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赛亚主义【无限】》 第1章 我重生了? “小白……吃饭了……” 耳旁有一个十分熟悉的人在呼唤。 “小白,和妈妈出门散散步吧……” 是妈妈的声音。 “小白,都几点了,还不起床?” 妈妈有些恼怒了。 “小白……” 仇柏猛地睁开眼。 入目所见是自家的天花板,床头打着暖黄色的灯,把床边人的影子映衬在天花板上。 “你可算起床了。”影子说。 “滚。”仇柏先是盯着天花板的影子看了一会儿,接着抬起手臂遮住眼睛,语气烦躁,“滚远点儿。” “你怎么这么对妈妈说话?” 影子飘忽的声音时近时远。 仇柏的呼吸急促起来,错乱的记忆在脑子里翻滚,脑浆像是掺了沙子的洗衣粉,洗刷着她的大脑。 “……” “我妈不在这儿。” 仇柏停顿了许久,最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回答。 她回答后等了几秒才挪开盖在眼睛上的手臂,缓慢地睁开眼。眼前依旧是暖黄色的天花板,但那黑黢黢的像是母亲的影子已然消失不见。 她又做梦了,并且又发病了。 仇柏想起医生的话。 “你这种情况,通常是多种原因引起的精神分裂。” “不是人格分裂……通俗一点,这个叫妄想症。” “区分不了梦境与现实,在现实中看到不应该存在的事与物,都是这个病的症状。” “按时吃药,停止当前手头上在忙的事儿,多休息一段时间,如果情况没有得到改善,考虑住院。” 医嘱推荐她找父母照顾,避免因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而遇到危险。 但仇柏没找。 所以她妈不在这儿。 仇柏从床上坐起来,脑子里关于梦境的内容还没退散。 梦里她妈莫名其妙知道了她的病,几天后来了她的出租屋,不分由说地照顾起她,照顾着照顾着,仇柏就开始发生变异。 先是自己手上长出了八个手指,后来尾椎又长出一条鱼尾,然后两条腿和椅子像熔化的蜡烛一样融合,最后倒在餐桌上死了。 死的时候,她的脸还直直拍进了她妈做的饭里。 她犹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健康正常的全身,去冰箱拿了瓶冰水。 “早知道上辈子我就呛死你了,你居然还要喝我!”瓶子里的水大叫道,“去死吧仇柏!” 仇柏眼也不眨地打开瓶盖开始喝水,像这样莫名其妙的幻觉,她一天能遇到八百次。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没有任何契机,从很突然的某一天起,她就开始记得住自己的梦了,然后就逐渐变成了现在这样。 在幻觉严重地影响了她的社交之后,她向公司辞职,带着存款躲在了出租屋中,时不时伪装一些还在工作的证据给家里。 …但是不得不说,上个梦相比于之前的其他梦来说,实在是过于清晰了,清晰得比现在还像现实……她的病又加重了? 自从仇柏发现自己生病之后,就开始有意识地减少睡眠,或者吃安眠药减少做梦,但是没什么效果,她还是在做梦,并且清晰地记得每个梦的内容。 “啊啊啊我恨你仇柏……别喝我了,别喝我了!”水被她喝了个干净,水的挣扎声音也跟着消散。 仇柏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忽然生起一种奇怪的即视感。 好像在刚刚那个梦里,她也做过这样的事。 仇柏继续回忆着,梦里喝完水后,她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是他妈,说已经知道了她的病,几天后要来她家里照顾她…… “嗡嗡——”手机震动起来。 仇柏低头看去,是她妈打来的电话。 “喂,小白呀。” 妈妈的声音有些模糊。 仇柏没应声,她盯着手机皱起眉,嘴上开始嘟囔起什么:“……你生病了是不是…妈都知道……” “你生病了是不是?” 电话里妈妈说。 “妈都知道了,妈买了过几天的高铁票,四号,就是五天后,妈来看看你。” 仇柏呼吸停顿,即刻开始确认手机的真实性,她用手机砸起自己的脑门,脑门疼。 是梦?不是梦? 梦中梦? 怎么会和刚才的梦一模一样? 仇柏从胸口的贴身衣物里拿出一个被体温捂热的陀螺,蹲在地上就开始转陀螺。 银色的陀螺开始飞速打转。 “喂?小白?听得到吗?” 仇柏咬着牙紧盯陀螺,看着它逐渐变慢,最后摇摇晃晃地倒地。 “小白呀,你没事吧?” “我没事,刚刚信号不好呢……妈。”仇柏回答。 这不是梦。 她收起陀螺,一边感叹盗梦空间受益终生,一边百思不得其解。 假设此刻她在现实里,那就表明她做了预知梦。 可她怎么可能会做预知梦呢? 她是得了精神病,不是得了超能力。 