真没有说下去。 “还有呢?” 黄忠扫视了一圈,没有就此事深入探讨下去,反倒是开口继续询问。 这话看似是讲给徐晃听的,实则却是说给在场所有将领的。 涉及北军左翼五校,怎可能只涉及射声一营?其余四校便无半点瑕疵?黄忠目光如炬,逼视众人。 “屯骑营骑督曹和应查!” 而在此等态势下,夏侯尚的声音响起,叫此间气氛有变,曹真一脸惊疑的看去,很显然他没想到夏侯尚会讲出来。 “为何?” 听到这话,黄忠看向夏侯尚,反问道:“据其所呈军册等来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且所在营属是去巡察过的,无论是兵卒,亦或是军械,再或是战马,数额都是能对上的,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 “回将军。” 在黄忠的注视下,夏侯尚上前抱拳,“马不对,特别是驽马、驴骡数目是对,多有伤病,齿岁也偏大,不堪驱驰,若战时征用,必误军机。” 讲这些时,夏侯尚声音渐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看来事情比某想的要复杂多啊。” 黄忠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此话一出,曹真立时就知其意了。 “将军,胡骑营军需官……” 随着曹真上前,讲明情况时,徐晃、刘柱、夏侯儒等将表情变了。 原因无他。 夏侯尚所提屯骑营骑督曹和,曹真所提胡骑营军需官……无一例外是与曹氏宗亲或姻亲有涉,他们虽不被世人知其名,但却因他们的特殊身份,在军中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没有整饬南北两军前,特别是曹昂没有定下南北两军建制改动下,仅以北军五校为例,这是极为错综复杂的存在。 曹氏占了一部分,其他群体占了一部分。 如今一旦深究,牵出的便是盘根错节的势力网。 既然是要开刀,怎能避重就轻? 倘若是这样的话,那这整军便失了立威的本意。 关键是这还只是涉及到北军五校了,而在如今的北军,还有三大直属营,即荡寇,背嵬,元戎,此外还有右翼诸校,是,上述这些营校,多是从原直属丞相府,分散各处驻防的精锐抽调,在战力层面,这是毋庸置疑的,是在战场上证明过自己的。 但是谁又能确保在这其中,就不存在吃空饷,喝兵血,盗卖军械等不法之事呢? ‘公子,您还真是给末将出了个难题啊。’ 而在此等态势下,黄忠表面没有变化,但心中却生出苦涩之意,因为随着巡察的深入,黄忠这才明白自家公子之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是要巡察整军,那就必须一视同仁。 不管牵扯到谁,只要查到,就必须要严惩不贷。 其实对夏侯尚、曹真他们的反应,黄忠是能理解的,虽说他们是曹氏、夏侯两族的,但一个是曹操认的义子,一个是曹昂的大舅哥,他们是在先前立有战功,确立了在军中,还有在两族的地位,但归根到底是小辈啊。 有些事,曹昂能办,不代表别人就能办。 但这恰是曹昂想要促成的,既然到了自己身边,就该把一切不利于曹氏的,哪怕是牵扯到曹氏自身,也必须要坚决的表明态度才行!! 只是这牵扯到的太大了,夏侯尚、曹真如何没有心理负担。 闹不好,老一辈的是会寒心的。 这还不算完呢,眼下涉及的仅是北军左翼五校,如果在这层面,他们就表现得畏首畏尾,那如何趁势去对直属三营,右翼诸校展开整顿呢? 曹昂,不,更准确的来讲,是以曹操为主导的曹氏,所需的是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军纪严明,绝对服从!! 任何触犯军纪者,无论出身何门,皆按律处置。 这是没有任何余地的。 别管是曹氏、夏侯两族老一辈,少一辈,亦或是追随曹操,再或跟随曹昂,只要在曹氏所辖军中,这一红线都必须要树立好,谁碰谁死!! 曹氏所辖军中,只能有一个意志。 抛开整顿南北两军,在中枢所涉种种,上升到一个新维度下,这是曹军全面整顿,全面革新的开端。 做好了,是一种状况。 没做好,是一种状况。 曹军应该有的,是可以存有派系,毕竟这杜绝不了,但是派系之争绝不能凌驾于军令之上,此外诸如私人部曲,建制不明,兵额虚冒等积弊必须要根除掉,否则,再强大的军队也终将在承平一段时期而堕落,沦为只为私欲,却无担当的乌合之众! …… “你就不怕将天给捅破了?” 与此同时,在许都外围,某处戒备森严的新建大营深处。 吕布看着所持名册,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不时抬头看向曹昂,不时低头去看名册,这心中的惊骇,让他觉得这份名册仿佛有千钧之重。 “岳丈何出此言?” 反观曹昂却带有笑意的看向吕布。 疯子!! 真是个疯子! 见曹昂如此,吕布心中忍不住暗骂起来。 这一刻,在曹昂的身上,他看到了曹操的影子。 这父子俩就是一类人。 “别的就不说了,就说这部分,可都是与汝父有关系的,或很早就追随汝父的。”吕布举起手中名册,强压心头惊意,看向曹昂说道。 “你在外镇守多年,也统兵打过很多仗,军中之事你比谁都要清楚,更别提这些人,还跟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纯、曹洪……” “有关系是吧?” 曹昂笑着打断了吕布的话。 “是啊!!” 吕布将名册重重拍在桌案上,“你要知道,这些人都是你的底气,是你在曹氏立足所必须倚仗的。” “岳丈说得对,他们确实是我的底气,也是我该倚仗的。” 曹昂点点头,不否认吕布讲的这些,“但是这要看吾父怎样看,某该怎样想,不是说因为有他们在,某才有今日的,某从不否认,早先在没有及冠时,在及冠后在外历练,他们或多或少都帮衬到我,甚至影响到吾父所想,但那是以前了。” “曹氏跟先前不一样了。” “如果在许的整顿,仅是针对外部势力的整顿,将他们给一网打尽的话,却不想着刀刃向内,那岳丈觉得这样的整顿,能从许都为中心,向豫兖青冀并荆扬徐诸州,还有司隶校尉部等延伸开吗?” 不能。 吕布表情复杂的盯着曹昂,但是这话他没有讲出口来。 此刻的他,终于明白曹昂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这涉及南北两军整顿一事,所针对的不止是朝中那些人,还把曹氏内部的一些群体给针对了。 这等于是同时开战了。 哪怕是方式不同,但这也是开战啊。 “此事汝父可知?” 想到这里,吕布探身盯着曹昂。 “吾父叫某归许,为某筹谋卫将军一职,并趁势整顿南北两军,不是遇到任何事,就去叨扰他的。” 曹昂微微一笑,迎着吕布的注视,“正如某让麾下一批将校,叫他们在南北两军担任要职,也不是遇到什么事,第一反应不是想着如何解决,而是要来找某的,真要是那样,某为何要重用他们?” 吕布:“……” 在看曹昂时,吕布的眼神变了。 甚至在他心底生出一丝自嘲。 如果早先自己能有这份魄力的话,或许就不是今下这样了。 只是这些,是不能如果的。 吕布缓缓收回目光,轻叹一声,“所以你在许摆出一副醉生梦死的状态,如今却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秘密来到这里,是想要叫某做些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新兵大营,如你所愿,某已亲来坐镇,所募那些兵卒虽还不算好,但也是在不断变化的。” “确有一事,是需岳丈来做的。” 曹昂笑笑,看向吕布说道:“如果在此后数月,在许都或别处出现骚乱,希望岳丈能帮女婿一次。” “骚乱?”吕布眯起眼睛,“不至于会发生这种事吧?” “最好是不会,但万一呢?” 曹昂笑着反问,“毕竟南北两军一旦整饬完,则中枢所辖精锐之师,就彻底打上了曹氏烙印,这对于有些人来讲,是断然不能接受的。” “他们不会坐以待毙,必会铤而走险。届时借机生事,扰乱秩序,也在情理之中。” “兵呢?” 吕布听完这话,伸手对曹昂说道:“总不能是用这些新卒吧?” “当然不是。” 曹昂撩袍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枚虎符,走到吕布跟前,郑重的将虎符递到吕布面前,“这是无当飞军的虎符,凭此可任意调遣,今下,沙摩柯已率两万无当飞军,秘密进驻到颍川郡治下。” “汝父不知此事?!” 