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深渊呼叫混子战队》 第1章 天才少年他14岁 ??清晨6:30，诺顿·坎贝尔的闹钟响起很久后，他终于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摸索着关掉了那恼人的铃声。 窗外伦敦的晨雾还未散去，灰蒙蒙的光线透过半拉的窗帘渗入房间，照在满地的游戏光盘和速食包装袋上。 "Happy birthday to me..."诺顿用沙哑的嗓音对自己唱了半句，然后撇了撇嘴停下。 十四岁生日，和过去的几个没什么不同——父母各自发来简短的祝福短信，附带转账记录。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看，把手机扔到一旁。 厨房里，诺顿熟练地拉开冰箱。冰箱门上贴着一张便利贴——"记得吃蔬菜！！！"，三个感叹号力透纸背，显然出自他远在德国的母亲之手。诺顿撇撇嘴，从冰箱里掏出一罐冰可乐，顺手把便利贴揉成团丢进垃圾桶。 "蔬菜是给兔子吃的。"他对着空荡荡的公寓宣布，然后被自己的冷笑话逗得嘴角上扬。 厨房冰箱里只剩下半盒牛奶、两个鸡蛋和几片干瘪的面包。诺顿打开旁边的速食柜，拿出一盒巧克力麦圈倒入碗中，牛奶已经微微结块，但他只是皱了皱鼻子，还是倒了进去。 "反正吃不死人。" 诺顿一边机械地咀嚼着早餐，一边用平板浏览最新的游戏资讯。他的绿眼睛在屏幕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圆润的脸庞上还带着几分稚气。 7:20，诺顿套上深灰色连帽衫，把游戏机塞进背包。镜子里的少年黑发凌乱，他尝试用手指梳理了几下，最终放弃。"没人会在意。"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 伦敦春季的早晨仍然寒冷，诺顿把脸埋进围巾里，快步走向地铁站。早高峰的人群中，他显得格格不入——周围都是赶着上班的成年人，而他只是一个背着书包的瘦高少年。 地铁上，诺顿戴着耳机假装听音乐，实际上在思考怎样速通《黑魂3》。 旁边坐着的女士善意地问他是不是迷路了，他摘下一边耳机，用最冷淡的腔调回答："我十四岁，女士，不是四岁。"对方尴尬地笑了笑，诺顿立刻后悔了——但他宁愿被当作没礼貌，也不要被当成需要照顾的小孩子。 圣玛丽高中三年级的教室里，诺顿径直走向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这是他特意挑选的——既能看清黑板，又不会被太多人注意到。 "坎贝尔，你的作业。"数学课代表把一叠纸放在他桌上。 "谢谢。"诺顿头也不抬。他能感觉到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故意装作没看见。交朋友太麻烦了，他早就得出结论——要么被当成怪胎，要么被当作需要照顾的小孩，两种他都不喜欢。 课间，诺顿掏出Switch，手指在按键上飞快移动。周围同学的谈笑声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你在玩《空洞骑士》？"一个男生凑过来，"我卡在辐光那里好久了。" 诺顿的手指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操作。"嗯。"他简短地回应，眼睛没离开屏幕。 "你能打过吗？听说那boss特别难——哇！"男生的惊叹打断了诺顿的思绪，屏幕上，他的角色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闪避着boss的攻击，然后精准反击。 "死了很多次才摸清规律。"诺顿淡淡地说，虽然实际上他只尝试了三次就通关了。装模作样地失败几次是他在学校生存的策略之一——太过突出只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关注。 午餐时间，诺顿照例独自一人坐在食堂角落。他的餐盘里只有炸鱼薯条和一杯可乐——他拒绝碰那些看起来"恶心巴拉"的绿色蔬菜，但为了健康考虑，他还是勉强加了几片番茄。至少番茄是红色的，看起来没那么讨厌。 独自吃完午餐，诺顿躲进了图书馆最角落的位置。这里几乎没人来，是他的秘密基地。他掏出手机，迅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视频账号"猫猫龙"——昨晚上传的《暗喻幻想》速通视频已经有了三千多点赞和数百条评论。 「猫猫龙yyds！这操作太神了！」 「14岁？真的假的？这意识比我这个老玩家强多了」 「小哥哥声音好好听，多发点视频呀！」 诺顿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但很快又压了下去。他轻咳一声，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手指却诚实地划动着屏幕，一条条阅读着评论。在网络上，没人知道他的年龄，没人会揉他的头发或捏他的脸，他们只崇拜他的技术——这才是他应得的尊重。 下午的课程对诺顿来说太过简单。他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在笔记本上涂鸦着各种古生物——今天画的是一只剑龙。他的思绪早已飘到了晚上要录制的游戏视频上。最近《第五人格》更新了新监管者，他已经在脑海中模拟了无数种操作策略。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家宠物店，诺顿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橱窗里，一只灰白相间的英国短毛猫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诺顿的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贴近玻璃，轻声说道："Hello there, little dragon."这是他给路上遇到的每只猫取的统一绰号——小龙。 猫咪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慢悠悠地走到玻璃前，用脑袋轻轻蹭了蹭诺顿手指所在的位置。诺顿感到一阵暖流涌过胸口，但很快又消失了——父母常年出差，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养宠物了。 "下次见，小龙。"他低声说，强迫自己离开橱窗。 诺顿的公寓位于一栋老式建筑的三楼，宽敞但凌乱。游戏主机、手柄和各种外设占据了客厅的大部分空间，茶几上堆满了速食包装袋和可乐罐。唯一整洁的是他的电脑桌—— 三台显示器呈弧形排列。 他随手将书包扔在沙发上，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和昨天剩下的披萨，用微波炉加热。 微波炉"叮"的一声响起后，诺顿端着盘子坐到电脑前。三台显示器同时亮起——左边是游戏实况录制软件，中间是《第五人格》的登录界面，右边是视频编辑窗口。他狼吞虎咽地吃完，手指已经迫不及待地敲击键盘。 "今天试试新监管者的极限刀气..."他喃喃自语，绿眼睛在屏幕光下闪烁着专注的光芒。 游戏中的诺顿与现实判若两人——精准的预判、冷静的分析、近乎完美的操作。他的角色在复杂的地图中穿梭，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对手的陷阱、埋伏在他眼中如同透明，他总是能提前一步做出反应。 "太简单了。"三连胜后，诺顿伸了个懒腰，声音里带着一丝厌倦。他切换到人类阵营，这次选择了更富挑战性的玩法——不使用任何技能，纯靠走位和基础操作。 游戏中的队友发来消息：「猫猫龙？真的是你吗？我看过你的教学视频！」 诺顿的手指悬在键盘上，犹豫了几秒，最终没有回复。他的游戏ID"猫猫龙"在《第五人格》圈内小有名气——第一个赛季就达成双巅峰的玩家并不多见，更何况还是个从不组队、拒绝一切社交的单排玩家。 「求好友位！」「能一起玩吗？」「大佬带带我！」——这样的消息他每天都会收到几十条，但从不理会。社交意味着期待，期待可能带来失望，而他早已学会不抱任何期望。 晚上九点，诺顿切换到视频编辑软件，开始剪辑昨晚录制的《艾尔登法环》邪道速通视频。这是他为自己的YouTube频道"猫猫龙的游戏室"准备的每周内容。屏幕上，他的角色正利用一个鲜为人知的游戏漏洞跳过整个关卡。 "这里需要加点解说..."诺顿自言自语，打开麦克风。他的声音在录制时变得生动许多，偶尔还会插入几个冷到极致的笑话——"为什么骷髅兵不怕冷？因为他们已经骨头都凉了。"说完他自己先咯咯笑起来，然后又因为自己的幼稚而脸红。 视频上传后，诺顿瘫在椅子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那盘披萨根本不抵饿。冰箱里只剩下半盒牛奶和几片面包（它们不仅干瘪还发霉了），他犹豫了一下，拿出一个番茄直接咬了下去。 生番茄的汁水顺着下巴滴落，诺顿随手用袖子擦了擦。父母上次视频通话时说他应该多吃蔬菜，但他讨厌那种"健康"的味道——除非它们被做成游戏里血瓶的样子。这个想法让他笑了笑，然后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 午夜，诺顿躺在床上，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游戏论坛里有人发帖分析他最新的速通技巧，评论区充满了惊叹和赞美。这些文字像是一剂麻醉药，暂时缓解了他胸口的闷痛。 "至少在这里，没人会把我当小孩..."他轻声说，然后被自己话语中的孤独感吓了一跳。诺顿迅速关掉手机，把脸埋进枕头里。 窗外，伦敦的雨依然下个不停。诺顿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困在一个巨大的游戏迷宫里，每个转角都有模糊的人影，但每当他靠近，那些人就会消失不见。 凌晨三点，他惊醒过来，额头上全是冷汗。公寓静得可怕，只有冰箱运作的嗡嗡声。诺顿摸索着打开床头灯，光芒刺得他眯起眼。游戏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 "再玩一局就好..."他对自己说，手指已经自动按下了开机键。屏幕亮起的瞬间，那种熟悉的安心感又回来了。 第2章 勘探高手只想高冷 周六中午，诺顿·坎贝尔的房间里只有显示器发出的冷光和键盘敲击的声响。他已经连续打了一个多小时的排位赛（在此之前他还熬夜做了几期新游测评视频），右手腕隐隐作痛。 《第五人格》的匹配界面开始倒计时，他习惯性地拿起手边的可乐罐，却发现已经空了，只好失望地放回去。 他选择了勘探员——这是他的本命角色，磁铁在高手手中能创造奇迹。 "勘探员，又是勘探员，"他小声嘀咕着，调整着耳机的位置，"玩到吐了。" 游戏加载界面显示着队友的ID：一个叫"_NaiBu"的佣兵玩家格外醒目。诺顿撇了撇嘴——带战队前缀的玩家多半是那种喜欢抱团的社交动物，他最看不惯的类型。 游戏开始三十秒，机械师秒倒。诺顿啧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得更用力了。他操纵勘探员奔向倒地的机械 耳机里传来心跳声——监管者接近了。 "得控磁拖自起。"诺顿低声判断，手指已经按在了磁铁快捷键上。红蝶优雅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诺顿冷静地扔出磁铁，准备利用同性相斥的原理弹开自己—— 就在这时，游戏画面突然卡顿了一下。 "该死！"诺顿咒骂出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角色因为那短暂的延迟而被红蝶击中。更糟的是，他原本计划弹向板区的磁铁现在把他送到了空旷地带——红蝶的完美狩猎场。 第二次攻击来得又快又狠。诺顿的勘探员倒地，血条像漏气的气球般迅速干瘪。 他瞥了一眼队友状态——机械师在远处修机，医生正在治疗自己，而那个佣兵...佣兵在干什么？诺顿瞪大眼睛看着小地图上代表奈布的图标——他居然在翻箱子！ "你在开玩笑吗？"诺顿对着屏幕质问，仿佛对方能听见似的。他的勘探员被挂上气球，红蝶优雅地将他送往最近的狂欢之椅。 通常这种情况下，诺顿会冷静地观察队友动向，计算最佳救援时间。但今天，连续作战的疲惫和突如其来的卡顿让他的理智像一根绷得太紧的弦——啪地断了。 他按下快捷键发送快捷消息："快走！别救我！" 这是明显的反话。 然而，当奈布的佣兵终于姗姗来迟时，诺顿绝望地发现这个家伙完全误解了他的意思——奈布在狂欢之椅前徘徊，等到诺顿的血条已经过半才出手相救，太迟了，而且还送了个震慑。 红蝶一个漂亮的闪现击中刚被救下的勘探员，诺顿再次倒地——这就是玩家们所说的"双倒"，最糟糕的救援结果之一。 "完美的配合。"诺顿讽刺地喃喃自语，看着自己的角色再次被挂上气球。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诺顿的勘探员被淘汰出局。他靠在椅背上，绿眼睛盯着屏幕上其他队友的挣扎。最终结果毫无悬念——惨败。 回到结算界面，诺顿的手指悬在"返回大厅"按钮上，犹豫了一秒，最终点开了赛后聊天。 【猫猫龙】：那个佣兵，你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吗？ 消息发出后，诺顿立刻有些后悔了。这不像他。通常他会直接退出，从不参与这种无意义的争吵，但今晚的疲惫和挫败感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克制。 【_NaiBu】：你送双倒还有脸说话？ 诺顿的眉毛几乎要飞进发际线。送双倒？明明是这个蠢货过半秒救！ 【猫猫龙】：过半秒救的睿智操作是你打的吧？小学生都比你懂救援时机 【_NaiBu】：要不是你OB位送双倒，这局能平 对方的回复几乎瞬间弹出，显然也同样愤怒。诺顿的绿眼睛眯了起来，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猫猫龙】：我卡了。而你，纯粹是菜，噢，抱歉，我忘了佣兵的职责是等队友飞天再救人。专业送葬服务？ 【_NaiBu】：勘探员S牌是买的吧？你那磁铁扔得比我奶奶炖的汤还软 诺顿感到一阵热血涌上脸颊。他从未被人质疑过技术水平，尤其是在他最擅长的角色上。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回击，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 【_NaiBu】：单挑？我ID，加我。 这两个字让诺顿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方。单挑？这个奈布是认真的？ 【猫猫龙】：监管者还是求生者？ 【_NaiBu】：随你便 诺顿冷笑一声，迅速创建了自定义房间，选择了监管者孽蜥——这是他最近在练的角色，强度不是太高，但符合他的审美，他尤其喜欢孽蜥的大尾巴。 奈布·萨贝达则选择了杂技演员。 （对局开始，他们单挑了一个小时。奈布的走位细腻，多次板间博弈成功；诺顿的孽蜥则精通各种刁钻和难度较高的跳点，预判和骗术极强） 一条好友申请突然弹出："_Saber请求添加您为好友"。诺顿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三秒，手指悬在鼠标上方。 "烦死了。"他小声抱怨，却还是点击了"接受"。 私聊窗口立刻闪动起来： 【_NaiBu】：你操作可以啊 【猫猫龙】：你也不差 【_NaiBu】：刚才排位我确实也有锅 【猫猫龙】：知道就好 【_NaiBu】：深渊赛海选要开始了 【猫猫龙】：所以？ 【_NaiBu】：我战队缺个监管 【猫猫龙】：没兴趣 【_NaiBu】：你每天单排不无聊？ 【猫猫龙】：不 【_NaiBu】：我们队有先知击球入殓 【猫猫龙】：关我什么事 【_NaiBu】：你其实想加入吧 诺顿的手指停在键盘上。他确实好奇团队作战是什么感觉，但他讨厌被人看穿的感觉。 【猫猫龙】：自恋是病 【_NaiBu】：明天下午3点，YY频道77461 【猫猫龙】：说了没兴趣 【_NaiBu】：不来是小狗 【猫猫龙】：幼稚 对方发来一串省略号，然后是：(???) ┐(?д`)┌ 诺顿的手指停在键盘上。 【猫猫龙】：为什么叫？什么奇怪的名字 【_NaiBu】：World Wide Wanker，全球混子的意思，我们自嘲的，你不是没兴趣吗？ 【_NaiBu】：明天见，小猫猫龙 诺顿没回，直接关掉了聊天窗口，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下午4:23。明天是周日，没有课。诺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加个战队好像也没什么损失。"他最终对自己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厨房里，他翻出一包泡面，煮水的时候不自觉地哼起了歌。直到水蒸气扑到脸上，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立刻闭上了嘴。 电脑屏幕上，《第五人格》的游戏界面依然亮着。好友列表中，"_NaiBu"的名字后面显示着"在线"状态。诺顿犹豫了一下，点击了"隐身"选项。 他关上电脑，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诺顿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天的两场比赛——那个佣兵冒险的过半秒救，杂技演员灵巧的走位，还有赛后聊天里那些让人火大的对话。 "_NaiBu..."诺顿念出对方的id，战队队长，一个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社交达人、战队领袖、显然还有一群朋友。 诺顿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他告诉自己，明天绝对不会去那个YY频道。绝对不。 但当他闭上眼睛时，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五个人一起打比赛的画面——一个他从未体验过，却莫名有些向往的场景。 第3章 初识www战队 周日下午2:58，诺顿·坎贝尔的食指悬在鼠标上方，光标在YY语音的图标上来回晃动。他的绿眼睛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再过两分钟就是奈布说的那个频道开放时间。 "我到底在干什么？"诺顿自言自语。他应该像往常一样单排上分，或者录制新一期的速通视频，而不是考虑加入什么莫名其妙的战队。 2:59，他的手指鬼使神差地点开了YY。 3:00整，诺顿输入了奈布给的频道号码77461。 窗外，伦敦难得放晴，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诺顿盯着那道光线看了几秒，然后猛地转回电脑前，点击了"加入频道"。 "我就看看是什么情况。"他小声辩解道，迅速调整了麦克风设置，确保自己处于静音状态。 耳机里立刻传来嘈杂的说话声，几个年轻男声交织在一起。 "——所以说那只猫头鹰真的就停在我肩膀上了！"一个温和的男声兴奋地说道，"我查了资料，应该是只纵纹腹小鸮，在英国很少见的！" "伊莱，没人关心你的鸟事。" "——听我说，那个新地图的BUG必须修复——" "伊索，你麦离嘴太近了，全是呼吸声——" "我说了多少次，甘吉，击球手不要开局就往监管脸上冲！" "那是战术！