况且如果那是个预知梦,那梦里的死亡是否表明了她现实的结局?怎么可能,现实她怎么可能长出八根手指和鱼尾…… 或者,这通电话是她的幻觉?这一切相似都是一种幻觉? 仇柏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应付完妈妈的电话,点击了挂断。 “哈哈哈……蠢货。”肚子里的疑问还没解决,肚子里的水先隔着肚皮叫嚣起来,连带着一旁餐桌上果盘里腐烂了一半的香蕉也跟着笑,“蠢仇柏,陀螺停了,陀螺停了!” “这家伙还以为在做梦呢。” “都闭嘴。” 仇柏一拳把香蕉锤成泥,抬手舔了口粘在手上的香蕉泥:“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我当然知道这是现实,陀螺停了……” 等等,陀螺停了? 仇柏忽然想起梦里她发现自己长出八根手指头后做的第一件事。 拿出陀螺,旋转陀螺,然后…… 陀螺停了。 她额头上冒出因为混乱思绪而产生的冷汗。 什么意思? 梦不是梦,梦是现实。 这里也是现实。 那她怎么会经历两场一模一样的现实? “喂,你今天被我喝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仇柏拍了拍肚皮问喝进里面的水,“不说我就把你尿了。” 倘若有别人听见她这番自言自语,多半会直接把她送进医院里。 但仇柏其实已经这样和幻觉相处很久了,它们是幻觉,是虚假,可有的时候好像也能帮她贫瘠的大脑记住些事儿,比如现在。 “早知道上辈子我就呛死你了,你居然还要喝我!”肚子里的水大叫。 上辈子。 预知的“梦”。 “梦”里停摆的陀螺。 仇柏捂住头蹲下来,不可思议地说道: “我重生了?” 对,她重生了。 带着前世的记忆。 “……我重生了,重生到世界末日开始前三天。”仇柏嘴里念念有词,手上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行李。 “太多了…进不来了……”忽略行李箱见不得人的求救声,她已经知道了上辈子一切的真相。 上辈子,她在手机里收到了一条写着世界末日到来的官方短信通知,并把这条通知当做幻觉划走了。 归功于她得了精神病后越来越好的记忆能力,仇柏回忆起有关于末日的新闻上写了什么: 2026年9月3日,国家宣布进入战时状态,以应对到来的世界末日。 世界末日以灾难的形式降临,不同灾难拥有不同的等级,从低到高被划分为E到S级。 如广大群众发现身边出现异常的事,或突然被转移到陌生的环境,证明您与身边的人已被卷入灾难,请在此之后迅速向身边的公职人员求助。 灾难内存在污染源,只有找到消灭污染源的办法,并成功消灭污染源,才能从灾难中脱离。 …… 大概就是这样的内容。 似乎上辈子世界末日后,灾难四起。 每场灾难都会卷入无数人,人们在灾难里被污染,比如长出一些非人的特征。 所以她上辈子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地在一场灾难中死了。 不知道她妈有没有跟着一起。 好在不管上辈子的结局有多凄惨,现在她重生了。 尽管她依旧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知道她得了精神病,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重生,但当下最重要的事儿一定是——活下来。 “这个家是待不了一点儿了。”仇柏低下头开始看回老家的飞机票。 从上辈子的记忆来看,这个家肯定会被一场她不知情的灾难覆盖,因而导致了她的死。 所以她得赶紧走,尽快回老家去,最好是提前带她妈找到个避难的去处。 “一点待不了,两点可以吗?”挂在墙上的钟表指针指向两点,照进房间的阳光散发着七彩的光。 仇柏不知道是哪个物件在说话,专注地找了半天机票,最后找到了今晚起飞的头等舱机票。 最快的一班飞机只剩下头等座了。 “终于宴请了正在年轻的自己。” 仇柏大笑了两声,点击了购票。 回去之后,肯定不能和家里人说实话,仇柏光是幻想了一下自己到家后和她妈说“妈妈啊,世界末日要到了,我们快跑吧。”的画面,鼻腔里就好像已经传入了精神病院的消毒水味儿。 谁会相信她这个精神病的话呢? 怎么偏偏是她这个精神病重生了。 “没关系的仇柏,我会一直相信你!” 她最爱的手机壳长出手抱紧她的手,语气激动。 “行,你也是我最喜欢的手机壳。” 仇柏亲了两口手机壳,“以后世界末日了我们精神病就好过了,大家都被污染成怪物了,我这点儿病还算啥?” “别带上我,我不是精神病哈。” 手机壳婉拒道。 仇柏冷笑一声,把手机摔到角落。 过了两分钟,她走到角落捡起手机检查了一下没有摔坏。 