吕布双眸微张,看了眼那枚虎符,又看向曹昂。 他是驰骋沙场的悍将,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如此规模的调动,在所有人都不知情下,那么曹昂肯定动用了很多关系。 豫州刺史满宠,颍川太守……这些人全都参与进来了? “吾父不知。” 曹昂回道:“还是那句话,吾父叫某是做事的,不是事事都要禀明于他,没有任何的主见与想法。” “你就不怕某做些什么?” 吕布凝视着曹昂,伸手的同时,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曹昂。 “对岳丈,女婿是完全放心的。” 曹昂没有任何动静,平静的回答吕布所问。 “哈哈!!” 笑声在帐内响起,吕布拿起那块虎符,在曹昂的注视下,大笑着把玩起来,但是吕布的神态,明显是有变化的。 在曹昂这里,他感受到的只有信任,这是不掺杂任何其他情绪的,可这种纯粹的信任,反而叫他心里沉甸甸的,因为在此之前,他未曾受到过这份信任!!!可如今却在一小辈身上感受到了…… 喜欢我的父亲是曹操请大家收藏:()我的父亲是曹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9章 杀局(4) 许都的状况出现了。 “丞相!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丞相府,正堂。 跪坐于锦垫上的王粲,看到姗姗来迟的曹操,在曹操刚撩袍落座之际,便立即俯身叩首,声音微颤且有急切的说道。 “仲宣何故如此?” 曹操生疑的看向王粲,对王粲说了句,随即朝典韦看去,冷哼道:“可是丞相府有人对仲宣有刁难?!” “明公,末将不知。” 典韦抱拳低首,神色肃然。 “嗯?” 见典韦如此,曹操眉头皱的更紧,正要出言斥责时,王粲猛然抬首,眉宇间透着慌张说道:“丞相,无人对粲有刁难,粲此来是…是……” 可说着,王粲却犹豫起来。 他不知这话讲出,会对他带来什么影响。 但发生那样的事,他要是什么都不做,对他自己,对山阳王氏的影响,就太大太大了。 “仲宣无需这般,有何事慢慢讲。” 曹操露出平和的表情,伸手对王粲示意道。 “粲谢过丞相。” 曹操的话,让王粲内心稍稍安定。 作为随蔡瑁、蒯越一行同赴许都的,王粲初至许都就立稳了脚跟,这主要得益于其出众的才学,跟其家世没有太大关联,嗯,也就是太尉王龚曾孙、司空王畅之孙,大将军何进长史王谦之子…… 山阳王氏乃两世三公,门第显赫,虽说历经乱世,底蕴不比昔日了,但名望仍在,这使不管到哪儿,王粲都能得几分礼遇。 而在东汉诸州各郡国中,类似这样的还不少。 这也是为何曹昂当初入主荆州时,对围绕刘表而聚的山阳一脉,没有采取过激手段的原因之一。 扬威,立规矩是要做的,不做,在地方根基是不牢靠的。 但也要考虑影响。 尤其是那个时候,其父曹操凭借讨袁之战,巩固了在朝的地位与权势,树立起了名望与威仪,正是需要收揽人心、安定四方之时,如果因一时之威而失士族之心,恐非明策。 更别提在那个时候,曹操还趁势把陈王宠在陈国的兵马吞并了,把陈王宠架到许都去了,这还是引发一些风波及争议的。 在此等背景下,曹昂领兵攻打刘表,是以大义行的征伐之事,且伐荆一役还震惊不少群体,但是吧,有些事还是要讲究分寸。 这也是为何把蔡瑁、蒯越为首的荆北旧派,王凯、张允、王粲为主的山阳一脉,短暂安抚后就送去许都了。 襄阳池子太小,容不下这么多,许都池子大,海纳百川嘛。 王粲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丞相,粲的族兄在北军任职,不知为何,就被荡寇将军黄汉升给派遣兵卒扣押了。” 王粲努力的组织着语言,尽量将这件事不与曹昂牵扯到一起,只道是曹昂不知情下,其麾下杂号将军黄忠擅自行动。 该来的终是会来啊。 曹操神色微凝,打量着如此谨慎的王粲,尽管他心里很清亮,但却要装作不知的,听王粲讲述这些。 因为除却王粲的家世外,其才华已在许都传开,更有甚者使其与孔融、陈琳、徐干、阮瑀、应玚、刘桢并提,这七位在士林间的名气很大,常有朝中公卿,名士大儒设宴相邀,影响力还是不小的。 作为当朝丞相,需要关注的不止是天下,庙堂,军队等事务,更需留意士林清议,毕竟这是主流所在。 论起来,曹操在才学方面,那也是有一定影响的,特别是其所创诗律,引得不少人传播,这带来的影响不小。 “竟有这等事!!” 曹操冷哼一声,拍案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曹操动怒,王粲心头加快不少,神情紧张的抬头,本想出言解释些什么,却不想曹操根本没看自己,看的却是典韦。 “这竖子又在折腾什么!!!” 曹操怒目圆睁道:“陛下叫他统领南北两军,为何会出现这等事!!” “回丞相,末将不知。” 典韦抱拳回道,但在说话时,带有狠辣的目光,瞥向了王粲,好巧不巧的,却被王粲给看到了。 这让王粲稍缓的心情立时又紧绷起来。 典韦是何许人,别说是许都,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这可是员猛将啊,是曹操最信任的宿将,素以忠勇刚烈着称,行事向来雷厉风行、不留情面,哪怕是曹氏、夏侯两族将校,见了其都要客客气气的。 夏侯惇脾性怎样? 暴烈如火。 跟曹操相处时很随意,甚至在一些场合下,曹操本人都说了,叫其唤自己表字,足见曹操对其有多看重。 但早先在许都时,跟典韦碰面,那都是带有几分尊重的。 这要是叫典韦记恨上自己,那岂不是后患无穷?王粲手心渗出冷汗,指尖微微发颤。他强自镇定,垂首不敢与典韦对视。 堂内气氛陡然急变。 “汝是干什么吃的!!” 可曹操接下来的话,却叫王粲坐不住了,“去,即刻把那竖子给某叫来,某倒是要看看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丞相!!” 王粲难掩心头惊骇,俯身朝曹操行参拜大礼,“粲绝无此意,此事跟冠军侯断无任何干系。” 得罪一个典韦,王粲都承受不住。 这要是把曹昂得罪了,他更承受不住。 毕竟在襄阳时,王粲是领教过曹昂的手段的,其是客客气气的,但其所做之事,却叫王粲终身难忘。 更别提曹昂坐镇襄阳,凭一己之力凝聚荆豫徐扬交五州,更在这前后击败一个个强敌,那名气早就传遍天下了。 虽说现在是归许了,从节制五州军政,变成了持节督两州军政,可谁敢因此就小觑曹昂啊。 背地里算计,那是背地里的事儿。 终是上不得台面的。 在朝堂之上,谁敢跟曹昂直接撕破脸? 真发生这种事,都无需曹昂出面,自会有人站出来与之相斗的。 “哎,仲宣这是干什么。” 曹操语气微顿,撩袍向前探身,对惊恐不已的王粲说道:“有什么话,只管对某说就是,若其中有什么冤屈,某定会为仲宣做主的,断然不会徇私的,哪怕是某的儿子!!” 曹操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王粲双腿只觉得发软。 这一刹,王粲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不该来丞相府。 “丞相……” 王粲抬起头,手颤抖着朝曹操行礼。 “这样。” 见王粲如此,曹操微微一笑,对王粲说道:“某命虎卫护送仲宣前去卫将军府,有什么直接问那竖子就是,真要其跋扈无礼,仲宣来告于某,届时某定会为仲宣做主的,可好?” “不,不……” 王粲结巴起来。 得到眼神示意的典韦,冷着脸转身朝王粲走来,每一步都似重锤敲在王粲心上。典韦声如闷雷,伸手对王粲说道:“王君,请吧,末将为王君挑选人手!” 讲这些话时,典韦是字字咬着牙关吐出的,这让王粲感到如坠冰窟,寒意从脊背蔓延至全身。 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仿佛喉咙被铁钳扼住。 想对曹操说些什么,但典韦挡在身前,视线被彻底挡住,他甚至不知曹操此时到底是何神情。 在这等气氛下,王粲哪里还好说别的,在典韦注视下颤抖着起身,一步三回首的走着,直到离开了正堂。 曹操身倚凭几,闭目养神的等着。 约莫盏茶功夫,脚步声响起,典韦板着脸走进堂。 “送走了?” 曹操没有睁眼,语气淡然道。 “送走了。” 典韦应了一声,“吓坏了,末将亲自搀扶其登上车驾的。” “哈哈!!” 一听这话,曹操大笑着睁开眼,伸手指着典韦笑骂,“典君,汝这般做,叫那王仲宣如何安生啊。” “那就不是末将该考虑的了。” 