战术懂吗？" "你那叫送人头..." "伊索你倒是说句话啊！" 诺顿下意识地想点击退出，但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盖过了其他噪音。 "安静！都闭嘴！"是奈布的声音，比游戏中更加清晰，带着明显的尼泊尔口音，"猫猫龙来了。" 频道里突然安静下来，诺顿感到一阵不自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屏幕盯着他。 "呃...嗨。"他最终挤出一个词，声音比平时显得奇怪，立刻懊恼地清了清嗓子。 "哇哦，真的是猫猫龙。"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我还以为奈布在开玩笑。" "伊莱，别吓到他。"奈布说，然后是椅子挪动的声音，"猫猫龙，这是战队，目前成员四个——我，奈布·萨贝达，玩佣兵；刚才那个话多的白痴是伊莱·克拉克，先知；还有甘吉·古普塔，击球手；伊索·卡尔，入殓师。" "我不是白痴。"伊莱抗议道，声音依然温和，"而且你漏掉了最重要的部分——我是战队颜值担当。" 频道里爆发出一阵笑声，诺顿不确定自己是否也应该笑。他盯着屏幕上YY频道的成员列表——四个头像整齐排列，而他的"猫猫龙"孤零零地挂在最下面。 "所以..."诺顿开口，又停住了。他不确定该说什么。社交场合从来不是他的强项。 "深渊赛海选下周六开始，"奈布直接切入正题，显然注意到了诺顿的不适，"我们需要一个固定监管者。昨天和你单挑后，我觉得你合适。" 诺顿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但他很快控制住了表情。"你们现在用什么策略？"他问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而非得意。 "策略？"一个带着浓重印度口音的声音插进来，应该是甘吉，"我们有个屁策略，全靠奈布指挥和伊莱的鸟。" "甘吉！"奈布呵斥道，然后是拍打声和甘吉的抗议。 诺顿皱起眉头。这支战队听起来比他想象的还要业余。 "我们有基本配合。"一个新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几乎像在自言自语，"伊莱的先知辅助，甘吉的击球保护，我负责二救和开门战。" 这一定是伊索·卡尔，诺顿想。入殓师玩家，听起来是个个性冷淡的人。 "听起来...还行。"诺顿谨慎地说，"但深渊赛不是排位，对手会研究你们的套路。" "所以才需要你。"奈布说，"我们需要一个能根据局势调整打法的监管者，而不是那些呆头鹅。" 诺顿感到一阵奇异的满足感。被人需要的感觉很陌生，但并不完全令人讨厌。 "先打几局看看配合吧。"他最终说，尽量不让自己的期待表现得太过明显。 "好了，进游戏吧。"奈布说，"我们先打几把自定义。" 游戏开始，地图是红教堂。诺顿活动了下手指，眼神变得专注。他操纵红蝶轻盈地跃过围墙，直奔最近的密码机。三十秒后，甘吉的击球手成为第一个受害者，被诺顿精准的闪现击中。 "见鬼！"甘吉在频道里咒骂，"这家伙预判太准了！" 诺顿没有回应，全神贯注地计算着下一个目标。他放倒甘吉后没有立刻挂上气球，而是假装离开，实则躲在附近的板区后。正如他所料，奈布的佣兵很快出现在视野中，准备救援。 "上钩了。"诺顿小声说，突然操纵红蝶转身，一个漂亮的抽刀命中奈布。 "靠！"奈布惊呼，"这什么阴间操作！" "这叫智商压制。"诺顿得意地说，绿眼睛在屏幕光下闪闪发亮。 接下来的比赛几乎成了诺顿的个人秀。他连续击败甘吉和奈布，又追倒了试图救人的伊索。只有伊莱的先知凭借出色的走位和役鸟保护坚持到了最后，但最终还是难逃被淘汰的命运。 "四杀！"游戏结束的瞬间，诺顿忍不住欢呼，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立刻咳嗽一声掩饰："嗯...还行吧。" "还行？"甘吉的声音几乎是在咆哮，"你管这叫还行？" "冷静，甘吉。"伊莱笑着说，"这说明我们找到了个好监管啊。" 诺顿想了想，说到：“再来一局，感觉你们像没睡醒一样” 第二局比赛开始后，诺顿立刻感受到了不同。单排时，求生者往往各自为战；而面前这四个人的配合虽然生疏，却明显有战术沟通。伊莱的先知及时报点，甘吉的击球手在关键时刻干扰，而奈布的佣兵则总是出现在最意外的位置。 最让诺顿意外的是伊索的入殓师——这个角色通常被认为在高端局用处不大，但伊索却玩出了新高度。他精准预判诺顿的追击路线，多次用灵柩救人于千里之外。 "该死！"诺顿咒骂一声，他的红夫人刚刚被甘吉的板球击中，眩晕期间伊莱和奈布趁机破译了98%的遗产机。 "集中注意力，监管者先生。"伊莱的声音带着笑意。 诺顿咬紧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观察着场上局势，突然发现伊索的入殓师正独自在角落破译。一个计划在他脑海中形成。 诺顿假装追击奈布的佣兵，却在转角处突然使用镜像传送到伊索身边。入殓师显然没料到这招，被诺顿一击倒地。 "漂亮！"甘吉忍不住赞叹。 诺顿没有回应，专注地将伊索挂上气球。他知道其他三人一定会来救援，于是在附近设下陷阱。果然，伊莱的先知率先出现，诺顿正准备攻击—— "小心！他有镜像！"奈布突然警告。 但为时已晚。诺顿的红夫人优雅地挥动镜刃，将伊莱也击倒在地。 "双杀！"诺顿忍不住得意地说。 接下来的比赛变成了一场拉锯战。诺顿最终以三杀结束游戏——只跑掉了奈布的佣兵。 "哇哦，"比赛结束后，伊莱在YY频道里感叹，"明明声音很嫩" 诺顿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年龄和技术无关。"他生硬地回答。 "他不是那个意思，"奈布迅速插话，"只是你玩得确实好。特别是那个假动作，我都上当了。" 诺顿的怒气稍稍平息。他不太习惯这种直接的称赞，尤其是来自同龄人的。"你们...配合得也不错。"他勉强承认，"虽然伊索的走位太耿直了。" "我...不太擅长与人互动。"伊索轻声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诺顿熟悉的疏离感。 这句话让诺顿愣了一下。他盯着屏幕上伊索的游戏ID，突然意识到这个入殓师玩家可能比他自己还要孤僻。 "再来一局？"奈布提议，"打匹配，这次诺顿你玩求生者，我们看看团队配合。" 诺顿本能地想拒绝。与陌生人配合意味着信任和责任，这两样他都不擅长。但某种奇怪的好奇心驱使他点了点头。"行吧，"他说，"但我只玩勘探员。" 第二局比赛，他们匹配到了一个高阶监管者。诺顿的勘探员表现出色，多次用磁铁救下队友，但团队配合依然生疏。甘吉过于激进导致双倒，伊索则因为不发信号交流而错过关键救援时机。 比赛以惨败告终。 "我们太烂了。"甘吉沮丧地说。 "需要更多练习。"伊莱客观地评价。 "诺顿，"奈布突然说，"正式加入我们吧。深渊赛海选下周六就开始了。" 诺顿的手指僵在键盘上。加入一个战队意味着承诺、责任和...社交。光是想到这些词就让他眩晕。但另一方面，刚才那两局游戏中的某种感觉——那种团队协作的微妙快感——又让他难以断然拒绝。 "我...考虑考虑。"他最终说道。 "考虑什么？"奈布追问，"你明明玩得很开心。" 诺顿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刚才笑出声了，"伊莱温和地指出，"当你的磁铁把监管者弹到甘吉的板球上的时候。" 诺顿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他确实不记得自己笑过，但显然这些陌生人已经注意到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反应。 "那只是...只是正常的笑。"他无力地辩解。 "随你怎么说，小猫猫龙，"奈布的声音充满笑意，"明天同一时间，继续训练？" 诺顿想说不。他应该说"不"，然后退出频道，回到自己熟悉的单排世界。但当他看着屏幕上四个游戏ID时，某种奇怪的冲动让他点了点头。 "...行吧。"他说，"但我随时可能退出。" "成交！"奈布欢呼。 "欢迎加入，"伊莱笑着说，"全球混子联盟的新成员。" 训练持续到晚上七点，直到奈布宣布他必须下线去吃晚饭。 "我妈会杀了我的，"他解释道，"我答应她今晚家庭聚餐。" "家庭聚餐？"诺顿下意识重复道，声音里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羡慕。 "嗯，每周日一次，"奈布说，似乎没注意到诺顿的语气，"我爸妈离婚后，这是妈妈定的规矩——无论如何，周日晚上必须全家一起吃饭。" 诺顿没有回应。他的父母上次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他已经记不清了。 "我也该下了，"伊莱说，"今晚有流星雨，我准备去天台观测。" "你和你那些星星，"甘吉嘲笑道，"迟早变成真正的猫头鹰。" "观星？"诺顿忍不住问道。 "啊，我的另一个爱好，"伊莱的声音突然变得生动起来，"今晚有英仙座流星雨，如果天气好的话，能看到流星。你也感兴趣吗？" 诺顿想说"不"，但好奇心驱使他回答："...有点。" "我可以给你发一些观测指南，如果你想要的话。"伊莱提议。 诺顿犹豫了一下："...随便你。" "太好了！"伊莱听起来真心实意地高兴，"我会整理一些初学者资料发给你。其实观星和打游戏很像，都需要耐心和观察力..." 诺顿听着伊莱热情洋溢的讲解，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进行过这样正常的对话了。 "我先走了。"伊索突然说道，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哦，好的，"奈布回应，"代我向杰伊先生问好。" "嗯。"伊索应了一声，然后头像就暗了下去。 "杰伊先生？"诺顿忍不住问道。 "伊索的养父，"奈布解释道，"他是个入殓师，所以伊索的游戏ID才叫Mortician。现实中他们经营一家殡仪馆。" 诺顿眨了眨眼："你们...现实中都认识？" "我和伊莱是同学，"甘吉说，"奈布和伊索是邻居。" "哇，原来只有我是纯网友。"诺顿干巴巴地说，突然感到一丝不合时宜的失落。 "现在你也是现实朋友了，"奈布轻松地说，"下周我们要线下聚会，你也来吧？" 诺顿的心跳突然加速："不，我——" "去全伦敦最有名的电竞咖啡馆，他们有顶配设备和限量版街机，"奈布继续道，仿佛没听到诺顿的拒绝，"而且伊莱说可以带你去附近的宠物店，那儿的老板养了只超大的缅因猫。" "...我考虑考虑。"诺顿最终说道，而不是直接拒绝。 "太棒了！"奈布欢呼，"那么，明天同一时间继续训练？" "嗯。"诺顿应了一声，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期待明天的游戏——这种感觉太陌生了，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奈布退出了频道，其他人也陆续离开，只留下诺顿一个人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他的嘴角不知何时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厨房里，诺顿翻出一包薯片当晚餐。吃了几口后，他停下来，盯着包装袋看了几秒，然后做了一件很久没做过的事——他拿出手机，拍下薯片包装，发给了一个新存的联系人。 【诺顿】：这玩意味道还行 【奈布】：你就吃这个？难怪声音这么虚 【诺顿】：关你屁事 【奈布】：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伦敦最好的咖喱店，甘吉推荐的 诺顿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他想拒绝，想说自己习惯一个人吃饭，想说他对咖喱毫无兴趣...但最终，他只回了一个字： 【诺顿】：哦 诺顿关上电脑，躺在床上。明天是周一，有他最讨厌的体育课。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未知】：嗨，我是伊莱·克拉克。奈布给了我你的联系方式。听说你喜欢猫？附件的流浪猫救助站需要志愿者，有兴趣吗？ 诺顿把手机扔到一边，用枕头捂住脸。这些人怎么回事？他们难道看不出他想一个人待着吗？ 五分钟后，他重新拿起手机。 【诺顿】：什么时间 发完这条消息，诺顿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他告诉自己，只是去看看而已，又不是真的要——。毕竟，谁能保证这些人和他以前遇到的那些不一样呢？ 窗外，一只鸟开始歌唱。诺顿模模糊糊地想着，明天应该问问伊莱那是什么鸟——那个温和的少年似乎对这类事情很了解。 带着这个念头，他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4章 尼泊尔咖喱与照片 周一早晨，诺顿·坎贝尔站在圣玛丽高中的体育场边缘，双手插在运动服口袋里，冷眼看着同学们在足球场上奔跑。体育课是他最讨厌的科目——不是因为他不擅长运动（事实上他的反应神经相当不错），而是因为那些团队项目总是让他被迫与其他人互动。 "坎贝尔！"体育老师霍华德先生吹响哨子，"别站在那儿发呆，加入蓝队！" 诺顿撇了撇嘴，慢吞吞地走向指定位置。足球不是他的强项，但至少比篮球好一点——至少场地够大，他可以尽量远离其他人。 比赛开始后，诺顿像往常一样游走在边缘，只有当球意外滚到他脚边时才会参与。他踢了两脚，传了一次球，然后迅速退回安全距离。队友们似乎也习惯了他的疏离，没人特意把球传给他。 "坎贝尔！"霍华德先生又喊了一声，"积极参与！" 诺顿翻了个白眼，假装没听见。他的思绪早已飘到了晚上——奈布说要带他去吃咖喱，虽然他已经决定拒绝，但不知为何，这个邀约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伦敦最好的咖喱店"——奈布是这么说的。诺顿对食物没什么特别追求，速食和垃圾食品就能满足他。但"最好"这个词还是让他产生了一丝好奇。 体育课结束后，诺顿迅速冲了个澡，换回校服。他习惯性地戴上耳机，让游戏解说的声音充满耳朵，这样就不用应付任何可能的社交。 下午的课程一如既往地无聊。诺顿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在笔记本上涂鸦——今天画的是一只翼龙，翅膀被他夸张地画成了游戏里的血条样式。他的思绪不断在课堂内容和昨晚的游戏训练之间跳跃。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时，诺顿·坎贝尔慢吞吞地收拾书包。走廊上已经传来学生们的喧闹声，但他并不着急——反正回家也只是打游戏，早一点晚一点没什么区别。 他拉上书包拉链，单肩背着，慢悠悠地晃出教室。诺顿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思考着今晚该录什么视频——也许该试试新出的《艾尔登法环》DLC速通？ "喂，小猫猫龙！"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诺顿猛地停住脚步。他转过头，看到奈布·萨贝达正靠在校门外的围墙上，黑发在夕阳下泛着微光，蓝眼睛带着戏谑的笑意。他穿着隔壁金斯曼中学的校服——深蓝色西装外套和灰色长裤，衬得他的身形格外挺拔。 诺顿的绿眼睛瞪大了："你——你怎么在这儿？" "来接你啊，"奈布轻松地说，仿佛这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情，"不是说好带你去吃咖喱吗？" 诺顿张了张嘴，又闭上。他确实记得奈布提过咖喱的事，但他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来学校找他。"我没答应。"他最终说道 奈布耸耸肩："你也没拒绝。" 诺顿盯着奈布看了几秒，突然意识到周围有几个同学正好奇地看着他们。他的耳根开始发热："你等了多久？" "四十分钟吧，"奈布看了看手表，"你们放学真晚。" "你可以发消息..." "想给你个惊喜。"奈布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怎么样，感动吗？" "而且你怎么进我们学校的？" "我说我是你表哥，保安就放我进来了。你们学校管得真松。" 奈布耸耸肩，伸手拽了拽诺顿的书包带，"走不走？那家店晚了要排队。" 诺顿站在原地没动，眉头紧锁。"你翘课？" "最后一节自习，溜了。"奈布满不在乎地说，然后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怎么，怕被老师抓到？" 诺顿的耳根发烫。"不是！"他猛地后退一步，"我只是——" "只是什么？"奈布挑眉。 诺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理由。他总不能说"我从来没跟人一起放学回家过"吧？ 奈布似乎看穿了他的犹豫，突然伸手一把拽过他的手腕。"走了，再磨蹭咖喱都要凉了。" 诺顿被拉得踉跄了一下，下意识想挣脱，但奈布的手劲比他想象中大得多。 他只能被迫跟着走，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飞快。 "松手！我自己会走！"他压低声音抗议。 奈布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松开手。"行行行，你自己走。"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地铁上，奈布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上周的一场游戏比赛，诺顿则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或简短回应。奈布的存在感太强了，诺顿能感觉到周围乘客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们身上。 "你平时放学都干嘛？直接回家打游戏？"奈布突然问道。 诺顿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差不多。" "不跟同学出去玩？" "没兴趣。" "女朋友？" 诺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关你什么事！" 奈布大笑。"那就是没有。" "闭嘴！" 奈布若有所思地看了诺顿一眼："所以你除了游戏，没其他爱好？" 诺顿的绿眼睛闪烁了一下："古生物。"他小声补充道。 "哇哦，恐龙那种？" "不只是恐龙，"诺顿的声音突然变得生动起来，"中生代的爬行动物多样性远超大多数人想象。比如翼龙根本不是恐龙，而是独立的飞行爬行类..." 话一出口，诺顿就后悔了。他通常避免谈论这个话题，因为同学们要么不感兴趣，要么会嘲笑他的"幼稚爱好"。但奈布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酷！"奈布真诚地说，"我最喜欢霸王龙，小时候收集了好多模型。" 诺顿眨了眨眼，不确定奈布是在敷衍他还是真的感兴趣。但奈布接下来的问题证明了他的诚意："为什么喜欢古生物？" 诺顿犹豫了一下："...它们已经灭绝了，但留下了痕迹。就像...游戏里的彩蛋，需要解密才能理解。" 