余光里,好像瞥见一封塞在角落柜子后面的信。 【寄件人:莫怀敛】 这是挺久之前收到的诈骗信。 好像写着什么市政大厅,超能力之类的。 仇柏记得收到信的时间和自己精神病加重的时间差不多,晦气。 感觉是精神病院的病人偷了医生的患者记录寄的信。 仇柏捡起信重新拆开,粗粗地扫了一眼: 【仇柏: 你的病不是病,是一种连接宇宙真相的超能力,你得到这个超能力是因为我给予了你拯救世界的职责。 …… 2026年1月5号来京市市政大厅,一起拯救世界!】 呜哇,精神病来的。 看日期,居然已经是八个月前收到的信了。 她随手把信扔进了垃圾桶里,拿出手机打车去机场。 仇柏病情加重后非必要不出门,因为她分不清哪个人是真的,哪个人是假的,怕与空气说话的样子被人看到之后引起关注。 可这次必须得出门了。 出门前,她特意去照了照镜子。 仇柏已经很久没有照镜子了。 厕所里的镜子被她用布盖了起来,因为病情加重后她总能在洗完脸睁开眼之后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幻想的鬼。 手机里播着大悲咒,她掀开布。 一个发色乌黑,刘海过长的大眼萌妹。 “这应该没有幻觉的成分吧。”仇柏摆出几个臭美的姿势,捏了捏自己的小尖下巴,“魔镜魔镜,谁是这个世界最好看的人?” “反正不是你。”镜子泛起波澜,仇柏对自己的病情很不满意。 她扎了个方便行动的双丸子头,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个承载了她精神病史的出租屋,再也不见。 路上她忍着没和任何声音对话,除了后备箱的行李箱时不时说着“腰好痛,不要再顶了啦~”的时候,她忍不住啧了几声之外,就再没干什么了。 想来出租车司机应该没发现什么,仇柏回忆起司机时不时透过后车镜往她这看的眼神。 等到她拉着快要散架的行李箱完成值机后,头等舱的客人已经可以登机了。 之前只有路过头等舱的机会,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坐上来。 仇柏暂时放下了对几天之后即将到来的世界末日的紧张,放松地瘫倒在柔软的座椅上。 她旁座的客人在飞机快要起飞的时间才姗姗来迟。 余光偷瞟了一眼,是个穿着白衬衫的盘发女人。正在放行李的女人几乎是瞬间就注意到了仇柏的视线,扭过头对着她笑了笑。 一时间仇柏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圣母,耳旁也传来阵阵圣歌。 女人的五官每个单独看起来都只是清秀,但结合在一起却显得十分圣洁,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搭配上她盘起的柔顺黑发,像东西方女神的结合。 仇柏坐直了身子,回应着笑了笑。 她的幻觉适时地出现,在女人的周围打了圈圣光,刚才的那阵圣歌也是幻觉来的。 仇柏看到她白衬衫遮住的裤腰位置隐约别了什么东西。 “有什么事吗?”女人开口。 她盯着她的时间似乎太久了。 “噢噢不好意思,我看,我看你长得很好看。”仇柏觉得自己实在是被幻觉滤镜害惨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做回正常人。 “哈哈哈哈你也很好看。”女人笑眯起眼,不笑还好,这一笑又完了。 洋洋洒洒的紫色花瓣噼里啪啦地从天而降,糊了仇柏一脸。 这是假的。 这是假的。 她糊了把脸:“别下了……” “什么?”女人问。 “没,没事。” 仇柏闭上眼躺回座椅里。 可能她就是这样一个爱睡觉的人吧。 女人没再和她说话,点点头后看起了手机。 虽然仇柏闭着眼睛,但她不会真的睡着,在公众场合入睡对于分不清梦和现实的精神病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头等舱内一直到飞机起飞为止坐了六个人,仇柏睡不着觉,就只能这样数人头。 四男二女,女生就是她和身边的女人,男的里面有一个看上去像大学生的,一个油头商务男,一个温和老头,一个花衬衫男。 窗外已经能看见月色,飞机倾斜着上升,如同奔月的嫦娥。 仇柏有些不受控制的犯困,她闭了闭眼,又强迫自己睁开。 忽地,空气中似乎有什么成分发生了变化。 仇柏和头等舱的其余五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停下了手上的事,望向了窗外不知何时出现的,硕大的,蓝色圆月。 【“蓝月亮”已载入。】 洗衣液广告吗? 仇柏记得自己家里用的不是这个牌子啊。 