典韦却无所谓的说道。 就好似这事儿跟他没有关系一般。 可说罢此话,典韦却皱眉说道:“丞相,长公子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只怕类似这样的事……” “对外宣称,某头疾犯了。” 曹操却摆摆手打断,“子修既然决意这样做,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刚好,某也想看看,这朝堂,这许都,到底能闹腾成什么样,哼!!” 讲到这里,曹操重重哼了一声。 “诺!” 典韦立时应下,“末将这就去安排。” 曹操没有说话,看着典韦离去的背影,曹操双眼微眯起来,目光幽深似渊,似是在思索什么。 片刻后,一抹笑意在曹操嘴角浮现。 ‘到底是我曹孟德的种啊!!’ 骄傲之意溢于言表。 对于曹昂所为的深意,曹操如何会不知,其子所做的,恰恰是他想做,但却不适合出面去做的。 要是还担任司空一职,以霸府的名义来推动,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当初的处境是很复杂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 位居丞相总揽朝政,一举一动皆在天下瞩目下,做什么不做什么,这都是有深层次考虑的。 更别提这涉及到的不止是明里暗里反对曹氏的,还牵扯到了曹氏内部,这事儿他要直接出手,且不提外部怎样想,这内部会怎样想? 尤其是那些很早就追随自己的。 为了外人,开始整自己人了? 这念头要滋生出来,是不利于内部团结的。 但要是曹昂出面,情况就不一样了。 因为曹昂自及冠后,就没有在许都待着,而是跑去南阳历练了,是,在这一期间,曹操是给了支持,不过后续曹昂的表现太惊艳了,他的崛起太过迅猛了,甚至还给曹氏带来了很多利好。 一个小辈做的事,让不少老辈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而最关键的是什么? 是曹昂自在外历练后,表现出的果决,态度,让太多人知道其是一个极有主见的。 如今针对南北两军做的事,那些个对曹氏不满的群体,或许有不少觉得这是得了曹操的授意。 但这事儿在内部传开,还真不一定这样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他们看来,这更像是曹昂在宣示什么,既然南北两军归他统管了,那就要按着他的规矩来。 任何人只要犯了规矩,都将受到严惩!! 这风向一旦在内部传开,值得深思的也就多了。 尤其是那些手握兵权的将校,他们要考虑的就多了,而在这其中,那些麾下凝聚有私兵的就更要掂量了。 事儿就是这样的事,谁来都挡不住这个大势,至于怎样选择,就看各自的权衡了。 “还要添把火才行啊。” 沉默了不知多久的曹操,突然喃喃自语起来,眼下许都的火,在曹操思量后觉得还是烧的不够旺,既然自家嫡长子有想法,那就按着他的想法来推动呗,正好借这把火,烧一烧盘根错节的旧账。 曹操指尖轻叩案角,眸光微闪,心中已有定计。他不会明言支持,也不加阻拦,而是作壁上观。 这一刻曹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这是曾经他一人在许都时所没有过的感觉,而如今他的嫡长子归朝了,一切都跟着悄然变了。 “来人啊!!” 曹操的声音响起,于堂外值守的亲卫应声而入。 “丞相!” “去,叫奉孝即刻来见某。” “诺!” 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曹操的嘴角就微扬起来,心情不错的他,看了眼堆积的公函,随即便撩袍起身,昂首朝堂外走去。 这份喜悦,不能他一人独享啊。 他要去找他的夫人去。 恰在此时,去而复返的典韦,撞见走出堂的曹操,尤其是看到曹操嘴角笑意,立时就快步跟上。 不过在他心头却暗生感慨,看起来长公子做的事情深得明公之心,不然明公也断然不会这样。 这也让典韦生出好奇,好奇长公子闹这般大阵仗,接下来到底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来? 毕竟许都可不是襄阳,有些事是能做,但是怎样做就有讲究了,尤其在士族盘根错节之处,一举一动皆牵连甚广。 典韦是不关心朝局,但在曹操身边待的久了,对于朝中的一些事和人,看的还是很透彻的,他们断然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喜欢我的父亲是曹操请大家收藏:()我的父亲是曹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0章 马腾入朝(1) “荀令君!许都发生此等大事,难道尚书台就没有任何态度吗?!” “我等呈递的奏疏,尚书台到底转到御前没有,难不成俱被荀令君私自扣下了!!?” “南北两军出现这等事情,只怕是有人想借着卫将军整饬之名,在朝兴风作浪啊,这是欲扰乱朝纲啊!!” “诸君,我等一定要讨个说法!!” “不错……” 尚书台外,聚集着不下百众官员,他们穿着官袍,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对着尚书台府门不断叫喊,闹出的动静引得不少人驻足观望,而在围观的人群中,更是有着各种议论。 对于这等状况,使尚书台所辖差役,无不紧张的立于外围,生怕出现冲撞尚书台的事情发生。 但是透过他们复杂的表情,不难看出一个个的心底是紧张忐忑的,毕竟真要发生这等事情,恐非他们所能阻挡的。 近来在南北两军发生的事,不止引得朝中一片震动,更使许都闹得沸沸扬扬,而这种态势还在以一定势头向外扩散。 自曹操领军两败袁绍,期间还夹杂有董承等谋逆要案(衣带诏),以及别的一些风波及冲突,许都已许久没有过这等局面了。 特别是曹操北伐灭掉袁绍,使汝南袁氏彻底衰败,许都就已然改变了,且存有的一种趋势,是大批群体涌进许都,那些讨生活的暂且不提,而那些出身不俗的,一个个所求是入仕为官,谋一显职。 而这种趋势呢,伴随曹昂率军横扫江东,携大胜被召进中枢出任要职,就变得愈发明显起来。 特别是那些寒门庶族出身的,先前这一群体多是看准襄阳,毕竟曹昂在襄阳坐镇,以此能求得晋升机遇。 如今曹昂回归许都,那这一群体的目光也跟着转向许都,与其投到荆州牧府、扬州刺史府等处去,倒不如得曹昂青睐要更实际。 人都是现实的。 于是乎,许都官场暗流涌动,攀附者有之,观望者有之,更有借南北军案发难者,意图动摇尚书台权威,实则剑指曹昂之势。 南北军整饬之举,本为肃清冗弊、强固国本,却因牵涉既得利益之辈,反被曲解为排除异己之举。 “闪开!” “闲杂人等避让!!” 而在这等态势下,一道接一道呵斥声响起,铁甲铿锵之声由远及近,数以百计的披甲锐士持兵疾驰,而在队伍之首,是数十众骑卒,簇拥着一将,他们朝尚书台方向赶来,这闹出的动静,叫聚在尚书台前的官员纷纷错愕回望,神色各异。 那将领甲胄鲜明,面沉如水,正是卫将军曹昂帐下将校夏侯兰,其在赶至尚书台前,一勒手中缰绳,胯下坐骑嘶吼下稳稳站定。 夏侯兰目光扫过人群,声如冷铁:“奉执金吾命,特来尚书台维稳!” 话音刚落,麾下锐士便朝四处散开,有站于尚书台前值守的,有负责巡视四周维持秩序的,有负责列队倒逼聚众官员后退的,一时间,原本聚拢的官员被逼得连连后退,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下。 “汝等乃卫将军治下,缘何要奉执金吾命!!” “没错!难不成执金吾能下令指示卫将军不成!!” “执金吾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乱了!!乱了!!彻底是乱套了啊!!” 而在人群之中,有一些是认识夏侯兰的,知晓其是隶属于卫将军府,虽姓夏侯,但却不是夏侯一族的,故而他们叫喊起来。 只是这话却暗藏玄机。 夏侯兰眉头紧皱起来,看着那些叫喊的官员,一股怒意在心头涌动,但终是被理智所克制住。 “休要聒噪!!!” 在夏侯兰眼神示意下,左右骑卒立时喝喊,这流露出的无形杀意,叫这些久居朝堂的官员,一个个都被震慑住。 他们是在朝为官不假,但惧怕他们的,是无权无势的黎庶,还有想攀扯他们的群体,而夏侯兰他们呢,却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对曹操,对曹昂,他们是绝对忠诚的,至于别的,那根本不在他们眼中!! “某乃荡寇将军帐下校尉,此前奉卫将军之令,暂赴执金吾协助维系许都秩序。”