这个比喻让奈布笑了起来："你真是个怪人，小猫猫龙。不过挺酷的。" 诺顿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但他迅速低下头，假装整理书包带子以掩饰这个反应。 “不过说真的，你在学校那么孤僻吗？我喊你的时候，你同学的表情像见了鬼一样。" "我只是好奇，"奈布耸耸肩，"游戏里的你那么犀利，现实中的你却总想隐形。反差萌？" "闭嘴。" "好好好，"奈布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咖喱话题总可以吧？这家店是我爸爸的朋友开的，正宗尼泊尔风味。辣度可选，我推荐中辣——" "我要特辣。"诺顿打断他，纯粹是为了唱反调。 奈布挑了挑眉："你确定？连甘吉都只能吃中辣。" "特辣。"诺顿固执地重复。 "行吧，"奈布咧嘴一笑，"到时候别哭。" 咖喱店位于一条小巷深处，招牌已经褪色，但门口排队的长度证明了它的受欢迎程度。 奈布拽着他排进队伍。 等待的十五分钟里，诺顿站在奈布旁边，浑身不自在。他不习惯和人靠这么近，更不习惯这种莫名其妙的"朋友约会"。奈布却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僵硬，自顾自地讲着学校的趣事、游戏里的新战术，甚至还有伊索养父杰伊先生的奇怪习惯。 "……然后杰伊先生居然把伊索的校服和殡仪馆的工作服一起洗了，结果伊索那天去学校，全班都闻到他身上有防腐剂的味道……" 诺顿忍不住"噗"地笑出声，又立刻板起脸。"这有什么好笑的。"他嘟囔道，但嘴角还是微微上扬。 "对了，"奈布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你知道甘吉为什么玩击球手吗？" 诺顿摇头。 "因为他现实中真的是板球运动员，"奈布神秘兮兮地说，"去年还拿过青少年组冠军。" 诺顿挑眉。"那他为什么——" "脾气太爆，被禁赛半年。"奈布做了个挥棒的动作，"直接把球打到裁判脸上。" 诺顿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奈布咧嘴一笑，"不过他现在好多了，伊莱帮他做了''情绪管理训练''。" 诺顿想象了一下那个暴躁的印度少年被温和的伊莱说教的场景，忍不住又笑了。就在这时，服务员端上了热气腾腾的momo——一种尼泊尔饺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奈布边排队边讲着各种趣事，从伊莱在生物课上偷偷喂学校池塘的鸭子，到伊索因为长得太秀气总被误认为是女生。诺顿大部分时间只是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 "……所以最后那个老师真的以为伊索是转学来的女生，还给他安排了女生宿舍。"奈布笑得差点呛到，"伊索那张脸啊，啧啧啧。" 诺顿想起游戏里那个沉默寡言的入殓师玩家，很难想象他现实中长什么样子。"他……真的那么像女生？" "给你看照片。"奈布掏出手机，翻了几下，然后递过来。 屏幕上是四个男孩的合影——奈布站在中间，搂着一个银灰色短发、五官精致得近乎阴柔的少年；左边是皮肤黝黑、一脸不爽的甘吉；右边则是微笑着的伊莱，淡棕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金色。 诺顿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战队成员的真面目。 "伊索……确实挺中性的。"他评价道，把手机推回去。 "真人更像娃娃。"奈布收起手机，"不过性格完全相反，冷得要死。" 诺顿突然问道："为什么叫？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全球混子''的意思？" 奈布差点被呛到："当然不是！那是逗你的。"他擦了擦嘴，"其实是''We Will Win''的缩写。" 诺顿挑眉："真老土。" "伊莱起的名字。"奈布耸耸肩，"那家伙有时候特别中二，喜欢这种热血口号。" "你们...认识很久了？" "我和伊索从小就是邻居，伊莱和甘吉是初中同学。"奈布用馕蘸着咖喱，"去年我们四个一起入坑《第五人格》，就组了战队。啊哈，终于排到了！" 店内空间不大，但装修温馨，墙上挂满了尼泊尔的风景照片和传统饰品。浓郁的香料味让诺顿的鼻子发痒。 "奈布！"一位留着浓密胡子的中年男子从厨房探出头，"带朋友来了？" "是啊，叔叔！这是诺顿，我们战队的王牌！"奈布响亮地介绍，引来几桌客人的目光。 诺顿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王牌？战队？奈布非得这么大声吗？ 他们被安排在一个靠窗的小桌。奈布甚至没看菜单就点了一堆菜："两份羊肉咖喱，一份中辣，一份特辣——"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诺顿一眼，"——再加两份酸奶和馕饼。" 等待上菜时，诺顿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今天突然来找我？" 奈布正在玩餐巾纸，闻言抬起头："我说了啊，带你来吃——" "说实话。"诺顿打断他。 奈布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折着纸巾："……伊莱说你从来不提自己的事。学校，家庭，什么的。我们对你一点都不了解" "所以？" "所以我想了解你啊，"奈布说得理所当然，"我们是队友，不是吗？" 诺顿哑口无言。这种直白的关心让他无所适从。幸好这时服务员送来了食物，浓郁的香气暂时转移了注意力。 奈布的那份咖喱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而诺顿面前的则是深红色的，表面还浮着一层可疑的油光。 "最后机会，"奈布晃了晃他的中辣咖喱，"换吗？" 诺顿嗤之以鼻，舀了一大勺送进嘴里—— 下一秒，他的世界变成了红色。火焰从舌尖一路烧到喉咙，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鼻子开始流水。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手忙脚乱地抓起水杯灌了一大口，却毫无帮助。 "水没用，"奈布憋着笑推过那杯酸奶，"喝这个。" 诺顿一把抓过酸奶，一口气喝了半杯，才勉强能说话："这……这是……毒药吗？" "正宗尼泊尔特辣，"奈布终于笑出声，"我叔叔会喜欢你的，敢点特辣的人不多。" 诺顿瞪着那盘咖喱，现在它看起来更像熔岩而不是食物。但奇怪的是，除了灼烧般的痛感，还有一种奇异的香味在口中扩散，让他想再尝一口。 "慢慢吃，"奈布把自己的馕饼撕下一半递给他，"配这个。别逞强。" 接下来的半小时，诺顿体验了味蕾的地狱与天堂。他小心地蘸取少量咖喱，搭配大量馕饼，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冒出，但确实越吃越上瘾。 "所以，"奈布边吃边问，"你为什么跳级？" 诺顿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学得东西太简单，觉得无聊就跳了。没什么特别的。" "你在学校有朋友吗？" "不需要。" "父母呢？经常不在家？" 诺顿的叉子停在半空："你问题太多了。" "好奇嘛，"奈布不以为意，"我爸妈离婚了，我跟爸爸住，但他经常回尼泊尔。所以我基本一个人。" 诺顿惊讶地抬头。这是奈布第一次提到自己的家庭情况。 "我父母……经常出差。"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世界各地跑。留我一个人。" "所以你才整天打游戏？"奈布恍然大悟，"没人管你吃饭睡觉？" 诺顿耸耸肩："习惯了。" "难怪你那么瘦，"奈布挑剔地打量他，"只吃垃圾食品吧？" "关你——" "下次带你去吃伊莱推荐的素食餐厅，"奈布已经自顾自地计划起来，"那家伙是个鸟类狂魔，但对健康饮食很有研究。" 诺顿想抗议，但嘴巴被咖喱和馕饼塞满了。而且……被人计划进"下次"的感觉，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饭后，奈布坚持要送诺顿到地铁站。"反正顺路" 他说 奈布问："你在学校为什么装得那么冷漠？" 诺顿僵住了："我没装。" "得了吧，"奈布翻了个白眼，"你跟我们打游戏时话可多了，尤其是嘲讽我的时候。" "那不一样。" "因为我们是网友？" 诺顿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窗外闪过的建筑："……因为你们不知道我多大。在学校，他们要么把我当怪胎，要么当需要照顾的小孩。" 奈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你讨厌被特殊对待？" "我讨厌被当成弱者。"诺顿纠正道。 "明白了，"奈布突然咧嘴一笑，"所以我要多去你们学校转转，让大家都知道你有个超酷的尼泊尔朋友。" 诺顿惊恐地转头："你敢！" 奈布大笑起来。 走出地铁站，回到家。公寓依然空荡安静。诺顿打开电脑，发现战队群里有几十条未读消息——大多是奈布发的各种表情包和比赛截图，伊莱分享的鸟类照片，甘吉抱怨学校食堂，以及伊索偶尔的"."表示存在。 诺顿的手指在键盘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缓慢地打出一行字： 【诺顿：咖喱很好吃。】 几乎是瞬间，三条回复同时弹出： 【奈布：！！！他说好吃！！！】 【伊莱：下次带我去尝尝？】 【甘吉：你们居然背着我吃好吃的？】 诺顿看着屏幕，笑容不自觉地扩大。他点开游戏客户端，发现奈布已经在线，状态显示"组队中"。一条私聊立刻跳出来： 【_NaiBu：来双排？】 诺顿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击了"接受邀请"。耳机里立刻传来奈布活力四射的声音："嘿！我以为你睡了呢！" "没那么早。"诺顿回答。 游戏开始前，奈布突然说："对了，下周三我们学校放假。我去找你吃午饭怎么样？" 诺顿的手指停在键盘上。又一次见面？这么快？... "...随便你。"他最终说道，然后迅速把注意力转向游戏画面，不希望奈布听出他声音里的期待。 但奈布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笑声通过耳机传来："那就这么说定了，小猫猫龙。" 第5章 失约与plan b 周三早晨，诺顿·坎贝尔的闹钟比平时晚了一小时响起。圣玛丽高中今天有教师培训，学生放假一天。他慢悠悠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摸手机。 屏幕亮起，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奈布】：紧急情况！我爸突然从尼泊尔回来，今天得陪他去办事，不能来找你吃饭了（╥﹏╥） 诺顿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几秒，手指悬在键盘上，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他本可以松一口气——毕竟他还没完全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社交安排。但奇怪的是，他的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失落感。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只回了一个冷淡的： 【诺顿】：哦。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立刻震动起来，奈布直接打了过来。 诺顿手指一僵，差点把手机摔到床上，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干嘛？" "你没生气吧？"奈布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音嘈杂，似乎是在机场或者车站。 "我为什么要生气？"诺顿皱眉，"我又没答应和你吃饭。" "你明明答应了！"奈布抗议，"你说了''随便你''！" "那不算答应。" "算！" "不算。" "……"奈布沉默了两秒，突然压低声音，"好吧，其实我是骗你的。" 诺顿一愣："什么？" "我爸没回来，"奈布的声音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得意，"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失望。" 诺顿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他咬牙切齿："你——"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奈布赶紧打断他，"我爸真的回来了，但我确实想看看你的反应。" "……" "别挂！"奈布似乎预判了他的动作，"我安排了计划B！" "什么计划B？" "伊莱和甘吉会去找你，"奈布语速飞快，"他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诺顿瞪大眼睛："什么？！我没同意——" "他们知道你喜欢汉堡，"奈布完全无视他的抗议，"伊莱还说要带你去喂鸽子，那家伙对鸟类有病态的执着，你忍忍就好。甘吉可能会抱怨一路，但他其实人不错，就是嘴臭了点……" "等等，我——" "我得挂了，我爸在瞪我了，"奈布急匆匆地说，"记得看消息，他们到了会联系你！拜拜小猫猫龙！" 电话□□脆利落地挂断，诺顿握着手机，呆坐在床上，一时不知道该先愤怒奈布的擅自安排，还是该恐慌即将到来的社交灾难。 "……该死。"他确实有点兴趣，抓了抓乱糟糟的黑发，认命地下床去洗漱。 —— 一小时后 —— 诺顿站在公寓楼下，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脚尖不安地蹭着地面。他反复检查手机，确认奈布发来的消息： 【奈布】：伊莱说他们快到了，穿蓝色斗篷的就是他，甘吉穿板球队服，很好认。 诺顿抬头张望，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但没有符合描述的人影。他正考虑要不要干脆回家装死，突然听到一阵骚动。 "让开！让开！别挡路！" 有两个显眼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一个皮肤黝黑、穿着运动服的少年（甘吉·古普塔，毫无疑问）大步流星地走来，不耐烦地拨开挡路的行人；而另一个…… 诺顿愣住了。 那是个高挑的少年，棕色的微卷头发在阳光下泛着金色，几根蓝色鸟羽饰品别在耳侧，脖子上挂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鸟类吊坠——这一定是伊莱·克拉克，游戏里的先知玩家。 但与他温和的声音不同，伊莱的装扮简直可以用"夸张"来形容——深蓝色斗篷外套，腰间挂着各种羽毛和小瓶子，看起来像是从哪个奇幻电影里走出来的巫师。 "啊！找到了！"斗篷少年——伊莱·克拉克——眼睛一亮，朝他挥手，"诺顿！这边！" 甘吉·古普塔双手抱胸，挑剔地上下打量诺顿："你就是奈布天天念叨的猫猫龙？比想象中矮嘛。" 诺顿的绿眼睛瞬间冷了下来："我还在生长期。" "好了甘吉，"伊莱温和地打断，转向诺顿，伸出手，"正式见面，我是伊莱·克拉克，游戏里的先知。" 诺顿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诺顿·坎贝尔。" 伊莱的手掌温暖干燥，握力适中，给人一种奇怪的安心感。他的眼睛是清澈的淡蓝色，像晴朗的天空，笑起来时眼角微微弯起，比游戏语音里听起来更加温柔。 "奈布临时有事，所以拜托我们带你去吃午餐，"伊莱解释道，"希望你不介意？" 诺顿想说"我很介意"，但伊莱的笑容让他无法直接拒绝。他别扭地移开视线："……行吧。" "太好了！"伊莱拍了拍手，"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汉堡店，甘吉也喜欢。" 甘吉哼了一声："我同意去是因为那家的薯条够脆。" 就这样，诺顿被两人一左一右"护送"着走向公交站。 车上人不多，他们找了个上层的位置坐下。伊莱坐在窗边，甘吉坐在过道侧，诺顿则被夹在中间，浑身不自在。 "所以，"甘吉突然开口，"你玩勘探员多久了？" 诺顿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一年多。" "难怪磁铁那么熟练。"甘吉哼了一声，"上次训练赛，你把我弹到监管脸上那波操作，我记到现在。" 诺顿没想到甘吉会提起这个，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那是他故意做的——甘吉开局就挑衅他，所以他小小报复了一下。 "那是战术。"他最终干巴巴地说。 甘吉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咧嘴笑了："行啊，你小子有点意思。" 诺顿："……？" 伊莱在旁边轻笑出声："甘吉就喜欢有脾气的人。奈布当初也是跟他打了一架才成为朋友的。" "谁跟那家伙是朋友！"甘吉立刻反驳，但语气里没有真正的怒气。 诺顿看着他们，突然意识到这支战队的关系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得多。他们不只是游戏里的队友，现实中也有各自的羁绊。 伊莱则不像奈布那样话多，但每当诺顿对窗外的某处风景多看两眼时，他总能适时地给出解释。 "那是红隼，"伊莱指着远处一只盘旋的鸟，"英国最小的猛禽，但飞行技巧一流。" 诺顿抬头望去，那只鸟正逆风悬停，翅膀快速振动，像一台精巧的无人机。 "你怎么认出来的？"诺顿忍不住问，"它飞那么高。" "翅膀形状和飞行方式，"伊莱笑着说，"红隼悬停时尾巴会扇形展开，像这样——"他用手比划了一个扇形。 甘吉在一旁翻白眼："又来了，鸟类讲座。" 伊莱不以为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到某一页递给诺顿："我画的观察笔记。" 本子上是精细的素描，各种鸟类的姿态栩栩如生，旁边密密麻麻记着观察日期、地点和行为特点。诺顿惊讶地翻了几页，发现不仅有鸟类，还有昆虫、植物甚至云层的速写。 "你……画得很好。"诺顿干巴巴地评价，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种分享。 "谢谢，"伊莱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打算以后做野生动物摄影师，或者鸟类学家。" 甘吉插嘴："或者神棍，他还会占星呢。" "那是业余爱好，"伊莱无奈地解释，"凯尔特神话里的星座故事很有意思，你要听吗？" 诺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于是，在前往汉堡店的公交车上，伊莱用他温和的声音讲述了仙女座与珀尔修斯的传说，甘吉时不时插嘴吐槽，诺顿则安静地听着，偶尔提问。不知不觉中，他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下来。 