听着脑内传来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又在做梦了。 第2章 蓝月亮(1) “灾难……” 坐在自己身旁的女人喃喃自语。 仇柏很敏感地抓捕到了这个词汇,扭过头问道:“你说什么?” 灾难,末日的源头。 现在是在做梦吗?亦或是幻觉? 女人与眼前扎着双丸子头面容难掩紧张的人对视:“你听说过灾难?”她抿起唇,“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打扰一下,你们都注意到窗外的月亮了吗?”女人解开飞机上升时系好的安全带,站起身对头等舱的几个人说,“我叫白巡月,是一名警察,所属部门专门负责处理眼前你们看到的这个异常现象,所以希望各位先放下手上的事。” 她打破了头等舱里克制的平静。 “什么意思?” “特殊天象吗?会影响飞行还是?”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 仇柏没跟着问,她急于确认现在是不是做梦。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小陀螺放在座椅把手上开始旋转,没转上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行,不是梦。 “情况比各位想象的危险一些。”白巡月先是掏出证件给在座的五人看了一眼,随后走到通往驾驶舱和通往经济舱的两个通道进行确认,“出不去了,现在只有我们头等舱的位置被隔离卷入了。” 此话一出,其余人当中的油头商务男坐不住了。 他站起来往两个方向猛猛撞击,明明和经济舱就隔了层帘子,油头男却像撞在水泥墙上一样,发出了沉闷且让人幻痛一声。 “哎呦……”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疼疼!” “快放我出去啊喵……”仇柏猛地扭过头,看向说出这句话的小猫钥匙扣,“仇柏,我要下飞机啊喵~”是幻觉。 白巡月注意到了她的异常:“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没有……脖子扭了一下。”仇柏把头扭了回来。 “那这具体是什么情况,白警官可以和我们解释一下吗?”坐在前排的温和老头回头问。 “好的,我正要说。眼前我们被卷入了一场特殊的灾难之中,每个灾难都会形成特殊的场,让被卷入的人无法离开,只有破除灾难才能出去。”白巡月语气平稳,让明显紧张的几人安心了不少。 仇柏听着她的说辞,和上辈子刷到的通知很像,原来末日并不是在三天后才到来的吗? 或许在此之前就已经出现过这样的灾难了,但是并没有造成大范围的伤害,所以才不被平民百姓所知晓? 可惜她特地为了逃离一场灾难而出门,却被卷入了另一场灾难里。 白巡月还在解释,那个男大学生见缝插针的问:“怎么破除灾难?” “每个灾难里存在唯一的污染源,找到污染源,并且找到消灭污染源的特殊办法,就可以破除灾难。”白巡月说的话解决了一个问题又增加了更多的问题。 “怎么找到污染源?” “什么是污染源?” “怎么消灭污染源?” “消灭污染源的办法在每个灾难里都是不一样的,首先要找到污染源……”白巡月想接着说,但驾驶舱的方向忽然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接着化作越来越近的脚步。 在场的六人都安静了下来,白巡月扶着还坐在地上的油头男人坐回到了位置上,接着自己也快速的坐回座位:“可能是污染源出现了,大家坐好,不要轻举妄动。” 仇柏微微侧头看向女人,看到她的手摸向了腰间被衬衫遮着的东西……枪吗?她一上飞机就注意到了白巡月的腰部别着什么。 “恭喜各位,贺喜各位!”有雌雄难辨的尖锐声音刺进众人耳朵里。 一个身材纤细高挑到不似人类的生物弯下腰走进头等舱。 它的头在弯下腰时看不清晰,走进头等舱抬起来后实在吓坏了众人,那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花衬衫男明显发出了短促的叫声。 所有人都谨记着白巡月刚刚说的话,尽力闭着嘴,听到他这叫声后便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可能是污染源的生物。 仇柏也忍着恶心观察,这个生物没有人类能理解的叫做脑袋的东西,取而代之的是一顶巨大的皇冠,皇冠周围围着一圈密密麻麻的眼睛做成的光圈。 纤长高挑的躯体被扑克牌一样的卡牌紧紧包裹,它密密麻麻的眼睛扫视着众人:“恭喜各位被选中,来参加我的游戏!”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从哪儿开始发出声音的,“我是上帝。” 