而在这等态势下,夏侯兰骑马而定,冷峻目光扫视眼前一众官员,语气铿锵有力,这话不止眼前这帮官员听到了,就连聚在不远处的人群也都能听到。 “在未得卫将军府新令下,执金吾署有权调度某及麾下锐士,以确保许都秩序安稳,谁要是有任何异议,眼下即可站出质询!!!” 言罢,夏侯兰一手握缰绳,一手持马鞭,腰间所佩利剑晃动,那冷峻目光扫视着眼前一众官员,可目光所过之处,却无一人敢与之眼神对上。 “尔等在此把守,确保秩序安稳!!” 见无人站出质询,夏侯兰冷哼一声,语气铿锵有力道:“本将去尚书台见荀令君,交付执金吾署令,若有人敢冲撞,影响尚书台秩序,一律逮捕,押赴执金吾署!!” “喏!!” 在齐声应诺下,夏侯兰翻身下马,转身朝尚书台府门走去,这使尚书台属吏,立时就带有忐忑的迎上,夏侯兰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向迎来的属吏抱拳行礼,讲明来意,这使属吏立时应下,遂将夏侯兰引至一处登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公子治军甚严啊。” 而这一幕幕,在围观人群中的一处,被郭嘉、严象看到,特别是看到夏侯兰没有直接冲进尚书台,而是按着尚书台的规矩来办,这使郭嘉不由带有几分感慨,看似自言自语的感叹,实则却是讲给身旁的严象。 严象看了眼郭嘉,反观郭嘉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依旧将目光停留在不远处,这使其心中生出唏嘘感慨。 许都没一个简单的啊。 不过也是这般,使严象暗暗生出庆幸,还好当初没有急着留在许都,而是到了长公子身边做事,不然啊,不知会卷进多少风波与事端中。 ‘想要算计长公子的,不在少数啊。’ 庆幸之余,严象却双眼微眯起来,心中暗暗思量起来。 对此举,他看的比谁都透彻。 自随着曹昂一起归许,没有在卫将军府下任职,而是被举荐到了丞相府,严象表现得比谁都谨慎。 与之同时受举的贾诩、娄圭、赵咨等人皆是如此,他们太清楚这是为何,故而在做份内之事下,至于别的,他们根本就不掺和。 “文则公,我等去往一处,歇歇脚吧?” 见严象迟迟不言,郭嘉这才撩撩袍袖,看向严象开口询问。 “一切听奉孝安排。” 严象微微低首示意。 “如此,请!” 郭嘉呵呵笑道,伸手对严象示意。 “请!” 严象亦有表示。 在这般谦让下,二人报以微笑,便离开了这处闹腾之处,一路无言,在郭嘉的引领下,便来到了一处茶舍。 “哗…” 茶水倾倒发出声响,打破了此间的平静。 与之对坐的严象,看着在沏茶的郭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文则公,襄阳所开茶舍茶馆,可有许都多?” 在为严象沏茶之际,郭嘉带有淡淡笑意,开口询问:“自长公子改良炒茶之技,使得新茶道渐行,别处嘉却不知,但在这许都短短数载下,就开设了不下百家茶舍茶馆,其中有些还对外售卖茶叶。” “襄阳或许多一些。” 严象伸手接过郭嘉所递茶盏,微微一笑道:“长公子喜茶,故而在治下,就有不少看重这点,开设茶舍茶馆,好茶。” 在嗅了嗅茶香,严象不由称赞。 “呵呵…” 郭嘉笑笑没有说话。 但心里却生出感慨。 在公子麾下历练的,没一个是简单的啊。 做事都这般滴水不漏。 “文则公觉得许都如何?” 想到这里,郭嘉撩了撩袍袖,拿起茶具为自己沏茶,看似漫不经心讲的话,却让严象立时警觉。 在丞相府任职是不长,可在曹昂麾下做事前,他是在许都任过职的,初擢拜尚书郎,后为督军、御史中丞,这经历是贾诩、娄圭、赵咨他们没有的,其出自京兆严氏一族,曹操是很重视的。 也是这般,出于一些考虑,曹操才会将其派到曹昂身边做事。 “天子脚下,岂是别地所能比的。” 短暂沉吟后,严象一语双关的说了句。 “如此文则公亦是看出,在这朝野间有不少人,对长公子整饬南北两军,是颇为不满的,甚至有些已出手了?” 郭嘉眉头微挑,看向严象微笑道。 而这话讲出,却让严象眉头微蹙。 这他如何能看不出 甚至曹昂为何这样做,背后所带有的深层次含义,他都是看的很清楚的,亦是这般,其在丞相府是不谈及这些的。 “文则公是了解公子脾性的。” 郭嘉撩了撩袍袖,轻轻把玩着茶盏,意味深长的说道:“对于一些不法之事,向来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 某如何不知啊。 一听这话,严象心中暗暗道。 这也就是在许都,这要是在襄阳试试。 那些个揣有想法的人,要不被公子给一一严惩,那就不是公子脾性了。 感慨之余,严象脑海里浮现出过去发生的种种。 在过去,反对曹昂的可不少,甚至还折腾出不少事,可一个个的结果也很惨,不是被逮捕处决,就是被发配劳作了,前者是灭其身,后者是苦其心,关键是后者,还是一辈子都不得宽恕的那种。 这其中有大族又如何? 曹昂何时在意过这些? 真要是在意这些,曹昂就不可能在短短数载下,就凭借南阳一地,为曹氏打拼如此大的基业。 “奉孝这是何意?” 联想到这些,严象遂抬起头,迎着郭嘉注视询问。 “文则公先看看这些。” 郭嘉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掏出一物,递到了严象跟前。 嗯? 带有疑虑下,严象皱眉接过,短暂迟疑下,看了眼郭嘉后,严象遂打开看了起来,可只一眼,严象脸色变了。 看来选他是没错的。 而严象的变化,皆收入郭嘉眼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这,这……” 当严象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此间平静后,殊不知此间气氛也跟着变了,严象难以置信的看向郭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正如文则公看的那样,在这朝中,有不少人想算计长公子,甚至借着长公子一事,对丞相形成倒逼之势。” 郭嘉神态自若,迎着严象注视,语气平缓道:“对于这些,嘉不想过多去谈,嘉想说的是长公子所谋之事,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是彻底终结乱世的根本,如果这个头没有做好的话,那眼下的安定,只是短暂的罢了。” 严象沉默了。 对郭嘉的这番言论,他是认可的。 其实从待在曹昂身边,去做的事变多后,严象的心态就变了,有些事只怕是无法阻止的。 跟其他群体不一样,严象对那件事,其实并没有太大抵触。 原因很简单,京兆严氏是属关西一派的,这要是在先前,其掌握的资源很大,但眼下不一样了。 关西,关东之争向来是存在的。 特别是涉及到权力,那无形中的打压与掣肘,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严象当初愿意接受曹操的征辟,不无换一个门路的想法。 “奉孝是想叫某做些什么?” 想明白这些的严象,撩了撩袍袖,看向郭嘉说道。 “某想让文则公出面,给一些人写些信,以促成征南将军入朝一事。”郭嘉语气平和的说道。 什么?! 反观严象,在听到郭嘉所讲,整个人表情都变了。 “马寿成?” 严象难以置信的看向郭嘉。 “不错。” 郭嘉轻轻点头,眸光微闪,“正是。” 这…… 一时间,严象只觉心头剧震,指尖不自觉地掐入掌心。马腾乃西凉宿将,且与那韩遂势力不相上下,其要入朝的话,不止会对西凉,关中产生大变,甚至会在朝引起大风波,毕竟这事儿太匪夷所思了,他不明白郭嘉为何会有此想法,但很快,他就明白这用意何在了!! 喜欢我的父亲是曹操请大家收藏:()我的父亲是曹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1章 马腾入朝(2) “文和以为马腾入朝一事,严文则是会出一份力,还是会作壁上观?” 丞相府,正堂。 曹操斜倚着凭几,把握着酒觞,目光微闪下轻啜一口,眸光渐深,带有笑意的打量着贾诩。 贾诩神色如常,垂眸敛目,短暂沉吟下,对曹操回道:“依诩对严文则的了解,此事他会出一份力。” “不说远的,就说今下朝野所生种种,多数风波皆围着长公子而转,严文则就断不会作壁上观。” “哦?” 