汉堡店比诺顿想象的还要拥挤，三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我推荐双层芝士牛肉，"甘吉直接对诺顿说，"加辣酱和酸黄瓜。" 伊莱笑着摇头："别听他的，第一次来应该尝尝经典款。" 诺顿犹豫了一下："……我要甘吉说的那个。" 甘吉得意地冲伊莱挑眉，伊莱只是无奈地耸耸肩。 等餐时，甘吉突然问道："你玩监管的时候，为什么总喜欢追我第一个？" 诺顿挑眉："因为你最容易上头。" 甘吉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你被追的时候，明明可以转点，但你总想反打，"诺顿冷静地分析，"一旦你觉得自己能操作，就会忽略团队配合。" 甘吉沉默了几秒，然后突然拍桌大笑："操，他说得对！伊莱，你听到了吗？这家伙比你还了解我！" 伊莱微笑着点头："诺顿的游戏意识确实很强。" 汉堡上来后，诺顿咬了一口，浓郁的芝士和肉汁在口中爆开，他忍不住睁大眼睛——这确实比他平时吃的速食好吃多了。 "怎么样？"甘吉得意地问。 "……还行。"诺顿嘴硬道，但已经诚实地咬下了第二口。 伊莱看着他，突然说："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诺顿警惕地抬头："什么意思？" "游戏里的你总是很尖锐，说话带刺，"伊莱温和地解释，"但现实中……你只是不太擅长表达，对吧？" 诺顿的耳根瞬间红了："胡说什么。"甘吉自告奋勇去买单，伊莱则从斗篷口袋里掏出一小包东西。 "给，"他递给诺顿，"见面礼。" 诺顿疑惑地接过，是一枚精致的羽毛书签，羽毛呈蓝灰色，根部用细绳绑着一颗小小的透明珠子。 "这是灰林鸮的羽毛，"伊莱解释道，"我在家附近的树林里捡到的。那颗珠子是''幸运石''，据说能带来好运气。" 诺顿小心地捏着书签："……谢谢。" "你喜欢猫，对吧？"伊莱突然问。 诺顿一愣："你怎么知道？" "奈布说的，"伊莱微笑，"他说你每次路过宠物店都会停下来看猫。" 诺顿的耳根发热，又是奈布！他没想到奈布连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还告诉了别人。 诺顿在心里记下一笔，下次游戏一定要用孽蜥把他挂到地下室去鞭。 午餐结束后，伊莱提议去附近的公园散步消食。 诺顿本想拒绝，但伊莱说："那里有只很亲人的流浪猫，灰白相间。" ……于是诺顿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公园的长椅上，一只灰白相间的英国短毛猫正懒洋洋地晒太阳。 诺顿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猫咪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走过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指。 诺顿的绿眼睛微微睁大。 "它喜欢你，"伊莱轻声说，"动物对人的直觉很准。" 诺顿没回答，但手指轻轻挠了挠猫咪的下巴。 猫咪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直接跳到他腿上趴下了。 甘吉在旁边挑眉："……这猫平时可高冷了。" 诺顿低头看着腿上的猫，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斑驳的光影映在诺顿和猫咪身上。 伊莱微笑着看着这一幕，没有打扰。 甘吉则掏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战队的群里。 【甘吉】：[图片] 【甘吉】：谁能想到这货打游戏时嘴那么毒？ 几秒后，奈布的回复跳了出来： 【奈布】：！！！ 【奈布】：你们背着我rua猫？？？ 【奈布】：不公平！！！ 诺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专注地抚摸着腿上的猫咪。 回到空荡荡的公寓，诺顿把书签放在电脑旁边，然后打开游戏。奈布果然不在线，但伊莱和甘吉的头像很快亮了起来。 一条组队邀请弹出： 「_Seer邀请您加入队伍」 诺顿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几秒，然后点击了"接受"。 耳机里，伊莱温和的声音传来："回来了？甘吉说要和你solo击球手，赌一顿辣咖喱。" 甘吉的咆哮紧接着响起："谁要和他赌？！" 诺顿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来啊，谁怕谁？" 他戴上耳机，手指在键盘上活动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个下午，似乎还不错。 第6章 第一次全员线下见面 诺顿·坎贝尔站在伦敦市中心一家名为"像素天堂"的电竞咖啡馆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背包带。 这家店是伦敦电竞爱好者的小圣地，设备顶级，氛围专业，甚至还有几台限量版的复古街机，橱窗里陈列着各种限量版街机和游戏周边。奈布在群里发了地址，说"下午2点，别迟到"，但诺顿提前了二十分钟到——他讨厌迟到，而且也讨厌被人等。 他推开门，冷气混合着咖啡香扑面而来。店内光线偏暗，墙壁上挂满了游戏海报，LED灯带沿着天花板勾勒出科技感的蓝光。一排排高配电脑整齐排列，最里面还有专门的比赛区，五台显示器围成半圆，显然是给战队训练用的。 诺顿刚想找个角落坐下等，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 "小猫猫龙！" 奈布·萨贝达从二楼楼梯口探出半个身子，朝他用力挥手。他今天没穿校服，换了一件黑色T恤和迷彩工装裤，脖子上挂着夸张的红色电竞耳机。 "你来得真早，"奈布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楼梯，一把揽住诺顿的肩膀，"我还以为你会拖到最后一秒。" 诺顿肩膀一僵，但没甩开："……怕迷路。" 奈布咧嘴一笑："骗谁呢。" 他拽着诺顿往二楼走："其他人还没到，我们先占位置。这家店的设备比我家那破电脑强多了，144Hz刷新率，机械键盘全键无冲，鼠标DPI可调——" 诺顿任由他拖着走，目光扫过咖啡馆内部。几个零散的玩家戴着耳机在单排，还有一桌人围在一起讨论战术，看起来像是某个战队的训练。 二楼是VIP区，更安静，设备也更高端。奈布带他走到最里面的一张长桌，五台显示器已经亮着，登录界面是《第五人格》的等待大厅。 "坐这儿，"奈布拍了拍中间的位置，"今天你打监管，我们四个练配合。" 诺顿放下背包，低声问："……伊索也来？" "当然，"奈布挑眉，"你以为他会放鸽子？那家伙虽然不爱说话，但比甘吉靠谱多了。" 正说着，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我们来了！" 甘吉·古普塔的大嗓门穿透力极强，紧接着是伊莱温和的劝阻声："甘吉，小声点……" 几秒后，两人出现在楼梯口。 甘吉还是那副暴躁样，穿着红色运动外套，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和谁打了一架。伊莱今天没穿那件夸张的斗篷，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深蓝色T恤，上面印着一只卡通猫头鹰。 "哟，猫猫龙，"甘吉朝诺顿抬了抬下巴，"准备好被我们遛五台机了吗？" 诺顿冷笑："你们才是，准备好被我四杀了吗？" 甘吉正要回嘴，伊莱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好了，训练要紧。" 楼梯口又传来脚步声。 很轻，几乎听不见。 所有人转头看去—— 一个银灰色短发的少年安静地站在那里，穿着纯黑色的高领毛衣和灰色长裤，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灰蓝色的眼睛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诺顿身上。 伊索·卡尔。 游戏里的入殓师玩家，现实中比诺顿想象的还要……安静。 "……嗨。"诺顿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 伊索轻轻点头，算是回应，然后默默走到剩下的空位坐下，从包里拿出自己的鼠标和键盘。 奈布拍了拍手："好了，人齐了！今天训练目标——" "——把诺顿打哭。"甘吉插嘴。 "——是练配合！"奈布瞪了他一眼，"深渊赛海选下周开始，我们得磨合战术。" "进入正题，"奈布拍拍手，"诺顿，你打算用哪些监管者？" 诺顿思考了一下："孽蜥、红夫人、梦之女巫、时空之影、歌剧演员和喧嚣。"他顿了顿，"看地图和对方阵容决定。" "哇哦，全能型啊，"奈布咧嘴一笑，"我准备了佣兵、大副、哭泣小丑、骑士和杂技演员。" 伊莱举手："先知、祭司、玩具商、心理学家、病患和拉拉队员。" "击球手、前锋、弓箭手、牛仔和小说家。"甘吉懒洋洋地说。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伊索。他轻声说："入殓师、囚徒、机械师、作曲家和飞行家。" "好！"奈布打开游戏客户端，"第一局，诺顿用孽蜥，我们四个随机选角色，地图圣心医院。" —— 第一局，圣心医院。 诺顿的孽蜥从高处一跃而下，直接落在正在修机的甘吉面前。甘吉骂了一声，立刻后撤，但诺顿预判了他的走位，一个小走位躲开了球打了一刀，再接一个精准的跳跃扑击，瞬间击倒。 "秒倒！"甘吉拍桌，"这什么阴间跳点？！" "菜就多练。"诺顿冷静地说，把甘吉挂上气球。 奈布的佣兵立刻赶来，但诺顿早有准备，故意在椅子附近徘徊，等奈布靠近时突然反向跳跃，空中转身一刀—— 震慑！ "靠！"奈布和甘吉同时骂出声。 伊莱的先知及时放出役鸟保护，但诺顿的孽蜥已经进入狩猎节奏，连续追击，最终四杀结束。 —— 第二局，湖景村。 诺顿换红夫人，镜像精准传送，开局三十秒击倒伊索的入殓师。但这次，伊索提前放了灵柩，上椅后立刻转移，拖延了大量时间。 奈布的佣兵完美无伤救援和甘吉的击球手配合干扰，伊莱的先知全程报点指挥，最终三人逃生。 "平局！"甘吉得意地朝诺顿挑眉，"怎么样？" 诺顿眯起眼睛："……再来。" —— 第三局，里奥的回忆。 诺顿用梦之女巫，信徒悄无声息地包围，伊莱的先知刚放出役鸟就被寄生，甘吉的击球手全程被信徒骚扰，根本无法修机。 伊索的入殓师试图用灵柩救人，但诺顿提前在灵柩点埋伏，快速击倒。 四杀。 —— 训练持续了三小时，诺顿轮换了所有监管者，战队也从一开始的混乱逐渐找到节奏。 "歌剧演员最后一局，"奈布揉了揉手腕，"我们换阵容，我玩杂技演员，伊莱心理学家，甘吉牛仔，伊索囚徒。" 诺顿点头，选了歌剧演员。 这局打得异常激烈，奈布的杂技演员灵活走位，伊莱的心理学家远程治疗，甘吉的牛仔甚至用套索救下了一次必死的队友。 最终，诺顿以双杀结束，伊索的囚徒和伊莱的心理学家成功开门逃脱。 "漂亮！"奈布和甘吉击掌，"平了！" 诺顿靠在椅背上，嘴角微微上扬："……还行。" 伊莱笑着看向他："你真的很强。" 伊索轻轻点头，难得开口："……预判很好。" 诺顿一愣，没想到这个沉默寡言的入殓师会主动评价他。 "……谢谢。"他低声说。 训练结束后，奈布提议去玩街机。咖啡馆一楼有几台限量版的复古机器，包括《街头霸王》《拳皇》和《合金弹头》。 甘吉立刻冲向《拳皇》，伊莱则对一台抓娃娃机产生了兴趣——里面全是鸟类玩偶。 诺顿站在《合金弹头》前，犹豫要不要投币。 "……玩吗？" 伊索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旁边，手里拿着两枚游戏币。 诺顿迟疑了一下，接过一枚："……嗯。" 两人沉默地打完一局，配合意外地默契，甚至通关了。 "……你打得不错。"诺顿说。 伊索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顿了顿，又补充："……你也是。" 奈布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搂住两人的肩膀："喂！别偷偷增进感情啊！" 伊索面无表情地推开他，诺顿则翻了个白眼。 "休息会再走，"奈布笑嘻嘻地说，"我请客，要喝什么？" "冰美式。"甘吉说。 "热可可，谢谢。"伊莱微笑。 "……水。"伊索轻声说。 诺顿犹豫了一下："……柠檬茶。" 奈布比了个OK手势，跑上楼去点单。包厢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街机发出的背景音乐。 诺顿看着他们，突然意识到—— 他好像……真的有队友了。 这时奈布端着饮料回来："饿死了，我们去吃披萨怎么样？附近新开了一家，据说很不错。" 甘吉立刻响应："我也快饿死了，走！" 伊索小声说："我……得先回家，杰伊先生在等我。" "理解，"伊莱微笑，"代我们问好。" 诺顿犹豫了一下："我……" "你必须来，"奈布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这是团队建设！" 就这样，诺顿被半强迫地拉去了披萨店。热腾腾的披萨，喧闹的交谈，伊莱分享的鸟类趣事，甘吉和奈布的斗嘴，甚至伊索临走前悄悄塞给他的手工饼干——所有这些陌生的体验，像潮水一样涌入诺顿的生活。 回家的地铁上，诺顿的手机不断震动。战队的群聊里，奈布已经上传了今天的训练照片，伊莱分享了吃饭的合照，甘吉则在抱怨披萨不够辣。 诺顿看着那张合照——四个少年挤在镜头前，奈布比着剪刀手，伊莱微笑，甘吉一脸不爽但眼里带笑，而他自己……诺顿惊讶地发现，照片中的自己居然也在笑，虽然很浅，但确实是在笑。 他犹豫了一下，打开相册，将照片保存了下来。 窗外，伦敦的夜景飞速掠过。诺顿想起今天的训练，想起那些战术讨论，想起火锅的热气，想起伊索临走时说的"下周见"。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胸口蔓延——期待？兴奋？还是别的什么？诺顿不确定。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奈布的私聊： 【奈布】：今天表现超棒！下周继续虐他们！ 【诺顿】：嗯。 【奈布】：就这？ 【诺顿】：……谢谢。 【奈布】：！！！你跟我说谢谢？？？ 【诺顿】：闭嘴。 【奈布】：(?????) 第7章 成功晋级 《电竞前线》热帖更新： 【实锤】"战队"确认晋级深渊赛第二轮！积分总榜第8！ 楼主：第一轮海选结束，那个神秘战队""以监管者单人积分 人类组排积分总和排名第8。最离谱的是监管者"_CatDragon"（原ID猫猫龙）单排胜率94%，把把四杀，昨天还出现在主播柚子直播间，用时空之影把柚子打到自闭…… 回复1：昨天小主播Lina直播撞车他们，猫猫龙的梦之女巫同时控三个信徒，把Lina打哭了，直播间标题改成"被职业暴打" 回复2：最离谱的是他们ID全改成前缀了！之前猫猫龙不是一直单飞吗？ 回复3：有人扒出猫猫龙是个15万粉的主播，但死活不露脸，声音明显用变声器 回复4：他们人类组排那个佣兵操作太离谱了，昨天护腕躲闪现的视频已经百万播放。 回复5：有人录到猫猫龙在别的直播间说话了！声音明显用了变声器，但语气毒舌到笑死："你救人前是不是该先问问椅子乐不乐意？" 回复6：他们人类阵营那个前锋绝对是职业级，昨天用走位躲了歌剧演员三连斩，操作丝滑得像特效。 回复7：他们ID都带了肯定是职业队！哪个俱乐部的青训啊？ —————————————————————— 诺顿盯着战队群里的消息，眉头拧成死结。 **【奈布】：庆祝活动投票！ 恐怖密室逃脱（伊索选的） 卡丁车（甘吉选的） 天文馆（伊莱选的） 电竞网吧包夜（我选的）** 【伊索】：……密室。有解剖主题。 【甘吉】：？？？谁选密室我揍谁！ 【伊莱】：其实天文馆今晚有流星雨特别场… 【奈布】：@诺顿关键一票！ 诺顿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他当然想选电竞网吧——安全、熟悉、不用应付社交场合。但伊索难得主动提出要求… 【诺顿】：密室。 【甘吉】：WHAT？！你也背叛我？！ 【奈布】：哈哈哈哈甘吉你怕鬼是不是！ 【奈布】：小猫猫龙同意了！2:1，甘吉反对无效！ 【甘吉】：@诺顿我恨你 【伊莱】：…诺顿你确定吗？那家店以吓人著称。 诺顿深吸一口气，飞快打字： 【诺顿】：反正都是假的。 他关上手机，从衣柜深处翻出一件黑色连帽衫——这能让他看起来更冷酷些，至少不会被鬼吓到跳起来时太丢脸。 ——————————————————— 诺顿·坎贝尔盯着眼前这座改装成废弃医院的红砖建筑，喉咙发紧。橱窗里陈列着逼真的骷髅模型和血迹斑斑的手术器械，门口的音箱循环播放着阴森的呻吟声。 "……你确定要玩这个？"他强装镇定地问，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服抽绳。 伊索·卡尔的眼睛在银灰色刘海下微微发亮："……主题是''停尸房谜案''，有解剖台和福尔马林标本。"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带着罕见的期待。 伊莱正小声给甘吉解释："……密室里的尸体都是道具，不会真的动……" 甘吉脸色发青："谁、谁怕了？老子打《生化危机》都不眨眼！" 伊索安静地站在角落，银灰色短发在阳光下几乎透明。他今天罕见地穿了件印着骷髅图案的T恤，看到诺顿时微微点头。 "所以，"诺顿双手插兜，强装镇定，"规则是什么？" "放心，"伊莱温和地拍拍他，"根据店家介绍，这个主题主打沉浸式解谜，不会有工作人员突然吓人。" 诺顿默默松了口气——他绝不会承认自己连《寂静岭》都是开着最大音量灯全亮才通关的。 工作人员带他们进入昏暗的前厅，开始讲解背景故事："……1892年，维多利亚医院的停尸房管理员离奇死亡，你们作为调查员需要找出真相……" 奈布突然抓住诺顿的手臂："等等，尸体道具会动吗？" "不会，"工作人员微笑，"但音响效果很真实。" 五个人被推进漆黑的走廊，铁门在身后"砰"地关上。甘吉立刻贴到墙边："我守门！你们去查！" 诺顿强装镇定地走在最前，直到一具"尸体"突然从天花板倒吊下来—— "啊！！"奈布和甘吉的惨叫二重奏中，诺顿僵在原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声音。 伊索却走上前，轻轻拨弄尸体的假发："硅胶材质，关节可动…" "分头找钥匙。"诺顿硬挤出这句话，音量比平时大多了。他转身时差点撞上突然亮起的幽绿灯光，照出一个… "啊啊啊解剖台上有东西在动！"奈布直接跳到了甘吉背上。 诺顿的指尖掐进掌心。解剖台上确实有一团东西在蠕动，还发出黏腻的声响。他强迫自己走近—— 是一只被剥皮的机械兔子，电池驱动的内脏模型正在抽搐。旁边还有一具人形尸体 "…无聊。"诺顿松了口气，却听见背后传来"咔嚓"一声。 伊索正用手机给兔子拍照："…灵感。" 伊索已经径直走向中央的解剖台，手指轻轻抚过台上的"尸体"："……血管纹路做得不错。" "你能不能别摸它！"奈布缩在伊莱背后。 诺顿强装镇定地检查墙上的文件柜，突然音响爆发出尖锐的惨叫，同时红光笼罩整个房间。甘吉直接窜到伊莱背上，奈布则一把抱住了最近的物体——诺顿的腰。 "松手！白痴！"诺顿炸毛，"那是录音！" 伊索淡定地打开"尸体"的胸腔："……这里有线索。" "这是假的，"他轻轻掰开"尸体"的肋骨，取出一把青铜钥匙，"真人的第三肋骨会更弯曲。而且这具‘尸体’的肝脏位置放反了。" "为什么你会去检查这个啊！"全员崩溃大喊。 奈布脸色发白："伊索你……为什么这么了解？" "杰伊先生的解剖学书籍。"