好像为了证明它真的是上帝一样,它从缠身的扑克中挣扎出一只干瘪如枯树的手,对着空气捏了一下。 霎时间,整个空间发生了扭曲。 几个座位围着它形成了一个圆,连着头等舱也变成了一个圆。 通往其他空间的门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圈狭小的窗户。窗户对应着六个座位余下六扇,窗外的景色也变得各不相同。 两扇外面依旧是蓝色的圆月,两扇后面变成了扭曲的红色太阳,剩下两扇,一扇外面是蓝色的太阳,一扇外面是红色的月亮。 “来玩游戏吧!” 它似男非女的声音里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愉悦。 【蓝月亮游戏规则】 每个人手中出现了一份游戏规则,纵然是刚刚被吓得不轻,仇柏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我还立白呢……” 围成一个圈后坐在她右侧的大学生忍不住笑了一声。 白巡月依旧坐在她的左侧,她也扭过头看了眼仇柏,嘴角上扬了一秒。 “你还看不看了,要不要我念给你听啊。”手里的规则不满地想要逃跑。 “也不是不行。”仇柏点点头。 她回答完就心道不妙,刚才说话的好像是幻觉来着。果然,那个王冠头“上帝”猛地凑近她:“你在自言自语吗?”它身上有一股油墨味儿,语气里散发出恶意。 仇柏在梦里见过挺多这样长得随机的玩意儿,除了刚才升起了一股面对非人的恶心之外,她现在居然没有多少恐惧。 没上辈子她的八根手指令人害怕。 “她在和我说话。”白巡月开口,“上帝,我们可以私下交流研读您写的规则吗?” 仇柏扭头看向白巡月,看到女人微微点头向她示意。 幽蓝月光照射下,白巡月的发丝折射出微弱的蓝紫色,性格和外表都如此圣母吗……仇柏注意到女人从额头滑落到鬓角的汗。 “可以,可以!”上帝那一圈大小不一的眼睛眯了起来,“不过要注意时间哦,我只给你们……两分钟。” 它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急切地读了起来。 仇柏已经好久没看过这么多字了。 【蓝月亮游戏规则 一、场上除上帝外所有人抽取身份牌。 二、身份牌分为 红太阳x2,红月亮x1 蓝月亮x2,蓝太阳x1 三、玩家抽取阶位牌,阶位牌需暗置。 四、身份牌不可以被其他人看到,你必须和众人统一公示自己身份牌的任一特征,如红色,蓝色,太阳,月亮,且必须是正确信息。(除非你是第六阶位美丽) 四、场上公示完信息后,上帝会决定阵营为形状或颜色。(如阵营为形状,则太阳为同一阵营,月亮为另一阵营,反之红色为同一阵营,蓝色为另一阵营)如场上出现三个以上同一特征,则上帝必定会选择另一阵营。 五、每个人初始有4点能量,由自我介绍获得上帝认可者决定攻击顺序,并始终延续。每次攻击可以造成一点伤害,并可以向对方提问:你是否是第几阶位?对方必须正确回答是或否。 六、每次你被攻击,可以申请援助,只有未公开阶位牌的人可以援助你,他将替你抵挡此次伤害,并公开自己的阶位牌。当你只剩下1点能量时,你必须公开自己的阶位牌。 七、当1名玩家失去4点能量被击杀时,该轮游戏结束,首位击杀成功的玩家,与被击杀的玩家若为敌对阵营,且被击杀的玩家为敌对阵营的最高阶,则胜利,反之对方胜利。 所有阶位技能如下: (1)最高阶冠冕 当你亮明阶位后,你可以选择成为场上最低的阶位(第十一阶).(主动) (2)第二阶智慧 当你亮明阶位后,你可以强制让任意1名其他玩家亮明阶位.(主动) (3)第三阶理解 当你亮明阶位后,你可以选择与任意1名其他玩家互换身份卡。(主动) (4)第四阶仁爱 当你亮明阶位后,你可以选择让1名其他玩家的技能失效.(主动) (5)第五阶严厉 当你亮明阶位后,你可以选择查看任意1名其他玩家的阶位。(主动) (6)第六阶美丽 该阶位的玩家,在公开阵营信息时,可以公开假的信息。(被动) (7)第七阶胜利 若有你存在,则胜利条件中的杀死敌对阵营的最高阶,改为杀死敌对阵营的最低阶.(被动) (8)第八阶荣光 当你亮明阶位后,上一个扣除你能量的玩家减少1点能量.(主动) (9)第九阶基盘 当你亮明阶位后,你可以逆转阵营的颜色(蓝色/红色)与形状(太阳/月亮)判定.(主动) (10)第十阶王国 当你亮明阶位后,你下次攻击的目标无法发起援助.(主动) 注意:获胜的阵营成员可以向上帝提出自己的愿望,上帝会在能力范围内实现你的愿望。但失败的阵营将会受到惩罚。】 字多得仇柏恨不得一头撞死。 “要我帮你倒计时吗?”放在一旁失去信号的手机里钻出高中班主任形状的影子,“当年你看化学卷子时也是这个表情。”