曹操眉头微挑,似笑非笑道:“不想子修对其影响颇深啊。”这话,曹操是一语双关的,看似提及的仅是严象,实则却带有旁人的,比如眼下的贾诩。 贾诩神色不动,仿佛未察其中深意,只缓缓道:“严文则为人重义,感念长公子昔日提携重用之恩,朝中但有风波,且与长公子相关,其必不会装作不知。” “且其性刚直,牵扯社稷大计,纵知有万千险阻,其亦难自抑。”贾诩顿了顿,又道:“何况如今时局纷扰,朝中有人欲兴风作浪,挑起权柄之争,以趁势搅动局势变幻,此等大事,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曹操默然良久,手中酒觞轻转,笑意渐深,却不言语。 虽与贾诩相处较短,可对贾诩,曹操是信任的,这是受其子曹昂影响,但更重要的是贾诩有分寸,懂进退,知人心,通谋略,几番试探下来,特别是就一些大略上,其表明的态度常令曹操感到意外与惊喜。 “那依文和之见,马腾入朝一事能成否?” 不知过去了多久,曹操将酒觞放下,撩撩袍袖探身对贾诩道。 “此事要看如何谋划。” 贾诩微微低首道:“严文则写信促局仅是开始,关键还要看司隶校尉部,凉州等处协作,必要时还要促……” 司隶校尉钟繇,谒者仆射卫觊,从事裴潜、司马芝,河东太守杜畿,凉州刺史韦端,张既,镇远将军,领北地太守段煨…… 在贾诩讲述之际,曹操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个人名,这些人的态度与立场,是与马腾入朝有直接联系的,但更深层次的却是曹氏能否稳固关西局势,进而逐步实控住三辅、凉州之地,继而对并州北部形成合围之势,除却压缩袁氏残余的战略空间外,更可震慑羌胡、匈奴等部势力。 在这个大局下,看似是为解曹昂困局,实则是一子落而满盘活的布局。马腾入朝,真要是能够促成的话,则凉州局势就能有变,而与之相对的,是促成段煨归朝,这不为人知的底层逻辑,其实非常明确。 即削减地方势力,增强中枢掌控。 就现阶段的形势而言,由曹氏攻略并实控的有兖、豫、荆、扬、徐、青、冀诸州,而并州仅控制南域,司隶校尉部则控制着三河加弘农郡,为何曹操要整顿内部,除却麾下地盘增扩下,导致部分掌控不足外,更重要的是内外势力交糅,隐患暗藏,如若不将一些事做到前面,则所控地盘必将有变。 除却上述实控之地,尚有交、凉二州是名义归顺的,关键这两州情况还不一样,中枢对交州影响是有的,毕竟有荆州镇着,交州刺史士燮是聪明人,知晓其中利害。 而凉州则不同,地远势偏,羌胡杂处,豪强拥兵自重,马腾、韩遂之辈皆非甘居人下者。虽表面称臣,实则割据一方,若不以巧计徐图渐制,一旦中原有变,必为腹心之患。 这点在早先与袁绍交锋时,曹操便已深有警觉。 关键除却上述两位外,还有一帮拥兵自重的小诸侯,他们或据一郡,或扼数县,局势明朗下便依附强权,稍有风吹草动则生异心。 不把他们解决了,凉州,关中断无安稳可言。 而真正让曹操上心的,其实是这一带的羌胡势力,要知在汉灵帝活着时,羌胡屡犯三辅,劫掠百姓,羌患之烈可见一斑,甚至严重时还有人提及放弃凉州之议,这在当时可引得朝野震动。 站在曹操的角度,困扰凉州、关中的羌胡之患,必须从根本上解决,此事他要是得以促成,则必使其威望再上一个台阶。 不过要解决羌胡之患,必须先稳住关中,以此作为跳板,解决凉州割据的同时,暗中积蓄出征粮草、军需等,待到时机成熟之际便可西进征讨!! 而将视线从凉州、关中移开,借着马腾入朝一事,曹操还想促成一事,即公孙度舍弃自立的辽东侯、平州牧之虚号归附朝廷。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公孙度的行为,虽说没有直接称帝僭越,但割据自立的意味已十分明显,其在辽东俨然如一方独立王国。 早先曹操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在其身上,毕竟有袁绍这一强敌在,谁会留意在幽州以东的辽东一隅? 而现在呢,袁绍已灭,北方渐定,曹操的视野自然从区域争霸转向天下一统的布局,辽东便成了不可忽视的一环。 关键是在这之前,曹操上疏表荐过公孙度,这事儿经过丞相府,经过尚书台,终派人去往辽东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结果呢? 派去的人是回来了,但公孙度却没有任何表示,这意味着什么,城府极深的曹操如何会不知! 这意味着公孙度虽未公然抗命,却以沉默昭示不臣之心。 依着曹操的脾性,此事肯定不算完。 但考虑到窃据并州北部、幽州的高干、袁谭、袁尚、刘备等部势力,曹操暂且按下辽东之事,也是这般,这也促成曹昂赴任卫将军的事实,曹昂要做的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牵扯到内外多层面的,不是能简单概述的。 “消息要适当的去放。” 曹操沉吟了许久,这才伸手对贾诩道:“这个度要如何把控,文和要拿捏好,既要适当的给子修减轻些压力,但也不能影响到奉孝所之局,马腾入朝一事,牵连到的人众多,涉及到的层面极广,这对丞相府而言是很重要的事,断然不能有任何纰漏。” “喏!” 贾诩躬身领命,向曹操表态道:“明公放心,诩会做好这些的。” “嗯。” 曹操微微颔首,“有文和这句话,某就心安了。” 紧密围绕马腾入朝一事,负责内部的是贾诩,负责外围的是郭嘉,而在这内外间锦衣卫会发挥重要作用,为此史阿、祝公道等人已先行赶赴关中了,对于这些,身处许都的曹昂是不知情的。 曹昂就是这样,既然将亲军校尉部交割出去,该提醒的都提醒了,那么涉及隐秘战线的事宜,他就不会再插手了。 除非有曹操的明确意思。 在曹昂看来锦衣卫是一道屏障,以此隔绝他与曹操的权力界限,在一些事上,曹操可以越线,但他却不能。 这就是规矩! 喜欢我的父亲是曹操请大家收藏:()我的父亲是曹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2章 转机(1) 马腾入朝之谋,曹昂是隔了数日后才得知的,在这之前曹昂的注意俱在许都动向上,特别是围聚尚书台那帮官员,曹昂特意命人暗中跟踪,以探查躲在他们背后的推手到底有哪些人。 这一查还真查出不少。 刘宠,赵温,杨彪,孔融,骆俊,伏完…… 而借着南北两军逮捕之际,促成中枢有司官员围堵尚书台,以使荀彧被推至风口浪尖的主使,表面是刘宠所为,可实际却是赵温在推。 联想到荀彧的特殊身份,还有在尚书台任职的一众官吏,赵温此举是在借刀杀人,意在削弱荀彧在尚书台的影响力,进而动摇曹操对中枢的掌控,这还不算完,而一旦荀彧在此有所表态,必使汝颍一派中有人下场,这样局势就将会变得更乱,在此等境遇下,闹不好会使曹氏内部生出间隙。 察觉到这些的曹昂,内心深处生出了杀意。 此贼不除,必为曹氏大患!! 赵温出自蜀郡赵氏,两世三公,凭此底蕴使其影响不低,赵温之兄赵谦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在黄巾之乱,董卓乱雒,西迁长安等时期皆有不俗表现,曾任要职众多,汝南太守,光禄勋,太尉,代车骑将军,司隶校尉,前将军,司徒,尚书令等职,其势之隆可见一斑。 虽说赵谦死了,却给蜀郡赵氏留下庞大人脉与政治遗产,赵温正是倚仗这份余荫,在朝中盘根错节,进退有据,这也是为何此人能据司徒之位多年而不倒的缘由。 抛开别的不谈,真要叫其弄倒了荀彧,或者使荀彧在尚书台掌控削减,这势必是要出大问题的。 因为赵温加有录尚书事。 真要叫荀彧失势了,让赵温影响到尚书台,拉拢一批人到其麾下,那被虚置的录尚书事之名,还真能叫其做出些事来。 哪怕曹操以丞相府独揽大权,但是真处于特殊时期下,有些事一旦发生的话,这是可能会有风险与意外的。 而对政坛而言,特别是掌握大权的,最忌讳的便是发生意外。 亦是联想到这些,叫曹昂想起一件事,在原有轨迹上,建安十三年,因征辟曹丕为掾触怒曹操而被免官,同年去世,这背后藏着的试探与交锋不简单啊。 而在此等态势下,曹昂思索着要如何布局时,贾诩来了,带着马腾入朝之谋,特来找曹昂谈及些事宜。 “嘶……” 卫将军府,正堂。 曹昂深吸一口气,略带惊疑的盯着所持公函,很显然对马腾入朝一事,他是倍感意外与错愕的。 这事儿他知道会发生,但不是在建安十三年之后么? 而随马腾一起入朝的,还有其子马休、马铁及亲眷,但之后却因马超、韩遂联手反叛,导致曹操震怒下将他们一并诛杀,此致凉州、关中局势大变,这使曹操亲率大军西征。 