伊索平静地把钥匙递给工作人员假扮的"医生"，全程无视了对方狰狞的妆容。 —— 一小时后 —— "啊啊啊啊啊别过来！！"甘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停尸房"，他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奈布背上，"那、那柜子动了！！" 诺顿紧贴着墙根移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尖叫出声。刚才一个披头散发的NPC医生突然从解剖台底下爬出来，他差点一拳揍上去——幸好伊索及时拦住了他。 "……这是假血。"伊索冷静地抹了点"尸体"上的人造血浆，在指尖捻了捻，"配方很专业，有轻微的铁锈味模拟真实血液。" 奈布闭着眼睛往前摸："伊索你快点解谜！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见！" 只有伊莱看起来游刃有余，甚至还有闲心观察墙角装饰用的乌鸦标本："这应该是渡鸦，喙部形状很标准……啊！" 一个NPC突然破门而入，连伊莱都被吓得撞进了诺顿怀里。五个人乱作一团，甘吉的尖叫和奈布的祷告声混在一起，而伊索—— 伊索在检查NPC的化妆技术。 "……伤效妆画得不错，"他评价道，灰色的眼睛近距离盯着NPC脸上腐烂的特效妆，"但肌肉纹理不够准确。" NPC尴尬地后退了一步。 最终，他们在尖叫与混乱中解开了所有谜题（主要靠伊索的冷静分析和伊莱的突发奇想）。走出密室时，甘吉的衣服后背全湿透了，奈布拒绝谈论他为什么一直闭着眼睛走过停尸间区域，而诺顿—— 诺顿的冷笑话防御机制全面启动："知道为什么鬼屋工作人员待遇好吗？……因为他们的工作很''吓''人。" 一阵沉默。 "……" "……" "……" 伊索突然"噗"地笑出声。 逃离密室后，五个人瘫在快餐店狂吃汉堡压惊。甘吉灌下可乐："我再信伊索一次我就是狗！" 伊莱笑着展开一张星图："今晚有仙女座流星雨，我找到个绝佳观测点。" 吃饱后，他们爬上了伊莱学校的天文台。黄昏褪去，第一颗星星刚刚亮起。诺顿抱膝坐在角落，看着伊莱熟练地架设望远镜，奈布和甘吉为最后一块披萨打架，伊索则安静地仰头望天。 "给。"伊莱突然递来一台双筒望远镜，"木星今天特别亮。" 诺顿接过望远镜，意外地发现视野里的木星带着淡淡的光环。"……漂亮。"他小声说。 "比恐怖密室漂亮多了对吧？"奈布一屁股坐到他旁边，递来一罐热可可，"伊莱特供，加了肉桂粉。" 诺顿接过罐子，温热透过金属传递到指尖。远处甘吉正在抱怨星座连起来根本不像仙女，伊索则冷不丁指出一颗移动的人造卫星。 "下周第二轮海选，"奈布突然说，"我们会遇到更强的对手。" "嗯。" "你紧张吗？" 诺顿看着望远镜里的星空："……有点。" 他没想到自己会承认这个。但此刻的夜空太过广阔，让人不自觉地卸下防备。 奈布笑了，虎牙在星光下若隐若现："我们会赢的。" 伊莱突然指向天空："流星！" 所有人抬头。一道银光划过夜幕，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诺顿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只是仰着头，热可可的甜香混着青草气息萦绕在鼻尖。 "许愿了吗？"伊莱问。 诺顿摇摇头。他不需要愿望——此刻的热可可、和身边这群奇怪的朋友，已经足够好了。 ——————————————————————————————————————————————————— 晚上，诺顿的直播间突然开播，标题：【深渊赛晋级庆祝·今天不毒舌（可能）】 弹幕疯狂滚动： 「猫猫龙晚上好！今天露脸吗？」 「求用真实声音说句晚安！」 「昨天那局歌剧演员太秀了，能教学吗？」 诺顿调整了下变声器，绿眼睛扫过弹幕："为什么电脑很冷？因为它有Windows（窗户）。" 弹幕瞬间爆炸： 「？？？？？」 「这破谐音梗我居然笑了！」 「关注了，就为这破质量的笑话！」 游戏画面里，他的红夫人正用镜像跨越半个地图，精准刀中正在翻窗的主播"TechGuy"。对方直播间传来惨叫："这预判太离谱了！他绝对窥屏了！" 诺顿瞥了一眼弹幕："有人说我窥屏？建议TechGuy下次翻窗前别对着麦克风喘粗气。" 突然，一条醒目留言跳出： 【TechGuy本尊】：我***根本没喘气！！！ 弹幕炸锅： 「正主来了！！」 「猫猫龙把主播打到来查房了哈哈哈」 诺顿面不改色："哦，那就是你键盘声暴露了方向。下次换静音的。" TechGuy的醒目留言颤抖着： 【TechGuy本尊】：……我用的就是静音的。 "那建议换橡胶键盘，"诺顿一刀终结比赛，"或者戒游戏。" 直播间人数飙升至3万。 弹幕：「好犀利！！」「求真实声音！」 诺顿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突然关掉变声器开关： "……这样呢？" 他的真实声音像一块冰掉进温泉里——清澈的少年音，带着英式口音的锋利边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弹幕静止了一秒，然后爆炸： 「卧槽！！！」 「这声音绝对未成年吧？？」 「啊啊啊好可爱！」 "闭嘴！"诺顿立刻恢复了变声器，耳尖红得发烫，他决定装作无事发生："为什么木乃伊不打篮球？" 弹幕：「？？？」 "因为他们会被包夹防守。" 弹幕瞬间爆炸： 「这什么地狱笑话！！」 「木乃伊做错了什么！」 诺顿瞥见右下角战队群消息跳动： 【奈布】：粉丝让我问你长什么样，我说你长得像哥布林。 诺顿冷笑一声，对着麦克风说："奈布说他自己怕尸体是因为小时候被殡仪馆广告吓哭过。" 弹幕：「？？？爆料开始了？」 「内部不合实锤！」 奈布立刻在群里反击： 【奈布】：诺顿玩恐怖密室时死死抓着伊莱的衣服不放！ 【伊莱】：……其实那是甘吉。 【甘吉】：？？？伊莱你卖我？！ 诺顿关掉群聊，继续直播。窗外，伦敦的夜空依然星光稀疏，但他莫名想起了今晚那转瞬即逝的流星。 也许——只是也许——他确实许了一个愿。 （诺顿当晚的直播间标题更新：【_CatDragon·明天见】粉丝数：15.8万） 第8章 决赛地:中国上海 《电竞周刊》速报： 【神秘战队""持续领跑！晋级线下预选赛在望！】 赛事分析：欧美服深渊海选终轮积分赛进入白热化阶段，深渊海选最后一轮仅剩100支队伍角逐，积分前6将获得线下预选赛资格。 其中，由队长"_NaiBu"领衔的民间战队""战队稳居前五。据数据统计，该战队监管者单排胜率仍保持在93%，人类组排胜率85%，堪称本届最大黑马。 多位职业选手在直播中表示："这绝对不是普通业余战队。"目前，他们已出现在17位大主播的直播间。更令人惊讶的是，监管者选手"猫猫龙"近日突然改用真实声音直播，引发粉丝狂欢... 花絮：某职业队教练在直播中公开邀请猫猫龙试训，遭本人直播间拒绝："不去，有队了。" 评论1：猫猫龙直播说了，他们是学生战队，纯粹就是为了玩 评论2：最绝的是他们直播间剧透——全员要去中国打线下赛了！终于能见到真人了！ —————————————————————— 中午，手机在枕边疯狂震动。诺顿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按掉闹钟，却发现是奈布的连环call。 "你最好有正当理由……"诺顿哑着嗓子开口，还没清醒的晨音软得像只幼猫。 电话那头传来奈布的大笑："听见了吗伊莱！我就说他早上声音更嫩！" 背景音里伊莱温和地劝阻："别欺负诺顿了……" 诺顿瞬间清醒，一把抓起耳机戴上："你们找死？" "线下预选赛日程发了！"奈布完全无视他的威胁，"下个月要在中国上海比赛！" “哦……什么？！ 等等，让我先穿个衣服。” —————————————————————— 十分钟后，诺顿咬着三明治（依旧精准挑出生菜），耳机里传来奈布的大嗓门： "机票订好了！下个月15号飞上海！" "签证呢？"诺顿问。 "伊莱他爸帮忙搞定了，"奈布得意地说，"律师就是方便。" "酒店订了吗？" "甘吉找了个电竞主题的，离比赛场馆超近。" "……训练计划？" "伊索做了个Excel表，发群里了。" 诺顿点开群文件，果然看到一个名为"_深渊线下赛备战表.xlsx"的文档，里面详细到每天的训练内容、地图优先级、角色BP策略，甚至还有"心理状态评估栏"。 "……伊索，你认真的？" "……嗯。" 诺顿嘴角抽了抽："行吧。" ———————————————————— 下午，五台显示器排成弧形，映出不同的游戏画面。诺顿的孽蜥正在湖景村追杀一名主播的机械师，而奈布四人组排的人类方则把对面监管者溜得团团转。 "注意密码机抖动，"诺顿对着麦克风说，今天他没用变声器，清亮的少年音引得弹幕疯狂刷屏，"这个机械师习惯往船头跑...现在！" 一个精准的跳扑，机械师应声倒地。直播间礼物特效炸开： 「猫猫龙这预判太神了！」 「声音和操作反差萌炸了！」 隔壁座位，战队的语音频道乱成一团： "甘吉你他妈别抢我电机！"奈布的尼泊尔口音在激动时格外明显。 "老子在溜鬼！你眼瞎吗？"甘吉的印度腔英语像连珠炮。 "……密码机差12%……"伊索的声音轻得像幽灵。 甘吉突然大吼："四跑！那监管者赛后骂我们是挂逼！" 伊索叹气："你明明可以走地窖，非要做动作嘲讽..." "这是战术！"甘吉得意洋洋，"心理压制懂不懂？" "诸位，"伊莱温和地打断，"诺顿刚才完成四杀，我们该说恭喜。" 另一边，诺顿的孽蜥正在游戏里甩尾巴庆祝，直播间弹幕疯狂刷屏： 「这操作是人？？？」 「刚才那个反跳预判我跪着看」 「求再开一次真声！」 "不行，"诺顿对着麦克风说，依然用着变声器，"上次奈布说我真声像被门夹过。" 旁边立刻传来奈布的抗议："我原话是''像喝醉的小猫''！" 甘吉的大笑和伊索的轻咳同时传入麦克风，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 「啊啊啊全员声音合集！」 「佣兵小哥哥口音杀我！」 「那声咳，好苏！」 游戏结束，诺顿再次四杀。诺顿切出积分榜——他们已冲进全欧美前4。 —————————————————————— 打完排位，五个人挤在咖啡馆的包厢里，面前摊着护照、训练笔记和上海地图。奈布正用手机翻译软件学中文："''打得不错''怎么说？——''niú bī''？" "那是脏话，"伊索面无表情地说，"……你想被禁赛？" 甘吉狂笑着捶桌，诺顿则调试着新买的□□："中国服角色强度不一样，歌剧演员被削了，但延迟低。" "无所谓，"奈布甩了甩黑发，"我们靠的是这个——"他依次指向每个人的脑袋，突然把手伸出来，诺顿不明所以的搭上手，然后是伊莱，甘吉和伊索，"——和这个。" 诺顿反应过来了，“……幼稚……” 雨后的伦敦街道泛着霓虹光晕。诺顿走在最后，听着前面奈布和甘吉争论板球与电竞哪个更需要反应速度，伊莱则指着夜空给伊索讲解仙女座星云的形成。 手机震动，父母各自发来祝贺短信（附带转账记录），他犹豫了一下，回复了： 【诺顿】：下个月有线下赛，在中国。 母亲的回复立刻到来： 【妈妈】：需要我和你爸爸去中国陪你吗？ 诺顿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打字： 【诺顿】：不用，有队友一起。 【妈妈】：好，注意安全。信用卡额度已经调高了，需要什么自己买。还有，记得穿那件蓝色外套，上镜。 诺顿把手机塞回口袋，抬头发现其他四人正站在便利店门口等他。奈布举着五根巧克力棒像举着火炬："庆功零食！伊莱付钱！" 伊索默默递过来一盒番茄汁："……维生素。" 甘吉已经撕开包装啃起来："下周线下预选赛，老子要打爆那些职业队的头！" "是击败，"伊莱纠正道，把找零的硬币分给大家，"不过精神上赞同。" 诺顿接过番茄汁，"走了，"他拉开易拉罐，"下周让职业队见识下...全球混子的实力。" —————————————————————— 夜间，标题：【真声Q&A·不露脸】 在线人数突破3万，弹幕快得看不清。 "为什么用变声器？"诺顿念着问题，真实的声音在深夜显得格外清透，"因为之前不想被当小孩。" 弹幕：「现在呢？？？」 "现在……"他顿了顿，"无所谓了。" 【奈布】进入直播间，送出10个"深水炸弹"： 「小猫猫龙长大了（泪目）」 诺顿抄起手边的骷髅模型（伊索送的密室纪念品）砸向摄像头（但没打中）："奈布你闭嘴！" 弹幕狂欢：「傲娇！！」「声音和性格反差萌杀我」「求战队合照！」 "合照不可能，"诺顿恢复毒舌模式，"除非你们想看到奈布被P成马桶刷。" 【系统提示：用户"_NaiBu"送出20个"深水炸弹"，留言：你等着！】 "下一条，为什么叫''猫猫龙''？"诺顿念着弹幕，变声器罕见地关掉了，真实的少年音带着不耐烦的鼻音，"因为猫和恐龙都是顶级掠食者，懂？" 弹幕：「啊啊啊真声太可爱了！」「求全员露脸！」 背景音里突然传来奈布的大嗓门："诺顿！我查到上海有家密室逃脱比英国的还恐怖！" 伊莱温和的声音插入："那是民国医院主题，据说有会动的尸体道具..." 甘吉的惨叫和伊索的轻笑同时响起，直播间瞬间沸腾。 诺顿看着飙升的在线人数和疯狂刷新的弹幕，突然对着麦克风说： "线下赛，我们会赢。"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几乎称得上温柔的弧度： "毕竟——恐龙灭绝了，但猫还活着。" （冷·笑·话·暴·击） 【系统提示：粉丝突破30万】 ——————————————————— 第9章 启程 诺顿·坎贝尔盯着手中的机票，手指微微收紧。 LHR → PVG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英国，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参加线下比赛。 "护照带了吗？充电器？耳机？"奈布在旁边像个老妈子一样念叨，手里举着一张皱巴巴的清单，"伊莱说中国插座和英国不一样，我买了转换头……" "带了。"诺顿闷闷地回答，把背包往肩上提了提。 伊莱正在分发自制的语言卡片："我把常用句都写成了拼音版，比如''Wǒ yào mǎi kāfēi''..." 甘吉炫耀般展示手机："我下载了翻译软件！" 伊索默默举起一个小本子，上面画满了火柴人示意图：指一指汉堡图，画个问号，再画个钞票符号。 "......天才。"诺顿干巴巴地评价。 "你学中文了？"奈布突然凑过来，看到诺顿手机上的语言学习APP。 诺顿迅速锁屏 "哇哦，天才少年看一下就能对话了？"奈布坏笑，"来一句听听？" 诺顿瞪了他一眼，用标准的中文发音说道："闭嘴。" "哇哦！……对了，这个给你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恐龙造型的毛绒玩偶，递给诺顿。 诺顿的绿眼睛微微睁大："……这是什么？" "队宠！"奈布咧嘴一笑，"猫猫龙周边样品！我找设计师朋友做的，粉丝肯定疯抢！" 玩偶是一只绿色的小孽蜥，戴着恐龙骨骼面具，尾巴上还绣着""的LOGO。 诺顿的耳朵瞬间红了："……我不要。" "拿着！"奈布硬塞进他怀里，"训练时放旁边，幸运物！" 诺顿盯着那只傻笑的蜥蜴龙，最终没把它扔回去，只是粗暴地塞进了怀里，嘟囔了一句："……白痴。" ——————起飞的分界线———————— 甘吉在后排咔嚓咔嚓吃着薯片："中国有没有板球馆？" 伊索戴着降噪耳机，轻声说："……他们打乒乓球。" "哈！那我也能虐他们！" 奈布翻了个白眼："我们是来打游戏的，不是来踢馆的。" ———————到达的分界线————————— 他们五个人的COS造型在伦敦街头或许只会收获几道好奇的目光，但在这里，几乎每一双眼睛都黏在他们身上。 "Bloody hell..."他小声嘀咕，下意识往伊莱身后躲了躲。 奈布倒是毫不在意，甚至冲着举手机的路人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他的狮子鬃毛头饰随着动作晃动，脖子上挂着一串尼泊尔风格的骨质项链。 "他们是不是把我们当明星了？"甘吉小声问，肌肉紧绷在金色臂钏下，"刚才有人喊''男团''什么的..." 围观人群开始拍照，闪光灯晃得诺顿眼睛疼。有人用英语问："Are you a K-pop group?" 奈布得意地揽住诺顿肩膀："We''re hotter than that!" 诺顿用手肘狠狠捅了他一下。 伊索安静地站在一旁，吸血鬼风格的苍白妆容衬得他更像人偶，银灰色的假发垂到肩膀，时不时被机场空调的风吹起。他低头刷着手机，用翻译软件打了行中文举起来： 【我们不是明星，是电竞选手。】 结果围观的人更多了。 "......"诺顿的耳尖发烫，他戴上了恐龙骨架面具，但反而更引人注目——黑色卫衣搭配暗红色皮质肩甲，背后还挂着一条仿真的骨质尾巴，活像从某个奇幻游戏里走出来的恶魔少年。 "接机的人呢？"伊莱轻声问，他的德鲁伊装扮是最低调的，深绿色斗篷上缀着羽毛和树叶，但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在人群中依然醒目。 正说着，一个举着"战队"牌子的年轻人挤了过来，却在看到他们五个的瞬间愣住了。 "......你们是？"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问，"不是模特？" 奈布大笑："我们打游戏的！《第五人格》！" 对方的表情更震惊了。 ——十分钟后，他们走散了。 机场人流太密集，一个旅行团突然从中间穿过，等诺顿反应过来时，他与伊莱已经和其他队友失散，站在某个化妆品广告牌下，周围全是陌生的中文广播。 "Wǒmen shì '''' zhànduì," 伊莱用蹩脚的中文向工作人员解释，"Jiējī de rén kěnéng nòng cuòle..." 机场工作人员茫然地眨着眼。 诺顿深吸一口气，突然用清晰但口音奇怪的中文说："我们，电竞选手，比赛，《第五人格》。接我们的人，不见了。" 伊莱震惊地转头："你什么时候——" "上周，"诺顿耳朵发红，"突击学的。" 工作人员眼睛一亮，拿起对讲机快速说了什么。 ——15分钟后，他们终于和接机人员汇合。 "抱歉抱歉！"负责人擦着汗，"没想到你们......呃，这么显眼。" 奈布笑嘻嘻地搂住诺顿的肩膀："我们小猫猫龙害羞了。" "闭嘴！"诺顿用胳膊肘怼他，但面具下的脸确实在发烫。 前往酒店的路上，接机人员小心翼翼地问："你们......真是来打比赛的？" 伊莱温和地点头："是的，深渊全球预选赛。" 对方的表情更微妙了："中国赛区很强的......去年包揽前三。" 奈布冷哼一声："所以我们来了。" 甘吉突然指着路边餐馆："我要吃那个！" 众人看向窗外——"重庆火锅"的招牌下，红油锅底的照片触目惊心。 "......你会死的。"诺顿无情预言。 伊索默默翻开小本子，画了个辣椒，再画个甘吉躺平的简笔画。 ————————————————————— 大堂休息区坐着几群年轻人，有的穿着统一战队服，有的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到他们五人进来，不少人抬头打量，眼神里带着好奇和……轻蔑。 "那就是？听说他们欧美区第四。" "造型挺唬人，不知道实力怎么样。" "外国队而已，历年冠军不都是我们的？" 诺顿听得懂一部分，嘴角绷紧。 就在这时，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走了过来，友好地伸出手：""Wee! 我是‘星辰’战队的队长，可以叫我阿星。" 伊莱微笑着握手："谢谢，我们是。" 阿星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的装扮："你们这造型……是战队特色？" 奈布咧嘴一笑："神秘感！" 阿星笑了："有意思！待会儿一起吃个饭？附近有家超好吃的炒饭。" 甘吉眼睛一亮："真的？" 