偏偏是这个时候出来幻觉。 她忍着没摔手机,脑子努力消化着规则。 这些规则光是要看完一遍已经要一分多钟了,她必须得尽快找到必胜法。 仇柏十分在意规则上最后的那段话,实现愿望的话,能不能离开这里?受到惩罚的话,又是什么惩罚? 她觉得这个游戏必须要玩一局才能完全理解,可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玩的话,这一局的胜负是她控制不了的。 仇柏扭头看向白巡月,恰好她也在这一瞬间看向了仇柏。 “合作吗?”白巡月无声说道。 仇柏点点头,这是一场注定不能全赢的游戏,白巡月作为唯一一个官方人员,无疑是最值得结盟的。 对方似乎也知道不能拯救所有人,所以只对仇柏发送了结盟信号。 “谢谢你。”仇柏也用口型说道,她在感谢白巡月之前的救场。身旁女人看清后笑了起来,轻轻摆了摆手。 “两分钟到了——”皇冠头用夸张的语气说道,眼珠一转便收回了所有的规则,“各位都记住了吗?”仇柏眼睁睁看着规则从手里挣脱,小跑着变成一张扑克,贴到了皇冠头身上。 它居然直接把规则收走了! 仇柏瞥见油头男和花衬衫男露出了不同神色的懊恼,看来是没记住。大学生和老头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和白巡月一样。 仇柏自己不太担心,得了精神病之后她的精神好多了,记忆力也靠着幻觉这样的外置大脑得到了不少提升。 比如现在,班主任就在她身边复读规则。 皇冠头说完话后空气沉寂了几秒,它轻飘飘地开口:“你们没记住规则吗?为什么...没人自我介绍?” 宛如实质的恶意激起了仇柏身上的汗毛,她怀疑它完全有能力瞬间杀死众人。 “我叫白巡月,进入过多次这样的‘游戏’,会尽力帮助在座的所有人,请大家相信我,希望我们能一起找到游戏的必胜法。”白巡月从腰间拿出了她一直握在手里的东西,出乎意料的,那不是一把枪。 而是一把精致得仿佛不像现代工业造物的华丽匕首。 “很明显这个游戏是阵营赛,三人赢三人输,但不知道会进行多少局,也不知道输和赢会怎么样。”白巡月语速很快,她不敢赌发言时间,“我在上个灾难中获得了一个道具【七苦七泪】,二十四小时内可以治愈七次由外界带来的伤害,我认为应该包括这个灾难里除了死亡以外的惩罚,所以希望大家先配合我寻找游戏规律。” “另外,灾难破除后就会掉落这样的道具,甚至是能够让人获得特殊的能力,所以大家千万不要气馁,关于游戏规则,我记得大概,大家拿到身份牌后虽然无法公示,但可以直接开口说出身份,只要我们相互信任,就可以尽快确认阵营和阶位,轮流三赢三败……” “哎呀,你这倒是提醒我了。”皇冠头迅速地伸出手掐紧了白巡月的脖子,“游戏这么玩有什么意思?” “……谔谔……”白巡月被拎起,身体一时间脱离了座位,她张着嘴寻找氧气,眼看即将脱力昏迷。 仇柏看着她努力挣扎的模样,眉毛紧蹙。 时间似乎慢放了,但又没有。 “上帝,你要补充什么吗?” 仇柏一只手握在了皇冠头干枯的手臂上,诡异的触感让人恶心:“没有的话,是不是轮到我自我介绍了?” 皇冠头的所有眼睛把视线集中在仇柏脸上,随即松了手:“要补充的,当然要。” “蓝月亮游戏规则补充:游戏期间,除了公示特征期间可以表露身份底牌特征,不许用任何形式告知他人自己的身份。还有,有人说话的时候,别人……不要…插嘴。”它的声音听起来阴测测的,一旁得救的白巡月落回了位置上,她的脖子上像藤蔓缠绕一般留下好几道紫黑色的印记。 “自我介绍吧。我现在很不满意。” 仇柏知道自己惹上它了。 “…我叫仇柏,我的记忆力比较好,游戏过程中如果各位有什么记不得规则可以问我,轮到我说话的时候我会解答。”仇柏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但她刚刚救白巡月,倒不是真的无私奉献。 白巡月是在场唯一一个经历过完整灾难的人,还有一个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用的道具,况且她还救过仇柏。 仇柏不能让这个人毫无价值地就死了,她得有个照应:“我想配合白巡月,我也觉得失败后不一定会死,但我觉得大家和我一样不敢去赌,所以我第一局会先认真玩一局,让胜负由命。” 她这么说话真的看起来很正直很像个正常人,仇柏对自己的这番自我介绍很满意。说不定能做个配合团队被信任的人了。 “好了,我就说这些。” “你真记住了?”一旁的班主任很纳闷,“那我不说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手机屏幕里要纵身一跃。 “不不不我是说你记住了,你别停!”仇柏生怕幻觉消失,大声叫停。 