如今却提前至此,这不由得不让曹昂细想。 毕竟这看似牵扯到的只是凉州与关中,可实际上却还跟中枢有密切联系。 反观贾诩,见曹昂如此,却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的品着茶,因为他太了解曹昂的脾性了,这肯定是要深思的。 ‘到底是都改变了啊。’ 至于曹昂,心思全然没在贾诩身上,而是在马腾入朝一事上,还有同期在中枢,在曹氏内外发生的种种事宜上。 这事儿不能细想,细想之下会发现藏着的玄机极深。 因为要推动马腾入朝一事,这牵扯到了在丞相府的郭嘉、贾诩、严象等人,在地方的司隶校尉钟繇,谒者仆射卫觊,从事裴潜、司马芝,河东太守杜畿,凉州刺史韦端,张既,镇远将军,领北地太守段煨…… 这暗藏的门道太多了。 郭嘉,钟繇就不提了,这是汝颍一派的中坚力量,特别是钟繇所在钟氏,以世善刑律着称,底蕴是极为深厚,且与荀氏、陈氏等士族往来密切,钟繇祖父钟皓,与陈寔、荀淑、韩韶并称“颍川四长”,这名号是遍传天下的。 严象,卫觊,裴潜,司马芝,杜畿,韦端,张既……这些个皆是三辅之地的,关键他们的出身与背景还都不简单。 这不由自主的,就让曹昂往深层次去想,除却对凉州、关中的攻略不谈,这背后更是在为中枢权力洗牌布局。 紧密围绕马腾入朝一事而转,如果严象、卫觊一行好好做的话,那今后势必会逐步朝中枢擢升,这代表着什么? 关西诸族在朝权力格局,相较于从前将增强不少。 所掌权势久了,对于一些事,曹昂看的很透彻。 东汉在大层面上,是有关西、关东之分的,而在权力方面,关东这边是对关西呈打压之势的,只有少数人能免除这种打压。 比如,弘农杨氏出身的杨彪,四世三公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是其迎娶了司徒袁安曾孙女。 而杨氏与袁氏联姻,才得以在关东士林中稳立脚跟。反观如今马腾入朝,背后牵动的不仅是关中、凉州武力归附,更是曹氏有意借机扶植关西势力之意,以平衡朝中关东士族独大的局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要知道在此之前,关西这边在中枢的代表之一就有杨彪,而除了此人外,还有司马防等人。 不过司马防谨小慎微,一般不会轻易涉及朝堂之争,在这方面啊,司马防是很好的遗传给司马懿了。 除却这些外,曹昂还看到了很多。 比如对关东诸族的制衡,要知道在此事前,丞相府是征辟了一批三河、关中才俊的,三河的常林,杨俊,王象,审固,荀纬;关中的吉茂,苏则;不过跟上述提及的,终究是差点意思的。 这批人虽有才名,但根基浅薄,难以真正撬动朝局。 比如借此事,对荀彧的敲打,继而使汝颍一派明确站位,是到底坚定跟着曹氏走,还是左右摇摆? 在兖州之变发生后,汝颍这一派,就随着荀彧的崛起,而取代了兖州一派,成为谯县曹氏的左膀右臂,其影响力跟沛谯一派不相上下,而问题是沛谯这一派,真要把曹氏、夏侯、丁家三族摘出去,这底蕴是比不过汝颍一派的。 也是这般,曹昂还看出了一点,即曹操有意将曹氏、夏侯、丁家三族给彻底摘出来,成为有一定超然地位的存在。 “严文则的信发派出去了?” 越想越头大的曹昂,将所持公函放下,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对贾诩说道。 “发派出去了。” 贾诩这才开口,“此事由郭奉孝亲为。” “这倒是叫某有些束手束脚了。” 曹昂轻叹一声,皱眉对贾诩说道。 在贾诩面前,曹昂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当然涉及到核心谋划,不到关键时刻,他是不会讲出的。 “公子说的不错。” 贾诩微微低首道:“在现有的风波下,公子不仅要考虑朝中局势,还要涉及到马腾入朝之谋。” “许都可以有变,但动荡不能太大,真要是波及的太多,这一旦传到凉州治下,定然会叫马腾心生忌惮的,而此谋真要不了了之,这……” 贾诩讲这些时,曹昂缓缓闭上双眸,身倚在凭几上,一股无形的压力在他心头蔓延开来。 这变的也太快了。 真要是跟不上曹操的思维,那是要出大乱子的。 关键是在这件事上,曹昂还隐隐品到一点,那就是曹操的改变,怎么说呢,不管在曹氏取代刘氏一事上,曹操到底是怎样想的,或许会做,或许不会,但有一件事却是能明确的。 即谯县曹氏要彻底占据中枢核心之位,而这必然要叫汉天子成为虚君,与此同时要凌驾于诸族之上。 这在过去不是没有过。 而想要达到这一步,就必然要进行权力洗牌,只不过这个洗牌,不再是仅限于谯县曹氏内部了,还将上升到整个中枢,而在这个洗牌下,谁要成为谯县曹氏的绊脚石,那曹操是毫不犹豫的会扳倒的。 也就是说,在今后,曹操将长期坐镇中枢了,再不会轻易外出行军。 这也就意味着曹昂要顶上这部分,没有动荡发生时,就待在中枢分管一摊子,一旦出现威胁到天下秩序,中枢局势的,曹昂就要亲统大军出战,以增持谯县曹氏的威慑!! “父亲还真是给学生出了个难题啊。” 曹昂睁开眼,目光沉静却透着凝重,缓缓道:“既要稳住朝堂格局,又要应对外部之变,稍有不慎便会引发连锁反应,如此说来,有些人可以敲打,但却不能趁势拿下。” “公子英明。” 贾诩抬手作揖道。 这也是他此来的原因,因为在曹操、曹昂这边,他都是有涉足一些事的,故而在一些时候,他必须要表明立场,以避嫌隙。 当然贾诩也知,这是曹操在有意考验的,真要论起来,贾诩的位置也很如履薄冰,既要站在曹操这边出谋划策,又要站在曹昂这边权衡利弊,他要是敢有私心的话,必然是会被发现的。 喜欢我的父亲是曹操请大家收藏:()我的父亲是曹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3章 转机(2) 涉及到权力场上的博弈与角逐,从不是简单的以胜负来论,而是以大义、人心之争来较量的。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寥寥数字便道明了许多。 在东汉这一特殊背景下,尤其是经历了数十载乱世纷争,不管愿不愿意承认,一个事实是不容更改的。 即所谓的大义与人心,从来都不是掌握在多数群体这边的,而是自始至终都在少数派这里的。 所以谯县曹氏不管走到哪一步,都无法离开拉拢少数派中的大多数,打击少数派里的顽固派,以分化瓦解之策稳固自身根基。 不争一时之利,不逞一时之勇,于无声处布势,于无欲中成事。 这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却是极为艰难的。 这还是曹昂有一定底气,曹操嫡长子,掌握一定兵权、事权、财权,又有一帮才俊出谋划策,方能在荆棘丛生的权谋之路上稳步前行。 这要是换做旁人来,还真不一定是怎样的心理崩溃与挣扎呢。 亦是这般,曹昂突然有些理解,在他熟悉的历史轨迹中,曹丕到底是怎样的处境了,这位主狠到,即便有肺病,却从没有在人前表露出丝毫,特别是曹操跟前,因为这会对他造成很不利的局面。 联想到这些的曹昂,又联想了很多。 比如两晋,比如门阀势力,比如五胡乱华,比如北府军……其实有很多事都是有迹可循的。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历史的车轮下,个体的选择往往被大势裹挟下进行的,既然是这样的话,倒不如主动掌握大势!! 以最短的时间将割据在外的幽并凉益交诸州,紧密围绕着以谯县曹氏为核心构建的中枢权力体系,纳入统一之轨中,至于说这期间存有什么纷争或博弈,那就在这大势下根据情况来进行就是。 在层层迷雾之下,暗流涌动之际,曹昂很快就揣摩透曹操的核心想法,一切都围绕着彻底一统展开。 有什么想法,都不能违背此意志。 只有实现彻底一统,才能使谯县曹氏处于超然地位,到时不管有什么想法,就会有一批群体主动涌上来的。 这就叫政治!! “大兄,那些人真要处决吗?” 数日后,卫将军府。 曹真站于廊下,眉宇间透着踌躇与犹豫,在看了眼身旁的夏侯尚,遂看向曹昂低声询问。 “怎么?子丹可是有何异议?” 本在思索事情的曹昂,听闻曹真所言,回首看向曹真询问。 这一回首,叫曹真低下脑袋,心跳也跟着加快不少。 “不是有异议,就是,就是……” 说话时,曹真结巴起来。 “就是什么?” 曹昂反问道:“就是某太凉薄了?贪点,拿点算得了什么,跟当初追随父亲比起来,这难道有什么不对的?” “公子,末将断无此意!!” 曹真急忙抬头,额角已渗出细汗。 “公子,子丹不是这个意思。” 