然而，还没等他们答应，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外国队也就靠造型吸引眼球了。" 一个染着银发的高个子男生靠在墙边，双臂抱胸，眼神倨傲。他身旁的队友也露出不屑的笑容。 诺顿的绿眼睛冷冷扫过去。 阿星压低声音："别理他们，‘LF’战队，去年国内亚军，傲得很。" 奈布挑眉："亚军就这么嚣张？" 阿星笑了："因为冠军更嚣张。" 诺顿突然开口，用清晰的中文说道： "那正好。"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人听见。 "我们喜欢……打傲慢的人。" 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了一秒。 LF战队的银发男生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诺顿："小朋友，你几岁？" 诺顿面无表情："够打败你的年纪。" LF战队的男生脸色一沉，正要说话，赛事工作人员赶紧过来打圆场："各位选手先去休息吧！明天有开幕式！" "你中文不错啊！"阿星憋着笑，竖起大拇指。 诺顿的耳尖红了："Wǒ zhǐ huì shuō yī diǎn diǎn（我只会说一点点）..." 阿星摇摇头，拍了拍诺顿的肩膀："有脾气，我喜欢！待会儿炒饭算我的！" 当晚·微博热搜 #北京机场惊现超高颜值电竞选手# #战队COS造型# #那个绿眼睛的恶魔少年是谁# 几张机场路人拍摄的照片疯传，战队五人因为颜值意外在中国网络走红。原本对他们一无所知的中国观众开始疯狂搜索他们的比赛录像，而国内电竞论坛也炸开了锅： 【讨论】战队什么来头？ 楼主：今天接机朋友拍到的，这颜值是真实存在的？？ 回复1：查了下，欧美区第四，监管者"猫猫龙"操作很秀！ 回复2：那个银发吸血鬼小哥哥好绝…… 回复3：听说有战队嘲讽他们，结果被绿眼睛小恶魔怼了哈哈 诺顿躺在床上，刷着手机里的讨论，嘴角微微扬起。 奈布发来消息： 【奈布】：我们上热搜了！中国粉丝说你是"可爱又凶的小恶魔"！ 【诺顿】：……闭嘴。 【奈布】：明天开幕式，准备好打脸了吗？ 【诺顿】：嗯。 他关上手机，望向窗外的夜空。 接下来的比赛，会让所有人记住的名字。 第10章 WWW对战LF 诺顿死死盯着手中的战队服——纯黑底色，左胸绣着的银色LOGO，背后印着各自的游戏ID。最要命的是，赛事规定禁止任何面部遮挡。 "面具......真的不行？"他问工作人员。 中国小姐姐忍俊不禁："规定是规定哦~不过可以戴这个。"她递来一副细框眼镜，"很多选手都戴电竞眼镜防蓝光。" 诺顿如获至宝地抓过来戴上。 奈布从更衣室蹦出来，黑色队服衬得他肤色更深，脖子上依然挂着那串骨质项链："怎么样？帅不帅？" "像只花枝招展的乌鸦。"诺顿毒舌道。 甘吉别扭地扯着领口："这布料也太紧了！"肌肉把队服撑得紧绷绷的。 最后是伊索——银灰色短发，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灰色的眼睛像蒙着雾。他安静地站在角落，仿佛随时会消失。 伊莱正在整理队服袖口，上面绣着一只小小的猫头鹰图案："规则说不能遮挡面部，但允许戴简单装饰......"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精致的徽章——恐龙骨骼、狮鬃、猫头鹰、板球和灵柩，分别递给每个人。 "队徽，"伊莱微笑，"至少保留一点''''的神秘感。" 甘吉把板球徽章别在衣领上："比面具强，那玩意儿闷死了。" 伊索默默接过灵柩徽章，轻轻别在胸前。 工作人员敲门进来："五分钟后上场，记得赛前喊话环节要活跃一点！" 五人面面相觑。 "喊话？"诺顿皱眉，"没人说过这个。" "就是放狠话啦，"工作人员笑着解释，"增加比赛趣味性的。" 奈布眼睛一亮："交给我！" 舞台灯光刺眼，台下坐满观众，直播镜头对准两支战队—— vs 中国赛区的"LF"。 主持人笑容灿烂："请战队向对手喊话！" 奈布一把抢过话筒，露出标志性的虎牙笑容："听说你们去年是亚军？" LF战队的队长冷笑："怎么，怕了？" "不是，"奈布咧嘴，"我们只是好奇——" 他转身把话筒递给诺顿。 诺顿面无表情："——亚军奖杯长什么样。" 全场寂静一秒，随即爆发出尖叫和笑声。 LF队长脸色铁青，而直播弹幕瞬间炸了： 「卧槽这嘲讽拉满！」 「绿眼睛小恶魔杀我！」 「全员颜值逆天！」 主持人憋着笑："LF战队回应？" LF队长夺过话筒："我们会用实力告诉这些外国小朋友，电竞不是靠嘴皮子！" 甘吉突然用蹩脚中文大喊："Wǒ men yě bù kào liǎn（我们也不靠脸）！" 全场再次爆笑。 第一局，地图红教堂。诺顿选出本命角色孽蜥。 "猫猫龙居然用孽蜥？"解说惊讶道，"这个角色在当前版本并不强势啊！" 但接下来，诺顿用操作证明了一切——诺顿的孽蜥开局20秒就完成首杀，精准的跳扑让LF的机械师毫无还手之力。 大屏幕切到诺顿的特写——少年抿着嘴唇，绿眼睛紧盯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如蝶。 解说激动到破音："CatDragon这波操作！教科书级别的地形利用！LF的救援路线被完全封锁！" 同时人类方，奈布的佣兵上演惊天操作，用护腕弹射无伤救援，全场惊呼。 伊索的入殓师灵柩救人配合甘吉的击球手OB，打出完bo。 最终比分： 监管者局——诺顿四杀 人类局——四跑 完胜。 第二局，诺顿使用歌剧演员。 "看好了，"诺顿戴上耳机，绿眼睛在屏幕反光下像捕食前的猫科动物，"三分钟解决。" 他确实做到了—— 解说A："猫猫龙开局非常激进！他的歌剧熟练度非常高，博板，漂亮，这是心理博弈的完胜！击倒病患的速度很快，还省了个闪现！" 解说B："LF的救人位被歌剧演员拦截了！但这是佣兵，能硬吃三刀，啊？护腕被打断了？..................有回溯，完了，救人失败了" 最终诺顿四杀结束比赛，摘下耳机时听到全场惊呼——他无意识舔了下虎牙的动作被大屏幕特写捕捉，弹幕瞬间爆炸。 人类vsLF监管。 奈布的佣兵秀出天际，三次精准抗刀救人；伊莱的先知鸟给得恰到好处；甘吉的前锋疯狂干扰监管者，LF的监管不得不换挂。 最终人类四出结束比赛。 2:0，完胜。 赛后采访环节 主持人笑眯眯地问："CatDragon选手，作为欧美赛区最年轻的监管者，你对自己今天的表现打几分？" 诺顿盯着话筒："......七分。" "为什么？明明表现很完美啊？" "跳扑角度......"诺顿皱眉，用英语嘀咕了一串专业术语，发现主持人一脸茫然，又笨拙地切换成中文："可以......更好。" 弹幕： 「天才的自我要求！」 「这皱眉好可爱awsl」 「中英混说萌死了」 当问到战队组建过程时，奈布一把搂住诺顿的肩膀："捡到的！" 诺顿挣扎，狠狠踩了他一脚："放开！" "嗷！嘶......真的！"奈布无视他的抗议，"我在排位赛捡到这只嘴臭别扭的小猫猫龙，发现他天天吃垃圾食品还不吃蔬菜，我去他家一看——"他夸张地比划，"过期牛奶！没洗的盘子！地面上全是包装袋和快递盒！" 诺顿耳尖通红："我没有——" "然后我就决定收养他了，"奈布严肃点头，"像捡流浪猫一样。" 弹幕爆炸： 【这是什么电竞小说剧情？？】 【猫猫龙恼羞成怒好可爱！】 【所以是佣兵捡到了监管者？？】 甘吉插嘴："我和奈布是打架认识的。" 伊莱补充："在操场。甘吉用板球砸了奈布的头。" 伊索默默用右手举起写字板：【我被迫加入】 左手上拿着第二块牌子：【奈布家隔壁是殡仪馆，我养父开的】。 主持人转向诺顿："作为战队最年轻的成员，你和大家相处如何？" 诺顿沉默了几秒，突然用中文说："他们......很吵。"停顿一下，又小声补充，"但......不错。" 这个微妙的转折让现场观众集体发出"aw"的起哄声。 "诺顿选手，"主持人眼睛亮晶晶的，"很多观众好奇你的年龄和游戏天赋..." 诺顿面无表情："下一个问题。" 奈布抢答："他14岁！但心理年龄只有6岁！最喜欢恐龙和番茄！" 诺顿的耳尖瞬间红了，在镜头下格外明显。 弹幕瞬间爆炸： 【啊啊啊好可爱！】 【天才少年设定我吃了！】 【这反差萌绝了！】 主持人强行转移话题："那么，你们为什么打电竞？" 诺顿："......喜欢。" 奈布："为了证明业余战队也能赢职业！" 伊莱："其实最初只是为了海选奖励......" 甘吉："游戏里揍人不用负责！" 伊索："......安静。" 采访视频迅速登上热搜： #战队采访笑死# #殡仪馆找的队友# #猫猫龙踩奈布脚# 晚间·选手酒店 奈布趴在床上刷微博："诺顿！你又上热搜了！#绿眼睛小恶魔# #英音中文萌#！" 诺顿把脸埋进枕头里："......闭嘴。" 伊莱笑着递给他一杯热牛奶："喝掉，明天还有比赛。" 甘吉在隔壁床打游戏："中国粉丝说要给我们寄礼物！" 伊索默默递过手机——屏幕上是某中国同人站，已经有人画了Q版战队图：诺顿被画成一只炸毛的绿眼小猫，被狮子（奈布）、猫头鹰（伊莱）、黑豹（甘吉）和白狐（伊索）围着。 "......删掉。"诺顿咬牙切齿。 奈布抢过手机："我要设成壁纸！" 打闹间，诺顿的手机亮起——母亲发来消息： 【妈妈】：看到你的比赛了，很骄傲。记得吃蔬菜。 诺顿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回复： 【诺顿】：嗯。 窗外，北京的夜空繁星点点。伊莱突然指着天空："看，天鹰座。" 诺顿抬头，看见一颗流星划过。 他想起白天赛场上的欢呼，想起队友们的笑声，想起主持人问"为什么打电竞"时自己没能说出口的答案—— 因为在这里，他不再是被当成怪胎的天才少年，不再是孤独的"猫猫龙"，而是......的诺顿·坎贝尔。 "喂，"奈布突然扔过来一个东西，"你的恐龙。" 那只绿色的小孽蜥玩偶准确落在诺顿怀里，尾巴上的""LOGO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诺顿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把它扔回去，只是小声说了句： "......可爱，我喜欢。" LF战队的队长突然推门而入。 诺顿警觉地抬头。 "打得不错，"对方不情愿地说，递来一张纸条，"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们……呃，想约训练赛。" 奈布一把接过："早说嘛！其实你人不错，就是太傲——" "搞笑！"LF队长扭头就走，背影很狼狈。 甘吉瘫在沙发上："我要吃十碗炒饭！" 伊莱悄悄把LF队长的联系方式存进了手机。 第11章 照相馆，火，药 ?上海下着小雨。 诺顿站在酒店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恐龙玩偶的尾巴。窗外是陌生的城市轮廓，霓虹灯在雨雾中晕染开来，像被水洗过的油画。队友们还在隔壁房间吵吵嚷嚷地讨论着明天的战术，他却突然想起了伦敦那个永远空荡荡的公寓。 "诺顿？"伊莱轻轻敲门，"我们要去外滩，一起吗？" 他回过头。奈布正往头上套一件印着夸张logo的T恤，甘吉蹲在地上系鞋带，伊索则安静地站在门边，手里握着一把黑伞。 "......嗯。" 雨中的外滩没有想象中拥挤。甘吉举着伞冲在最前面，奈布则像个导游一样指着对岸的东方明珠："看！像不像游戏里的能量塔？" 伊索安静地站在栏杆边，银灰色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他忽然转头看向诺顿："疼吗？" 诺顿愣住了。 伊索指了指他的膝盖——那里有一道陈年的疤痕，在潮湿的天气里泛着淡淡的粉色。 "小时候......摔的。"诺顿下意识拉下卫衣袖子遮住。 记忆像被雨水浸透的纸，一点点洇开。他想起六岁那年，在公园的碎石路上摔倒，膝盖擦出两道狰狞的血口。周围的孩子惊慌失措地叫喊着，被迅速赶来的家长抱走，只有他 呆坐在路边，看着血慢慢浸透袜子，染红了浅灰色的校服裤。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拥抱。最后他自己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回家——空荡荡的公寓里，医药箱 放在他够不到的柜子顶层。 那天晚上他发了高烧，迷迷糊糊中拨通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机场广播的声音："亲爱的，我马上要登机了，让管家给你送药好吗？" "......不用了。"小诺顿挂断电话，把滚烫的额头贴在冰凉的浴室瓷砖上，数着座钟的秒针等待天亮。第二天清晨，他发现自己能走路了，就独自去了学校。 "诺顿？"伊莱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注意抬脚，有门槛" 他茫然地抬头，发现奈布正举着手，招呼大家进店。 他们找了一家安静的茶馆休息。木质桌椅，青瓷茶具，窗外是渐渐暗下来的上海天际线。伊莱点了一壶茉莉花茶，香气氤氲在空气中。 "你讨厌他们吗？"伊索突然问。 诺顿知道他在问什么。"......不。" 这是实话。他不讨厌父母，只是不理解。他们给他足够的钱，最好的学校，却从不记得他的生日是在三月而不是五月。上周母亲发消息说"看到比赛了"，那是他们第一次对他的生活表现出兴趣。 "你父母......"伊莱轻声开口，又停住了。 诺顿盯着茶杯："他们很好。给我足够的钱，不干涉我的生活。" "但你不快乐。"奈布直白地说。 诺顿的手指收紧："我不需要......" "不需要什么？"奈布追问，"关心？爱？" 诺顿猛地抬头，绿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怒："我不需要被当成弱者！" 花园里一时安静下来。远处传来城市的喧嚣，像一层薄纱笼罩着他们。 "接受关心不是软弱，"伊莱最终开口，声音轻得像夜风，"就像......鸟群会互相梳理羽毛，不是因为脆弱，而是因为需要彼此。" 诺顿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在喉咙里。他低头看着茶杯，水面倒映着破碎的灯光。 甘吉突然站起来："我去买点吃的。"他快步走开，背影罕见地有些狼狈。 伊索轻轻放下茶杯："......我也去。" 只剩下诺顿、奈布和伊莱三人。夜风更凉了，诺顿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 "冷吗？"奈布问，不等回答就脱下外套披在他肩上。 外套还带着奈布的体温，和一丝淡淡的咖喱味。诺顿想拒绝，却发现自己攥紧了衣襟。 "你知道吗，"伊莱望着远处的灯火，"我第一次见到受伤的鸟时，它也是这样——明明翅膀断了，却还要啄我的手。" 诺顿抬头看他。 "后来我才明白，"伊莱微笑，"它不是讨厌我，只是害怕再次受伤。" 一滴水珠落在诺顿手背上。他以为是雨水，抬头却发现夜空晴朗。然后他意识到，那是自己的眼泪。 "Bloody hell......"他狼狈地擦着脸。 奈布突然搂住他的肩膀，用力到几乎让人疼痛："哭什么！明天还要比赛呢！" 但诺顿能感觉到，那只手在微微发抖。 伊莱轻轻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我们都在这里。" 远处，甘吉和伊索回来了，手里捧着各种小吃。甘吉粗鲁地把一串糖葫芦塞到诺顿面前："吃！中国小吃绝了！" 伊索则默默递过一包纸巾。 诺顿接过纸巾，擦干眼泪，然后拿起竹签吃了一个糖山楂。 "好吃吗？"甘吉问 "甜过头了。"他最终评价道，却把剩下的糖葫芦全部吃完了。 他们沿着江边慢慢走着，灯光将五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过一家老式照相馆时，奈布突然拽住诺顿的手腕："我们拍张合影吧！" "不要。" "就一张！"奈布已经拖着他往店里走，"用那个老式相机，伊莱喜欢复古的东西！" 照相馆里弥漫着显影液的气味，墙上挂满泛黄的黑白照片。老板是个戴老花镜的老人，笑眯眯地指导他们站在红色幕布前。 "靠近一点，"老人用上海口音的英语说，"弟弟不要板着脸。" 诺顿僵硬地站在中间，奈布的手臂搭在他肩上，伊莱和甘吉一左一右，伊索站在最边上，手里还捧着那杯茶。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诺顿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再来一张，"老人说，"这次都看镜头。" 第二次闪光时，诺顿睁着眼，嘴角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些。照片从老式相机里缓缓吐出，老板小心地把它夹在绳子上晾干。 "二十分钟后可以取，"他说，"去逛逛再回来。" 走出照相馆，雨开始细细密密地落下。奈布脱下外套撑在诺顿头顶："快点！那边有屋檐！" 他们在雨中奔跑，踩碎一地霓虹灯的倒影。诺顿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主角们在雨中奔跑的场景让他哭得不能自已，而母亲只是匆匆过来看了一眼就又回到了书房。 躲进一家玩具店的屋檐下，甘吉抖着头发上的水珠："湿透了！" 伊莱的斗篷边缘滴着水，但他微笑着指向橱窗："看，有古生物图鉴。" 奈布突然拽着他进去，指着最高处的恐龙模型："像不像你游戏里的孽蜥？" 那是一只绿色的棘龙模型，要价四位数的标牌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诺顿习惯性地伸手掏钱包，却被伊莱拦住。 "等等，"伊莱从背包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币——人民币、英镑和欧元混在一起，"我们凑钱。" 甘吉贡献了兜里所有硬币，伊索默默递来一张崭新的一百元，奈布则豪迈地拍下一张尼泊尔卢比（被收银员婉拒）。诺顿站在原地，看着四个脑袋凑在一起数钱的样子，胸口泛起一种陌生的温暖疼痛。 "给，"伊莱最终把模型塞进他怀里，淡蓝色的眼睛在霓虹灯下像两片小小的海，"提前送的生日礼物，三月十九日，对吧？" 诺顿怔住了。他从未告诉过他们自己的生日。 伊莱微笑："奈布翻了你的所有直播视频。" "要去其它地方看看吗？"伊莱问。 诺顿摇摇头："照片应该好了。" 他们冒雨回到照相馆，老人正在用镊子夹起那张显影完毕的照片。"拍得很好，"他递过相片，"年轻人就要这样笑。" 照片上的五个少年挤在红色幕布前，奈布笑得露出虎牙，甘吉比着剪刀手，伊莱温和地微笑着，伊索的嘴角有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而诺顿——诺顿的表情有些茫然，像是突然被从某个遥远的回忆中拽回现实，但他竟然真的在笑，那种不自觉的、发自内心的笑容，让他几乎认不出自己。 雨停了，他们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诺顿把照片小心地塞进手机壳背面，指尖触到母亲那条未回复的消息。他抬头看了看逐渐放晴的天空，又看了看前面打闹的队友们——奈布正试图把甘吉推进一个水坑，伊莱无奈地劝架，伊索则站在一旁，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诺顿掏出手机，对着他们的背影拍了一张。阳光给四个人的轮廓镀上金边，地上的水洼映出破碎而明亮的天空。 他犹豫了一下，把照片发给了母亲。 【诺顿】：外滩的雨停了。 这一次，回复来得很快： 【妈妈】：很美。注意安全，儿子。 诺顿盯着那个陌生的称呼——"儿子"。父母通常叫他"诺顿"或者"孩子"，几乎从未用过这么亲密的词。他的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一会儿，最终只回了一个"嗯"。 但把那张照片设为了手机壁纸。