正准备开始自我介绍的男大学生一愣。 完了,又当不成正常人了。 第3章 蓝月亮(2) “我叫财可可。” 男大学生开口。 他有一头美式前刺,这时候美式前刺的刺已经耷拉了下来,整个人有些瑟缩,脸上那对儿看着特凶的三白眼里隐约闪着泪光。 “我听从发配,但,但我也不想死,希望大家游戏里别打我,我不太会玩卡牌游戏……对了,有句话我不太认可,仇…白你说第一把自己玩,但是万一大家第一局之后相互不信任了,怎么合作呢,要是没有第二局就更……当然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大家怎么玩都行。” 仇柏抬眼看了看他。 这人的唯唯诺诺像装出来的,名字也象是假名。 一句话把她放到火上烤,她还得遵从皇冠头的新规则不能插嘴。 财可可的自我介绍很快结束了,后面几个人的介绍没什么值得听的,油头男叫李执,花衬衫男叫张皓,老头倒是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居然是霍氏集团的股东,老总的亲戚,叫霍汕。 仇柏知道霍氏集团,集团老板霍峦曾经是全国首富,现在虽然被挤了下去,但也是富得流油。 霍汕说完了他的最后一句话:“只要各位让我赢,我可以送每个人一百万。” 张皓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恨不得现在就跪舔老头,十足的狗腿子做派。仇柏一直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神略微奸诈,那双小眼睛还总是瞥皇冠头,猥琐又古怪。 “你们介绍的时间太久了。”皇冠头不耐烦地抛了抛自己头上那颗最大的眼睛,“赶紧开始吧。” 他的话音刚落,窗外的月亮和太阳化作六张卡牌飞入众人手中,皇冠头语气轻松:“确认身份底牌。” 仇柏迅速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份: 【蓝 太阳】 蓝太阳,如果按颜色分组,属于蓝色组,和两个蓝月亮为队友,敌人为两个红太阳和一个红月亮。 如果按形状分组,属于太阳组,和两个红太阳一组,与两个蓝月亮和一个红月亮为敌。 “发放阶位牌。” 皇冠头身上的扑克被它扣下来十张,随机抽出六张发给了众人。 仇柏只希望自己没有得罪皇冠头得罪的太狠。 她的阶位牌是: 【第三阶理解 当你亮明阶位后,你可以选择与任意1名其他玩家互换身份卡。(主动)】 这个阶位牌还算不错。 第三阶位牌属于高阶位,仅次于最高阶位和第二阶位,基于“首位击杀成功的玩家,与被击杀的玩家若为敌对阵营,且被击杀的玩家为敌对阵营的最高阶,则胜利,反之对方胜利”的规则,很有可能在暴露后被敌人集火。 不过于危险并存的是,能力用的好可以逆转胜负。 假设是按照形状分类,她可以在要输的时候和场上的月亮牌交换身份,以此来获胜。 仇柏握紧阶位牌,她必须尽快搞清楚在场众人的身份。 ”请各位玩家公布自己的身份特征之一,颜色或形状。” 皇冠头没有给众人太多思考的时间,众人面前浮现出四种特征。 【蓝色】 【红色】 【太阳】 【月亮】 仇柏没有过多思考,随便选了一个正确特征公布,她公布的是: 【蓝色】 抬头看向其余人,仇柏愣住了。 白巡月:【月亮】 霍汕:【红色】 张皓:【月亮】 李执:【蓝色】 财可可:【蓝色】 仇柏:【蓝色】 扭头看向白巡月,女人也愣住了,二人很快便对视,确认了对方也发现了那个问题。 李执和张皓没什么表情,霍汕微微眯起眼。 再看财可可,这个全场最强壮的男大学生楚楚可怜地抱着双臂,泪眼朦胧莫名其妙地回看仇柏。 有问题。 白巡月无声对仇柏说。 仇柏点点头,皇冠头也恰时开始了点评:“我觉得自我介绍啊...白巡月你讲的最好嘛。”它又从身上拿出一张扑克,扑克飞到白巡月眼前,变成了一把特殊左轮,“第一发攻击就由你先开始吧。至于阵营,相同形状,为同一阵营。” “别让我失望噢。” 这个皇冠头坏到了一定程度,说白巡月发言好分明是挑拨离间,让这个唯一的官方人员开第一枪,以此扰乱局面。 仇柏咬牙,急促地分析起眼前局面。 按照形状为同一阵营,那么太阳为一阵营,月亮为一阵营。 乍一看众人公布的信息中没有与她相同的太阳,但在她为唯一蓝色太阳之后,队友就只可能是红色太阳,也就是说,只有霍汕有可能是她的队友......所以问题出现了,仇柏在特征公布的瞬间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我第一个攻击,也第一个发言。”白巡月把问题道出,“各位认真听我说,我们之中......” “有人说谎。” 六人之中存在美丽。 