夏侯尚见状,忙开口分辩,“这些时日,来找子丹,末将的不少,他们在……” 曹昂却不再看他们,转身望向院中树木。 对于这些,他早就料到了。 在南北两军被抓的,涉及到曹氏这边的,一个个不敢去找曹操,但却是去找曹洪、丁冲、夏侯廉、曹纯这些人了,不过这些老一辈的,明显是不想掺和进来,哪怕被抓的人中,的确有些跟他们有关系,但这事儿是曹昂做的,还是其亲下的决断,他们能说什么? 直接围到曹昂身边? 这事儿他们不是没有考虑过。 可问题是他们有顾虑啊。 万一因为这件事,导致曹昂对他们有别的看法,这对他们或许不算什么,毕竟上面还有曹操呢。 但他们的子嗣呢? 还有,曹昂敢这样做,曹操会不知情? 可自始至终,曹操都没有表态,更是在发生围堵尚书台之事后,对外宣称头疾犯了,这就不言而喻了。 所以一些人的心思,就放到了跟曹昂一辈的身上了。 既然老一辈的不出面,那少一辈的总不能什么都不管吧? 别忘了,你们姓什么!! 对于曹真、夏侯尚而言,他们哪里经历过这阵仗啊,叫他们统兵打仗,那绝对是不带憷的。 可面对这,他们是真没招啊。 即便立下了战功,也领有要职,但他们终究是小辈啊,特别是曹真,还是被曹操养在府上的,那就更不一样了。 ‘还好没叫铄弟、彰弟他们带回许都啊。’ 而在听夏侯尚、曹真他们讲述时,曹昂也暗自生出庆幸,这要是带回来了,不止是有外人会算计他们,即便是自家人也会有算计他们的。 只要是利益被触碰到了,这就没什么是不会发生的。 “贪墨军资、盗卖军械、偷换战马、侵占屯田,这些事若放任不管,军心何在?法度何存?” 想到这些,曹昂声音低沉而冷:“何况某还领卫将军这等要职,奉旨统领南北两军,在整顿期间,抓一些人,放一些人,在世人眼里会怎样看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们都能独当一面了,不可能看不出这些吧?你们说,某要是把他们给放了,世人会怎样说某!?” 曹真、夏侯尚沉默了。 这个中道理他们如何不知,他们也知曹昂的处境。 ‘要是能在荆扬两州为将该多好。’ 亦是这般,二人心底默契生出一个想法,这一刻,他们是无比羡慕曹铄他们,在前线统兵厮杀,什么都不用想。 可羡慕终究是羡慕,身在许都,便由不得半分退缩。 “堂兄不日将归许,这几日,你们就不要待在许都了,去临颍迎堂兄吧。”而在此等态势下,曹昂语气平和道。 二人听后,下意识看向对方。 曹昂口中的堂兄,正是曹政,曹安民,对其归许,二人是错愕的,其不是在襄阳待的好好吗? 怎么突然就归许了? 但尽管有疑,可二人还是抱拳应道,至少这段时日他们离开许都,不必被卷进旋涡之中了。 让曹政归许,是曹昂的意思。 一个是诸葛亮逐步掌握住军屯、军工、船舶、军屯学等话语权,曹政在襄阳意义已然不大了,一个是这段时日的交锋博弈下,让曹昂发现有一处,必须要尽快拿下,即武库令,这个位置,曹昂思前想后,没有比曹政更合适的了。 武库令掌军械储备,位卑权重,非亲信不能托。曹政久在军中,行事稳重,又曾督理襄阳器仗,于器械利弊了然于胸,正是接管武库、清理积弊的最佳人选。 只掌控南北两军,不控制住武库,这在曹昂看来是不完整的,而这件事,曹昂要好好谋划一番,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公子,执金吾来了。” 而在曹昂思量之际,典满步伐极快的赶来,行至曹昂跟前时,便毕恭毕敬的作揖拜道。 看来破局的转机来了。 一听这话,曹昂双眼微眯,自贾诩来了以后,将马腾入朝之谋讲明,曹昂就一直在思索要怎样调整,为此也叫曹昂费了不少心神。 要在许都内处决一批被抓的群体,这其中既有那些反对曹氏的群体派系,也有追随曹氏的旧部,这不出意外的引起了震动,朝野上下暗流涌动,人心浮动。 而在这等境遇下,担任执金吾的丁冲来了,这肯定是有要事的,而在此之前,曹昂是派人去过执金吾的。 不是曹昂想要的,在这等特殊境遇下,丁冲是断然不会来卫将军府的。 “去请。” 想到这里,曹昂伸手道。 “喏!” 典满领命而去,看着典满离去的背影,曹昂心中暗暗思量,舅父啊舅父,您可别叫甥儿失望啊。 喜欢我的父亲是曹操请大家收藏:()我的父亲是曹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4章 谋势(1) “子修!” 丁冲走的很快,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了过来,在前引领的典满,还没有做出反应,只觉眼前一晃,丁冲就已越过他,快步朝正堂内奔去。 典满欲言又止,却也不好说什么。 “子修!子……” 快步走进的丁冲,本欲说些什么,可看到眼前一幕却是愣住了,跟着,丁冲就急切道:“子修这是怎么了?”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却见曹昂强撑着身体,从榻上挣扎着坐起,在额头的头巾滑落下来。 曹昂有些哆嗦,却强撑着站起身,朝发愣的丁冲抬手行礼,“舅父,甥儿有礼了,知舅父过来,甥儿本要亲迎的,可却终没有能去迎,还望舅父勿怪甥儿无礼!”言罢,曹昂晃荡着,就要对丁冲长揖一拜。 这!! 丁冲心下大惊,快步就朝曹昂跑去,伸手搀住曹昂手臂之际,一手握住了曹昂的手,那滚烫的触感,让丁冲双眸微张。 “子修这是怎么了!!” 丁冲面露急切道,随即转身,看向了愣神的典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末将,末将……” 典满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是。 刚才公子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病殃殃的了? 在曹昂身边宿卫这些年,曹昂的身体怎样,没有比他跟许仪更清楚的了,平日就注重锻炼,对吃的颇为讲究,自家公子是极少生病的啊! “无碍的,就是染了风寒。” 曹昂一副虚弱的表情,抓着丁冲的手腕,声音微颤,“这些时日甥儿夜不能寐,不想就……” “别说了,别说了。” 不等曹昂讲下去,丁冲立时道:“可派人去请华佗、张仲景他们来诊治?染了风寒可不是小事啊!” 说起来,在这段时日发生的事,在许的一帮文武,特别是丁冲、曹洪、曹纯他们,要说没有别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尽管他们知道,曹昂做的事儿是对的,但是理是这个理,可架不住有情牵绊啊,再一个不断有人来找他们,哭哭啼啼的,他们也是倍感头大啊。 夹在中间的滋味,不好受啊!! 可如今看到曹昂这般,丁冲哪里还想别的啊,心底里生出唏嘘,才不过而立啊,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可实际上呢? 这担子压的太多,太重了。 别看丁冲跟曹昂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法理上,丁氏将曹昂养大,认了曹昂为亲子,那么丁家一族对曹昂而言,就是至亲母族!! 这是任何人都挑不出理的。 谁要是敢为难曹昂,作为长辈的丁冲,还有丁斐,必然是要冲在最前面的,谁叫他们是曹昂的舅父呢?! “这些时日公子心忧军务,特别是南北两军发生的事,更叫公子常有叹息,末将等多次请求去请华佗、张仲景他们来诊治,却被公子给拒绝了,公子说……” 在丁冲思绪万千之际,典满却是低着脑袋,言语间透着哽咽与心疼讲述,这叫丁冲的火气立时就上来了。 “子修拒绝,你们就不去请了!!” 丁冲瞪眼道:“作为宿将,你们就是这样做的吗!!” 尽管理智告诉丁冲,不能这样呵斥典满,一个是其为曹昂的宿将,一个是其父乃曹操最信赖的,可一想到曹昂要出任何差池,那股怒意就怎样都压制不住。 曹昂要是出现意外,那可真是地动山摇啊。 丁冲甚至不敢深想下去。 “舅父息怒,甥儿无碍的。” 强忍笑意的曹昂,努力挤出带有虚弱的笑意,好叫丁冲能宽慰放心些,“甥儿年轻,这风寒不算什么。” “子修糊涂啊!!” 听到这话,丁冲立时道:“汝怎能有此想法?不行!此事必须要跟汝母说,快,去丞相府一趟。” “舅父莫要惊动母亲,甥儿不想因为此事,叫母亲挂念。”曹昂轻咳几声,立即对丁冲说道。 “对了舅父,此番舅父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甥儿先前说的事情,有眉目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 丁冲皱眉道:“行了,有眉目的事,不必你来记挂,某会亲自来办的,还傻站着干什么,去丞相府啊!!” 讲到这里,丁冲皱眉看向典满。 “喏!” 已得曹昂眼神示意的典满,立时便对丁冲抱拳应道。 “咳咳!” 堂内响起咳嗽声,这让丁冲不由紧张起来。 “舅父,若是真有眉目的话,还是交由甥儿来办吧,毕竟甥儿已处风口浪尖下,可舅父不……” “子修!!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不等曹昂把话讲完,丁冲就皱眉打断,“某不管怎样,在朝时日比你要长,该怎样做,某要更清楚,放心吧,此事交给执金吾署,绝不会出现差池的。” “可……” 曹昂却有些犹豫,眉宇间更透着担忧。 “好啦,不说这些了。” 丁冲却摇摇头道:“等汝母来了,某就自行离去,来,坐下歇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好。” 曹昂也不再坚持,神情有些动容,“都怪甥儿病的不是时候,不然……” “唉!” 丁冲轻叹一声,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曹昂越是这样,丁冲这心底就越有愧。 跟那些人比起来,哪里有曹昂重要啊。 丁家能有今日,那倚仗的是丁氏,而丁氏最看重的,就是曹昂了,这是其心头肉,曹昂要敢出现任何意外,丁冲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丁氏要发起火来,连曹操都要退避三舍。 曹操都这样了,更何况是他们了。 …… “吱…”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丁氏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在外等着的丁冲,看到丁氏走出,立时就迎了上来。 “阿姊,子修他……” 丁冲带着些许紧张与惧怕,看了眼被关上的房门,随即对丁氏说道。 “吃了药,睡着了。” 丁氏冷着脸,语气淡漠道:“身体没有大碍,只需休养几日即可,到底还是年轻。”可讲到这里时,丁氏却轻叹一声。 这叫丁冲悬着的心,算是稍稍落下一些。 可接着,感受到丁氏投来的目光,却叫丁冲心头一紧。 “子修到底还是太年轻,眼睛里不揉沙子,跟其父年轻时一个德性。”丁氏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丁冲。 “近来发生的事,余都听说了,要是谁觉得有不对的,做的过分的,你们不愿意出面帮子修摆平,那就叫他们直接来找余,或者余亲自去找他们,要杀要剐随他们!!” “阿姊!!” 一听这话,丁冲心头大惊,立时便朝丁氏作揖行礼。 “汝乃是执金吾,余不过是一妇人,怎当得起你这一拜。” 丁氏越是这样说,丁冲就越是紧张。 熟悉丁氏的,谁不知其脾性怎样啊。 “阿姊,冲知该如何做。” 丁冲立时道:“此前是冲做的有不对之处,还望阿姊勿怪,阿姊要真觉得心中有火,就打冲一顿吧。” “哼。” 丁氏冷哼一声,瞥了眼丁冲,转身就朝房内走去了。 听到房门被推开,跟着又关上。 丁冲这才抬头,可看到紧闭的房门,还有在一旁低垂着脑袋的典满、许仪等人,丁冲只觉脊背发凉,他深知,丁氏看似平静,实则怒意滔天,只是暂压于心,这要是惹恼了丁氏,事情就大发了。 想到这里,丁冲停顿片刻,随即便转身朝外快步走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 “请母亲责罚。” 彼时在房内,本躺着的曹昂,听到屋外的动静,立时就从床榻上起身,快步走到丁氏跟前,跟着就跪倒在地上。 “你又没有犯错,为何要责罚?” 为曹昂剥着坚果的丁氏,看了眼曹昂说道:“这本该是压在汝父肩上的担子,现在却压到你身上了,余知子修脾性,既然接下了,就肯定要做好的。” “在许都,比在襄阳心累吧?” 讲到这里时,丁氏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心疼。 跟最初归许时比起来,曹昂消瘦了不少。 “母亲…” 曹昂心头涌出一股暖意。 母爱的关怀,他如何能感受不到。 他的心不是石头做的。 “都为人父了,羞不羞。” 见曹昂如此,丁氏不由道,“起来,把这些吃了,余让人煲了汤,准备了吃食,这几日,你就好好养养。” “母亲不怪孩儿吗?” 曹昂开口道:“毕竟孩儿……” 听到这话,丁氏的手一顿。 “为何要怪?” 丁氏站起身,朝曹昂走来,弯腰拉起曹昂之际,表情复杂道:“许都不比别处,这跟子修在襄阳不一样,子修的想法,余知,子修没有坏心思,余也知。” “有这些就够了。” “至于子修算计汝舅父,还有其他长辈,虽说不可取,但谁叫他们处在哪个位置?再者言,作为长辈,难道事事都靠后辈?真要是这样的话,要长辈是干什么的?” 丁氏轻抚曹昂肩头,语气微沉:“这世间事,本就难分对错,特别是掺杂上亲情,就更是如此了。” “这件事上,余觉得子修没有做错。” “余知子修自小就主意正,既然认准的事情,就不必想别的,休做妇人态,余只希望子修,还有你这个小家,平安顺遂。” “母亲。” 曹昂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丁氏,他是有愧的,早先刚回许都时,他说要时常陪伴在丁氏身边尽孝,最开始还好些,但后来事情多了,要谋划的,要推行的,可以说是千头万绪,这也使曹昂不常到丁氏跟前尽孝,陪母亲说话的时间也少了。 可丁氏呢,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反倒是对他,对他这个小家,却常有挂念,特别是他的长子,养在丞相府,这饮食起居都是丁氏过问的,给曹稷身边的人,也都是丁氏精挑细选的,生怕有半点闪失。曹昂每每想到这些,心中便愈发愧疚。 …… 曹昂染了风寒的消息,不知是从何处漏了,很快就在许都传开了,这也使不少人因为此事而变了心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夜不知不觉间黑了。 丁氏回来时,已经很晚了。 “夫人。” 刚进屋,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对此丁氏却一点不意外。 循声看去,就见曹操起身走来。 “子修无碍吧?” 尽管他知情况,但还是担心所传有误。 “你们父子俩,都是一个德性!” 见曹操如此,丁氏忍不住瞪眼道。 “呵呵。” 曹操听后,心底藏着的怀疑没了,脸上露出淡淡笑意,“不像某,还能像谁?夫人这话说的。” 丁氏露出无奈的笑意。 “这几日,妾身就搬去子修那边了。”笑过后,丁氏朝曹操走来,“稷儿也跟妾身一起过去。” “那某呢!!” 曹操脸上笑意没了,立时瞪眼道:“某这也有头疾啊!!” “是是是,吉利也有头疾。” 丁氏微微一笑,手伸了过去。 “啊!!” 惨叫声在堂内响起,“你要谋杀亲夫啊!!” “不去子修那,如何把事圆过来?” 丁氏却道:“还有,子修都病了,稷儿要待在丞相府,连去看都不敢,叫人抓住话柄,这不孝要是传开,让稷儿今后怎样?” 曹操闻言一滞,随即长叹一声,知丁氏所虑极是。 “去吧,去吧!” 曹操摆摆手道:“上辈子欠这竖子的!哼!!” “好啦。” 丁氏露出笑意,“等事情结束了,就好了。” 对曹操、曹昂父子俩所谋,丁氏虽不知所有,但却也能看出一二,她所能做的,就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谯县曹氏走到今日,是不容易的,当然这也会有很多凶险。 退,是不可能的。 丁氏比谁都清楚,谯县曹氏要真是退让了,会带来什么后果与代价,甚至闹不好,会闹得身死族消。 这还少吗? 袁绍,袁术,董卓…… “吉利,苦了你了。” 想到这些,丁氏抬眸看向曹操,言语间透着几分心疼。 曹操一怔,随即笑着将丁氏揽进怀中,“某就这个命,劳碌命,等一切都摆平了,某就什么都不怪了,带着你去游山玩水,呵呵……” “好。” 丁氏依偎在曹操怀中,轻声道:“妾身等着那一天。” 喜欢我的父亲是曹操请大家收藏:()我的父亲是曹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