当奈布好奇地凑过来问"在看什么"时，诺顿迅速锁屏，耳尖微红。 他快步跟上去，悄悄拉住了伊莱的斗篷一角，就像小时候渴望却不敢做的那样。 "怎么了？"伊莱回头。 "......没什么。"诺顿松开手，但嘴角微微扬起。 回酒店后，他拿出了生日礼物，盒子上印着"建议年龄8岁以上"，而他已经十四岁了，却依然为这样简单的礼物心跳加速。 他轻轻打开盒子，倒出里面的碎片。暴龙的脊椎骨需要从十七块碎片中拼出，像把一段被时间碾碎的时光重新拼接。诺顿想起父亲书架上那些地质标本，每一块都标注着百万年的历史。或许在某个平行宇宙里，他们一家三口会一起拼这副恐龙骨架，父亲会讲解白垩纪的气候变迁，母亲会准备加了蜂蜜的红茶。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诺顿？"伊莱的声音，"我们买了蛋糕。" 打开门，四个人挤在走廊里——奈布举着插满蜡烛的巧克力蛋糕（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WIN"）；伊莱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甘吉拎着塑料袋，里面装着四听啤酒和一罐可乐；伊索则抱着一个巨大的恐龙玩偶，比机场那个还要蠢。 "提前庆祝！"奈布宣布，"生日加八强！" "蜡烛会触发烟雾报警器。"诺顿指出。 甘吉已经点燃了打火机："那就快点许愿！" 在摇曳的火光中，诺顿闭上眼睛。他想起今天比赛胜利时全场喊他名字的声浪，想起解说激动的"CatDragon再次证明了自己"，想起LF队长赛后不甘却尊重的握手。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更让他确信自己的存在。 "许好了？"奈布问。 诺顿睁开眼，吹灭蜡烛。烟雾报警器果然响了，甘吉手忙脚乱地用菜单扇风，伊莱跑去开窗，伊索则淡定地举起恐龙玩偶挡住脸。 "明天对战''星辰''，"甘吉说，"那个阿星的战队。" 伊莱微笑："他人不错。" "照样揍。"奈布咧嘴。 诺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热水冲走一天的疲惫时，诺顿想起小时候那个漆黑的厨房。十岁生日那天，冰箱里只有一盒过期的牛奶和半块发霉的奶酪。饥饿的小诺顿踩着凳子，试图自己做煎蛋。学着电 视里的样子打火、倒油，却因为油温太高导致整个锅起火。跳动的火焰映在小诺顿惊恐的瞳孔里，他站在原地，突然想到如果房子烧没了，爸爸妈妈是不是就再也找不到他 了。这个念头比火焰更让他害怕。他冷静地关上煤气，用湿毛巾盖住锅子，然后抱着膝盖坐在厨房地板上等待黎明。第二天早上，管家发现烧焦的锅具时，只是责备地看了他一眼，换了新锅就走了。 当时他坐在黑暗中，一滴眼泪都没掉。但现在，当温热的水流划过脸颊时，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终于决堤而出。 他蹲下来，把脸埋进膝盖，像终于回到家的流浪猫一样无声地抽泣。浴室门外，隐约传来奈布和甘吉为最后一块巧克力争吵的声音，伊莱温和的调解，以及伊索偶尔插入的简短评论。 这些声音如此真实，又如此温暖。 第12章 压力 诺顿睁开眼睛时，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木地板上铺开一片金色的光斑。他眨了眨眼，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房间里弥漫着烤面包和咖啡的香气，楼下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诺顿？起床了，小懒虫。"熟悉的女声从门外传来，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 他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这不是酒店房间。淡蓝色的墙壁上贴满了古生物海报，书桌上整齐摆放着恐龙模型和游戏手柄，窗台上还有一盆开得正好的小苍兰。床头柜上的相框里，他和父母在圣诞树前笑得灿烂，父亲的手亲昵地搭在他肩上。 门被推开，母亲走了进来。她穿着居家服，金发随意地挽起，眼角有温柔的笑纹。"再不起来早餐要凉了，"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公外婆已经到了，他们带了你最爱的松饼。" 诺顿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母亲的手抚上他的额头："怎么了？做噩梦了？" 触感如此真实——温暖、柔软，带着护手霜淡淡的薰衣草香。他下意识抓住那只手，母亲惊讶地笑了："这么粘人？不像你啊。"但并没有抽回手。 "我......梦到你们都不在乎我。"他小声说，声音颤抖。 母亲的表情瞬间柔软下来："傻孩子。"她将诺顿搂进怀里，"怎么会呢？你爸爸昨晚熬夜看你的比赛录像，还做了笔记呢。" 楼下传来狗吠声。"你朋友们也来了，"母亲眨了眨眼，"奈布说要给你一个惊喜生日派对。" 等等……奈布？ 记忆有些混乱。他记得奈布是他在游戏里认识的队友，可此刻脑海中却浮现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画面：奈布教他骑自行车，在他发烧时整夜守在床边。 门外传来狗爪挠门的声音——那是他的金毛犬"将军"，伊莱在他十岁生日时送的。 伊莱？ 更多的记忆碎片涌入：伊莱是邻居家的哥哥，总是带他观星，教他辨认各种鸟类；甘吉是学校板球队队长，虽然脾气暴躁但会偷偷帮他教训那些嘲笑他跳级的家伙；伊索是图书馆遇到的怪咖，会在他父母出差时邀请他去自家殡仪馆写作业（"这里很安静。"伊索总是这么说）。 诺顿穿上拖鞋，将军立刻扑上来舔他的手。 他跟着母亲下楼，看到父亲正在餐桌旁摆盘，外公正在讲他年轻时在非洲考古的故事，外婆时不时插嘴纠正他的夸张描述。 见他下来，父亲露出罕见的笑容："我们的冠军醒了？" "爸......"诺顿站在原地，胸口发紧。 "快来吃早餐，"外婆招手，"我做了你最喜欢的蓝莓松饼。" 诺顿坐下来，盘子里立刻堆满了食物。培根煎得恰到好处，炒蛋蓬松柔软，司康饼散发着黄油和面粉的香气。外公给他倒了杯鲜榨橙汁，杯壁上凝结着冰凉的水珠。 "对了，"父亲突然说，"奈布他们打电话说一会儿就到了" "是啊，还有伊莱、甘吉和伊索。"母亲笑着给他添了杯牛奶，"那孩子每次来都吃光我做的饼干。"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将军兴奋地冲去开门，奈布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坎贝尔太太！我们带了蓝莓派！" 母亲打开了门，奈布、伊莱、甘吉和伊索一拥而入，每个人都穿着休闲的居家服，怀里抱着各种食物和礼物。奈布的妹妹拽着他的衣角，好奇地探头张望。 "诺顿！"奈布冲过来揽住他的肩膀，"猜猜谁通过了皇家音乐学院的面试？"不等回答就自问自答，"伊索！那个闷葫芦居然会弹钢琴！" 伊索安静地站在一旁，怀里抱着一只橘色的小奶猫。将军蹲在甘吉脚边，正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他的小腿。 "这是给你的。"伊索把小猫放进诺顿怀里，"三个月大，疫苗都打完了。" 小猫用脑袋蹭他的下巴，发出细弱的呼噜声。诺顿感到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融化，温暖得让他眼眶发烫。 "怎么了？"奈布凑过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睡傻了？" 诺顿摇头，突然抓住奈布的手腕："你们......真的在这里？" 奈布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当然啊！我们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庆祝生日吗？" 甘吉已经跑去厨房："阿姨！我们来帮忙啦！" "别愣着啦，"伊莱笑着递给他一杯热可可，"今天可是你生日。" 母亲端出插满蜡烛的蛋糕，父亲用相机记录这一刻。外公开始唱跑调的生日歌，奈布和甘吉故意唱得更大声来掩盖老人的五音不全。烛光在每一双含笑的眼睛里跳动，像是无数小小的太阳。 诺顿闭上眼睛许愿。他希望—— 指尖传来异样的触感。他睁开眼，发现蜡烛的蜡油滴到了手上，但奇怪的是，那蜡油是红色的，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烫。 他惊恐地抬头，瞪大眼睛，看着母亲纤细的指尖像蜡烛般滴落，粉色的指甲油与皮肤一起变成黏稠的液体，落在他的盘子里，与果酱混在一起。 "怎么了，亲爱的？"母亲微笑着问，但她的嘴角正在下垂，不是表情的变化，而是肌肉在融化。她的脸颊凹陷下去，眼球在眼眶里液化，像两颗破裂的葡萄。 "不——"诺顿猛地站起来，椅子向后倒去。 外公的报纸掉在地上，老人的皮肤开始像蜡一样融化，先是皱纹处渗出液体，接着整张脸开始下坠。外婆惊恐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晕开的一片湿痕——那不是茶水，是她正在融化的胸腔。外婆尖叫起来，但她的 声音很快变成咕噜声，因为她的喉咙也开始融化。 "诺顿？"父亲的声音变得扭曲，他的下巴已经不见了，舌头从融化的口腔里滑落，"怎么了...儿子..." 厨房里传来尖叫声。诺顿转头看去，奈布的脸像被高温炙烤的蜡像般塌陷，伊莱的蓝色眼睛顺着脸颊流下，甘吉的肌肉组织暴露在外，然后像煮沸的汤一样冒着泡。伊索静静地坐着，银发一绺绺脱落，露出正在液化的头骨。 "不..."诺顿想冲过去，却发现怀中的小猫发出凄厉的哀嚎，从怀中摔下来，在半空中就变成了一团黏稠的物质，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流。金毛犬发出哀鸣，它的毛发大把脱落，露出下面正在溶解的肌肉。 将军扑向诺顿，却在碰到他的瞬间解体，温热的血液溅在他的睡衣上。 "不...不...不要..." 母亲的连衣裙漂浮在粉色液体上，父亲的手表沉在黏稠的蜡油中。 诺顿跪倒在地，四周的血水向他涌来。他伸手想抓住什么，但指尖只碰到正在融化的不知道是谁的手骨 血水漫过诺顿的脚踝，然后是膝盖、腰部、胸口。他挣扎着，却看到自己最珍视的一切在眼前腐烂溶解。最后涌入鼻腔的液体带着铁锈味和腐烂的甜腻—— "诺顿！诺顿！醒醒！" 他猛地睁开眼睛，奈布的脸近在咫尺，蓝眼睛里盛满担忧。酒店房间的窗帘缝隙透进一线晨光，床头柜上的恐龙模型静静立在那里。 "你做噩梦了。"奈布松开抓着他肩膀的手，"全身都在发抖。" "...几点了？"诺顿终于挤出一句，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五点二十。"奈布打了个哈欠，"再睡会儿？今天八强赛呢。" 诺顿僵硬地点头，看着奈布回到床上。他蜷缩起来，把脸埋进膝盖间，试图驱散脑海中那些融化的面孔。但更可怕的念头浮现了：如果这不是噩梦的结束，而是预兆呢？ 几个小时后，比赛现场人声鼎沸。诺顿机械地调试设备，耳边回荡着解说员的声音："...战队今天的表现将决定他们能否进入半决赛..." "诺顿？"伊莱担忧地看着他，"你确定状态没问题？" 他点头，戴上耳机。第一局他选了最拿手的红夫人，却连续三次镜像失误。大屏幕上，他的特写镜头捕捉到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手指。 "CatDragon今天状态异常..."解说员委婉地评论道。 比分很快变成0:2。当第三局诺顿的孽蜥跳扑落空时，观众席开始有嘘声。最后一局，他的歌剧演员甚至被人队四跑。 终场哨响，惨遭淘汰。 赛后休息室里，诺顿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门被猛地推开，甘吉怒气冲冲地进来："你到底在干什么？梦游吗？" "甘吉！"伊莱制止道，但眼神同样充满疑问。 奈布反常地沉默着，最后叹了口气："算了，明年再来..." "明年？"甘吉冷笑，"就因为他一个人的失误？我们准备了那么久——" "我说算了。"奈布声音变硬。 伊索突然站起来，灰色的眼睛直视诺顿："...你不想解释？" 诺顿的喉咙发紧。他看见队友们脸上的失望，听见观众席尚未散尽的嘘声，闻到自己冷汗中的恐惧气息。最可怕的是，这些表情正慢慢与梦中融化的面孔重叠... "...对不起。"他艰难地挤出这个词。 "对不起？"甘吉不可置信地重复，"就这？你知道我们付出了多少——" "够了。"奈布打断他，转向诺顿，"到底怎么回事？" 诺顿抬起头，突然发现队友们的表情变了。奈布脸上那种熟悉的笑容逐渐扭曲，变成梦境中那种讥讽的弧度。 "装不下去了，"奈布轻声说，"你以为我们真的喜欢带个小孩玩？不过是看中你的技术罢了。" 伊莱的蓝眼睛冷得像冰："知道为什么没人要你吗？因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感情。" 甘吉的嘲笑声刺痛耳膜："怪胎就该待在实验室里，别出来恶心人。" 伊索最后补上一刀："...你父母也是这样想的吧？" 世界在诺顿眼前崩塌。他踉跄后退，撞翻了椅子，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却一脚踩空，坠入无尽的黑暗。 "不——！" 诺顿再次惊醒。 这次是在比赛前的酒店床上，诺顿猛地坐起，大口喘息。酒店房间一片漆黑，只有空调运转的轻微嗡鸣。他颤抖着摸向脸颊，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意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5:20——和梦中完全一样的时间。恐惧像冰水漫过脊椎：这是预知梦吗？还是另一个噩梦的开端？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用冷水洗了把脸，镜中的自己眼睛布满血丝，眼下挂着浓重的阴影。 走廊传来伊莱和甘吉的说话声，诺顿条件反射般退回房间，直到脚步声远去才松了口气。他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STAR战队的人类组排录像——阿星的操作习惯，救人路线，密码机分布偏好......数据是安全的，它们不会突然变成别的东西。 敲门声突然响起。 "诺顿？"伊莱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你还好吗？我们打算去吃早餐。" "......我不饿。"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沉默了几秒，伊莱轻声说："好吧，需要我给你带点什么吗？" "不用。" 脚步声渐渐远去，诺顿的肩膀才慢慢放松下来。他戴上耳机，把录像音量调到最大，试图用解说的声音盖过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噩梦片段。 —————— 中午12:47，奈布直接刷卡闯进了房间。 "你搞什么鬼？"尼泊尔少年双手叉腰站在床边，"从早上就躲着我们，消息也不回！" 诺顿条件反射地合上笔记本："......在研究战术。" "战术个屁！"奈布一把掀开他的笔记本，"STAR的比赛在下周！而且——"他的声音突然顿住，屏幕上是反复播放的同一段救援画面，已经循环了二十多次。 奈布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你......从几点开始看这个的？" 诺顿移开视线："不关你的事。" "当然关我的事！"奈布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我们是队友！是——" "是什么？"诺顿突然抬头，绿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临时组队的陌生人？因为我有利用价值才假装友好的队友？还是说——"他的声音哽住了，梦里那些恶毒的话语堵在喉咙里。 奈布的表情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他松开诺顿的手腕，慢慢在床边坐下："......你做了噩梦？" 诺顿的呼吸一滞。 "伊莱说你半夜发了条很奇怪的推特又秒删了。"奈布的声音出奇地轻，"关于......被抛弃什么的。" 房间陷入死寂。远处传来酒店电梯的叮咚声，某个房间的电视正在播放足球赛，欢呼声隐约可闻。 "听着，"奈布突然转身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看这个。" 本子上密密麻麻记满了战术分析和对手资料，但诺顿一眼就认出了那些笔迹——奈布张牙舞爪的大写字母，伊莱工整的笔记，甘吉潦草的涂鸦，甚至还有伊索极简的符号标记。每一页都标注着日期，最早可以追溯到三个月前他们刚组队的时候。 "这是......" "我们的训练日志，"奈布轻声说，"伊莱提议的，说等夺冠后当纪念品。你看这里——"他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恐龙，旁边写着"猫猫龙今天用红夫人四杀了！"。 诺顿的手指轻轻触碰那个涂鸦，墨水已经有些晕开了。 "还有这个，"奈布继续翻页，"''甘吉和诺顿吵架了，因为诺顿说板球是老头运动。后来他们用游戏1v1，甘吉输了，被迫吃了诺顿推荐的怪味豆''。" 记忆浮现在脑海，诺顿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天甘吉的脸绿得像他的队服。 奈布突然合上本子："所以，无论你梦到了什么，那只是梦。"他的蓝眼睛直视诺顿，"我们是战队，记得吗？"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接着是甘吉的大嗓门："找到他们了！伊莱说小笼包要凉了！" 伊索的声音轻轻飘进来："......还有豆浆。" 诺顿怔怔地看着房门被推开，伊莱端着餐盒走进来，热气腾腾的小笼包香气瞬间充满了房间；甘吉别扭地举着一杯豆浆："喏，甜的，知道你喝不惯咸的"；伊索则默默递过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各种维生素。 "你们......" "别多想，"甘吉粗声粗气地说，"只是怕你饿晕了影响比赛。" 伊莱微笑着打开餐盒："趁热吃，这家的小笼□□薄馅大，汤汁很足。" 诺顿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食物，突然想起梦里那个不存在的厨房，母亲教他揉面团时手上沾满的面粉。某种滚烫的东西在胸腔里膨胀，让他不得不低下头，假装被热气熏到了眼睛。 奈布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吃完继续研究战术！STAR那个前锋的走位确实有点东西......" 第13章 庆祝与职业的悲哀 写写都市电竞勘（他们下周才有比赛，写写这一周中发生的有趣故事)，别的不说，绿眼睛黑猫超可爱??·??·??*?? ??，奶凶奶凶的（系列更新中）（其他篇在合集里） …………………………………………………… ??上海的清晨下着小雨，雨丝在窗玻璃上蜿蜒成透明的溪流。诺顿·坎贝尔站在酒店窗前，看着雨滴在窗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身后，奈布正和甘吉争论要不要带伞。 "天气预报说下午就停了！"奈布坚持道。 "你上次也说''不会下雨''，结果我们全淋成落汤鸡！"甘吉反唇相讥。 伊索默默从行李箱里掏出五把折叠伞，整齐地摆在床上。 "......伊索万岁。"伊莱笑着接过伞，转头看向诺顿，"准备好了吗？今天可是要玩遍所有项目。" 诺顿点点头，把恐龙骨架面具塞进背包，他想带着这个"护身符"。 雨中的迪士尼像被水彩晕染的童话世界。诺顿站在灰姑娘城堡前，仰头看着被雨水洗刷得发亮的蓝色尖顶，一时有些恍惚。奈布已经拽着甘吉冲向"创极速光轮"，伊莱则对"飞跃地平线"表现兴趣。 "......你想玩哪个？"伊索突然问。 诺顿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七个小矮人矿山车"——过山车从假山隧道中呼啸而出，尖叫声划破雨幕。 伊索的嘴角微微上扬："走吧。" 二十分钟后，诺顿紧紧抓着扶手，感受着失重带来的胃部翻腾。过山车冲进黑暗的矿洞，四周突然亮起无数"宝石"，小矮人的歌声在耳边回荡。在某个急转弯的瞬间，诺顿发现自己和伊索同时笑了起来——那种纯粹的、孩子气的快乐。 "再来一次？"下车时伊索问。 诺顿点头，绿眼睛亮得惊人。 “下一个项目，你们想玩什么？”伊莱问道 "漂流船！"甘吉挥舞着拳头，"要刺激的！" "飞跃地平线，"伊莱温和但坚定，"可以看世界各地的风景。" 伊索默默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加勒比海盗——排队时间最短"。 诺顿没说话，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小摊上——穿着恐龙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分发气球，一群孩子围着它欢笑。 "决定了！"奈布突然揽住诺顿的肩膀，"先去小熊□□历险记！" "什么？！"甘吉瞪大眼睛，"那是给小屁孩玩的！" 奈布眨眨眼："可我们队里有个小屁孩啊。"他故意揉乱诺顿的黑发。 诺顿躲开他的手，耳尖发红："......可恶。" 最终他们玩了所有项目—— 创极速光轮项目。奈布和甘吉已经兴奋地冲到了最前排，伊莱正耐心地向伊索解释这个项目的背景故事。 "你确定要玩这个？"诺顿盯着那辆未来感十足的摩托车，喉咙发紧。 伊莱转过头，淡蓝色的眼睛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温柔："害怕的话可以——" "谁怕了？"诺顿硬着头皮跨上车，手指死死抓住把手。 三十秒后，当摩托车以接近100公里的时速冲入黑暗的隧道时，诺顿的尖叫声混在奈布兴奋的吼叫中。强烈的失重感让他的心脏几乎停跳，但奇怪的是，当项目结束灯光亮起时，他发现自己竟然在笑——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胸腔里涌动着一种奇异的畅快。 "你刚才叫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奈布嘲笑诺顿。 诺顿的耳朵红了："闭嘴！" 下车时，甘吉的板球队服被冷汗浸透，伊莱的羽毛发饰歪到一边，连一向淡定的伊索都脚步虚浮。 只有奈布活蹦乱跳："再来一次！" "你一个人去！"甘吉瘫在长椅上，"老子要缓缓......" 漂流船项目。甘吉如愿以偿地带着大家上了漂流船。水流湍急，船身剧烈摇晃，水花溅湿了衣服。 "操！老子的新鞋！"甘吉哀嚎。 奈布幸灾乐祸："谁让你穿板鞋来玩水的？" 伊莱的斗篷湿了一半，但他依然笑着："这比我想象的刺激多了。" 伊索安静地拧着衣角的水，银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中午在餐厅吃饭时， 诺顿低头切着披萨，突然听到旁边一桌小孩兴奋地喊："妈妈！看！是米奇！" 他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米奇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正和孩子们合影。小孩的父母举着相机，笑得温柔。 诺顿盯着看了一会，然后低头继续吃东西。 "......想合影吗？"伊莱突然问。 诺顿皱眉："我又不是小孩。" 奈布已经站起来："我要拍！甘吉，帮我拿手机！" 甘吉骂骂咧咧地接过手机，但还是给奈布拍了好几张。伊莱和伊索也去合了影，最后只剩下诺顿坐在原地。 "......诺顿，"伊索突然轻声说，"拍一张。" 诺顿抬头，米奇正冲他招手。 "......随便。"他最终站起来，僵硬地走到米奇旁边。 快门按下的一刻，米奇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诺顿愣住了，而奈布在旁边大笑："猫猫龙被rua了！" 诺顿的耳尖瞬间红了："......闭嘴。" 伊莱的手机响了。视频通话画面里出现一对中年夫妇，背景是茂密的热带雨林。 "爸妈，"伊莱微笑着调整镜头，"我们在迪士尼。" "看到你发的火烈鸟照片了，"伊莱母亲的声音温柔而明亮，"上海动物园的种群比我们去年在肯尼亚见的还要健康。" 诺顿低头戳着米饭，余光看到伊莱父亲正仔细询问他们的比赛日程。"要注意补充维生素C，"那位鸟类学家严肃地说，"中国南方的潮湿气候容易引发——" "爸，"伊莱无奈地打断他，"我带了医药包。" 诺顿站在一旁，看着伊莱与父母分享今日见闻。那种熟悉的疏离感又回来了，但这次，它被一种奇异的温暖所缓和——至少有人是被爱着的，他想。 甘吉突然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屏幕上显示"Coach Bitch"。 "操，"甘吉脸色一变，"是副教练。" 视频那头是个扎着马尾、穿着运动服的凶悍女人："甘吉·古普塔！我看了你昨天的训练录像！你昨天那个救援操作是脑子被门夹了吗？！你那是什么狗屎走位？！" 甘吉缩了缩脖子："那个监管闪现——" "闪你个头！老娘教你的假动作喂狗了？"副教练的咆哮引来全车人侧目，"听着，要是因为游戏耽误了板球训练，我就把你那些破键盘全烧了！" "而且，我、我们在休假......"甘吉弱弱地辩解。 "休假个屁！"女教练的嗓门震得手机嗡嗡响，"下个月青少年锦标赛，你要是再因为冲动吃红牌，我就把你塞进板球机里当靶子！" 诺顿以为甘吉会顶嘴，却见印度少年低下头："......知道了，教练。" "知道了？"女教练的怒吼让隔壁桌的小孩哇地哭了出来，"体能训练日志呢？啊？老娘每天凌晨四点起来给你改训练计划，你他妈在游乐园？" 甘吉的耳朵红了："比、比赛结束就补！" "放屁！现在就给我做二十个俯卧撑！立刻！马上！" 在周围游客震惊的目光中，甘吉真的放下筷子趴在了地上。 女教练突然压低声音："......手肘别外翻，废物。" 甘吉爬起来时，发现桌上多了杯冰可乐。诺顿假装专注地研究乐园地图，但耳尖是红的。 "你看看，速度这么慢？你他妈又忘记拉伸了是不是？我看了你发的推特，坐姿跟个虾米似的！" "我错了还不行吗！"甘吉哀嚎，但眼神是柔软的。 "你队友呢？让我看看都是谁带坏我的击球手！让他接电话！"女教练突然说。 甘吉把手机转向诺顿："她、她想和你说话。" 诺顿愣住了。屏幕里的女教练盯着他看了十多秒，突然用印地语骂了句什么，然后切换成英语："就是你小子说板球是老头运动？" "我……" "下次来印度，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板球！"她凶巴巴地说，但眼神并不严厉，"还有，看好甘吉，别让他又跟人打架！" 挂断电话，甘吉揉了揉鼻子："她其实人很好……去年保住了我的参赛资格......在我打伤裁判之后。" 下午他们选的是一部关于流浪动物的动画电影。影院里坐满了孩子和家长，五人坐在最后一排。 影院灯光暗下的瞬间，诺顿下意识绷紧了肩膀。 "这种片子肯定很无聊，"甘吉嚼着爆米花说，"我赌十分钟内睡着。" 三十分钟后，当主角小狗被遗弃在暴雨中时，甘吉的爆米花桶已经空了，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伊索不知何时取下了降噪耳机，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电影**处，年迈的导盲犬为救小主人而重伤。诺顿突然感到肩膀一沉——奈布靠了过来，尼泊尔少年罕见地沉默着，鼻尖发红。 "......白痴，"诺顿小声说，"都是套路。" 但当他抬手想推开奈布时，却摸到了对方脸上的湿意。他自己的视野也模糊了，银幕上的光影晕染成一片。 片尾字幕亮起时，整个影院的抽泣声此起彼伏。伊索沉默地递过来一张纸巾，他自己的脸颊也有未干的泪痕。 诺顿起身冲向洗手间，在隔间里用冷水拍打发烫的眼皮。镜子里的少年黑发凌乱，绿眼睛像是被雨水洗过的树叶。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如何哭泣，但刚才黑暗中，当银幕上的父亲抱住失而复得的女儿时，某种久违的酸涩感突然决堤。 "......矫情。"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嘟囔。 第二天下午，他们去了郊外的日式温泉。更衣室里，诺顿慢吞吞地脱衣服，眼神不自觉地瞟向奈布和甘吉。尼泊尔少年精瘦但肌肉线条分明，腹肌的轮廓在水汽中若隐若现；甘吉则像一尊青铜雕像，每一块肌肉都饱含爆发力。 "看什么？"甘吉注意到他的视线，坏笑着展示肱二头肌，"羡慕？" 诺顿迅速套上浴巾："幼稚。" 温泉池被竹林环绕，雾气氤氲。氤氲的热气中，诺顿把自己浸到下巴，看着水汽在皮肤上凝结成珠。 "爽！"甘吉直接跳了进去，水花溅了所有人一身。 奈布炫耀般做了个健美姿势："看到没？正宗尼泊尔战士身材！" "战士个屁，"甘吉泼他水，"你上次扛桶装水还闪了腰！" "喂，诺顿躲那么远干嘛？"奈布撩起水泼他，"过来！" 诺顿没动，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奈布和甘吉身上——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线条分明的腹肌，肩膀和手臂的肌肉在热水中泛着光泽。 再看看自己——苍白、瘦削，肋骨清晰可见，像一具实验室里的骨架标本。 "......水太热了。"他嘟囔着又往下沉了沉。 伊莱突然游过来，递给他一杯冰镇柠檬水："给，降温。" 伊索则默默指了指自己——他比诺顿还要瘦，锁骨突出得像要刺破皮肤，腰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诺顿接过柠檬水，突然觉得没那么难堪了。 "......诺顿？"伊莱喊他，"你肩膀上有淤青。" 诺顿这才注意到左肩确实有一片青紫——是昨天训练时撞到桌角的。还没等他回答，奈布已经哗啦一声跨进池子："我看看！" 温热的手指轻轻按在淤青周围，诺顿僵住了。 "没事，"诺顿往水里缩了缩，"不疼。" "我有药膏，"伊莱说，"回酒店给你。" 伊索突然从池边推来一个小木盘，上面放着冰镇牛奶。诺顿接过玻璃瓶，冰凉触感与温泉的热度形成奇妙对比。 "......长高。"伊索轻声说。 诺顿差点呛到："我才不矮！" "比甘吉矮十二厘米，"奈布精准补刀，"比我矮九厘米，比伊莱——" 诺顿把牛奶泼向了他。 奈布躲开后，突然从水下潜过来，一把抓住诺顿的脚踝。诺顿惊叫一声，失去平衡摔进水里，呛了一大口温泉。 "咳咳！你——" "这才叫泡温泉！"奈布大笑，水滴从他黑发上甩落。 打闹间，诺顿的浴巾松开了，露出苍白的胸膛和突出的肋骨。他慌乱地抓住浴巾，却听到伊莱温和的声音："你比刚组队时壮实多了。" 诺顿愣住了。 "真的，"伊莱比划了一下，"肩膀宽了，手臂也有肌肉了。" 甘吉哼了一声："但还是打不过我。" "废话，我是打游戏的，你是打人的。" 众人大笑。 诺顿慢慢放松下来，让温暖的泉水包围自己。蒸腾的热气中，他看见奈布和甘吉在比谁能在水下憋气更久，伊莱正仰头看着竹林间漏下的阳光，伊索则闭着眼睛像在冥想。 ——————————————————— 回酒店的大巴上，伊索收到一个包裹。 他平静地拆开，里面是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换洗衣物，一包自制饼干，和一张便签：【记得换季加衣。饼干少食多餐。——J】 "你养父？"奈布探头问。 伊索轻轻点头，把饼干推到桌子中央："......大家分着吃。" 诺顿拿起一块，黄油香气在口中化开，香甜得像一个拥抱。 甘吉靠在座位上，懒洋洋地说："你们知道吗？''星辰''战队昨天输了。" "什么？"奈布猛地坐直，"他们不是种子队吗？" "被日本队碾压了，"甘吉摇头，"阿星赛后哭了。" 诺顿想起阿星友善的笑容，胸口莫名发闷。 "......竞技比赛就是这样。"伊莱轻声说。 —————————————————————————————————————————————————— 晚上回到酒店，奈布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直播。"给粉丝发福利！"他振振有词。 酒店房间直接变成了临时直播间。奈布架好手机，标题写成【战队真心话大冒险！】。弹幕瞬间爆炸，在线人数突破五万。 直播间刚开就涌入上万观众。弹幕疯狂滚动： 「啊啊啊全员到齐！」 「猫猫龙终于开摄像头了！」 「猫猫龙露脸了！！！」 「旁边那个是奈布吗？好帅！」 「银发小哥哥是谁！三秒钟我要他全部资料！」 "只露半身，"诺顿对着镜头强调，"不回答年龄问题。" 游戏开始。第一轮诺顿输了，选了真心话。 奈布坏笑："初吻还在吗？" 弹幕瞬间爆炸。 诺顿的耳根红得像番茄："......关你屁事！" "那就是在喽~"奈布得意洋洋，"下一个问题！" 奈布转起了空饮料瓶："第二个问题给甘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老子没什么怕的！" 瓶子指向甘吉，奈布坏笑："给副教练打电话说''我爱你''！" 甘吉的脸瞬间绿了："你找死？！" 但弹幕已经刷疯了，甘吉只能硬着头皮拨通视频。屏幕上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印度女性出现，眉头紧锁："甘吉？比赛前夜你不训练在干什么？" "教练我......"甘吉结结巴巴，"那个......" "Spit it out!（有屁快放！）" "我爱你！"甘吉闭着眼大吼。 沉默。 然后是一连串印地语脏话，语速快得惊人。最后教练叹了口气："你喝酒了？还是又打架了？" "是游戏惩罚！"甘吉慌忙解释。 教练的表情柔和下来："臭小子......好好比赛，别给我丢脸。"然后迅速挂断了。 弹幕：「教练骂人好帅！」「莫名有点甜？」 瓶子继续转动，这次指向伊索。银发少年选择了大冒险。 "念一段粉丝写的同人文！"奈布兴奋地掏出手机，"就这篇《入殓师与猫》！" 伊索面无表情地接过手机，用他特有的轻柔嗓音念道："''那天雨很大，诺顿——一只绿眼黑色流浪猫，浑身湿透，伊索撑着黑伞走来，轻轻将外套披在黑猫的身上......''" "什么鬼！"诺顿炸毛，"这写的都是——" "''奈布从转角冲出，大喊好可爱，不由分说把它抱起！甘吉板着脸掏出了猫薄荷说算我一个！伊莱不顾它的挣扎，给它包扎伤口......''" 全员爆笑，连伊索的嘴角都微微上扬。弹幕疯狂刷屏：「求全文！」「官方发糖！」 第六轮，诺顿又输了。 "大冒险。"他抢先说。 奈布坏笑："给家人打电话，开免提。" 诺顿僵住了。 弹幕疯狂刷屏：「打！打！打！」 诺顿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慢慢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停在"母亲"的号码上。 "......她可能在开会。"他低声说。 "试试嘛！"奈布催促。 诺顿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电话。 响了三声，接通了。 "诺顿？"母亲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背景音是机场广播，"我在希思罗机场转机，有事吗？" 诺顿的喉咙发紧："......没事。" "比赛怎么样了？" "......明天半决赛。" "加油，"母亲轻声说，"我看了你的比赛录像，打得很好。" 诺顿的手指攥紧了手机："......嗯。" "对了，"母亲突然说，"我给你寄了东西，应该快到酒店了。" 诺顿愣了一下："什么东西？" "你小时候最喜欢的恐龙模型，限量版的。"母亲的声音带着笑意，"记得吗？你说过想要全套。" 诺顿的呼吸停滞了一秒："......记得。" 电话那头传来登机广播："我得挂了，诺顿。记得吃蔬菜。" "......嗯。" 电话挂断，房间一片寂静。 弹幕：「妈妈好温柔！」「猫猫龙居然有妈妈！」 诺顿低着头，没说话。 奈布突然举起酒杯（其实是果汁）："为了家人！" "为了家人！"甘吉和伊莱附和。 伊索轻轻碰了碰诺顿的杯子。 诺顿慢慢抬起头，绿眼睛里映着灯光。他轻轻碰杯，声音很低："......为了家人。" 最后一轮，瓶子指向了奈布。 "大冒险！"尼泊尔少年拍桌。 诺顿突然开口："给你妹妹视频，说你要把她的粉色头发染成绿色。" "你——"奈布瞪大眼睛，但在众人的起哄下还是拨通了视频。屏幕上一个扎着粉色马尾的小女孩出现："哥哥！" "呃......小星星，"奈布硬着头皮说，"粉色太丑了，我觉得绿色头发更适合你......" 小女孩的嘴张成O型，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妈妈！奈布哥哥欺负我！" 视频那头传来尼泊尔语的怒斥，奈布手忙脚乱地解释，最后承诺买十盒巧克力才平息风波。挂断后，他哀嚎着扑向诺顿："你完了！" 两人扭打成一团，甘吉在旁边加油助威，伊莱试图劝架，伊索则默默举起手机录下这一幕。直播间人数突破十万，弹幕疯狂刷屏： 「兄弟情我哭了」 「猫猫龙和佣兵锁死！」 「求更多互动！」 闹腾过后，奈布突然拿出一叠打印纸："粉丝画的同人图！看看这个——" 第一张是Q版战队图：诺顿被画成一只炸毛的绿眼小猫，被狮子（奈布）、猫头鹰（伊莱）、黑豹（甘吉）和白狐（伊索）围着。 "这张我看过了！"诺顿抗议。 "等等，还有更好的。"奈布翻到下一张——精美的赛博朋克风格，五人穿着未来感队服，诺顿的监管者面具闪着冷光，背后是上海夜景。 "哇哦......"甘吉难得赞叹。 最令人惊讶的是一张温馨的水彩画：五人坐在野餐垫上观星，诺顿怀里抱着橘猫，奈布指着天空，伊莱在翻星图，甘吉偷吃零食，伊索安静地微笑。角落里还画了一只小小的恐龙玩偶。 "......谁画的？"诺顿轻声问。 奈布查看署名："''星空下的''，是个中国粉丝。" 伊索突然说："......喜欢。" 游戏进行到深夜，他们甚至尝试了跳女团舞（甘吉的同手同脚引发爆笑）。诺顿记不清自己笑了多少次，只记得最后关直播时，屏幕上飘过一条弹幕： 「你们看起来真的很快乐。」 直播结束时，订阅数又涨了一万。诺顿关掉设备，发现伊索正在看比赛录像——韩国JL战队刚刚击败了好不容易爬出败者组的LF。 所有人凑过去看——LF在八强赛爆冷出局，队长在赛后采访中红着眼睛说"明年再战"。 "活该。"甘吉冷哼，但语气里没有多少幸灾乐祸。 伊莱若有所思："JL赢了，他们很可能是我们下一场的对手。" —————————————————————————————————————— 凌晨，诺顿躺在床上，刷着粉丝写的同人文，满脸通红。 手机震动，他吓了一跳，原来是母亲发来消息：【模型应该明天到，比赛加油。】 诺顿没有犹豫，直接回复：【谢谢，妈。】 窗外，上海的夜空繁星点点。 他翻身下床，轻轻推开阳台门。夜风拂过脸颊，带着这座城市的温度。