【第六阶美丽 该阶位的玩家,在公开阵营信息时,可以公开假的信息。(被动)】 “美丽只有可能出现在蓝色和月亮之中,在场有三个蓝色,假设三个蓝色正确,分别为蓝太阳,两个蓝月亮,那么月亮只能有一个,并且是红月亮,则说谎者是红太阳;而如果月亮正确,则三个蓝色之中有人说谎,且说谎者也是红太阳。” 白巡月说出了自己的推理。 仇柏听懂了,这和她的推测大致吻合,可惜身旁还有人听不懂。 财可可不哭了,眼睛里的泪变成了困惑。 张皓点点头,他听出来在场唯一不可能是美丽的人就是公布特征为红色的霍汕,于是更加殷勤地给身旁老头倒了杯水。 蠢货,除非他能确定他和老头是同一阵营,否则怎么献殷勤都没用。 还有,这拿到美丽的人既然选择说谎,就代表他不准备配合白巡月了,那就不可能是同意配合白巡月的财可可吗...... “我选择攻击霍汕,霍汕,你是最高阶冠冕吗?”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白巡月没有寻找美丽,而是攻击在场唯一明阵营霍汕。 是的,霍汕已经明阵营了,在白巡月那番短暂的推理过后,霍汕的身份只可能是两个红太阳中的一个,是仇柏的太阳队友。 所以白巡月一定属于月亮阵营。 那么说谎的第六阶位美丽不是她。 仇柏并不因为白巡月的攻击而焦虑,先不说她可以更换阵营,在已知自己阵营的队友之一为霍汕,第二为隐藏在众人之中的红太阳美丽之后,她只需要知道霍汕的阶位是否比自己高,就能基本上控制局面了。 获胜条件是杀死敌方最高阶的玩家,杀死其他敌方玩家反而会输,那仇柏完全可以在上面做文章,比如杀死比自己阶位低的队友。 “不是。”霍汕叹了口气,他插了句话,“上帝大人,在游戏里死亡是真的死亡吗,枪里是什么?” 皇冠头外的一圈眼睛眯起来笑:“有可能...桀桀桀。” 它的话说完后,现场的气氛刹那紧张起来,李执那个蠢货后知后觉地慌张瑟缩,比财可可还要夸张几分。 仇柏并不意外,但也不觉得真的会死,她有一种莫名直觉,直觉自己并不用畏惧这所谓的失败或死亡。 白巡月抿唇对着霍汕举起枪。 “霍先生对不起,这并非我所愿,但我需要尽快知道游戏结束之后的事情。在灾难里待得时间越久越危险,如果大家在我枪下受伤或最终失败,我都会用道具治疗大家。” 仇柏意外地看着子弹出膛,白巡月虽然很像圣母,但与蠢货救世情节并不一样,能更理智地处理事情。 【霍汕剩余三点能量】 子弹开了定位一般钻入霍汕胸口,什么事都没发生。 手枪顺位落入仇柏手中,轮到她开枪了。 “巡月姐姐说的没错,我们之中有说谎的人,合理运用阶位牌没什么问题,但为了看清局势,我还是得把说谎者找出来。”仇柏自顾自地改了对白巡月的称呼,“我觉得巡月姐姐没说谎,我已知自己身份底牌的情况下,会在其他蓝色和月亮里随机抽一个人开枪。” 话音毕,她用担忧的眼神看向霍汕:“霍先生您中了枪之后有什么不适吗?” 霍汕摆了摆手,没说话。 仇柏暗自叹气,试图看看他违反开口插嘴规则的想法落空。 “对不起了,张皓哥,我选择攻击张皓。”仇柏担忧愧疚的神色不答眼底,随即问,“你是第六阶位美丽吗?” “不不不,我肯定不是啊。” 张皓连连摆手,子弹也不管不顾地穿入他的头。 【张皓剩余三点能量】 开枪时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反作用力。 他不是美丽。 嫌疑人范围再次缩短,美丽阶位一定在李执和财可可之中。这两个人,谁会是她的队友呢? 手枪落入财可可手中。 “...我选择攻击霍汕,对不起,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跟着白警官的行动走,所以我只能攻击你,真的对不起..."财可可也不是美丽吗?如果他是美丽,应该不会攻击同为太阳阵营的霍汕才对,“霍汕,你是第二阶位智慧吗?” “我不是。”霍汕的表情已经不再轻松,斑白的头发被他自己弄得有些凌乱。 仇柏松了口气,霍汕既不是最高阶也不是第二阶位,那只可能是四及四以下阶位,也就是说,太阳阵营,仇柏自己的阶位最高。 根据游戏规则,敌方若攻击杀死己方非最高阶玩家,算作失败,只要她保护好自己,太阳阵营便不会输,当下可以找出敌方最高阶位,也可以诱导敌方杀死只剩下两滴血的霍汕。 【霍汕剩余两点能量】 既然财可可不是美丽,那么说谎者只有可能是李执了,这个人就是仇柏的最后一个队友了......手枪被转移到李执手上,紧接着,他说出了一段让仇柏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我要攻击仇柏。” “仇柏,你是第六阶位,美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